一楼敬度娘🙏🏻

在写了在写了 保证大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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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好了！

Chapter1 咖啡机坏了
　S市法院里，高台之上的法官敲定法槌：“本庭宣告，原告胜诉！”
原告席上的男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掩盖的喜悦，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阴霾。他托着身前不可忽视的隆起看着观众席上的女人，这场官司只有她一个观众，此时她站起来由衷为他鼓掌。
被告席上的女人甩着名牌包，踩着恨天高愤然离场。
法官们收拾资料下了场，闻叙的律师跟他握手祝贺，看见戚芋走上前，识趣地跟戚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戚芋抱了抱面前的男人，在他耳边说道：“学长，恭喜你重获新生。”
　　“谢谢。”闻叙礼貌回应，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女人的怀抱按了按酸痛的后腰，长时间的站立让他很累。
　　“走吧，先去吃个饭。”这场官司涉及的财产纠葛错综复杂，庭审从上午十点开到现在，正好到了饭点，戚芋领着人先去附近商场吃了个饭。
　　车上，戚芋滔滔不绝地说着，闻叙被安全带勒得肚子不舒服，在副驾一直调整姿势。
　　戚芋注意到身边人的不适：“抱歉，我明天就换成孕夫专用的。”
　　闻叙沉默不语，到了第二个红绿灯才缓缓开口：“戚芋，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很高兴感谢你给我的鼓励和帮助，我才有勇气离婚。我现在就想着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开始新的生活。”
　　这次轮到戚芋不说话，她紧扣着方向盘。
　　“我目前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再开启新的一段感情，”他不顾腹中胎儿作动，坐起身转头看向戚芋，“我说的意思你——”
　　戚芋强撑着笑意，打断他的话：“学长，我们到了。还有，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说着下车，去给副驾的人开门。
　　闻叙无奈叹了口气，被戚芋小心扶下车。确实，这话他不只说一次了，每次他以为小姑娘会退缩，结果过几天还是会在家楼下看见她。
　　戚芋和闻叙是大学同学，同系不同级，闻叙大她两级。一次学校的联谊活动，戚芋就喜欢上闻叙，整个大学时代她都在偷摸暗恋闻叙。
　　少女含蓄胆小，看着自己的意中人恋爱，在他为女朋友伤心时默默安慰他，就这样闻叙和前妻步入婚姻的殿堂，怀孕生子。
　　到最后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思，甚至在他的婚礼上，戚芋笑着祝福他“百年好合”。
　　直到前几个月，闻叙发现前妻在他孕期出轨，戚芋知道后劝他离婚，前妻却因为两人婚内财产纠纷闹到法庭上，戚芋为他的事奔波给他找靠谱的律师，好在官司打赢了他离婚了。
　　在闻叙最需要人照顾的孕期，他和前妻早已分居，几乎都是戚芋在他身边，陪他孕检陪他给孩子挑选衣服。
　　戚芋也是有私心的，她希望自己对他的好能让他看到自己，将近半年的情感培养她都以为闻叙已经快接受她了，结果到头来拒绝的话还是如同一盆凉水把她从头浇到脚。
　　闻叙性子温柔慢热，这样的人受到伤害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跟外界隔开，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做，这人才能接受她。
　　戚芋选了家西班牙菜，闻叙没吃几口就放下餐具。
　　“饱了？”戚芋见他没吃多少就不动筷子了。
　　“嗯，孩子顶着胃吃不下。”他难受地揉着肚子。

　手机响起，戚芋看了眼备注：“抱歉，我接个电话。”闻叙点点头。
　　“喂，老板……我在吃饭……跟我一个朋友……啊，现在？”戚芋看了眼对面的人，“好，我马上过来。”
　　戚芋挂了电话，面露歉意：“不好意思，老板临时找我有事，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回去方便吗？”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闻叙依旧温和脸上挂着笑。最后戚芋给他叫了辆车，看着他安全上车才驱车往公司开。
　　一路上戚芋心里都在骂骂咧咧，明明白纸黑字跟老板请了一整天的假，也是老板亲自签字放她走的，怎么这会儿又打电话说有急事让她回来。
　　小秘书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万恶的资本家。
　　想着老板电话里急切的语气，戚芋又怕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路猛踩油门，半个小时的路程她硬是二十分钟就到了。
　　电梯直达26楼，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
　　为什么是三下呢，刚进公司那会儿有次她不小心敲了四下门，老板不说原因直接扣了她半个月的工资。后来她用了好几个半个月的工资才试出来：老板有强迫症，三下刚刚好，多敲一下少敲一下就是罪过。
　　“进。”男人干净利落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戚芋走到距离办公桌1.5米的位置（这是老板的安全距离），压下所有的不满开口：“老板，请问有什么事吗？”
　　办公桌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面颊骨骼棱角分明，浑身气质不怒自威，唯有右边眼皮上淡淡的一颗痣与整张脸格格不入，却又显得一丝温柔。
　　男人单手撑着下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敲了两下键盘有点了几下鼠标。
　　戚芋又问了一遍，男人这会儿才抬起头用深邃的眸子看着小秘书，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指了指桌上的空咖啡杯，气定神闲地开口：“咖啡机坏了。”
　　“？”戚芋迷惑道。
　　程忱挑着眉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咖啡机，耐心地也重复了一遍：“咖啡机坏了。”
　　等于说，这人火急火燎打了个电话说出大事了，她丢下男神快马加鞭千里迢迢在休息日赶回公司，就是为了过来给这爷修咖啡机？
　　戚芋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我不生气”才继续端庄得体地说话：“我也不会修啊。”我又不是维修工。
　　“我每个月开给你那么多工资白开了？”程忱扫了眼面前神情恍惚的女孩，戚芋这会儿还在腹诽着这个可恶的资本家。
　　“迟到扣钱，敲错门扣钱，拿错领带扣钱，我一个月就被你扣了还剩那么点钱。”当然，这个戚芋的心声。
　　“好，我试试。”戚芋眯着眼睛一脸假笑，转身向咖啡机走去，转过去的瞬间她就丢了表情管理。
　　戚芋仔细查看咖啡机，按了两下是没反应，她想着估计是电源接触不良就去摸电线。
　　她顺着线摸到插头，她看呆了举着插头转身问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老板，你知不知道使用电器前需要先接电源。”
　　当老板的人难道生活能力都是0吗？
　　就为了这么大个破事，搅了她今天的约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芋生气，戚芋暴走，戚芋无声怒吼。
　　“咳，原来是这样，谢谢戚秘书。”程忱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眼神飘忽不定，“行了，去忙吧。”
　　“好。”戚芋咬牙切齿，她这会儿忙什么，忙着回来现在再忙着回去找闻叙，跟他说她老板咖啡机忘接电源让她回去帮他接电源，现在接好了我们继续约会吧。
　　戚芋：？
　　到底是程忱有病还是自己有病啊，说不定闻叙觉得他俩都有病。
　　有病老板配有病秘书，绝配。
　　戚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瘫在转椅上，桌子上当着今天刚发下来的工资条。
　　戚芋看着最后一格的数字，眼睛都瞪圆了：“什么？又给我扣了这么多？！”她顺着格子一格一格往前看，好家伙，光是迟到就扣了四位数，关键程忱定的迟到还不是到公司的时间，是每天早上戚芋到他别墅的时间。
　　尽管扣完的数字依然很可观，但戚芋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程忱有那么多能扣她工资的点。跟着他干了这么多年，一次全勤奖都没拿过。
　　她愤懑地把工资条叠成一个小豆腐块丢进垃圾桶里，把昨天没整理完的峰会宾客名单继续拿出来整理。
　　戚秘书现在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只有为老板干活才能让她快乐幸福，精神满足。

先试试水 可能后面会改动 欢迎点梗

Chapter2 我是被忽悠来的
戚芋是创悦星河成立以来进来的第一位员工，准确来说是骗，今年是她为程忱卖力的第四年。
　　创悦星河是一家高科技游戏公司，公司业务广泛，小到各类手游，大到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尽管这家公司不算是行业内的龙老大，但公司主打年轻活力，仅仅成立四年程忱已经算是的游戏界的科技大佬。
　　程忱的父亲是搞房地产的，毕业回国程忱不愿意接管公司，非要自己创业。程父一气之下断了他的资金冻了他的银行帐户，好在程忱天赋异禀凭着自己单打独斗拉投资，才有了今天的创悦星河。
　　甚至现在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创悦星河那位年轻有为的程总是鼎鼎有名的瑞宇集团程淮秋的儿子。
　　戚芋毕业于W市某不知名末流211，毕业那年她年轻气盛浑身都是年轻人的伟大抱负，买了最便宜的绿皮火车票，坐了16个小时的硬座从W市到S市。就在她沮丧地拿着简历走出人才市场，沉浸在找不着工作的悲伤之中，漫无目的地大街上晃悠，结果被开着车的程忱撞到。
　　程忱下车查看女孩情况，看着自己撞凹下去的车前盖，以及坐在地上只是腿上蹭破皮的女孩，他只觉得惊讶且头疼。
　　短短一下午被数家公司拒绝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程忱被迫出演了最后那根压死骆驼的稻草。戚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顶不住路人纷纷投来的目光，程忱只好先带人上车去医院处理伤口。
　　伤口面积不算小，医生给戚芋腿上倒上双氧水消毒，刚刚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这会儿疼得歪嘴瞪眼，却愣是喊都没喊一声，手上还攥着已经脏兮兮的简历。
　　程忱一把拿过女孩手中的简历，挑着眉问道：“戚芋，毕业于……”
　　“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公司，工资好商量。”
　　“真的吗？我明天——嘶——明天就可以去！”小姑娘突然阴转晴，激动得扯到伤口。
　　“别乱动。”护士姐姐瞪了她一眼。
　　“我的公司叫创悦星河。”那会儿他的公司连保洁都有招，都这么骗来一个小姑娘，“不急，等你腿完全好了，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程忱。”
　　事后，戚芋无限后悔，当时就是被伤心冲昏头脑，也不问问对方公司是干什么的，万一是个黑心公司怎么办。
　　直到戚芋报道的第一天，看着毛坯办公室她石化了。
　　程忱捂着口鼻掸了掸灰尘，伸出另一只手：“以后你就是我的秘书了，欢迎你成为创悦星河的一员，咳咳咳——”
　　“呵呵，谢谢谢谢。”什么叫一员，你现在也就我这一员。
　　当天下午，两人就去了附近的宜家置办办公用品，一身高奢高定的程忱没想到花起钱来扣扣搜搜，能买便宜的绝不多花一分钱，甚至那毛坯办公室连都没请保洁，是他俩亲自打扫的，虽然事实是戚芋干活程忱监工。
　　这小子身上很早就有资本主义的萌芽了。
　　自己这纯纯是被忽悠来给他打工的，好在这人虽然花钱扣扣嗖嗖，给自己开的共组
　　后来，程忱又招了一批员工，专挑刚毕业的应届生压榨，甚至不惜把自己国外的发小段榆拉过来给他卖命，公司上下都叫他“活阎王”。
　　有次戚芋不小心叫错，又被扣了半个月工资。

　好在程忱能力没话说，他开创了国内第一全息投影手游，包揽各种专利金奖，短短两年就在科技界和游戏界崭露头角。
　　但这两年确实忙，戚芋跟着他跑遍世界各地。在某种程度上，程忱算是他的老师。她本身不是秘书专业出身，很多东西都不懂，甚至还会搞砸很多事情。
　　程忱都会在狠狠批斗她之后明里暗里教她该怎么做，也是他一边嫌弃戚芋，一边带着她穿梭在这座魔都，带她见识了很多有些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风景。
　　戚芋逐渐成为了专业的“戚秘书”。
　　她比程忱自己还了解程忱，她知道他喝咖啡要加半块糖，领带夹要夹在第三颗扣子和第四颗扣子之间，喜欢柠檬味的牙膏和糖果，只吃蛋白不吃蛋黄，包里要常备胃药，车里要放鼠尾草的香薰……
　　她甚至专门有一本《程忱观察笔记》，作者是她本人，她在里面把程忱从头到脚都剖析了无数遍。
　　毫不夸张地说，除了那里以外，戚芋是世界上最了解程忱的人。
　　今天原本就是休息所以不用接送程忱，还没到下班时间戚芋拖着疲惫的身躯和灵魂回家。刚进门，险些被玄关的护肤品绊倒，她站稳身子头也不回地钻进被窝睡觉。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的他妈都不是人。
　　话虽如此，第二天早上九点，戚芋还是准时出现在程忱的别墅里。
　　“老板老板，起床了！”程忱整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听见人工闹钟仅仅只是翻了个身。
　　戚芋熟练地拉开强遮光的窗帘，掀起程忱的被子，头也不回地去衣帽间给他拿今天的衣服。
　　程忱坐起来想找人发脾气，见不到人只得放空，醒完瞌睡自己下床洗漱。
　　戚芋给他挑了一条灰色领带，又拿了一条放进包里备用，把衣服放到衣帽间的矮凳上就去车上等他。
　　等程忱坐进车，戚芋递给他一份早餐，给他汇报今天安排：“我已经把峰会来宾名单整理好已经发您邮箱了，您要尽早熟悉一下来宾信息，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还有……”
　　程忱喝着温度刚刚好的咖啡，垂眸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科技峰会下周开始，场地我已经看好了，照片稍后发给您。这是开场辞呈，不要求脱稿但要流利熟读。”戚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程忱。
　　程忱皱眉，戚芋笑得尴尬：“哈哈，这张纸经历了很多艰辛，老板你别以貌取纸嘛，内容我修改了好多遍，你看看你看看。”
　　司机小陈都忍不住笑出声。
　　程忱扫了几眼，点点头：“还行。”
　　还行就好的意思，戚芋松了口气盯着车窗外看，车内一阵安静。
　　程忱打破安静：“昨天，你那朋友怎么样？”
　　程忱是知道戚芋有个白月光的，有次他们在新加坡出差，最后一天两人庆祝合作拿下找了个酒吧喝酒，戚芋酒力不胜喝了几杯就开始说胡话，抱着程忱痛哭流涕说自己的悲情凄惨的暗恋故事。
　　戚芋也没隐瞒，大大方方解释：“哦，问题都解决了。因为他前妻婚内出轨证据确凿，婚内财产给他多判了点，预产期在下下个月。”
　　“别耽误工作就行。”
　　“放心老板，我保证不会耽误工作进度。”
　　“嗯。”又是一阵安静。
　　戚芋懒得去想这总裁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托着腮打哈欠。
　　程忱低头沉默，他昨天那通电话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昨天是那人的庭审，明知道戚芋和他会在一起一整天。可他就是神使鬼差地打了那通电话，胡诌了一个荒谬的借口让她回来，直到看见她的那一刻，程忱乱了一天的神才安定下来。
　　当然，这些戚芋都不知道。
　　其实程忱自己也不知道戚芋在他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或许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他的生活起居，工作安排几乎都是戚芋负责，戚芋跟了他六年，他被戚芋照顾了六年。不过他十分清楚知道，一想到戚芋将来会结婚绳子，拥有自己的家庭他就有些不好受。
　　今天程忱出奇地没有折磨戚芋，戚芋坐在自己办公室平安无事地呆到下班时间。她伸着脖子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灯还亮着里面的人貌似也没打算走，她瘫坐在转椅上哼唧着，百无聊赖地给闻叙发信息。
　　芋头：学长，吃饭没？我快下班了，晚饭一起吃呗，到时候我去接你啊。
　　闻叙：还没，我做了饭。
　　程忱瞥了眼外面的人，对着手机痴笑。他抬手按了手边的座机，声音低沉没有情绪：“戚秘书，进来。”
　　戚芋还在想着怎么把人约出来，被突然耳边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程忱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眼里都泛起一丝温柔。
　　戚芋推开门：“怎么了，老板。”
　　“跟我去吃饭，今天我开车。”程忱关了电脑，站起来把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
　　“啊？这么说，下班了？”戚芋眼睛亮晶晶的。
　　“嗯。”程忱点了下头就准备往外走。
　　戚芋眨眨眼睛，这么说她可以去找闻叙了？
　　“老板，饭我就不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动作比程忱快，拿着早就收拾好的包就去按电梯。
　　等程忱反应过来，已经没了人影，此时某位老板脸黑到了极点。

Chapter3 又被拒绝了
　车留给程忱，戚芋就坐了公司附近的地铁。闻叙家离公司有段距离，正值晚高峰，戚芋挤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才到闻叙小区。
出了地铁站，戚芋浑身都是地铁站里的烟味儿跟臭汗味儿，她脑子突然在想，别说让程忱坐地铁了，他现在要是闻到自己这身味儿，她明天就可以不用去公司报道了。
怎么又想到这阎王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这职业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戚芋今天穿的是一身长款的白色雪纺连衣裙，外面套了件薄外套，这会儿正坐在闻叙楼下的长椅上吹着晚风散味儿，五月份的S市气温已经很高了。
　　傍晚天还没完全黑，粉色的天空像是微醺的少女，这座城市永远在奔跑，人们只有不断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戚芋盯着花坛边匍匐前进的西瓜虫发呆，懒懒打了个哈欠走进楼道。
“叩叩叩——”她习惯性地敲了三下门，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门后的拖鞋声。
闻叙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孩。
“学长。”
“戚芋？你怎么来了？”他托着沉甸甸的胎腹想弯腰拿拖鞋给她。
迟缓的动作看得戚芋心惊胆战，她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说完娴熟地弯腰打开鞋柜，在倒数第二层拿出专属于她的粉色拖鞋穿上，“我就想来看看你。”
闻叙闻言转身，托着肚子撑着腰慢慢向客厅走去：“吃饭了吗？”
“还没。”戚芋乖乖跟着他。
“我刚吃完，碗筷还没收，我去给你热热。”说着调了个方向朝餐厅走去，把桌上的简单的两菜一汤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戚芋坐在餐桌边托腮看着男人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孕后期的男人动作迟缓，但落在戚芋眼里还是迷人的。
　　心心念念的学长挺着孕肚给她热饭菜，此时此刻她觉得他们是这座城市里再寻常不过的夫妻。
闻叙家不算大典型的两居室，他和前妻分居后戚芋帮他找的，小区附近设施齐全，交通便利。
戚芋自己盛了一碗饭，夹了筷子番茄炒蛋往嘴里送，味道平平无奇，可戚芋还是给面子地全都消灭光。
闻叙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戚芋吃完把饭碗菜盘端到水池洗了。
“你放那吧，晚点我洗。”闻叙起身阻拦，因着动作急而大，盛满羊水的孕肚颤动。
“哎哎哎，你坐那别动我来就行，哪有做饭的人还洗碗的道理，”戚芋两手都是洗洁精，她挥着肘让人别过来。
“学长，你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不方便再做家务了，你看看你，走个路都费劲。”戚芋一边低头洗碗一边絮絮叨叨。
“这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我没事的。”他垂眸抱着肚子，孕后期的胎动频繁且猛烈，刚刚的晃动还没安静下来，肚子肉眼可见地起伏。
“我的意思是说，你需要个人照顾。”这样的话戚芋不只说过一次，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多了她就脸皮厚了，手上洗碗的动作还没停，好像说的话跟“你吃了没”是一个分量。
“戚芋，你知道我现在这个状况的，”他一手掐着腰使劲捏着那块僵硬的肉，一手安抚着不断凸起的鼓包，“我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精神上肉体上都不行，它很快就要出生了，到时候你想让别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
戚芋冲掉碗里的泡沫，用干抹布擦上面的水珠：“学长，这么久了，你肯定心里也清楚我对你到底是学长的敬爱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你能不能不要再拒绝我了。”
“我有个孩子，还是那个女人的。”闻叙觉得脑子嗡嗡的，孩子没轻没重地踢打他的宫胞，他不想跟她掰扯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
戚芋将碗筷收进橱柜，在他面前蹲下与他的孕肚平视，她爱惜地抚着那团柔软。
　　这是她第一次摸闻叙的肚子，她一直以为孕夫的肚子像气球般膨胀应该是硬实的，没想到是这般的柔软，像她最爱吃的雪媚娘一样。
闻叙对于她的触碰有些陌生，他呆呆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动作，竟然觉着有点温馨。
“我不在乎，你辛苦怀胎十月，这是你的孩子，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戚芋仰头跟他对视，她的眼神干净纯粹，里面只有都对他毫无保留的真诚。
“大学的时候是我不够勇敢，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你，亲眼看着你跟孔琳在一起，看你为她开心为她流泪，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安慰你的身份都没有，”戚芋的勇气如决堤洪水般涌上来，“你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家练习了无数遍，就是希望第二天祝福你的时候能够让脸色不那么难看。”
“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工作，经济独立人也变了不少，我不再是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戚芋了。你说你想重新开始生活，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一起呢？”
戚芋紧张地看着闻叙的脸等待他的回答，他嘴角紧绷：“对不起，我做不到。”
“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女孩浑身卸力，尽管早就预料可宣判的那一刻还是心还是很痛，她站起来眼神游离：“我知道了，但能不能至少等到你生完孩子，你这样一个人，我不放心。”

　沉默的那几秒异常漫长。
“嗯。”闻叙不敢看她，对着地板放空。
“学长，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戚芋换了鞋仓皇而逃。
戚芋走后，闻叙像是静止了一样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早已发麻的腰缓缓挪到卧室。
半年的亲密相处怎么会让闻叙的心无动于衷呢，她那么好谁都会为她心动，可就是她太好了，他不想拖累她。自己现在离了婚还带着个孩子，怎么能给得了她想要的......
他不能这么自私，戚芋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像他这样破烂不堪的人。
戚芋拖着疲惫凌乱的身躯和灵魂走在街上，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后跟红肿发麻，她脱了碍事的鞋子坐在公交站重重吐了口浊气。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照亮整个天际，像是一场盛大的宴会。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魔都璀璨而夺目，却没有一个人为它驻足观望。
　　人们永远在忙碌永远在为生活奔波，这座城市不会因为谁而停歇脚步，你能做的只有收拾好心情迎接第二天。
戚芋仰着头看着那繁星点点，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与周围的星星一样发着同频的信号波。
　　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部分，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叹了口气，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滴滴滴——”
一道光照在自己腿上，她顺着光线看去，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对着她打双闪。
车灯刺眼，她抬起手挡在眼前。
　　程忱摇下车窗，伸出脑袋：“发什么呆，这里不让停车，上车。”
她愣了两秒，穿好鞋上了副驾。
“老板，你不是去吃饭了吗，怎么在这？”戚芋扣好安全带，鼻尖萦绕着好闻的鼠尾草味。
“路过。”程忱看她系好安全带，脚踩油门。
路过？
这里跟公司完全不顺路，而且程忱爱吃的那家餐厅这里明明是两个方向啊。
戚芋不敢多嘴，万一又被扣工资，她看着路越来越陌生，扭头问一言不发开车的男人：“老板，我们去哪啊？”
她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这个点还有地铁，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其实她想自己静一静，失恋的时候实在是不合适跟老板呆在一块儿。
“安静。”程忱看着前面的路，不耐烦地让她闭嘴。
戚芋是会看脸色的，今晚老板的脸色不帅气，她识相地靠在座椅上顶着外面发呆。
程忱在公司看她那状态，多半是来找闻叙了。戚芋走了之后，他烦躁地驾着车在S市乱开，等他回过神，车已经开到闻叙小区门口了。
他心里郁闷，他抑制住满小区找戚芋的冲动，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烟灰掉落在他指节上他都没抽一口。
第六根烟，他看见女孩出了小区门。女孩表情颓废迷茫，走路姿势略有些别扭，他掐了烟驱车跟了她一路。
直到看见一个公交站，女孩坐在等候区，公交一辆又一辆地路过，她却迟迟不上车反倒是对着天空发呆，小小的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越来越难看。
或许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程忱猜。

Chapter4 番茄炒蛋配长岛冰茶
　程忱加踩油门，很快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戚芋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忱，老板很少喝酒除非应酬一般滴酒不沾，今天居然来酒吧。
“老板，你这是……”戚芋忍不住问了句。
“陪我喝酒。”程忱记得这人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喝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程忱从中控台的储物盒里拿了两张创可贴下了车，戚芋眼见着也打开车门，却见整日不给人好脸色的老板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小腿把脚上磨人的高跟鞋跪下，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仔细贴在她的脚后跟，贴完左脚又贴右脚。
“老板……”戚芋被这突然的亲密接触搞了懵逼，她下意识地想缩回脚，却被程忱紧紧锢住。
“谢谢老板。”母胎solo的戚芋脸红得像柿子，她下车看着自己脚后跟。
程忱盯着她发红的耳尖，表情不自然地别过头咳了两声：“你别多想，我是怕别人看见你这样，以为我虐待下属。”
差点对程忱有些改观的戚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亏她刚刚还觉得这人有点温柔帅气。
果然，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门口接待的小哥给他们手臂上按上荧光印章就放他们进去了。
“这是什么？”程忱嫌弃地抬了抬手背。
“老板，这是荧光印章，相当于入场券。”戚芋得意地给他解释，终于有老板不懂的东西了。
“又丑又臭。”
“……”
酒吧里的光线昏暗却有情调，动感的音乐如同心跳的节奏充斥着整个空间，年轻人们在舞池里尽情摇摆。
戚芋被气氛带动，边走边摇头晃脑。
“看来你经常来啊。”程忱被拉到极点的音乐吵得耳朵疼。
“什么？老板我听不见——”戚芋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张的，捂着耳朵声音超大。
程忱懒得理她，径直走向吧台。
酒柜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酒品，从经典调酒到稀有烈酒，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气息，夹杂着人群的喧闹声和欢笑声。
“先生，小姐，请问喝点什么？”酒保小哥递来一张酒单。
程忱把酒单推到戚芋面前：“你点吧。”
戚芋看着酒单上的价格咽了咽口水，她用酒单捂着嘴凑到程忱耳边：“老板，今天喝酒公司给报销吗？”
女孩的靠近带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她说话很轻，语气带着点俏皮，尾音微微上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耳朵上，像只轻柔的羽毛拂过。
　　周遭吵闹，唯有她的声音清澈贯耳。
程忱心跳加速，如鼓点在耳边回荡，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身体僵硬血液倒流。
他耳根发烫，语气略显慌乱：“报销。”
戚芋压根没注意到程总裁的异样，今天心情非常不美丽，正愁没地方发泄，有个冤大头自己找上门。她听见“报销”两字，秉持着“不蹭白不蹭”的宗旨，把酒单上名字好听品相不错的酒都点了一遍。
酒一堆一堆地上，程忱只要了一杯水。酒过三巡，戚芋已经喝大了，醉醺醺地趴在吧台上跟程忱干杯：“老板，你有过爱而不得吗？”
得，终于开始了。
程忱今天带她来就是想听听她的真心话。
戚芋有酒必喝，喝了必醉。
程忱将女孩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这脑袋瓜子里天天在想什么呢？”
冰凉的手指蹭到发热的脸颊，戚芋贪恋那温度紧紧抓住程忱的手，不客气地把脸贴在他手背上：“老板你肯定没有，你那么厉害还有钱，是个人都会喜欢你。”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程忱，没有躲闪。
昏暗灯光下，女孩眼里像是有星星一样，璀璨夺目。
程忱下意识地开口：“那你呢，你喜欢吗？”
戚芋脑子不清醒，没有回答，反倒自言自语起来：“我以为我已经够努力了，可他还是看不到我，他不喜欢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知道女孩还在醉着，程忱自嘲一笑，他问这些干嘛，自己脑子也不清醒了。
戚芋一杯接着一杯喝，程忱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任由她喝得尽兴。戚芋酩酊大醉，光喝还不够又跑进舞池跳舞，硬拽着陌生人跳舞差点吐别人身上，程忱废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拉出来。

　程忱脖子上挂着女士包包，把神志不清的戚芋抱上车：“坐好了，别乱动。”
“程忱，明天我要迟到！我要早退！我要扣你工资！”她醉醺醺地歪倒在副驾，嘴里说着胡话。
“你是被扣工资扣魔怔了吗？还想扣到我头上？”程忱扣好安全带，踩下油门。
戚芋一喝醉就原形毕露，跟平日里在程忱那副乖乖的模样截然不同，程忱知道，这才是最真实最鲜活的戚芋。相较于公司里兢兢业业，专业的戚秘书，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生动的戚芋。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
戚芋嫌热把窗子摇下来，把脸放在窗边吹冷风。吹得舒服了，压在心中多年的歌手梦被激发出来，扯着破喉咙伸着脖子对着外面高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怕有一天会跌倒......”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戚芋唱得高兴，双手伸到窗外对着旁边经过的车辆打招呼：“哈喽，你们要我签名吗？”
“哎哎，你能不能好好坐着，”程忱单手打方向盘，另只手抓着戚芋胳膊把人拽回来，关上车窗，“在再乱动就扣工资。”
程忱使出杀手锏，果然戚芋乖乖坐好，嘴里小声蛐蛐他：“活阎王。”
“哼。”程忱懒得搭理醉鬼，往他别墅方向开。
没过多久，戚芋又去扒窗户，程忱快速扭了一下头看她：“又要干嘛？老实坐着。”
“我，我想吐......”戚芋捂着嘴表情扭曲。
“你忍住，敢吐我车上扣你半个月——”
“呕——”
空气中散开一股番茄炒蛋混杂着长岛冰茶的味道。
程忱脸黑成砂锅底，他就近靠边停下，下车揪着戚芋衣服后领把她从副驾像拎小鸡崽似的拎下车。戚芋还想吐，蹲在路边一直干呕，程忱表情似死神，还贴心地把女孩的长发拢成一团拎在半空中。
程忱从后备箱拿了瓶水给她漱口，把她裙子外面的外套毫不留情地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他转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车内，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对着坐在地上脸还红通通的女孩：“2021年5月9日晚11点43分，当事人戚芋因破坏他人财产心里有愧，今后要答应被害人程忱任何一个除工作以外的要求，当事人戚芋同不同意？”
地上的女孩表情迷茫，看见有人拿手机拍自己，对着镜头笑呵呵地比耶，程忱忍不住笑出声：“戚芋，你同意吗？”
“同意。”戚芋点点头，打哈欠犯困。
程忱满意收起手机，车已经开不了了，他只能打电话让人明天把车送去清理。这里离别墅不远，程忱把戚芋背起来，慢慢向别墅走去。
戚芋嘴里还在哼着歌两只脚欢快地在程忱身侧荡悠，程忱扭头看肩上的女孩的侧脸，忍俊不禁：“你知不知道你唱歌很难听啊？”
戚芋安静下来，趴在人肩头看着一颗颗擦肩而过的树，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
被酒精***大脑让她情绪涌上心头：“我没钱没颜，歌也唱不好，怪不得学长不喜欢我。”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到最后直接嚎啕大哭。
这个点S市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路过的行人纷纷向他们掷向好奇的目光。程忱受不了这种注视，语气都带着求饶：“好了好了，我说错了，你唱歌好听，你快别哭了。”
戚芋揪着程忱肩膀的布料擦眼泪擤鼻子，程忱刚想开口说两句，想想还是闭嘴了，就听见背上的女孩闷闷说道：“我不唱了。”
程忱把人掂了掂往上托了点，步子加快了不少，他现在只想把人赶紧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