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美术馆将于本周内展出画家Cozart的作品，这位年迈的老者本应该平常地度过他的一生，但据内部人士透露，他的一幅名为《Fairy》的画被泽田纲吉买下后，在后者的生日宴会上展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泽田纲吉索性顺水推走，买下了老画家的所有画作，在B市的美术馆展出。
不料画展第一天，Cozart便在家中死去。老画家书桌上压了张字条，确实是他本人的字迹。
“他们把《Fairy》买走了，我的使命也结束了。”
即便老画家的死讯被警方严密封锁，可还是有人得知了这个悲惨的消息。泽田纲吉原本打算在画展上开设一个见面会，这回彻底打水漂了。
“您觉得Cozart先生是自杀么？”看着电视上报道的新闻，凪转头问正在沙发上打PSP的六道骸。
“这我可说不准，艺术家的大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同，除非你的脑电波能和他们在一个频道上，否则你绝对想不到下一秒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
“可我觉得这件事和您的关系特别大，”凪煞有其事地夺下六道骸的PSP，“不管Cozart先生是否是自杀，警方都要调查这件事，而有一个警部恋人的六道先生，你这个月的约会肯定要泡汤的。”
“What the fcuk！”六道骸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泽田纲吉都希望这老家伙吐便当！”
“您觉得画展会延迟么？或者取消？”
“我觉得它会照常进行，”六道骸撇撇嘴，“毕竟Cozart不是死在美术馆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死。何况画展一旦关闭，退票的人堪比沙滩上的小螃蟹。如果主办方的智商不错，没准可以通过这个炒热一下。你知道，很多画家都是在死后出名的。”

六道骸和凪于画展的第四天，抵达了美术馆。这时候的人流量比前两天少了许多。<?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Cozart的画不多，前后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二十幅。

“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艺术家。”六道骸适时的调侃瞬间让小姑娘瞪圆了眼睛。

老实说，两个对美术一窍不通且毫无高深鉴赏能力的家伙，在美术馆内除了相互打哈哈和各自犯困，的确没什么新鲜事。

要是剧情就此发展下去，六道骸和凪就应该回去了。可他们刚跨出美术馆，就遇到了云雀。

破天荒，倒是云雀先打了招呼。

“是来调查案件？”

“嗯。”

“可以同行么？我知道一些特别有趣的东西。”六道骸朝凪眨了眨眼，大有“大人时间，儿童回避”的架势。

“如果你拿一些无聊的东西来糊弄我，我会直接把做成雕塑的。”

“我认为做成标本更有趣，云雀先生，”凪提出了一个绝妙的意见。

“云雀警部，我们已经足足等了三天，情况一切正常。”<?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说吧，你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其实我是为了混进来才这么说的。”六道骸耸了耸肩，见云雀不动声色地挽起袖子，他连忙补充了后半句，“不过现在可别把我赶出去！”


夜晚的美术馆并没有人来参观，所以大部分地方都靠壁灯或月光自然照明。云雀在长长的走廊上静静地走着，他走得不紧不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去哪儿。

“有一幅画是假的。”

六道骸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几个人毫无防备地抖了一下。云雀更是朝他射去了两记眼刀。

“你怎么知道？”

“Cozart的签名，”六道骸指了指，“可能是白天光线充足，没发现吧。那幅《Fairy》上没有Cozart的签名——而且你问我怎么知道，说明这幅画被你掉包过了，那么嫌疑人也许像我一样，也发现了，所以没采取行动。”

“可我根本没看见有什么签名。”云雀疑惑地盯着画，在他眼里，这些画上根本没有任何字迹。

“你说什么！你看不见么！”六道骸拽着云雀的手，把他拉到一幅画前，“就在这里啊，你需要配一副眼镜么？”

“不仅是云雀警部，我们也看不到呢，”几个手下换了角度后，得到的依然是和云雀一样的结论。

云雀本想狠狠地揍六道骸一顿，这家伙总是爱开玩笑，但从后者的表情上看，他这次似乎来真格的。他甚至设想过是不是由于身高而看不见——一些人会用特定的方式隐藏签名，但一行人中那个和六道骸差不多高的家伙，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会呢！”两边看起来都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六道骸继续把目光投向了那幅画，却惊奇地发现，画框上部突然渗出红色的液体，下半部的山茶花被染红后，慢慢变成了空洞的头骨。

六道骸决定不惊动一旁还在研究其他画的人，这一定不是我平时干多亏心事的报应，他定了定神，继续盯着那幅画，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什么继续发生。但Cozart的签名开始变得模糊了，好像是铅笔迹被橡皮擦过一样。

“云雀恭弥，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六道骸对不远处的云雀说道，“Cozart的每一幅画都很奇怪，尤其是晚上。”<?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他选择不把那幅画的变化说出来，即使他告诉了云雀，云雀也只会当作他在开一个比较严肃的玩笑而已。

恐怕藏不住了。

他飞快地奔向唯一一幅没有签名的画，假如他的设想是正确的——Cozart的签名是一道锁，那么每幅画都是一扇门。术师经常会借用一些媒介和咒语，把他们对付不了的东西囚禁起来。如此一来，只有那幅赝品是安全的。

“你今天很奇怪，为什么让我们都躲在这里？”

“我有权利决定什么时候解释，总之不是现在。”六道骸警惕地盯着其他画，“《Fairy》的真货，请尽快送到美术馆。”

月亮正好转到了最大的落地窗前，《小丑》的主人公慢慢地站了起来，儿童身躯慢慢拉长到成年男子的高度，他用一只狡黠的眼睛看着六道骸，而后咧开嘴笑了，当他把整张脸都转过来的时候，六道骸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家伙，没有右眼。

========================TBC=========================
许久不写文了，托儿所的水平就不艾特各位了TAT

六道骸拢了拢头发，他不确定自己应该立刻逃走，还是留下来。毕竟Cozart的签名还在，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岔子。<?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对方似乎对六道骸没有兴趣，他的眼神越过的那道深深的蓝色，落在了他的身后。

是云雀！

六道骸抬起右手，示意云雀往外走动，可对方仅有的那只眼睛也随着云雀的移动而偏离了瞄准方向。

“快跑。”六道骸朝云雀做了个口型。

“你想留下来单刷经验么？”云雀的这句话差点让六道骸两只白眼直插天去，马上就要气结。天知道他的恋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一招意想不到的冷幽默。

“法师对战都是放大招的好么？虽然我的近战也不错。”六道骸咬破手指，箭一般冲向那幅画。

当血滴沾到画时，画面泛起了层层波纹，动荡之中，小丑的手穿破画面，径直抓住了六道骸。

幸运的是，Cozart的签名在画的中部，像门闸一样。以小丑现在的身高，即便趴着也爬不出来。

“签名真是一种艺术，要考虑好位置啊。”长发的术师自言自语，那只手的力度太大，如果再不认真一些，恐怕就要被拉到画里头去了。

云雀愕然地盯着这一切，不过仅在那么一小会，也许是六道骸的血让他看到了画中伸出的手。看得出，双方都使出了全力——只是说好的放大招呢？

“刚才谁说法师对战可以放大招的？我怎么还没看到。”嘴上虽然不饶人地调侃着六道骸，手里却很快地拨动着保险栓。

“他失去了媒介——这家伙没有实体——放大招只会把整面墙壁轰塌。”六道骸艰难地转过头，看样子他快要被勒死了。

“把画拿开——月光——”

没有时间多想，云雀取下画，放到了阴暗处。小丑的身体像被击打了一般，缩小成原本儿童的大小。

“呼——”六道骸喘了口气，“差点就要寿终正寝了。”

“Cozart的签名，模糊不清了。”云雀蹲下身，拿起了画。“签名消失的时候，这个小丑就会从画里出来么？”

“对。我想见一见《Fairy》的真货。”

《Fairy》被保存在警视厅里。<?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和画展上的完全就是两码事啊！”六道骸盯着画，半晌才吐出一句。

这幅画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枝干，翡翠色的树叶如繁星一样密集，在几片沾了露水的橄榄叶后面，露出了一只尖尖的耳朵，画师凭借高超的技艺，很好地保留了乳白色的光晕，在耳朵斜下方不远处，露出了半截脚背。

“你看，这是他的耳朵，这是他的脚，这是他的弓和箭。从布局上来看，这只精灵是趴在树枝上。我想，他被Cozart封入画中时，就是这个姿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隐藏了自己。”

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在《小丑》的咒印还没被打破的时候。

“我想进入画中。”

“你又要单刷了么，而且这次还是这么直接地甩队友？”云雀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门都没有”的表情。

“恭弥，如果Cozart的咒印被打破，我会是小丑的第一人选，他的第一目标是谁，我可不清楚，只是少了了好队友，你要抓他，就难了。”

“骸大人，很抱歉要打断您和云雀大人的谈话了。我有特别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凪带来的消息无疑令云雀和六道骸震惊。她发现这展出的画一共有十二幅，其中十一幅可以首尾相连，但《小丑》的右侧少了一幅。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凪带来了照片，现场拼了一番。<?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剩下的十张画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花，有山茶、玫瑰、百合、铃兰、丁香、茉莉、水仙、栀子花、满天星、风信子。虽然花的品种不同，但Cozart选择的这些有个共同特点——即使每种的颜色不同，它们也都有白色一类。

“那么这幅真品，一定是放在《小丑》右侧了，这个叶子和左边的山茶花一样，这个叶子和《小丑》里玫瑰的一样。”

“Cozart为什么要把一幅巨画拆成这么多份，难道画家都有各种恶趣味么？”

“他刚才说要到画里去调查一下，我没同意。”

“让我去吧。”凪抬起头，“总要有人去做，而且我很相信骸大人，如果出状况，他会第一时间把我拉出来的。”


空气里混杂了各种花的味道，除了深深浅浅的绿色，就只剩下白色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偶尔落下了星星点点的阳光，凪开心地玩起了跳格子。
在橄榄树的枝干上，趴着她要找的精灵。

这只精灵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安静的少女。弯月一般的长弓挂在旁边，他也不去拿。
“你知道《小丑》那幅画么？它的咒印马上就要消失了，画中的小丑就会出来。”
精灵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而后摘下了两片叶子，叠在了一起，又指了指那唯一的一支箭。

“他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把画都拼起来，而且只有他能够对付《小丑》，我认为对付没有实体的家伙，也只有没有实体的精灵了。我看过他的装备，只有一支箭。”

“没有实体的箭，就像光一样。”六道骸在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TBC==================================
目测再来一次or二次就OK了

“他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把画都拼起来，而且只有他能够对付《小丑》，我认为对付没有实体的家伙，也只有没有实体的精灵了。我看过他的装备，只有一支箭。”<?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没有实体的箭，就像光一样。”六道骸在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六道骸盯着眼前的老者，老半天才问了句“您好”。假如有人半夜狂按你家的门铃，也许你的表情与此刻的六道骸大致相同。

“是六道先生么，我是Giotto，我是来送画的。我知道您没订，这话是Cozart的第十三幅，也是他的最后一幅画。”老人把画放到门边上，“我在美术馆里见过您，也许这件事交给您来完成是最好的。我要走了，请不要挽留。”

Giotto送来的第十三幅画，上面没有咒印，只是非常普通的油画。但油画上的内容显然非比寻常。

画的中间是一棵高大的树木，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他正朝树上张望着，想要把手里的玫瑰递出去，画家似乎把笔墨都留给了他湖蓝色的眼睛。顺着他的眼神，树上漂亮的精灵正晃着修长的双脚，微微偏着头，稍稍弯起的嘴角如果不仔细看，真要错过那水面涟漪似的浅笑了。银色的额冠落在淡麦色的发丝上，让整幅画的色调都变得柔和起来。


《悲伤的新娘》。

画展最后一天的晚上，三人最后一次进入了美术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六道骸将三面落地镜小心地放好，“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为什么我们要带葡萄酒来，我可不认为胜利了应该在这里庆祝，”凪拎着酒瓶。

“当然是这样——”六道骸抓过酒瓶，将酒红色的液体泼向每一幅画，“烧毁画是最好的结局。”

十二张画被拼到了一起。


六道骸没有想到的是，小丑从其中的一幅画里爬了出来，他依然是那副样子，嘴角的一端挂着嘲讽，另一端挂着冷漠。

他飞快地扑向其中一面镜子，但身后的精灵更迅速地张弓搭箭，没有尸体的箭透过小丑的身体，消失在了镜子当中。

“你已经没有武器了，my fairy，”小丑不慌不忙地转身，“也许我们需要一个谈判？”

精灵举着弓的手臂垂了下来，他什么也没有说。

“胜负也许还没有定下来，小丑先生，像这样关键的一战，我们不会毫无准备的。”六道骸故作可爱地眨眨眼，那表情令凪和云雀默默地在心里比了无数次中指，“在战斗中废话太多的人，往往便当得早，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从字数来看，你说得更多。”小丑耸了耸肩，“我现在的目标，是他。”两指一抬，小丑朝精灵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云雀的眼睛始终在画和镜子间打转，他不相信精灵的箭会这样简单地消失，他认为箭会从其中的某个地方飞出来，可是没有。

精灵像叶子一样，从树上飘了下来。他慢慢地走向小丑。<?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悲伤的新娘。”凪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好像这句话成了一道咒令。画上的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宛如一场白雪，在美术馆的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过于真实的触感令云雀毛骨悚然，他更加警惕地盯着镜子。

三面镜子两两相对，花瓣带起的白色光晕，如缎带一般将镜子连接起来，成了一个奇妙的三角形。此时，这个三角形牢牢地将凪，小丑和精灵困在里头。

“是准备和我谈判了么，my fairy，”小丑绅士地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锐利的白光霎那间穿破镜子，从背后射向精灵。未等他反应过来，小丑倒先将他拉开。

这一切在六道骸眼里仿佛是慢镜头一般，他连失望的感慨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他在每面镜子的背面都加了血咒，倘若箭飞入镜中，咒语可以融入箭里，并将箭从任意一面镜中度出。如果这一箭没有击中小丑，他们将不再有任何机会。

敏捷的精灵很快意识到小丑的用意，他倒退一步，拽着小丑转了个不小的弧度，奋力将后者的背对准锐利的箭头。

飞驰的箭毫无疑问地穿过了小丑的身体，可同样穿过了来不及躲避的精灵。

“结束了。”云雀打了个哈欠。

“你应该带了火柴吧，或是打火机，怎样都好，”小丑顺着精灵的下滑坐到地上，“请点燃这幅画。”<?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赢，”云雀的声音又一次在沉默的美术馆里想起，“不管是怎样的筹码。”
“你错了，年轻人，”小丑摇摇头，“赌局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啊。”他弯下腰，细碎的吻落在精灵的发丝上，“他的使命，从来都不是为了杀死一个可笑的小丑。”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输了。”云雀转过头，不去看那幅已经燃烧的巨画。
小丑张了张嘴，六道骸却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话，“Grazie。”
翻卷的火苗吞噬了一切。“The happy ending。”身边的少女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后来，这位少女在她的日记中这样写到：
泽田先生替我们收拾了烂摊子，当然，他根本不知道美术馆失火的真正原因。我还记得小丑先生的最后一个表情，他抱着死去的精灵，却像拥有了整个世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赌局，也就无所谓输赢。当精灵告诉小丑先生真相的时候，他们也许都看到了最后的结局。我想，这对他们来说，是最棒的结局。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捻出了这一条曲曲折折的姻缘，可唯有死亡，才能够让背道而驰的命运有一个彼此希望的交点。

后记：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