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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ardo&Zero』≮同人≯龙族V:贯长夜之鸣(补档)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老帖子不知道咋回事时有时无的,有的时候刷不出来,所以投个帖子补档,以后更新也在这里了。
偷来的老图镇楼()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0-08 17:47回复
    (补档 序)
    想写龙族的同人已经很久了,但楼主不过是个新人,无论笔力或是构思抑或是剧情的编排,从来就达不到理想里为龙族结尾的水准。记得楼主第一次看龙族还是在小学,从一个发小的朋友那里借来的《龙族IV:奥丁之渊》,那时候幼稚的楼主甚至没接触过网文和玄幻小说之类的大众文学,那时雄心勃勃的青面兽还有清丽的文字。那时楼主甚至从没看过行文里带脏字的小说,也没见过如此新奇的情节,顷刻就被这新奇的世界所吸引了。然后半借半买拼凑着,除却老版龙族三上部只看了《冰海王座》,在初中把龙族的旧版差不多看完了。
    楼主是个忧郁沉闷的人,虽然看起来每日没心没肺地疯耍,也许只是不为了沉寂时让孤独追上自己罢了。总之如此的我映射进我的龙族世界也蒙着雨夜淡淡忧伤的味道,恰如我充满遗憾与光辉的青春。我想为旧版龙族续上结局,也许也正是我想为我的青春续上结局。我回忆曾经的龙族,正如我回忆曾经的峥嵘岁月。看着江南不厌其烦地“但为君故”,或是修订旧版的龙族,我却觉得我的青春被割裂开来,也许江南再也无法以曾经的笔力完结龙族,正如我再也回不去我的青春。可是我不过也是个大一的学生,这样杞人忧天关心本不该我关心的事是不应该的,所谓“青春”也还在我的身上,但我总觉得过去的快乐过去的美好离我的身上渐行渐远,就比如那个曾经借我看第一本《龙族》的发小现在也渐渐少了音讯。但我还想一试,在自己的同人里再回到自己的青春,补缺曾经的遗憾。也许我不是为了补完龙族,更是为了以另一种形式呼喊书写补全我曾经的回忆。
    常听说青面兽是个园丁型的作家。囡囡的文字清丽有灵气,但是故事的框架支离破碎,创作时不顾前后逻辑走一步算一步,喜欢把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感情强行地植入创作之内。我想江南该有的毛病我都有,我却没有他文笔里的灵气,一知半解却旁征博引充实文章以实现文章的丰富,但我仍想试试创作这篇同人。
    因为是回顾我自己的青春,再加之手头无书可查,上次看书也是许久之前,楼主的同人不免有ooc或者吃书的地方。另外由于楼主只系统地看过老版的龙族,所以同人接的是老版龙四的结尾。
    楼主随缘更新吧,争取可以一周两更,也算是锻炼自己写文的能力。路零吧曾经是楼主看龙族同人的启蒙,我记得以前初中嘎嘎追《天命之路》,楼主也从此沾染上萝莉三无等不良习气。吧里有很多大佬可以提出追更或者批评建议,于是就发到这里来。
    不过好像楼主只要在写正文之前乱写像序一样的文章就没有不太监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10-08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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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雨落狂流之终(一)
      两个怪物激战的咆哮声破开了仁心医院,战场也由壁垒而出,贯彻长空又飞回高架桥上,这个承载着路明非、楚子航、楚天骄三个男人宿命的地方。在芬格尔与酒德麻衣截住死侍的另一端,滂沱的大雨冲刷着路明非的身躯。雨水砸到混着血的水坑里,飞溅出点点液滴,恰如奥丁枪尖刺在路明非身上飞溅出的血液,殷红殷红的,仿佛困在医院里的少女的发色。雷声轰隆隆地高呼,掩盖不住怪物们的怒吼,利爪与长枪相撞的声音。风雨压得桥边黑叶嶙嶙地作响,血肉的爪从没有一刻在面对命运的刀剑长枪之时占据上风,好像是彼时彼刻的樱井明,抑或是此时此刻的路明非。伤痕一道道一条条地在路明非身上划过,血流的长蛇匍匐在他身边,蜿蜒地前行着。
      但他反而在狂笑,声声的却似乎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那个看透人间蔑视人间甚至自己的魔鬼,他戏虐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你我碌碌无为之辈被践踏在一边的所谓梦想,曾经的那些幼稚而快乐的时光,他嘲笑自己或是我们如今却两手空空面对命运无能为力,幽幽地说:“这便是昆古尼尔么,这便是命运么?但我从不可就此止步。我喜欢看赌片——你或许知道……,高进是以退为进的好手,只在决定胜负的时候show hand。今次,我也一样。便在此刻,我选择梭哈。”
      在言语的时候,他振着骨翼飞向空中。黑洞洞的夜里,即便昏黄的路灯也照不亮他的身躯,或是心灵。只有透过乱流的雷电才隐约可见他早已被鳞片裹满狰狞的身影。他张开双臂,雨滴乱纷纷拍在他的脸上,手上,与身躯每一处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之上;远处的雨水顺着一股轻风汇聚到他的双手之间。奥丁动了动,他将命运之枪握在手中,向夜雨中路明非所在之处奋力跃去,想要在这一击之际洞穿路明非的身躯,将生命力从他身上彻底汲去。路明非藐视地低瞥了一眼这个一跃数十米高的巨物,已不再如之前一样。形势仿佛已在刹间改变。
      王与王之间的战争么?可是盘踞在天空傲视万物的,只有一个。而挥舞长枪向前跃去的,不过是觊觎着王位的篡逆者罢了。
      雨滴凝出长刀的胚形,这是极致的炼金术,比诺顿更巧夺天工更有生机的造诣。青铜与火之王先以烈火杀死金属再赋予其新生,而此刻路明非却直接将万千细小活的水珠赋予新的灵魂!古朴宁静的气息在水刀之间流转,路明非将这柄和道一文字持在手中,低声说道:“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他紧握长刀,奋力一跃,向奥丁之处自上而下地劈砍而去。
      胜负、生死,只在这一刻之间,这一次刀枪相对之时。
      ————————我是分割线————————
      阿卜杜拉·阿巴斯眼中金色的瞳光流转,他的副驾上坐着凯撒·加图索,握紧狄克维多的刀柄,仿佛蛰伏的豹一样的男人。凯撒手上青筋一根根地突出来,顷刻间就要拔刀而出,做出凌厉的一击。
      专机在入夜时分着陆,凯撒与阿巴斯几乎同时抵达了这座老城。飞行、降落都异常顺利,好像此地已经铺满了红毯,拉着横幅上书“欢迎加图索家主莅临我市指导屠龙工作”几个大字。但绝不可能如此,凯撒看过这座城市的卫星图,代表危险的红波层层遮掩了一切。这是巨鲸张开了口,猎人张开了网,等着猎物扑进去。
      但凯撒·加图索何时成为过猎物?他也是猎人,他有狄克维多,他还有阿卜杜拉·阿巴斯,一头狮子。奔驰S500在这头狮子手下仿佛温顺的绵羊,在狂风暴雨里穿梭好像顺水行船,畅通无阻。S500如箭般刺穿了雨幕。帕西在专机起飞时立刻从当地的财主手里定下这辆车,五六年前的飓风“蒲公英”里车主丢了儿子。宿命召唤他们乘上这辆车,去了结一切。
      阿巴斯的黄金瞳愈发地耀眼,血脉将他与尼伯龙根深处的龙王紧紧地链接起来,使他成为人形导航。S500弯过岔道上了高速。透过纷飞的柳条,路牌上赫然写着一个“0”。
      高架死寂得出奇,车灯下水银般的积水上粘稠着黑色的血。凯撒闭上眼睛,风般瘦长的生物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言灵·镰鼬。
      最先出发的一只越野千里带回了前方的情况:另一台引擎也在不断地咆哮,刀尖割开一条条死侍的脊柱,一个人逆流而上前往风暴的中心。
      是诺诺,路明非,还是芬格尔?凯撒心想,应该是朋友而非敌人。
      可没得他高兴。就在他身边,一道源于血脉最深处的恐惧压得他头脑嗡嗡地痛,王域在他的身边炸开,所有镰鼬在一瞬全部失去联系,他知道那是他们纷纷恐惧地逃窜了。
      他睁开眼,威压海般向他涌来,握紧狄克维多的手投降地松下,而不自觉地要向他的邻座膜拜。细密铁青色的龙鳞布满阿巴斯的全身,长灯般的黄金瞳布满因愤怒而生的猩红的血丝。他张开两翼,扎破车玻璃。雨点纷扬扬穿破这辆本还算温暖的车。阿巴斯长吼一声,破开车顶,向远处飞去。
      最凶恶的龙王,曾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如此荒谬,那也许真有个楚子航也说不准呢?凯撒自嘲地苦笑。怪不得一路如此风顺,这自然是陷阱,对妄图屠龙的僭越者的陷阱;这也是欢迎,对阿巴斯龙王归来的欢迎。贵公子在完全的龙王面前甚至抬不起头。可所有的屠龙者哪个是知其可为而为之的呢?他翻到驾驶座,点上一支烟,油门到底地向前而去。
      ————————我是分割线————————
      蓝色GTR-R34在高架上飞驰,厚重如墙般的暴雨倾泻在车顶,像要把它隔绝在什么之外。黑影们尖啸着从前从后涌到车边来。零面无表情地从副驾抽出长刀一把扎透车门,刀尖一根根断开死侍们的脊柱,黑色的火焰在车前燃烧。
      言灵·君焰。
      R34穿破了死侍群,踏着黑色的烈焰步步前行。黑影们退潮般散去,死侍的阻击非但不能让R34放缓脚步,恰恰相反,她还在不断提速。仪表盘的指针不断向右倾轧,已经越过了三百公里每小时的极限!零咬了咬嘴唇,修长的睫毛忧虑地垂下来。黑夜、浓云、暴雨、狂风。闪电勾勒出天边两道决生死的影子。婴儿哭泣般的尖啸愈来愈远,R34通体颤抖着咆哮向前,这辆已故影星保罗·沃克的爱车正以前所未有的气度奔驰,仿佛千军万马,《速度与激情》里的范迪塞尔见此都只能告别车坛,宣布自己狂飙精神对比这辆GTR还是有所欠缺。
      尽管车里只有娇小的少女,一个,担忧着下一刻,担忧着明天。
      雷娜塔从未是狂飙的好手。不过是他罢了,不过是冰天雪地里一个轻笑着蔑视一切的疯子一般的少年,一句漫不经心般的话。那时少年面目清秀,那时少女被冻得通红。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R34轰然发出一阵爆响,火光覆盖了整辆车,纷纷地雨化作水汽。引擎含着一口气,以它最后最快的速度背着它的主人到了两道巨影坠落的终点。
      夜雨的不远处,芬格尔提着他心爱的暝杀炎魔刀,兴奋地吹个口哨,大喊道:“好绚丽的烟花秀,我炎之斩魔者的徒弟要不要当啊,妹子?”
      他旁边的酒德麻衣没有说话。她看见死侍纷纷散去,老板和奥丁从天中双双陨落,狰狞的巨龙从天空另一边带着怒火振着双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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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古尼尔首先贯穿了路明非的小腹,伤口迅速被烧得碳化,焦黑的烂肉一片片往外翻。路明非迎着长枪将合道一文字从奥丁左肩斩下,一路直至劈开了他的心脏。刀身化作液体溶进奥丁的血液里,毒液般蚕食着她的身躯,即使众神之主也无法自愈。奥丁的黄金瞳渐渐淡去,忽明忽暗的快要熄灭。路明非喑哑着声音,像一口坏了的钟,说:“不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又怎能交换到我的生命?可耻地抢来王位却失去了君临的勇气,又怎配邀功分封在王位上?”
      他扑棱的膜翼渐渐失去了气力,风元素在他身边冲撞成乱流。跟着奥丁,他也急速地陨落向地面。但他一直喃喃地说些什么,不知是对奥丁还是对他自己,不知是梦话癫话还是其他。
      “我最恨别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凡我失去的,我要亲手一件件夺回来。”
      轻笑两声,“好像很久之前,我说过一样的话。多好啊,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复仇者怒吼着新生。”
      大雨压他落到地面上。受伤的焦黑烂肉一片片脱落,露出新生的少女般细腻的皮肤。龙鳞一片片缩回,清秀的少年面庞仍然在微笑。他扇了扇双翼,稳住落地的身形。一个娇小的少女推开蓝色的车门,这个车上为数不多没有烧成焦黑的部件。淡金色的头发在狂风骤雨中飞舞,向凋零的金色落叶。她向路明非奔去。
      路明非踉跄两步,倒在零的怀里。明明零比他矮那么多。他张开双臂抱住了零,轻轻地说:“谢谢你……”
      暴风雨有时也很静,很寄,很——孤独,何况是在看不到月亮的雨夜。零没有说话,但是她把这个不知是老板还是路明非的男人抑或是男孩搂得很紧。少年的表情很愧疚,呢喃地说道:“我快要死了。以后的路,就只能麻烦你独自走完了。”
      “不必害怕,因为我就在你身后。”他忽而又很坚毅,眼神逐渐凛冽起来。
      “路明非,也拜托给你了。如果还需要我的话,那就看看他吧。他就是未来的我,我就是未来的他。”
      “谢谢你。你不要怕,我还会和你一起到世界的尽头的。因为我,喜欢你啊。”
      好像是用尽最后一口气,他便在零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昏厥过去。
      零的眼眸里刺出了从未有过的耀眼的金色光芒,更甚于龙化的路明非或是奥丁,穿过了层层雨幕,仿佛望到了他曾承诺过的世界的尽头。但很快这道光又温婉下去,像夜里淡淡的萤火、烛光,或是月光,像她淡金色的发宇。她抱着路明非放到GTR残骸的驾驶座里,抱起秃秃的佐罗放到他的怀里。她拔下插在车门上的长刀,斜倚在车门边。雨滴擦拭着刀身,风吹动了她白色的衣裙,哀伤凝结在她冷冷的脸上,混着纷纷的雨滴。丧兄暴怒的龙王在天边越来越近。
      拜托我了么?可我不过一直是跟在你身后亦步亦趋罢了。你说些什么,我便照着办,总有你在我身后。今次,轮到在你身前的来保护你了么,即便恐惧么,即便丧失性命么?零靠着车门心想。阿巴斯的龙的躯体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她飞速地拔刀出手,割破王域,竟直接在天空与风之王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那又如何呢?毕竟是你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IP属地:浙江3楼2024-10-08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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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雨落狂流之终(二)
        狂雨里阿巴斯冷冷地看着面前提刀的女孩。她的刀刃在龙鳞上崩开,然而仍硬生生刺进龙王的肉里。零抬起头,盯着阿巴斯的眼睛。
        “封神之路么?正如百年前一样啊。但他只给了你神的眼睛,没有神的身体与神的心,你怎样阻止神向杀害哥哥的仇人复仇?!”阿巴斯猛地咆哮,雨滴纷纷化为水汽。他悲哀地扭头望向地上陨落的北欧神主与永恒之枪,从地上扯着钢筋抓出一柄长刀。国虎。《刃牙道》中重生的宫本武藏向德川家主借来承载他的道的宝刀。炼金术么?是阿巴斯夜袭冰窖,吞噬康斯坦丁的龙骨,窃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权与力!
        “原来神的哥哥是可以死的,”零把长刀举过眉间,刀刃破碎仿佛正在啜泣的少女断裂的泪痕,“那样神也是可以死的。”
        她忽而挥刀向前,刀尖直指张开双翼,利刃在手的龙王!
        霹雳雷响,阿巴斯拔刀吐切。后方就是抱着秃熊昏睡的路明非,零举刀格挡。用以抗衡全神贯注的神明的技巧,是以屈为进,但此刻已不剩退路可以屈;除却零的生命,也不剩任何可以交换阿巴斯一条伤痕。那就当是神与神的战斗,以力御暴,刀刀见血!
        拼刀。第一刀把零的刀刃再度崩开,第二刀把刀刃尽数化为碎片,第三刀把她唯一的武器直接劈断。即便龙王中力的最弱者耶梦加得仍能将御神刀·村雨斩成碎片,装备部的长刀更无以承受神的怒火。第四刀!零以断刀格挡,被挥砍空气般切开,直奔零的胸口而去。刀刃节节崩开她的衣服血肉,殷红的血沁进被雨湿透的衣衫,仿佛繁花。
        但它停住了。
        国虎可以三刀劈断装备部的长刀,但它切不进零的肋骨。零抓住刀刃,手上淌着血混着雨滴落下。
        阿巴斯忽而想起百余年前也是这样一群人,逆着规则而上地开启封神之路,大喊着“人类的力量是勇气”“勇气的意思是不怕死,也不怕失去”这样的话。于是卑微的人可以剜去双眼直视他的眼睛,独臂的人可以提着刀吟唱着毁灭自己的言灵向他而来,死去的人可以复活醒来守卫着康斯坦丁的骸骨。勇气么,友情么?真的有人类从此在长夜里向着神怒吼。也许在哥哥的新世界里,在人类间潜伏的数十载的名叫“阿卜杜拉·阿巴斯”的生活使他迷失了身为龙的本该贪婪自私的自己。也许只剩哥哥可以相信,所以彷徨,所以愤怒地复仇。神的威严再度燃烧在他明灯般的黄金瞳里。他抓住零挥来的拳,捏住她的手腕发力,“缠腕”!零的腕骨应声而裂,她一阵吃痛头晕,阿巴斯从她手里抽刀。
        零踉踉跄跄,像被雨敲的浮萍。她的眸子依旧淡淡地明着,像雪地古宅里的壁炉。
        “我现在尊敬有勇气的人,”阿巴斯张开骨翼,双手持刀,“我给予你神的死。”
        风托住雨悬在半空,雷霆一闪,神在电光下持刀摆正。
        零想提刀迎战,可没有武器。唯有提头赴死。她突然胡思乱想起遗言来,什么“可惜我最终也不能成为对你有用的人”过于狗血,不如乐观一点“带把好刀有机会弑神的”。
        暝杀炎魔刀!炎之斩龙者迈步前跃,身上肌肉暴起,青铜御座扯开他身上的廉价西装。芬格尔在龙王的几十米外挥刀,撕开龙的王域,大步奔袭。暝杀炎魔刀的火焰步步微弱,芬格尔身上的肌肉也愈来愈小,待到可以威胁阿巴斯的位置时,他们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青铜与火之王收回了炎之斩龙者最引以为傲的青铜与火。
        芬格尔还是贱兮兮地笑着,“可恶的小路子真是艳福不浅,才送走了师姐,又迎来了师妹。他除了清秀一点哪里比得过我,可恶的苍天怎么就不垂怜垂怜我这英气勃发的师兄。”边说边对着零一阵挤眉弄眼,摆着动作炫耀自己同样英气勃发的肌肉。
        零无力地倒在车边,茫茫一片地血顺着水流。她虚弱地说着“谢谢你”,镜瞳却突然发现芬格尔的眼里流过异样的哀伤。
        “哎呀哎呀真是不解风情。”芬格尔埋怨地说着,“可惜我最讨厌相爱的女孩子死在男孩子前面了,你赶紧带着小路子跑路吧。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跑的,那你就看为师示范一遍刀劈风王速通尼伯龙根。”
        阿巴斯的刀口转向同样持刀的芬格尔。他没有趁着芬格尔发癫的时候出手,这是武装着爪和齿的猎物故意暴露出脖颈等着反咬自己的动脉。眼前的凡人不是自寻死路,必须在万无一失时出手。二者默契地对峙,唯余静静的雨。
        引擎的轰鸣声撞破了这种平衡。凯撒在撞入阿巴斯王域的一刻瞬间暴血至三度,数以千计疯狂的吸血蠊扯着王域给它们的主人开一条路。凯撒闭着眼睛向前,抽出沙漠之鹰,对着吸血蠊鼓尽一切磨开的豁口清空弹匣。每一枚子弹都刻着繁复的纹路,携火红的弹头。这是康斯坦丁龙骨提取的贤者之石。
        阿巴斯以绝对的速度回身持刀斩开子弹。火与火,炼金与炼金发出激烈的碰撞。这是他第一次与匹敌自己的力量抗衡。凯撒甩尾漂移,撞向阿巴斯。芬格尔挥刀前迎,咆哮道:“加图索,先接你的新娘!”
        地上划着两道水痕。
        “相信芬格尔·冯·弗林斯。”芬格尔忽而声若洪钟,他没有多说,但他的话浸透着一种凯撒从未见过的威严。
        零见过。像老板。所以他能斩开王域,所以他能向着龙王而战。
        芬格尔悲戚地瞥了一眼偎在路明非身边的零,仿佛记起什么旧事。他眼里好像说着“你们要幸福啊”之类的烂话,接着一刀砍断龙王的一截骨翼。御神刀澄澈如雨,即便在楚子航楚天骄路明非手上也未曾如此清澄。
        雨又纷纷落下,龙王无力再维系对风的控制,只能全力对抗眼前的人。他不是猎物,他也是猎手。
        S500向着高架另一端驶去,凯撒眼里噙着不知是泪是雨的水。
        ————————我是分割线————————
        空调有点冷,吹得路明非睡不安宁。他睁眼才发现自己在车的后座,周围黑漆漆已经入夜。街灯一盏接一盏,前排的小弟忽然回过头,“老板,我们去看歌剧哦。”
        路明非很想一脚踹在小魔鬼那张笑吟吟的脸上。路鸣泽一席福布斯富豪作家江南最钟爱的黑色阿玛尼手工定制西装,折出一点素白的衬衫,系着红色的领结,俨然西式上流姿态。
        “喂喂,能不去么,我想先看看合同欸,你不是说把师兄和师姐带回来么?”
        路鸣泽还是微笑:“来不及哦老板,戏剧已经开场,再谈别的就迟到了呢。”
        路明非猛地环视四周,这辆车的结构他很熟悉——迈巴赫!雨突然拍过来,路鸣泽的脸变来变去,最后化作楚天骄的模样。鼓声马蹄般地响起,奥丁骑着八足的骏马持枪而来。路明非心说妈妈的小魔鬼,每次跟你看戏都没好事。街灯在雨中折得数不清多少,一盏盏凑近了才看清是人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他,像群狼窥伺着猎物,不知道那是奥丁的死侍还是戏的观众。一股不属于路明非的力量在他身上涌起,他对着楚天骄说:“你的命不应该终结在这里。你还有儿子。你带着东西先走,我拖住他。但是我的力量还未恢复,你的时间不多。”他像黑影般窜到车顶,他的位置坐着的只是个面瘫却俊朗的十五岁少年。
        布景忽然变化,眨眼骏马只余尸体,弦乐组和铜管闷闷地拉起吹起,恢弘得像史诗,声声锯在路明非的脑袋里。路明非迎刀斩向奥丁,口里不自主地唱几句词:
        “我手执钢刀,将你打……”
        西式的管弦戛然而止,只余几个破锣在那里敲。路明非的脑里跟着冬冬惶惶地响。哀悼的小提琴凄凄地独奏,奥丁舞蹈着倒在地上。
        幕布拉上。小魔鬼兴奋地跑来,“老板你看小弟为你排得这一幕《明非剑斩奥龙王》什么实力,是不是展现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好处是不是大大滴有?”
        “哪儿来的好处,我的灵魂现在不全是你的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话说我已经交付了生命,救出师姐找回师兄的事办妥了么?”
        小魔鬼忽然冷笑,“哥哥,有的事慢不得,有的事急不得。命运导演的戏已经开场,除却把时间暂停以外,我也不能让它说停就停的。”
        刹那路明非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出躯体,另一个名为“路明非”的躯壳躺在戏台上。一人张开遮住暴雨的骨翼,飞驰着跃动到戏台中央。长号威严地吹响,大鼓一敲,颇有达斯·维德的气势。路明非心说小魔鬼真不是个东西,骗我说把奥丁收拾了就把最后的命交出去了,怎么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灯光聚集到他脸上,阿卜杜拉·阿巴斯!
        好啊好啊这中东猛虎果然不是啥好鸟,路明非想我早就看这孙子不顺眼了敢冒名顶替我的楚师兄,果然是个流着龙血的***。路主席还在飙着烂话表达自己对阿巴斯冷酷的批判以及对楚师兄温馨的思念,阿巴斯却已经开始唱起了自白。这个自白不知道谁写的,就像邪恶博士癫狂地在死人堆里揭晓他的邪恶计划,又臭又长又无聊,而且充斥着对经典名作的无耻抄袭:
        “情义或是力量,这是一个问题。百年前梅涅克·卡塞尔挟着对兄弟的情义杀死了我,百年后我与哥哥在力量的支持下复活。阿卜杜拉·阿巴斯是我在人类世界的名字,或许是15岁被哥哥杀死的人的烙印,迷茫的凶兽侵扰我的灵魂。人么,还是龙么?命运裹挟着我在北京窃走芬里厄的龙骨献给哥哥,又在冰窖取回一半青铜与火之王的力量。哥哥慷慨地给予了我他在加图索的地下金库获得的宝物,可我内心的虚无仿佛没有宝物可以填满。直至此刻,兄弟情的鲜花在他的尸体上绽放,犹豫的毒药腐蚀了我身边的一切,情义和力量的利剑同时指向前方,无论是为哥哥复仇也罢,是为夺取力量也罢,我此刻便要战那正确的战,杀那一定要杀的人。今天,龙类的天空与风之王·青铜与火之王,人类的阿卜杜拉·阿巴斯,便要战他的最后一战!”
        他剑指“路明非”。
        路明非又在北极帮张三丰领悟出太极的真谛。奥丁的永恒之枪可以破开一切的阻碍,是因为他吃掉了芬里厄,他可以找到所有防御的“眼”。那天昂热淡淡地说出了“是你么”,因为那是他最大的仇人李雾月。可惜无处去说,也没人会信。
        小提琴的独奏很微弱,纤纤地响起。零舞蹈着出场,迎着阿巴斯的刀挡在“路明非”的身前。刀光织着血液的线,零哀婉地倒下,像血与泪浇灌的花的凋谢,楚楚动人;芬格尔和凯撒又跳将出来,对白几句,凯撒驱车向圣心仁爱医院驶去。
        路明非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地叹息,路鸣泽无奈忧愁地叹息。路鸣泽从未这样的悲哀,而他的哥哥也从未感受到他的悲哀。


        IP属地:浙江4楼2024-10-08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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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雨落狂流之终(三)
          舞台里芬格尔悍然砍断龙王的骨翼,阿巴斯向后甩出国虎重刀。
          “苏秦负剑”。楚子航的招法。
          废柴师兄的身体被洞穿。他吐着血再斩阿巴斯。阿巴斯横着劈刀,一顺势斩开凯撒的最后一枚子弹。不知是雷声还是定音鼓轰然奏鸣,铜管组和弦乐组低沉悲壮地响。另一颗子弹向阿巴斯冲去。白金色的子弹。零。
          阿巴斯挥手像雕刻般在零身上勾出一道道伤口,他依旧斩不断零的骨,只好效法名厨庖丁,沿着零的经络剔下她的肉。路山彦或许知道那叫“凌迟”,他最想屠掉的巨龙的落后无人道的刑罚。阿巴斯在战场上生死间残忍优雅的手法,大清再高明的侩子手都自愧不如。
          零和芬格尔都唯有死路,痛苦或痛快是他们唯一能争取的。
          “这一幕……是什么?”路明非怔怔地问。
          小魔鬼冷笑:“你的手里不就是节目单么?”
          “雨落狂流之终。序幕:圣心仁爱之殇;第一幕:明非剑斩奥龙王;第二幕:冰山在雨中凋零;第三幕:天空与风的复仇;……尾声:圣心仁爱的罗马眷侣。”
          手里凭空多了一页纸,小魔鬼的声音幽幽地响起:“零要死了呢哥哥。你不惋惜么,那个一脚踢翻氧气瓶分你一半结晶的人就要迎来自己的落幕了呢,就像空条承太郎在徐伦面前那样。真可悲啊,你居然在这一刻还在想念你的师姐,你是竹篮打水究极爱好者么?这就是权与力。你拥有了支配零的权与力,于是就像漠视地上的纸一样漠视她的生死,无论她对你付出怎样的感情。
          但是你支配不了诺诺,所以说得不到的才在渴望不是么?哥哥你自诩永远不会掉进我的或是权力的支配,可是奉行权与力的法则最彻底的,其实是你,路明非!”
          无名的怒火突然填满路明非的心间,伴随着空虚一样的东西。他对着路鸣泽怒吼:“你支配不了我。滚!”
          “你很清楚我说的都是正确的。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向至亲暴怒。而我是你最亲的人,虽然你从不承认。你为什么不对着阿巴斯发出同样豪迈的怒吼?为什么不拔刀劈向阿巴斯?一年前一个把你当作全世界的女孩死在了红井,而你在本该拯救她的时节屈居在角落里烂醉如泥,难道你不曾痛心么,难道你不曾惋惜么,难道你不曾愧疚么?难道你愿意一样地情形在你身上重演么?”
          路明非仿佛看见红发的少女在夕阳下祈祷。“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害怕。”他又看见零,金发飞扬像柳絮,全身是血,抿着唇惨白着皮肤,在雨里飘摇。他现在才醒悟其实零也是柔软的少女,可却装得坚硬如铁,像冰山一般。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么?路明非心想。原来我也是被值得的么?
          “你说得对。”路明非苦笑,“我确实无能。向阿巴斯拔刀我从来就没那样的勇气,好像我天生就低他一等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但是你有。你说有一天我会真心来求你,求你给我权与力。***就是今天。我现在什么灵魂也不剩,但是我用剩下的全部求你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把她的生命换回来。”
          但是他越说越觉得惶恐,好像他能开给魔鬼的筹码实在太少,不足以驱动他让已经完结的剧本完结的命运改变,让已经开始的剧本停下。上次不也是么?他看到的不是过程,而是结局。
          路鸣泽伸手向半空中,一个响指。一切静止。废柴师兄被击飞一边,阿巴斯的刀在零身上。路明非在GTR中惊醒。
          “哥哥,你还有一种权力。现在还不是结局,你还有救回她的权力。”
          阿巴斯的刀挣脱了时间的束缚,又在零身上翻飞。零血流如瀑。
          “她很快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我困不住阿巴斯多久,天空与风同样拥有至高的速度。”
          路明非没好气地说:“嘁,那要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得我自己动手。”
          他扭头看向零:“不要死,零。不要死。”
          路鸣泽忽然很开心,又露出了他一贯的戏谑笑容:“那不是让客户有参与感,我们服务向来都是客户至上。什么是客户至上,客户至上就是是实现客户满足体验,你看,是你的言灵救活了她,你多伟大哥哥。”
          命令般的力量强行使零止血。伤口飞速愈合,接着神经和肌肉恢复连接,甚至零恢复了行动能力。阿巴斯的刀被新生的肌肉振出体外,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刀。接着要转眼望到路明非这里。
          他的头停住了。世界再度静止。
          “你是白金之星么怎么这时停还一段一段的,是不是还要加上每次只能停五秒的设定啊,那你别看向我啊赶紧去把阿巴斯劈了啊,看得我都着急。”路明非怒了。
          “其实我想停多久就停多久,就算被昆古尼尔穿透了身躯,困住阿巴斯应该没啥问题。主要是我比较怀念哥哥你求我的语气了,你能不能再求我一遍,我还想听。”
          “滚犊子去,你没事那不是因为被捅的是我吗,那玩意儿是真痛后劲也大。我感觉我又要晕过去了麻溜点在我眼皮底下把事儿干完了行不?”路明非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昏了,“行行行,我求你了路鸣泽,我亲爱的弟弟,把阿巴斯干了,把零带回来,完事儿你要啥我给啥,行不?”
          路鸣泽收敛了笑容,“那么,第五次交易,成交。”他话音落下,路明非好像心愿得了,点点头闭上眼,抱住毛茸茸的小熊又昏了过去。不知是不是“不要死”的缘故,这只秃熊又重新焕发生机。
          “其实,我想要的,只是我们的火……把世界都点燃。”路鸣泽幽深的眼里闪着妖异的金光。他漫步走向奥丁的尸体,拔出昆古尼尔。
          “可惜你多半给不了我。无所谓了,也挺好的。至少叛逆者被惩戒,旧王得以新生。”
          路鸣泽走到零的身边,说:“其实他什么都不给我,我也会破茧而来的。我说过我就在你的身后。可惜我的身体被困在车上的一隅之地。但是已经足够了。”
          时间再度流逝。大雨倾泻而下,路鸣泽的身体破碎着化作点点光粒,混进雨里附着在零的身体上。黄金瞳的烈焰猛然暴涨,妖冶像罂粟花。昆古尼尔从奥丁的尸体飞到零的手中,随着它新的主人而变作一柄太刀——琪琪乌希,《侍魂》中娜可露露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是你,是你,是你!”阿巴斯咆哮道,“怪不得你可以杀死哥哥,你本该死了的。我们早就杀了你的。”
          “是他。不是我。”零冷冷地说,“我不如他。即便是现在。”
          阿巴斯冷静下来:“所以唯独你的封神之路没有限制。他可以改写任何生物的血统,还有权力。确实值得你为他送命。”
          “我不是为这个。”零依旧面无表情。
          “那你是为什么,爱情么?龙类没有感情,我们或许会迷茫心痛,但是最后只留空洞洞的内心。他也不能例外,甚至他身上的厄运更多。”
          “无所谓。”零说。
          “我不明白你身上是龙的心还是人的心了。不过既然他选择以你为武器,想必他自己已无力再战。你还可以反悔。改写的龙终究是虚假的龙。”
          零的手按住刀,顷刻就要居合而出。她的王域喷薄着撞击阿巴斯的领域。
          “徒儿你别跟他废话,趁着他伤势未愈,用一招‘辉神之轮舞’,下右右CD,一招能秒赶紧冲。”芬格尔捂着伤口开始指挥打法,“加油,为师等你的捷报,先去给你摆庆功宴另外”他边说边退,一直到王域之外,就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IP属地:浙江5楼2024-10-08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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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雨落狂流之终(四)
            圣心仁爱医院。暴雨。
            双刃剖断死侍的脊柱。诺诺倚在墙边。
            绝望,是毁灭的希望。诺诺在苏小妍身上侧写出世界的真相,她在奥丁牵着注定死亡的命运的昆古尼尔下幸存。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奥丁的目标是她,不过此世大概也没有知道的机会了。她在死侍的深渊里溺死,这是新的绝望,新的恐惧,扼住她的喉咙无法呼吸,就像在楚天骄的小楼里。
            路明非和奥丁激战离开医院之后,她提着刀小心翼翼地在医院找到苏小妍。她的精神状态异常稳定,好像已经无惧一切。于是诺诺把她继续留在隔间里,这是已知的地方;而危险往往来源于未知。医院还是尼伯龙根的模样,窗外依旧是厚厚的大理石墙,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是路明非来时撞开的洞。
            但她透过洞看见死侍,在芬格尔那里离开的死侍在这里如潮水般涌来。死侍们吃掉她的同时吃掉苏小妍,真相被永远掩埋。
            她抽刀割开自己的腕,血液混着雨水滴下。死侍们对混着龙的血的渴望远远高于普通人的血。他们癫狂地跳上医院,接着被诺诺斩断。每斩一刀她都竭尽全力才能破开死侍的鳞,没两三下她就失完了力气,只能退到墙边以防腹背受敌。死侍贪婪地吸吮每一道他们划开的伤口,根本不顾诺诺的刀。
            他们突然退后,团团地将诺诺围住,一名蛇形的死侍直起身,诺诺这才看见他的身躯壮硕得像一栋楼,有着龙一般的膜翼。他缓缓地爬上来,作为死侍的领主要优先享用眼前的美食。诺诺的血很特殊,好像可卡因让嗜血的生物上瘾。她的右臂斜方肌被刚刚的扑咬扯断,那条手臂已经发不上力。
            引擎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撞上那名死侍。DP-12霰弹枪的射击犹如钉子敲进死侍的脑袋,汞毒素先融化死侍的鳞片,再侵入他的肢体。他来不及嘶叫就倒下。
            “抱歉我来迟了。但是应该还不算晚。”凯撒踹开车门。
            “有个人以前总说道歉太迟也无用,为什么要说呢?”诺诺接住凯撒丢来的AK103,向着死侍群扫射。中弹的创口全是贯穿伤,死侍们痛苦地嘶嚎。这支步枪源于前苏联经典型号AK47,经过现代化改造和装备部的独特设计,对死侍和类龙生物杀伤效果出奇的好。加图索家主的作战准备充分。
            “你说得对。”凯撒吼道,“那就且看我是如何地做吧!”
            他左手是刀,右手是枪。一刀劈向扑上来的死侍,接着对着身前连开数枪。他穿过厚厚的死侍的墙,拥上诺诺。
            “你看过《加勒比海盗》么?威尔·特纳和伊丽莎白的婚礼就是在战斗和风暴中举行的。”
            凯撒说。
            诺诺摇摇头,“你是教徒,也是家主。家主的婚礼要有证婚的。”
            凯撒大笑,“那就等下一次吧,一定会有下一次的。”
            他切开死侍的喉咙。血像喷泉。
            “我们要把苏小妍也带走。”诺诺说。
            凯撒没有问苏小妍是谁。诺诺的未婚夫绝不怀疑她,这是凯撒的自信。何况凯撒再也不愿人类卷入本属于龙族的战争。
            死侍们忽然退潮般散开,正如他们涨潮般的来。他们向无穷远处跪拜匍匐。
            “死侍也知道一步一叩首,通天路通天么?那得是多老的陈年小说的旧事。”诺诺问。
            “这是……旧王的陨落,新王的诞生。”
            雨停了。
            ————————我是分割线————————
            胜负在顷刻之间。雨沥沥地稀了,高架还在哗啦哗啦往下淌水。
            站着的只有零,虽然她蜷着身子站不稳。
            零挨近阿巴斯,雨光透着刀光。阿巴斯本能地挥刀被她躲过。趁着他回刀的间隙,零拔出“逆手一文字”,日本传说中盲刀客座头市的不败刀法。
            阿巴斯死了。
            雨停了。
            ————————我是分割线————————
            灯不亮,夜里的女人很模糊,何况还在下雨。只看得清修长的腿。
            顶上亮着“出租”牌子的车摇摇晃晃驶来,停在女人面前。车窗落下,司机嚼着薯片,向女人伸出油腻的手,雨丝滴滴把油冲洗干净。
            “嘿,长腿妞儿。雨这么大,坐车么?”司机挑逗地问道。
            “可以,不给钱就行。”女人说着拉开副驾驶的门。
            “喂喂,这点外快都不让我挣啊,”司机懊恼地说道,“你们在这里的行动使银子就跟流水一样。光是买下那辆限量R34就不知道花了多少,整得我这个管账丫鬟里外不是人,现在只能租一辆旧出租来接你们了。”
            她懊恼地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还要赖账,是要把小女子往青楼里逼么?”
            “好了好了,”女人已经坐到副驾驶上,她一直都拿薯片妞的这种抱怨没有办法。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淋着雨向这里一路狂奔。薯片妞也看见了,她最近正好在看狗血言情剧。心里感觉好像软饭男在完事后,心存芥蒂的富婆把他赶出家门,天公为这勤恳的男士哀悼,悲鸣地下起大雨。
            男人越来越近,跑到车前疯狂地拍打车窗,“司机师傅等等我,我还没上车,我还没上车!”
            “Heracles君,作为男人花道的继承者,虽然你只是来我们店里兼职了一小段时间,但是不能忘记身为男人的正义!”司机摇下车窗,对着车窗外的男人说道。
            芬格尔刚听到“Heracles”这个词,心中感慨老板娘果然礼贤下士,刚要开口攀附两句关系,就听见“男人花道”“男人正直”之类的词,不禁暗****们儿果然靠不住,赶就赶呗怎么还扣上大帽子,脸上依旧谄媚笑道:“老板娘别来无恙,看见老板娘家财散尽沦为出租司机,小弟没什么本事,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特来光顾老板娘的生意,这就是我身为男人的花道!”他拍拍胸脯,义正言辞,一副要为大义慷慨赴死的神情。
            薯片妞懒洋洋地白了他一眼:“男人的正义的意思是,你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躲进我们两个女生的车里,你觉得合适么?”
            “不合适不合适,”芬格尔连忙摆手,“我英俊的肌肉不是谁都有资格欣赏的。没事,后排还空着,我做后排去。”
            薯片妞还想说话,芬格尔的眼睛却忽然犀利起来,闪着点点金色的光芒:“你是想说,后排还会有人是么?但是加上师妹和小路子,坐下我也问题不大。”
            薯片妞和长腿女人变了神情。老板的任务一向是机密,除了他们,从来没有人知道这辆车的目标。
            “苏恩曦、酒德麻衣,”芬格尔笑着向驾驶室和副驾驶的女人挥手,“奶妈组么?没有听说过小路子在学院的保姆的话,看来孤陋寡闻的不止一个啊。”
            苏恩曦瞳孔陡缩,旋即点头。言灵·天演让她获得了在瞬间洞察一切的能力,芬格尔是老板安插在学院里的另一个内应!没有芬格尔,路明非甚至不能通过3E考试。
            芬格尔拉开车门坐进来:“给我一台移动终端,我要联系eva。eva也是我们的人。”
            奶妈们心中惊叹。老板的网好像早就编好,一切都笼罩向名为路明非的男孩。他还有别的后手么?
            “好了好了,我不是美女雷达。我怎么可能看见被言灵·冥照包裹里来的人呢?”芬格尔无奈对酒德麻衣叹气,“是老板通过eva告诉我的。妹子快把前面柜子里的macbook给我。”


            IP属地:浙江6楼2024-10-08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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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雨落狂流之终(五)
              琪琪乌希的刀尖还在滴血,龙的血。
              龙骨十字矗立在高架上。巍峨地眺着远方。
              零的姿态从来都很优雅,或许是皇女的骄傲。即便在重伤时面对天空与风之王·青铜与火之王的威压,她的脊梁依旧直挺挺的,就像那具守望的龙骨十字。但她现在弓着身子晃到路明非的身边,像行将就木。
              她从最伟大的屠龙者落回重伤的少女。
              龙的血脉在修补她的伤。但她还是很累,倒在路明非的身上,发聩地合上眼。宝刀琪琪乌希掉在一旁。
              少女与少男。刀与毛绒熊。夜。
              ————————我是分割线————————
              ……
              :其实并不只是老板的命令。所有人都不知道,但你一定要知道。世间悲苦太多,再美好的友谊都有破灭的一日,昔日的兄弟刀剑相向,昔日的恋人从此一刀两断永无交错。都无所谓了,真的都无所谓了。唯有一件我不能容忍,就是相恋的女孩死在男孩之前。绝不能在我身边再发生。
              :绝不能了。
              :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放下啊。你变了很多,唯有提到这件事时你还像以前的你。可是我没有死,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我永远不能释怀。这是我的错误,这是塑造了我的错误,这让我成为如今的我。终日饮酒,纵于声色,用无用的东西妄图填充空缺的心。这件事不能再发生在那个孩子身上了。
              :路明非么?他会喜欢那个女孩么?他宁愿喜欢诺诺吧。那个女孩冷冷的,很少有人看得清她究竟怎样。
              :我看见了。路明非有一天会真的明白,他喜欢的是守护在他身边的女孩。他最终希望的是世上有人真正地理解他,然后在意他罢了。陈墨瞳不是那样的女孩,陈墨瞳不过是把自己平等地分给所有小弟的光一样地分一点给他,而零的世界,真的小得只剩下路明非了。
              :他有一天会明白的。他会守护零的。那一天就是男孩成长为男人的一天。没有斗争的人生太过无趣,但要知道为何而战。战斗,继续战斗,这就是成长。
              :你真的很有做保姆的天赋。你的毕业报告里我应该给你批注建议留校任教师,我看这样最适合你。
              :免了吧。谁会让一个刷新学校评级下限的烂仔去当老师,还是在古巴喝美酒写小说的日子适合我。我不过是受了委托帮忙照看路明非而已。说到这个,之后学院会拿路明非怎么样?
              :根据对各个校董的分析,除非老板提前叫醒了校长,不然有超过97.3%的可能会以“不稳定龙化风险”的理由通缉路明非并要求逮捕拘禁,有超过74.1%的可能会通缉路明非并授予捕获过程直接击杀权力,有超过99.9%的可能要求我协助参与捕获路明非。而且有极高可能会要求你修改我的底层代码。
              :这个事情不用担心,演一演戏编一编谎言随便就过去了。这十三年我们都是这样存在的。无非是谎言更大,甚至大到别人和自己都要怀疑。让路明非在这座城里潜伏吧,他会在这个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成长,这是老板的剧本,这是命运。
              :明白了。路明非的觉醒也是我们的使命,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你感受到了么?
              :他回来了。真正“永燃的瞳术师”,楚子航。尼伯龙根的雨停了。天空与风之王,阿巴斯与奥丁,死了。
              :可是这个失去了主人的尼伯龙根没有崩塌。
              :当然不会。不要忘记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的,尼伯龙根真正——
              ————————我是分割线————————
              车猛然停下,芬格尔敲下回车,“啪”地合上笔记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司机师傅怎么开的车,再这样我要给出租公司投诉你啦。”
              “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呢,”薯片妞不满地说道,“有什么秘密得瞒着我们偷偷跟eva说悄悄话,她不是我们的人么。还是说你已经背叛组织背叛革命了。”
              她对着酒德麻衣使个眼色,向后排的芬格尔甩出一副可怖的神情:“Heracles君,虽然我一向很看好你。可是没有办法按照律例,背叛组织可是要杀——头——的哦。”
              “太可恶了,这种连小情侣说悄悄话都要管的组织我不呆也罢。”芬格尔挥舞拳头,俨然要对暴权发起革命的架势。
              “哇哇你居然和那个人工智能谈恋爱,真是伟大的爱情啊。”薯片妞赞叹道。
              “别吵了你们两个,”酒德麻衣扶额,“真拿你们这对活宝没办法,跟着你们做事真是事倍功半。我们现在到三无和那个衰仔的地方了,快把他们两个扛进来。”
              “真的不把龙骨十字也搬进来么,就算我们用不上,也可以卖给那些混血家族,老大一笔钱呢。”
              “只有在尼伯龙根里最安全。任何没有被邀请的人都无法进入这个尼伯龙根,”酒德麻衣抚掌慨叹,“比卡塞尔学院的地下冰窖安全多了。”
              “赞同。”芬格尔举手,“尤其是那个什么湮没之井,两个人都能拆了它。”
              “老板娘说话员工插什么嘴,”薯片妞怒斥道,“那两个人那么娇小,你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扛回来了。快去,Heracles,我在这里等你的凯旋。”
              “不要,”芬格尔说,“我在和龙王对峙欸,我在高架上跑马拉松欸。看看我巨大的刀伤,痛得我动都动不了,开门都难,怎么扛得动人。”
              她们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之所以把裤子提那么高不是为了显腿长,而是为了遮住小腹上的洞口。那里已经结了痂,但是依旧可怖,像恶鬼张开口要吃了她们。
              “看到没,”芬格尔说,“至少给我吃块薯片。我饿死了,怎么能在我面前吃独食。”
              薯片妞看看手里的那袋乐事,把它全都推给芬格尔,“好啦好啦,你最伟大。长腿,我觉得扛东西这个事情还是你比较擅长。那两个人那么娇小,你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扛回来了。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她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芬格尔大叫道:“哇,得到美女的投喂了欸。这下我死而无憾了。现在就把那俩小情侣收拾了。”
              他哗哗把整包薯片全部倒进嘴里,拉开车门跳下车。
              “我真服了他不是在跟那个美女人工智能谈恋爱么,怎么突然跟没见过女的的色鬼一样。老板那个神经病怎么想的,这种人当我们的队友真的靠谱么。”薯片妞愤懑道。
              “他都跟eva谈恋爱了,应该说脑子正常才是意外吧。”酒德麻衣叹气,“但脑子不正常的时候都能在如此伤下战斗,他脑子正常的时候真得令人害怕。”


              IP属地:浙江8楼2024-10-08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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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没看过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0-0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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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10-0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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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还有新开坑同人,哭死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10-09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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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0-09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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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回来了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10-09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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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雨落狂流之终(六)
                          北冰洋,世界的反面。阿瓦隆。
                          “喂,醒醒啦,师兄。”
                          男人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像燃烧的火,从来没有熄灭。他看清身边的人,坐起身摸背后的刀袋。
                          “师兄刚醒就要抽刀杀人么,真是天生的暴力狂。”
                          “我杀的不是人。”男人冷冷地说。刀袋被取走了,他早该想到。他坐在地上像玩具被妈妈没收的小孩。
                          “你杀的不止是耶梦加得,还是夏弥。夏弥哦,她不是睥睨天下的帝王,她是笨拙地学习独自生存的女孩。”
                          “夏弥不过是龙王创造的虚假的影子……耶梦加得亲口和我说的。”男人艰难地吐字。
                          “真的么?可是她还说龙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这个世界的孩子。夏弥、耶梦加得,甚至楚子航;人、龙,混血种,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仇恨?都是一样的,孩子。”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一样的,一样的,一样的。
                          孩子,孩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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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冰洋,世界的反面。阿瓦隆。
                          “喂,醒醒,师兄。”女孩子推推睡着的师兄。
                          师兄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像燃烧的火,从来没有熄灭。他看清身边的人,坐起身摸背后的刀袋。
                          “师兄刚醒就要抽刀杀人么?真是天生的暴力狂。”女孩不满地嘟囔道。
                          “之前在我心里说话,现在才敢现身么……耶梦加得,你的卵在我身上对吧。”师兄冷冷地说,“那我杀的确实不是人。”
                          “行啦,你杀的确实不是人,耶梦加得已经被你杀死了,活着的是夏弥。真的。”女孩说。她把刀袋递给师兄,蜘蛛切、童子切静得像死亡。
                          “谢谢你。”师兄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他抽出童子切,猛地刺进女孩的身体。轻松得奇怪,象龟的身体仿佛都比她的硬。
                          鲜血飞溅。师兄身上沾满血,孤独地拄着刀半跪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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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冰洋,世界的反面。阿瓦隆。
                          “喂,醒醒啦,师兄。”楚子航听到呼唤他的声音,轻柔如天使。
                          他睁开眼,少女沐着阳光贴在他的身上,发宇散着桂花般的清香。她鼻尖微微呼气,胸口一起一伏,楚子航都能感受到。那是夏弥,夏弥。泛起滚滚的海浪声,天蓝蓝的。这是天堂么,是天使姐姐又一次听见他的呼唤了么?
                          楚子航想起身,夏弥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是哦,师妹就是天使姐姐。耶梦加得已经被天使姐姐赶走了,给你留下的只有师妹,只——有——夏——弥。”
                          夏弥好像听见他的心声,浅浅地笑了。
                          “你还在色诱我么?”楚子航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相传唐代诗人贾岛被称“诗奴”,对字句精雕细琢,还留下“推敲”的典故。可惜若以“语不惊人死不休”为标准来评定,贾岛穷极一生的推敲恐怕也难以企及楚子航天生的灵感。
                          “木头,木头!”夏弥无奈地说,“真拿你没有办法。行啦,耶梦加得没有死,她还在色诱你。可是那样高傲的那样要强的龙王都对你低下头,说她已经被赶跑啦,从此在你眼前都只当可爱的师妹,你还想要什么?”
                          有轻风,好像在撩人。楚子航一把抱住夏弥。
                          夏弥簇尔笑了:“看来师兄并不只是杀胚,还是色胚啊。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美人也难过英雄关,”她摇摇头,把唇贴上楚子航的唇,“师兄这么可怜这么有魅力,无论是师妹还是龙王都很喜欢你呢。”
                          师兄显然对小龙女的吻没什么抵抗力,面瘫的脸上微微泛红。小龙女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指画圈。楚子航搂着她,说:“调情的事到晚上再说。现在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不得不明白的事。我为那个雨夜活到现在,奥丁一定要被我亲手杀死。”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夏弥呢喃道,“我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
                          “许多年前,你进过奥丁的尼伯龙根,但你并没有活着出来。奥丁几乎已经杀死了你,然后给你打上他的‘烙印’,和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大地与山之王的‘眼’、海洋与水之王的‘净化’一样,这是天空与风之王伴随着对元素的掌握而获得的特殊能力。‘烙印’借助四大君主的权力,命令地维系着你本要死亡的生命,给世界打上两条时间线。默认进行的是第一条:楚子航还活着,在仕兰中学里遇见夏弥,找到卡塞尔学院,在第二学期杀死了龙王耶梦加得,直到在阿瓦隆重新再遇奥丁并被奥丁杀死,并且奥丁抹除了全世界对你的记忆。但奥丁并没有杀死你,他只是回收了你身上的‘烙印’,失去维系生命的命令,你自然死亡。‘烙印’是第一条时间线的锚点,回收‘烙印’之后,第一条时间线自然消散,世界扭向第二条时间,这条时间自一开始就没有‘烙印’,‘鹿芒’没有‘烙印’维系生命,在15岁的夜里和生父一起死于‘蒲公英’的车祸。至于狮心会会长、杀死耶梦加得的人,自然有奥丁安排的另外的角色。”
                          夏弥顿了顿,郑重地说:“可是,你遇见了我。不得不承认,喜欢你的不止是夏弥,还有耶梦加得。不然你现在就不可能活着复仇。往前看尽历史,能改写血统的人也只有三个。其中之一的伟大存在赐予了我进入你精神的能力,于是我在奥丁探查不到的地方,你的精神里,留下了卵,并在你的精神里复活。天空与风之王的“烙印”可以维系一个本该死去的生命,大地与山之王的卵也可以。奥丁的卵也在这座岛上,这也是他定期回来的原因,它必须检查自己的卵是否被妥善保存、他的复活之所是否足够安全。新生在死亡的反面,他的卵在山里的棺材中。”
                          她边说边牵着楚子航登上山。每踏入一层洞穴,便先看石壁上的铭文,接着抚摸棺材上的铁箍,摩挲那些金的、青铜的、大理石的或是名贵木材的纹路和铭刻。她的手碰到棺材,刹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压从其中席卷而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楚子航拔刀欲发,一瞬间刀光凛然。
                          “觉得我足以威胁死去的人,想保护墓地的主人么?”夏弥轻念,“可死去的人毕竟只是死去的人,而即便他们活着,也什么都不是!”
                          她一挥手,所有威压朝日云烟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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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瓦隆。山腰第九层洞穴。
                          “夏景宗武烈皇帝,嵬名嵬理乌珠,李雾月之兄,李元昊之墓么?这是,奥丁之卵埋葬的地方!”夏弥看着石壁上的刻字惊呼。
                          洞穴亮着夜明珠,金玉一片。封着铁箍的石棺朴素得不像帝王之墓,几条极为厚实的铁链绕死棺材,楚子航忽然打个冷噤。之前来的时候冲锋队员被满穴金玉迷眼,直到此刻细细观望,冷得正如那个雨夜。苍茫肃杀之气浸透整个洞穴,再多铁箍无法封住,再多金玉无法掩埋。他拔刀移到怀间。
                          夏弥还未上前,棺材上隐隐地泛起白烟,烟里四个浑身黑色的西域武士勒着马上前。
                          “尸守。”楚子航说。他把手按上怀间的刀。
                          夏弥浅笑着望向楚子航,说:“尸守诶,师兄,靠你喽。我嘛,只是一个精神而已,对现实没法造成影响的。我要一副龙的躯体才行呢——虽然你的躯体现在就是龙的躯体。”
                          楚子航睁圆眼睛盯着四名骑马的武士,目里的火焰好像要烧到目外。马长嘶一声,四名武士去齐齐出刀,四个人拍马冲锋,却好像万余铁骑尽出,乌压压好像暴雨前浓厚要滴出汁液的黑云。
                          武士已冲至楚子航身前。举起刀就要挥落。
                          楚子航悍然跃起!一刀,四颗头。武士的头滚落在地,身躯喷着黑气消散。
                          悼亡者的瞳在亮。他迈步上前,挺进党项皇帝的墓边。黑烟散去,他收刀入鞘,可手依旧在刀把上。
                          夏弥跟着上前,“明明是龙王处死几个卑贱生物,还用刀刀见血么?这是王与王战斗的方式啊。”
                          楚子航试图拔刀斩开缠在棺材上的锁链,没有成功。“炼金的锁链么……”他说,“看得清它的‘眼’么?”
                          “哟哟这个时候认识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了么。”夏弥笑道,“以后是不是要敬重一下你的小龙女师妹。”
                          “我的师妹、我的恋人,我之前的人生在复仇中度过;我之后的人生在你身边度过。”楚子航严肃地说。
                          小龙女正比划着锁链的“眼”的位置,示意楚子航砍在这里,忽然听见楚子航的话,忙说:“我去,想不到死要面子的八婆师兄突然这么开窍,怪吓人的。不过难得你终于想通,出了岛一定大喝可乐庆祝庆祝。”
                          棺材盖被掀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宝相庄严的尸体,或是风化后的骨骸;也不是卵,而是闭目沉睡的男婴。男婴安静得像死亡。
                          “旧王在世界死去,复活的新王还是婴儿。他们的心灵和肉体正如刚刚降生,”虾米说,“所以龙王和人一样啊,都不过是降临世界的孩子。”
                          楚子航已经在用蜘蛛切试图切下婴儿的头。
                          “不要这样做。用君焰,只烧大脑。”夏弥说,“你现在是龙而不是混血种了,你的君焰有这个权限。以后很多的混血种和你将永远不会是统一战线。”
                          “决定的不是血统而是思想,我以前觉得龙血是残忍、贪婪和暴力的血,可是没有龙血的人类也未尝停止因贪婪而起的战争。”
                          “喂喂,变成初代种立场也真是跳得快啊,《龙族家族谱》课里怎么说的,每个战争贩子都是龙啊。”
                          “希特勒就不是。他们刚在岛上踩碎他的头骨。”楚子航说着,黄金瞳渐渐亮起,开始吟唱龙族古老而晦涩的语言。夏弥看着他犹如花痴的少女。
                          言灵·君焰。
                          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所有温度的变化被定格在婴儿的小小脑袋里。杀胚师兄面无表情,出神望着婴儿,只有眸子在静静地燃。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天空与风之王永远地死了,他的思绪好像飘回十五岁的雨夜。
                          父亲,一切结束了。这是旧的怨与仇的终点。
                          也是新的恩与爱的起点。
                          “血债得到血偿,王血必以剑终,逝者终于安息。后世会永远铭记屠龙者楚子航的伟业。”夏弥说。
                          “这是我的前半生,可我还有后半生。”楚子航轻吻夏弥,“我该怎么做。”
                          夏弥瞬间飞红了脸,说:“师兄心里还真有我啊。抱住那个孩子,然后闭上眼。”
                          楚子航抱住已经死去的婴儿,合上眼。阿瓦隆的岛屿、逝者之地的棺椁、多年前飘摇的雨夜,还有夏弥,一切一切都消失不见。无数白色的细丝裹住楚子航,他好像孤独地结成一个茧,正如他十几年孤独的人生。血之哀不会因为找到同类而消逝,无论怎么抱团取暖,孤独的人永远孤独。
                          可世界依旧如此温暖。
                          楚子航睁开眼,他怀里抱着夏弥。现实的夏弥,龙的心在跳。
                          “师兄再抱紧点天使姐姐哦,天使姐姐也想抱你。”
                          太阳在落,海潮在升。逝者往生之岛新的两位主人走到洞穴之外。兼职死神海拉的女主人说:“虽然这座岛没有解体,可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我们去找衰仔师兄吧。”


                          IP属地:浙江18楼2024-10-09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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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入坑龙族就有同人看,太棒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10-12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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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4-10-13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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