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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魔女霓裳(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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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一室稳当,除非,你心中有什么鬼……”“前辈言重,晚辈只是想着明日要上山不敢扰您休息,既然这么说,那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一抱拳,平心静气的泰然回答,控制着不愿流出一丝破绽,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一路还以为多少取得了些信任,最后关头,却还是功亏一篑。但即使如此,也并非等于就全无机会了……一旁的店小二生得猴精,开始见我们对话并不插嘴,如今见告一段落,赶紧上来圆场道:“二位客官,不打紧不打紧,这房虽然只有一间,但里面宽敞,一会儿我带几个人去临时再铺个床出来,管保二位晚上互不相扰,睡得个舒舒服服一觉大天亮啊。”在这样殷勤的招呼应酬下,此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我们随他来到二楼邻左的一间房,推开门,确实是干净敞亮,那小二也不食言,沏好了茶水出去后,没一会儿果然又领两个同伴带着东西转回来,先七手八脚移开了窗边一方小柜腾出空,然后就在那儿搭板子铺棉絮的忙活起来,端得是一副尽心尽力的模样。他们忙活的时候,我们就在房间的另外一侧,许是考虑到明日有一场恶战,那红花美妇没说两句话,就盘膝在床榻中打坐运功调养生息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去做什么,只好随她在榻旁的木桌边闲坐着,先暗暗把今夜的构思又滤了两遍,却不敢再多想,怕脸上露出什么端倪,就强让自己去发呆的神游天外起来。说是神游天外,其实想来想去,还是在想眼前的事。我这一路上,除了想计策外,就是拼命回忆,虽说仍吃不准此世究竟是不是那书中世界,但事到临头,总想抓点救命稻草,所以不由得就会努力去挖掘,希望能借记起一些片段内容来摆脱不利局面,至少,也想弄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面对的是谁。可这沿途反复思量,怎么也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物,也曾想方设法去探口风,譬如借礼仪之名请教她的称讳名号,不好容易等到她高兴愿说时,却只是翻翻眼皮,道:“你要么叫前辈,要么叫公孙大娘就是。”好吧,公孙大娘这名号我倒是记得有的,可惜她显然不可能是那位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的盛唐女子,于是只能郁闷落座,脑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13-12-17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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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愈发混沌不已。即使如此,也还是不愿意轻言放弃,毕竟,此事关系师父,甚至练儿的安危。所以,此刻坐着坐着,心中就又思忖开来,目光飘飘忽忽的落到了那榻上运功之人的身上,尤其是她鬓边插的那朵红花——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花仿佛有什么暗示,虽然这世间的女子穿红戴绿并不稀奇,她年纪虽不小,但容颜不老美艳犹存,戴着一朵花也没什么奇怪,可也许是太过显眼吧,所以看的越久,就越感到古怪。扶着头,反复在心中念叨着红花……红花……红花……希冀能借此做为突破口,念着念着,脑海中竟不听话的蹦出了个“红花会”,害我当场哭笑不得的摇头敲了敲脑袋。没想到如此一个小动作,却引榻上闭目打坐的人开了口。“小丫头,你敲头做什么呢?”这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传入耳中,我顿时被惊了一跳,抬头看过去,那妇人分明不曾睁眼,怎么对自己的这些动作能说的一清二楚?心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倒出疑惑道:“前辈您……怎么不睁眼也看得见我?”“……废话!”她依然是打坐的姿势,闭目不屑的笑道:“你根基尚浅,自然不懂这道理,这世间万物若都是单凭一双眼来看,看得过来么?”停了一下,似不愿多解释,又重新道:“你还没回答我,敲头做什么呢?”对这种老江湖,能不说谎时,绝对不要说谎,我也不隐瞒,规规矩矩回答道:“我刚刚在猜前辈的来历,猜来猜去想不通,才顺手敲了自己两敲,并无其他。”她桀桀笑了两声道:“算你老实,适才你那视线分明停在我身上良久,要说想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还真不相信,只是那来历有什么好猜,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的名讳了么?”我答道:“晚辈驽钝,又孤陋寡闻,虽然得了前辈名讳,却仍是一无所知,又不敢再追问,所以才自己胡思乱想的,前辈莫要介意。”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楼2013-12-17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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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说来听听。”“晚辈只是想着……”踌躇了一瞬,觉得讲出来也应该没什么,便道:“晚辈只是想着,前辈鬓边的这朵红花,似乎有些什么特殊……”一语倒出,那厢骤然睁眼,一双精光四射的目光笔直朝这边而来,刺芒芒的让人心头一凛!我顿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看她的神态却又不似发怒,这才渐渐稳下心来,坦然任她盯着。过了一会儿,她眼中精光散去,突然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这丫头虽然懂的少,武功也欠火候,眼光倒是很准,很不错!”笑了几句停下来,又道:“至于我是谁么,等见了你师父时自然会报上名号,你只需老老实实带我去见她,届时当然就知道了,何必现在胡猜?嗯?”我并不多说,附和称是,这当口,那店小二带着人已经将临时的床铺架设完毕,此时得意洋洋的来向我展示,言辞间颇有几分讨赏之意。过去看了一看,确实是弄的稳稳当当清清爽爽,我便掏出一点碎钱,一边赞他一边递了过去,店小二见状,早已眉开眼笑,赶紧捧了双手过来接,离我近了,手心一翻,却见其上赫然写了几个炭黑大字——窗缝勿动!我一凝神,动作微滞,那小二却行云流水般的将打赏拿了过来,口中大声道谢,往腰中放钱时手顺势一搓,衣摆上留了点污迹,手上就什么也没有了,随后便点头哈腰的离了房间。因他精湛的表演,一旁榻上的红花美妇并没察觉什么异样,得了这段空隙,我也恢复了自然,假作想整理铺位,走到那临时床铺细看,靠墙的一扇窗户确实是虚掩着,不多不少,只留了一指宽的缝隙。心中大惑不解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回事?这小二的行迹如此怪异,难道这客栈是传说中的黑店不成?可即使是黑店,如此行径也解释不通……那莫非是想要助我?这也不可能,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入住此店也是巧合,所谓帮助,从何说起?或者……难不成是来寻这红花美妇晦气的?若是那样,见我与她有说有笑,就更该连我一起防备了才是啊……脑中全速运转,手上却没有闲着,我东抚抚,西掖掖,好似真在挑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9楼2013-12-17 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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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剔摆弄着被别人碰过的被子,待到手中摆弄好了,转过身来,面上保持着平静如水。想是想不通,但无论如何,今夜,必定有事情发生就是了。只希望一切能如我所愿。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0楼2013-12-17 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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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的传来了街道上打更人的响动,一慢三快的梆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里。就睡在窗边,可今夜并没有月光,屋里和屋外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却保持着沉睡般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偶尔有一点微风从窗缝中吹来,倒是恰到好处的起到了提神效果。入睡熄灯之前,也曾经犹豫过,手放在窗框上,最后却变作了掸灰的小动作,对未知的变故虽心中忐忑,也全不信任,但总得来说,今晚若能横生些枝节未必不是好事,所以这险,说不得要冒一下。然后一直等待,可直到现在,却什么意外变故都没发生。于是,果然还是该按自己的原计划行动吗?此时已是四更时分,再不行动就晚了,而这一路上的恭顺妥协,不正是为了今晚才做的布局铺路么?念头转过,就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呼吸蓦地快了些,赶紧又停了动作调整。必须承认,今日红花美妇打坐时露得那一手听音辨微,对我心理影响甚大,本以为是绝佳掩护的这片黑暗,如今似乎变做了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总觉得自己此刻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她察觉,加之投宿时那一番若有若无的提醒,就仿佛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但另一方面,却不信,不信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有睡熟,明日恶战在即,养精蓄锐是为必须,何况我对自己动作的轻巧安静,还是有些信心的。这信心,来源于练儿,她虽不似这红花美妇武功高深莫测,但天生有兽一般的警醒,我长期与之同住,偶尔喝水起夜,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尽量让动作化于无声无息之间。说不得,今晚只好赌上一赌,否则自己谁也对不起。早有准备在前,熄灯时存心做出了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实际却是一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1楼2013-12-17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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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整齐,现在只要能翻身下床,到临街的一边推开窗户,轻轻飘身而下,便是成功了踏出第一步,那时什么意外什么变故,都可以抛到脑后了。最后将细节在脑中演了一遍,终于到了孤注一掷之时,我控着呼吸,悄然想要坐起身来,微微用力之下,撑起一半,竟又颓然一软!心跳骤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开始,失了力道!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硬是尝试加重几分手劲,还是不行,手脚都是软绵绵的,不动还好,一动之下越发软弱无力,甚至逐渐感觉整个人都头晕眼花起来。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强抑心跳,硬来不行,就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察探,这才渐渐感觉的室内空气貌似有那么些不对劲,按理说这等人来人往的客栈,为了去味除臭,房间里有些淡淡的熏香气是再正常不过,可如今细细体会,才觉得这香味若有若无间,似乎与普通熏香有些迥异。察觉到这点,霎时各种熟悉不熟悉的花样名堂都涌进了脑中,我看向黑暗那头,自己一夜清醒警觉都还是着了道,她没有我惊醒,想来该是中招更深才对,莫非那店小二真是来找她寻仇报怨的不成?脑海中闪过店小二,就倏地想起了他掌心的几个大字。此时人已经是昏昏沉沉,我默念着窗缝勿动这句话,强挪着转头去看床侧的那扇窗,想要看出什么玄机来,结果玄机没瞧见什么,却在一阵忽地的微风拂面中,感觉清醒不少。清风不来自别处,正是这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心中突然就明白了那店小二所作所为的用意,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直到行动时才发觉了身上不妥,这窗缝中正抵着我躺的位置,时不时带来的新鲜空气,原先觉得是提神,却原来不仅仅是提神。由此看来,一切似乎从住店之初就开始了,虽不知同一间房是不是刻意安排,但这床的位置却无疑是刻意安排的,甚至连窗缝的大小都经过了计算,开小了风进不来,开大了通风过好,香味就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3-12-17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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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或者说那伙人,究竟想要干嘛?之所以还有闲工夫想这些,是因为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虽然只要对着窗户,微风时不时的就会携着新鲜空气带来清醒感,但毕竟治标不能治本,四肢还是无力的,我躺在黑暗里,努力凭那一丝凉意对抗昏沉,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没有。这时候如果谁冲进来一人一刀,就简直太妙了,实在再方便不过……正模模糊糊的这么想着,门果然就被哗啦一声猛地大打开来,我屏住呼吸转头去看,只瞧见烛光掠处有两个人影,都是店小二打扮的模样,口鼻处围着厚厚的布巾,与其说起掩面的作用,倒不如说是起口罩的作用更贴切。他们赤手空拳冲进来,不去理会那头的红花妇人,却笔直朝这边而来,七手八脚的扶起了我,其中一个还抽空伸出手,把那扇虚掩的窗悉数推开来,然后两人一边一个架着我就匆匆又出来了。其实,当那扇窗被全部推开的一瞬,清新空气不再受限的如无形潮水扑面涌来,当时就觉得身体顷刻爽俐不少。要想运力推开他们并非不可能,但最后,还是决定选择静观其变。这样被半拖半架的前行着,下了楼,绕过了后堂,柴房,还以为他们要带我去哪里,却不曾想最后两人开了客栈后院的偏门,一直将我架到了外面的小树林中,才终于停了下来。难道自己猜错了,事情根本没那么复杂,只不过是偶遇了下三滥的采花小贼而已?心中这样暗付着,就开始行功护身,离了房间里氤氲的香,外面的空气是微凉醒神的,加之刚才这一路拖行,肢体渐渐都恢复了感觉,一番吐纳后体内浊气也几乎换尽,对付几个意图不轨的下三滥应该是全无问题才是。如果他们敢出手,定然要让他们悔不当初!幸而,事情的发展却又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当身体被放在林中的草地上后,其中一个人就后退了几步,剩一名个子稍小的来扶住我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3楼2013-12-17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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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原来那一夜,他们吃了大亏之后,相互扶携着下了山,幸得当时我给了些银两,及时求到了医治,所以非但无人丧命,大多也都保住了手臂,这些人多是出身底层,从小只学得一身鸡鸣狗盗的浑本事,以为人多势众不怕死便是绿林好汉,那一夜鬼门关前走一趟,见识了真的江湖手段,个个后怕,都有些心灰意冷起来,尤其是那领头的,当场宣布了散伙,将过去所劫财物一一平分完,自己便远走他乡去了……“散伙之后兄弟们都各谋出路,我与老黑,一个还算会招呼应酬,一个又懂烧一手好菜,两人合计了合计,就拿份子钱在这儿开了个店,想试试做本分生意人,没想到还算不错,年前才又坐大开起了客栈……”那店小二说到最后,就躬身道:“所以您对我们俩,是恩,是大恩!没您当时的一番话,就不会有我们现在;没您当时的银子,老黑的手臂就保不住,咱俩虽然是粗人,这点理还是懂的!”我记得,当时自己说过,愿意给别人一次改变自己的机会,但坦白讲,真从没想过会亲眼见证这种改变发生,此刻听他娓娓道来,一时竟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犹豫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正事,就不由问道:“那……那你们怎么会认出我?又是怎么知道我有麻烦的?”店小二听我问,便得意一笑,回答:“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见风使舵,记性还不错,您虽当年戴了斗笠,可您那声音,我一辈子不会忘!昨儿个你们进来一开口,我便认出您了,再一留神那对话,猜到您大约是有麻烦,等铺床时耳朵刮到点风,就更确定了。”说到得意处,他竖起了大拇指:“我啊就灵机一动,想起以前剩下些黑路上的迷货,才临时起了这么一招,虽是下三滥了点,还挺有效不是?”“挺有效,谢谢了。”我点头,却又如实道:“可你们知道招惹的是谁么?那可是个高手。”店小二满不在乎的摇摇手道:“怕什么?开窗一吹风,气味儿就没影了,帮了您后我和老黑回去倒头一睡,第二天一问三不知,她还会拆了咱的店不成,姑娘尽管放心!”眼前两个人,不过是世俗间的普通小人物,原来更是聚众闹事逞凶斗狠的瘪三恶棍,然而这一刻,我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他们,只因我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个世俗小人物,所以知道这么做说的轻巧,但对一帮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3-12-17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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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得安定的人,实际并不容易。“既然如此,竹纤真心谢过!”离了客栈的灯火范围,外头的夜,仍是漆黑如墨,无星无月。出于某些顾虑,我还是不敢执火把,只是仗着自己十年来对这座山岳的熟悉,摸索着跌跌撞撞向峰峦之上而去。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眼下,局势确实是朝自己希望的走向发展着。想着即将可以见到的人,心跳的厉害。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6楼2013-12-17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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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己既非什么绝顶睿智之人,所谓的构想,也再简单不过,连计谋都说不上算。从不去自作聪明想什么半途溜走,用一路的恭顺服从,只为来换今夜的一搏,不过是想能够在那红花美妇之前,独自上山而已。这样做,一来可以避免泄露黄龙洞所在,免了后顾之忧,二来也是因为担心,担心事情或并不像那美妇说得如此简单,她虽口口声声说切磋,事件过程也讲的丝丝入扣,但未和师父相互印证之前,我却不敢真打心底全然相信,毕竟江湖是非,人心难测。所以才会想先去禀报求证,假如事情属实,师父觉得无妨,我便立即再回来寻她,另觅地点约斗,如此就再好不过,也是自己心中期待的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但假若事情有异,或是师父觉得风险太大,那……那说不得,也许我只能选择做一次自私自利的小人。一方面,其实也存着侥幸,这一路相处下来,总觉得这红花美妇虽是脾气古怪难以揣测,可严格来说行事还算正直,也许那村民威胁论不过是她口头吓唬,不见得真会付诸行动,但这总是侥幸心理,用来安慰自己,也或许能判断成真,可终究掩不了自私之心。若一定要在邻人和亲人中抉择其一,我认了,怕只怕枉做恶人,绞尽脑汁,最后却两方都不得保全。此时心底是不踏实的,虽然之前店小二信誓旦旦,说那迷香药效绝对能让人一觉大天亮,但红花美妇毕竟是老江湖,感觉实在深不可测,我下意识认为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解决,唯恐她提前苏醒,转眼就追赶上来。所以才一路摸索,连个火把也不敢燃起。即使如此,沿途而行,仍是心神不宁,这一夜黑暗如幕布般滞重厚实,几步开外什么都看不见,尤显气氛阴沉诡异,偶尔身后有个风吹草动,虫鸣鸟啼,都能让人紧张上半天,疑神疑鬼的好似真有什么尾随而至。因为这些疑虑,真觉得心情焦虑的快要分裂了一般,既想快些直奔黄龙洞所在,又怕那头黑暗中有谁正在迫近,到时候只被擒住还好说,就怕被跟踪追击,引狼入室得不偿失。这焦虑过重,最后神经绷了太紧,实在难耐,索性就停下了脚步。一个人的荒野,四周浓黑如墨,倾耳聆听,唯有风声来往穿梭,仿若呜咽,站下之后,呼吸渐缓,心也渐渐沉淀下来,我静了片刻,倏地摇头轻笑,嗤自己竟也会亲身体验了一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真的只是草木皆兵吗?这个担忧不除,就无法前行,又或者……思索片刻,再重新开始行动时,我换了个方向。这次一路往西,摸索着疾驰了一段距离,即使视线范围狭隘,但还是能凭经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7楼2013-12-17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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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辨认出大致位置,看看走得差不多了,我放缓速度,拨着草在周围且行且寻,口中发出轻微却略高昂的啸声。那是一种呼唤,却不是对人的呼唤,曾经幼年的练儿硬要教给我,说不会便不是她合格的同伴,我无奈学了,没想到如今真派上了用处。果然,没啸上几声,黑暗那头就传来了高音回应,不一会儿,草丛中窜了两个大家伙。当面对那两双深邃而戒备的凶悍目光时,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自己不是练儿,真正能和它们沟通的手段不多,何况一别两年,即使被当做陌生者对待也没什么好奇怪,好在对付动物还算有恃无恐,所以也能按捺着任它们审视打量。这样被绕着圈嗅了几圈后,终于,其中一只凑上来,用鼻子近距离嗅嗅我的手,又碰了碰,我缓缓蹲下来,用那只手慢慢摸它,被舌头舔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被接受了。心里是惊奇的,毕竟时隔两年,它们竟然会记得我的气味,虽然觉得庆幸甚至感动,但还是不明白其中道理。无论如何,这已经在我期待之上。待到安抚住那两只大狼,让它们乖乖趴在一边不动后,我去到三步远,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摇燃,借了微弱的光亮,撕下一片衣摆铺好,然后把食指凑到嘴边用力咬了下去。这个看似潇洒的动作换来的是一阵钻心刺疼,我嘶的吸着气,心里总结道还不如利器割的痛快,手上却不敢停留,赶紧就着渗出的鲜血疾书起来,将那红花美妇的事尽量简略的记述其上,却不敢说自己被威胁一事,只在最末写道此人现侯于镇中客栈,师父无需顾虑,来与不来,但凭决断。写完之后,松了一口气,我熄掉火折,草草处理了手指伤口,再拿起残布轻轻吹着,好令其上血迹干的快些,若能早些想起这主意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可惜,自己是上得山来在各种顾虑的重压之下,才临机应变想起这么个法子,也活该受罪。十年作息,深知练儿的习惯,一两日内必定会来探望狼群一趟,若见得这残布,必定会转呈师父,如此一来我不必亲赴,眼下即可折返客栈,运气好那红花美妇什么都不知道,运气不好也免去了被跟踪追击的顾虑,比之前的想法好上不知几倍。可笑人真的是被逼出来的,之前想了一路,或者是相思作祟吧,想来想去,总考虑的是该怎么去见她们,反倒不如此刻急中生智啊……我自嘲的在心底揶揄自己,见残布已干的差不多了,就用树叶包好,过去准备固定在其中一只大狼身上。才行了两步,却见那两只狼几乎同时立起,背毛倒竖,喉咙起了低低的吠声!我一愕,先以为是针对自己的,可刚刚还相处融洽,实在没有道理,想着是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8楼2013-12-17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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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手中血气勾起了野狼的兽性,却猛然间发觉,它们低吠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后!脑中警铃大作,飞快转身,环顾四周作势戒备,可眼前,旷野里仍然是寂静无声,也许因为野兽的存在,连虫鸣鸟啼都不知何时消失了,只有黑暗弥漫,如有形之物,愈发浓重。仿佛什么都没有,唯独狼的低吠不见停止,反倒不停调整方向,刨着地,越加焦虑起来。见它们如此,我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了那低吠的方向朗声道:“前辈,既然被发现了那还是出来吧,您瞒得住我,却瞒不住生人勿近的兽,再隐下去了也没有多大意思,不是么?”话音一落,那头的黑暗中就传来一声冷哼,隔得有些远,只见得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从树上一跃而下,然后就是那熟悉的阴恻恻声音答道:“哼,什么生人勿近,要不是风向突变,害我从下风口变做了上风口,这两只畜生怎么可能察觉得到我的存在?”说完这句,她又慢悠悠走近两步,我这才至暗色中隐约见到了那朵红花,心中突突一下感觉有些不妙起来,无论仪态或话语,她都太过从容,这实在是显得过于若无其事了,可不大像是……按下那预感,我干脆一抱拳,开门见山道:“请教前辈……不知是何时察觉晚辈的离开?又是何时追上的?”然后,我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她笑声森然,道:“追?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真以为能撂得倒我老人家?那下三滥的玩意我就是睡着了也会给它熏醒,你说,我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啊?又用得着追吗?”这一句让心越发的沉了下去,我想过她会提前苏醒,会追踪而来,可约是亲身体验了那迷香威力的关系,却从没质疑过她当时有没有昏睡过去……一个念头渐渐露出水面,带起了一阵不祥之感,我紧紧牙关,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客栈里的两个人,不知道前辈有没有为难他们?又是如何处置的?”我临时改了主意,她不算跟踪成功,所以别的都没什么,只是那两个帮我的人,但愿……在难耐的等待中,那头传来了一阵粲然怪笑,笑完之后,我只听得那红花美妇略带讥讽的冷声道:“你想他们会有什么下场?敢与我作对就要付得起代价,不过就是两条人命呗。”周围的空气,骤然就起了寒意。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感受,又该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半晌沉寂之后,那妇人忽地又隐在黑暗中嘿嘿笑了起来。她笑得开心,好似觉得乐趣十足,道:“嘿,没想到啊没想到,原以为你这丫头是个温文尔雅的温吞水脾气,没想到竟也有如此杀气凛冽的时候,哈哈,实在有趣,有趣。”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9楼2013-12-17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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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气吗?或许吧。我不知杀气是什么,只知体内有太多的冷意,那冷沿着四肢百骸凝结,连呼吸都仿佛带了冰渣,但心头却又有一种燥热,被压在冷下,跃跃欲动,似乎随时会喷薄而出。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淡漠的,不恶,也不善,在不触及自己利益时可以做个好人,却也不是个感情丰富的好人,知道身逢乱世,生死寻常,也早学会明哲保身不执着太多,必要时,甚至愿意牺牲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来保全真正放在心底的存在。若是这样,就不该在此时动什么杀气,因为于事无补,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我明白的,都明白的,可热与冷都在继续,再压抑也无济于事,连身边的两头野狼都似感觉到了什么,从焦躁戒备变作了兴奋异常,爪子刮擦着地面,不停的发出低低咆哮声,终于再也耐不住般一声低吼,悍然发动了袭击!“停下!”脱口而出,却已无法阻止。“呔,你们的主子都没动,哪里轮得到你们这帮畜生!”黑暗那头传来一声叫骂,我神经紧绷的奋然扑身而上,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得两声兽的哀鸣,顿时血就冲上了头!冲上去,眼中只有那模糊的身影,腰侧一阵劲风而来,剩下不多的理智令人一弯腰,躲过去了,却毫不改变动作,借着惯性俯身而上,狠狠就是一撞!如此没头没脑乱了章法的攻势,她似乎也没料到,这一记竟然被撞在实处,微微踉跄了一下,就啐道:“小丫头你疯了不成?”我怕是疯了,连自己都出乎意料,一片漆黑中,那小二的模样仿若就在眼前,原来心里竟如此在意,还有那两只狼,若它们也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什么面目去见练儿?那可是她如亲人般的存在啊!眼前黑影摇晃,瞳中只觉得发热发烫,撞到人后就不管不顾的双手一搂,角力般抱住眼前的腰,卯足全力把她往后推。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喊,这个女人,她滥杀无辜,杀了无辜的人,杀了无辜的狼,将来那些村民可能也难逃厄运,我算看走眼了,她原来如此古怪毒辣,嘴上说着切磋,或者接下来还想要杀师父,甚至杀练儿,我容不得她这么做!绝容不得!我要杀了她!这一刻,理智只能在一边远远旁观,控制身体的仿佛不是自己,我用尽全部力气顶住她往后推搡,只因脑中还记得这里的地形。她大意之下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往后一顾,立即察觉了我的意图,怒喝道:“丫头!你要干什么?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见人毫无反应,随即就扬起了手中的龙头杖,呼啸着就向我后背砸来。这一杖带着风声,我如何不知,换做平时,早已经收手闪身,这时候却仿佛魔障了般,不管不顾硬挨了一下,闷哼一声,还是继续推搡。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0楼2013-12-17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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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离那悬崖已不过几步之遥了,她想来也是急了,不再如刚刚那般与我说话,而是将拐杖往地上一插,双脚开弓身子一沉,我顿感肩头推顶的不是个人,而是千斤重石,拚力支撑也再无法撼动她半步,这样僵持了顷刻,双臂突又一紧,本来搂她腰间紧紧的手被一股巨力生生钳开,只听耳边陡然喝了一声:“去!”,霎时身子再不由自己,一轻一飘,便摔出了老远。滚了几圈,终于仰面朝上停了下来,看着黑幕般的天空,我喘着气,干咳了两声,抬手在唇边一抹,看到了几丝殷红。身体透支般的疼痛,再也动不了,翻腾的血渐渐褪去,五感恢复清明时,耳中就听得了一声声高昂悠远的狼嗥,转过头,在不远的高处,那两只狼在夜幕下匍匐相依,引颈而啸。原来……还活着……这样想着,心里一块石头就轰然落地。脸边是草,隐有虫鸣,无论发生了怎样自以为激烈的生死搏斗,在自然中,一切不过都是寻常而已,突然冒出了这念头,就又觉得好笑起来。倏地,有一条人影落在了面前,发间一朵红花在漆黑中煞是醒目。“你这个丫头,没想到疯起来是这般模样,倒还差点害我阴沟里翻了船。”她说的森然,一根龙头杖直指我的脖颈,只要稍一用力,便可取我性命。应该是不想死的,可这一刻心里平静,竟还有几分无所谓的轻松感。直到遥遥的,有一个寒冰般的声音,一字一顿,传入耳中。“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头还是朝那一侧偏着的,所以只要转动目光,就能轻易看见,看见那不远的高处,夜幕下两只匍匐的狼身边,多出了一个身影。虽然只是隐隐约约,还是令人不由潮湿了双眼,因为每一夜,都会思念。我想她,想她,想她,但绝不想这个时候,见到她。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1楼2013-12-17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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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得了新生,这一世唯求一个平静,所以我活了这十余年,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控制情绪,很少放纵自己胡来。刚刚一番冲动,感觉久违,情绪陡然大起,而后大落,大起大落间虽是释放的酣畅淋漓,可也仿佛掏空了全部所有,倒下之后,身子冷却,徒留空虚安静,躺在那里,一时只恍惚对什么事都无所谓了,三千世界一微尘,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直到她的出现。听到了那声音,望到了那身影,现实感就倏地又回归到了身体。可并没有得救的轻松,甚至连重逢的感动都只是一瞬,紧接着,焦虑和担忧就席卷心底。不用想也知道练儿这当口出现有多不合时宜,她那样的性子……不敢多想,我迅速留意起咫尺内红花妇人的反应,耳边捕捉到了轻微的一声咦,神经立即紧绷,欠身一把抓住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龙头杖身,低声道:“这是我与你的事,不要再牵连不相干的人进来!”“哦?她是什么人?这样说话,并非与你毫不相干吧?”那美妇知我斤两,此时见龙头杖被捉也满不在乎,连姿势都不换,只是冷言讥诮道:“你人情倒是足啊,到这里以后短短一夜,却随便什么地方都遇得到帮手。”“这不是巧遇,她才……才是刚刚两只狼真正的主人。”我忍住气血翻腾,勉力回答道,身子虽然难受但脑子并没摔坏,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可是,怕就怕有人不知道……所以在简短回答了红花美妇后,我不敢多耽搁,随即从地上硬撑起半边身子,对那边大声喊道:“练儿……姑娘!你的好意竹纤心领,只是此人……此人是专来寻我和我师父晦气的,与你没……没有干系……伤了狼我很抱歉,但她武功太高,你还是不要卷……进来得好,早些领了狼去疗伤才是正事!”这是我急切间唯一能想起的一套说辞,是讲给红花美妇听的,亦是讲给练儿听的,言里言外,明示暗示,若真够幸运,不但可以撇清关系保她置身事外,而且也可以借此将事情传达给师父知晓,也算是一石二鸟。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心里也清楚,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幸运的人。何况练儿的脾气就摆在那里。这一番话,种种言外之意已算是非常清楚,就不相信她真没有听懂,可事实是,那道身影就这么站着,仿佛充耳不闻,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给我离她远一点!”我便知道麻烦大了。“呵呵,有意思。”红花美妇好似也来了兴趣,手腕一抖,原本抵在我颈间的龙头杖又沉了几分,虽一只手还抓着,但仍觉得呼吸卒然一窒,喉中就发出了无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2楼2013-12-17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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