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林，是个孤儿，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自己就在孤儿院的，所以也分不清是当时太小没法记事还说根本忘记了，反正对于双亲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在成年之前，孤儿院是我的整个世界，我从来没有出来过 ，就算从书本上看到了外面的这些事，我也当它们都是另一个世界才有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认知上没占到优势，尽管我在孤儿院的测试里拿到了不亚于外面这些学校里的学生的成绩，我还是在外面吃尽了莫名其妙的苦头。

08年的一天我离开了孤儿院，开始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我没钱也没有高超的专业技术，在社会里摸滚打爬了好些日子后，我把目光放在了更远的地方，我想我所在的孤儿院与这里也相差不远竟有如此大的变化，那么再远的地方那些人们的生活会变到哪里去呢？这样好奇着，我告别了生长的城市，好歹我没有家，倒也感觉不到什么所谓的“乡愁”的情绪，我一路走，来到了y市。

我转遍y市的大街小巷（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半个多月后终于被我看中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事。澡堂里不是有搓背的吗？也有的澡堂害怕老人晕倒，所以有个陪洗的活，陪洗多收十元，别人可以在一开始就付洗澡的五元然后找个陪洗的，也可以中途找（不会机率不大，你想啊，怕老人晕倒的话一开始收钱的人就会‘建议’其实是强制找陪洗了，通过门口的话一定是正常人呗）不过就由我来收钱，还有洗澡基本上是限制时间的，每个人差不多两个小时，超过了就要多收钱，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个时间以内，大澡堂里根本是不

好找人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管，但是包间就可以找了。

老板跟我说一个月800的底薪，冬天来澡堂的人多会有提成，包吃包住，早上的没有，中午可以跟大伙聚在一起吃个大锅饭，晚上因为洗澡的人多所以有时候我吃不到，如果人少就端着碗在门口附近吃，来了人可以随时干活，这个澡堂是私人做的，老板在里面空了几间房，我们也就睡在里面。

雷吗？吱一声，雷就停Q_Q

当时已近秋天，我几乎每天都是露宿街头想着冬天可怎么办所以在我眼里这工作的待遇是非常不错的，起码我一天中有一餐是一定吃的到，起码我有个睡的位置。

澡堂是24小时开着的，一般十点过后人会变少，我们中有一半就可以收班了，午夜过后只留几个，我因为是新来的所以一开始都被安排地很紧，常常这个刚洗完前脚才出来后脚又来一个进去了，虽然比不上搓背的在出力，但总闷在里面我也渐渐有些虚脱（也不是特别闷，但比外面总是闷一些）所以我总是回房睡了，第一次轮到午夜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午夜的班其实很好，因为上得时间太长所以第二天会是休息，那种时间点也根本没人会来洗澡，所以说是干活不如说只是在守澡堂。这些人里只有我一个是年纪轻的，其他的人都上了年纪，估计他们都有孩子看我在这里工作在这里住情不自禁都有些同情，有什么他们认为好的都会给我一点，混熟了后晚上我没时间吃饭大妈们也会好心给我拿个一次性饭盒盛起来，每次我九点多没有客人的时候就那里拿起凉透了的盒饭倒进锅里再炒炒，给自己来个荟萃，然后捧着饭盒吃，大妈们看我长得瘦会给我夹很多肉，尽管说不上感情深厚，但她们人不错。

手痒，烫手去了

我真的是冻手吗，疼的没天理

午夜的时候总是三（最多四个人）个人，我们通常会坐在一起打一小手的牌，如果是男的他们就喝二两酒，女的就赌小钱，我总是个陪衬，他们知道赢我的钱不好所以我输赢都不参与在内，男的打够了通常是酒没了实在还想喝，就找个吃宵夜的借口出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分很多我吃；女的就一打到通宵早晨，除非她们聊家常太入迷根本想不起来打牌，她们要是没话题了就非常喜欢问我的一些事，不过我确实没什么可以告诉她们的。

入冬后他们加了一个炉子，我们就围着炉子坐一圈。澡堂里没开暖气，靠的都是别人洗澡溢出来的热气，陪洗的时候待在里面倒还好，一出来外面就有点冷了，更何况我没有很暖和的衣服，如果要遇到出去的情况，更是冷的没有一秒不是在浑身打颤的。虽说干了有三个月但跟着他们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晚上不吃点什么我真的容易饿，差不多两个月的额外宵夜费和几件衣服的钱让我手里的存款去了将近一半，好一些的棉衣实在没法消费，所以那些可有可无的围巾手套更是不消谈了。我只能指望大妈们编织完毛衣时剩点毛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