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放风筝的风
从那次之后我便频频地遇见风,但相遇之时也只是在轻点头之后低下头去快步离去。我宁愿就那样在远方看着他,至少不会有站在他面前时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了在广场上放风筝的风,很开心地笑着,如同婴儿一般,让我不自觉地靠近。
怔怔地盯着他的脸,就像上次在咖啡屋里那般,很放肆地盯着,直到他也转过头来看我。
我有这么好看么?他带着笑意问我。嗯,很好看。几乎是同一秒,在他说完的那瞬我接嘴答着。
呆滞,几秒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么蠢的事,慌忙的捂住嘴,但那句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风的耳朵里。
看着他愈加明显的笑,我的脸又没骨气地开始发烫。看着风一步步地向我走来,我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似的迈不开脚。
你……叫什么名字呢?风眯起眼,看着我问道,但手中的风筝还飞得好好的,甚至更高。
浅蓝。似乎是迫不及待,就那么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完全不顾后果,因为我觉得像风一样的风不会是坏人。我承认自己总是以貌取人,但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风不再盯着我,继而看着他的风筝。
浅蓝么,跟那条街道一样的名字呢。像是在说给我听,又仿佛是自言自语,风的声音就那么幽幽地,很轻很轻地传来。之后便是自顾自地放风筝,微微上翘的嘴角让我猜不透他在笑什么。
我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这样一段无厘头的对话并说明不了什么。我和他是朋友么?似乎不是。那么,还是走吧。转过身,迈出左脚,我准备离去。
会放风筝么?风扯着线向我走来,之后站在我的右侧,示意我握住线。我犹豫着,害怕那根细细的线会突然崩断,然后风筝越飞越远,最后在某个无风的地方坠下,如同折翼的候鸟。
还是接过了那线,虽然害怕它会断掉,但我更害怕风会将它收回。可风筝很不听话,一到我手上就不想飞了,摇摇晃晃地向下坠。接着一双手覆在我的手上,暖暖的,很舒服。
风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能一直拽着线,那样风筝会生气的。就在我松手让风筝飞得更高的时候,风又将线拉紧。他说,太放纵的话风筝便会离你而去。
我很单纯地理解着风的话,直到夕阳将尽,他说,风筝就像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