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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卢溪故事:第一回 · 东风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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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忘停看窗前一株曳绮的椿树,它已历见诸多人聚人散,卢溪能收容的人有许多,无力留下的人更多。


IP属地:北京1楼2024-10-29 16:31回复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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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长安殿,长安是一梦,辉煌墀阶,脉脉芳柳;苍生命、多情命,此身乃惶惶不可终日的逍遥客,天涯路远、山高水长,江湖相别再重逢。千里的山雪可曾听闻、可允凝望,可愿准许一处桃源的收留,任八方魂魄安歇,诺许所有的爱恨、恩怨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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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溪远,沅水长,百里河墨作长廊,通衢不曾有,巷陌多俏郎,春风一盏停留不甘只是客,满翠酉山茶田万亩不见灾殃。有一只蝶、一巢雀,停留在萦绕着风的气息的指尖,拨弄、挑逗。三十年未曾更易的平和,饶在泪尽千行的余晖里——那是绮霞,准许少女以回眸的笑,将喜怒蕴作山歌一曲的澄澈,爱、恨皆随风行走。


    IP属地:北京2楼2024-10-2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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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溪楼,层层高,是否曾经无数次染过朱砂与汗青血。他曾有誓言,糅在夕阳拙劣的尽头,以羸瘦的笔墨在楼骨血肉里镌刻了两字:忠、情。黄草长没青堤十里,握剑的掌茧太厚,抚过石狮的粝棱时,心绪媲天,比天仍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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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皆不必追溯,只是前人曾经在万千血流的悲歌里,留下了寥寥的几个字,实则也是这段故事的伊始,与一切的尽头。
      “阿予、阿舒,侠者从不出于盛世,祝我们平凡。”


      IP属地:北京3楼2024-10-2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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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溪故事·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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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瑞已然不似少年时的他了。卢溪青临十丈崖,距离万重之远的长安仿佛隔的不是山壑,而是旬旬月月的年轮。卢溪经世事也未变革,一直在漂泊的长安佛若海上的孤舟。二十年前悍臣满朝,他尚且算得掌舵人,而今他老了。俞忘停看窗前一株曳绮的椿树,它已历见诸多人聚人散,卢溪能收容的人有许多,无力留下的人更多。风平浪静,卢溪是一座安逸的孤岛,海啸临近,卢溪却会被轻易地吞没。


        IP属地:北京4楼2024-10-2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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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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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元柏X闻稚月:
          并非是在和青巅相见的一刹间,才有不似少女的形容逐荔,只是在那蒲芦丛掀衡之前,纵然眉间的花胜始终低垂着,但此刻笑饮沧浪,是全然不很赧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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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桑枝X萧睢:
          终于,桑枝别开宛如西湖弱水的眉字,那是遥远的两岸,不再须以谁人来为此驻足,亦不必去懂这些因无缘由的悲句,究竟又为何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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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山沵X萧兰泱:
          虚握一掌湿润和风,任它自指缝流去,轻柔地拂过泱的面庞,一扫郁霾:“不过我素来散漫惯了,指不定哪日就追风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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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居桦X师伯亭:
          停筷时,肴核已冷,山风要彻谷,于是他自背后轻轻地、慢慢地趋近,“原来我总想长安,遇见你后,我想,卢溪何尝不能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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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俞肆X俞持:
          “我就知道,”市桥隔水望,碧山远、巷陌深,也曾嬉笑过,却是一声再一声窃下的天伦,“你分明一直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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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笙歌X盛诋青
          “盛诋青,青郎君,我来者不拒,但......”笙歌稍缓一息,状似无意地偏开眉目:“过了我的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IP属地:北京5楼2024-10-29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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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柏X闻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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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二月初一
            地点: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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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王元柏到任辰州,俞忘(都督府别驾)携二子一女设宴款待。稚月是俞忘与闻夫人的女儿,在闻夫人病逝后改姓闻氏,继承了由俞家一手创立的卢溪楼,入主辰州的辰王眼中尽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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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柏
            那么漠北的沙,与那片裹挟尽霜与雪的寒风,大抵在此刻再也吹不到他的衣袍上了,这一切归结于他在卢溪楼的时光。缘溯最初,他们刚到城楼下,沿途所望都是飞檐壁梁,古朴而闲淡,就此打马自墙边过,看边了风光,迈进俞家的大门,饮待谈乐,他的目光转而停留在了眼前的姑娘身上,断定她就是传言里说的那位,十分坦率的笑举起杯:“你就是,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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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稚月
            当如月的新露与风都扑迭在袂边的蝶蕊时,玉塑的璠簪才摇惹海棠着目:仿佛正轻诵昭节的念白,却被这段盎然的春光惊扰,斗胆满肩嫌少。并非是在和青巅相见的一刹间,才有不似少女的形容逐荔,只是在那蒲芦丛掀衡之前,纵然眉间的花胜始终低垂着,但此刻笑饮沧浪,是全然不很赧怯的口吻,“是。辰王殿下若有所需,皆可告知府中,如有怠慢,我自当惩。”


            IP属地:北京6楼2024-10-29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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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柏
              尚在杏花盛开的时节,他早就不记得上一回见春时候它们的模样了,只是在檐内看到一支探出头的枝时候,才忽而回神在了当下的宁与静,衣袍在春风里慢吹而起,很闲轻地笑了,仅仅是付与她聊谈风月的姿态:“闻姑娘无须紧心,只是听闻了些冒昧的故事,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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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稚月
              这栩莺时开落的拂盈,容许春花捎一笺自穹莱的尺素如轻,直到霙例浅点黄娇,才摇漾了眼中的半璧月华,然后紧袖斟倾、与东风从容,“殿下想说…如今的卢溪楼主,竟是位女子?”蕖梗亭亭在耳边的清越渐歇,也是在须臾的缄沉之后,她终于望住了那泓泉府,“殿下以为,何人堪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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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柏
              风吹在满庭,他就这样和她立在一方青墙边,垂眺一璧杏花。没有否认,便只当是在未答的期间,默同了她的问法:“嗯,我想闻姑娘一定有着什么过人之处,令旁人仰及。”他确实也为‘殿下’这样的称呼怔愣了片刻,毕竟再过去十数载,大概除却身边友丛,都城里早就不记得在漠北遗忘了一个皇子,笑容未减,认真的思量了她的疑考,终以己见回答:“君则看来,为将者当忠,战则再看,为将者当勇谋双全,我若再看,忠诚是心性,勇谋是血性,除却这些,还得有审时度势,体恤军民。如此方可当为我眼中,一名不错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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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稚月
              倘使庐月的岑冷,能辞越千里的关山,抵落戺院内早已飘摇的一翦春柳,他应能懂得,桥尾弱水所行载的骇波是怎么束在少女的眼眸间,“可卢溪需要的不是这些。”她讲铿锵付诸唇齿,以此申述对客旅的诫词,“卢溪有许多故事,没能留在史志上,但永远有人铭记。于是它的将领要承继得起旧年情恨,纵使被陷入淤滩,也不悔过。”


              IP属地:北京7楼2024-10-29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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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X萧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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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是罪臣的孤女,辰王的家际。二月十六,辰王设宴款待辰州的封疆大吏——刺史萧睢。席间一曲琵琶后,萧睢恍若大梦初醒,他问辰王要桑枝入府,但辰王见桑枝的眼中有拒绝,便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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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二月十六
                地点: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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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
                雪的息声分明比一片陌生的蝉衫还要轻,桑枝垂伏下堪比诗经里描绘蒹葭苍苍那般用词柔弱的肩山,将这一曲琵琶弹至了黄昏。在那句询问过后,她没有拾起向来轻怯而眉字去看,或许是不能、又或许是不敢,只是任由屏山内被诗灯吹落的身影,茫然而缓慢地摇了摇:她拒绝了这位素未谋面的、辰王的幕宾,所以自然而然地错过了他一瞬落下的目光。于露水悄然睡去的夜晚里,琵琶声忽然停在「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这一句不是结尾的结尾处,她不敢让座下走进泪湿青衫的典故里,是以抬起半遮的眼帘,在辰王的示意下,将他送至府外。此时雪仍旧很大,絮絮吹落在桑枝的瘦鬓上,纸伞中的这位大人却依旧完好,并未让雪淋湿了衣衫,她将伞递上去,为此行的目的解释道:“大人,琵琶的尾声不宜结束在离别前,所以奴来为您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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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睢
                素娥庾楼、聚奎煌煌下的清都,总是光腾羯鼓地犹若镜花水月,那云纱后的音奴抚弦将戛然而止的琵琶曲掠携而去,空余错乱的玉觥在一计痴念中接连被端起、置下,仿佛所有见闻皆为迷离虚妄。萧睢并不知该如何指摘这份盛情乐宴里的悲恸,只是惯爱伫足观景,悄然将无声的想念化为檐瓦上的冷霜,随飞雪一并融入漆黑的夜。严凝的寒风未能将催停,却引来了重檐下递交歉意的女客,萧睢轻易便将纸伞接过,极少数地目送柔情,不急不缓地连发两问:“萧某自恃略闻圣贤,而今却悟不透姑娘语中之意,不宜结束…可否译作尚未结束?如若一曲悲恸落地后,便要草率地结束这样仓促的相识,那么弦中藏怒的不幸,又该如何绘上尾声呢?”


                IP属地:北京8楼2024-10-29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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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
                  如若不能让疑犹的声音流淌过她的眉河,沾湿两丛在水之湄的睫山,那么今宵,无人走进她与过往之间的惆怅。于是他的问题便显得不再重要,桑枝退去半步,因风相系的两片袖缘隔开了一首诗的距离:他在落笔的诗头,她在提笔的诗尾,中间书写过的字句其实并不相熟,未能注解方才话中幸与不幸的释意。桑枝仅有过一瞬地诧异,她的眼睛不再空濛,而是刻意地、明知故问地懵懂了:“大人,缘何这样问呢?”或许关于身世所牵系的秘辛注定会在她孱瘦的身骨上刻写出沉疴与难以隐晦的伤怀,只是一个眼神足以出卖,所以桑枝习惯了低眉,看住那片干净的衣角。提灯的影痕晃了又晃,在今夜的风息中,只有她总也轻薄的裙页变得飞白,与雪色融为一体,伫立成一旁枯涸的树,“送您出了这扇门便是结束,不是么?而有些事…好似露水的生命般短暂,已然过去了,实在无须纠结在它的尾声,戛然而止、不闻不问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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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睢
                  旅梦应忘的道理无半分过错,可任凭她阔谈所谓的窘绌命涯,萧睢亦不再忖测她躲闪的悰绪,而是将怅惘的两眼再次投向檐上的寒瓦,忏悔着不该生的一丝歪念、将无名的乱翠幻作了那时蔼蔼的云霞。萧睢暗自在想,如若此刻的霜雪再甚,他会不会便独自捱过那人赐下的重惩,然后陷身于不可转圜的情难里。最终他同样以垂下两睫的动作,来掩饰眸底的悲润,自顾嘲弄地:“呵…看来是萧某醉了,竟已分不清此间垂天的瑶盘,是梦、还是醒,还要与你这般的缘浅之客,谈了这么些浮生大道。”萧睢的内心如是沉沦孤寂、又好似不甘作祟,极轻地叹了一息,也将掌中握着的伞抛落在积雪的石阶,“那么,倘若我拒收此伞、来日再登此门,结尾依然如此吗?”
                  -
                  桑枝
                  如何以文弱的眼睛承住关于往今与来时的命题呢?她想,她只是以生命轻暂的重量流淌过天地间偌大脉河的一只小蝉,并不堪住在谁的眼湖。而他的问声太轻、深意又太重,不知为何,桑枝仿佛体悟到话语中的怅惋如姑苏岸堤的湖水,载了许多旧梦,晚来的客舟驶不过,晚来的少女也不曾读懂。所以今夜里他注定听不到想要的答复,于是那样轻的叙说,让路过的遗雪都为之叹然了:“来日的事,不该要听今日的答案。”于她而言,就算依然如此,又或是没有结尾,也不须误会这是一段无终的憾事,所以她有些刻意地答非所问,如同笺页上错笔写落的一问一答,很难诠释这句话本真的含义了。桑枝看向碎了一地的花衣,还有那柄散在青砖上的纸伞,顺从地将伞收好、又撑开在他的发上,再次把风雪隔在二人之间,“大人应以身体为重,请不要淋雪,我送您一程吧。”


                  IP属地:北京9楼2024-10-29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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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睢
                    在这样赓扬善恶的红尘中,萧睢可做韱察污佞、焘育黎贱的忠臣廉宦,亦可做遵奉四时、虚怀若谷的闲夫庶民,但在缥缈虚无的爱河里,他始终流亡在伶仃的浮藻间,从未触及过如诗如梦的彼岸。因而多亏这场愈下愈急的雪,令他终于将即刻堕废的神魂再一次抽回,复寻旧时的念想,就此远离、索性游荡:“看来欲春还要落雪的景致,缘是不无道理的,此刻鉴缺桂残、更寒雪厚的,萧某就不再叨扰不相衬的伞具与不投机的人了。”言尽于此,萧睢再一次躲避那副伞具,裹紧纯素的羽氅,在抬靴踏上舆凳时,施了最后一眸冷光,“姑娘不必相送,但劳请告知辰王,萧某已知其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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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枝
                    她仍走向风悲水楚的更露之中,缄沉而无波的月光将彼此独刻的身形拖得很长,影在壁援上绘作一副无声的抒情诗,可徐徐推合上这卷静美的画卜时,才足以用世人最寻常的眼光去看,她始终持住慢半步的距离,分明是那么近、又那么远。可他口中的春,在过往十九年沦落风尘的长夜里,她无端地想,春天总也来得太迟了,竟连寂灯座下的一痕水息也不肯吹散。于是无关于她的业障,却塑伫彼身,只有太感伤的诗文足以在似恸滞的生命销形的笺注上叙写下一沓孱弱的骨瘦、她轻轻伏:“是,我会转告王爷。”终于,桑枝别开宛如西湖弱水的眉字,那是遥远的两岸,不再须以谁人来为此驻足,亦不必去懂这些因无缘由的悲句,究竟又为何叹惋。只那时雪中,将她白发、将她衣裥素,于是这样的背影很快就不见。


                    IP属地:北京10楼2024-10-29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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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沵X萧兰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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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二月十七
                      地点:辰州刺史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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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居天地的萧兰泱来到了辰州,以为兄长在衙门便直接前往了,未料到当日兄长外出,只有少时与兄长针锋相对,而今又被萧家害的外放黔中,也算同过窗的山沵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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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沵
                      像是有一双慈悯的属于神明的手,将断篇的诗、失嶂的山首尾相连,也提笔为年少时未完结的故事撰上一个潦草的结尾。檐沿滴下的雨珠从不曾连成平滑、完整的线,一如北邙山上呼啸、或者说呜咽的风不会向着同一个山穴汇聚,最终只能如未名的断简残篇一样,在潮汐的冲洗下失却色彩、险些消弭,以至于被遗忘在锈涩的罅隙。山沵不太看得见来路,于是当不合时宜的萧女叩开铜绿,他真正站在刺史府的门口时,唯有太久的注视能将隐晦的波澜掩饰:“萧娘子来的很早,是来寻令兄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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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兰泱
                      软罗金织裁绘的一脉纤搦驻于衙府前,自照壁内缓步而出的浅绯袍衫音容渐清明时,相会望的两泓澜水或生茫然。须臾惘惑后,泱颔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动栖停云鬓的燕簪:“山…大人,能否替我唤阿兄出来。”


                      IP属地:北京11楼2024-10-29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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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沵
                        若非草服的辛夷将煌灯困蹇晦眛,合该有更忱络、更礼全的行举来延邀萧女。而在四方天地下,停奏的古弦仍未能全然溃逝,只此具轸、弗听,才艰涩地荡试一道羊径。于是他略显生硬、在淋漓冰冷的雨下:“令兄恰巧外出,萧娘子与沵也算朋门旧谊,何妨先入府少憩,再候令兄与叙昆伦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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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兰泱
                        回望檐外桃汛霖霖,不曾有霁止之意,就在悬于檐骨上的积雨入洼,激起圈圈涟漪荡漾时应声:“当真是我挑了好不巧的时辰,偏又逢雨,叨扰大人了。”说罢迁履,裙蕊约拂,迈槛而入了。比肩缄行连廊,错目庭中假山、芳琼,率先启唇打破沉默了:“若叙旧谊,能否唤你郎君,虽身处府衙重地,却总觉得这声循规的大人太过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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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沵
                        泊川的平章把春讯告涂,又将山色水沇合奏一曲广陵。这场不曾有终极空错很难与旧时载酒舆游、啸接荷听相联,到底是太过寂寥的山川无以在诡谲云涌中峙凭,还是自始至终不曾有过浮夸惊红的趁诞相见?那么经由光岁的痕刻生瑕,便并不以为所谓赤忱或是轻描有如是分别了:“并无不可,萧娘子,(你我)到底也算旧识。那么请容我冒昧多问一句:此番来辰,娘子是要停驻多久呢?”


                        IP属地:北京12楼2024-10-29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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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兰泱
                          来时去往似乎已然抛却在辰州春景之中,因而在一声带着轻疑且软绵嗯声后,可见一株茶花在檐下亸蕊忖思了:“我初次来辰州,总要玩一番尽兴才肯走的。”有一抹淡淡春愁萦上眉痕,低低喃语:“说来,也不知阿兄有没有空闲陪我呢。”虚握一掌湿润和风,任它自指缝流去,轻柔地拂过泱的面庞,一扫郁霾:“不过我素来散漫惯了,指不定哪日就追风去啦。”
                          -
                          山沵
                          溃在九嶷旸谷所判恕的恸预涩嶂,垠亘、限蜚是另样的蕉履稽谈,以至于当苏台鹿走、殄再斐世时,是不曾有过生灵为之哀悼的。无论族厄与裔图,何必具把剩觐所以贪尝的镣乜晦没?只是仿佛仍有不甘,会问:有怒决的殉章吗?有迂载的衔旧吗?今宵分明咬昼,却只堪空馀潮枕圜拓:“萧娘子好情志。想来萧刺史多冗案牍,若沵得闲时候,也该尽东道之谊。”
                          -
                          萧兰泱
                          笑滟自眉风沦漪两泓镜湖,只听泱轻快地应下:“好呀,届时我在府中静候郎君的音讯。”便听风啸雨霖,妍花曳舞的一曲春章,漫行至偏厅前,才复道:“我在此处等阿兄回来就好,已经耽搁郎君值衙多时,便不叨扰了。”


                          IP属地:北京13楼2024-10-29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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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桦X师伯亭】
                            -
                            时间:二月初二
                            地点:卢溪县衙
                            -
                            尚未收拾妥当,一心外放的师伯亭便在赶来县衙要居桦宴请他,而出身寒门的居桦此时对师伯亭这个明显断送前程的选择,气不打一处来。
                            -
                            居桦
                            窄案、木枝、石砌净碗、野径荆丛的梨花渡口,斜阳也随天际一同挣扎,残断的那痕碎光失色地濯进了十里墟落。宰鸭煨炖马兰头,一把茼蒿浸水,便自炊烟外点滴晕透,最朴素、最平庸不过的乡间之味。
                            淡而贫瘠、薄而凛冽,是擦过泥沼的低平弱风,此刻却无声无息、一言不发地操劳,直至指为烟灰所染、眉为柴火所熏时,方肯替他也掸澈了凳上污浊。
                            他总不爱开口,却要纵一记灼烈的眼风自上而下剖析、责令讨伐的前缘,大抵是始终不忍心了,掌下一颤,也咬牙多倒进了半勺白晶晶的盐,
                            “早些天就同你说过,这的饭不比京城好吃。”
                            -
                            师伯亭
                            “欸——欸!”
                            观倾屑若雪簌簌成川,堪似弦箭催发,阔步而前,攥腕而制。
                            “居兄这般下手,怎得能好吃呢!”
                            即便不曾言明,亦得知晓个中善意,故而只敢借着共席共膳的时机在此插科打诨,“居兄,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今伯亭已来,不得……”
                            两轮澄澈的深瞳映着斜阳残余的碎光,却直直投向他熏烟染灰的眉目,此际将话锋偏转,顿入仿佛一折书生落难的戏码中,很是不着调地:“还请县令收留小人吧——”
                            -
                            居桦
                            暗格里狂芜涨潮的炽热,由腕骨涌沸至一侧幽微的红耳根,此刻便有意不再看他,按捺不下的辗转反侧里,是收敛一方埋怨教令后,残损的一点不动声色,
                            “不好吃也得吃,没别的选择,不然就走。”
                            冷如霜雪,最难莫过于恰似赌气时,一勺先入汤的盐——然后,被蔓延的咸捅进嗓子,凝入眉峰,甚至要迫出一痕泪来。引旧醅、苦茶,淹去冲撞的失衡味觉,轻轻地、悄悄地把碗推到最远端的案边,再顿神时,睨看一汪纯澈,
                            “……真是个傻子。”


                            IP属地:北京14楼2024-10-2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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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伯亭
                              只是含笑应声,冷面嗔斥都任他,目见一抹霞色时稍有怔意,却将握攥的温掌抽离去,只用指腹勾连一寸阔挺袖袍,欲以赔笑博愉。
                              “是是是,居兄做的自然是珍馐美味,十里八乡谁人不知?即便是砒霜,亭亦尽食之。”
                              菜色虽好,却难言其味,齁味淹嗓不说,如今戴罪之身亦不敢出言应陈他半句不是,只好'埋首珠山锄且捣,作那搬山力士尽空仓'。故而一席寂然无声,只在一膳尽了时,长舒一息。
                              “居兄——不气了,行不行?”
                              “如今亭入卢溪,于兄长目下,任凭差遣,绝无怨言如何?”
                              “兄长莫要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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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桦
                              月光浮动时,倒影于镜潭回旋的、破碎的、若有若无的虚影,总陷没于一曲“长安”的瀛洲梦境中,只是可恨,愈是倔强,愈是太渺远、太泛滥。于是当他滑着桨顺流而下渡过卢溪时,水消失于水中,已然无痕。
                              “这里什么都没有,”
                              在害怕什么?害怕万般真挚而珍重的一个人错过他万般真挚而又珍重的一段金银台雕塑的青云之道,还是担心他的凄楚、后悔会伴随岁月消磨逐渐刻入一生的烙印……
                              他于澈如净水的一汪眼中倏忽朦胧了,不易神色时的平静永远是惊涛之下涌动的脉息,要遮掩烫灼里的晦涩,此刻只能再三斟酌,
                              “我没生气……”
                              一筷马兰头,叶尾郁郁葱葱,“也不会赶你走,但你要想好,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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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伯亭
                              浅樽中照映一轮脉脉的月,孤影孑然、轮转四时、亘古如常,明悬在青墨染就的锦绸间,亦或隐没在凝纤的团絮中。而孤绝如此的——仅有深穹下的一轮蟾月足矣,他不愿心中的团月孤悬,故而赶山奔海,故而行赴千里。
                              “卢溪有居兄,便足矣。”
                              辞色间隐约的一分退让,已然叫他觉出快意,舒眉展目间,一心欢喜,亦顾不得仪态,双手紧捧一双劲瘦有力的腕。
                              “悔什么?”
                              烁耀着星辉的双目很是坚定地,不容置疑。
                              “倘若我今朝仍居长安,与兄长隔山拦海,久不得见,方是悔尽此生。”
                              何止悔尽此生?分明心性催折,肝肠亦断。
                              “我不悔。”


                              IP属地:北京15楼2024-10-29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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