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丢丢需要改动的，先把坑挖好晚上再发吧比较短小的一篇文

前排等候！第一次见证一篇文的诞生

《眼泪》
章回（1）葬礼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不……
我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人……………
现场有很多人，但却压抑非常。
我曾经见过山村里【喜丧】的场景，人们尽量热闹的为过世的老人送行。
这能够让逝者风光体面的离开，人们常这么说，而我也是这样坚信着的。
现在…即使来了很多人…即使比一般的葬礼来的人都要多……
没有一个人出声。
也是…毕竟谁愿意在一个今年才刚满六岁的孩子的葬礼上奏乐歌舞呢？
而那个孩子……正是我的女儿。
但我没有流泪。
一滴也没有流。
来人大多是将棋界的人，从头衔拥有者到四段棋士，连大多奖励会的成员都来了。
这其中有不少是我的朋友，平日里对我嬉皮笑脸的他们今天安静非常。
有几位女流棋士甚至哭出了声来。
现场全是黑色。
黑色的布，黑色的衣物，黑色的头纱。
这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但不舒服是一方面，我仍然流不出眼泪。
于是我很不负责任的没有看向前方的棺木，而是将眼神瞥向了窗外。
不出所料，天也很适时的染上一层灰色。
灰蒙蒙的压在上面，令人喘不过气。
【这算是故事的第二种结局吗？】
我只是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节哀顺变，九头龙先生。」
从被医生像这样告知后，我就一直在这样问着自己了。
难道正是因为太想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才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孩子流泪？
而与我的反应如出一辙的，是坐在我身旁的妻子。
她此刻也只是木讷的看着前方。
我甚至无法在其中看出一点情绪波动。
「呐，九头龙夫人，您还好么？要不要稍微出去走一走？」
身后穿着黑衣服的小姐似乎察觉到了我妻子的异样，担忧地问道。
「啊…不必了…抱歉失礼了………」
银子礼貌的拒绝了她，仍然是木讷地。
「银子…真的没事么？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吧？」
我尽量不被周遭压抑的氛围影响，像我们平日里那样轻松的说道。
银子本来牵着我的手忽然用力，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我的皮肤。
重的几乎快要破皮，但我此刻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八一…………………小奈她…………小奈她…………………………………」
我实在难以从那被泪水噎住的嘴里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唇。
「小奈………小奈她…………………」
但声音仍然小的可怕。
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小奈她……………………离开之前……………告诉我………………………她说……她想像她的妈妈一样…………熬过去……然后……然后…………像妈妈一样…和像爸爸一样的男人结婚…………像妈妈一样……活到头发变白………像妈妈一样………她………她说想活下去……………她………………啊………………」
纤细的手指抓在了自己的左胸口。
她微微张着嘴，再也出不了声。
我知道此刻她的感受。
就像是自己的心脏也被剜了出来，就像是自己再次承受了童年时她所承受的痛苦。
我什么也做不了。
从小就被冠以无能之名的我，一直在尝试着摆脱这个称号。
但后来就连我自己也认为我是无能之人了。
除了下棋…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现在，我也只能象征性的拍着我正在痛苦的妻子的背。
我仍然流不出眼泪。
哪怕我深知作为一个父亲，此刻和妻子一同抱头痛哭才更符合氛围，我仍然流不出一滴泪。
「对不起…八一……………对不起……………都因为我…………都是因为八一选择的是我…………如果是万智小姐或是爱小姐的话…………是不是就……………」

章回（2）烧烤味的芋圆奶茶
「爸爸！我还想吃烧烤！」
面前这个有着和银子一样的银蓝色头发，同时有与我一样的棕色眼眸的，甜美可爱又活泼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小奈。
小奈还是第一次被允许吃医院的饭菜以外的东西。
虽然告诉过她【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但这未免太夸张了点。
中午吃了烤肉，下午又用铁板烧当作下午茶，之后又去蛋糕店买了超大的菠萝面包……
「啊啊，能吃这点倒和你妈挺相似的嘛～」
在递给小奈五六根烧烤串后，我向在一瞬间就把嘴塞的满满当当的小奈打趣。
「笨蛋！你说谁能吃啊！」
银子此时正拿着喝了一半的芋圆奶茶，怒嗔着盯着我。
看起来她的心情很不错，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出于小奈病情好转还是单纯的因为吃了很多喜欢吃的东西。
结婚好几年了，都快二十五岁的人了，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看到喜欢吃的就要毫无节制的大吃特吃。
说来银子光吃不胖的特点真让人羡慕啊…明明我为了保持身材都把晚饭戒掉了的…
可恶啊…给我向那些拼命减肥的人们道歉啊！！
「妈妈！我好渴…我也要喝奶茶…」
「笨蛋…谁让你要一次吃那么多的……」
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也总在用「笨蛋」称呼，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银子弯下腰，将自己手上奶茶的吸管递到了小奈的嘴边。
「嗯……………好美味！好好喝！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个哎！这…这比白开水要好喝一万倍！」
想来这也是小奈第一次喝奶茶，会有这样的赞叹也很正常。
银子小时候第一次出医院吃到那些新鲜的东西时与这反应如出一辙呢。
「爸爸！我以后都想喝这个，可以吗！？」
小奈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知道如果像这样问她的妈妈大概是会收到「什么？你是笨蛋吗？」这样让人丧气的答复。
「嗯～只要小奈快快好起来，出了院之后想喝多少都可以！」
「真的吗！」
「我们拉勾！小奈出院以后，爸爸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奶茶！让你天天喝，代替水解渴！而且都买芋圆的！」
「啊！！！真的吗！哇！！！爸爸真好！我最喜欢爸爸啦～」
【叩】
银子在身后轻轻叩了叩我的头。
「哎哟！干嘛啊银子！」
「我看你真是笨的无可救药啊？给孩子天天喝奶茶是想让她身体更差吧？小奈，出了院以后也只能每三天喝一杯！」
「可是…」
我刚想辩解，话就被撕裂般的疼痛打断。
银子用手揪住了我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哟好痛……」
「没有可是！拜托你给我像个成年人一样思考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好痛要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
正在我要悲惨的像以前经历过的无数次一样再次承受银子的虐待时，清脆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小奈推开了银子的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不许妈妈欺负爸爸！」
啊啊…真是个好孩子…这是上帝赐予我来制度我那老虎般恐怖的妻子的吗！？太感动了啊啊啊……
「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不许打爸爸！」
小奈高声布告着。
「嗯嗯…我的乖女儿……」
这么快就知道保护爸爸了，这孩子生的值了呜呜呜呜呜…
「别多管闲事，一会再给你买两杯奶茶。」
银子如是说道。
「你在考验我和我女儿的感情！我们的父女情深，岂是这一杯奶茶能——」
「那…我还要喝珍珠的！」
「都随你便啦！」
「那………不要把爸爸打的…太惨了…因为那样的话……爸爸就也要进医院了…」
「我尽量。」
一场来自地狱的交易就这样在言语间完成。
交易的对象是我和两杯奶茶。
小奈乖乖让开了路。
在被银子教育时，我受伤的不止是身体。
更是我的心灵。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奈你的爸爸真的就只值两杯奶茶吗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希望我的惨叫声可以勾起一丝小奈的愧疚感。
然而小奈只是偏过了头，看起了夕阳。
而我也就被惨无人道的虐待了。
————
「喂…八一，喝掉吧。」
夜幕降临，我们一家三口仍在做着最后的闲逛。
银子将还剩一口的奶茶递到我的嘴边。
「遵命……」
自从被银子教育之后，我也不敢再有什么服从以外的反应。
想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喝芋圆奶茶，以前从来都只喝珍珠奶茶的。
【八一就不知道稍微换点别的尝尝么？】
十几岁时，也被银子像这样吐槽过。
【既然已经尝到了人间的至高美味了，为什么还要去品尝那些次等的？】
我含住了那根吸管，吮吸了一大口。
我的第一口芋圆奶茶…
「不好喝………」
恐怕是小奈嘴上的烧烤味带到了吸管上，害得这奶茶也全是烧烤味。
这不搭调的味道令我皱了皱眉头。
【芋圆奶茶是烧烤味的啊……】

章回（3）迟到的奶茶
「八一……还好么？」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了。
现在是献花的环节，作为父亲的我走在了最前面。
但我似乎是一直没有做出动作，以至于大家都在看着我。
「失礼了。」
我向大家深鞠了一躬，随后拿着手上的袋子走上了前。
我并没有买花。
小奈想要的恐怕并不是花吧，那个东西又不能吃。
所以我在在场的人惊诧的目光下，突兀的从袋子里拿出了两杯芋圆奶茶，放在了那冷冰冰的相片前。
相片里的小奈对我甜甜的笑着，看得出她对这份礼物很满意。
那一天，我们最终也没给小奈买额外的两杯芋圆奶茶。
所以从她的妈妈那里喝到的那口奶茶，就是她短短的人生中的唯一一口奶茶了。
「呐……九…九头龙阁下……这……不太合适吧…」
身旁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这样问道。
「她很开心呢……」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变小。
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喉咙，说话都颤颤巍巍。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流出一滴泪。
泪腺像麻木了一般，感受不到一丝酸楚。
尽管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悲怆的哭泣，但…我就是流不出泪…
「你看啊…她很开心的吧？爸爸给她买了奶茶呢………爸爸按照约定……让她喝上奶茶了呢…………爸爸没有食言哦…………爸爸………不是坏爸爸吧？小奈………爸爸………有让你开心过吗？爸爸有让你的人生更充实一点吗？爸爸………做到了作为爸爸的职责吗？………小奈……」
声音似乎都在哭。
但是我的脸上却还是没有一滴泪。

章回（4）小星星
「爸爸，我想听你唱歌～」
这天夜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临终病房———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的小奈忽然说道。
一直以来她很喜欢听五音不全的我唱的【小星星】，她说那会让她很快睡着。
「好啊…还是听小星星吗？」
我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攥着。
但我仍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我不想把任何焦虑的情绪带给她。
「当然啦！小奈最喜欢爸爸唱的小星星了！以后还一直想听！」
「好！等小奈好起来………………爸爸就一直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
因为哽咽，本就五音不全的我唱的更加走调。
甚至可以说是嘲哳难听。
但小奈却一言不发的，安静的听我唱完。
最后还像以往一样快活的向我鼓掌。
「爸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奈坐在病床上，突然像这样问我。
像一把刀子在剜着我的血肉。
好痛…………
心脏好痛………
连呼吸都沾染了血腥味………
「不…怎么会呢？小奈会马上好起来的！只要小奈积极配合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和小奈不是拉过勾了吗？」
「这样吗…」
小奈靠在了身旁的妈妈的怀里。
银子此刻没有看着小奈。
记得曾经在和银子看悲情电影的时候，银子也是这个反应。
她刻意的偏过头，将脸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事后还要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笨蛋八一！连这种老套的剧情都能哭出来嘛？太没用了吧？】
我也只好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应和着她。
银子的眼角在夜晚的月光下闪出了光。
没错，那不是泪，她根本没有在哭。
那只是上帝不小心将银河溅到她的脸上了吧。
「妈妈…………我可以喝奶茶吗？」
小奈忽然开口道。
「不可以！」
银子果断的拒绝了。
「唉…好狡猾…？明明妈妈答应过我的…」
「因为那是只有胜者才能得到的奖品！小奈想要喝到奶茶的话，就给我快点好起来！那之后再去喝奶茶！」
银子看着眼前寂静的星空。
她的视角没有转向小奈哪怕一秒。
但我能听出来的，她在哭。
所以只能用这样的狠话来掩饰。
这也是她最别扭的地方了，从小到大都没有改正过。
从来不愿意将自己的情感坦白的展露给别人…哪怕连我也不例外。
「这样啊………」
小奈失望的低下了头。
空气陷入了寂静中。
我似乎被卡在了夹缝中。
再进一步…就会是悲剧结局的到来。
所以我只想让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章回（5）告别
我对小奈和银子一直抱着难以抚平的歉疚。
就算被医生警告过，年轻气盛的我也想要赌那一次奇迹。
赌那被上帝降福于银子的奇迹会再次发生。
可是…这又是何必呢？
即使那奇迹再次降临，这孩子也要承受银子曾遭受过的痛苦。
而若是奇迹不再，那也只会落得个满是遗憾的结局。
小奈从出生一年起就住在医院。
不出所料的，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与银子当年如出一辙。
当医生仔细的检查后，却给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答案。
「很抱歉…因为她的心脏发育要更加不完善一点…恐怕她的五年生存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
百分之十。
这数字何其小。
小到可以被称为奇迹中的奇迹。
这数字何其大。
大到容纳了这个孩子所有的希望。
「对不起………八一………」
一直在身旁听着的银子嗫嚅着出声。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生来就…」
「不…没关系的……」
我抚上银子的手。
「就像当初我们等待奇迹一样……再为我们的孩子等待一个奇迹吧……」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
既然选择了银子，那就不该再将这个孩子带到世上，让她承受苦痛。
只是为了和银子有什么爱情的结晶，只是为了这种荒唐的理由…
就让小奈从出生起就承受着上帝的诅咒…
就让银子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被命运夺走…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
不负责任的抛下银子去追求将棋。
不负责任的对刚从地狱里脱身的银子说着结婚的好话。
不负责任的用一句【想和银子有个孩子】就将银子和小奈推向地狱。
每次都只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糟糕的所作所为。
之后就将所有的后果和报应推给了自己深爱的人。
人渣至极。
………………………
「呐…爸爸…妈妈……」
「『怎么了？小奈？』」
病床上的小奈忽然出了声。
我和银子也从睡梦中惊醒。
「还好吗？小奈？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想和奶茶了？」
我有些焦急。
「爸爸……我想出去玩。」
小奈紧握着银子的手，但语气却异常平静。
这让我悬着的心松下来了。
「乖…等小奈身体好了…爸爸就…」
「小奈想出去玩………」
重复了一遍。
「唉？」
「小奈啊…好想和别人一样…好想和爸爸妈妈一样……………小奈也想吃自己想吃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从小，小奈就非常懂事。
哪怕是很痛的穿刺手术，她也会尽量的不发出声音。
连我都不敢去看那残忍的场景。
后来我问道【小奈难道不痛吗？为什么不叫出来？】
「因为爸爸妈妈听到小奈的叫声好像都很难过…」
却被这样回复了。
我的心也在那时碎了。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祈祷上帝不要将这个孩子从我的身边夺走。
一直以来，小奈都没有对我抱怨过她糟糕的状况。
在别的孩子都在外面玩耍时，她却只能面对着那些放映着无聊节目的电视机和白花花的天花板。
在别的孩子大嚼美味却被父母追着训斥时，她却只能咬着医院干巴巴的面包和蔬菜火腿做成的营养三明治。
在别的孩子都在享受着生命开端的美好时，她却活在恐惧和不安中。
但她从未抱怨过。
如果节目恰好播到了喜欢的动画片，她会振臂欢呼一声，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如果今天的三明治放了两片火腿肠，她就会说着【万岁】然后满足的大嚼着。
如果医生带着笑容走进来，她就会兴奋的对我说道「爸爸！我是不是快要好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喝奶茶了！？」
明明我什么都没能给予她。
但她却让我有种她很幸福的错觉。
让我有种她和那些在草地里欢快的打闹的孩子们无差的错觉。
「小奈啊……也想去找大家玩………小奈也想活到像爸爸妈妈这么大……小奈也想和爸爸一样好一样温柔的男孩结婚………小奈也想每天都吃到好吃的烧烤………小奈…………想要……幸福的活下去………」
上帝本应平衡这世上的一切。
若一个人生来短命，那她便应该活的最幸福最充实。
可是小奈…
她的生命短暂的如同蜉蝣，却仍蒙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
她短短的一生，都被医院刺鼻的酒精味道所环绕。
她短短的一生，都由无数次的拒绝所构成。
我痛苦到几乎无法呼吸。
「小奈……你………」
「爸爸………小奈想和妈妈单独说几句话………」
小奈小小的恳求我。
「我明白了……」
于是我暂时走出了病房。
也是直到后来，才从心碎的银子口中得知了小奈的话。
大概在小奈的眼中，银子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所以她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羡慕都寄托在了银子的身上。
「八一！」
银子带着泪冲出了病房。
我几乎快要痛苦到跪下。
眼前发黑，地板和天花板都在不断地转动。
身子就像散架了一般。
「快去叫医生！快去！」
…………………………
最后的最后，我甚至没能听到小奈的遗言。

章回（6）眼泪与星光
葬礼还在继续。
我仍流不出一滴眼泪。
但我想此刻我找到了原因。
【爸爸妈妈，不要哭呀…哭出来的爸爸妈妈就不好看了！】
压抑的氛围仍在持续着。
但这样不行。
小奈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压抑的氛围了吧…
小奈她…她的人生已经满是压抑了…为什么直到最后…还要……
像这样…大家缄默着送行她呢？
她会为此开心么？
不…她只会因为大家看起来很难过而伤心吧。
「那么，就请九头龙阁下为九头龙奈………说些什么吧………」
连主持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确实是悲剧。
没有任何余地。
但是为了小奈……
我想把它演作喜剧。
为了她能笑着离开这让她困苦了一生的地方。
「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尽量用搞怪的语气唱着。
这引得大家都向我这里投来惊诧的目光。
但只有银子此刻在一旁泣不成声。
「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好像又看见了小奈。
她就在人群中，和着我五音不全的歌声，轻轻摇着头。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她快活的从相片前拿起了奶茶。
这次她穿着好看的衣服，活蹦乱跳着。
一会在我的身边转悠，一会又跳到银子的背上撒欢。
「好像……许多……小眼睛……………………」
「爸爸你又唱走调了啦！」
还仗着自己靠着银子就像这样讽刺起我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在银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轻盈的从银子的背上跳了下来。
又像只灵活的小猫一样，跳上了讲桌。
随后也在我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最喜欢爸爸妈妈了。」
如此说完，她跳下了讲桌。
「满天……………都……是………小…………星星………………」
「爸爸！妈妈！你们要永远永远幸福哦！！」
她离开了。
去了没有病痛的地方。
去了这世上最温暖的地方。
去了没有消毒液气味萦绕的地方。
去了有无数杯芋圆奶茶的地方。
去了能和大家玩耍的地方。
去了能吃好多好吃的的地方。
去了能和爸爸妈妈牵着手，蹦蹦跳跳的旅游的地方。
她离开了。
笑着离开的。
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讲桌上。
那是眼泪。
在有些刺眼的泛光灯下，那滴泪反出的白光恰好射进了我的眼中。
分外耀眼，分外璀璨。
使周遭压抑的氛围添加了小小的一份希望。
它是被洒在平平无奇的桌板上的点点星光。
我想那滴泪并非是代表着伤痛与悲怆。
那是小奈在离开前，轻轻吻了我的眼睛后，笑着留下的，她最后的礼物。
那是她来人间走了一遭后，馈赠于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的，天上最亮的一颗星。

4，5，6，7，9，10楼
共6个章节，短篇《眼泪》已更新～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