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妄自菲薄，也不盲目自大。但说实话，我真搞不懂起点的签约标准。写得比我好的多的是，可新人推介的那些作品，至少不比我强。哪位懂行的能指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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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第二章
营帐里昏暗得像个闷罐子，空气潮湿又压抑，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莎士比亚躺在一张破草席上，脑袋昏沉得像灌了浆糊，身上隐隐的痛像针扎，时不时提醒他还没死透。他的意识在现实和回忆间晃荡，像个醉汉走钢丝，随时可能栽进黑窟窿。
四周飘着药草的苦味，混着汗臭和血腥气，熏得他皱眉。旁边的伤兵有的躺着，有的半坐着，低沉的喘息和偶尔的呻吟像鬼叫，帐外远处马蹄声断断续续，像在敲丧钟。这破地方一刻也没闲着，战场的血还没干透。
他试着动动手指，关节僵得像生锈的铁，手指头勉强颤了两下，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侧过头，眯眼扫了扫四周，昏暗的光线下，几个人影裹着破军服，胸口还挂着狮鹫军团的徽章——应该是自己人。可他懒得细看，也没心情问。
帐帘掀开一条缝，一个白袍医师低头钻进来，眼神冷得像块冰，挨个瞅了瞅伤兵，又匆匆走了。莎士比亚盯着那背影消失，才算彻底清醒——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任务就一个：躺着，别死。
他闭上眼，可脑子不听使唤，思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往外涌。
狮鹫军团，第十七大队，格兰赫德王国北境的铁骑。
这支部队不是吹的，骑兵战术狠得要命，纪律跟铁板一样，冲起来能把敌阵踩成泥。守北疆这么多年，仗没少打，命没少拼，那些铁蹄踩地的轰鸣、战场上扬起的黄土，在他脑子里还跟放电影似的。
他，莎士比亚·格林，二级骑兵，第十七大队第二中队第一小队的小队长。十几号手下跟着他出生入死，刀头舔血，那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的骄傲。
“法尔特……”
这名字冷不丁蹦出来，像根刺扎进脑门。他皱眉，努力回忆——那小子最后见着时好像没受伤，扛着盾冲在前面，喊着“队长我顶住”。可现在呢？人跑哪去了？
他想撑起身子问个明白，可胸口一抽，疼得他倒吸凉气。身体沉得像块铅疙瘩，眼前一花，晕得像要吐。他咬牙撑了几秒，实在扛不住，意识又往下沉，栽进了黑雾里。
梦里，鹰嘴崖的岩壁在晨曦下泛着铁灰色的冷光，高得像要戳破天。莎士比亚站在队伍最后，战马喷着白气，缰绳勒得他掌心发麻。前头的峡谷静得瘆人，风在石壁间呼呼刮过，卷起地上的土，在脚下打着旋散开。他眯着眼，盯着那些蜂窝状的玄武岩孔洞，像无数双死鱼眼，冷冷地瞪着他。
那眼神不是人的，是山，是天，是等着看热闹的老天爷。他心头一紧，总觉得不对劲，可队伍还在往前挪，马蹄声在峡谷里回荡，士兵们沉默得像哑巴，只有铠甲撞得叮当响。
“停！”前头的斥候猛地举手，声音干得像裂了的木头。
莎士比亚心跳一顿——埋伏。
下一秒，头顶轰隆一声，巨石像雨点砸下来。诺顿·铁岩，十七大队的大队长，扯着嗓子吼：“举盾！三十度！”
莎士比亚本能抓起鸢盾，肩头一沉，斜着架起来。旁边的年轻骑兵没反应过来，巨石砸中马背，连人带马被压成肉泥，血溅得像扇子，糊在他脸上，温热又腥臭。他胃里一翻，差点吐了。
“稳住！”诺顿扭头指挥，嗓子都喊哑了。盾墙刚立起来，又一块石头砸歪了一面盾，持盾的家伙整个人被拍进岩壁，血喷得老高，像画了道红线。战马嘶鸣，士兵的惨叫混着刀剑声，像把刀子在脑子里搅。
莎士比亚咬牙站着，盾牌抖得像要散架。他想冲上去帮忙，可腿像灌了泥，动不了。耳边全是死人的呜咽，鼻子里全是血味，胸口疼得像要炸开。
“啊！”他猛地睁眼，从梦里惊醒，冷汗湿透了背。营帐里的药味又钻进鼻子，苦得他皱眉。意识慢慢回笼，帐外的马蹄声还在，提醒他这不是梦，是真刀真枪的日子。
“醒了？”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莎士比亚转头，一个独眼伤兵半靠在草席上，手里捏着块硬面包，咧嘴笑道：“队长，你这命硬啊，挨了一刀还能喘。”
“老子命硬，你不也活着？”莎士比亚挤出个笑，嗓子干得像吞了沙子。
“嘿，命硬归硬，可惜这面包比石头还硬。”独眼兵啃了一口，龇牙咧嘴，“泡汤里都硌牙，啧啧，啥时候能吃顿热乎饭啊。”
“想吃热乎的？等打赢了去敌营抢。”旁边另一个伤兵插嘴，声音虚得像蚊子哼，手上裹着血布，眼里却闪着光，“听说北边黑石山那边的蛮子有烤野猪，香得能飘十里。”
“抢你个头，腿都断了还想着吃。”独眼兵翻了个白眼，三人笑得喘不上气。
莎士比亚听着，嘴角抽了抽。他试着坐起来，胸口还是疼，但比前几天好点。他扫了眼帐篷，药草味混着汗臭，昏暗的光从布帘缝里漏进来，照得人影晃晃悠悠。
帐帘一掀，医师又钻进来，后面跟着俩助手，手里端着药膏和布条。医师瞅了他一眼，皱眉道：“别乱动，伤口刚结痂。”说完指挥助手给他换药，手法利索得像杀猪。莎士比亚咬牙忍着疼，嘴里憋着一堆脏话没敢吐出来。
换完药，医师走了，他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胸口裹得像粽子。他试着动了动胳膊，酸得要命，但至少能抬起来。
“伤势如何？”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帐中央传来，沙哑得像磨过砂纸。莎士比亚抬头，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铁甲反射着微光，布满划痕，像个活化石。他正跟医师低声说话，背后还站着个护卫，腰上挂着把长剑。
莎士比亚眼皮一跳，记忆蹦出来——弗朗茨，十六大队的统领，封号骑士。他的老领导，教他骑马挥剑的家伙。一个月前，他刚从十六大队调到十七大队当小队长，结果还没坐热板凳，就躺这儿了。
他苦笑，嘴角抽了抽。还没尝够当官的滋味，就差点变成麻袋里的尸体。
旁边两个士兵默默把一具尸体塞进麻布袋，动作熟练得像装面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莎士比亚眼神一缩，心头泛起股涩味——这破地方，死人跟吃饭一样平常。
“感觉还好吗？”弗朗茨转过身，盯着他，眼神深得像个坑，带着点审视。
莎士比亚一愣，挤出个笑：“好……好个屁，差点没命了。”嗓子还是哑得像破锣。
弗朗茨哼了一声，嘴角微扬：“命还在就行。你小子运气不错，那一刀没捅穿心。”
“运气好？”莎士比亚自嘲，“好到躺这儿啃石头面包？”
“比死了强。”弗朗茨走近，蹲下来，铁甲咯吱响，“十七大队那帮兔崽子还等着你回去带队，别在这儿装死。”
莎士比亚没吭声，脑子却转开了。弗朗茨是他导师没错，可这老家伙眼神里有股压迫感，像在掂量他还能不能扛。他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手，干瘦得像鸡爪，心想：老子连剑都握不稳，还带个屁队。
“休息吧，别逞强。”弗朗茨拍了拍他肩膀，起身走了，留下一句，“活着回来，别让我白教你。”
莎士比亚盯着帐帘晃了晃，意识又有点飘。他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长沙街头的烧烤摊，女友的红围巾，车祸的刹车声，和这破营帐的药味搅成一团。他喃喃道：“我到底是蒯治凡，还是莎士比亚？”
时间过得像爬似的，莎士比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他从躺尸到能坐起来，再到能下地晃两步，身体一点点回血。伤兵们开始跟他吹牛，聊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偶尔还开几句荤段子。
“队长，听说你以前一刀砍了三个蛮子，是不是真的？”独眼兵啃着面包，咧嘴问。
“三个？我他妈记不清了，可能吧。”莎士比亚懒得细想，随口敷衍。
“吹吧你，砍三个还躺这儿？”另一个伤兵笑得咳嗽，“我看你是杀猪摔的吧。”
“滚，老子一刀砍了你。”莎士比亚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有点暖——这帮糙汉子，嘴贱归贱，至少还把他当回事。
可伙食真他妈糟心。每天一碗肉汤，一个鸡蛋，外加一块黑乎乎的硬面包，跟石头似的，不泡汤里能崩掉牙。原身能吃这玩意儿，可能是因为当过流浪儿，啥苦都熬过。可他蒯治凡，吃惯了长沙的米粉辣椒，吃这东西跟受刑似的。他啃了一口，硌得牙疼，骂道：“这破面包，谁发明的？拿去砸人都行。”
“砸人？拿去砸诺顿脑袋试试。”独眼兵嘿嘿笑，“听说大队长那脾气，比这面包还硬。”
莎士比亚一边啃，一边拼凑这个世界的模样。格兰赫德王国，西部大陆的中等国家，东边靠海，本该是个好地方，可航海技术烂得要死，沿海城镇穷得叮当响。南边是十万大山，里面藏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人敢随便进去。西边是大沙漠，跟另一个大国挨着，但谁也懒得抢那片沙子。北边的黑石山脉才是硬茬，矿多得流油，可三大王国盯着那儿打了几百年，血流成河。
他听着伤兵瞎聊，脑子里慢慢有了谱。这世界不只是冷兵器时代，还是个带魔法的玄幻地儿。矮人会打铁，精灵长得俊，魔兽能吃人，还有什么禁忌魔法、远古传说，听得他头皮发麻。
他见过军械部的矮人，那帮矮子满脸胡子，手艺却邪门，锻出来的刀能削铁如泥。他还被教廷牧师治过伤，白光一闪，伤口愈得跟狗舔过似的，比医院还快。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是真他妈有魔法。
莎士比亚嚼着面包，嚼着嚼着不吃了。他盯着帐顶，脑子乱得像团麻。原以为穿越过来当个兵，熬几年升骑士，混块地当个小贵族得了。可现在瞧瞧，这世界哪是那么简单？黑石山脉里还有魔兽，连王国都不敢惹，他一个破队长算个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心想：老子复原了，咋办？接着当兵混日子，还是找条自己的路？
答案没想出来，可他知道，这鬼地方不简单。他得活下去，才能搞明白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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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昏暗得像个闷罐子，空气潮湿又压抑，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莎士比亚躺在一张破草席上，脑袋昏沉得像灌了浆糊，身上隐隐的痛像针扎，时不时提醒他还没死透。他的意识在现实和回忆间晃荡，像个醉汉走钢丝，随时可能栽进黑窟窿。
四周飘着药草的苦味，混着汗臭和血腥气，熏得他皱眉。旁边的伤兵有的躺着，有的半坐着，低沉的喘息和偶尔的呻吟像鬼叫，帐外远处马蹄声断断续续，像在敲丧钟。这破地方一刻也没闲着，战场的血还没干透。
他试着动动手指，关节僵得像生锈的铁，手指头勉强颤了两下，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侧过头，眯眼扫了扫四周，昏暗的光线下，几个人影裹着破军服，胸口还挂着狮鹫军团的徽章——应该是自己人。可他懒得细看，也没心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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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可脑子不听使唤，思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往外涌。
狮鹫军团，第十七大队，格兰赫德王国北境的铁骑。
这支部队不是吹的，骑兵战术狠得要命，纪律跟铁板一样，冲起来能把敌阵踩成泥。守北疆这么多年，仗没少打，命没少拼，那些铁蹄踩地的轰鸣、战场上扬起的黄土，在他脑子里还跟放电影似的。
他，莎士比亚·格林，二级骑兵，第十七大队第二中队第一小队的小队长。十几号手下跟着他出生入死，刀头舔血，那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的骄傲。
“法尔特……”
这名字冷不丁蹦出来，像根刺扎进脑门。他皱眉，努力回忆——那小子最后见着时好像没受伤，扛着盾冲在前面，喊着“队长我顶住”。可现在呢？人跑哪去了？
他想撑起身子问个明白，可胸口一抽，疼得他倒吸凉气。身体沉得像块铅疙瘩，眼前一花，晕得像要吐。他咬牙撑了几秒，实在扛不住，意识又往下沉，栽进了黑雾里。
梦里，鹰嘴崖的岩壁在晨曦下泛着铁灰色的冷光，高得像要戳破天。莎士比亚站在队伍最后，战马喷着白气，缰绳勒得他掌心发麻。前头的峡谷静得瘆人，风在石壁间呼呼刮过，卷起地上的土，在脚下打着旋散开。他眯着眼，盯着那些蜂窝状的玄武岩孔洞，像无数双死鱼眼，冷冷地瞪着他。
那眼神不是人的，是山，是天，是等着看热闹的老天爷。他心头一紧，总觉得不对劲，可队伍还在往前挪，马蹄声在峡谷里回荡，士兵们沉默得像哑巴，只有铠甲撞得叮当响。
“停！”前头的斥候猛地举手，声音干得像裂了的木头。
莎士比亚心跳一顿——埋伏。
下一秒，头顶轰隆一声，巨石像雨点砸下来。诺顿·铁岩，十七大队的大队长，扯着嗓子吼：“举盾！三十度！”
莎士比亚本能抓起鸢盾，肩头一沉，斜着架起来。旁边的年轻骑兵没反应过来，巨石砸中马背，连人带马被压成肉泥，血溅得像扇子，糊在他脸上，温热又腥臭。他胃里一翻，差点吐了。
“稳住！”诺顿扭头指挥，嗓子都喊哑了。盾墙刚立起来，又一块石头砸歪了一面盾，持盾的家伙整个人被拍进岩壁，血喷得老高，像画了道红线。战马嘶鸣，士兵的惨叫混着刀剑声，像把刀子在脑子里搅。
莎士比亚咬牙站着，盾牌抖得像要散架。他想冲上去帮忙，可腿像灌了泥，动不了。耳边全是死人的呜咽，鼻子里全是血味，胸口疼得像要炸开。
“啊！”他猛地睁眼，从梦里惊醒，冷汗湿透了背。营帐里的药味又钻进鼻子，苦得他皱眉。意识慢慢回笼，帐外的马蹄声还在，提醒他这不是梦，是真刀真枪的日子。
“醒了？”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莎士比亚转头，一个独眼伤兵半靠在草席上，手里捏着块硬面包，咧嘴笑道：“队长，你这命硬啊，挨了一刀还能喘。”
“老子命硬，你不也活着？”莎士比亚挤出个笑，嗓子干得像吞了沙子。
“嘿，命硬归硬，可惜这面包比石头还硬。”独眼兵啃了一口，龇牙咧嘴，“泡汤里都硌牙，啧啧，啥时候能吃顿热乎饭啊。”
“想吃热乎的？等打赢了去敌营抢。”旁边另一个伤兵插嘴，声音虚得像蚊子哼，手上裹着血布，眼里却闪着光，“听说北边黑石山那边的蛮子有烤野猪，香得能飘十里。”
“抢你个头，腿都断了还想着吃。”独眼兵翻了个白眼，三人笑得喘不上气。
莎士比亚听着，嘴角抽了抽。他试着坐起来，胸口还是疼，但比前几天好点。他扫了眼帐篷，药草味混着汗臭，昏暗的光从布帘缝里漏进来，照得人影晃晃悠悠。
帐帘一掀，医师又钻进来，后面跟着俩助手，手里端着药膏和布条。医师瞅了他一眼，皱眉道：“别乱动，伤口刚结痂。”说完指挥助手给他换药，手法利索得像杀猪。莎士比亚咬牙忍着疼，嘴里憋着一堆脏话没敢吐出来。
换完药，医师走了，他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胸口裹得像粽子。他试着动了动胳膊，酸得要命，但至少能抬起来。
“伤势如何？”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帐中央传来，沙哑得像磨过砂纸。莎士比亚抬头，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铁甲反射着微光，布满划痕，像个活化石。他正跟医师低声说话，背后还站着个护卫，腰上挂着把长剑。
莎士比亚眼皮一跳，记忆蹦出来——弗朗茨，十六大队的统领，封号骑士。他的老领导，教他骑马挥剑的家伙。一个月前，他刚从十六大队调到十七大队当小队长，结果还没坐热板凳，就躺这儿了。
他苦笑，嘴角抽了抽。还没尝够当官的滋味，就差点变成麻袋里的尸体。
旁边两个士兵默默把一具尸体塞进麻布袋，动作熟练得像装面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莎士比亚眼神一缩，心头泛起股涩味——这破地方，死人跟吃饭一样平常。
“感觉还好吗？”弗朗茨转过身，盯着他，眼神深得像个坑，带着点审视。
莎士比亚一愣，挤出个笑：“好……好个屁，差点没命了。”嗓子还是哑得像破锣。
弗朗茨哼了一声，嘴角微扬：“命还在就行。你小子运气不错，那一刀没捅穿心。”
“运气好？”莎士比亚自嘲，“好到躺这儿啃石头面包？”
“比死了强。”弗朗茨走近，蹲下来，铁甲咯吱响，“十七大队那帮兔崽子还等着你回去带队，别在这儿装死。”
莎士比亚没吭声，脑子却转开了。弗朗茨是他导师没错，可这老家伙眼神里有股压迫感，像在掂量他还能不能扛。他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手，干瘦得像鸡爪，心想：老子连剑都握不稳，还带个屁队。
“休息吧，别逞强。”弗朗茨拍了拍他肩膀，起身走了，留下一句，“活着回来，别让我白教你。”
莎士比亚盯着帐帘晃了晃，意识又有点飘。他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长沙街头的烧烤摊，女友的红围巾，车祸的刹车声，和这破营帐的药味搅成一团。他喃喃道：“我到底是蒯治凡，还是莎士比亚？”
时间过得像爬似的，莎士比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他从躺尸到能坐起来，再到能下地晃两步，身体一点点回血。伤兵们开始跟他吹牛，聊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偶尔还开几句荤段子。
“队长，听说你以前一刀砍了三个蛮子，是不是真的？”独眼兵啃着面包，咧嘴问。
“三个？我他妈记不清了，可能吧。”莎士比亚懒得细想，随口敷衍。
“吹吧你，砍三个还躺这儿？”另一个伤兵笑得咳嗽，“我看你是杀猪摔的吧。”
“滚，老子一刀砍了你。”莎士比亚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有点暖——这帮糙汉子，嘴贱归贱，至少还把他当回事。
可伙食真他妈糟心。每天一碗肉汤，一个鸡蛋，外加一块黑乎乎的硬面包，跟石头似的，不泡汤里能崩掉牙。原身能吃这玩意儿，可能是因为当过流浪儿，啥苦都熬过。可他蒯治凡，吃惯了长沙的米粉辣椒，吃这东西跟受刑似的。他啃了一口，硌得牙疼，骂道：“这破面包，谁发明的？拿去砸人都行。”
“砸人？拿去砸诺顿脑袋试试。”独眼兵嘿嘿笑，“听说大队长那脾气，比这面包还硬。”
莎士比亚一边啃，一边拼凑这个世界的模样。格兰赫德王国，西部大陆的中等国家，东边靠海，本该是个好地方，可航海技术烂得要死，沿海城镇穷得叮当响。南边是十万大山，里面藏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人敢随便进去。西边是大沙漠，跟另一个大国挨着，但谁也懒得抢那片沙子。北边的黑石山脉才是硬茬，矿多得流油，可三大王国盯着那儿打了几百年，血流成河。
他听着伤兵瞎聊，脑子里慢慢有了谱。这世界不只是冷兵器时代，还是个带魔法的玄幻地儿。矮人会打铁，精灵长得俊，魔兽能吃人，还有什么禁忌魔法、远古传说，听得他头皮发麻。
他见过军械部的矮人，那帮矮子满脸胡子，手艺却邪门，锻出来的刀能削铁如泥。他还被教廷牧师治过伤，白光一闪，伤口愈得跟狗舔过似的，比医院还快。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是真他妈有魔法。
莎士比亚嚼着面包，嚼着嚼着不吃了。他盯着帐顶，脑子乱得像团麻。原以为穿越过来当个兵，熬几年升骑士，混块地当个小贵族得了。可现在瞧瞧，这世界哪是那么简单？黑石山脉里还有魔兽，连王国都不敢惹，他一个破队长算个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心想：老子复原了，咋办？接着当兵混日子，还是找条自己的路？
答案没想出来，可他知道，这鬼地方不简单。他得活下去，才能搞明白自己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