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金钟仁的嘴唇裂了个大口子,疼得要命,舔一舔还有刺刺的痛感,他对着镜子翻出来看到红色伤口,仿佛还能看见深层汩动的血液。
上火,真tm上火。
金钟仁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都暻秀的祸害,好在自那之后都暻秀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使金钟仁听吴世勋说他俩现在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的时候心中稍微膈应了一下,生活还是照常继续着。两个懒蛋依旧凑在一起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
“喂!金钟仁,今儿不打算开个荤嘛?“朴灿烈打了个哈欠,店里空调开得足,这小子只穿了个毛衣,双手一伸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要不要脸啊,看看你那肚子。“金钟仁一边擦鞋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唉,“朴灿烈拍拍肚子,“我这也是为了过冬储备能量呢。”
“甭说了,中午想吃什么大爷请。”
“够意思,我想吃7-11的盒饭。”
金钟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小子够好养活的啊!”
“我要三盒。”
“NMB!”
金钟仁从抽屉里拿了两万块钱去给朴灿烈买饭,街对面新开的便利店在一栋写字楼底下,好多白领午休下来买饭把小小的店面挤得水泄不通,金钟仁好不容易领了三盒饭,正举在头顶上准备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诶诶,劳驾劳驾。”
话说一半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喊:“钟仁?”
金钟仁转过头,看见吴世勋穿着工作服,脖子上挂着个工作证,显然也是来买饭。
他第一反应就是做贼一般左右环顾了两下。
“放心,”吴世勋像是看出他的顾忌来,“就我一个。”
“恩嘿嘿。”金钟仁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跟在吴世勋后面插队,“没想到你小子穿起西装也人模狗样的嘛。”
“那是,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嘛。”
两人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很快结完账,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大风一灌,金钟仁忍不住低着头缩进羽绒服。就听见吴世勋状似无意地说,“暻秀哥感冒了。”尽管语气寡淡却是平地一声雷。
金钟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那道裂口还嘶嘶地渗透着痛感,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似的。金钟仁的脸一下皱起来马上又回复了嬉皮笑脸,他应了一句挥挥手就跟吴世勋道别。
感冒就感冒,关我吊事。金钟仁晃着手里的盒饭慢悠悠地往回走。忽然感觉手机震动,掏出了一看是吴世勋发来,里面是一串地址,下面写着也许你会需要。
切,多管闲事。
金钟仁把手机扔回兜里继续往回走,手机半天没了反应他又忍不住拿出来看,还是那条短信平静地躺在收件箱。
金钟仁在路口站住。时间场景更换到六年前,年少的金钟仁也是看着这么一条短信,正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往都暻秀家跑。
“我不说了让你多穿点的吗?“都暻秀一开门,金钟仁就虎头虎脑地赶紧闯进来。
“咳咳。“都暻秀裹着被单,哑着嗓子说,”快进来。“
金钟仁转身把门关上,这才好好看了看都暻秀,头发被睡得乱蓬蓬的,没有戴眼镜,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有些浮肿,红彤彤的鼻子也许因为擤鼻涕的缘故起了点皮。要多惨有多惨。
金钟仁心疼极了,赶紧把都暻秀圈到怀里领到客厅,又自己张罗着烧水喂药一样不落地伺候着。
都暻秀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金钟仁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跑来跑去,终于最后累瘫到沙发上。
都暻秀把腿搁在金钟仁的腿上,正斜躺着看书。因为近视眼镜微微眯起来。
“你看的什么?”金钟仁问。
“了不起的盖茨比。”
“讲的是什么?”
“一个男人被背叛的故事。”
“净看这乱七八糟的,”金钟仁一把把书抽走,一边把都暻秀摁下去,“给我老实躺着。”
都暻秀也没反驳,哼哼笑起来乖乖地躺下,一只手还跟金钟仁的握在一起。金钟仁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那只手白净没有毛孔,指肚圆滑,指甲饱满透着粉红的色泽。又看看自己那黑黝黝的手,跟老汉一般粗糙。
转过脸,看着都暻秀合上双眼,浓密的睫毛搭在白皙的脸颊上,像一幅分辨率达到极限的画,看得他心惊肉跳。金钟仁咽了咽口水,却怎么也舍不得移开双眼。
“看我干嘛?”都暻秀闭着眼睛说。
金钟仁吓得一抖,赶紧把头撇过去:“……谁,谁说我看你了。”
“金钟仁你知道吗?”都暻秀还是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样子,“每次你撒谎都会结巴。”
金钟仁心慌意乱,想把手抽出来却被牢牢抓住,他忽然有些尴尬,有些别扭,更多的是窘迫,感觉自己被都暻秀里里外外看了个透。
正当他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都暻秀抓着他的手一使劲儿,金钟仁一下倒在他的身上。他可不敢压坏了都暻秀,只得拿空出来的一只手撑着自己。
“恩?”都暻秀挑眉,显然还是不愿放过刚才的问题。
金钟仁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挑眉的时候掀起的眼角和有因为生病而有些苍白的嘴唇。
忽然很想温暖他。
金钟仁放下那只苦苦撑着自己的手,把整个人压上去,让两人的嘴唇没有缝隙地贴合。用这个吻回答刚才的问题——因为别人看不到的你的样子,我都想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