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闷油瓶去了小花服务的酒吧。他还和从前一样一眼就看见了我,兴奋地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跟在我身边的闷油瓶抬起头看了一眼,接着便又回到他自己的世界里去。
“你的相好?”小花问我,不断抛出的媚眼闷油瓶却一个都没看见。“嘴巴很漂亮,你真是有福气。”他伸出手想去摸闷油瓶的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拦下,他于是吐着舌头开玩笑说:“碰都不让碰,小气鬼。”我不打算和他解释闷油瓶的身份,只是跟着他在吧台旁坐下。酒吧里充斥着喧嚣的噪音,闷油瓶又把帽子戴上,悄无声息地坐在我脚边。
“我改行跳舞了!”小花手舞足蹈地说,指着那灯光错落的舞台。“我今天跳脱(百度)衣舞,你一定要看完,然后鼓掌欢呼。”我宠溺地揉他的头。酒水上来后他就走了,过了一会又出现在舞台上,换了件镶满亮片的衣服。灯光突然聚焦在他身上,把他雪白的皮肤照耀地如同天神。
观众们聚拢在台下欢呼,音乐响起,台上的美人开始放纵地摆动身体。他疯狂地做出各种动作,好像要把生命赋予他的美好特质一一暴露在人们面前。热舞使得温度不断升高,他一件一件甩掉自己的衣服,修长的手脚和匀称的肌肉,高昂的头颅及弯曲的颈项。他的美使场内不断传出刺耳的尖叫。等到他只剩下一条贴身的内裤时,音乐才骤然停歇。
小花身上布满汗珠,我感觉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实地活着。按规矩他可以向客人索要酬劳,他的不安分的性格又显露出来,四肢着地像动物一样沿着场边爬行,并不时做出挑逗的动作。观众们蜂拥而上,各式各样的手掌贪婪地伸向那完美的躯体,好像他的汗珠也是最珍贵的宝贝。客人们把钱塞进他的裤腰,小花也就任由他们对自己上下其手。突然有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挤到了最前面,他没有给钱,而是一把揽住小花狠狠地吻了下去。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小花的表情,只知道他们唇齿相连缠绵了很长时间。直到舞台另一边的客人开始不满地唏嘘,戴墨镜的男人才把小花放开。
绕场完毕小花又换了件衣服,他比见面时还要兴奋,跑到我面前大声说:“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微笑着点头,赞美他:“跳得很棒。”
“哦,不,不是舞,是那个男人!”我感觉他连话都不会说了,双手捂住心口仿佛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上帝啊,我发誓我喜欢他!不,不对。我爱他,我爱死他了!”他像个动情的小姑娘,冲着空中画了十字。我应和他说:“那他一定是上帝派给你的,去吧,去追求你的爱情!”
“我去了!”他像风一样跑走了,又突然像风一样跑回来,深情款款地对我说:“我曾经以为爱的是你,现在看来那并不是爱。这是你的电话号码,我把它还给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他递过纸条时仍有些不舍,我把他的手推回去,对他说:“你可以留着,我不介意做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