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年宴在即,王妃召陈、姚二人来商议对策。
时间:十二月初三
地点:烟萝院
王妃:薛献容
月末与卢夫人商酌以后,多留了几日容姚孺人(与卢夫人)接替庶务。这日趁着陈侧妃来理账,也早先派人递了话传召。时下王妃手边压着一本《老子》,摆了摆手让使女们不必奉账册:“今日不看账目,议一议年宴的章程。”也关怀了姚孺人一句:“这几日在卢夫人那儿还适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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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陈栀吟
直至裙袂偶被帘隙的冷风吹过几循,还只是捧着暖茶,挨在凳前三一处坐着。是恐一语不如意,故而在王妃说起话时,也早已低垂了眉睫,并未觉出一刻闲适,只等着姚氏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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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人:姚绪知
冬日里的装束也颜色清淡、配饰雅素起来,当下簪钗都是如雪如天的云水蓝。先与薛、陈颔首致意,再向王妃回话,眉眼间含着淡淡的、但又温融的笑:“谢您关怀,卢夫人教得很细,一应都让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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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薛献容
在姚孺人回话的间隙里,平顶儿便领着使女们退下了,屋中但留下两个心腹而已。而王妃则提了茶炉为她们斟茶:“那便好,卢姐姐身上一向担子重,如今又要兼挑起年宴来,难免要多辛累你些。”眼看玉姑拨着炭盆里的栗子,业教她们围坐近些:“前头几年的(年宴布置)你们都瞧过了吧?依我看来,卢姐姐已安排的很稳妥了,不妨就循例置下?”一壁拨了几颗到碟里:“今儿个就咱们三个闲坐,只管拣了熟的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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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陈栀吟
屋中暖起来,两肩匀称地瘦削微拢,不由在火星噼啪,崩裂声响时定了一会神。至王妃同姚氏说话,才渐次回神。“诸事皆听您示下就是了。若要妾做些什么,您也只说一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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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人:姚绪知
就炉边近坐片晌后,雪净的面颊也浮起一层胭色。既在此话下,也不便再谈庶务,随陈妃应道:“听您吩咐,妾给您和夫人们打下手。”窗外冬肃风寒,却愈衬出殿内融融与安谧,拾剥一枚爆栗:“每每一起围着炉子,新鲜的栗子在炭火中烤熟,妾便分外觉着年节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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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薛献容
将要去拾,就被滚栗烫的收回了手,指腹轻捻着耳垂,抿出一点羞赧的笑来:“是呀,入府后的第一个年节还是我与二位姐姐(卢、姚)一道过的——那会儿都穿上了红袄子,齐整整的围着一坐,教殿下都分不清人呢。如今连禾禾入府都有两载时候了。”稍待热意褪些,拾两颗使女剥好的给陈侧妃递去:“历来便是吃酒、听戏,或是行一行飞花令,做几样罗角儿。我寻思着,不如这回就把投壶、冰戏也摆上来玩,无肖让央爱拘着陪我们。你们琢磨呢?有什么好玩儿的,也可一并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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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陈栀吟
并不及姚氏会道能说,尽在刻下捧着两枚金黄的实栗,不断地摆弄间,则聆下王妃叙说。“那会妾年纪还小,许多事多是您照料提点,妾记着的。”默默地垂下眼,才抿起唇珠,很诚挚地破笑了。“妾是个最无趣的。年节里也不曾做过结伙撒欢的事,就只会在大雪地里作雪灯,贴剪纸,煮酪滴酥以供赏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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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人:姚绪知
安静地全数听完,仰现一双盈亮的杏目诉说盼待:“妾听着这些,已而觉着很热闹、很期盼了,动静皆宜、雅俗共赏,想来都能得趣。”停顿在一息雪枝燃响的片瞬,思索着道:“好玩的妾倒想不出什么别的,只前些日子见底下人蒸糯米糍,做了动物的形状,看着可爱生动。妾想明岁是虎年,兼现下府中喜娠也多,在汤圆、糕点上做些小老虎的形状,您觉着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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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薛献容
两番话过耳,倒没什么异议:“也好,那这些菜肴则个就劳烦姚姐姐操持。禾禾学着理账也有些日子了,这回玩儿的就交给你安排,有不懂的问过我,问过姚姐姐都好。”此后便不再提及了,而是剥着栗子煮着茶闲唠些闺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