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你们在干什么!”更衣室的门被猛地打开,青峰刚要说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二人惊讶的转头,看到了门口的赤发少年对着他们怒目而视。赤司周围似乎散发着过分压抑的低气压火光,青峰连忙缩回了按在黄濑肩膀上的手,不自然的挠了挠后脑勺。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见二人没有反应,赤司双手叉腰又开口问了一遍。“没什么。”青峰避开了赤司射来的目光,拍了拍还坐在椅子上发愣的黄濑。“诶诶诶小赤司?”黄濑一脸错愕的站起来。“凉太你可真厉害,休息着休息着跑到更衣室来了,啊?!”赤司冷冷一笑,黄濑浑身打了一个颤。“不关黄濑的事,是我把他带过来的!”青峰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赤司没有听青峰的辩解,也无视了紧张到发抖的黄濑:“比赛结束了,我们赢了。快过来列队!”随后便转身走出了更衣室,青峰连忙拉着黄濑跑了出去。比赛终于结束,黄濑仍然处于神游状态,坐在体育馆的木质地板上,耳边一直萦绕着青峰说到一半的话语:“黄濑凉太,我喜……”他到底要说什么?黄濑不曾想到这是青峰原本打算的表白,也不敢这样想,毕竟对于他来说,青峰是一个太过于特殊的存在。他是他所憧憬的人,是他让他爱上了篮球,是他让自己单调灰白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小青峰是想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谁吧。哈哈也是啊,被小黑子这样问过了心里肯定不爽啊。那天晚上,只是把我错认为了是他喜欢的人吧。黄濑凉太你也太窝囊了,只不过是被好兄弟亲了一下你就这样想东想西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黄濑自言自语着,到最后变成了自暴自弃。“黄濑君。”黑子坐到了黄濑的旁边,轻轻的唤了一声。“小黑子……”黄濑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黑子的手,转过身抱住了黑子,把头靠在了黑子的肩上,“小黑了,让我靠一会儿,好累……”“黄濑君,你休息一下吧。”黑子空着的右手轻轻抚上了黄濑柔顺的发丝。没有人知道黄濑此时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我和小青峰还是好朋友,就算他有喜欢的人,我还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互相支持的吧……”黄濑想着想着更加握紧了黑子的手。一旁刚换好衣服的青峰,从更衣室里一出来就看到黄濑靠着黑子安然的休息,没有一丝戒备,脸颊泛起微微的潮红,和那时躲避自己的黄濑完全不同。【果然,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做这种亲密的事情吧。】青峰握紧了拳头,手心了渗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径直走出了体育馆。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赤司靠在墙上,青峰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大辉,你不要太过分。”赤司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说道,青峰心里猛地一跳,但嘴上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哼,”赤司冷笑一声,“我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你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先不说凉太,伤害到哲也的话你就等着我的剪刀吧。”赤司想起今天在更衣室门外听着青峰的话马上就要说出口,本能地打开门阻止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他无法想象,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打开门,会是怎样的结果。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啊,哲也。赤司的嘴角扬起一抹凌冽的笑意。 事情闹成这样青峰反而不怕死了,不要脸的开了口:“我说,赤司你喜欢哲的话,直接去追不就好了?”“你再说一遍!”赤司惊异于青峰的话语,瞳孔瞬间收缩,一抹赤色不停地闪动,看到赤司这样从未有过的反应,青峰轻蔑的笑了一下:“还是说,你根本就得不到哲呢?你很强,但是唯有这一点,你比不上黄濑,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这样和赤司对话,换作平时青峰可能已经死在剪刀之下了,可是这一次,赤司头一次压制住了心中的恼羞成怒,语气瞬间恢复成了往常的平静:“要这样说你不是也一样吗?对于凉太,你比不上哲也。我们还真是一样的可怜啊,大辉。哦不,仅仅是你可怜而已。”青峰没有回答,【这种事情我当然明白,可是被别人说出来还是很不爽啊。】“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后果自负。”赤司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哲也,我赤司征十郎得到你是迟早的事情,但前提是你自愿。在这之前,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对于凉太,大辉和你到底谁更重要,你简直比他自己还要清楚。”赤司在心里想着,加快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青峰才开始往家走。【是啊,对于黄濑,我远远比不上哲。同样是单恋,我如此卑微,赤司却依旧高高在上。呵呵,多么不公平的世道。】快入冬了,树上的叶基本都已落光,寒风凛冽迎面吹在脸上,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刮得青峰的脸一阵阵刺痛,疼痛一寸一寸蔓延到心脏,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仿佛被一点一点地残忍的抽离。不知晃晃悠悠过了多久,青峰感觉脸上异常潮湿,手背轻轻一抹,青峰惊讶的发现自己……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是青峰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哭得如此伤心,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全都是因为那个人,那个阳光一般的少年,却让青峰感觉伤痕累累,让自己头一次体会到了单恋的痛楚。 空荡的街景,青锋无力的蹲下,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有些扎手的短发,浑身不知为何不停的颤抖,想要大声吼叫咽喉却好像被堵住,一种无法排解的刺心的疼痛压抑着自己无法呼吸。黄濑决绝的转身,冷漠的眼神,不自然扭开的头,厌恶的拍掉自己的手,一切的一切不停地在脑海中徘徊。同时,黄濑和黑子紧紧的相拥,黑子踮起脚在黄濑脸上落下一吻,黑子拍着黄濑的肩膀给他关怀,黄濑靠在黑子肩膀上静静休憩,自己不愿触碰的一幕一幕争先恐后的翻涌而出,充斥着脆弱的心脏。夜幕降临,灯光环绕着青峰无助的身影,深秋的寒风再次诉说着孤单寂寥的沧桑……………………………总算回到了家,青峰疲倦的倒在床上,看完了黄濑发来的短信:“小青峰睡了吗?注意身体哦!晚安么么哒=3=”黄濑对于今天的事情避而不提,青峰轻轻一笑,期盼着自己和他还能如从前一样做一对好兄弟,他的笑容,还能如以往一样在自己眼前绽放。在美好的遐想中,青峰闭上了双眼,昏昏沉沉的睡去。……………………【到最后,终归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心里话,却消耗了所有的勇气。也许,再也没有这样的胆量,来直视你的眼睛,面对自己的心。那么是否可以把一切的伤痛都交给时间来解决,让我们再变回曾经的单纯,不再拥有这恼人的忧伤?我们是否又真的会忘记,那苦涩的青春,所带给我们的是伤害还是成长?也许要感谢我们的未曾放弃,才能拥有最灿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