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哥哥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弟兄们很累了吧?”
“自己地盘,再怎么都是小事,倒是亨俊这么远过来,真不容易,回去也得小心啊。”
“哥哥说的是。——希澈哥呢?上回和哥一起去看我们已经有一年多了吧,什么时候你俩再一起过去?英生哥前几天还说起他呢。”
“他还不是老样子,也经常惦记你们。回去我就跟他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去一趟,正好有新上位的弟兄要跟你们认识一下。就怕贤重太忙了,没空跟我们瞎扯。”
一字一句,似闲话家常。朴正洙忍不住瞥了一眼金英云,照旧是微笑的脸眯起的眼,却看不清那眼中的神色。
“怎么会呢,贤重哥……验完了?”金亨俊被身后人的耳语打断,微微皱了皱眉,再看向英云,又是笑容清浅,“就说定了,哥哥们随时过来。”
“好啊,”英云抬头看看天,黑黝黝的天弩里已经隐隐约约透着亮色,“那就这么着,趁着雨停赶紧回去,要不那几个小子还以为我留你吃早饭呢。”
“那也没什么不成,”亨俊笑着挥手,“等着哥哥们。”汽艇的突突声忽然加强。
英云也挥手。正在这时不远的岸上突然射来一束灯光,刺穿了厚重的黑暗,直直地打在金亨俊脸上。清秀的五官在暗夜中赫然凸显,所有人都赅然,旁边的朴正洙蓦地飞身过去扑在金亨俊身前,枪声瞬间刺破耳膜,朴正洙闷哼了一声倒地,英云扬手,不知何时已经拔了枪,扣动扳机,岸上有人应声倒下,灯光忽地熄灭。紧接着有人声骚动,叫骂声,呼喊声,隐隐望见一群人影沿岸朝那人倒下的方向奔去,一束束灯光贴着海面杂乱无章地来回扫射。
所有人剑拔弩张。英云俯身抱住正洙,抬头看向脸色略有些发白的金亨俊:“你快回去,这里我们处理。”
亨俊急急地点头,对着身后扬了扬手,“交给哥哥了。”话音未落汽艇就飞驰而去,迅速驶出了四射的灯光。金英云这才抬手,身边的两艘汽艇毫不迟疑地向着岸边的人群飞快驶去,片刻,一切却又沉寂,人语亮光都嘎然消逝,骚乱之后的夜更显寂静。
金英云舒了口气,低头看向正洙,神色变得慌张,语气也瞬间急切:“哥!哥!”
怀里的正洙咳了几声,慢慢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开口:“看吧,我就说这里不行……”
胸前的塑胶雨衣和里面的外套被打穿了枪孔,露出防弹衣光秃秃的表皮。
英云立刻笑出来,更紧地揽住正洙,双眼眯成了两道月牙。
“多亏我送了哥这衣服吧……不是我说,哥反应也太快,何必要护着那个小子?”
“说得倒轻松!又是谁说自己地盘?那边的人这回是怎么搞得,这下有得收拾……哎呀轻一点!”
“不管怎样哥算是欠了我一条命,打算怎么报答?”
“你这是什么算法……”
汽艇稳稳地朝岸边行驶,金英云一手扶着正洙,一手伸进裤袋,按下了手机的发送键,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如期发出。
——哥:平安,想你。英云。
再抬头,幽暗的夜空,天光渐亮。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