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雄才】240920天涯共此时 耶律皓南（张牛）&原创女主

第一章
夜悄然来临，木窗外弦月如勾，夏虫脆鸣，几许繁星相伴。地面一眼望去，银茫茫。
　　寂静的草屋内，女子身着红衣，端坐床头，鲜红盖头下，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肌肤中添了一层妩媚的嫣红，平素里沾满血腥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红衣。
　　“阿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打扰了。”
　　那个名叫阿牛的男子，不对，应该是张牛，他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俊逸的俊颜光彩焕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转身送走宾客。
　　 阿牛抬眸望了眼弦月，整了整衣襟，伸出右手，推开房门。
　　房内的女子，听到声响，蓦然抬眸，可眼前的红盖头遮挡住了她的目光，她只能凭着稀碎的脚步声，判断新郎正朝她一步步走来，握着衣襟的手指骤然收紧，若是张月，她定然不会如此紧张，可老天，偏偏让她是秋雁回。
　　“阿牛。”秋雁回垂眸“我们。”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那双紧张不安地双手便被一双大掌握住。
　　张牛坐在她身旁“不管你是谁，我都心悦你。”
　　秋雁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虽不及耶律皓南绝顶聪明，但也不是愚笨之人，他们相处五年，对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再熟悉不过，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你知道，你不只是张牛，你也是耶律皓南。”红盖头下，秋雁回自嘲一笑，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害怕。
　　耶律皓南从未爱过秋雁回。秋雁回也从未爱过耶律皓南，可笑的是，两人一体双魂。耶律皓南爱杨排风。张牛爱秋雁回。老天爷总喜欢开玩笑。
　　“别怕，我是张牛。”自从杨家将破了天门阵，耶律皓南便再也没有在这副身体上出现过。
　　活着的是心悦秋雁回的张牛。
　　秋雁回的手从那双大手中抽出，前开红色盖头“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变回耶律皓南。”
　　如果只是什么不知道的张月，就会嫁给他，但是她不仅是张月，也是秋雁回。秋雁回从不做自欺欺人之事。
　　“我。”张牛刚吐出一个字。
　　砰地房门被狂风吹开，携着飞沙吹入房内，让人睁不开眼。张牛下意识抬起手臂，护住身旁的人。然身旁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一方红盖头。
　　红影立在房顶，只见摇晃的树影如鬼魅般狂舞，树木的涛涛声阵阵传来，似万马奔腾，不绝于耳，根本辨不出方位。
　　一群黑衣人手持大刀，自东而西，借着枭鸟桀桀怪叫声掩护，从树林轻飘飘掠过。
　　秋雁回跃身而下，抓住张牛的右臂“走。”
　　二人刚踏出院门，就被那群黑人拦截。

张牛挡在秋雁回身前。秋雁回看了眼张牛，纵身跃出，一股疾风扑面而至，动作挥洒如意，只是几招就将黑衣人击毙。
　　“说，你主人是谁。”秋雁回神色冷漠，手掌扣住一个黑衣人的脖劲，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让他的脖子断裂，另一只手，击他后颈，将他口中毒囊击出，防止他吞毒。
　　黑衣人瞥了秋雁回“是……。”

两支箭矢破空而来，一支被秋雁回接住，一支从她身侧擦过，至射中黑衣人背心。
　　“你没事吧。”张牛来到秋雁回身边，担心她受伤。
　　秋雁回摇了摇头，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支箭，这些人是为了他们二人来的。
　　“看来我只能是秋雁回了。”秋雁回转眸直视张牛，眸底闪过一抹黯然。
　　秋雁回没有去追那放箭之人，张牛并不是武功高强的耶律皓南，恐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张牛双峰蹙起。“他们是冲我们而来。”低眸满地尸首，虽然知道他们死有余辜，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秋雁回轻轻点头，忽然抬眸，眼睛突然睁大“不好。”
　　说完，双足一点，纵身跃出。张牛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见她向村子方向奔去，也不犹豫，跨过地上尸体，追了过去。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当张牛赶过来时，看到满地都是村民的尸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牛定定地看着秋雁回，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
　　秋雁回缓缓转眸呆呆地看着他，眼泪滑落，正好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张牛跌跌撞撞跑出去忽得嘶声大叫起来“张大妈，张老爹。”喊着村里每个人的名字。
　　“别找了，没有活口。”秋雁回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那沙哑的声音和极轻的语调入耳，彻底打碎了张牛的希望，但见他双目血红，站着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巨大的波涛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冷风凄凄，树影婆娑。此刻，被乌云遮盖的月亮探出头来，月光穿过树隙照在二人身上，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远处的山腰处。
　　“主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一黑衣人捂着左边的脸颊，垂首，面对着一个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背对着黑衣人，忽得转身，一刀将身后的人刺死，出手即快又狠。
　　短刀映月，冰冷的刀刃上映出一张狰狞的脸。其余的黑衣人见状，立刻将尸体处理。黑袍男子眯起眼，不管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阻碍他的人都要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黑袍男子眯着的眸子瞬间睁开，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仰天大笑“哈哈哈。”
　　笑声阴冷而尖锐，令林间飞禽走兽退避三舍。
　　晨光熹微，东方渐露鱼肚白。沉寂了一夜的村落，本应该活络起来，但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
　　张牛将村民的尸身放在挖好的墓穴中“不对，也许那些黑衣人不是冲着秋雁回和耶律皓南来的。”
　　一阵清风吹过，尘土飞扬。
　　“你说什么？”秋雁回双目尽是血色，蹙着眉头看着他。
　　张牛将何婶尸身放好，跳了上来“昨天，村长救得那个人，不见了。”心中有了猜测。
　　村里一向风平浪静，可自救那人不过一日，便有人来屠村，也太过巧合。
　　听到此话，秋雁回眉峰蹙得更紧，或者那个人就是凶手，只要找到他，一切皆会明了。

正当二人要将村民安葬之际。
　　“秋雁回，耶律皓南，你们两个恶贼。”
　　闻声，二人目光同时向声音处望去，正是被庞太师追杀跌落悬崖的杨八妹和杨排风。
　　时隔五年，再重逢，杨排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杨八妹却是对二人愤恨之极。
　　张牛向杨排风和杨八妹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知道二人定是误会，上前解释“杨姑娘……。”
　　“受死吧。”杨八妹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手中的枪已刺了过来。
　　张牛侧身躲过。杨八妹一招扑空，手中长枪回转，刺向张牛左肩。张牛东歪西移躲开杨八妹的连刺。杨排风看见秋雁回和张牛二人一身红衣，敛下眼眸，忽见一道红影闪过。杨排风再抬眸，但见秋雁回推开张牛，一脚踢开杨八妹的长枪，跃身折了一截树枝做为武器和杨八妹缠斗在一起。
　　杨家枪，枪出如游龙，一掷乾坤破，就见其攻势凶猛，招招攻其要害，进可攻，退可守。秋雁回身随枪走，趋避进退，却刺不到她半分。
　　张牛眉头拧成一团，眼眸随着秋雁回来回，此刻，他不能发出声音，恐她分心，走到杨排风身边“排风姑娘，你快让杨姑娘停手吧。”

杨排风转眸，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张牛，而非她爱得耶律皓南，但看着他的目光在别人身上，眼底还是微微泛红。
　　“排风。”杨八妹挡住秋雁回树枝，侧眸看了眼杨排风一眼“先杀了耶律皓南。”
　　张牛倏地转过身，满脸戒备地看着杨排风。秋雁回侧眸。这一分心，险些被杨八妹击中，也不再相让，但见她脚踏地面，高高跃起，踩到枪身之上，步伐变化间树枝顺势刺出。
　　杨排风驻守边关数年，做事不似往日冲动，看出秋雁回手下留情“八姐，我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即使这些村民不是他们所杀，我们杨家和他们二人也是有大仇的，你忘了吗？”杨八妹侧身一躲，一脚踢开树枝。
　　杨排风上前欲要劝阻，却见杨八妹双手握住枪柄，拧腰纵臂，回身出枪，直刺秋雁回面门。
　　张牛虽不懂武功，但看得出这一枪刚猛狠疾，眉心蹙得更紧，急迈上前“小心。”
　　“你帮不了她。”杨排风将张牛拦下。
　　张牛极力挣脱未果，又恼又焦急。
　　“她不会有事。”杨排风握着张牛手腕，眉目间隐约流转出淡淡地哀伤。
　　张牛并未察觉杨排风哀伤的面容，目光片刻不离秋雁回。杨排风却担心杨八妹。
　　果然，二人见秋雁回扔掉树枝，双掌合拢，已把枪尖夹在双掌之间。杨八妹猛力挺枪往前疾送，竟是纹丝不动，见状，又往里连夺几下，却始终脱不出秋雁回双掌的挟持。
　　张牛眉眼松开，悬着的心渐渐松了下来。反倒是杨排风，暗叫不好，纵身向前欲助杨八妹。还不待杨排风出手，秋雁回收回双掌，迅捷提起左掌，出掌快如闪电，在枪身中间一击，掌力直击杨八妹胸前。
　　长枪甩落在地，杨八妹被震出数丈之外，只觉胸口剧痛，吐出一口血来。

　“两位姑娘，这里的每一个村民都是我们的亲人。”张牛握起秋雁回的手，眼眸深邃如海“而且我是张牛，不是耶律皓南。”
　　这句话不仅是对杨排风和杨八妹说的，还是对秋雁回说的。秋雁回侧眸，淡淡一笑，运起内劲将泥土推上。
　　杨排风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难过之余，心里还有些欢喜“八妹，这些村民确实不是他们二人所杀。”
　　欢喜他不再执着于仇恨，不再滥杀无辜。
　　杨八妹却是不依不饶，双目怒可恶，对着二人背影，大声喊道“总有一天，我杨八妹会为惨死在天门阵里的大宋将士，为无辜的孩童，为宗宝，杀了你们这两个恶贼。”话刚说完，因情绪起伏过大，嘴角溢出一抹殷红。
　　杨排风垂眸，十分了解杨八妹，她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又嫉恶如仇，恩怨分明，耶律皓南当年陷害杨家，使杨家几经生死，后又为炼阵残害童，助辽攻宋，桩桩件件都是十恶不赦之罪。
　　“秋雁回，随时等你们杨家手刃我们两个恶贼。”秋雁回顿足，转身看着杨八妹和杨排风。
　　话说完，二人便扬长而去。
　　

第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安葬了村民后，张牛和秋雁回来到村长何老爹家，或许会有些那个白衣男子的线索。二人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小石头瑟缩在墙角。
　　“月姐姐，阿牛哥哥。”
　　直到看到秋雁回和张牛，小石头眼中的恐惧才稍微缓和一点，扑到张牛怀中。
　　张牛蹲着身子，安抚着小石头“别怕，月姐姐，阿牛哥哥都在，没有人会伤害你。”侧眸，秋雁回刚好从卧房里走出来。
　　小石头轻轻点了下头，竟在张牛怀中睡着了。
　　“没有。”秋雁回垂眸看了眼张牛怀中的小石头，轻轻摇头。
　　张牛双眉不自觉地收紧，一边抱着小石头，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仇一定要报，但他绝不会让她失了方向。秋雁回顺势也握住他的手，两双冰凉的手瞬间变得温暖。张牛低头，看着那只手，若是当初有个人，可以坚定反握着他的手，会不会他就不会变得那么偏执。
　　林间鸟雀惊飞，时间仿若回到四年前九龙谷。
　　“爹，孩儿终于快要完成你的遗愿了。”烈阳斜照，青衣男子站在高崖之上，俯瞰两峡间的十二煞天门阵，众生如若蝼蚁一般在他脚下。
　　等到真正的天门阵铸成之日，宋辽两国的疆土将尽握于他刘皓南手中。正在此刻，天门阵中发生异动。耶律皓南眼眸微动，掐指演算。
　　探子忽然现身，半跪在耶律皓南身后道“启禀丞相，宋军有人闯阵。”
　　耶律皓南转身微微一笑。
　　“你且去禀报陛下和娘娘。”虽然耶律皓南声音很轻，却让人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探子不敢抬头直视，接到命令随即退下。耶律皓南眸色一沉，转身紧紧盯着天门阵。
　　龙谷上空煞气冲天。阵中的死士感知到有人闯阵，霎时间破土而出，手持刀剑，向闯阵之人砍刺而去。但见前方女子听到异动，眼眸一动，迅速拔剑出鞘，转身拔身而起，内劲尽数灌于剑身，挥剑横扫而出。只听砰砰几声，攻来的几人在半空中被这股迎面而来的强大剑气和内劲震得分身碎骨。
　　女子落地收剑，胸口起伏如惊涛骇浪，气息变得急促而深沉，她一眼便知，那几人不过是被邪术操纵的死尸罢了，若是不挥剑斩乱麻，将无休无止。这一刻，阵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九龙谷上空滚滚的云流渐渐舒展，那股煞气也渐渐散去，一阵阵飘飘忽忽的微风沙沙地掠过，轻轻地掀起女子的衣襟和青丝。忽得熟悉的小曲入耳，接着又唱起歌来。女子紧紧握着手中宝剑，眼眶蓦地就湿热了。
　　“啪。”手中的宝剑落地。终于歌声随着风，消没无踪，又在遥远的天际响起。歌声忽远忽近，女子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发白的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在那歌声如风飘来时，转身出掌。待她看见那张脸庞时，却及时收住掌力，眼眶中的泪水无声垂落。
　　“丞相，这是怎么回事？”辽国国主看见九龙谷上空的煞气渐渐消散，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声音冷冽严正，目光摄人地看向耶律皓南。
　　辽主身边的萧绰，即辽国的皇后，不动声色地横着耶律皓南。萧天佐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耶律皓南扫视三人，薄唇轻轻勾起淡淡地弧度，躬身一揖“陛下，臣说过天门阵只是略有小成，仍未发挥最大威力，此番定是宋军请来高人，陛下请静心以待，虽然他识破了臣的傀儡术，但只要他有七情六欲，他便逃不出这天门阵，更不要妄想救出杨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