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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善变——藤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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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左手背又传来一阵剧痛,他急促地呼吸,眼前交错的过去消失,眼前是颜染白微笑的脸,她拔起了他左手背的裁纸刀。“染白……”他呼唤了一声,有什么期待着,他听到了自己呼吸中强烈期待的声音,是的,他一直在期待着什么,期待染白什么……颤抖的身体感觉到温暖,她无言地从身前抱住他,双手环到他背后,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震动他的胸腔,仿佛是从他心里发出来的,“别怕——”她带着微笑说,“对不起,刚才不该推开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被她的体温温暖的瞬间,仿佛所有的恐惧都离他而去,没有人能像染白这样给他纯然的温暖和安全感,他被她推开的瞬间真的好害怕,是和任何情人分手都没有的恐惧,染白是不能代替的——别人可以代替,染白是不能代替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别怕,不管有怎么样不好的结果,我都会陪你。”颜染白侧头微笑,声音在江夙砂的胸口轻轻震动,“讨厌你自己吗?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讨厌你自己吗?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江夙砂的身子微微一颤,紧紧地抱着染白温暖的身体,轻轻抽泣的声音纤细脆弱得让人不忍去听。
“别像个孩子一样,你是夙砂,是我崇拜的偶像哦。”她环在他背后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别怕,‘没有人爱我的话,我就去死。我如果死了,就是你们害死的。”’她重复他说过的话,微微一笑,“我会爱你的,不会让你死的。真的。”
她接受了他如此疯狂的感情……明知道是悲剧的结局也仍然无怨无悔。江夙砂从来被恐惧充满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感受,仿佛手背上的剧痛转移到心里,恐惧只是让人发疯,这种痛让人发抖,想要做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能为力;想要吐出一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想要给她一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能付出什么。
他的声音响自胸中最深沉的地方,如掉人沼泽的人最后伸出的一只手,撕裂般地低沉颤抖,“染白染白……”
“嗨,嗨。”她自他胸口抬起头,灿然一笑,“总是这样叫,像个孩子一样。”
官太蓉和宿时呆呆地看着,看着颜染白跳入火坑。
江夙砂这个人啊,当真是可以爱的吗?你看见了太蓉的结局,还是愿意这样无怨无悔,说你是傻瓜,还是痴情呢?
“蓉小姐,夙夙……”
“夙夙我自己带,夙砂……”官太蓉惨然一笑,“如果你能把夙砂带好,我还是会来找他的。”她闭了闭眼睛,“我不是你,疯狂的夙砂——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颜染白回过头来,眼里有泪闪闪发光,她微笑着说:“谢谢你。”


IP属地:广东37楼2011-01-12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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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颜染白接到这个消息——江夙砂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她已经做好晚饭等在家里三个小时了。听说他用螺丝刀刺断了左手的掌骨,经医生检查,他的身上伤痕累累,不下二三十道的疤痕——刀伤、剪刀伤、钝器伤、挫伤、烟头伤……什么都有,不知道是自虐还是被虐的伤痕。被抓起来的时候他的情绪极不稳定,除了念她的名字之外,几乎什么都不会说,医院打来电话要她去一趟。
    放下电话,她看着一桌的菜肴,无言地苦笑了一下,终于他还是……
    是解脱了吗?还没有等他们相互伤害,她就已经被释放了?因为他终于疯了?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也许她本来真的可以救他的,她却没有尽力?不,她双手捧住脸开始细细地哭,他疯了……他们都说他疯了,可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没疯,只不过是太痛苦了而已。
    夙砂,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啊,你纵然是把我当成你的神……神,不救人,你忘记了吗?我也希望有一个不需要我保护的伴侣,依赖着别人,自己永远无法坚强。她擦掉不听话的眼泪。如果这一次你还是不能救你自己,那么你真的疯了死了,就是你害死自己的。不能责怪任何人,我们都是爱你的,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和你分手的理由了,有个人让你依靠,你永远都坚强不起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必须离开你,必须让你一个人自己面对所有的问题。夙砂啊,因为你逃避了这么多年,你心里的问题已经到了快要将你吞噬的程度,这一次不行的话,你……会真的疯的。
    不过我相信你本是个坚强的人,能独自活到现在就代表着你有超凡脱俗的勇气,有勇气试一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如果从前的你让你如此地憎恨厌恶,那么为
    什么不在全新的将来尝试做一个你喜欢的自己呢?她默默地想着,望着一桌菜肴,推开一盘青菜,她趴在桌上轻轻地哭起来,“夙砂……”
    圣玛丽疗养院。
    江夙砂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张病床上,他自虐的情形太严重了,医生不得不把他绑在床上,即使是手脚被绑住了,他还会试图咬伤自己的嘴唇,所以连嘴里都塞了一块布。
    当颜染白走进病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如此狼狈的江夙砂。
    这个和她初见的江夙砂——那个纤细温柔仿佛呵一口气就会融化的江夙砂差距何其远!那个精致腼腆的人,提着一袋婴儿用品却跌倒在公车上的温柔的笨蛋!
    颜染白用手捂住嘴巴,她想哭,但是不能哭,她要做一件让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
    江夙砂看见她进来了,眼里的神采亮了一亮,那眼神——绝不是疯子。他在求救!他在求救——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是被你害死的。
    “对不起,我不能放开你。”颜染白轻轻坐在他床沿,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夙砂,好好听我说一次话,好不好?”
    江夙砂的呼吸在她温柔的手下变得平和,他用近乎天真的眼神等着她说话。
    “我在想……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直都在想。”颜染白像抚慰身边的猫一样轻轻抚摸江夙砂的面颊,目光温柔,“沃森……当然有很大很大的原因,是他吓坏你,让你开始讨厌你自己。但是我想,你自己也有很多很多的原因。”她的手停在江夙砂的胸口,按着他心脏跳动的地方,“你一直没有上学,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声优,每次工作都要用很强烈的感情,你从台词里面学到了很多偏激的东西,而没有人告诉你那是不是真正的人生。”她温柔地叹息,“你配了多少悲剧美少年?多得连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悲剧的感情在你身上打了烙印,你很少替身边的人考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为你悲伤,因为在声优的角色里,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部分,无论你在角色里如何发怒如何任性,和你配戏的人都不会真的受到伤害。可是夙砂啊,人生……不是这样的。”她轻轻拍了拍江夙砂的胸日,
    “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十字架,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你最清楚一个人要认认真真地活着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对不对?你逃避现实,你的心陷在虚幻的世界里,在沃森给你的恐惧里,也在你自我憎恨的深渊里。
    


    IP属地:广东41楼2011-01-12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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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害怕,就随便找个人陪你,你任性地要求别人爱你,可是你从来不去爱别人。你的心一直在你和沃森一起居住的别墅里没有离开过,这样的你无法爱别人也无法替别人着想……最终你毁掉了多少人的幸福?”她眼里有泪闪闪发光,轻声说:“你会像沃森一样伤害别人,他伤害别人的肉体,你比他更残酷,你毁了别人自己还要流泪,你比谁都残忍!”
      江夙砂睁大了他的杏眼,眼里盛满了恐惧之色。
      “不要说你没有。”颜染白笑得有些苦,“你就是意识到你不断地在伤害别人,却又无法学会一个人生活,所以你就想要死……没有自杀的勇气,你就下意识地想要自己发疯,夙砂……”她的声音起了少许哽咽,“你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自己,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相信,你没有疯,你只不过想要自己发疯而已。”
      江夙砂闭上了眼睛。
      “受不了就疯掉……”颜染白的声音生硬起来,“这是一种比什么都任性的逃避,还有‘如果没有人爱你,你就去死。如果你死了就是别人害死你的’这种话,它比什么都混,是完全不负责任的生存方式。”她按住江夙砂的胸口,“你的心在跳,你是一个人活着的,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背负着什么,或者是责任、或者是罪过、或者是痛苦、或者是其他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没有人像你想象的那样完全幸福地活着,即使是漫画里都没有。不要以为只有你自己才是最不幸的、最需要人同情可怜的,这世界上比你悲惨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自己以为自己是悲剧的男主角,陷在自伤自厌的感情里,夙砂,你是在生活,而不是在演戏。我不会再同情你了,你必须学会打破你自己的桎桔,看清楚事实,踏踏实实地生活。”她看着他,目光很温柔,却也很坚决,“夙砂,今天我是来和你说——我们分手吧。”
      江夙砂没有睁眼。
      “我不会再同情你了,越爱你只有越害了你。”颜染白轻声说,“知道吗?你活得太自私了,我……累了。不想再和孩子一样的你纠缠不清,你依赖着我,我负担不起,我不想和你一起发疯。”
      他奇迹般地没有抽泣,只是闭着眼。
      “别再逃避了,好好地睡一觉,面对现实,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被爸爸吓得全身发抖的孩子,也不是几年前任性伤害了很多人的夙砂,你经历了好多事,你看到了蓉小姐的痛苦,对不对?不要用过去所受的痛苦来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辩解,夙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负担起来。”她温柔地说,“像我们这样没有父母的人,也许人生就是要比别人早承受痛苦,但是如果你够坚强的话,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所背负的东西也许不仅是痛苦,也是自己所应该珍惜的财富,是人生的一部分。坚强的人不只能珍惜幸福,也能珍惜痛苦。”她长长地呵出一口气,静了一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无论有多讨厌自己,能让自己解脱的方法只有一个,你必须改变自己。”她的目光带着悲悯,“否则就算疯掉了也依然是憎恨自己的。”
      江夙砂慢慢睁开眼睛,那眼睛里闪烁着太多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情绪,掩饰不住。
      颜染白微笑了,侧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明白。”她按住他胸口的手移到了他的脸颊上,轻轻伏下身落下一吻,“别再依赖别人了,虽然我来和你说分手,但是你找了别人我还是会吃醋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无论你有多讨厌自己。”
      江夙砂在颤抖。
      “但是我不会留下来,夙砂。”颜染白轻轻地叹息,“虽然答应过你要永远陪你,但是我必须反悔,有我在你身边的话,你永远站不起来的。为了你能改变自己、能让自己喜欢自己,你必须学会一个人——无论那样有多痛苦,知道吗?”她微笑着站起来,“我的话说完了,再见。”
      江夙砂睁着一双杏眼看着她,只见她静静地走到门口推开门,静静地回过头,“也许……我结婚的话,会请你和夙夙。”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再见了。”
      她真的走了,在他最期待她爱他的时候,她来说要和他分手。
      她说他活得不真实、不认真,他活得自私、残忍,她说她期待他能够改变,能够喜欢他自己……她也说,她是喜欢他的,为了他好,所以要分手。
      


      IP属地:广东42楼2011-01-12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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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学会承担责任,要学会认真的生活,要学会放弃过去恐惧的阴影,要能够自己一个人生活。江夙砂五花大绑地被绑在床上,望着疗养院的天花板。
        染白,你……你以为把这世上所有的道理叠加起来,就一定能够救我吗?我知道你每一句说得都很对,可是,那只是你的人生,并不是我的。
        哈哈哈……虽然无声,但是江夙砂大笑了起来。原来相爱了这么久,染白你和我依然各自生存在各自的世界里,根本不曾真正交集过。“我的人间从来没有什么责任什么认真什么坚强,从来没有人告诉我那些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有亲眼看见过。惟一看见的只是伤害,别人伤害我、我伤害别人,无休无止没完没了。你所说的那些期待,对我来说太远、太奇怪了。
        你只需要……爱我就好,我就是你说的那样愚昧那样荒唐那样幼稚,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要你来救我,你根本救不了我,不要以为你自己是个多么神圣的救世主,罪人聆听了你的圣训就会得到救赎,那是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你只需要爱我,然后我依照你喜欢的那样活下去,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他恶狠狠地想着,眼泪缓缓地、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滑过他的脸颊。
        我就是……就是如此糟糕无可救药令人无法忍受的男人。我不敢死我想要发疯有什么错?你们……还有你不都是那么爱我?看了我的眼泪会心痛,舍不得我一个人害怕发抖,都答应我会永远爱我永远不离开我,结果你们一个个离我而去,你们每个人都在恨我,每个人都讨厌我,所有的人都知道江夙砂是一个疯子,那我就变成疯子,大家不都开心了吗?为什么要假惺惺地到我面前掉眼泪、到我面前做圣训?染白你和他们一样想走就走吧,你讨厌我是不是?害怕我……我当然不会怪你要离开我,离开一个随时会发疯、鬼一样的男人有什么错?你当然可以自顾自走开!何必说什么为了爱分手?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太可笑了!你为了我好?你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留下来陪我发疯。你害怕了、逃走了、你为你自己好我不怪你,但是不要到我面前来笑来掉眼泪来教训我。
        我……只需要人爱我,我不管你快不快乐,你也不用管我快不快乐,只要你肯一直爱我,我就是你的。
        染白……“如果没有人爱我的话,我就去死。我如果死了,就是你们害死的。”这的确是一种自私的生活方式,但是你要明白,我,江夙砂,就是这么活过来的,否则的话江夙砂早就在十年前发疯,不会等到今天。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我不是在威胁你:你不爱我,我就去死。
        因为我再也找不到第二根浮木,你试图要救我,却在半途把我再次推下了海。
        我知道是我不值得你救。
        所以我不怪你。
        但是我讨厌听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


        IP属地:广东43楼2011-01-12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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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夙砂的脸色登时惨白,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停顿,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掐死自己,只要他能远远逃开这种噩梦。
          等一下,他认得这哭泣惊恐的声音——是谁的声音?好像染白的声音,还有夙夙的声音,爸爸……爸爸在对他们做什么?他神志在崩溃的边缘,脑子里全是一片混乱,听着夙夙声嘶力竭的哭声、染白奄奄一息惊恐的尖叫,突然一幅画面极度清晰了起来。那是染白做了晚饭,他抱着夙夙喂奶的画面,她和孩子都那么可爱地笑着,随时随地可以让他安稳地睡着。不!爸爸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见墙壁上的黑影举起斧头再次砍了下来,他大叫一声:“不要——”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边没有任何武器,他一把握起医生吊在他头顶的点滴瓶对准黑影砸了过去。
          “乓啷”一声正中那黑影的头部,点滴瓶侧飞撞到墙上爆得粉碎,药水和玻璃碎片跌了一地。
          “咚”的一声斧头也跌在地上,那个拿着斧头往地上砍的人一手扶着头,满头是血。
          江夙砂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脸色惨白,比刚才还要惨白得像个死人。
          穿着礼服打着领结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地上仿佛挣扎的东西是电风扇吹着套着长衣的娃娃,夙夙好端端地躺在窗下的婴儿车里大哭。那个……那个人打扮得和爸爸一模一样,他双手紧握,血液从手背的吊针孔里涌了出来,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
          “还怕吗?”坐在地上满头是血的人低声问,“你已经不是不能抵抗的小孩子了,沃森虽然可怕,但他只能对不懂事的孩子施虐。你可以用瓶子把他打伤打昏甚至打死,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她甚至微微一笑,
          “你……想要保护我和夙夙,对不对?”
          她……她居然还笑!江夙砂满身都是冷汗,她居然假扮沃森,她居然使出这种手段来骗他,她居然不怕被他失手打死,她说过因为爱他,早有觉悟被爱他的人打、被恨他的人打,但是……但是这一瓶子……“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他全身都在发抖,崭新的恐惧布满全身,如果他刚才不是因为绝食而没有力气,如果他刚才拿了什么危险的东西砸过去,她……她一定已经死了。那他就和爸爸一模一样,是个亲手杀死喜欢的人的杀人犯,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自以为是,自以为可以救我……你……你赶快走,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要再看见你,你走啊,走啊!”
          他哭了。
          染白头上的伤不重,毕竟他已绝食两天力气有限,她慢慢抬起头看他,站起来轻轻拥抱了他,柔声说:“你想救我,我很开心。”
          “染白……染白染白染白……”他死死抓住染白的手,刚才的惊恐激愤过后剩下的是全然无助的惶恐和崩溃之后的脆弱,“不要走,我不要分手,你留下来陪我,我不要分手!”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无可救药令人讨厌?”她不听他的噪泣,轻声说,“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怎么能说懦弱?你爸爸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如果刚才真的是他的话,你也一样能够反抗。”
          他拼命摇头,“染白我不要你死也不要你走,留下来陪我,我一定吃饭,我不再绝食了,我答应你永远不虐待自己,不要分手,不要不要!”他哭得声嘶力竭,除了喘息和气音几乎什么都听不清楚。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我不许你再一心一意依靠着我过活。”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分手,你永远只能在我怀里哭,我讨厌爱哭的男人。”
          江夙砂哽住气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我……”
          “啪”的一声,她轻轻一记耳光打到他脸上,“不许说‘我没有’。”她却笑了,轻轻自嘲了一句:“也许……我就是你最讨厌的那种自以为是、看见了柔弱的美少年就总想当救世主的女人,所以……”她没说下去,抚摸了他秀丽的脸颊,指尖缓缓离开他的脸。
          “染白!”江夙砂全身一震,从床上跳了下来追上两步。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轻轻地说:“再见了。”
          “染……”这次他没叫到底,怔怔地站着,怔怔地看她走。
          他——没有资格挽留她。
          只因她做得那么理智,理智得让他连想哭泣想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真的必须分手,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除非他能够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她走了,江夙砂凝视着她完全离开疗养院,怔怔地回到床上躺着,静静躺着,回忆着自己二十岁不到的紊乱的一辈子。恐怖的童年、迷茫的少年、堕落的十六岁,而后是疯狂的现在,此时回忆的时候居然没有大恐惧,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和平静。回忆——回忆——渐渐地回忆到和她相遇,回忆到她的温暖,她唱过一首歌……
          “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它来时躲不掉,它走时静悄悄……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我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飘摇?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沉默是煎熬……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他和她的爱,来时躲不掉,走得静悄悄,如此短暂就已经燃烧完了吗?
          颜染白啊,一个让他一辈子永远不忘的女孩,也许是一辈子永远不忘的爱恋,虽然如此短暂。


          IP属地:广东45楼2011-01-12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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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爱有鬼的晚上。”广播里首先一个人低沉地,用对情人一般的语气说,接着一阵大笑,“玉田的声优——岑凤目。”
            “寂静的秋叶打断无言的沉思,是生、是死?当雨水落进池塘的瞬间,海棠花绽放出仙子……”
            广播里另一人全是气音轻声细语,说到一半突然一群人忍不住笑起来,一人道:“等一下可梨,为什么是海棠花?在池塘里不是荷花吗?”
            轻声细语仍然继续:“我念错了。”
            “哈哈哈——”广播里的人笑倒一片,接着刚才温柔的声音明亮起来,“寂静秋叶的沉思———静秋的声优,温可梨。”
            “恐惧是一种美妙的感受,你们为什么会害怕?
            呵——呵——呵——“最后广播里拖着阴森怪异的腔调阴笑的就是《妖灵校园纪事》里最有人气的川歧。颜染白全身一震,这个声音?接着广播里传来熟悉的纤细柔和的嗓音,”令人恐惧与被恐惧笼罩着——川歧的声优,江夙砂。“
            夙砂他——复出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他做到了,成功了,不再害怕了,对不对?手里的笔“嗒”的一声从桌上滚到了地上,她没留意,全神贯注地听着广播。
            广播里一阵寒暄已经过去,主持人正在打开话题
            “夙砂君,好久不见,你觉得川歧君与夙砂君本身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性格上的或者经历上的。”
            “嗯……众所周知……呵呵,”江夙砂在麦克风前面笑了起来,笑得好可爱,“两年前我出了问题进了疗养院。嗯……很开心还能够坐在这里和大家聊天。川歧君的经历和我本人应该是很接近的,我也因为心理问题到现在还住在疗养院,所以要说相似,在某些经历上是很相似的吧。当然……”他拖了一个长音,有点正在思考中请勿打扰。但又其实很呆的味道,“川歧君面对问题的时候比我要勇敢多了,就是这样。”
            “嗯,能把自己的心理问题坦白地说出来,夙砂君也是很有勇气的。我们给夙砂君鼓掌打气,祝他早日康复。”
            广播里传来一阵掌声,夹着江夙砂柔和微微带着拖音的笑声,“你们这样我会很紧张的,呵呵呵……”
            “不是吧,夙砂君进录音室还会紧张?第一次和你合作的时候是八年前,你十三岁,我已经二十二了,那个时候……”笑起来的是剧中扮演老师的方据。
            “那个时候方据君在录音室里哭不出来,被监督小姐用麦克风敲脑袋。”江夙砂认真柔软地说,说得很快。
            “啪”的一声,大概是方据用什么东西敲了他的头,“这种事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
            “哈哈哈……”录音室里一片笑声。
            颜染白不知不觉也泛起微笑,他……应该已经不讨厌自己了吧?他很幸福呢。支颐而坐,目光悄然地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窗外蓝天白云,飞机从云上飞过拉出一条白线,汽车和建筑的噪音隐隐传来,一切已经和两年前完全不同了。坐在教室里听着他的声音,距离仿佛很近其实很遥远,她已经彻底退出了他的生活,此后他会过得愉快幸福,她也会吗?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过客,在此后的人生中不断怀念,借以做一生的沉淀?她其实常常在后悔,那么潇洒地放开了其实明知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听见他此刻的幸福,其实她是妒忌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总是希望他觉得自己很重要,希望他没有忘记自己,希望他此刻的幸福完全都是因为她的伟大她的牺牲,说到底,她觉得好委屈,因为事到如今,夙砂他……依然不像感觉到她是很重要的。
            她只是希望在他心里成为一个重要的人,让他日后想起来也会淡淡一笑,或者那都是不可能的呢。“他要的只是你的爱,而不是你这个人。”为什么会写《他们都说我们会分开》?也许就是因为彭葭的这一句话吧,从头到尾都不被祝福的爱情,她却爱得很认真。
            广播继续。
            “可梨君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主持人在进行快问快答。
            “十八岁。”
            “配静秋君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
            “嗯……那个……配遇到鬼的尖叫声,夙砂扮鬼吓我。”
            “呜——夙砂君居然会吓人,哪,换夙砂君。夙砂君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48楼2011-01-12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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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发傻的同学呆呆地和他握手,突然捂住嘴一声尖叫,指着江夙砂,“江夙砂!”
              这一声尖叫出来人人侧目,颜染白目瞪口呆,他却依然很有耐心地微笑,吐气极浅地呵出一个字:“嗨”
              “染白啊——”同学面无血色地看着被江夙砂搂在怀里的颜染白,“那个……那首歌不会是唱给你听的吧?”
              “啊?”颜染白傻笑,她今天脑袋罢丅工,什么都不知道,被他搂在怀里,她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嗨。”江夙砂笑颜灿烂,“染白是我最重要的人。”
              围观的人的议论登时扩大了好几倍,江夙砂却不管那么多,拥着怔怔犹如身在梦里的颜染白从校园离开,阳光照得两个人发丝纤毫必现,肌肤都被照射得快要透明一般,江夙砂幽幽眼眸里的温柔成为阳光里惟一的颜色。
              “我一直期待你的温柔,也希望你能永远都爱我……”人群里不知道谁轻声唱了起来,听见的人都觉得心灵一阵的颤抖,突然很希望也找到一个人,可以好好爱他。
              “夙砂,夙夙呢?”和江夙砂一起坐在咖啡屋里,一边吃三明治一边问,颜染白有些轻微的不安,“我以为你会和蓉小姐在一起,夙夙他……毕竟是你的……”
              “夙夙他不是我的孩子。”江夙砂低声说,“太蓉在孤儿院领养了弃婴,起先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对待爱人不认真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但是领养了夙夙以后,她就想利用孩子试试看能不能逼迫我和她在一起。两年前你走了以后她来向我道歉,她以为是孩子的事害得我……”他轻轻叹了口气,“但其实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无论我怎么道歉都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我实在不应该……”
              “好了。”颜染白柔声说,伸手与他相握,“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会努力做个自己喜欢的人,对不对?”
              “晦。”他的出气向来浅,这么淡淡一吐,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呵了出来,“当然。”
              “这两年蓉小姐和夙夙怎么样了?”
              “嫁给宿时了。”江夙砂放下咖啡杯,“可惜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去祝贺。”
              “还住在疗养院里?我以为你早已经离开,现在……
              还会害怕吗?“她有些自嘲,淡淡地苦笑,”我以为你会离开那里,结果是我离开了。“考上名和大学,她从千足市搬到名和市,原先以为会是江夙砂先离开她的生活,结果却是她先抽身离开,他居然还在那里,两年都没有变。
              “有时候,做噩梦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但是……”他轻微咬了咬嘴唇,“我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绒毛熊陪我,它的味道很像你。”他还没说完,却看见她掩着嘴笑,微微一怔,低声埋怨:“有什么好笑的?”
              “你买……洋娃娃陪你……哈哈哈,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哈哈哈。”她还在那里笑,“整天撒娇,害怕了等着人救你的……小孩子,哈哈哈。”
              “染白。”他恼羞成怒,低低地埋怨。
              谈谈说说,各自说着两年来的经历,时间很快过去,吃完饭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空一片阴云,抑郁着暑气似乎快要下雨。江夙砂和颜染白并肩街上走,“不如我们去听广场音乐会,好不好?”
              “随便你,什么时候你竟喜欢起音乐会这种东西?”她低笑,“高雅音乐啊,说实话我不是特别喜欢。”
              “我说的是广场音乐会啊,”江夙砂柔和地说,
              “晚上音乐喷泉的广场,自愿的人组成乐团,到了一定的时间大家一起集丅合,在夜色和星光中演奏乐曲。技术也许并不很高,但是听了令人心情愉快。”他对着染白伸出手,“要不要试试?是很温柔的东西。”
              他变得有主见起来了啊。她弯起眼睛一笑,“嗨!”
              两个人手牵手走向城市的音乐广场,广场上的灯光映照得夜幕化为朦胧的彩色,泉水随着音乐起落跳跃,许多人集中在广场周围,有些在跳舞,有些在游戏,有些在散步。
              “气氛很好,对不对?”江夙砂带着染白慢慢沿着音乐喷泉和乐团的四周散步。
              乐团弹奏着流水般的旋律,染白仔细地听着,“这是什么?听起来让人很想跳舞。”
              “呵呵,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嗯……我觉得节奏太快了一点,不是舞技高超的人跳不起来呢。”
              


              53楼2011-01-1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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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众ID的帮助下,终于大功告成!!!


                IP属地:广东56楼2011-01-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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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俺还真没看过……果断路过……哇哈哈……


                  57楼2011-05-31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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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4-02-01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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