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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亮】【没有最雷只有更雷】好梦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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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佑七年,苏轼任凤翔签判】
“下雪了。”
雪落在灰瓦青砖上。
灯影摇曳,王弗放下手头的针线,揉了揉额角,侧脸柔静美好犹如芙蓉花“子瞻呢?这都快用晚饭了,怎么一下午不见他人?”
“子瞻哥哥刚才回来过了。”
小莲掀了帘子走进来,将手里熨烫好的衣裳放下“兴冲冲提了坛柳林酒⑴就走了,也不说去哪儿,就让我们不必等他,先吃就好了。”
“这人……想必又去寻谁喝酒了。”王弗摇摇头,无奈的一笑“又不说去哪儿,等会若是雪大了,看他怎么回来。”说着,王弗站起身来“罢了,我们不等他了,做饭去。
“好。”小莲笑道。
……
太白峰,眠云亭
“唐人有诗云’一树寒梅白玉条‘。恰这亭畔开的又是白梅,如今这雪下的是越发畅快了,你我就在这雪中赏梅如何?”
二十六岁的苏子瞻,意气风发,眉眼清朗,谈笑之间洒落光风霁月,羡煞玉树琼花。
“雪中白梅难寻,苏兰若不怕伤了眼睛?”空境禅师含笑道。
“佛前人不言酒气,禅师不怕唐突了佛祖?”苏轼握着空盏,素长的手指映着温润的青瓷,眉眼弯弯。
“老衲不喝酒,再者触识闻觉皆是虚幻,苏兰若⑵可奈何不了老衲。”空境禅师笑的平静而温文。
“禅师厚道,子瞻倒是唐突了。”苏轼合掌“如此说来,今日这酒子瞻碰不得,也罢,今夜对着这雪,与禅师清谈一场,也不负此景了。”
空境禅师刚要开口,只听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和尚跑上亭子来,气喘吁吁的站定,先合掌对二人行过了礼,方转过来向空境禅师道“住……住持,寺里来了人,要亲自请您诵经,您得快些回去。”
“知道了。”空境禅师颔首,站起身来“苏兰若,寺中另有事,恕老衲不能作陪了。”
“无妨。”苏轼也随之起身“方才一晤,已是世间缘法,我等何拘泥于一时焉?”
“阿弥陀佛。”
空境禅师点了点头,念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便转过身去,走出了眠云亭。
暮色漫漶,暝暝落雪,苏轼目送空境禅师离去。
一痕淡山如黛,孤雁连云,渺渺万里寒径,只影愁翎,欲下还迟。
当真是风雪夜归人了。
虚空中是白梅花隐隐的素香,苏轼坐了下来,点亮放在脚边的灯笼,然后依旧将灯笼放在地上,黄色的光晕寂寥的散开,照亮了一片。
他斟了一杯酒,冷冽的酒液落下喉咙,隐隐听见风吹着雪簌簌而下的声音。
——
“今夜的雪……”
雪落在长安巍峨的城楼上。
——
“自己一个人喝酒,不觉得孤寂吗?”
男人的声音沉稳而淡然。
苏轼持杯的手晃了一下,他侧过头去。
眠云亭外站着一个人。
雪纷纷的落下,梅花的香清浅而柔薄,淡赭色的长袖拂过石桌桌面,睫上一片素冷。
苏轼望着亭外的人,微微一笑。 “兄台既也有赏雪的兴致,何不也过来痛饮几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7-23 18:07回复
    陆毅的《苏东坡》萌萌的= ̄ω ̄=……
    林心如饰演王弗,我真心是林心如一生黑
    【以下是萌哒哒的注解君】
    ⑴柳林酒,即四大名酒之一的西凤酒,产于陕西凤翔,苏轼酷爱此酒,曾有诗赞曰“花开美酒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
    ⑵兰若,其实也就和施主是一个意思啦,佛家称呼“施主”,有兰若,檀越等称谓,并非永远只称呼“施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7-23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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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介意?”那人似乎是笑了。
      “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也闷,再说能相逢就是缘分。”苏轼举起酒杯向那人晃了晃。
      ……“那好吧。”
      灯笼微黄的光晕散开来,男人走上亭子来,苏轼看过去。
      这个人的衣裳很奇怪,并非当下的服制。深青的曲裾深衣,袖口和衣摆蔓延着暗色的云纹,蜿蜒而华贵,眉眼沉稳,气质清贵。苏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又随即舒展开来,从一旁又拢过来一个杯子,斟上酒。
      飞雪绽放了梨白,还有梅白,一片覆着一片的,落的妥帖而温柔,指尖袖口,酒的余味。
      人已经老了,或许就在更久以前,无论是绵延的春草,还是博山里的兰熏,也早不见了。男人拿起杯盏,青瓷薄胎中微微晃动的光,他只喝了一口就将杯盏放下。
      杯盏中微微晃动的光,就是温柔忧悒的眉眼,敛黛和流波。
      “你不怕吗?”
      “嗯?”
      男人突然笑了“鬼。”
      “你说你是?”苏轼扬眉。
      男人点了点头。
      “不怕。”苏轼的声音落进深深的暮雪里。
      “人有时都比鬼可怕的多,你没听说过那个人和鬼一同过河的故事?”
      男人仍旧笑笑,不置可否。
      他眉目之间有深深的倦意,岁月沉淀成沉沉的落雪。
      若染上了鬓发,就是书卷情语中常道的白首,只是白首的只是一个人罢了。
      有人还是盛鬓堆鸦,面容如同温润的玉,上一刻指尖还是温凉的,下一秒却飘散了热度,等不及落雪染上鬓发,哪怕只是假的白首。
      男人看着苏子瞻饮酒,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做着相同的事情,却是迥然不同。
      另一个人,他一向都是优雅而柔和的,就连喝酒也是如此,温润素白的指尖,淡青蜀锦的袖口,缓慢的抬起手来,轻软的衣袖漫不经心的皱褶,喉头轻轻一动,放下杯盏,广袖犹如水一般落下去,平滑而温顺。
      他看着苏子瞻。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
      “故人?”苏轼笑了“您说他和我很像?”
      “嗯。”
      “只是他不喜欢喝酒。”男人复又端起酒杯,与苏轼碰了一盏,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甚至没有特别喜欢的事情。”
      “没有特别喜欢的事情。”苏轼看着亭外的落雪和白梅,暮色渐深了,素寒的白与灰,哪里是梅朵哪里是远山呢,只有模糊的白光,素光,黛光,黯光,冷落的梅香“那么,是个极冷极闲的人了。”
      ……“也许吧。”
      对,他是极冷极闲的人。
      但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是个极深极痴极情的人。
      男人想,这眼前对酌的人若也换上那一身皆是大汉华色的繁复锦衣,任莹淡梅花落满了琴弦。便是能让他,重回那一场迤逦漫长的,温存蚀骨的旧梦。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7-23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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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知道玄亮吧滴人儿们皆是眼光独特品味高卓,像俺写的这等俗文自是不愿意多看哒~俺写给自己看2333333333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7-23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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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梦如旧》就是hita的那首歌嘛,其实原本就是根据这首歌写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7-23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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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来废话一句:这个段子半架空。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7-23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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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下去。”刘备吩咐道。
              人是新的,梦是旧的。
              “啪。”重重的深色帘幕遮住了天光,偶尔被谁一掀开,屋里的空气就好似荡起了涟漪。
              刘备站在诸葛亮的窗前,默默的看着他,墨绿的锦衾里裹着孤零零的一个人,睫羽浓黑,脸色是苍白的旧纸,也许,一碰就碎了。
              他伸出手,指尖都是打颤的。
              ——
              “陛下。”
              诸葛亮却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的眼底,光芒是深幽却黯淡的,飞蛾翅上的火星儿,刘备不知道它下一刻是否还会停留着。
              “什么?”他语气温和了下来“渴吗?”
              “没有。”
              诸葛亮摇了摇头,转过脸看向窗那边,然而还是没有力气了,眼睛微微闭着。
              “ 天很亮。”
              “是。”刘备亲自倒了杯热水,坐到他身畔,诸葛亮侧了侧头,避了过去,他并不想喝,刘备只好放下杯盏“外面下雪了,所以比平常亮一些。”
              ……
              “近来朝中——”
              “无事。”刘备忍不住打断他“朝中的事不必你操心,好了再操心,没有人管你。”
              “陛下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诸葛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然而他也确实没有力气思考太多事情了“您刚才说下雪了。”
              “对。”
              “我们来长安都一年了,去年真邪门,大冬天的一片雪也没有下,我病了,也没有雪,今年下了,我还是病着,还是没看到……”诸葛亮倚着深黛色狮子锦的靠枕,深深的黛,镂织的银,博山刚添了一把安神的檀香,淡淡的薄烟,黯淡的天光下晃漾着浅浅的碧,檀香和人一样,都辛苦。
              檀香辛苦成了灰,人怎样?
              他的语声断断续续,零落不成章,散碎的话。
              “北方人没有不愿意看雪的。”
              “无妨。”刘备抬起手,想摸一下他的头发,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了“你好了再去看。”
              “嗯。”诸葛亮闭上眼“陛下啊,恕臣是真的没办法说多少话了。”
              “朕知道。”
              刘备站起身,亲自扶着他躺下来。
              手下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一样。
              他是久病的人,当然是会瘦的,等来年开春了,等他病好了,就不会这么瘦的吓人了。
              “你歇着吧,朕要走了。”
              刘备道
              “……”没有回话。
              雪却是下的越来越大了。
              片花和碎玉,触目都是白的。青的瓦和灰色的石阶,只有同样冰冷的锦衣和貂裘轻轻的拂过去。
              黄月英向他行过了礼,雪青色的曲裾素服,淡黄色的风毛拥着颈脖,擦着脸颊,脸色仍然是苍白的。
              “如果下的是雨就好了。”
              冷冷霜白色的雨珠子从青灰的屋檐上滴落下来,铿然铿然的,就当是代替他人哭了。
              “他的病,开春就能好了吧。”刘备问。
              “嗯,能好,陛下不必挂心,今日多谢陛下亲自探望。”黄月英嘴角带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7-24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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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笑,眸中漾着波影浮光。
                刘备一直觉得,其实她才是那个一直没有变过的人。
                两人都立在屋檐下,没有进屋。
                暖薰出了重帘雕门,就成了涓涓的冷风,沁着残香,黄月英后退一步,裙裾擦着已是被雪染得素草寒生的青阶,仍是浅浅的笑。
                “他是否开春就能好,陛下也清楚的。”
                “好了,朕知道,多谢夫人。”
                刘备沉声道。
                雪飘落一地瑶光。
                他坐在冰凉的锦茵上,丞相府被辇车渐渐抛在了身后,金简玉锡,冷黛和残阳,碧水与兰熏,都要葬在这一冬的雪中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7-24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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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昏脑涨写出来的东西,依旧是不忍卒读←_←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7-24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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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度不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7-24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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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皇叔开始苦逼的回忆了= ̄ω ̄=
                      至于月英夫人,完全可以把她当成师姐师妹之类的酱油。
                      因为这文半架空[被拍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7-24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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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擦困死了,今天不能写了真矫情,其实我也知道没人看[哈欠][哈欠][哈欠]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7-25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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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把《好梦如旧》歌词放上来,自己体会。】
                          好梦如旧
                          演唱:HITA,林斜阳
                          只求当年七分才力 将你描摹无虞
                          难现锦绣字句,折煞玲珑词笔
                          不甘愿默认是我江郎才尽
                          陈言勿去又何用闲人提醒
                          越记得清晰,越难求神似
                          搔首至发落 方有一句得
                          检点旧书册 已入古人歌
                          夜半深雪对坐 满面尘世烟火
                          问你能读懂几回合
                          不捧出肺腑怎知心头血犹热
                          既相逢不妨挑灯呵手照山河
                          有些话道破一半忽又沉默
                          听寒寺钟声请野佛
                          从不在意消磨却恐惧被埋没
                          谁拨开春草寻底下两道车辙
                          曲早离了口那琴弦还颤着
                          愿我们侥幸被记得
                          谁能记得
                          爱和占有间界限有多细瘦
                          是否小过眉峰里藏墨暗钩
                          霜雪吹满头 也算是白首
                          昔在眼前时 万言尚未够
                          而今分两地 一字也觉偷
                          何来满腹闲愁 难觅一眼风流
                          理什么浮名身后留
                          若长相守不过你拈花我把酒
                          酒醒后能否赏我个好梦如旧
                          你不先去怎知我相随在后
                          红尘白雪世上一走
                          从不在意消磨却恐惧被埋没
                          谁拨开春草寻底下两道车辙
                          曲早离了口那琴弦还颤着
                          愿我们侥幸被记得
                          谁能记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4-07-26 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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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中的白梅开的清淡却落寞,任它落满了一身再拂去,然片刻后又是一身。
                            而宫苑中的红梅点点胭脂绛葩,远香袭人,看着看着,就可暖到了人心里去。
                            可是若要说哪一个好哪一个不好,却又是难能回答的。
                            刘备拾起掉落的公文,放回桌上,彼时红梅香气静默。
                            丞相府
                            “丞相,别写了。”
                            马谡站在诸葛亮背后。
                            诸葛亮病的太重,腰已经佝偻了下去,落在素绢上的笔迹都是散乱的,然而却仍是勉力维持着每一个字的工整和规矩。他很累了,时不时就必须停下来喘两口气,马谡叫人倒了热水捧过来,诸葛亮手指微颤的端起杯盏来喝了两口,又放下,接着写。
                            “丞相若执意要写,叫人代笔吧。”马谡忍不住又道。
                            “多谢,不必了……你去吧……”诸葛亮闭了闭眼,缓缓摇头。
                            “丞相!”马谡还想再说些什么。
                            “幼常!你何时也变得这么啰嗦!”诸葛亮皱眉喝了他一声,声音是低而哑的,这一声完了,又牵动他咳嗽起来,马谡忙上去替他拍。
                            “劳烦马大人了,抱歉,你也知道他病着,脾气不好。”
                            黄月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长袖素裙,眉眼淡漠“不如让他多写些。”
                            马谡一愣,看了看诸葛亮。
                            “谡知道了。”他叹了口气,拱手道“夫人好好照顾丞相吧谡告辞了。”
                            黄月英回礼“妾身知道,多谢马大人。”
                            看着马谡走了出去,黄月英也要掩上房门。
                            “夫人。”
                            诸葛亮突然开口。
                            “何事?”
                            “你看今日的雪,是否会下到晚上。”
                            他开口,出口的却是毫无意义的话。
                            “老天爷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
                            黄月英的语气依旧淡漠,她在门口站着。
                            今日她不知何故梳了个可称得上是繁复的簪花云髻,素色的玉胜上垂下细碎冰凉的珠珞,人仿佛是露井碧甃畔的素冷老梅一枝。
                            她也老了。
                            诸葛亮突然觉得,其实她比他更落寞。
                            “其实我倒希望你今晚就死了。”黄月英看着他说。
                            “我也这么觉得。”诸葛亮依然在写“写了五年了,今天好歹要写完它,你走吧。”
                            ——
                            黄月英的睫羽轻轻一颤,她不再说什么了,反手关上了门。
                            让他写去吧,写不下去了他自己会知道停下的。
                            雪还在下,雪地里,梅花的花苞紧抱成一团模糊的白光。
                            光会消逝的,白昼也会过去的。
                            汉宫中已经掌灯许久了,雪片染着暖金的灯光,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刘备看完了公文,吩咐传膳,他起身站在窗前,长廊四合灯火琳琅,借着灯光,窗前红梅阵中,隐隐约约的,开了一枝素白的冷梅。
                            梅瓣轻轻一颤,片玉细雪掉下来。
                            “去丞相府!”
                            他突然吼道。
                            “陛……陛下?”帘外的执事宦官一溜小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7-28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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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进来,在刘备面前恭谨的站定了。
                              “吩咐下去。”刘备沉声道。
                              “可是陛下,如今雪大夜深,您又刚吩咐传膳——”
                              “去!”
                              刘备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
                              执事宦官连头也不敢抬,默默退了下去。
                              高柄博山铜炉中的沈水香烟气飘渺,浓成了淡,淡又归了无。
                              刘备知道这是个荒谬的举动,可是他必须荒谬下去了,那么就这一次吧。
                              也许,明天就再也不会荒谬下去了。
                              没机会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7-28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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