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 天气：碧天清晓
天问去T纪元办事，我在凡天趣阁帮他整理旧书……
“拿出来晒晒就好……”
“这些书都可以看吗？”
“想看什么看什么！”
从他的书箱里翻到些蒙尘许久的笔记本，书页有些泛黄，但字迹依旧清晰。
字如其人，其言不假。
一看到那有棱有角，锋芒毕露的字，就知道是早年普王写下的。
我想，当初他写下这些文字时，也没料到若干年后会有一位意外读者来拜读吧。
我挺想翻翻天问有没有写什么日记或随笔，但那些笔记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账本，备忘录和剑法心得的草稿。
偶尔也能看到天问无聊时在页脚画下
下的小乌龟和随笔。
诸如“惠风和畅”“雨久”“阴风”之类的天气记号也屡见不鲜。
为什么是只乌龟呢……为什么不画兔子或者别的什么的？
害怕自己太过平凡？所以只想当缩头乌龟吗……
可我知道，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后面还有翻到一些稍厚的记事本，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精灵王们的喜好。
——想不到如天问这等的君子，也难得有圆滑一面，竟然把大家的爱好都记得这样清晰，甚至详细到连喜欢的吃食，不喜欢的天气，乃至生活和举止的小细节都一一在录。也许里面还藏有某位精灵王的黑历史，但，天问只是在写一些很客观的话。
——也许是方便日后相处，送礼拜访不至于犯了别人的忌讳。
——这样说未免有些揣测的意味，我更觉得，像他这样刚柔并济的人，应该相当珍视友情吧。
我把那些林林总总的本子翻出来，约摸有将近20本，草系，火系，一路翻到最后，甚至还有光祖的身影……
唯独没有我……为什么呢……
我想等他回来再问他，可最后，我还是没有开口。
那些书又被我原封不动放了回去，假装没有打开过，也假装没有看到。
可能这是天问生而为王又不得不隐藏的柔软一面吧。
为什么偏偏是我？
有小鸟偷偷来家里翻东西，还生闷气……
4月11日 天气：怀霜临云
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虽然还是软玉在卧，窝在天问的小床里，抱着天问，偷偷闻他发梢的香气，被一团普通又亲和的温风包裹。
“想出去转转吗？”
“也不是没转过……”
“我早年有没有告诉过你，属于我的一个小仪式……”
“什么？”
“我每年临近生辰的时候，都会在凡天趣阁周围的一片空地种桃树。种完之后偶尔去看看，疏于照料，那些桃树有的活，有的死，也如我生活一样平仄跌宕，但最后终究还是成了林……”
“倘若这样，应该有几万棵桃树了吧。”
“也许，漫山遍野。”
然后他真带我去了，确是一片粉色的山海，桃花飘在半山腰的雾气中，随山岚一直流向凡天趣阁的方向。
天问腰间佩剑，倚在树边看我。
我坐在树上，双爪腾空，眼见一片花落在他发顶。
我见他很近，也见他很远，见他掩映在一片粉色中。
“这里平时鲜有人来吧。”
“也许近两个月，只有我们两人……”
“意思是，哪怕这里有采花贼，也不会有人看到……”
我方才读出“人面桃花相映红”是何种情愫，大抵不亲眼见过，永远不会相信。
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咫尺之距，失之千里。
我要他伸手接我，而后我纵身一跃
很奇怪，这一回我坐在他的公主抱里，啮咬他的脖颈。
“为什么，没有我？”
“什么……什么没有你……”
“每个精灵王都有的笔记，怎么就只有我没有？”
我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你翻到了？”普王失笑，“这就是这两天一直不高兴的缘由？”
“那你不问我？”
“那你又不说。”
“那我的本子呢？”
“都记在这里了。”
普王指指他的脑袋，又指指他的心。
“我可以看吗？”
“随时为您效劳……”
虽然最后我看了，但是我生了一天的闷气……
我会将这一点如实记录。
临走前特意折了几枝桃枝，趁天问出门，偷偷回了一趟天空城……
我觉得，将来有一天我会用上他，也算是为将来某日的生日礼物做准备吧……
4月12日 天气：怀霜临云
天问一早就出去办事，所以我又在凡天趣阁到处乱转。
顺便在天问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帮他整理一下那些旧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奇玩意。
在床角最深处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
盒子还不小，沉甸甸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摇起来还会发出闷响。
锁是那种很陈旧的小铁锁，生锈到连有钥匙都不一定能打得开。
但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所以本着一家之主的身份，我帮天问撬开了。
——天问说过这个房子里的东西，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我打开才发现又是一本蒙尘的书。
这么多天，我已经对书有创伤应激综合征了，我现在哪怕看见书也不想打开看。
也许是什么他私藏的武功秘籍剑法要书，我甚至感觉可能翻开第一页就会看到“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但是并没有，天问在第一页书上画了一个小草莓……
他的画技真的很烂，把草莓画得像一只乌龟……
我才意识到，这就是我的书。
我的那本书被他藏在这里，藏在每天睡觉的床底。
他把我的兴趣爱好记录得比谁都详细，这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可能是他们十几位精灵王的叠加。
这样的天问不再像一个史官和记录机器……反正能经常看到有血有肉的点评。
翻到最后，书的尾页里掉出一根紫红色的羽毛书签。
和我的很像……
我想起那是我某年的繁殖羽，正好那年的羽翼都是紫红色。当时也许正好机缘巧合，觉得好玩，就就把那一枚软羽插在天问襟边。
“凌羽无所有，只好聊赠天问阁下一枝春……”
我仿佛回想起当时很轻浮的语调，天问当时看我的神色也颇具礼节，蓝眸微凝，薄唇微-抿。
“真是多谢……”
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原来还藏了这样一本书。
我以为那根羽毛很久之前就被弃置了，毕竟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连羽毛自己的主人都不记得的事情，要掂起脚尖才能望得见的回忆呢……
但是他偷偷把书藏起来了，天问坏……
但是今天不讨厌他。
4月13日 天气：怀霜临云
凡天趣阁确实给人一种净化心灵的感觉，虽然我觉得这几天我经历得太多，每天都像过山车，但还是很开心。
今天和天问一起去拜访苍流，显然天问前几天已去过好几次，苍流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是天问在照顾苍流，相比萌王和水王，可能天问才更给他亲人和长者的感受。
——这大概就是远亲不如近邻吧。
但他看到我显然很意外。
“翼王大人也在……有失远迎……”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天问已帮我代劳。
“你就当他是空气，是萝卜白菜，不要有别的压力，我们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事情。”
苍流有礼貌，苍流好。
天问说我是萝卜白菜，天问坏。
4月14日 天气：碧天清晓
幸好我临走前给苍流带了礼物。
虽然身为翼系精灵王，给普王名义上的下属只带了鱼罐头，很不合礼法。
但是那可是天空城特供鱼罐头！最适合生长期的企鹅王者！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毕竟，企鹅也算鸟吧，照理来说我也该管管。
“我忽然觉得内心有点愧疚……感觉自己没为苍流做点什么。”
我跟普王说，想弥补苍流些什么 。
“没关系，我代表苍流，不会原谅你的。”
普王冲我眨眼，露出使坏时惯用的那副狡黠做派。
谁说他极少这样做，他几乎每天都这样做！
讨厌他。
4月15日 天气：重明万方
打算在凡天趣阁待半个月。
天问在凡天趣阁的作息比天空城更规律，几乎早上天刚亮就起来练剑。
所以我连闹钟都不用定，只需要听剑锋出窍破空的声音就知道
——天亮了
“很吵……”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凡凡被翼吃。”
讨厌他……
4月16日 天气：雨雨雨
翻到了天问的哲学博士学位证书……
想起他那些环环相扣的套话。
真是天问的嘴，骗人的鬼。
4月17日 天气：雨雨雨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普王。
他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他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他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打出
暴击一般的含光，
他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精灵王；
他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无人的凡天趣阁，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他的颜色，
散了他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他的
暴击般的含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普王。
——记四月十七日下大雨在普通系办事处门口等普王
4月18日 天气：重明万方
喜欢看天问院子里的紫藤萝，应该是几万年前从天空城移植过去的某株变种。
看他们在风中笑得轻快，在笑，在开花，紫蓝相间，形走龙蛇，沿着房檐攀过，最后盘桓泼天流动的生命力在窗口。
紫藤花下坠。
“有时候，我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你。”
天问从我身边走过，缓缓开口。
“因为他们是紫色和白色的？”
“因为他们生生不息，温柔又强大，和你给我的感觉一样，始终欣欣向荣，始终生机勃勃……正好他们也来自天空城，所以看到他们，就会想到遥远彼方的某位王。”
“我好感动……”
“而且他们像你一样每年会定点脱发。那时候，满地都是紫藤花的落花落叶……”
“……”
要是没有后面这半句的话，我会更感动的。
4月19日 天气：碧天清晓
其实我一直在纠结，自己是会更喜欢光羽圣殿，还是凡天趣阁。
光羽圣殿是高高在上的殿堂，总给我一种神明的圣洁感和俯瞰众生的慈悲。
凡天趣阁身在世俗不世俗，被人间烟火气围猎，却总能杀出重围，一小座精神圣地。
倘若要我选，我绝对选不出来。
“这有什么好选的？”天问对我的问题有点疑惑，“又不是小孩子，只能在草莓蛋糕和草莓饼干中二选一，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全都要。”
我很认可，但这样显得我很幼稚。
天问去T纪元办事，我在凡天趣阁帮他整理旧书……
“拿出来晒晒就好……”
“这些书都可以看吗？”
“想看什么看什么！”
从他的书箱里翻到些蒙尘许久的笔记本，书页有些泛黄，但字迹依旧清晰。
字如其人，其言不假。
一看到那有棱有角，锋芒毕露的字，就知道是早年普王写下的。
我想，当初他写下这些文字时，也没料到若干年后会有一位意外读者来拜读吧。
我挺想翻翻天问有没有写什么日记或随笔，但那些笔记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账本，备忘录和剑法心得的草稿。
偶尔也能看到天问无聊时在页脚画下
下的小乌龟和随笔。
诸如“惠风和畅”“雨久”“阴风”之类的天气记号也屡见不鲜。
为什么是只乌龟呢……为什么不画兔子或者别的什么的？
害怕自己太过平凡？所以只想当缩头乌龟吗……
可我知道，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后面还有翻到一些稍厚的记事本，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精灵王们的喜好。
——想不到如天问这等的君子，也难得有圆滑一面，竟然把大家的爱好都记得这样清晰，甚至详细到连喜欢的吃食，不喜欢的天气，乃至生活和举止的小细节都一一在录。也许里面还藏有某位精灵王的黑历史，但，天问只是在写一些很客观的话。
——也许是方便日后相处，送礼拜访不至于犯了别人的忌讳。
——这样说未免有些揣测的意味，我更觉得，像他这样刚柔并济的人，应该相当珍视友情吧。
我把那些林林总总的本子翻出来，约摸有将近20本，草系，火系，一路翻到最后，甚至还有光祖的身影……
唯独没有我……为什么呢……
我想等他回来再问他，可最后，我还是没有开口。
那些书又被我原封不动放了回去，假装没有打开过，也假装没有看到。
可能这是天问生而为王又不得不隐藏的柔软一面吧。
为什么偏偏是我？
有小鸟偷偷来家里翻东西，还生闷气……
4月11日 天气：怀霜临云
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虽然还是软玉在卧，窝在天问的小床里，抱着天问，偷偷闻他发梢的香气，被一团普通又亲和的温风包裹。
“想出去转转吗？”
“也不是没转过……”
“我早年有没有告诉过你，属于我的一个小仪式……”
“什么？”
“我每年临近生辰的时候，都会在凡天趣阁周围的一片空地种桃树。种完之后偶尔去看看，疏于照料，那些桃树有的活，有的死，也如我生活一样平仄跌宕，但最后终究还是成了林……”
“倘若这样，应该有几万棵桃树了吧。”
“也许，漫山遍野。”
然后他真带我去了，确是一片粉色的山海，桃花飘在半山腰的雾气中，随山岚一直流向凡天趣阁的方向。
天问腰间佩剑，倚在树边看我。
我坐在树上，双爪腾空，眼见一片花落在他发顶。
我见他很近，也见他很远，见他掩映在一片粉色中。
“这里平时鲜有人来吧。”
“也许近两个月，只有我们两人……”
“意思是，哪怕这里有采花贼，也不会有人看到……”
我方才读出“人面桃花相映红”是何种情愫，大抵不亲眼见过，永远不会相信。
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咫尺之距，失之千里。
我要他伸手接我，而后我纵身一跃
很奇怪，这一回我坐在他的公主抱里，啮咬他的脖颈。
“为什么，没有我？”
“什么……什么没有你……”
“每个精灵王都有的笔记，怎么就只有我没有？”
我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你翻到了？”普王失笑，“这就是这两天一直不高兴的缘由？”
“那你不问我？”
“那你又不说。”
“那我的本子呢？”
“都记在这里了。”
普王指指他的脑袋，又指指他的心。
“我可以看吗？”
“随时为您效劳……”
虽然最后我看了，但是我生了一天的闷气……
我会将这一点如实记录。
临走前特意折了几枝桃枝，趁天问出门，偷偷回了一趟天空城……
我觉得，将来有一天我会用上他，也算是为将来某日的生日礼物做准备吧……
4月12日 天气：怀霜临云
天问一早就出去办事，所以我又在凡天趣阁到处乱转。
顺便在天问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帮他整理一下那些旧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奇玩意。
在床角最深处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
盒子还不小，沉甸甸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摇起来还会发出闷响。
锁是那种很陈旧的小铁锁，生锈到连有钥匙都不一定能打得开。
但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所以本着一家之主的身份，我帮天问撬开了。
——天问说过这个房子里的东西，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我打开才发现又是一本蒙尘的书。
这么多天，我已经对书有创伤应激综合征了，我现在哪怕看见书也不想打开看。
也许是什么他私藏的武功秘籍剑法要书，我甚至感觉可能翻开第一页就会看到“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但是并没有，天问在第一页书上画了一个小草莓……
他的画技真的很烂，把草莓画得像一只乌龟……
我才意识到，这就是我的书。
我的那本书被他藏在这里，藏在每天睡觉的床底。
他把我的兴趣爱好记录得比谁都详细，这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可能是他们十几位精灵王的叠加。
这样的天问不再像一个史官和记录机器……反正能经常看到有血有肉的点评。
翻到最后，书的尾页里掉出一根紫红色的羽毛书签。
和我的很像……
我想起那是我某年的繁殖羽，正好那年的羽翼都是紫红色。当时也许正好机缘巧合，觉得好玩，就就把那一枚软羽插在天问襟边。
“凌羽无所有，只好聊赠天问阁下一枝春……”
我仿佛回想起当时很轻浮的语调，天问当时看我的神色也颇具礼节，蓝眸微凝，薄唇微-抿。
“真是多谢……”
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原来还藏了这样一本书。
我以为那根羽毛很久之前就被弃置了，毕竟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连羽毛自己的主人都不记得的事情，要掂起脚尖才能望得见的回忆呢……
但是他偷偷把书藏起来了，天问坏……
但是今天不讨厌他。
4月13日 天气：怀霜临云
凡天趣阁确实给人一种净化心灵的感觉，虽然我觉得这几天我经历得太多，每天都像过山车，但还是很开心。
今天和天问一起去拜访苍流，显然天问前几天已去过好几次，苍流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是天问在照顾苍流，相比萌王和水王，可能天问才更给他亲人和长者的感受。
——这大概就是远亲不如近邻吧。
但他看到我显然很意外。
“翼王大人也在……有失远迎……”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天问已帮我代劳。
“你就当他是空气，是萝卜白菜，不要有别的压力，我们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事情。”
苍流有礼貌，苍流好。
天问说我是萝卜白菜，天问坏。
4月14日 天气：碧天清晓
幸好我临走前给苍流带了礼物。
虽然身为翼系精灵王，给普王名义上的下属只带了鱼罐头，很不合礼法。
但是那可是天空城特供鱼罐头！最适合生长期的企鹅王者！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毕竟，企鹅也算鸟吧，照理来说我也该管管。
“我忽然觉得内心有点愧疚……感觉自己没为苍流做点什么。”
我跟普王说，想弥补苍流些什么 。
“没关系，我代表苍流，不会原谅你的。”
普王冲我眨眼，露出使坏时惯用的那副狡黠做派。
谁说他极少这样做，他几乎每天都这样做！
讨厌他。
4月15日 天气：重明万方
打算在凡天趣阁待半个月。
天问在凡天趣阁的作息比天空城更规律，几乎早上天刚亮就起来练剑。
所以我连闹钟都不用定，只需要听剑锋出窍破空的声音就知道
——天亮了
“很吵……”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凡凡被翼吃。”
讨厌他……
4月16日 天气：雨雨雨
翻到了天问的哲学博士学位证书……
想起他那些环环相扣的套话。
真是天问的嘴，骗人的鬼。
4月17日 天气：雨雨雨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普王。
他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他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他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打出
暴击一般的含光，
他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精灵王；
他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无人的凡天趣阁，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他的颜色，
散了他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他的
暴击般的含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普王。
——记四月十七日下大雨在普通系办事处门口等普王
4月18日 天气：重明万方
喜欢看天问院子里的紫藤萝，应该是几万年前从天空城移植过去的某株变种。
看他们在风中笑得轻快，在笑，在开花，紫蓝相间，形走龙蛇，沿着房檐攀过，最后盘桓泼天流动的生命力在窗口。
紫藤花下坠。
“有时候，我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你。”
天问从我身边走过，缓缓开口。
“因为他们是紫色和白色的？”
“因为他们生生不息，温柔又强大，和你给我的感觉一样，始终欣欣向荣，始终生机勃勃……正好他们也来自天空城，所以看到他们，就会想到遥远彼方的某位王。”
“我好感动……”
“而且他们像你一样每年会定点脱发。那时候，满地都是紫藤花的落花落叶……”
“……”
要是没有后面这半句的话，我会更感动的。
4月19日 天气：碧天清晓
其实我一直在纠结，自己是会更喜欢光羽圣殿，还是凡天趣阁。
光羽圣殿是高高在上的殿堂，总给我一种神明的圣洁感和俯瞰众生的慈悲。
凡天趣阁身在世俗不世俗，被人间烟火气围猎，却总能杀出重围，一小座精神圣地。
倘若要我选，我绝对选不出来。
“这有什么好选的？”天问对我的问题有点疑惑，“又不是小孩子，只能在草莓蛋糕和草莓饼干中二选一，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全都要。”
我很认可，但这样显得我很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