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一切都始于那些细微的瞬间。就比如,蔚不再对凯特琳藏着掖着,每次收集到新的名牌,还有挖到的新线索,就会主动跑她的办公室去说,再比如说,要是凯特琳觉得太久没蔚的消息了,就会不打招呼,直接跑到蔚的公寓去看看,而且这所谓的“太久”,似乎一天天变得越来越短。
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多,笑容越来越灿烂,笑声也愈发爽朗。目光交汇时,停留的时间变长;触碰彼此时,持续的瞬间更久。
她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消融,就像沙滩上原本划分彼此的线,被两人日益深厚的感情冲刷得干干净净。
蔚放下了心里的防备,即便身体里的每个本能都在警告她别这么做。她让凯特琳走进自己的生活,填补了心里那个长久以来被高墙围住的空缺。凯特琳不是那种硬闯进来的,她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灿烂的笑容和善良的心,一点一点把那堵墙给磨没了,悄没声地从缝隙里钻了进来,直到把蔚的心塞得满满的,都快装不下了。
蔚放任自己坠入爱河,而且爱得又快又深。
一双有力却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随后猛地一拉,将她的头往后拽。
她只觉得耳边血涌轰鸣,脑海里全是喘息声和呻吟声。
蒙眼布贴在皮肤上,带来丝丝凉意,而体内的欲望却如烈火般燃烧。视觉被剥夺,双臂还被反铐在身后,这种感觉就更刺激了。
凯特琳轻咬她的下巴,沿着脖颈落下一连串亲吻,每亲一下,就轻声说些撩人的话,把蔚肩膀上的那股子紧綳劲,一点点地给亲没了。
欲望如滚烫的岩浆,在小腹处聚集、翻滚,烧得她浑身发软,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又疼又兴奋让她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在凯特琳的抚摸下,蔚时而温顺,时而紧绷。
她这一生都在战斗,与祖安的混混斗,与执法官斗,与静水监狱的囚犯斗。这个世界一心想让她屈膝,用那洁白的大理石高塔和铁拳把她碾碎,她就一直和它对抗。
有时,她觉得战斗就是她所知晓的一切;跌倒,站起,再战。
放弃吧。
当他们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打断她的鼻梁,脱臼她的肩膀时,她就这样咬牙忍着 。 除了用拳头,她不知道还能咋保护自己。她只能将脚跟扎进地里,稳住自己,准备迎接下一记必将到来的重击。
我做不到。
当被人扫腿绊倒,她脸贴着尘土,就像见着老熟人似的。倒下的冲击传遍全身,震得她疲惫的骨头生疼。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脸不服输的怒容,擦掉嘴角的血,又站了起来。
放弃吧。
违抗命令让她吃了大苦头,膝盖被警棍砸得粉碎,骨头发出令人作呕的断裂的声,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但凭着一股狠劲,她又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放弃。
她打了又倒,倒了又站起来。
一次又一次。
有些晚上,噩梦缠着她,她就拼命跑。
她在屋顶上飞驰,跳过通风口和栏杆,在楼宇间飞跃。内心积压的郁闷如暗流涌动,思绪如乱麻般在脑海中穿梭。
她跑阿跑,双脚踏在生锈的铁板和破瓦片上,每跑一步、每喘一口气,都让她血管里的紧张劲少一点。当她借助风力飞跃两楼之间的空隙,在空中短暂地失重时,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也在那一刻消失不见。
那一刻,她自由了,什么也束缚不了她。
可是凯特琳……当一只手将她的脸按在床垫上,凯特琳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与她严丝合缝,蔚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呜咽。在凯特琳的抚摸下,她感觉自己的防线彻底崩塌。天呐,和凯特琳在一起,她由衷地觉得,自己终于能停止战斗,任由心中的壁垒轰然倒塌,心甘情愿听从她的一切,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
一丝轻柔的触碰羽毛般拂过耳边,让她打了个哆嗦。
一句轻柔的“跪下”在她耳边响起。
蔚欣然顺从。
凯特琳的双手温柔地引导着她,两人肌肤相触,那双仿佛带着虔敬之意的手描摹,抚摸着她每一寸的身体。
和凯特琳在一起,她寻得了安宁。
她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