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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山丨行宫丨梦蝴蝶 】:升国公主/梁州刺史(李道吟)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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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建错了


IP属地:美国1楼2024-10-12 21:36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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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长着手指,但它只能抓住,死去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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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2楼2024-10-25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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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册万岁十六年我再次送别青鸾和文鸳出征,三人马上皆相顾无言。随后到来的整个四月,我都在一间日照很好的阁子里抄经自娱,期间光顾我案前的只有仆人和驸马。管谅问这次晋王、燕国二位殿下出征,怎么不见你像从前那样日日修书呢?我摇摇头,说不出确切的缘由,但彼时已隐隐明白权力奇诡粲然的光辉已将我们全部映照进死亡的阴影当中,而姑母——我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母亲了;缠绕她的病症愈是恻然,长安城高远天空里所潜藏着血腥之气的就愈发翳浓。也许是连日来蒙浮在我脸上的阴云过于醒目,某次觐见时她便命人为我套上前往骊山的车驾去跑马散心。遵美独驾了一匹快马前去让专侍行宫的宫人洒扫别居,而我刚刚扶着善存的手跳下马车,就在骊山脚下遇见了另一驾公主的鸾辇。“姐姐是要上骊山还是回长安?”我对她点头一笑,“今日母亲精神还好,我走时她正要召吴国姐姐近前议事。今日风清天晴,我们不妨一起走走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10-2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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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册万岁十四年的初夏悄然而至时,我仍不理解那晚李相绿所言的危楼寒风。而四季轮回,两载忽悠而过,赐死李道生的旨意乘着熏风道而来,李小禾最后的一丝稚嫩瞬霎烟消云散。我不知道如何觑见该被称为母亲的圣人,就像不清楚该如何去阻遏李道生前进,又消弭的步伐,亦不明了该怎样不分日夜的拜忏,才能在佛祖前洗涤他的罪孽。

        而怅然若失的升国公主究竟该怎样飘落呢?

        浑噩踌躇间,我抬头望清来影,“本是要上骊山的,既然母亲与吴国姐姐在议事,便先不去了。——妹妹今日也来骊山?”


        IP属地:美国4楼2024-10-2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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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某年有位跟随李彻征战的扈将沉疴日久,悯恤下士的秦王便慷慨地赐予他封禄闲职,大材小用地使其统率了虢王宫的内兵若干。最初几月里我非常热衷于命他讲述经历过的战场轶闻,但这位以忠直隐默为美德的副官显然不可与说书人相提并论,很快我就厌倦了三问一答、榨不出新鲜内容的无趣对话,再次像抛弃过时裙钗一样将这个人也遗忘在了虢王宫的角落。然而此刻他曾经的譬喻又骤然很迅速地浮上心头:一个人一旦被绑上战车,就算有再多的胆怯也无济于事。脑海里一跃而逝的周王身影使我在升国公主身上投掷了更久的目光,渴望权力,这固然是流淌着皇室之血的亲族们的常情与本能;但不是每人都能决心将自己的生命置于随时颠覆的阴影之下,只为应验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箴言。我们是否能在这张谣言的帆下也找到升国公主的足迹呢?她在这其中是知情者还是被欺骗者的角色?我微微笑了,驱散那些纷乱的思绪,只是答道:“文鸳随三哥监军,不免令人忧心。母亲见我总是愁眉不展,就让我出来跑马松快松快。吴国姐姐所禀的应当是罪周王之事,今周王业已伏诛,想必也说不了多久,无非是些身后事与他扈从、奴仆的坐罪罢了。姐姐曾检校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依照姐姐看应当如何定罪他们,如何给周王定谥呢?”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10-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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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吴国,我不免想起,当京都笼罩在厌胜的恐慌里,我曾不住询问过路诸佛菩萨,子虚乌有的动荡的果实,会落在哪处。而自彼时便如晨兢夕厉编织的幻影,终究在定谥二字吐露间,似余烬被浇熄,荡然无存了。

            “这我又哪里说得准呢,厌胜之事若暂且不提,可后面牵扯的所有祸端,是否都要归咎到他的头上呢?”

            显然李沉杏在此时破除消散,仍抛头露面,瀛寰便不可避免地会将目光追逐在,永远在他身影后亦趋亦步的另一爿荒芜。而那样永不餍足的行者,在满墙榴花似火时,留给我的竟然只剩未定夺的谥号。


            IP属地:美国6楼2024-10-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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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端,我默默咀嚼了一遍这个稍显陌生的词汇,随后才发现其实李道吟所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同室操戈、父子相戮的故事放在任何情境下都违背世俗最为期待的冠以礼法之名的通用标准,而我们推翻它、定义它唯一所能凭靠的竟然只有至高的皇权。某些时刻就连君主也要受到它的限制,否则就会有被指责立身、得位不正的风险,只能用更多的遵矩或鲜血来填平。最终在这片风物俱美的芳草地上我只是对升国公主摇了摇头,说:“是或不是,从不取决于你我之见,最终罪诏定论、史书工笔,所传达出的亦不过是母亲或下一位、下下位皇帝的意志。死在其中的,从前不只有一个周王,以后也绝不会仅有一个周王。无他物可赠,惟愿姐姐珍重自身。”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10-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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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实则虢国出声询问时,并不曾盼得谈论出什么所以然。我曾以为我已经并肩站立,或是在母亲的余荫下翻云覆雨。不知凡几的葛宇纷争,是皇权造物的功劳,最终亦要由上位者撕碎,我束手无策。

                “多谢妹妹,妹妹亦是。——我该去见母亲了。”

                我将一声回见遏制在喉舌里,只因彼时的李沉杏,辗转在混沌喧嚣中,一点也瞧不清前方的草木蓬勃的生机,或是坑坑疤疤的泥泞。该要为神灵献上什么,它才能给予成真的幻想呢?——我陷进击碎渔罟的囹圄里了。只能静候寰海弥漫,昏天暗地,直至氤氲割断我的咽喉。


                IP属地:美国8楼2024-10-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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