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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行囊,风里刀将脸上的粉全部抹去,脱掉官服,摸着黑居然跑了出来。长长地舒了
口气,风里刀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外面舒服,这官谁爱当谁当
去。”拍了拍行囊,里面叮当作响,当下风里刀就笑开了:“有这么些钱,倒真是逍遥自
在。”便哼着小曲去寻客栈。
挑了家靠近城门的客栈,风里刀不客气的拍开了门,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惆怅,要是
顾少棠在的话,这门早被踹开了,还这么拍半天。
大致扫了一眼这件客栈,风里刀有模有样地扔出去一粒碎银,那掌柜脸上的睡意是散得
一干二净,谄媚地将风里刀送入了天字号,回头咬了咬银子,带着笑退了。
不顾形象瘫在床上,风里刀有些挑剔地拍了拍床,继续他的小惆怅,西厂厂公的床比这
天字号的软多了。当下风里刀给了自己一耳光,想什么呢你,睡觉!
埋首在被子里,风里刀不知怎的有些烦躁,没有熟悉的幽香。还记得第一次躺上厂公的
床,风里刀立马沦陷在那股子幽香里,几下就睡着了,梦里一直有双凤目斜着看过来,看得
风里刀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后来几乎每天晚上风里刀都要梦见那双凤目以及凤目的主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就
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有点小麻烦……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嘴瓜子,风里刀暗骂自己没骨气,
搂着枕头也就睡去了。过了一会儿,帘动,风气,一室幽香。
一直到了午后风里刀才打着哈欠起来了,看着床顶的雕花有些发愣,昨晚他又梦见那双
凤目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和以往的轻蔑不太一样,感觉……摸了摸裤裆,风里刀在
心中哀号了一声,冲着门外就大吼了一声:“来桶热水!”
泡在热水里风里刀还是没怎么回过神来,昨晚那双凤目带着一点问询,眼尾又带着三分
抚媚,含圌着一分春水,雾蒙蒙地就看过来了。然后,风里刀很没骨气地就这么遗了。
猛往自己脸上泼水,风里刀暗骂自己,就你这么个小样,一个死人你也想。粗略地洗了洗,
套上风里刀的衣物,风里刀才觉得自己的魂回来了。
得瑟地拍了拍衣服,不得不说,那个猥琐的风里刀又回来了。“呸,小爷就是学不来
你,我风里刀干嘛替你活着?往后要是不小心你出名了,那小爷我就亏死了。唉,我这又发
什么疯呢……”拢了拢袖口,背上行囊,带着那股子猥琐气,风里刀滑了出去。
城门已开多时了,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人来人往的街上嘈杂不已。风里刀左右小
心瞄了瞄,这东厂的狗鼻子应该没这么灵,趁早走了,免得给抓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风里刀
还是蛮清楚的,以前是有顾少棠,后来杀出个常小文,现在只能自己咯。
风里刀又开始了他的小惆怅。想着他这黑脸,与那厂公的白面相去甚远,也懒得遮掩
了,贼眉鼠眼地溜上了街。
刚蹿到阳光下,风里刀就觉得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人盯了一眼,当下一层细细密密的
冷汗就出来了。不至于吧?东厂那帮狗就这么杀过来了?早知道趁夜就走。又四下偷瞄了一
眼,没有发现可疑人物,风里刀一咬牙,管得那么多,走!
临出城门,那守城的面色古怪地看了风里刀两眼,风里刀提着内心的虚劲嚷了回去:
“看看看,看什么看?”然后就抱头窜出了门,期间又是脖子一所,那阴恻恻的视线就这么
咬了过来,风里刀的腿都软了一半。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风里刀确定了一点,有人在跟着他。可是按东厂那帮老家伙的传
统,现在也该现身把他剐了几回了,怎么现在还不出手?难道怕还顾及他这个假厂公的武
功?怕是从前那人去东厂施了威,但凭着风里刀这三脚猫的功夫,三下两下的就要被戳穿。
内心又是一阵哀号,风里刀心里直念,你就是贱得捡便宜来当官,现在官当不了了,这命也
不知保得住不,命贱啊。敏锐地感觉到脑后阴冷的酥圌麻感,风里刀的头皮都发麻了,心下
确实怒了,当我小白鼠怎的?耍我啊?当下豪情万丈地回过头去。
许是对方也不曾想风里刀这次这么快速,竟忘了移开视线,愣了一愣。风里刀是直接受
到惊吓杵在了原地。周围是没有什么路人了,风里刀刚才自己碎碎念念间已经离城门很远
了,入了人烟稀少之境。
吞了口口水,风里刀看见那双在梦里时常看见的凤目就这么横了一眼过来,差点就这么
趴下了。不是害怕,风里刀心里想着,那话怎么说的?对,沦陷……就是沦陷……内心狠狠
鄙视了自己一把,现在你还想着这玩意儿。
还是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看着那双凤目渐渐近了,竟是不受控制脱口而出:“你回来
了?”那人愣了愣,凤目半眯,鼻腔里哼笑出一声,风里刀是彻底软掉了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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