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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云】疯&狂 [ 长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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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转换有。
原作设定有。
引用借鉴有。
角色纯路过有。
可能会有崩和Bug,所以还请见谅。
会有点隐晦。需要点耐心。


1楼2010-11-26 17:08回复

    《疯&狂》
    [Part0]序
         漆黑的街上没有行人走过,在这样的夜晚,总会觉得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路灯幽幽的光芒照在地上,飞蛾扑过去的时候在地上投下了纠缠的影。
         原本还算寂静的街巷突然热闹起来。
         有人从某座大宅的院落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拿着枪械和棍棒的黑衣人们,被追赶的人原本可以跑得更快,但却故意放慢速度等待他们追赶上来之后再拉开距离。他的长发飞舞在黑夜里,挑衅着他们在眼前的距离。在他要去的目的地那里,有个人微闭着眼睛靠在路灯下,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暗的影。
         “啧。”
         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跑向自己的人。男人一边跑过来一边笑容无害地朝他摊手,他的脸上是更加不爽的表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终于跑到眼前停下来,他一边抽出拐子一边问他。
         “哦呀,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男人还是一脸纯良无害的表情,他不准备再搭理他,向前走了几步,那些追在身后的人过来了。
         虽然有不爽,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对于享受战斗的疯子来说,敌人是谁,敌人有多少,敌人强不强都无所谓,只是享受在战斗中的感觉罢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是活着的。
         明明是当场就可以解决掉的麻烦却选择了“逃跑”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不得不说是他的恶趣味。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很容易被他欺骗,以为站在狩猎的位置,殊不知站在了被猎杀的位置。
         “喂,别把衣服弄脏了,洗衣粉和水费很贵的。”
         “啰嗦。”
        
         ——让你去疯。
         ——让你去狂。
    


    2楼2010-11-26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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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1]少年
           晚霞艳红如血。
           车子轮胎碾压路面是不和谐音,伴随的还有从车窗外飘进来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这是尸体的味道,腐烂发出刺鼻的恶臭。
           直到车子在起伏中再也无法前进,车上的人叹了口气开了车门。
           被毁灭的镇子,沿路的尸体成堆。艳红的晚霞让人产生错觉,这些尸体会在下一秒钟燃烧起来变成灰烬随风而逝。看不出生命的迹象,一夜之间全部被摧毁殆尽。
           天渐渐暗下来,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只有他吸烟的时候火光闪烁。
           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向前走,偶尔会被前方的尸堆阻碍去路。睁大眼睛惊恐的模样,逃窜中被无情地抹杀,连救命都来不及呼喊出声。
           他们的脸上,有风干的眼泪。
           “谁。”
           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他怔在原地。
           “谁在那里。”
           厚重的云层逐渐散去,声音的主人出现在视野里。
           一个满身血污的小孩子。
           一个明明声音听起来惊恐表情却淡然的小孩子。
           一个支着双手托住脸,看到他之后露出惊喜神情的小孩子。
           一个演技高超的小孩子。
           坐在尸堆之上,犹如地狱的王。
           没有武器,只能用拳头解决,被逼迫到墙边的时候斜睨看见棍棒,于是握在手里挥向比自己个头和力气高出许多的家伙,惨叫声响于耳旁,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人捂着头后退了一步。
           下手轻了。他握住棍棒想。
           站在那人身后的伙伴看到这一幕愣怔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恶狠狠地把嘴上叼着的烟头吐到地上,鞋底踩在上面,星火瞬间就灭掉了。另外一个就近从废品站里拿过一个啤酒瓶摔在墙上,锋利的尖端泛着清冷的光芒。
           三对一,没有逃走的空隙,不利的局面。
           但是他只能选择战斗,要么把他们揍倒在脚下踩着他们的尊严离开,要么自己被揍倒在他们脚下,被他们踩着尊严肆意玩弄。
           这只是生存本能而已。
           他的额前有细密的汗,刘海服帖在上面。眼睛里毫无退却和求饶之意,坚定而孤傲地看着面前靠近的三个人。或许是他的眼神容不得侵犯,其中一个有些失态的叫喊起来。
           “臭小子!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他闻言笑了笑,眼底的光亮得惊人。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
           ——一丝一毫。
      


      3楼2010-11-26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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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闹够了没有。”
             他不耐烦地朝他喊,作为医生,看到病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肆闹腾是一件很让人窝火的事情,他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拽下来揍一顿。
             但是踩踏死者是不敬的,狠揍伤员也是不可取的。
             “滚。”
             收起了天真的表情,他冷漠且烦躁地说出一个字。
             不被自己掌握的人和事让他烦躁,打乱了心中的设想和计划,完全不是剧本上该出现的情节和反应。
             “再往前走就杀了你。”
             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不是普通小孩子该有的语气。他的右眼里数字一清晰可见,看着他的表情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行了,小孩子闹情绪就到此为止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别过来!”
             尸体消失不见,那让人作呕的气味也消散于风中。他的右眼溢出鲜血,他捂住眼睛痛苦地蹲下,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他停在他面前突然想到,或许刚才那句失态喊出来的话不是在叫他不要过来,而是在叫那只眼睛里存在的不可承受不要出来。
             痛苦可想而知,隐忍的孩子。
             “跟我走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后这样对他说。
             蹲在地上拼命抑制住疼痛和脑袋里疯狂叫嚣声音的孩子微微抬起头,他的脸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混着流进指缝间的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
             “闭嘴!我要杀了你!”
             “行了,我平常是不医治女性之外的病患的,要知足啊小鬼。”
             “没人让你医治我。”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一点都不可爱啊,我说你要有个孩子的样子啊。”
             “多管闲事。”
             “话说这镇子里的尸体都是你处理掉的?”
             他环顾四周,只剩下残垣瓦砾,看不见尸体的乱葬岗。刚才还嘴上不饶人的孩子顿时没了声音,只有呼呼的冷风吹过和液体滴落的声音。
             他吸烟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他,孩子额前的阴影遮住了表情。
             “他们处理掉的,不会留下痕迹。”
             “他们?”
             他抬起了头,右边脸满是鲜血的样子触目惊心。
             “就是复仇者啊。”
             他笑了,笑容诡异危险,眼神里深藏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杀意。
             听人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这一生的倒带,他躺在地上笑起来,觉得一定是自己这一生太短暂了,要么就是值得播放的回忆太少了,所以看不到。
             从未看过一场电影,还以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的会是自己主演的片子。
             走过了几条街他数不清,先前打架的伤势越来越严重,鞋子磨破露出脚趾,估计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了吧,否则怎么会连痛楚都感觉不到。
             街上热闹的节日气氛感染不到他晕倒的这个巷子,今天是儿童节,属于孩子的节日,应该是主角的他伤痕累累地倒在这里,就算是死掉也不会被人发现。前几天听人说新闻上播放了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死在家里无人发现,直到尸体腐烂发出恶臭引得邻居们寻找气味源头才知晓她死了。
             或许会像她一样。他想。
             躺在地上的他像坏掉了一样,他看到有几个小孩拿着气球跑过,身后跟着母亲。没人会侧目看这个巷子,没人会发现他躺在黑暗之中迎接死亡,而且就算看到了,也无人问津。
        


        5楼2010-11-26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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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哦呀,在这里呢。”
               眼球转动有些吃力,他抬眼想看清出现在头顶上方的人是谁,却只看得到他的笑容。听声音的话,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想我该去买彩票了。”
               又过来一个人,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和身形。白色的外套下摆随着脚步摆拂,闻到了烟味,黑暗里有火光闪烁。
               “快死了呢,医生。”
               “喂喂!”
               “哎?难道医生以为我在说你快死了吗。”
               “真是的,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因为你太多管闲事了,放着不管就是了。”
               “还以为是女孩子。”
               “很美呢。”
               “啊?”
               “染血的样子很美呢,他。”
               “喂。”
               头顶上方一直在说话的人蹲了下来,他凑近低头看他,他的头把本就昏暗的眼前遮蔽地更加暗沉。
               在他快要失去聚焦的眼里是他戴着眼罩微笑看他的样子。临死之前或者重生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人。
               “喂,小鬼,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站在一边的成年男人也蹲了下来,看到他双手暗红的血块和铁锈的锈渣,以及残破的衣服下裸露出来的布满伤口的皮肤眉头皱得紧紧的。
               “…糟糕!”
               他渐渐听不到声音,眼前的景象也愈发模糊。
               “你在这里看着他!”
               “啊?”
               “药箱放在车上了,要先做紧急处理,否则这小子要去见阎王了。”
               他说完就站起身迅速跑出了巷子,车就停在不远的路边。他们是沿着血迹找过来的,如果不是他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车上,他是不会跟过来的。
               血是谁流的,是谁受了伤,他根本不会关心在意。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都是你耽误的呢,医生。”
               对着他的背影嘲笑他的慌张和自以为是,他重新把视线放回他的脸上。
               “能得救真好呢。”
               明明听起来善意的话语,却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善意的表情,他笑着的模样泛着残忍的冷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掐住奄奄一息的他的脖颈。
               他真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吗。
               他伸出的手被握住,手腕上是针扎一样的触感。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在他头顶低头垂落的发拂在他的脸上。
               强烈的危险感知和生存本能,活在夹缝里的人。
               近距离地看着彼此,谁也不肯先把视线移开的对峙。
               ——忽然明白。
               ——我们的相遇是找到另一个自己。
          


          6楼2010-11-26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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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s far as my eyes can see…
                 There are shadows surrounding me…
                 And to those I leave behind
                 I want you all to know
                 You’re always shared my darkest hours
                 I’ll miss you when I go
                 他在睡梦中听到了浅浅哼唱的歌声。
                 过往的生活无法提供给他安稳的睡眠,他总是无法真正睡着,就算勉强入睡也会因为一丁点声响而警醒过来。可是这一次,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哟,醒了。”
                 睡眼惺忪的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如果身旁有武器的话估计现在会直穿坐在床边人的脑门。
                 “别紧张,我是医生。”
                 一滴冷汗出现在额前,睡觉的时候明明是个恬静的正太,怎么醒来之后就是这种让人看了生畏的眼神和表情。
                 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了。
                 “嘛,不知道你家住在哪就把你带回来了。”
                 总不能说看你那个样子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
                 他看了他一会,然后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你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时候坐在窗台上一直不说话的人开了口。他抬头充满敌意地瞪了他一眼。
                 看来是被讨厌了呢。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看他的风景。
                 “你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好,我劝你还是躺下不要乱动的好。”
                 “……”
                 “你叫什么名字。”
                 “……”
                 “啊对,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夏马尔,那边那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鬼是六道骸。”
                 “……”
                 “喂喂,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没人让你救我,是你多管闲事。”
                 把他们两个当透明的人终于有了回答,听到他的回答后夏马尔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而坐在窗台上的六道骸“噗”地笑出声。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
                 夏马尔僵硬地转过头来一脸阴影地看着六道骸。
                 “没啊,第一次见。”
                 他说的是实话。
                 “啊…烦死了。”
                 “呵呵,自寻烦恼。”
                 “我去弄吃的,你看着他别让他再受伤了,等下换药。”
                 夏马尔开门出去,留下两个麻烦的小鬼在房间里。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揉搓自己的头发。小孩子果然是麻烦的生物,还是两个明显不像小孩的小孩子。
                 恩,真够麻烦的。
                 快要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原本布满阴影的脸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瞬间灿烂了起来,接起电话的声音都温柔活泼了很多。
                 活泼到会让人忍不住用脚踩他的脸,在上面留下明显的鞋印。
                 被留在屋子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尴尬,所以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因为没有学过,该如何与人相处,依自己性子来的话,一定会打起来。
                 “不要找了,那根脏兮兮的木棒没有被带回来。”
                 六道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窗台上下来的,他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7楼2010-11-26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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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看穿了。
                   没有武器在身边的不安。
                   他回头,他的脸就近在眼前。
                   “不错呢,这眼神。”
                   “……”
                   他反感的退后,六道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倨傲的看着他。
                   “呵,惊弓之鸟似的。”
                   六道骸淡淡笑着转身要离开,留给他的印象除了怪里怪气外还有自说自话。
                   面对他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和笑容一直默不作声的人觉得自己在那短促的“呵”里被彻底小看了。
                   “喂,你等等。”
                   本可以背后偷袭把他放倒在地,却不耻这种行为要跟他光明正大互殴。
                   “哦?”
                   待六道骸整个人转过来面向他,他才挥拳动手。
                   单纯的鸟儿,会被猎枪击中。
                   夏马尔正准备放下锅铲去叫那两个麻烦的小鬼下来吃饭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剧烈的声响和振动,他一瞬间以为地震了。
                   还系着围裙,左手拿着铁锅右手拿着铲子嘴上叼着烟的男人迅速走出厨房,还没来得及抬脚上楼看情况,就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滚下来了。
                   “……啧。”
                   从楼上滚下来的人没事儿一样站起来,还想要跑上去继续跟六道骸打架之前被后面站着的满脸阴影的人揪住了后衣领。
                   “你们两个臭小子…搞什么啊!!”
                   从楼上飞下来一个不明飞行物,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击中了脸。夏马尔的脸上除了阴影还有不断往外冒的青筋,顾不上什么成年人的身份,扔掉右手的铲子把身边的小鬼拦腰抱起抱在身侧上了楼,原本悠闲的六道骸看到这个样子的夏马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要打架是吧,我奉陪。”
                   “哦是吗,没见过有穿着围裙拿着铁锅一副煮夫样子来打架的人呢。”
                   “臭小子,你没见过的事还多着呢,大人的世界你目前是不会懂的。”
                   “切,小孩子的世界你也不会懂的,大叔。”
                   “哈?现在承认自己是个小孩子了?晚了晚了。”
                   “我会告你哦,虐待儿童。”
                   “自家矛盾,别人管不着。”
                   “你一点成年人的样子都没有,真让人笑话。”
                   “快行了吧,你一点小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废话少说,男人动手不动口。”
                   “喂!”
                   ——我想我可能。
                   ——稍微有些明白了什么是,家。
              


              8楼2010-11-26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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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去上学。”
                     “草食动物才会群聚。”
                     “啊?”
                     “他是说他是肉食动物。”
                     “啊,所以明天去上学。”
                     “群聚者咬杀。”
                     “咬杀?用什么咬?咬什么?属狗的啊你!咬的过来吗你!”夏马尔一拳敲在了云雀恭弥头顶。
                     “Kufufufu,是说用武力解决呢。”
                     “你们战争电影看多了吧混蛋!”
                     “注意你的言行,小孩子可是会对大人的言行有样学样的。”
                     “啊,所以说明天去上学,去跟老师有样学样吧。”
                     “不去。”两个人异口同声。
                     “……”
                     “制服不喜欢呢。”
                     “咬杀群聚者。”
                     “…杀了你们啊混蛋小子!”
                     几乎每天都要进行的,没有大人样的大人和没有小孩样的小孩之间的对话。
                     路过的村民们听到屋子里的大呼小叫和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起初还会大惊小怪地敲门询问情况,如果敲半天没人应的话会在门口苦口婆心说什么“医生啊,小孩子要慢慢教,暴力是不行的啊”这样的话,而每一次等来人开门不管是谁都是相同的一句“误会了,我们是在家看电视呢”作罢。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淡然了,就算听到再大的响声感觉到房子在振动,都会跟身边的人很了解的说一句:“又开着这么大的声音在家看电视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在不知不觉中迎来夏天、秋天、冬天,来年的春天。
                     偶尔夏马尔会做作的感慨时间流逝得太快了,以前从未觉得,自从把他们捡回来三个人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后,每一天都在一睁眼一闭眼之中迅速过去了,然后眨了无数次眼之后就是三年。
                     六道骸还是会如看戏的局外人一样事不关己,在村民、老师和同学之中装作礼貌老实本分的乖孩子。有一次夏马尔去学校送他们忘记拿的午饭看到过一次,结果整整嘲笑了六道骸好几天,就算现在回想起他那张故作懦弱胆怯的脸和仿若病弱美少年的态度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完全无法和在他和云雀恭弥面前的六道骸划上等号。
                     而云雀恭弥是典型的问题少年,才去学校没几天就迅速出名,有一些高年级的学长不满风头被抢来找事,结果被瞬秒。看来每一天在家里的运动非常有用,身手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相当多。后来直接坐上了风纪委员的位子,只要云雀恭弥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群聚的闲杂人等。
                     “喂!就是你!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学校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巡查教学楼的云雀恭弥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到窗外面站在樱花树下的六道骸,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手插在制服裤子口袋里气焰嚣张地向他走过去。
                     “你很嚣张嘛小子,前几次叫你你都无视我们,有人找你事也几乎会被全校的女生唾弃,看看你那个病弱的样子,是不是只要一根手指头动动你,你就会摔倒啊?哈哈哈哈哈。”
                     走在最前面的人说话时的表情看不见,但是简单想想就知道这样欺软怕硬的人的表情都大同小异。他身后的几个人听闻他说的话一起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回想起以前流浪在街头碰到的那些混混的样子,云雀恭弥一阵反胃。
                     “请问前辈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六道骸退后了一步,怯生生的表情。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教训教训你。”
                     “那…你的眼睛是有问题吗?”
                


                11楼2010-11-26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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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红的晚霞里,六道骸抬起头来看向教学楼,那里早已经没了云雀恭弥的身影。他捡起放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尘转身离开,拐过校门消失的时候云雀恭弥出现在教学楼大门外。
                       他和他会一前一后地离开学校回家,上学也是如此,虽然在村民们的想象里是兄弟,却从未表现过亲昵。
                       一个冷淡的近似孤僻的黑发少年和一个总是戴着眼罩发色和样貌明显不是日本人的少年,好奇心驱使了孩子们想要一探眼罩下秘密的究竟,大人们表面热情贴心实际上有好奇和怀疑才会献殷勤。
                       有时候六道骸会自嘲的想或许是自己把人想得太阴暗了,这个镇子就是表面上看到的安逸祥和,没有可期待的面具后的真面目,村民们都是好人,只是他们拥有太多的秘密,所以才引得猜忌。表面上在村民眼中所表现出的自己只是自我保护的面具,让他们产生不会存在威胁性和危险性的感觉,方便生存。
                       这早已成为一种惯用的习性。
                       就像在他眼中云雀恭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方便生存的面具罢了。但是比较起来,显然他的方法比较好用。
                       “小骸,来我家吃饭吧。”
                       回去的路上经过的小卖部,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笑容温和亲切,六道骸迅速在脸上绽开笑容礼貌的说谢谢然后回绝。他对于这种虚伪的作态和伪善深感厌恶和恶心,却从未表现出来。
                       这也是云雀恭弥会经过的地方,但是从未受过邀请。不仅镇子上的孩子畏惧他,连大人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搭话相处。
                       回家的路这是最近的一条,也是除了这家小卖部再也没有其他建筑的一条路。道路两边是茂密的野草和野花,偶尔会有五、六岁的孩子躲在草丛后面玩捉迷藏。
                       看见六道骸站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下一点也不意外,他靠着电线杆嘴上叼着狗尾巴草尾端的模样像个痞子。
                       “忘记带钥匙了。”
                       他直起身子笑得很纯净,好像真的是忘记了。云雀恭弥看到这样笑着的他习以为常,就像刚才在学校里看到的六道骸不动声色的眼神变化,只有他明白他的危险。
                        云雀恭弥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向前走,六道骸无奈地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被解决的几个人不久之后被送到学校的医务室,他在离开之前看到了他们惊恐狰狞的表情,在风刮起来额前的头发遮盖住他视线的时候六道骸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惊吓成这个样子。
                       估计连老师也没有办法治疗所以将他们送到了医院,所以到现在夏马尔都没有回来。站在院子里看着阴云密布丝毫没有星星踪影的天空,感受到有人在身后的房间里俯视自己。云雀恭弥面不改色地转身进屋上楼,与客厅的灯火通明相比,二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印象里就算不开走廊的灯也没有这么黑。
                       他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不是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六道骸的房间。
                       “……”
                       “你就这么想看我洗澡吗,要不然我们一起洗?”
                       正脱衣服的六道骸和满脸黑线的云雀恭弥。
                       “来吧,反正都同居三年了,也该一起洗澡了。”
                       六道骸微笑着走过来,两个人日渐明显的身高差此刻更显对比,长长的胳膊快要搭在云雀恭弥的肩上。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云雀恭弥没有退后,面无表情冷着声音看着面前笑得痞气的六道骸。
                       “没什么,只是让他们看了看地狱的风景。”
                       他戏谑的态度和语气让人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呵,你变得像他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了呢。”
                       “你也像他一样越来越不正经。”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正经?真单纯啊。”
                       “……”
                        “怎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就不适应了?哦呀,如果以后分开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始终是孤单存在于世的,太依赖身边有人陪伴的日子会迷失原本存在的方向和意义。”
                       “你这是在提醒自己吗。”
                       六道骸没有回答,只是轻笑着走开而后坐到床上。
                       “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手撑在床上仰起脸来看天花板。
                       “期待太多,只会徒增失望罢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失望,就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云雀恭弥走过来站在六道骸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脸。
                       “呵,别说的有多善良,在我看来不过是伪善罢了,人都是自私的。”
                       他直起身子,双手轻轻揪住云雀恭弥的制服,让他更靠近自己。
                       “居高临下的眼神,很让人讨厌。”
                       他在他耳边轻描淡写的说。
                       “伪善的笑容,很让人恶心。”
                       他哼笑出声,拿掉六道骸揪住他衣服的双手站直身体。他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他的笑容也是如此。
                       六道骸比之以往笑得更美丽了。
                       “哦呀,那真没办法啊。”
                       ——我想我们会这样纠缠一辈子。
                       ——从相遇的那刻开始。
                  


                  13楼2010-11-26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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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马尔回来的时候是早上五点。白大褂懒得脱下就仰倒在沙发上,刚闭上眼睛又睁开,屋里这么安静他突然有点不适应。
                         正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的时候楼上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云雀恭弥出现在楼下,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进了厨房。
                          夏马尔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三年多了,依然拿这个冷淡的我行我素的小鬼没办法,时常连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就像一只黑猫,无声无息的出现又无声无息的消失,被挑衅激将的时候眼睛会尖利起来。
                         他有时候会在出门的时候想留在家里的六道骸和他会如何相处,等他回去了会不会连房子都没了。但每一次他一路胆战心惊一路安慰自己房子没了还可以再盖的回来,两个人都相安无事。
                         “呀,夏马尔,你回来了”不管隔了多久没见,六道骸看到他都是这一句话,时常让他产生自己只是出去散了散步没几分钟就回来了的错觉。
                         “早呢,医生。”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当看见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的时候,带着比以往更明显的冷淡和疏远,连称谓都会改变。
                         六道骸进厨房冲了杯咖啡出来,夏马尔想这小子虽然平时总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但还是不错嘛,正要起身接过杯子却看见六道骸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哎?怎么了?医生?”
                         六道骸不解的看着坐在对面手伸到一半就全身僵硬了的夏马尔。
                         “…没什么…”
                         刚才还把他当成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真是忙糊涂了。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呢,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昨天突然送来几个重伤的学生,忙了一晚上。”
                         “哎?很严重吗。”
                         “情绪很不稳定,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话都说不清楚,用镇定剂才能安静下来。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这样就足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来下手的人是个施虐狂,大概就算醒了也会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夏马尔说完不由自主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云雀恭弥正好端着餐盘走出来上了楼。
                         “那可真是恶劣的家伙呢。”
                         六道骸说完低头看着咖啡杯里微微晃动的咖啡,自己戴着眼罩的脸孔倒映在上面。
                         “嘛,等一下我就走,会离开镇子两天。”
                         夏马尔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烟抽上,一边说一边上了二楼。
                         “没听你说起过啊,要离开镇子。”
                         看着他的背影,六道骸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房子还在。”
                         像是随意说出口的开玩笑的话,背对着六道骸挥了挥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不知道是用何种眼神和表情说出这句话的。
                         六道骸的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
                         ——我想我不是个好人,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因为,超出了想象也说不定。
                    


                    14楼2010-11-26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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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的天气闷热异常如盛夏,去学校的路上看到早起的村民,大都换上了短袖衣衫拿着板凳和扇子出来乘凉。
                           今天是儿童节,学校里有祭典,云雀恭弥早早就出了门,路过学校附近的湖边时,湖里的鱼成群漂浮、狂游、跳出水面。
                           也许是闷热异常的天气让他产生了错觉,眼前的景物变得如同放在了蒸笼里,视线模糊朦胧扭曲,连看湖面都觉得会如火山喷发。他眯起眼睛看天,日光晦暗。
                           他去到教学楼的风纪委员办公室,坐在窗边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现在这个时间,学校里只有他一个人。原本感受不到的风怪异狂起,震动突然来袭,猝不及防,他身处的教学楼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他说了句“该死”便跑出风纪委员办公室,还来不及去到操场,歪斜塌方了。
                           六道骸站在坡道之上看着这个透露出安逸祥和氛围的地方,除了每天都会早早去学校的云雀恭弥,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或许会永远醒不来。想到这个,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泛起笑意。
                           往前一步就是生活了三年的镇子,后退一步就是离开。要做出的选择很简单,只要想做就能做到。
                           大地的突兀震动只不过是成为他可利用的天灾人祸,就算被人看到他正要离开,也可以解释说去找夏马尔或者慌乱之中跑到了这个更为空旷的地方。
                           当然他也可以趁其不备杀掉灭口,他一直有这个能力。
                           有村民从房子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房子歪斜甚至倒塌只是瞬间的事,大地绽开裂缝,他们惊叫着蹲下。待到震动微微减弱直至消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从学校所在的方位跑过来,看到出来聚集的人群之后停了下来。
                           “…学校…学校快要塌了…大家…孩子有没有提早去了学校的…快…快看看…!”
                           那个人指着学校的方位气喘吁吁,村民们听到他说的话后如梦初醒,确认到自己的孩子并没有去学校一家人都平安无事后他们露出了劫后余生般安慰的表情。
                           站在高处完全不把震动崩塌和地裂放在眼里的六道骸轻蔑人类的软弱和无力,但听到这句话后眉头却皱起来,笑容消失在脸上。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了,记忆中有谁的黑发和袖标随风翻飞,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是清亮坚定的眼睛。还有他不说话的时候安静的侧脸和斜睨过来的凤眼,嘴角会弯起好看的弧度。
                           他奔跑的速度太快,狂起的大风呼啸而过,眼罩飞离掉落在地上。
                           晦暗的天空和光线,窗户玻璃几乎全都布满裂缝,斑驳的光线照射在走廊中。楼是歪斜的,眼中的世界也是歪斜的。每一步走在上面都有摇摇欲坠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也会塌陷碎裂化为尘埃。
                           他面对仿佛漫长无尽头,尽是裂缝和掉落的砖块墙皮的走廊,风从碎裂的窗缝中刮进来吹乱他额前的头发,右眼在发丝中若隐若现。
                           “真难看啊。”
                           他蹲下身,脚下是脸贴着地面,额头在不断流血已然昏迷的云雀恭弥。
                           “还是说,其实你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他凑近低头看着他,垂落的发拂在他的脸上,就像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少装死了云雀恭弥,这么一点小伤就赖在地上不起来,真让人笑话。明明平常一丁点声响就起来了,现在是怎么做到睡的这么熟的,你醒着吧。”
                           头顶上虎视眈眈的天花板将要跌落,他拉住他的胳膊将他背起。
                           “再不起来就欠我人情了。”
                           “……”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这么喜欢我想跟我纠缠一辈子。”
                           他背着他走下歪斜的楼梯就快到教学楼大门,背上的人有了微微醒来的迹象。他正要歪头嘲笑他,却看见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看来是我欠了你,不知道在哪一辈子。”
                           他很讨厌不确定的因素,也很讨厌会因为不确定因素而打乱计划陷于不利境地的自己。所以要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人、物或者事,不择手段的。
                      


                      16楼2010-11-26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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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马尔提着箱子走在人流汹涌的十字街头,只是早上城市里就人流攒动。今天是他该回去的日子,虽然不能确定回去之后看到的还会不会是一个完整的没有丝毫改变的镇子。
                             他正要去他存车的老地方取回车回镇子,却在路过的一家西餐厅窗外看到了一位很符合他标准的女人。
                             “哟,美丽的小姐,我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与你共进晚餐。”
                             他突然出现在座位旁边绅士十足,女孩子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笑笑说请便。
                             “谢谢。”
                             他坐到对面的位置,把箱子放在脚边。
                            
                             “那是什么?”
                             “啊,是给孩子的生日礼物。”
                             “…你有孩子了?”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吗。”
                             以上纯属自我想象。
                             夏马尔正想要开口继续搭讪,挂在餐厅墙上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紧急新闻事件。
                             “……”
                             “先生?”
                             对面坐着的男人没了声音,就像不存在似的,女孩子满脸疑问的看着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好意…咳…咳咳咳…咳咳…”
                             “…你还好吗?先生?”
                             抽过放在一边的餐巾捂在嘴边一阵剧烈的咳嗽,引得其他就餐的人纷纷侧目。
                             “…咳…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胡乱擦了下嘴放下餐巾,跟刚才故作绅士却给人花花公子感觉的男人不同,现在是紧锁眉头满脸严肃的男人。他拿起放在脚边的箱子迅速离开,连最起码的礼仪都顾不得,留下刚才还被他视作猎物要攻略的女孩子和上面留有鲜红血迹的餐巾。
                             电视机里有关地震的新闻又重复了一遍。
                        


                        17楼2010-11-26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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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死之前握手言和吧。”
                               “……”
                               云雀恭弥不回答,他流血的右眼没有了他指腹的温度,血液重新滴落在云雀恭弥的脸上再滑落到耳边的头发里。
                               六道骸艰难地抬起手,云雀恭弥歪头看见他满是伤痕的手,轻轻握住。
                               “我们彼此都会给对方陪葬。”
                               “我觉得在被压扁之前你会流血身亡吧。”
                               “因为我抗拒接受它却还使用它,所以这是它给我的惩罚。”
                               六道骸慢慢睁开右眼,与左眼的清澈相比右眼黯淡很多,但是那上面刻有的数字却意外清晰的看在了眼里。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在移动之前他面不改色看着他说,六道骸对他微笑。
                               看惯了他伪善乖巧的笑容,看惯了他轻蔑戏谑的笑容,看惯了他冷漠嘲讽的笑容,却没想到会看到他真心温柔笑起来的样子,这里面的真真假假他并不想深究。
                               “这辈子而已。”
                               六道骸的身体压过来,紧紧抱住他。
                               没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他在这里迎接死亡。
                               ——不是爱情,不是友情。
                               ——只是,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冰冷的手术台和泛着清冷光泽的器械,站在手术台前整理器械穿着无菌衣戴着无菌帽、口罩和手套的医生。他们偶尔会看一眼躺在手术台上被固定住手脚和脖子的孩子,为了更好的观察和看到成果,放弃了麻醉。
                               活在自己研究世界里的人是可怕的,他们不会在乎被研究的对象有何感受,只想要得到研究成果和享受羡慕敬仰的眼光让自己名留青史,并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不断自我暗示这么做是对的。
                               这是第几个被拿来做人丅体实验的孩子已经数不清,按照程序和步骤机械性重复,刀下的人忍不住惨叫出声,声音沙哑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束缚的孩童不会引得他们眨一下眼睛和动作犹豫。一个失败还会有后面准备的下一个实验品,可供他们利用的取之不尽。对于失败的对象完全没有怜悯之心,在他们眼中的不是孩子的尸体而是失败品。
                               惨叫连续不断,直到尖利的声音变成闷在喉咙里再也无力发声,手术台上的孩子身体抽搐了几下后恢复平静,就像是突然离开水被钓上岸的鱼,他的嘴角周围是干掉和新添的唾液混合的痕迹。
                               像往常一样的观察时间,直到墙上钟表的指针循环了一圈之后,围在手术台周围的人顿时泄了气,宣告试验失败明天继续下一个。手术室里只留下了两个人处理善后,孩子的束缚被解开,接下来等待他的或许是暴尸荒野。
                               靠近他的人的手被突兀的狠狠抓住,原本躺在手术台上成为尸体的孩子嘴角弯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他们的表情从惊怔到惊喜最后定格在恐惧。
                               ——我又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19楼2010-11-26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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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真实到让他差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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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嘴上叼着烟俯身看着他脸的夏马尔,稍微歪头就能看见坐在不远处的云雀恭弥。
                                 周围是狼藉的震后现场。
                                 “呀,夏马尔,你回来了。”
                                 “真是惊人的承受力和回复力啊,逞英雄的感觉不错吧。”
                                 “呵。”
                                 看到他微笑的样子夏马尔突然回想起初遇他的时候,那时候的六道骸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不知道一个人在那个人间地狱里待了多久,装成天真无辜的样子等待可以把他领回家的人出现。
                                 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明白笑容越美丽的人越是危险,如果不是那时候他的眼睛疼痛流血,估计看出了他如食人花般心思的他会葬身于那里吧。
                                 “这是什么。”
                                 走过来的云雀恭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和夏马尔的回想,他低头看着放在夏马尔脚边的木箱淡漠地问,自始至终没有看靠在旁边残石上的六道骸一眼。
                                 “哦哦,差点忘记了。”
                                 夏马尔回过神来把箱子拿起来对着云雀恭弥,他想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竟然开始回忆过往的事了,就算是距离现在不久之前的事也感觉像是愈发久远的记忆一样。
                                 “给你的生日礼物。”
                                 木箱子被打开,躺在里面的东西泛着清冷的光泽。
                                 云雀恭弥怔在那里。
                                 六道骸的头没有动,只是斜着眼睛看着云雀恭弥和箱子里的礼物,他知道此刻的他虽然表面平静心里面却是波涛暗涌。
                                 他和他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暂时作为家人在一起的三个人,谁想要离开的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干脆的丢下其他人,没有留恋,没有舍不得。
                                 “怎么样,很棒吧。”
                                 成熟的男人此刻像个需要表扬和认同的孩子,云雀恭弥把礼物从木箱里拿了出来,握在手中冰凉的质感。
                                 三年前的儿童节他受了重伤躺在无人问津的空巷里等待死亡,直到出现了可以把他带回家给了他家的人出现。三年后的儿童节他以为一切都会结束,没想到自己不但活着还收到了生日礼物,他知道这是夏马尔的自作主张,但他却喜欢这个日子作为自己的生日。
                                 也喜欢这个礼物,活了十三年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浮萍拐。
                                 与在这个年龄阶段会跟父母存在距离感和代沟无法坦诚沟通和表达感情的孩子一样,纵然想说的话有千言万语也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想或许以后还有机会,等长大一些可能自己会变得稍微坦诚和主动一些,到那个时候会认真地说一声谢谢。
                                 六道骸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就像刚才云雀恭弥看到抱着木箱打开的夏马尔充满伤痕和污垢指甲断裂的手时相同的表情。或许,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夏马尔焦急的满头大汗还装作无所谓坐在身边抽烟看天等待他们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抬头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嘴角有淡淡的笑。
                            


                            20楼2010-11-26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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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夏马尔医生?!”
                                   突然闯入的女声让三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偶然经过这里的女护士看到三个人大为惊讶,尤其是显然受了伤的六道骸和云雀恭弥。
                                   “你回来太好了!现在大家都在医院的庭院里。”
                                   护士跑过来,见到夏马尔的表情如见到了救星。
                                   “怎么?”
                                   “前天送进来的那几个孩子在刚才醒来后生命各项体征低于正常值,各脏器衰竭严重,找不到原因。大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状况镇子属于封闭状态无法外送……”
                                   夏马尔眉头紧锁听着护士的报告,他把快要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跟着护士一起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喂你,能走么。”
                                   转过头,云雀恭弥站在身边,他看着夏马尔和护士远去的背影一副“我根本不是在问你”的架势,六道骸轻声失笑。
                                   “不能呢,你要背我吗。”
                                   “……”
                                   云雀恭弥没回答,直接以行动代替语言。他蹲下来抬起六道骸一边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六道骸颇感意外的看着他。
                                   “别多想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呵,你以为我会想成什么。”
                                   “…你的眼罩…”
                                   “没有了。哦呀,难道你是在担心我这个样子被看到吗。”
                                   “……”
                                   “无所谓了。”
                                   他比他稍微高一些,但对于目前浑身无力脚受伤的他来说几乎全部的重量都需要云雀恭弥支撑。他想,他们可以这样互相支撑彼此到死为止。
                                   无论是什么目的,什么关系。
                                   还未到医院大门就看到了聚集的人群,几乎全村的人目前都在这个最安全的地方。人群中有人看到了他,意外又惊喜。
                                   “情况如何。”
                                   无暇顾及村民们的问候,一进入医院就直奔主题。
                                   躺在庭院中的五个人是像脖颈被人死死掐住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的狰狞表情,他们的手脚在不停挣扎,有的抓破了脖颈处的皮肤鲜血直流惨不忍睹。还未等夏马尔走近察看,上一秒钟还在挣扎的人瞬间停了动作,维持姿势躺在床单上没了声响。
                                   除了夏马尔,其他围在周围的护士和医生全都愣在那里。测量他们的生命体征,查看他们的瞳孔,试图心肺复苏……直到夏马尔看着手表宣布死亡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镇子里第一次非正常生理性的死亡,就算是早上的地震也没有威胁到村民们的生命。他们的死亡让大家措手不及,甚至找不出来死亡的原因,没有和死神拼赢时间。
                                   站在一边看着生命在眼前逝去的村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而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几个孩子的父母,明明几天前还鲜活的生命。有人失态尖叫出声,有母亲昏倒在孩子父亲怀里,有情绪冲动的父亲直接冲过来抓住了夏马尔的衣领。
                                   “为什么会这样!医生!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他无法回答他们,虽然他有他自己的猜测。他只能低着头任他们揪住衣领质问,成为他们无法找到凶手作为渲泄愤怒和悲伤的替代品。
                                   他总不能对孩子的父母说怀疑是被活活吓死的,还是分期折磨致死。而能做到让人看见虚幻恐怖景象能够逼真到如此地步的除了六道骸还有谁。
                                   “…我…我看到了…”
                                   怯怯的声音从人群中传过来,听到声音的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刚才还激动质问的人迅速停止了动作睁大眼睛看着那个说话的人。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父母中间被母亲抱在怀里声音颤抖。
                                   “…看到了…前天做值日到很晚…看到了骸学长和前辈们…”
                                   女孩的话会瞬间把夏马尔打入地狱。
                                   “…什么意思…?”有村民颤抖着声音问。
                                   “…骸…骸学长的眼睛…眼罩下面的眼睛…然后就是怪物…地狱…是地狱…”
                                   女孩子语无伦次,眼睛逐渐睁大表情惊恐,仿佛那时候的景象还近在眼前。假若是作为目标而被攻击的话,估计现在会和躺在里面的尸体一样的下场。
                                   “…是说…小骸是…凶手…?”
                                   “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我早就觉得那个小鬼有问题!”
                                   “怪不得一直戴着眼罩…不详啊!”
                                   原本安静的人群变得嘈杂起来。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管是会因为今天突发的地震登上报纸和新闻头条还是现在村民们的情绪,他们会经历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一线之隔。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从未有过天堂这种地方,也去不了天堂。
                              


                              21楼2010-11-26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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