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睁开了眼,从安眠中被吵醒从来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连一向波澜不惊的神父先生都微微黑了脸。
他倚在窗边挑开身侧厚重的窗帘,外面的光亮微微刺痛他的眼。他看到沉寂在晨曦中的山丘和树林。草木间弥漫着一层乳白色的薄雾,世界还朦朦胧胧的难以清晰。
“你不出去看看么?”房间的角落传来一声嗤笑,“楼上貌似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言峰绮礼不慌不忙地拉好窗帘,房间又陷入黑暗。
角落里闪烁起零碎的光芒,不一会儿那金色的光就汇聚起来,凝在了Archer冰冷而耀眼的铠甲上。吉尔伽美什从光芒中耀武扬威的走出,好似是从一场杀戮中凯旋一般。
言峰绮礼淡淡说:“我想还是先洗漱一下吧。”
吉尔伽美什骄傲的笑容微微僵硬了:“喂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有一次合拍一点么!”
“如果您有一次能敲门进来,相信我也会改进一些吧。”虽然用着尊称,但是男人毫不犹豫的甩门进了浴室,丝毫没有给英雄王任何面子。
吉尔伽美什咬牙切齿的地抱着臂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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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言峰绮礼出门的时候,英雄王已经回复成平常态,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黑色摩托衣跟上来。
“您今天好像很高兴啊。”年轻的神父说。
吉尔伽美什“哼”地一声,很生硬的把头拧向另一侧。
两人一同上楼,看到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某个房间的门口。言峰绮礼皱皱眉头,记忆中那里是他的老师的卧室。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挤进去,看到远坂时臣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这……老师!”他下意识要冲上去,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刚才我还在想,言峰先生怎么来的这么晚呢?”卫宫切嗣懒洋洋的说,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言峰绮礼,眼睛里闪烁着怀疑。
吉尔伽美什从后面走过来,“是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只是带他上来。”
切嗣挑挑眉毛。
“你这没用的侦探难道不想看他得知此事的表情么?他可是你的重点怀疑对象啊。”
卫宫切嗣笑了笑,“要不是有令咒存在,我会直接断定你杀掉了自己的主人。”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面向着众人道:“请大家回到各自房间,待会儿我会去拜访各位的。”
没什么人真正关心死去的远坂时臣。大家很听话的各自散去,倒是韦伯被尸体吓得腿都软了,最后被亚历山大哄着抱走了。
吉尔伽美什百无聊赖的要下楼,却发现言峰绮礼没有跟上来,于是很不爽的“喂”了一声。
然而对方没有理他。
“喂!你这个愚蠢的笨蛋,难道让本王等你么?”
神父愣愣的把视线从匕首上移开,注视着英雄王。随后一声不响的跟上去了。
卫宫切嗣望着他们离去,玩味地摸摸下巴。
Saber对于只管摆pose而把清理现场的任务交给自己的主人实在没有好脸色可言,她抱着搜集来的证物,木着脸问:“Master,您对此事有何见解?”
“我犀利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和Archer脱不了干系。”
“但是,身为Survant是无法杀死Master的。”
“我只是说脱不了关系,没有说他是亲自下手,”他突然拉过Saber,压低声音神秘道,“也许……是情杀!”
“噗!……诶抱歉Master我只是下意识挥拳了,您靠的有点太近了= =”
被击中飞到几米开外的卫宫侦探捂着脸模糊着说:“……你确定Survant没法干掉他的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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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无趣,把你这只乌龟才拎上去,好戏就结束了。”
吉尔伽美什百无聊赖的侧目,却看到对方依旧一副倍受打击的呆滞状态。
“老师他……死了?”
“对对对,他死的透透的啦~”
言峰绮礼忽然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的主人死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Archer无辜的眨眨眼睛:“平心而论,我和他也没有很深的交情,你总不能指望我如丧考妣的趴在那里叫魂吧。”
“我的意思是,你的Master是被杀死的,而你对凶手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英雄王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
“也不能这么说。”他轻托起右手,在空中接住王之宝藏幻化的宝具。Azoth锋利的刃锋泛着冷光,如同凝结了一层冰。
言峰绮礼下意识去摸衣服的暗兜,但是显然他什么都没摸到。他恼怒的低吼道:“Archer,你不要太过分!竟然做出偷盗这样的行为,这难道不有辱你英雄王的身份么!”
“这可不是我偷来的,绮礼,”面对对方出言不逊,心高气傲的王者反而十分愉悦,“这是……从远坂时臣的胸口拔下来的。”
言峰绮礼闻言犹如五雷轰顶!
偏偏吉尔伽美什还拉长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在感觉到他的死亡后立刻来到现场,此时插在他胸口这是这把Azoth……”
“不可能,自从老师将终结之刃赠予我后,我一直贴身保存。它怎么会突然成为了凶器!况且方才现场的那把刀,明明只是一把水银刀!”
“我正是有所怀疑,所以才临时决定拔下Azoth,换成水银之刃插上去。也算是暂时解开你的危机,否则卫宫切嗣会在第一时间找上你。”
“你的意思是你换了把刀,把它插到原先的位置?”
“这么说大概也对。”
“……‘大概’?”神父怀疑的问。
英雄王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咳得很假。“往回插的时候太心急了没拿稳刀,结果不小心插的有点偏。所以……不完全是原先的位置。”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