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最亲爱的印家.



                                                     流浪者之歌
                                                                     文/晃言
一直很庆幸自己能够遇见他们。
一
这年的春天我收拾了点行李，独自登上了去布拉格的飞机。飞机起飞的时候，上海正沐浴在三月微冷的阳光下。我想起在求学期间我和朋友一起搓着手在这样的阳光下走过，街边的便利店里飘出廉价速溶咖啡的味道，缭绕在我们被冷风吹红的鼻尖上，甜腻而又冰冷。彼时我与朋友在大学食堂里拿着饭盒感叹耀家的人口数量实在是多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此刻她正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踏在写字楼里明亮可见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脸上挂着精致却冷漠的面具。
在迪拜小小地停留了一天，第二天转机到达布拉格。走出机场的时候，布拉格的天空漾着浅浅的蓝，风中隐隐飘着风信子的花香。我眯起眼看着天空好一会儿，才拖着行李拦了辆出租车。
我是个旅行作家，对，就是那种不肯安分地宅在家里拼死赶稿反而经常满世界乱跑还美其名曰寻找创作灵感的人。为此我的责任编辑曾无比怨念地吐槽，“你丫根本就是为了月底交稿时不让我找到你才选择去当那神马旅行作家的吧喂！”= =|||
我在布拉格的老城区里找到了暂时居住的房子，屋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与人交谈时总是乐呵呵的，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的反射闪着柔和的光晕。她告诉我她要随儿子儿媳迁往伯明翰，正愁没人能帮她看着这幢老房子。房子所在的小巷还保持着他中世纪的模样，铺着深褐色石头块的街道，大小不一的石头在时间与风雨的洗礼下早已被磨得圆润，人走在上面仿佛五线谱上那错落不定的音符。房前的街灯是古老的煤气灯式，黑色的柱子向上延伸，顶端的玻璃罩上残留着许多飞蛾细细小小的残骸。不远处的教堂尖顶上停着几只白色的鸽子。
仔仔细细地将四周的景色看了一遍。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我身后房子的门。
这房子虽然有些久远了，但是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旧。阳光从起居室里挂着巨大窗帘的窗子里漏进来，在木制的地板上斑斑驳驳。楼上的阁楼是卧室，木制的床，木制的衣柜和书桌，还有木制的椅子、柜子让我疑心某天会不会在这里发现一个特大的白蚁窝，但看看这房子的整洁程度，我想我只是在杞人忧天。
顺便一提，透过阁楼上拱形的小窗可以看见教堂上镶嵌着的彩绘玻璃。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打扫房子、整理行李，累的晚上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我是被脸上暖洋洋的感觉弄醒的，睁开眼，看见阳光透过窗子流泻在床头，微小的尘埃在橙色的光束里打着旋地飞舞，温暖到让人不想动弹。挣扎着爬起来，将壁炉里的火苗弄小了点，就下楼去洗漱。
因为昨晚太累，洗完澡就直接奔向了温暖的床铺，忘记给起居室里的壁炉烧上火，所以只披着件薄外套的我免不了又是一阵哆嗦。三月的布拉格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天气依旧还是寒冷。我暗自骂了句真是粗心，快手快脚地在壁炉里点上火，然后开始洗漱，做早饭。
端着做好的早餐窝在沙发里慢腾腾地吃着，拉开了窗帘的窗户外面是古老而又宁静的街道，偶尔会有人骑着脚踏车在石子路上颠颠簸簸地经过。远处的教堂传来唱诗班赞美上帝的圣洁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