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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飞天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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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新西兰1楼2024-11-28 15:16回复
    (宫闱里的锦鲤并不如儋州开海时赛红浪的曹鱼,但它们却是当真的藏有珍奇,而这段故事需从月前逢中宫千秋,踏上这座栈桥的小太监失手间,不意落进这浅塘里的南珠讲起,但因着中宫宽宥,才不叫内务府包衣苦找,于是其中一尾锦鲤的价值倍增——无论是从那枚南珠的角度,还是从将它再度送与坤宁。自然不乏娘娘跟前的小宫女私下多嘴来问,而自己沉默片刻,才口吻清淡地答复道,“方法很简单”。自己口中的方法也终于在今日于这座桥上,遇见嘉瞻x妃时得以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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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经历与x妃的故事何其相近,宛如当下两个人不约而同走上这同一座桥。一如她是兰甫先生的徒弟,自己则是丽泽书院里王月樵的门生;而她成为后人知悉的真正的广州西关小姐,嘉瞻云生也在日后,终究成为儋州人口中,被送往天子与中宫眼前,从那些被焚烧殆尽的纂辑志乘里走出来的遗落的一节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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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曾问安的缄默里,一尾别光锦鲤浮到水面,张开嘴吐出一枚类珍珠的泡,而那枚珠却早已在腹中——这是最安全,却也是对弱势的它们最致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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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佛诞,宫里贵人也都忌讳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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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从未真正于近处了解过她。她是嘉瞻长自己一辈的小姐;当自己船过广州时,她已经是北京城里颇有淑名的八格格;而今哪怕同处一座宫闱,也已经是妃嫔与女官的天堑,两个人从辈分、地理与身份上先后完成了时乖运拙般的扬抑。所以规谏出口的那刻,没有对嘉瞻x妃的妄读,这其实更像是对自己掩埋在深处的心思的按捺,就如同当下见礼时被右手牢牢压着的左手、被礼教压低的雪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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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妃娘娘。


    IP属地:新西兰2楼2024-11-2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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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回到瑶图之地,紫禁城早已嬗改得腥意浮徊,甚至面目悭然,不见当年奉宫侍主时的熙皞光景,宫宇像个活脱衰老的美妪,没来得及从暴力的权力交接里恢复过来,超崇的佳木、怪箨、丹垩、樊槛都还处于惶惶然的余悸里。这里的旧人物们也匆匆地身瘗尘泥,余留一点来不及改变的旧痕迹,譬如,在银鸭香鼎中重新烧起的气味,竟是昔年嘉瞻翁爱借姑母之腕,献于富察荣妃的南息鹧鸪斑。不敢再将这缕香魂嗅尽,想凭着最后一点微末的先朝联系,在更适当的时机益用。令人熄了香,在半偈舌生莲的梵呗里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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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选的青春们或许是另一种冲击,作为流血王朝始肇完美的粉饰,从踏进朱红油的垂花门开始,秀女翁爱就对自己的效用再清楚不过。玛法的叮嘱言犹在耳,眺向坤宁的瞳光里有一种镇定的怜悯,正位宸极的嘉瞻女君尚不知天鸡饕餮门外的讣告,在此地,唯一通晓的血源还在费尽心力相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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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面前的小嘉瞻,也没有得知这道消息。】天下的杀生,佛陀菩萨也不尽然管得过来。不过唯有作为“她”,才有“饶恕宽宥”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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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她招招手,荑子上米珠碧玺戒流萤般划过,渗出清靓珠辉。或许昔日先懿妃看我,正像我此时看向嘉瞻云生。“她”,则是与我们血脉同宗的倚靠——纵使我不乐于承认。儋州来的嘉瞻小姐,广州来的嘉瞻小姐,一副透净的腑肠,一颗可怜的雄心,都还借着从龙血的福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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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数也是她亲自教的么?即便是在私下,也不可唤“姑母”,只能称“娘娘主子”?


      IP属地:上海3楼2024-12-03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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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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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旧规矩却生分地如是称呼着她。低垂的眼帘里划过嘉瞻x妃的雪手,在她戴着的那枚通透青翠的碧玺里,看见一双比火还要烫的炽热,那不是秋日烧烬的迟辉,也不是落英。自己望着它,它自然也照见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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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要证明一颗还未尽剖解的毛料里,也是和眼前人一般成色水头的璞玉翡翠般,用话语比作割刀,将自己在这短短几个月里,被嘉瞻府与北京城披上的状似浑然天成的贵女皮壳切割开,从那一丝精心挑选出的外绺里,可以窥见被儋州北昌溪塑造出的原身,那也是两个人的相似之处——而在这广州的玉料面前如此自证,却不是因着自己也想货与帝王家,却只是迫切地向自己求证自身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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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女是在儋州长大,没有嘉瞻府的嬷嬷跟随,诗书礼教全都是王月樵先生所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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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然也懂得她话里在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这是来自尊贵者的垂青,于是没有再度推辞,像是才从惊蛰里被呼起的小蛇,乖顺无害地顺着杆往上爬去,甚至还会在讲出接下来这番话时,大胆地扬起眼,同面前同姓的妃嫔四目相对,端量着从外貌上并无甚特别相似的嘉瞻氏)姑母,但是“她”的权利又是谁赋予的呢?照您的话讲,如若佛陀菩萨也难管顾众生,大抵便不是“祂”赐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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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借风势,轻易从她身上捕捉到常在儋州闻到的沉香味道,有片刻的怔愣,却不是因着思念所谓故土,而是)在儋州鹧鸪斑香常是庙里的善男信女的偏睐,但臣女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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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大抵不信佛。


        IP属地:新西兰6楼2024-12-04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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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权力,自然是爱新觉罗皇权的恩赐,东西十二宫,都为那个“唯一”和“无上”所存在。听起来很卑弱,对不对?可越是接近,就越是能修成断烦恼、坚利智的不坏金刚。“他”是能用肉耳聆听所有人心愿的“毗卢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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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瞻翁爱只是站在那,便足够别人分清她和嘉瞻皇后的差别了。心如眼也,翁爱的墨瑙如色主,与物同求而同贪,与欲同得也同积,如此,该我承受“贪则虑,积则失”,非慧非贵,既俗既庸,眼神从不寂静,与中宫真是没有半点趋同,就连我们的面容也很不相似,岭南女儿的秀媚皮肤下涌流着更潮湿的恶念,故乡的瘴气也哽在喉间,刻薄起人来更是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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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轻轻笑。】我信的不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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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辈的面前,好在收敛,嘉瞻云生的皮与骨,都不足像儋州姑娘,只有肤上一点为乾晖熹光晒熟的麦色,能让人想起白色盐分,深蓝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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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恍然想起那件犹豫的心事,面前的兰官是熟稔嘉瞻藻首的贴身侍儿,没有比这更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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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还好么?自从广州消息传回族里,乾阳叔父都担心娘娘会因生父故去而悲恸郁结。陛下会时常去看望她么?


          IP属地:上海7楼2024-12-09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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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儋州与广州的女子都更信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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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师门、信仰,将自己的过往再次“肢/解”,这回意图用“都”这种字眼,打作人际关系里的渔人结,将两个人的关系捆绑得更近些。而接下来明妃话题转至先九门提督,其实从儋州来的载着自己归京的船曾在粤海关短暂停泊,当再次起航时,嘉瞻族的老渔夫手中的桨拨得也更迟滞,因为船上还载了先九门提督故去的消息。于是当自己时隔多年,走进北京城嘉瞻府时,还需荒唐地为他人披麻戴孝,而彼时嘉瞻已称后,入住坤宁宫,不曾听闻这桩。极迅疾地抬起螓首,纤细齐密的两扇睫如同沾着露水的花蕊,轻轻颤了颤,有些惊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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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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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幸而嘉瞻府的人都知晓:少大小姐久居儋州,同京城的嘉瞻亲缘寡淡。于是便不必乔装太过心伤的模样,这枚消息便如同花叶上的露,只不过让自己在片刻间沉了沉,当再度抬起眼时,已然打扫好了面容间的神色,也将自己早便知晓这桩事情的秘密“吃”进了腹里)娘娘尚不知道先九门提督驾鹤的消息,臣女.......也是第一次听闻。但容臣女斗胆一猜,或许应当是万岁爷怕娘娘知悉至亲辞职,心中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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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光里倒映出两个人光怪陆离的影子。这次轮到自己怯生生般发问)姑姑会告知中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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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日是佛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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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讳杀生”)


            IP属地:新西兰8楼2024-12-10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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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她的权力,自然是源于爱新觉罗皇权的恩赐,外朝内廷,三殿三宫,还有妃嫱们所居的东西十二宫,都为那个“唯一”和“无上”所存在。听起来很卑弱,对不对?可越是接近他,就越是能修成断烦恼、坚利智的不坏金刚。“他”是能用肉耳聆听所有人心愿的“毗卢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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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瞻翁爱只是站在那,便足够别人分清她和嘉瞻皇后的差别了。心如眼也,翁爱的墨瑙如色主,与物同求而同贪,与欲同得也同积,而嘉瞻藻首是一抔略带苦味的雪,她简直白得可疑。如此来看,该我承受“贪则虑,积则失”,嘉瞻翁爱非慧非贵,既俗既庸,眼神从不寂静,与中宫真是没有半点趋同,就连我们的面容也很不相似,岭南长大的女人秀媚皮肤下涌流着更潮湿的恶念,故乡的瘴气也哽在喉间,刻薄起人来更是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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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轻轻笑。】我信的不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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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深植帝都的东西嘉瞻府,至今仍在府第上供奉着妈祖画像呢。翁爱在小辈的面前好在收敛,嘉瞻云生的皮与骨都不足像儋州姑娘,她生得太柔和,只有肤上一点为乾晖熹光晒熟的麦色,以及湿藻般茂茸的乌发,能让人想起白色的盐分和深蓝的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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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恍然想起那件犹豫的心事,面前的兰官是熟稔嘉瞻藻首的贴身侍儿,没有比这更好的询问人选,”多此一举“的试探,或许正是因为藻首表现得太过平静,而我最讨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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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还好么?自从广州那边的消息传回族里,乾阳大人他们都在担心娘娘会因生父故去而悲恸郁结。陛下会时常去看望她么?
              504字


              IP属地:上海9楼2024-12-1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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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标准的,坤宁的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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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意外的秘密在嘉瞻云生的眉眼间坠落,她在垂首的数息之间稍加整理,便已经厘清了当中的轻重缓急,前因后果。嘉瞻云生轻轻垂下螓首时我尚在琢磨藻首连日以来的反应,而当她再次抬起露桃似的慧眸,已经向我昭示所做的无用功是多么滑稽——原来我的千猜万度,只是因为一个不能再简单的理由:中宫皇后暂时没有得知任何关于她父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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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两个毫无佛性的女子在扯着佛陀的幌子。】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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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瞻云生的姑姑,受赐“明“封的妃子,此刻也垂首敛眉,似乎在整理着因意外而发生的一切情绪,与女官的举措,怎谈不上“别无二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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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爱再度抬首。】于情于理,都不该你我开口。让咱们的皇后娘娘…得到暂时的心安吧。


                IP属地:上海10楼2024-12-11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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