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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公卿骨:遥望长安日,不见长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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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见使人愁。


IP属地:北京1楼2024-06-24 13:12回复
    -引言-
    惊魂总梦深的,是故乡在一声无奈叹息里的垂眸,他与她翻过万水千山的踪影,循着故人若有似无的回忆与字句,叩问灵魂一处安息之所在。是江湖、是沙场、是庙堂,凛风一阵阵,他们的呜咽一寸寸。


    IP属地:北京2楼2024-06-2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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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州广袤的沃土间,春风不度的是凉州,醉倚墙头十年红柳,笑据抗千骑卷沙来,狭长的走廊是生机,也是咽喉;慷慨悲歌两千年的是幽云,庭前玉兰簇放,在北风尚未吹停的午后,少女信手捻过最纯净的一朵,一如韶华,落在仍凝着雪的青草上,被残忍地扫去。


      IP属地:北京3楼2024-06-2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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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长安,盛世的长安,充斥了他们最深与最浅的忧愁,在瘦马古道的长亭外,无数次的回眸。长安是梦寐以求的终点,是所有成败清算的归所,如同万里飘摇的旌旗,超越了崇岭的意义。可,长安,他与她要走了,他们的一生都将为最痴醉的长安征伐,请长安狂烈,请长安温柔。


        IP属地:北京4楼2024-06-2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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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会再见,再见时已不是长安。


          IP属地:北京5楼2024-06-2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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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
            卷一:殊途别路
            第一篇:宁误蕤X宁相因
            “郁郎绝无不臣之心,他背叛亲族、誓死倒戈,只为在长安谋有一线生机。”恰有一弧泪落,洇湿了蕤的履尖,此间风声虽重,竟拂不去跪颂的忱答:“我亦如是。”
            第二篇:景徵已X宿轻舟
            晚春莺歌仍唱叫,曦色一抹未净,还是闲逸居第,只是从此,他下他的杂遝昏津,他登他的荣明恶路。
            ·
            卷二:垂目所揽
            第三篇:郁失X岑醒棠
            因知东风之拂落花与送流水,流水之借东风与葬落花,不过是微生幻变之中的浮沉各异势,如何难向天公求得会合有谐期。
            第四篇:宿雪问X李岐
            “贵妃还不敢执笔吗?” “雪问何来倾世之姿,以承红颜祸水之讳呢。”
            第五篇:李峋X李岐
            比琐服簪缨更刺眼的,是金章紫绶,李岐薄笑未消,率先想起紫绶悉将军,楚王兵权在握的时局。
            ·
            卷三:会逢潇秦
            第六篇:李珀玉X席先靳
            将末尾的几个字吞咽入腹,在横竖来回斟酌时,笑说:“那就一走了之吧,不必再等我。”
            第七篇:燕镜水X席先靳
            悉纳他一切的动作,王妃轻轻点头,眼睛开始随向这道再熟悉不过的背影,身体没有再动摇,以沉默示说着:不必回头。
            第八篇:景徵已X观止爱
            再近一些,昵爱地吻住阖闭的眼睫,而蔻尖的甲片就此挑落他的衣襟,扣停:“你的词说太大义凛然,不爱听,我要你、换个说法。”
            第九篇:景徵元X宁误蕤
            可是一切都不尽所想了——是庭柯萧瑟,是墨衫微凉,彼时撞入眸中的满是狼藉和零碎的阴郁罢了。


            IP属地:北京6楼2024-06-24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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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殊途别路


              IP属地:北京7楼2024-06-24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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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篇:宁误蕤X宁相因
                [引子]
                她们乘在同一只船上,她们却从未走过同一条的道路。
                宁误葳蕤看见妹妹为了另外一个人在飞蛾扑火、在粉身碎骨,她曾以为自己认识了妹妹,到头来,终究是隔着山和水的陌生人。
                纵使她在春日的末尾里选择扶起了另一双孱弱的手臂、纵使她永远充满着哀怜,可,这短暂相聚的姊妹一场,妹妹的跪拜决然,而她亦然永远地选择她的宁家。


                IP属地:北京8楼2024-06-24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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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误蕤
                  桃英纷飞的一沓春信里,袖水与裾花的翩跹已无关此刻所有风雅,她的指尖死死攥紧,目光投灼着字里行间的笔锋,那片墨迹将情意封写、将思念铺垫,而宁误蕤却透过它们看见了锋火兵戈、流殍遍野,是无尽的凛冬霜雪。这让她不禁假想,若真置身于举国乱世之中时,她是否会遗憾以及悔恨,悔恨当初不曾凭己之力阻止,哪怕力量微薄、言不尤足呢?于是掌心顿了顿,几乎颤抖的、胡乱的折回纸张,便藏贴在袂下如缎的一截瘦臂,耳怀慎听地滤过跫响:“何人?”
                  -
                  宁相因
                  如飞絮香浮的疏影里,偶见轻拂的柳衫衣澜,是因的履风下、那一笔乌淡的痕踪。而一片怯慢的小杏应如何归依,是应乘风萎落泥中、还是偎摘哪支指心。怅迟的眼风徐徐拨抬,才由绯英桃软之中,辨见袂吹衣瘦的纤廓。
                  “姐姐…”大抵仍有三两促履、赶步,仿佛应召的小娥,可惜拙慢的眼珠总是怯敏地低垂,并未察清袖下忍藏的秘宗,因近时、仍报以柔声,“是怎么了?”
                  -
                  宁误蕤
                  一段若柳身骨因风而裁去玉脊的形廓,似抽丝剥茧般地、惟弯靠于石桌之旁,软坐于矮椅之上。鬓边的斜簪仍颤漾着珠波,叩触不绝,声声未息,有如丹府刻下此消彼长的悲喜。至此,她不知如何言说,便任由那方受尽指攥的信纸从袖中飘落,坦示郁氏的狼子野心、二人的情盅蜜意,将隐秘的颜色于暗处剥尽了,赤裸的如泥沼中荼靡的落英。“时逾一载,京中已尽人皆知,你是宁氏相因,是我的六妹妹。”她抬看两池枯目,声气低弱地,“可我却忘了问你,问你何曾真的愿意。”
                  -
                  宁相因
                  当一页攥瘦的纸痕飘落,跌入蔓长草芜的砖石之间时,轻易惊拂的、还有一池未明还晦的目波。在珠颤的韵尾里,因才有张胆抬睫的窥望,可惜她是附生的萝衣,经不起温冷的宿雨,也抵不住声息低柔的一问。只好施以轻淡的一掠目,即便字迹熟悉,她仍然没有立时拾读,而是就此捧壶、续以一杯温凉的茗汤,才乘扶一隙怯动的风,低身泊归蕤的膝前。
                  “彼时重逢,我很爱姐姐的茶,时逾一载,姐姐肯尝尝我的么?”她以一盏并不灼烫的茶,换来垂手觅得信纸的片刻,矮身跪阅时不曾申辩,只是说,“姐姐以为,我应去劝父亲叛国另降吗?”


                  IP属地:北京9楼2024-06-24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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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误蕤
                    翠蕤芜繁之中掠过了一道不属于黄昏的云霞,她慢慢掌茶,只听鹂鸟正不甚宜时地歌鸣着,而那所歌便是流水、飞花与风动,所鸣便是柳绿、瓦青与亭兰,字字都道春,却不会是宁府的春了。
                    “你终究还是犹豫过吗。”茶水洇透了胭脂红,唇畔落下一句不辨情绪的话语。直到氤氲散去,余波没有太多的温度,宁误蕤才似下定了决心,“相因,听从你的心吧。”
                    -
                    宁相因
                    因一时只是停默在片春的景韵里,仿如一潭寂沉的水,直到茶息尽淡、判声如拂,才有一际恳平的对白。
                    “姐姐,与宁府相别的十五载里,我困于幽州,受恩于郁郎君。我的文思、礼义,是受教于郁郎君的笔下。”那一痕瘦薄的柳影终于微动,有溢睫的露潮、闷结的抬观,还有一篇水湿皱白的心事。“郁郎绝无不臣之心,他背叛亲族、誓死倒戈,只为在长安谋有一线生机。”
                    恰有一弧泪落,洇湿了蕤的履尖,此间风声虽重,竟拂不去跪颂的忱答:“我亦如是。”
                    那么不论是绿蜡、还是相因,她都已决意追随——彼时铮铮无悔的郎君。
                    -
                    宁误蕤
                    乱绪之间,穗结或许已于玉玦下缠碎了原有的祝词,柳絮不会向萝裙的褶皱铺满绿意,庭中风烟四起,要人如何辨得一缕春和景明?可是她见纸鸢断线,避开了树杪和檐牙,似鸟儿般飞往自己的天地,那远方的云流便没过了眼中所有尘埃,耳边彻响铿锵的旁白。因此,她自卸下腰身与人相偕,环住一方瘦瑟的肩,尤以柔善地,“妹妹,这一次,我不会教你为难。”


                    IP属地:北京10楼2024-06-24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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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景徵已X宿轻舟
                      [引子]
                      他们望着相同的终点,执起同样浸着腥血的棋子,以随势而无限幻化的黑白,落在了同一张棋盘之上。河西走廊上的重重关山在他们的身后,九垓冕旒下的万人之巅在他们的眼前,无论曾经如何的冠冕堂皇,实则两个野心家从不允许将唾手可得的疆土与他人分享。为此,景徵已拿起了刀笔,宿轻舟再挑起了银枪。


                      IP属地:北京11楼2024-06-2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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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徵已
                        一春略无十日晴,残莺暮雨,东湖定桥柳叶青,有心要折一枝,又已过了兴庆节候,恐不相宜,只得空空穿行过两岸泊乱的画舫,徒然满身红暗海棠香。
                        神轩毂下二市三十七坊,景徵已仰首细看身前的楼牌匾额,其实依他之见最堂皇无非“安兴”二字,安者定也,兴者起也,一身一姓所求如若乘风而起,怎免与天争命,又怎冠以好和无争之名,一安一兴,谁又免俗尔?
                        自年前御幸西北,武威获封,先后两程节度使更渡,他纵有心,也久不登宿氏门庭,今敲开青瓦下扉门,略无一截异色,好作寻常布衣晚春游兴邀赏时,淡笑漫然地。
                        “春风如许,重山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
                        宿轻舟
                        时也背负戺庭,未睹一沥春融。只见昏堂霾掩,余三行冷炬迟迎昨宵雨,烦坠瓦檐,洇湿红缨、也砺钝枪尖,新抹下长安的渫云,由此不再陪葬芜原。
                        他额前亦有匾,曰“行得春风”:是以鬼蜮里的往还,拟作春秋有序、源在昆仑将奔东海的大河,觉施必有报。可人心变幻,又岂敢赊信赖三分?不过谋狐皮罢了,成败在赌之一字。
                        而今雪问拜次后、他将行故里,诸事虽不敢论及终末,然兵戈已遣,的卢秽踏两陌矮草,分向潇秦。当煮酒会友旧亭下,半支肘骨,且笑自得,借沸扰纷杂,扭走了口吻里的嘲叹。
                        “春容尚在,春意却已阑珊,止戈兄来得有些迟。”
                        -
                        景徵已
                        借一檐尚可荫身,炉焰犹驱朝来复故的料峭,有言帘外潺潺雨,实则花谢了,桃还小。他抬望也算世胄的雕梁镂燕,有命,栖在富贵檐,便是描画也好,七贵王孙,五陵年少,谁知今踏是龙津桥,抑或埋骨道?擅事当涂,邦伯印受,朱门成荆扉,草间换高庙,眼见煊赫皇皇,也不过牵萝补屋,无济于补。
                        “重山,煮绿岂用沸火?”笑点灰承,正是苦春沸热,不见浮针,猜度腹内波涛。“我真为你惋惜......一壶好茶。”
                        方圭圆壁,一两千金名动,碎骨粉身谁与哭,雁户仍数粒,墨面犹自哀,不过凌烟高阁又凌烟。
                        -
                        宿轻舟
                        罗罟密结也闲觑,风挞无碍,还邀槐影象山陪座,倾摧玉城,不怜春红谢急、暮风来晚。廊下茶沸,霖远琴鼓危楼,康衢人匆行,艮域百尺寒,皆付刀笔相揖,然——孟德挟君负天下,邙山皇冢;周郎赤壁风流尽,也只戟沙。天道幽冥,凡生几何多,寒阶徙登,自此不问归处。
                        偕笑氲中,实也无意王侯,人臣索寞,持目不善,只在雾浓、珠重,“茶者,色鲜气甘而味涩也,舟素不嗜。”
                        “新丰美酒,相饮凭意气,止戈兄,”朔漠万里,铃扬三声,倨倚玉门拒春风,此敦煌之谓也,“你为何要先差一分呢?”


                        IP属地:北京12楼2024-06-24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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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徵已
                          三九苦红熬尽,瑞雪呕心才烹就的一壶春,然然也只配“差一分”,差一分,朗声笑骤,直笑得掩面两肩抖擞,云散雾聚岚流,却收眼尾三成锈。并臂支案,懒勾他眉目,有似聊赖,实是深邃。“世事反复,意气无常,重山却这般贪欢而不已,岂无觉一醉吗?”
                          乱瓦断玉,还以为住金瓯?九州悠悠,总要有人先斩白蛇披黄绣,为何不能是他亲推一人将这天下攥进手?人命,成王败寇,陪葬一半又何须留心过问?可惜,提壶在掌,缠过萝草的铜提依然烫得很。
                          钟鼎簪缨,干霄凌云,自忖自求无愧也无罪?却不过槛花笼鹤,画地自锁。世上人,只在辜负与被负,周而往复,大争之世,又岂由得抉择,争与不争?“止戈”、“止矣”,他自矜天生要终结乱局,至若“轻舟”,只怕轻舟已过万重山,万重山后是空空。
                          苦热急烹错失甘味,入盏,漉漉湿涩嚼来亦无味,还是最后咀来地。“其实茶酒同道,只要相投,又何必在意饮什么,你说是不是?”
                          -
                          宿轻舟
                          篁里狂吟,水荇影挂山壁再多峭冷,波卷随云下,由是十方也寂寥。泠琴弦断铮,这一盏野心沸罢只了残雾,四散狂笑里,在冷眼晦睇中,“那你又何必非要听我这句难听的话。”
                          白衣渡一苇,汉水舞涛,星孛猎北斗,九州叩鼎,长安鹿以身为彀,邀天下擎浆者共囚。然西北狼顾,只耽草长,不问墀前柳色、座上谁人。由是,何必痴癫,万钟、逍遥,裂千里岂非阿房?
                          然客少偕行,辄尔一杯涩喉饮无,翻扣苦香,咂舌相叹,“你煮的茶、分的酒,都太臭了,止戈兄,”笑不在骨,“舟入不得口。”
                          -
                          景徵已
                          骋足高衢,历试清阶,要登险要,做弼士与天常颉颃,怎会惧千般污水翻泼,用血洗就好!云外几声鹤唳。并不恼恨于分道,他之才,足徵已只怅叹参商,想来史波如流,不是人人具能搅弄一番风云,是而一叹又更长。
                          “好吧。”一盅茶吃到尽头,分明是他烹来,不过借手斟罢,受以菲酌,反着异怨无端,何其可笑?想笑,便笑,还借涩苦行觞,末了代敬。“沙场凶险无端,重山,此去一路平安。”
                          晚春莺歌仍唱叫,曦色一抹未净,还是闲逸居第,只是从此,他下他的杂遝昏津,他登他的荣明恶路。
                          -
                          宿轻舟
                          空镜怅照,两分穹野,青云驰万里,何处休耶?男儿到死,此戈不止、争不已也。白头俯仰,拭手唤风鸣、拨云乱,焚春秋万卷,另编稗史三百篇,猖狂金銮上,何必啸湘竹、自戚戚。此舟、已共衷之乐。惜——剑鞘碎、胡骑列,茶分虽几盏,洲水十镇却不许二主。
                          赤旄猎延,沙场十年绝人踪,银枪下,魑鬼万万重,无人再问枭雄,只谈笑以论,“止戈兄,你、我,世所并提久矣,却从未交过手。”拱手向殊途,“长安也乍暖还寒,也请兄康健。”
                          钟鸣掩鹰唳、使莺扰,天下棋局,子落九九里,尚未终章。


                          IP属地:北京13楼2024-06-24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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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下见江流


                            IP属地:北京14楼2024-06-24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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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岑醒棠X郁失
                              [引子]
                              在大漠孤寂萧索的落日里,抬头可以看见硝烟与无尽的江山,而低头,滚滚江河向东奔流,浩瀚、无法抗拒,绝望而又沉默。野心家为自己背负了太多,于是威逼利诱,而飘摇落寞的游子看着易水以北的故乡,想着将他视为唯一的爱人,告诉她:我的无奈,您也是应知的,我只想要被这无尽头的纷争放逐。


                              IP属地:北京15楼2024-06-24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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