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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无散歌(超缓更,拜吧,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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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多历史不感冒,有错误的地方还望指点,切勿中伤。
当然,如果你既不接受,也不绕道,
想骂,我也只能认了。
度娘万岁。


IP属地:湖北1楼2011-09-12 19:46回复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一)
    建安长街一路而去,但听得小贩的叫卖声不绝如缕,再往里一些,人则是渐渐少了下来。往来的人里却是多了几个神情肃穆的士兵。行人大多不在此停留,只一眼便匆匆而去,但他们望的往往是同一个地方——沛王府。
      九月里秋高气爽。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才日出,便停了下来,又是个艳阳高照日。
    沛王府门前的士兵在守了半夜之后有些昏昏欲睡,却看见一位穿了红袍的少年从府内走了出来,连忙打起精神,对着那位红袍少年行了礼,说:“聂公子晨安。”
      红袍少年挥了衣袖免他的礼,才一抬手,那士卒便感到一阵清韵的墨香扑面而来,少年缓缓说道:“亭公主还未回府么?”那声音里透着一种浅浅的疲惫。
    “是,亭公主自昨日未时出府,至今未归。”士卒恭敬的应着。又默了一会,却发现红袍少年并不说话,刚准备抬头,一阵笑声便夹了风啸传来。
      “容歌今日起的真早啊,平日里你可是闲人一枚,不上三竿绝不起身的。”君无忧翻身下马,看见少年双目越过他望向远方,虽然只是一瞬,他却发现少年的瞳孔微微瑟缩了一下。
      容歌越过那个士卒一直走到君无忧面前,说:“公主尚未回府。”君无忧望进少年的双目内,以期能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却见少年的目光深沉似海,如一望无际的苍穹。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容歌,其实你在开玩笑吧。”说完便打了个哈哈。
      初凉的秋晨里便来回只晃了君无忧一人的笑声。
      容歌看着他,目光却又重新越了过去,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嘴唇,一字一句的道:“未时出府,至今未归。”
      君无忧有所察觉,便顺着少年的目光转过头去,正看见一位白袍男子走来,君无忧向来善于言辞,此时却觉得失语。他有些发怔,脑海中茫茫闪过八个字:目若星辰,面若傲霜。
      他终于明白为何容歌在远望一眼后,波澜不惊的眼底第一次出现了起伏。
      容歌见那男子一步步走来,衣不沾露,鞋不覆污,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熟识:那是一种高洁而傲的睥睨,那纤长的身躯里包裹的是一种建立在实力上的强大自信。他还未到门口,他便看到沛王的宠臣王琪从一旁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王琪这人素来自傲,在王府中,就是连君无忧也有些不放在眼里,这番举动,确确让容歌有些诧异。
      但那个男子却是连脚步都没有停,目光清远,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越过了他。那眼神仿若鸿鹄,藐视着整个尘世,亦不肯为他人驻目。
    容歌看见王琪的脸色蓦地一白,直愣在那里。
      君无忧指了指那个男子,对容歌道:“那人便是嵇康。”语气里溢满了赞赏与羡慕。
    容歌并没有看他,似乎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红袍少年的目光一直顺着那人的脚步到了沛王府的门前而后便缓缓垂了下来,任欣长的刘海遮住了明亮的双眸。他看见一双青白色的靴子在眼前一晃而过,毫不犹豫的直步入庭中,绝不停留。
      君无忧直到嵇康走远后才注意到容歌一直垂着的眼帘,那目光中的光芒渐淡了下去,最后被埋没在一片沉默的黑暗中。他以为是容歌有些沮丧,咬了咬下唇,开口道:“其实容歌也很漂亮的。”不然也不会给他家的长公主看上……
      容歌对此恍若未闻,只是看了君无忧一眼便一直走到他的马前,翻身而上。“我去找长乐亭主,你先去长公主那里想办法将这件事压下来。”说完便调转马头,呼啸如风般的消失在一片尘沙里。
      君无忧自认倒霉的撇了撇嘴角,拂了袖转身步入内庭。
      谁都没有听见,少年那一声被埋没在风中的叹息。


    IP属地:湖北2楼2011-09-12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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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歌才一踏进裘居楼,那一袭的红袍便立即吸引住了满室的目光。那些目光或是鄙夷,或是不屑,或是同情,似乎看到的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尤是这样,店小二仍旧迎着满室的探究朝容歌走来。
        “聂……聂……”最后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硬是无法说出来。
        容歌撇过眼看向他,这一眼风轻云淡,却又让人摸不透彻。“长乐亭主在这么?”
      店小二舒了口气,总算解了这尴尬的场面。“长乐亭主在二楼雅间里。”
        红袍少年点了点头,带着灼灼的目光向楼上走去,那步子迈地从容镇定,不见一丝异样。容歌一上二楼就看见一片密密珠帘后的绿衣女子,便挑了帘子进去,脸上已有了淡淡的笑意。
        “亭公主可让容歌好找。”
        绿衣少女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眼里含着怒火:“楼下一静我便知道是你来了……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书生!”
        容歌在长乐面前坐下,面如三月暖阳:“他们不知好歹,与我无关,亦与亭公主无关,公主何必为了这件事动肝火。”说罢,俯首望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又道:“公主什么时候用起这种杯子了。”
        长乐垂了眼,漠不关心道:“人总是要变的。”这话不知是说给容歌听得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悄悄抬眼望了一下对面的人,入眼的是对方眸中满满的黑暗,像透不进一丝阳光的浓墨。
        容歌自十岁那年如沛王府,如今已有七年光景。在这七年里或人或物都多多少少有些变化,唯独容歌。出了身形上的增长外,容歌就如一棵百年的青木,稳稳立在那里,不移,不动,不变。
        七年前聂家在一夜之间被满门抄斩。那日她跟着她的大姐长亭主长宁入宫时,正见到一排囚衣犯人跪在囚车上,容歌便是其中之一。
        那是的容歌身形虽然娇小,但在那人群中却是能让人一眼发觉。
        淡定,从容,无忧无惧。这便是十岁时的容歌。
        长宁或是看中了那个十岁孩子的容貌,亦可能是那份气质,总之,她用长亭主的身份保住了那个孩子,并带回了沛王府。
        做什么?无非是“铜雀春深锁二乔”吧。
        自那时起长宁便令容歌身着男装并常侍左右。
        如今,人人都知道沛王府内有一位天天扮作少年的十七少女,却不知这人身上有一颗比男子还要坚毅的心。


      IP属地:湖北8楼2011-09-1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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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就是一篇BG小说。
        阁下是从来没看过小说么。
        我霸气的说:我要写嵇康。
        这就是主题。
        只是我入题比较慢。


        IP属地:湖北11楼2011-09-12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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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介绍??这种让人吐血的东西……


          IP属地:湖北15楼2011-09-1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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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懂了的请举手。


            IP属地:湖北17楼2011-09-12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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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窥月兄,吾无冒犯之意,只是我发都发出来了,你不能让我求吧主把这贴给删了……
              我也很无奈……
              ……
              ……
              我表示hold不住了。


              IP属地:湖北22楼2011-09-1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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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常道沛王府聂容歌着起男装俊逸无比,却没几个人知道这绯色长袍下包裹的,是怎样的屈辱。
                “公主,”长乐正在发愣,却见对面的人理了袖口,沏起茶来,“我今早来时,见了那男子一面,世称嵇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却非一句假话。”
                  长乐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年轻女子特有的青涩:“比容歌还‘艳’吗?”
                  这句话里多少带着些许讽刺,更多的却是埋在讽刺之下的欣赏。长乐心中确有一些不快,她明知这只是一桩拉拢人心的买卖,可却无法反抗。她原本期着容歌的些许安慰,谁知这“大红袍”一开口便是让她嫁了。
                  她自是听过嵇康的名号,心里并非不想嫁,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嫁。
                  容歌撇开了眼,脸上的笑容又浓了一些,刚准备开口,却被一阵声音打断。
                  “嵇喜公子,您今日怎么来了?”
                  然后一个温温润润的声音便这样传来。“我今日有事要谈,可否劳烦将二楼的雅间腾给我?”
                  她的话音刚落,容歌就看见对面的少女一拂袖扫掉了桌上的杯子。“姓鸡?不知是公鸡的鸡还是母鸡的鸡!”容歌一听,心知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拦,只是静候着门外人的反应。
                  片刻,却见一白衣男子将帘子一挑,抬了眼望进来,那目光似浓非浓,似淡非淡,眼中闪着凛凛的烟火。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道:“是嵇康的嵇。”
                  长乐面色一白,毫不遮掩地向嵇康看过去,却听见他道:“不知家兄在何处得罪了亭公主?”
                  长乐一时语塞,咬了下唇想容歌投去求助的目光,正看见她将刚弄乱的衣领理正,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然后,便毫不停留地拉了自己向外间走去。
                  “时已不早,公主要回府了,还请嵇公子让开。”容歌淡淡道。
                  此话一出,就是连长乐都有些诧异。她看见容歌抬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举止之间一如从前。
                  百年青木,不卑不亢。
                  嵇康挑了眉,眼中的烟火味又重了一些,他垂了手与面前的这个红袍少年对视,既不开口,也不让路。面前的少年依旧保持着那个请得动作,不动不移,大又相持到底的意思。默了半晌,他微微抬了嘴角,侧身将路让了出来。
                  容歌垂了手,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拉着长乐转身下楼。那一眼深若浩瀚,似有欣赏,似有仰慕,似有钦佩,似有惋惜,也仿佛什么也没有。
                  嵇喜走至他身边,道:“那人便是聂家遗孤聂容歌了。”
                  嵇康听出哥哥话中有话,却不打算深究,只是眯了眯眼,说:“是个极聪明的人。”
                  “聪明?她这般不将你放在眼里,依我看来,是无礼才是。”嵇喜抿着唇,语气中有些不快。
                  嵇康稍稍抬眼,轻声说:“她心知不能与我起冲突,便避而不谈,她如此做,意思不过只有一个:亭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怎须与你解释?她在替公主挫我的锐气呢。”说罢,笑意更深,如柳絮盈飞,俊美的让人睁不开眼。
                  他撩起衣袍,下了楼,迎着九月的瑟风出了裘居楼。
                  


                IP属地:湖北25楼2011-09-17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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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梦归三更后。
                  (二)
                    日出之时,深秋的凉雾渐渐淡去,极远的苍穹上连绵的霞光冲破层层阻碍,在地平线之下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随着日头的缓缓上升而渐渐明晰起来。
                    容歌张睁开眼,动了动伸在被褥外的冰凉的手指,眯着眼睛撑着床板慢慢坐起来。此时天还未全亮,空气的温度依旧有些偏低。她摸了摸宿醉之后有些发疼的额头,皱了皱眉,便披了一件单衣下床。她赤脚踏在冰凉的青砖上,俯了身将铺在床上的赤红色长袍拿起,披在身上,然后一个结一个结地将衣上繁琐的衣带系好。
                    她面上的表情一直十分肃穆,全不见平日里那种恬淡之情。
                    直到抚平了衣服上最后的一个褶皱,她才穿上红色的绸布鞋,走出了房间。
                    她一直走到沛王府的大门口才被士卒拦了下来,士卒似乎是对她今日的早起颇为诧异,忍不住心里怀疑起来。“聂公子这么早出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明日是长乐亭主出嫁之日,长亭主让我去青檀寺为长乐亭主求一道平安符。”
                    “这……这时日未免也太早了些。”士卒看了她一眼,依旧不肯让路。
                    容歌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放在掌心里,道:“若是长亭主问起来,你便说容歌昨夜喝了酒,今日不便骑马,需步行去青檀寺,所以今日一早便出了门。”这个理由乍听之下不免有些牵强,但容歌似是并未察觉一般。
                    那士卒一时间有些为难:没精神骑马,却有精神起的这么早,这不是坑人吗?“这……”
                  容歌将牌子收入怀中,定看了他一眼,道:“就这样说便好。”


                  IP属地:湖北26楼2011-09-17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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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卒不便多说,只能垂了手放她通行。
                      容歌理了理长袍,顺着建安长街一路走去,直到远处的沛王府在视野之中渐渐缩小为一个模糊的阴影后,才转了个弯,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在一座宅院前的一棵榕树下站定。
                      天空渐渐澄明,朦胧的霞光从远处射来,洒在她的赤红色长袍上。
                      树下的少年仿佛比霞光还要更加耀眼。
                      不多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隆隆的车辙声,一辆宝蓝色的马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容歌撇过眼看它,却见它从面前驶过,激起阵阵黄土,散落在少年的衣袍与发髻上。容歌拂了拂衣袖,迎着朝阳的方向望去,正见到两名白衣男子走来。
                      其中一名男子目若星辰,面若傲霜,此时因为沾了些酒水,而眉宇间染上些许慵懒。另一位男子手中握着一支竹萧,脸上带着些许笑容,神色如风起柳絮:两人皆是无比耀眼。
                      他们二人慢慢走来,容歌只听得悠悠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夹着微凉的秋风,有些不分明,已是分不清是谁在唱歌,谁在和曲。“是首《桃夭》啊,”容歌弯了唇,向那二人走去,点了点头算是见礼,道,“嵇康公子,阮籍公子。”
                      阮籍一见那身火红色的长袍,顿时便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一时间不知该称她为“聂公子”还是“聂小姐”,只能转头去看嵇康,却见那人挑了眉,道:“原来是容歌啊。”这倒好,连着称谓和姓一起省了。
                      容歌听他叫“容歌”叫得如此顺畅,笑容里添了几分无可奈何,便道:“阮籍公子若是不介意,便也唤我容歌吧。”
                      阮籍一看困境一解,也不再忸怩,微笑道:“容歌,容歌,从容而歌的意思么?”
                      容歌微微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赤红色的长袖,说:“是啊,我母亲希望我凡事从容处之。”
                      嵇康眯了眯眼,漫不经心道:“今日天还未亮,你起得很早。”
                      “明日亭公主与嵇康公子大婚,府里皆忙,便派我这个闲人出来求道平安符,我无事可做,便早些起来……两位昨夜想必是喝得尽兴,还未曾归家吧。”


                    IP属地:湖北32楼2011-09-24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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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籍一听她的话,以为有怪罪之意,却见眼前这少年面色恬淡,眼神深邃如墨。他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嵇康十分淡然的吐出一个字:“然。”
                        容歌似是对他这态度见怪不怪,又一颔首,说:“那二位快些去休息吧,容歌不打扰了。”说完等二人也一点头,便先退了一步,然后绕过他们离开了这里。
                        阮籍转了转手中的竹萧,笑道:“你这样诚实地告诉她你昨夜宿醉,就不怕她在沛王那里告你一状,说你不敬亭公主?明日可是你的大婚啊。”
                        嵇康摇了摇头,说:“她对这种事向来不上心。”末了,顿了一顿,又道,“她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
                        阮籍有些好奇,半是玩笑地说:“你对她倒是挺上心的。”
                        嵇康露出个浅笑,对他的话颇不以为意,只是道:“她与长乐亭主素来交善,除了长乐亭主的事之外,别的事,她似乎从不插手,不过在沛王府内,她的名声却是极好。”好到无论他在沛王府内走到哪里,也绝听不见对她的任何负面言辞。
                        阮籍一愣,随即又弯了嘴角,“聂容歌竟然是这样的人……”
                        嵇康伸手去拿阮籍手中的竹萧,正看见朝阳赤色的霞光铺散在对方的白色长袍上,映出一片微微的红色,恍然间便忆起前几日去沛王府时远远望见红袍的少年躺在湖边的亭子里,那时他隔得极远,能望见的只有一个模糊地影子,他只觉得那灼灼的长袍似真似幻,分不清是画还是景。
                        他抬起头来,又习惯性的眯起了眼:“走吧。”


                      IP属地:湖北33楼2011-09-24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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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歌走至拐角处,顿了步子,逆着朝阳转头去看那两个白袍男子,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半途却生生止住,拉出一个苦笑,动了动唇,声音如缓缓地细流。
                          “聂容歌,你在乱什么?”
                          说罢,再抬眼时,已是恢复了往日的恬淡。她挥了衣袖转身,一直走到刚才从她面前经过的宝蓝色马车前。
                          马车前面坐着的驾车人一看见她走近,便从车上跳下来,对着容歌行了个礼,道:“公子。”
                          容歌抿唇不答,掀开车帘上车,直到整个人都被掩在了车帘后,才开口道:“走吧。”
                          君昔甚少见到她如这般样子,轻声问:“公子不太舒服么?”
                          “昨夜宿醉。”他听到她这样答,声音一如往昔。他不再多语,撩起下袍坐于车前,迎着霞光驾马而去。
                          容歌坐在车内,只听得飒飒烈风呼啸,凛冽如潮声。车内光线稍暗,能看见的一切都很朦胧,就连她鲜艳的赤色长袍都有些分不清明,恍然间便想起了刚才所听见的那首《桃夭》,她记得不分明,只能大致将那首曲子哼出来。
                          君昔从不曾听过她唱歌,觉得新奇,却又不敢打断,只能集起精神去听车内的声音。听得一曲未完先毕,心中便料断是公子记不得——她向来对此不太注意。末了,却又听见车内传来一句低语。那声音极轻,若不是他耳力佳,断是听不见。
                          “冬雪即来,不复桃夭。”她说。
                          君昔心中一顿,只觉这句话比这凛凛秋风更为寒冷,他抖了缰绳,在一阵黄沙中向前奔驰而去。


                        IP属地:湖北34楼2011-09-24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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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其荒凉。


                          IP属地:湖北35楼2011-09-24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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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亭主大婚之日,天公不作美,竟下起蒙蒙细雨来。君无忧顺着一排细细的石子路走至一座院前,正见院前的门牌上题着“江蓠”两个字。他的目光只在那门牌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撇开来,走至院内,却见一红袍少年正襟坐在凉亭里,在一片西风中下着一局棋。
                              “府里人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最闲的怕就是你了。”
                              容歌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吉时将到,你不去护送,来这里做什么?”
                              君无忧在她面前一坐,拿起她对面的白子与她对弈,却被容歌拦下。他听到她轻声说:“我与你换色。”说完少年的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君无忧不甚在意,将白子推至她面前,说:“我懒得去,便推给了别人,倒是你,你不去送一送亭公主么?”
                              容歌摇了摇头,道:“现在不去。”说完指了指他身后,又道,“你怕是闲不成了。”
                              前来的士卒见容歌指着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他朝二人行了礼,说:“君大人,沛王身边的侍从刚才前来,说是有事找您。”
                              君无忧点了点头,将容歌面前的白子拉了回来:“你慢慢下,我先去了。”说完便随了那士卒,出了院子。
                              红袍上年一直目送他离院才收回目光,低头见自己理了好几遍的袍子又被风吹乱,不觉有些无奈,便也就不再去理它,西风连着细雨吹进她的袍内,微微湿了袖子,那红色便显得愈发鲜艳。
                              她站起身来,面前的棋局一览无余。
                              “一局棋下来,输赢皆我,倒是无趣。”
                            


                            IP属地:湖北39楼2011-09-30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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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的一蓑烟雨之中总是集着几许雾气。大红的喜字与赤色的灯笼在这即冬瑟瑟西风中蒙上了一丝莫名的意味,自远而望,只觉得朦胧的看不真切,连天的喧贺声悠悠仿佛是从梦中传来。
                                容歌走至门口,身形稍稍一顿,便避开了人群,走至后院,绯色的衣袖扫得一排常青藤飒飒作响。她走到新房院前,神色中慢慢失了那份恬淡,换上了浅浅的笑容。她似乎是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驻足于院前,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新房的方向。
                                天色渐渐暗下来,苍穹处透出的晕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变淡,唯独细雨却是一直不停。
                                侍从或客人从她身边走过,大多都会侧目看她一眼,顿时便会明白红袍少年的身份,随即便加快脚步,快速消失与拐角。
                                嵇康送完客人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新房院前这一尊精美的雕塑,红袍少年立于那里,红衣灼灼,像极了他记忆里沛王府凉亭中的那一幕场景。似真似画。
                                梦邪?非邪?
                                他抿着唇,一步一步朝她走去,每走一步,脸上的笑容便会多一分。“容歌杵在这里做什么?”
                                容歌转过身来看他,脸上带着微笑。她的衣衫微乱,与他以前见到的那个衣袍整洁,面色恬淡的聂容歌略有不同。他看见她的绯色长袍红得发艳,似乎已经全部湿透了。细雨如丝,这到底要站多久,衣衫才能湿成这样?
                                “我在等你。”她道。
                                嵇康有些惊讶,一时间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却又听她道:“可否劳你带我告诉亭公主一句话。”
                                他眯了眯眼,眼中的烟火淡了一些。“请讲。”
                                “公主今日很漂亮。”他听到容歌一字一句地说。她的眼神朦胧如雨,眼底一片清明之色,似无丝毫笑意。“请务必帮我带到。”
                                嵇康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容歌向他微微颔首,算是道谢。“那,容歌告辞了。”
                                她从始至终都未踏入新院一步。嵇康看见红袍少年行了礼转身离开。她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决绝,并且绝不回首,像是对这一切都毫不留恋一般。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就好像要从他的记忆里走出去一样。


                              IP属地:湖北40楼2011-09-3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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