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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重发】城[原墓室夜话][CP:二丫、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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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娘
嘛,经过了各种困难能走到今天我觉得分外的不容易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废话了直接发吧,不然以我这样的水货本性不知道这楼又要被歪到哪里去
虽然我们吧亲们都不太爱说话我还是要说一句的,没见FIN先别忙着沙发,这里是无水版而且sola君可是小吧可以删楼的~~【喂你确定这不是假公济私= =、
那么就这样,福利?开篇和终章算不算?番外?可能会有吧我有点不敢承诺这个
本来昨天是很开心的决定要是墓室点击过万的话我就做点什么庆祝一下可是发现他刷的太快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么整理版的这里就算是庆祝吧【要是觉得这个庆祝不满意的话请在FIN之后留言给我,酌情考虑可行性。。。。



1楼2012-04-26 21:30回复


    ——点一盏孤灯,守一座城
    [Word by sola]
    [CP:盗笔架空 二丫,花秀]
    >>>阳关引
    ——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
    台下仍然是一片叫好声,潮水一样拍打着我的耳膜,我淡然的穿过回廊,无喜无乐。
    后台门帘边上站了一个丫头,正恭敬地迎着我。我将手中的利刃交给她接下,由着她帮我打起帘子,“姑娘这折是愈发的出彩了,不知比起二爷当年又如何呢?”
    我慢慢踱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一张芙蓉面,竟微微的乏了,“我怎么能和师傅比呢,你要是见过他当年那样,就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偏偏头,那丫头还是站在离我三步开外,看过来的目光里羡慕夹带着向往,“我这样的丫头当然是没见过二爷,所以才觉着姑娘更出彩啊。二爷早给那些老板官爷给传成仙人了呢。”
    见我半天不语,她似是大了胆子复又加上一句,“姑娘,您可真好看。”
    我听得这话突然有些怔愣。好些年前我也是这样的,看着那个画一样的人,怯生生的不敢靠近,却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挑了挑唇角,我抬手拆下头上一只白的透亮的簪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从镜子里见着那门帘又给人掀开了。倒是个我没想到的人。
    “四爷,您来了。”那丫头屈了屈膝低头朝他福了一福,也不敢看他,倒似怕他怕得紧。
    阿四还是老样子冷着一张脸,鼻子里哼了一声甩了甩手,我心下无奈,便叫了那丫头出去。等那丫头应声出了门,我也顺势就从镜子里看向他,“四哥找我有事?”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日,文锦也能上道了。”他也不看我,自顾自的把话说完了就等我自己反应,我心下了然,倒也一笑,“那过几日就把话放出去吧,我也该退了。”
    阿四这才转了转脖子,似乎是颇为勉强地开口,“你这两天也不用应酬了,多提点着点她。”我看着他这样差点就笑出声来。想来让他说句软话简直就是我异想天开,是不是我真的太闲了?
    想到这,我点头就应了,“四哥放心吧,我这两天就看着她也不上台了,怎样也不会砸了师傅的招牌的。”
    阿四这才点点头,竟是一句话没有转身就出了门。真干脆。
    我摇摇头,转头又开始卸妆。可就在看到镜子中这张熟悉又似乎陌生的脸时,手指还是微微的顿了。已有……六七年了罢。也亏的是戏台上脂粉厚重,不然这张不会变老的脸岂不是又让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我突地想起那日那铁嘴老头难得严肃的望向我,“解姑娘,执念太重也是一种罪孽,莫要过于留恋人世,这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
    人道九门提督齐八爷铁嘴玉牙只言天命,这倒真是不假。
    记得我那时是朝他笑了吧,“花儿先谢过八爷提点了。只不过,八爷,花儿虽然不是人,但也绝不是孤魂野鬼,不会搅得这人世不平,更不会肆意任性而为。”
    “花儿只不过是在等一个人,我若离开,他回来了会找不到我的。”
    心尖上似乎有什么又抽了一下,我抚住胸口,等着这磨人的疼痛慢慢淡下去。我听着胸腔里那颗鲛珠缓慢而微弱的跳动,微微咬住了唇。
    道上人都知道,现今红家班当家花旦名叫解语花,爱用“花儿”自称;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叫“花儿”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我叫秀秀。
    那个被叫做“花儿”“小花”的人,他就是那个我在等的人。
    不,也许我也不能称他为人。我的小花,是一柄刀,是二爷手中一柄能斩妖除魔的刀。
    


    3楼2012-04-2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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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园春
      我第一次睁眼看这个世界,就看到过小花。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那就是他,这话听起来挺奇怪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那时我只听得有个温雅的男声响起,“唔,终究是苏绣的料子要好些呢。”
      我想看看他,正想着,身子就给那人翻了个个,我看见一双澄澈而悲悯的眸子——那便是二爷——他弯了弯眼睛,笑得很好看。
      “你已有了意识了么?呵,真是好灵性……就唤你秀秀吧,可好?”
      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就让二爷身后的什么物什给晃了眼睛。我瞧了瞧,那是一把刀,窄刃利口,靠近手柄的位置纹着朵花,我看不太清。
      就听得二爷又笑了,“那是解语花,和你一样。”
      我那才知道,原来我是二爷亲制的一朵绢花,苏绣的料子,红彤彤的,上还缀着几颗南海鲛珠,一枝雨后海棠,名花解语。
      而那日一见,也是我们的初见。
      二爷名二月红,是长沙城里顶有名的旦角,手下红家班更是高手如云行家辈出,尊得起三教九流称的他那一句红老板红二爷。
      可二爷总喜欢称自己“区区手艺人”“不值一提”。
      手艺人? 唱戏的也能叫手艺人?
      小花就笑,他给我说,二爷从来就不是只靠一把嗓子过日子的。他还说,二爷背地里有好些个神秘生意呢,不然这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人会给他“区区一个戏子”“三分薄面”?
      小花给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正靠着他的钢刃养气神——那时二爷刚唱罢《霸王别姬》,小花是那刎喉利剑,我是那王赐美人的鬓花。
      下了场二爷便给我们锁进了箱子,还笑了笑。
      “花儿,别欺负秀秀啊,帮她好生养养,说不定可以养成一个漂亮的女娃娃呢~”
      看着我昏昏欲睡的神色,小花撇了撇嘴——别问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再靠一会吧,到下场还有段时候呢。”
      也是不久之前我才知道的,小花和我到底是不一样的。
      我只是一件二爷巧手灵心做出的小道具,而小花,是真的可以斩妖除魔的利器。
      心术不正为妖,贪得无厌谓魔。
      而我,顶多是因为二爷的一双手赐了我些灵气,又因得了一副好身骨——这绣工这料子这鲛珠都是极好的品色——我这才有了意识。
      二爷除了上戏台之外不大可能时时带我在身边,因而这才托了小花“照看”我,也是想让我因着小花周身的灵气好得以早日化形。
      不过虽说小花老早就可以化形了,那日晚间,我也是第一次见。
      哦对了,还有那小哥的化形。
      那夜也是我第一次见那小哥,张起灵。
      


      4楼2012-04-2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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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梧谣
        那夜来的与以往也并无多大不同,二爷收拾了东西就要带我俩回家里,而等我终于注意到我们走的路和以往有些不同时,二爷已经闲闲的站到了那荒山脚下的枯树旁。
        我窝在二爷的衣襟里向外看,拦路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哥,一身青衫,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刹气。
        很奇怪,我虽是第一次见他,却些许的感觉着这家伙的气息似乎是很熟悉。
        正想着,那一言不发的小哥已飞身扑了过来,凶戾的气息迎面而来,我打了一个寒战,就只听得“铮——”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震得我微微发抖。
        直到二爷隔着衣襟安抚我,“没事的,秀秀。”
        我瑟缩着探了个头,就看见那小哥飞踢过来的一条腿被另一个人的一条手臂生生架住了,是一个和那小哥相仿年岁的年轻人,半长不短的碎发,白亮的肤色,水粉的汗衫。
        我听得他开口,声音倒似和二爷一样的温雅,唯独透出一股子霸道与狠厉。
        “什么来头?动到我家爷头上,活够了么?”
        那小哥仍是一声不吭,看那架势竟似要再扑上来,我正打算看了热闹,二爷轻轻地开口了,
        “你是起灵吧,我记得你……大佛爷,已死了么?”
        那小哥几乎微不可见的愣了一下,便马上给另一个青年抓住了破绽,反剪了一只手臂按在了地上。
        二爷叹了一口气又道,“花儿,别紧张,是起灵,你不认识他了么?松开。”
        “啊?”我和那青年同时出声,那青年乖乖松了手,还嘟囔了一句“那老古董化形这么年轻二爷您让我上哪想得到啊”。
        我倒是讶然,原来小花化了人形便是这样好看,就算比起人人称赞的二爷也不差。
        二爷没再理我俩,蹲了下去伸手就按在了那小哥额头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念什么,就只见那小哥的眸子闪了一下喃喃的唤了一句“二爷”,就在一阵黑光之中消失了身形。
        二爷叹了一口气,听起来似乎颇为沉重,然后我低头,看见二爷手中一把黑金古刀。
        怎么说呢,当时的第一印象还真就是——确实古董的紧。
        二爷没再多言,神色匆匆的就赶回了家里一头扎进了西院厢房,连二夫人也给他拦了在外院不让近旁。小花倒是很自然的一挥手就甩出了层淡红色的薄膜罩住了整个西院。
        我正看着就被二爷拎了出来放到小花手上,我见着那刀上汹涌而出的一股黑黑的邪气,打了个寒战。
        小花只是笑,又一挥手掩住了房门,抬步向外。
        “啧啧,这么久不见,这老古董居然带着这么一身邪气就回来了,太狼狈了。”
        


        5楼2012-04-2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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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时
          我认识小邪是在小花和小哥从佛堂出来之后的事了,那一段挺无聊的。虽然二夫人是个温柔贴心的女子,我也顶喜欢跟着她,但说到底那些仔细贤惠的活计不适合我,偶而我也想出去玩玩。
          因而那日小花和小哥俩人出佛堂时我可开心呢。
          二爷说要借着机会给他俩驱驱邪气,让他俩化着人形带着符条去外边晒太阳,我便央着小花让他也带我一起去街上逛逛。
          小花不情不愿的嘟着脸表示两个大男人上街就够奇怪的了更何况他还要带着我——“这谁家的少爷啊还带着小倌上街”,他是打心底里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我一直吵着不依,小花让我吵得不行就想溜,一回头脸就绿了。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了,小花气得咬牙切齿,“二爷刚还吩咐了让我照顾着他点他转身就能给我不见了他哪里跑出来的失踪专业户啊他?!”
          一句话连个停顿都没有,我真佩服他的肺活量——这词是我跟二爷新学的。二爷说了,小花这条件不错,要是肯跟他学戏,定然又是长沙城一代名角。
          话头再说回来,这小哥说不见就不见当然是得去找的,小花只好又拎着我里屋外院的跑。终于找到那小哥的时候,我们发现他正蹲在后院门口,跟一只脏兮兮的看不出原色的小狗对视。
          更神奇的是那小哥见了小花那一头青筋居然还能淡定的抱了那小狗起身就走开了,完全的无视了我俩。
          那就是我们和小邪的初见。也许就跟我一睁眼就见了小花之后就变得和他特别亲近一样,小邪是不是也因为给小哥间接抱了所以总能畅通无阻的和小哥交流呢?我也说不清。
          哦,你问为什么是间接啊?
          因为小邪不是那只小狗,而是那小狗脖子上的一块汉白玉牌子,上面就刻了一个“邪”字,简单极了,就跟小邪给我的第一印象一样。
          于是那日的出行计划彻底泡汤,出乎我们意料的倒是那小狗给二爷差人洗了之后竟可爱得紧,胖乎乎的一个小毛团,在小花脚底下蹭来蹭去的撒着欢。
          我那时正趴在小花头上看热闹,就看见小哥跟在二爷身后走了过来,二爷看了小花一眼就笑了一句,“好俊的大姑娘啊~”
          我心知二爷也是故意开小花玩笑,愈发的四仰八叉躺在小花头顶晒太阳,小花也耸耸肩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二爷您别逗我了,您有了新宠就愈发的不待见我了,我伤心着呢。”
          “啧啧,”二爷笑笑摇手,“这嘴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来看看。”说着就一摊手,“起灵带回来的就是这小家伙。”
          我也跟着小花凑过去看,那就是小邪,那块玉牌。
          “能给狗儿也佩玉牌的也只有五儿了,家伙倒是好家伙,也不枉他竟想了这个方法送过来,化形估计也就这几日了。”
          小花一听这话,烫手似的就把那牌子丢回了二爷手里,撇撇嘴,“二爷您还是冷着我吧,我不吃味。真的。”
          二爷就笑,我懒洋洋的看过去,不明所以。
          “那你好生带着秀秀,小邪我就先交给起灵带了。”二爷说着就将那玉牌放到了小哥手里。
          然后二爷又突的回头看了看我,我让他看得有些奇怪,就看他又伸了手点在我额头一颗鲛珠上,一股子清清凉凉的气息就传了过来。
          我仍呆呆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听的二爷温润的声音,柔柔的。
          “秀秀这下只能做老幺了,要快点化形啊,不然就让他们落下了。”
          


          7楼2012-04-2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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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桑子
            二爷口中的五儿姓吴,因得他极爱狗,又在长沙城九门提督中排行第五,人们便尊他一声狗五爷。小花说这五爷与二爷也有些渊源,好像也是排的进族谱的表兄弟,小时候也是穿过一条裤子的。
            可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二爷和家里边断了联系,这五爷也渐渐和二爷疏远了。不过小花也说了这五爷倒是时不时有信笺送来,大抵这兄弟俩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不然今儿个也不会让条狗儿送来了这莫名其妙的小邪。
            我闲着无聊就缠着小花让他给我讲故事,这五爷啊,九门提督啊都是些什么人。小花与其说是耐心倒不如说他也是无聊,拗不过我也就挑着他知道的说给我听着玩,这样一来这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我那时几乎成日成日的就耗在小花身边,他化形我就趴在他头上耳后,他回复本体我就把自己个儿缠在他的刀柄上,活像条小尾巴。
            有次二夫人帮着二爷整理东西时给她瞧见了,小花半梦半醒的不愿抬头,我倒是看了二夫人一眼,她笑的一直都那么好看。我就听她唤二爷,“哥,你看他俩,偎在一起那样子真招人疼~你说,这算不算两小无猜?”
            二爷就瞅着她也笑,“让花儿听到了他又要和你吵他大你几百岁了~”
            “可那你眼里不还是把他们都当孩子看?”二夫人巧手拭过小花鞘上,又点了点我的额头,柔柔的似乎没使半点力气,“真好,就跟我们那时似的。”
            我看不懂她眼里那种复杂的情感,但大抵是幸福要大于哀伤的,我贴着她的指尖蹭了蹭,她先是惊了一下,就又笑开了,“秀秀你醒着?”
            “秀秀要化形恐怕还要有一阵子呢。”二爷也走了过来,手臂顺势搭在二夫人腰间,也看了看我,我有点不服气,但是也没法否认。
            “秀秀不气~”二夫人似乎是能看懂我一样掩着嘴笑了,“反正总能化形的,最好啊,是要长成个漂亮的小姑娘,哥说了小邪恐怕也是男孩子,我可就指望你了~”
            “等秀秀长成了小姑娘,看我给你打扮起来,漂漂亮亮的准比那长沙第一美人的霍仙姑还好看~”
            我迷迷糊糊的从她嘴里听出两个重点,第一,那块叫小邪的白石头也是个男的,第二,原来长沙第一美人不是二夫人,也不是二爷或者小花呢。
            


            8楼2012-04-26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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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蕉雨
              我到底也没听到那些“好玩的事”,那天晚间,二夫人就病倒了。
              阿四连夜请了大夫,那老爷子只只是含糊的说着是受了风寒,开了药方就叫好好休养着。阿四前脚送了大夫出门,转身就问小哥,十分的不客气,“师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已转移到小邪的肩膀上趴着,正靠着小哥的另一边肩膀,也就顺势回过头去看他。
              “不知道。”小哥的语气倒还是很镇定,连带着让我也定了心神。他无视了阿四让他噎的冒火的样子直接走到了二夫人床前,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二夫人腕间——那对手指倒是比常人要长出一截,看上去就不寻常。
              我看着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就伸出左手在右手腕上划了一下,就着自己的血在二夫人腕子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形。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来,不是向着阿四而是向着小邪,“是不是巫蛊我现在还不清楚,留在这,等我回来,或者二爷先回来。”
              小邪极自然的就应了下来,点头让开门口,“我知道,你去吧。我能行。”
              小哥在门口一闪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小邪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面色不善的阿四,还是柔柔的笑着,“四哥,小哥去想办法了,二夫人这边我勉强可以应付,外面的事我们可就不懂了,一切还得仰仗你的。”
              阿四转了转脸色,终于只是啐了一口默默地退了出去,我让他们这一系列的动作搞得头晕,就悄悄拉小邪的耳垂,“小哥画的那是什么?他干什么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做?二爷不回来么?阿四怎么那么听你的?”
              小邪让我问得一愣,哼的一声就笑起来,“怪不得小花说照顾你顶累的,你还真是个老爱问为什么的小姑娘~”
              不过他还是很耐心的给我说了,小哥虽然也有除魔的能力,但毕竟离了主子太久,他现在也只能暂时控制住二夫人的精神不让她垮掉,咒怨——如果是的话——也要找到源头才能根除。
              “所以,小哥去破坏源头,我们在这里保护二夫人的元神。”小邪点了点我的头,这样总结。
              “我们?”我扒着他的肩膀表示仍然不解。
              “汉白玉是辟邪的啊,不然你以为我头上这字是装饰啊?”小邪恨铁不成钢的扶额,“鲛珠也是养人精气的宝物啊你不知道?……等等、二爷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才留下我们两个?”
              我看着小邪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那种气氛压得我不太舒服,我只好又摇摇身子在小邪肩膀上蹭,“你怎么了?”
              “呵……超出预料啊这下,”小邪耸耸肩,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二爷那边只怕出事了,我们这里小哥也不在了,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啊……真伤脑筋,啧啧。”
              “我得好好想想,不过不关秀秀的事,别瞎担心,交给我吧。”
              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发现我错了的,小邪根本就不是单蠢,他只不过是不表现出来。其实只要他想,他也可以像这样顶精明顶干练,像只要捕食的豹子。
              一直以来单纯的是我,小邪,小花,小哥,二爷,二夫人,甚至于阿四,他们每一个人都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我根本就看不懂他们。
              许是小哥的血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他那边进展顺利,二夫人第二天一早就已恢复了意识,除了精神还不大好之外也没什么不妥。小邪陪了半日也觉得没什么大碍,才留了我陪着二夫人,他出门去找了阿四——二爷不在,总要给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一个能管事的伙计实在说不过去。
              下午时二夫人的精神才好了些,我坐在她手边上陪她聊天,二夫人突地伸手抚上我,“秀秀,其实我顶想给哥生个孩子的,成日热热闹闹的,他也不会一直那么寂寞。”
              我不解的抬头看她,她反倒眯起了眼睛笑,就像个狡黠的小女孩。
              “我给你说说吧,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
              


              10楼2012-04-2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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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台柳
                那日我们到底没等多久,小邪就带着大夫和阿四一起回来了,仍是和昨日一样的诊断,小邪耸耸肩摊摊手,阿四也只好简单地问了二夫人安让人上了饭菜就退下了。
                小邪坐在桌边上这个也吃那个也尝,二夫人看他的目光愈发的柔和,我只惦着那个未讲完的故事,巴巴地盯着小邪——二夫人吃的不多早就放下了筷子,就他在那块什么都新奇非要吃个遍。虽说他不吃东西也一样活。
                结果小邪看着我巴巴的眼神,费力的咽了咽嘴里的食物,又是一句话就打败了我。
                “秀秀不气啊,等你化形了哥哥也带你吃顿好的,不馋啊乖~”
                好吧好吧……看在二夫人都乐弯了腰的份上我勉强不和你计较。
                正腹诽着,小邪叹了口气擦了擦嘴,放下筷子,“二奶奶,有什么要吩咐的您就交代吧,我听着。”他那样的神情又让我一愣,这还是前几日和我斗嘴谈笑的小邪?
                “小邪,你也别这么见外,只不过是跟你们说些个事,不用这么严肃。”二夫人淡淡的微笑,伸手覆住小邪放在桌上的一只手,“秀秀年岁小,你们都是多年岁的古品,多照拂着点她。”
                小邪点头应了,二夫人又道,“说来你们几个的年岁哪一个也都比我活得岁月久,我还这样像个长辈一样事事都想叮嘱你们。”
                “二奶奶,”小邪反手握住二夫人的手,神色还是那样的端正认真,“您是真心待我们的,我们不屈。更何况若是没有二爷点化,我、小哥、小花哪一个都不会有今日。”
                说到这,小邪笑了,那才是我熟悉的,温和阳光的小邪。
                “能做你们二位的孩子,我也顶荣幸的呢~”
                “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当人家娘亲的呢,”二夫人笑笑,眼角却是红红的,“算了,说要紧事……小邪,你知道活人命牌么?”
                那是个我没听过的词,但我打量了一眼小邪,他果然变了脸色,“我还想着,千万别是这样,可没想到……二奶奶,您是自愿的么?”
                “开始不知道,不过后来,”二夫人低了低头,我却还看得到她弯起的唇角,“我不后悔,并为此感到骄傲。”
                我一头雾水的趴在一旁干着急,二夫人抬手拍了拍我,“活人命牌,就是要以特殊的术法在特定时日出生的孩子身上种下中间媒介,用来转移猎妖人所受到的侵蚀,危机时甚至可以以命换命,由活人命牌代替作为主人的猎妖人去死。”
                “哥,本来是我的主人的。”
                “相传活人命牌要求很苛刻呢,”小邪在桌上点着手指,看向一脸淡然的二夫人,“恕我直言,您能活到今日真是令我吃惊。”
                “确实,”二夫人伸手将额前落下的一缕头发抚到耳后,仍是微笑,“要不是哥他带着我逃走,我可能早就死去多年了。
                “对了,秀秀,我接着给你讲刚刚的故事怎样?”
                之后的故事便是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了。二爷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二夫人,并说他一定会想办法解开二人之间的媒介。但二夫人拒绝了,她说她想着,这辈子再没人能像二爷一样对她好了,那她除了以这条命换他一命,再无以为报。
                二爷初时不依,但毕竟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秘术,若是能这样轻易解开也不会被称为秘术了,这事也就渐渐缓了下来。慢慢的又是几年过去,二爷仍被家里迫着去做一些“清理工作”——那时他已经带了小花一起,二夫人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
                然后有那么一天,二爷又是浑身是血的翻墙回来后,二夫人强打着精神下了碗面给他,坐到了他的对面。那时二爷顺嘴就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非下什么面。”
                二夫人那时就笑,“这几日越发的沉了,想在走前给哥你留个念想,我不想哥以后忘了我。”二爷当时就愣了,一口面含在嘴里咽也咽不下去。
                二夫人看着二爷生生呆在那里,也不停下,“哥,我说过我不后悔,能为你做点什么,哪怕是用这一条命换的你多活几年,丫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哥你看,我今天好看么?”二夫人说她那时根本不敢住嘴,生怕一停下来就再说不下去,“我穿了新衣,就你上次选的那块料子,我还问小双姐姐借了胭脂水粉,省得你以后一想起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我……”
                二夫人的话没讲完,就让二爷按到了怀里,二夫人仰着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二爷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就像之前她一疼起来他哄着她的那样。
                然后好半晌,二爷开口了,低低地,像是下了个不得了的决定。
                “丫头,跟我走吧,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哥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像这样受苦了。”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我看着二夫人病弱却依然写满幸福的脸,有了那么点大概是叫做羡慕或者向往的心情。
                也会有人这样对我么,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12楼2012-04-2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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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绛唇
                  夜总是来得格外快,可我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邪窝在二夫人枕头下面,我看看二夫人在月光下越发苍白的脸,不知为什么就闷闷的疼。
                  我吓坏了,这就是疼吧,好难受,好像被压着拽着,总之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我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却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我又挣扎了一下,全身都像给烛火烤着,烧着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再睁开眼已是不知多久之后了,我伸了伸手——我是确实有了双手,不再是一朵绢花。
                  我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忙忙的拉上了二夫人放在一旁的衣衫罩在身上就往外跑,期间还因为不太会用的两条腿差点跌倒。
                  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外面给月亮照得透亮,许是快十五了吧,我这样想着就踱到了荷花池旁,我想我应该看看,我到底长成什么样。
                  我深吸了口气,低了低头,果然不出所料,水面上映出来的那个影子有那么五六分和二夫人相似。
                  这也是必然,谁让我和二夫人呆的时间较久呢?——就像小花某些时候看起来也有几分像二爷一样。
                  难不成张启山也是个闷油瓶或者狗五爷也是个小天真?
                  我甩甩头,正想甩出这些不靠谱的念想,小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化形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我回过头,看见小邪挑了挑眉头,“气质完全不同啊,啧啧……”
                  “怎样啊?”我嘟了嘟嘴,之所以我自己也认为我与二夫人只有五六分相似就是因为这个,二夫人那种温和恬淡的气质我是一点也没有。我的脸,一看就是跟街上的娃娃一样,天真又单纯,没有一点世故。
                  “没什么,”小邪看我又嘟了一张脸,摇摇手马上换了一个话题,“刚才听你折腾半天,没什么事吧?——按理来说我是不能随便帮你忙的,搞不好就会坏事。嗯,所以你还好么?”
                  “大概,”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仰头看他,“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化形了呢?还不用二爷点化?”
                  “应该是二爷之前就点化过你了,我们是不可能自主化形的,”小邪耸耸肩,又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该是灵力蓄满了这才得以化形的吧。你不知道么,鲛珠是传说中可以识人思念读人梦境的宝贝。”
                  “你许是听多了故事,先有了人的情感,这才助了这珠子蓄力,你才化了形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低头去看水面上我自己的脸,竟突然想起了小花。他们还是没有回来,二夫人这样,莫不是二爷出了什么危险?那他……会不会有事?
                  “还不回来……”我喃喃地叹了一句,小邪没听清,扭头就问我,“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我说小哥怎么还不回来。”
                  第二日一早,二夫人见了我自是高兴的不得了,折腾了半日非要给我好生打扮一下。小邪和阿四都坚决反对她带我出门,她也只好妥协,翻出她的衣物首饰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比划。
                  她按了我坐在镜前,替我挽起过腰的长发盘在脑后,又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插在了上头,我从镜子里瞧见那簪子,白的透亮。
                  “这是禁婆的骨簪,”二夫人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笑的温婉,“哥之前拿给我的,说是有安神的作用。”
                  我正要开口,她已经淡淡的摇了摇头,“秀秀,别拒绝,就当是娘亲看见自家女娃娃一下子出落成大姑娘时送的礼物吧,好孩子都不该推辞的。”
                  我到底还是没法开口的,她又笑,“我听小邪说了,既然你是因为有了人的思念才化了形,那这东西也正适合你,就当满足娘亲的一个小愿望,如何啊?”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看我,目光澄澈,“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我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出了声,“你为什么说,你不能给二爷生个孩子呢?”
                  二夫人神色一顿,却仍是柔和的从镜中看着我,“我身子弱,从小就落下了病根,而哥又是天生通灵,我俩的孩子很可能因为我的身体问题而胎死腹中……若是他有幸熬到出世,我也可能因为力竭而死。”
                  “所以哥说,他不要孩子的……这辈子他就要我,不要孩子了。”
                  我觉得我胸口那里又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的疼了,二爷这份情,我敬他。
                  我虽说懂得不多,可也知道,为人,子嗣是很重要的。可二爷为了二夫人叛出家门放弃后代,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呢?
                  他竟为了她,放弃了他的过去,和未来。
                  


                  13楼2012-04-2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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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遮
                    一转眼就又是几日过去了,二夫人日渐消瘦下去,我整日整日的陪在她身边,一步也不敢离了。我真怕若是她挨不到二爷回来,那我要怎么面对二爷。
                    小邪这两日也愈发的焦躁起来,二爷和小花没回来不说,连小哥也跟蒸发了一样一点信都没有,只有我俩整日的担心又焦急,一点忙也帮不上。
                    不过也许是我的祷告给老天爷听到了,二爷就在二夫人病下之后的第六天匆匆的赶回来了。
                    那日我刚服侍着二夫人歇下,才走到前院打算问问小邪有没有消息,就看见二爷一身血一身泥的的从前头进来,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正当这时二爷已抬头看了我。
                    他先是蹙了蹙眉头,随即笑了笑,“秀秀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看着他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惊惶,侧了侧身让出门廊,“爷,她等您很久了,刚睡下,您小声点。”
                    二爷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闷头又往里面走。我这才想起没见着小花,他是在外面候着?我才抬脚走了两步,就听见小邪叫我,“秀秀,这边来。”
                    我看过去,是回廊角落边的小佛堂,小邪的脸色很不好,而他身边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一身黑色短打,还扣着一副大墨镜,神色也不大好。
                    我走了过去,才看见佛堂内的檀香木香座上摆着两把刀,我认得,那是小花和小哥。我下意识的又上前了几步,伸手抚上那朵解语花。
                    指尖凉凉的,我却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直从手指传到胸口,混乱的好些个画面一股脑炸开在脑子里,我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就让一股力道震开了几步。
                    那黑衣男子站的近,顺手就扶了我一把,我转头朝他道谢,却又感到一股悲伤的气息顺着那人的手流了过来,搅得我全身都疼。
                    那男子倒是一愣,问了一句似乎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能看见?”我恍惚着还未清明,小邪已在一旁替我答了,“秀秀身上有鲛珠。”
                    那人叹了一口气放开手,让我倚着小邪,我这才晃了晃头站稳,又看向小花。那刃上已有了细密的裂纹,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泽,脆弱的让我不敢相信。
                    我颤颤巍巍的又想碰他,让小邪给拉住了,“他现在可没什么余力压制着戾气什么的了,你再过去还会给他伤了的,别过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问他,“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就……?小哥怎么找到他们的?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才见着他俩,”小邪叹了口气扶住我的肩头,“冷静点,秀秀。”说着他就又转向那一身黑的男人,挑了挑眉头,“说说?”
                    那男人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疲惫,“现在恐怕不行,我可是一路护着他们仨回来的,这也是极限了。”他又喘了口气,面目变得模糊起来,“小邪、秀秀是吧?我是黑子。”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就在一阵乌光之中散了。我定定神,地上是一柄黑背砍刀。小邪弯了弯腰把它拾起来也一并放到了香座上头,我看过去,那刀刃上也满是伤痕,暗淡无光。
                    小邪看了我一眼,问我,“出去吧?让他们都好好休息休息,总之都已经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愣愣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小邪又叹了一口气,伸手点了三支香插在一旁,向外走的时候顺手拉住了我,“你在这呆着会让他们的戾气搅疯的,二爷状态不好,二奶奶那边还得有人照应,我得要去帮阿四照顾生意根本顾不过来。秀秀,你还有非做不可的事。”
                    我终是点了点头让小邪拉了出去,出了佛堂正好看见二爷从里屋里出来。
                    二爷看了我俩一眼,疲惫却是欣慰的笑了,“小邪、秀秀,多谢你们了。”
                    小邪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淡淡的回了一句,“幸不辱命。”
                    我看着二爷苍白的脸,突然又疼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我还听见小邪在叫我,可我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他。
                    然后二爷的表情变了,就跟我初见他时那样,澄澈而又悲悯。他上前了两步,伸手按住了我的头,轻轻的拍着,语气温和。
                    “秀秀,傻姑娘,哭什么?”
                    


                    14楼2012-04-2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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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玉案
                      之后的两日,似乎是平静了下去,我没事时常去佛堂门外守着。二爷那一阵子都整日整日的守着二夫人,我也不太好再跟着二夫人。倒是小邪没事总爱偷跑回来,抱怨样的说生意那边好难做他不爱管。
                      我老是盯着那佛堂的门扇也不理他,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担心着二夫人,也担心着这佛堂里的家伙。
                      那两日二夫人笑的极多,可我却仍感觉得到她身上一丝一丝流失的生气,我去看二夫人时,常常看着二爷亲手给她擦脸描眉,更衣梳妆。甚至有日我进门时还见了二爷单膝跪在地上在给二夫人穿鞋,二夫人就那样低头瞧着他,也不说话,格外的安然。
                      我知道,这次他也救不了她了。可即使这样,他和她还是那样平静地依在一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第三日上午,小哥先出了佛堂,我给他吓了一跳,想也没想蹦起来扯着他就是一通问话。什么你怎么样了?你去哪儿了?他们是怎么回事?小花怎么伤那么重?黑子又是什么人?等等等等一大堆,多到我自己都有点晕。
                      估计小哥让我问的更晕,于是他选择直接无视了我,倒是反问了我一个问题,“二夫人呢?”
                      我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哑的厉害,“二爷陪着呢,怕撑不了几天了。”
                      “嗯。”那小哥简单的应了我一句不再出声,我只有扯了一片树叶画了个符抛上天,那是小邪教我应急的一个小术法,可以临时传个话。
                      我就说了一句,“小哥没事了。”
                      等到小邪着急忙慌的跑回来,那黑子也迈出了门,我等不及想去看小花,黑子反倒又抽手拉住了我,“秀秀小姐,花爷情况不太好,他不让你进去。”
                      我无声的瞪着他表示反抗,他也挠挠脑袋不知怎么办才好,“真的,刚才他还和我说了,说‘秀秀是个爱问为什么的小姑娘,她要问你为什么,你就让她等我出来了问我’。”
                      我让这一句话彻底打败了,可我仍然不想让步,“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邪,耸耸肩坐到回廊边的扶手上,“你们俩知道黑背六爷么?”
                      我和小邪对视一眼点了头。
                      那黑背六爷是长沙城里最有名的妖师,九门提督排行老六,是长沙城里唯一敢在台面上把妖物拿出来讲的一号人物——不像二爷,基本上是不靠这个为生的。传说这六爷有一柄快刀,可以翻手间收了任何妖物的性命。
                      我想到这,又看了看黑子,难道他就是六爷手中那柄传说中世间最快的刀?
                      “那就好说了,”黑子又接道,我这时也才肯定了我刚刚的猜测,“我家六爷和你们家二爷也是旧识,六爷在长沙外山一个古墓里发现了一样东西,那件东西必须毁掉,不然它定会使人世大乱。”
                      “那和二爷有什么关系?”我不懂,二爷不会无缘无故进到山里,为了二夫人的身体他更不会轻易涉险,那六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六爷要毁了那东西,可又没太大把握,叫上二爷是想让他搭把手布个结界,”黑子淡淡的给出解释,“毕竟那东西的力量太可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布个结界而已二爷会伤成这样?”这次先出声的倒是小邪,“还差点把小哥和小花都搭进去?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家六爷呢?”
                      “六爷啊……六爷已经去了,”黑子面对着小邪的诘问只是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回应着,“他没能出来。”我只觉得胸口又让大锤给锤了,小声地就道了一句,“对不起。”
                      黑子看了看我,那目光中多少有了些温度,他这才又开了口,“那东西是什么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那不是我们可以解释的东西。”小邪拧着眉毛不吭声,我也是一头雾水。
                      黑子这时倒是又把话头丢给了小哥,“我说,哑巴张,你也见着了那东西,你说说,那是个什么玩意?”
                      哑巴张?我和小邪同时看向小哥,小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那,是终极。”
                      “终……极?”小邪又先我一步反应过来,又问小哥,“终极是什么意思?”我也朝小哥望了过去,可小哥只是淡淡的瞟了小邪一眼,然后又丢出一句话,“不要参入进来,这不是你们能承受的东西。”
                      小邪还想再说什么,小哥已经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我听见小邪骂了一句“张起灵你个大闷油瓶”就匆匆的追了上去。我愣愣的不知做何反应,就听见黑子呵呵一笑。
                      “秀秀小姐,我还有话得找二爷说清楚,你在这等花爷?”
                      我模模糊糊的应了,却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是走进了一片大雾,有太多太多的事我不明白。
                      面前的门扇还是紧闭着,我突然发现,我居然是如此的,想见小花。
                      


                      15楼2012-04-26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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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歌
                        后来我再清醒时才发现,我已倚着佛堂的门扉睡着了。抬头看看,一轮明月高挂,照的四下都亮堂堂的,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就看见小花正坐在回廊边的扶手上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小花那双眼睛变了,不是我熟悉的那种热烈而透明的红,而是一种透着阴郁的暗红,阴冷而嗜血。
                        我呆呆的就上前了两步,伸手想去摸他的眼睛,小花却偏了偏头躲开,“既然醒了就回去休息吧。”那语气凉凉的,让我好一阵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了?这还是那个老是逗着我玩却也处处都让着我的小花么?这么这才小一个月不见,他带着一身伤回来不说,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又气又急,小花已经直起了身子要走,我一时脑热,扑过去从背后就抱住了他。小花让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开始扳我的手,我死死的抱住他就是不肯松开。
                        就在这时我觉得天地之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又阴又冷,我仿佛给人按在了水里,冷得发抖又压得难受,耳边一阵嗡嗡的响声,我几乎一下子就要脱力跪下去。却又模模糊糊记得我是要抓着小花的,手上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劲,就那么狠狠的抓着他不放。
                        过了好一会,就在我觉得我快要冻僵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摇我的身子,小花的脸在眼前一点一点清晰起来,那张脸上带着和二爷一样的惊惶,我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我突然意识到二爷就是带着这样的表情去寻二夫人的。
                        ——其实小花也是像二爷疼二夫人一样疼我的?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待得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一头扎进了小花的怀里,有双手在向外拉着我,身上又开始冷起来。不过我在这是总算是可以听到了点声音,是小花,絮絮叨叨而又气急败坏。
                        “让你别靠我那么近,你怎么不听话呢,沾着一身邪气你受得了么?”
                        “我都压制不了紧着躲着你不碰你你倒凑过来,快松手,听话,秀秀!”
                        “能听见我说话么?秀秀?秀秀!秀……秀秀?你哭了?”
                        我哭了?我又哭了啊。
                        我仍埋在小花怀里不肯抬头,他的身子还是冷得吓人,我倒是哭的身子发热,拼命的抱住他——我想要温暖他,一点点也好。
                        就这么好半晌,小花也不说话,就那么任我抱着,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小花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也一点一点褪了下去。我这才将将松开手,想抬头看看他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就听得耳边小花低低的在笑,那是我熟悉的他,有点爱开玩笑爱捉弄人却又那么温柔的他。我有些欣喜的抬头,月光朦朦的从小花背后打过来,他逆着光的眼睛却出奇的明亮,他伸手抚起我耳边一缕鬓发别到我耳后,我让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定住了,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呆了,小花掀了掀嘴角,扬起一个多少带着点痞气的笑,手指滑下来落到我的脸颊,凉凉的。
                        “原来,秀秀真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倒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似妥协又似无奈,“鲛珠的事我本来还不信,现在可算是领教了。呵呵,秀秀,你还……真是个宝贝。”
                        “不信什么?什么宝贝?”我习惯性的张嘴就问,就听到小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鲛珠除了食人思念之外最大的功用就是净化驱邪。”
                        小花放下了手,我也转过了头,小邪正站在月光下望过来。
                        “二奶奶不好了,二爷说让我们都过去见见她。”
                        我们跟着小邪才进了内院,就看见小哥和黑子从里面走出来,老远就察得到他们身上那股煞气,我脚又软了。小花上前半步挡在我身前迎上他俩,劈头就问了一句,“怎么说?”
                        小哥老样子无话,那黑子倒是一摊手,语气无奈,“还能怎么说,这下他就更没什么顾虑了……你不是早猜到了?”小花低头啐了一口门头就往里面走,我也没听清他骂什么只好急急跟上。
                        二夫人正靠在二爷怀里,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见我们仨一起进来就朝我们招了招手,“都来了啊,快坐。”我们就都依言坐了,我悄悄的打量着她,她已是强撑了一口气在支撑着。我有些不忍。
                        她又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再看看你们,你们也知道的,我一直就把你们当成我跟哥的孩子……终归,还是舍不得的。”
                        我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又想哭了。
                        二夫人到底没能熬过那个夜晚,朝阳初升的时候我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要闯进屋里——二夫人已赶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可我们终究还是生生在她房门外站了一夜。小花就站在我身边,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我,摇了摇头。
                        直到那日太阳升得老高,二爷才推开了房门,我看着他仰着头定定的盯着头顶上的太阳,好一会才闭了闭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他一定比任何人都要痛。
                        


                        16楼2012-04-2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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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长天
                          出发的日子定在三天之后,小花虽然顶不乐意二爷的安排,可也只能认了,天天盯着我跟他学些术法结界。不得不说这鲛珠还是很厉害的,我这样一个新手居然也能学得有模有样。
                          小花挺严厉的,说什么“敢跟我去就得好好的回来”那叫一个不留情面的高强度,不过听说小邪那边不止跟着小哥学了术法结界还被迫学起了近身搏击,我就觉得我的心情瞬间变得特别的好。
                          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那只茶壶。
                          二爷只叫了黑子给他打下手做准备,那壶便一直放在小邪那里,然后有一天,那壶就开口说话了。我也是听小邪抱怨性的提起,那胖子总是成天到晚像个话唠一样,吵得小哥都快忍不住了差点没劈了他。
                          哦,胖子就是那只茶壶,名字是小邪起的,“茶壶嘛、总是会有个大肚子。所以顺嘴就这么叫了。”
                          我看着小邪强忍着满头的青筋咬牙切齿,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种感觉应该是叫做害怕的,因为我清楚的知道着,这些看似平静的日常下到底是掩着一个巨大的凶险的。
                          出发的日子很快的就到了,那地方说远不远,二爷带着我们御风而行也不过半天就到了那山脚下。说实话我对这里有一种本能的厌恶,满山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生气。
                          我正打量着四周,就听得黑子轻轻的唤了一句,“二爷,这样子……”二爷应了一声,也朝着四周查看了一下,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却是先向着我和小邪招了招手,“情况有变了,可能会很危险。”
                          “不过……”二爷弯了弯嘴角,竟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带着淡淡的安抚,“就算是我让你俩现在回去,你俩也不会乖乖听话的吧。”
                          我虽说不是太懂,可却也下意识的点了头。二爷又呵呵一笑,“这下连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封印结束后听黑子指挥乖乖下山,知道了么?”
                          见我俩都乖乖地点了头,二爷才开始抬步进山,路不太好走,可是二爷坚持要我们都用步行,也不知是不是怕惊动了什么。
                          那古墓据说是在山坳的地方,我们又走了半日,等到二爷终于停下时天已经黑了,死气沉沉的山里这样着实挺吓人的。我看见二爷抬了手臂又开始默默的念着什么,小花站得离我近,拉了我一把,“墓道口是我们上次封住的,打开可能废点劲,离远一点。”
                          小花话音才落,我就听见一声炸响,面前的地面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二爷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就走了下去,我咬了咬牙低头跟上。
                          那地下的道路一直盘旋着向下,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总之一路无话。我无意撇到这一路上的血迹,该是小花他们上次才留下的,只是不知道有什么非人的存在能留下这样和人类相似的血迹。阴冷的气息不断从四周传来,却始终什么也没发生,这也是最让我害怕的地方,这太静了,一定有大问题。
                          终于那盘旋着的阶梯到了尽头,是一个很空旷的墓室,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门。二爷仍向着那方走去,可黑子已经抬起了手示意我们停下。
                          我跟着站住,就看见二爷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就往那门上几个位置按了几下。然后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我惊了一下就让小花顺手捞住,“小心脚下。”
                          我这才看到地上竟已经出现了好多奇怪的裂痕,一具铁棺正从不远的地方从地下升上来,上面盘着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东西,一股恶意就从那里盘旋着冲天而起。
                          我抽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害怕,就感觉到小花松开了手,我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我,我刚想说点什么,他就朝我微笑了一下向着那棺材走了过去。
                          我又听见小哥叫了一声胖子,然后看见一个圆滚滚的人从一团烟雾里钻了出来,双手一伸挡在我和小邪面前,“秀秀姑娘,小天真,接下来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看着小哥和黑子也跟着小花走过去,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下意识的就揪住了小邪的衣角,小邪看也没看我,低低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在安慰谁。
                          我转头看过去,二爷那边又拿出了一柄形状奇怪的匕首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了一下,就着自己的血在那铁棺的四周画了一个极复杂的阵法,然后向小花他们招了招手。一阵黑红交错的光芒闪过,已成了三柄刀的他们稳稳地落在那阵法的三处顶点位置,狠狠的插进地面。
                          二爷这又朝胖子打了一个手势,胖子低低地出了一口气转头看我俩,“回复本体吧,最后关头了配合一下?”
                          我和小邪对视一眼也只能乖乖听话,胖子一只手握住我俩,朝二爷又比了一个手势,二爷在那头笑了笑,我看见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握在手里,伸手便推开了那扇青铜门。
                          一阵光芒闪过,我已经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了,我愣了愣,就听见小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是那胖子的肚子里……我知道听起来很恶心但是他一会就会放我们出去的,没事。”
                          “嗯,”我点点头,却又不由自主的问小邪,“二爷拿着二夫人的骨灰呢,我是不是看错了。”
                          小邪半晌没回答,过了好久才叹气,“但愿是你看错了。”
                          我只觉得全身都凉了,黑暗之中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也不敢开口叫小邪,那安静折磨得我快要发疯。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有好几个月的样子,也可能只是过去了几天,我突然觉得额头眉间一阵发热,烫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耳边似乎有声水泡破掉的声音响了一下,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样子。我这才犹豫着睁开了眼。
                          


                          18楼2012-04-2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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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上花
                            胖子把我们放出来之后也很快化了形,我那时正一个站不稳撞到他身上。胖子看着我叹了口气,“别这样,秀秀。”
                            空旷的墓室内,刚刚二爷留下的法阵还在地面上泛着红光,小哥和黑子仍插在三角形的两个顶点一动不动,我又转头看向小花。
                            第三个顶点处的红光溢出了点点黑气,暴走的煞气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我听见气流擦过小花的钢刃带起来的呜呜声,像是在哭。
                            “别傻站着啊,还不过来帮忙!”黑子远远的叫了我们一声,我移不开视线,只听见黑子有点急躁的吩咐,“小邪你去哑巴张那边,胖子你给我死过来,帮忙开个结界,花爷这气场太强大了,快顶不住了。”
                            “秀秀小姐你就……”我看见小邪和胖子顶着风艰难地挪过去,这才反应过来黑子似乎也是有话要吩咐我的,才转过了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他。”
                            黑子似乎是叹了口气,那风把他的声音也刮得支离破碎的,我听的断断续续,他现在只是一把刀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猜起来该是挺艰难的。
                            “秀秀小姐,请稳住花爷的情绪。想必你也知道了,二爷已经去了,没了主子压制,他身上才出了这样的事,你只有化去了他身上的戾气唤回他的神智,二爷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至于法子……我……”
                            法子?这还不简单么,只要尽可能的靠近小花和他接触,我身上的鲛珠自然就可以吸收他身上的各种负面气息,并且自主化解掉。只是如今这样的程度,我握紧了手指咬咬牙。
                            搞不好会把鲛珠冲爆掉呢,要是全数都碎了,不止救不了小花,我也会没命……所以黑子才这样犹豫?
                            我却是弯了弯嘴角,“放心吧黑子,就算很疼我也不会哭的。”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肆虐的风暴,距离越近就越能感觉得到那风的速度,比起刀子来也差不了多少。我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身上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疼,也不知道究竟给这风刃划开了多少口子。
                            我咬咬牙,又低头向前挪着。很神奇的,虽然这外界一阵喧嚣,但是我的心里却平静的很。
                            我想起那日我们的初见,小花远远地躺在一旁,他是我除了二爷之外第一件见到的事物;
                            我想起二爷带着我们上台开嗓,我那时趴在二爷鬓角昏昏欲睡,小花借着被二爷抬到颈间时吹气逗我玩;
                            我想起小哥出现那晚他化形后那双透明的眼,看着我的时候那种认真与温和;
                            我想起他给我缠的不行只好给我讲起那些老故事,眉眼清秀神情淡然,那是我永远忘不了的,最美的画面;
                            我想起他单手拎着小邪放到眼前细细打量,笑的痞气十足,“原来是你不是那只狗啊,我就觉得张起灵再闷也不会这么无聊嘛~”;
                            我想起那天夜间他的手指落到我脸上时的温度与力道,现在想来仍然是脸颊发烫;
                            我想起那日他似无奈又似安心的神情,想起来,那种表情似乎该叫做寂寞,他说,“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我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意识似乎才又回到身上。
                            这身上早已被划开了细密的口子,衣服也给扯得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是长短不齐活像给小动物啃了,我竟突然很想笑,我居然也能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我抬起手,想握住小花,他就**在不远的地面上,通体血色。四周弥漫着的悲伤和疼痛几乎快让我窒息,难受得快落下泪来。
                            我仍奋力的往前迈着脚步,风刃已将我的指尖削的一片鲜血淋漓,可我怎么能放弃?
                            恍恍惚惚间我竟忆起了二夫人,那是我化形之后不久,她闲来无事和我聊天。
                            “你说什么是爱啊?不好说呢……”
                            “当你想和一个人一辈子都在一起,想陪他哭陪他笑,陪他生陪他死,大抵就是了吧。”
                            我愣了愣神,手上一疼,半截小指就已经没了,我不由自主的闷哼了一声。疼,真疼,疼得我满眶的眼泪差点就全落了下来,我看着好像咫尺天涯的小花,咬了咬嘴唇再伸了伸手。
                            只差一点而已,就差一只手的距离我就触得到他,我一定能救他的。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但我确实是想和小花永远都在一起的,陪他哭陪他笑,陪他生陪他死。如果这种感情叫**的话,我想,我是爱他的。
                            想到这时,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一样,周身的风势也突地小了下来。我忙伸手握住小花的刀柄,一用力就扑了过去,用整个身体拥住了他。
                            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疼,像是身子都给大力撕裂了一样,我几乎是瞬间就又失去了意识。
                            不过在那之前,我看到自己发亮的指尖,映着小花刃上的那朵海棠,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暖。
                            


                            20楼2012-04-2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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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越人
                              我再次回复了意识时,才发现我竟又变成了一朵绢花,躺在那檀香木的香案上,依稀可以嗅得见淡淡的香味,那是禁婆的骨灰燃起的香。
                              我转了转意念强制化成人形,从那香案上爬下来,脚才沾地便觉得一阵刺痛从脚尖一直传到脑子里。我咬了咬牙跟站稳,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推开门,仍是日光当头,蝉鸣扰人。
                              我眨了眨眼,尚不适应这样的光明。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静悄悄的,竟丝毫没有人气的迹象,我有些慌了,踉跄几步就往外院走。一路无人。
                              我站在太阳下头只觉得头重脚轻一头就要栽倒下去,朦朦胧胧之中给一个人接住了。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他半抱着我拍我的背,轻轻开口,“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他。”
                              我想起那段让我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的模糊记忆,终是趴在他的怀里哭出了声。
                              “现在好点了?”小邪伸手从水里捞出冰凉的毛巾递给我,叫我敷在眼上。我接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挽了裤脚坐到荷花池边,把一双脚放到水里,这才稍稍觉得脑子冷静了一点。
                              “嗯……嗯,”我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也不敢看他,低着头就问了一句,“胖子呢?”小邪撇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他帮着阿四照看生意呢,我们俩换班来着。”
                              “哦……那,”我接着又点点头,嘴巴还是一阵不听话的东拉西扯,“他还学得挺快呢。”
                              “怎么也都一年多了,还学不会他是得有多笨。”小邪动动脚搅乱一池清水,回头定定的看向已然呆住的我。
                              “秀秀,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已经睡太久了。”
                              “什……”我还是愣愣的做不出任何反应,觉得脑子压根转不过来,根本一点回不过神来,“一年……多?……是怎么回事?”
                              “秀秀,你伤太重了,”小邪淡淡的转开视线望向那开得正盛的荷花,我竟觉得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像极了二爷,悲悯而又脱俗,“我和胖子已用这结界养了你一年多你才将将清醒,要不你以为怎么你一出来我就回来找你了?”
                              “那……那、他……他们呢?”
                              我只觉得刚凉下来的眼圈就又热了。我想起那模模糊糊的梦境最后,小花浴着满身鲜血,却是眼也不眨的看着我,哀伤而又满足,“秀秀,你真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
                              我抬手摸了摸右眼角,是他的吻落下的地方。
                              “大概,是在守门吧……”小邪低了低头,语气也放轻了下去,“后来你抱住小花之后你俩就给一阵红光给包裹住什么也看不见了,等那光散了风也停了,我再看你俩,那时候你俩就已将浑身都是血了,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花就跪在那抱着你,一动也不动的……说实话我给你俩吓完了,还以为你俩都救不了了呢。”
                              “那……后来呢?”我绞住手指,咬着嘴唇轻声问小邪。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了。我让小哥一巴掌抽回原形就扔胖子手里了,”小邪轻轻扯了扯嘴角,到底是笑不出来,“后来我问胖子,胖子就告诉我说黑子说虽然出了点状况,但大致是成功了的。”
                              “他们三个要接着守那门十年,确认万无一失来之后再出来,所以就让胖子带我俩先回了。”
                              “十……十年?”我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消化这些消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那……你有没有,再去过?”
                              “怎么可能不去,”小邪耸了耸肩,“开始时你伤太重,我怕耽搁了就救不了你才没和胖子较真,但后来你的情况稳定了我就偷跑过去一回……”
                              “然后呢?”我看着小邪皱了皱眉,心里又紧张起来。
                              “然后啊,”小邪低低的竟笑了,伸手就去拨弄那池水,“那山不见了。”
                              “不见了?!”我差点一起身扑进水里,亏得让小邪手快给拉了一把,“对,整座山都不见了,我去问胖子,他说那是他们布下的结界,防止有人不小心闯进去。”
                              “那你……”为什么还会有这个表情呢?我问不出口,心里有什么瞬间就凉了,连带着声音也直打颤,“你是不是……”
                              “秀秀,”小邪看着我叹了口气,我猜我的表情一定很糟糕,“论布防他们比不上我,这怎么也是天赋能力,就算是他们三个合力那结界我打不破,可绝对没有理由察觉不出的。”
                              是了,是这样的,这些是我也知道的。所以呢,到底是怎样呢?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串通胖子编个故事想瞒我们什么呢?
                              我居然一点都不敢想下去。
                              过了一会,小邪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开口,“胖子给我的解释是,那结界本就是二爷和六爷生前留下的,他们只是注入力量负责维持,所以我才查不出。”
                              他从水中抽出了脚,湿答答的站上了池边,又长出了一口气才低头看我,“这样就说得通了。”
                              “可是……”我仰着头看他,喉咙处始终梗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去,“你信了?”
                              “是……我信了。”小邪的脸逆着光我看不清,可我听着他的声音整个儿都哑了,“我只能信了不是么?”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还有不到九年。时间对于我们算什么呢?十年?一百年一千年我也等得起,只要他们真的能出来。”
                              “秀秀,我相信,小花他……一定也是希望你能相信的。”
                              


                              22楼2012-04-26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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