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恒少年

把伯暄先送回家吴亦凡才去开车，上车之前鹿晗和世勋故意挤进了后座里，留伯贤一个人尴尬的坐进了副驾驶位。
“那个，”世勋先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亦凡哥今年也有27了吧？认识伯暄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年纪还小的世勋完全不会说话，鹿晗白他一眼。
“我不知道，”吴亦凡耸了耸肩，“去年冬天我出了那场事故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伯暄和我说过，我认识她有好些年了……”他悄悄望了一眼一直沉默的伯贤，“她还说我和伯贤是校友，认识的日子更长些。”
车窗外飞快地掠过城市的高楼大厦，灯光好像特别刺眼，连从前向往霓虹的伯贤都闭上了眼。
“我当时醒来脑子里好像就只有伯暄的样子，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他望着路两旁的行人和被雪压弯的树枝，把车停在伯贤家楼下，“或许不完全是伯暄，但长得和伯暄很像，恰好我一睁眼就看见伯暄了。”
伯贤不忍再听下去，三下两下解开了安全带。
“谢谢你送我回来，伯暄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伯贤在下车之前说道。
吴亦凡愣愣的望着伯贤窗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如果是你……”
“哥会和伯暄结婚吗？”显然鹿晗的眼神对吴世勋没起多大作用，某崽子仍然自以为是的在“煽动气氛”。
吴亦凡重新启动车子，转头看了看鹿晗和世勋，重又笑道：“还得过一阵子。”
世勋吐吐舌，自讨没趣的靠在鹿晗身上，鹿晗推了他一把，“吴世勋你最近不会说话就算了，难道连坐直了都不会吗？”
“我……”吴世勋委屈的撅了撅嘴，却不得不坐直身子，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又按原路返回，吴亦凡熟门熟路的抄着小道把鹿晗和世勋送回了家。
他们下了车，看着吴亦凡的车子开走。
吴世勋似乎还为刚刚在车上的事情不开心，一直低着头喃喃自语，鹿晗也不管他，甩手走在前面，可是他总想着有什么不对。
就在刚刚下车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以前的吴亦凡又回来了”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连鹿晗自己都不知道。
“小鹿，”吴世勋突然叫住了他，“这条回家的小道，好像是老板以前送我们回家时常走的诶……”
“那又怎么样……”
鹿晗猛地反应过来，他回头瞪着同样一脸不明所以的世勋，“老板他失忆了以后好像我们从来没带他来过这里，那他刚刚怎么那么熟悉这条路……”
“老板他……”

伯贤进入篮球社几乎就没受过什么训练，他和吴亦凡商量了一下，由他来担当篮球社的后勤部门，专门负责在他们出去比赛的时候召集拉拉队，在中场休息的时候送水擦汗，赢了比赛就准备庆功宴。边伯贤觉得这样也不错，平时也可以空出很多时间去对门的声乐社，做的厌烦了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吴亦凡打球，就算在操场上狂喊吴亦凡加油，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身为篮球社的一员才这么做的。
这样多好啊，别人就看不出边伯贤的心思了。
那天伯贤和声乐社的社长商量好组织乐队的事，照常拿着水和毛巾去操场上看吴亦凡打球。
球场上打球的人很多，看球的人也不少，大半都是女生，全部都聚集在吴亦凡这块场地上。伯贤猫着腰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穿过，找了个角落坐下，认真的看这吴亦凡打球。
伯贤不会打篮球，他也看不懂球赛，不过坐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只要她们一站起来欢呼，伯贤就知道肯定是吴亦凡又赢了。
看着吴亦凡投进一个又一个的球，伯贤身边的小姑娘们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学长好帅呐……”“听说是财经系的高材生。”“做他女朋友好幸福……”这样的对话续续断断的传进伯贤的耳朵里，他低头淡笑着，原来我喜欢的是这么优秀的人啊。
“那个女生是吴亦凡的女朋友吗？”坐在伯贤上方的一个女生指着球场上给吴亦凡送水的女生说道，“离得好远……都看不清是谁。”
伯贤心下一怔，迟缓的抬起头朝吴亦凡的方向看去。
刚刚下场的吴亦凡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一个女生面前，接过了那女生递过来的水。伯贤虽然离得很远，但他能清楚捕捉到吴亦凡脸上泛起的笑意，看他的嘴型，好像是说了句谢谢。
上前送水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选她？喝水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给她那么好看的笑容？
边伯贤越想心里堵得越慌，他不安地揉捏着手里的水瓶，塑料的水瓶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他倏地站起身，在拥挤的观看台上小心的挪动着步子。
“吴亦凡，你叫我吧，叫一声边伯贤，这样的话我就会马上回过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然后跑到你身边像往常一样给你递水擦汗，叮嘱你比赛固然重要但是不要受伤，最后收下你温暖的一句“谢谢”退出场外。
可是你好像，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女孩不是吗？拥挤的人群里就算少了我是不是也无关紧要呢？你的笑容，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边伯贤两眼放空的朝前走着，步子迟缓的像灌了铅一样。
耳边似乎还有篮球场上吴亦凡浅浅的笑声和那女生关切的问候。
“是我喜欢的太卑微了吗？好像是吧……”边伯贤自问自答的看着手中的水。
“吴亦凡你真是……”他扬起手像是泄愤一样的要把水瓶砸掉，却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温热。他回头，微微扬起脸，看见吴亦凡被汗水沾湿的刘海下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怎么走了？”吴亦凡放开他的手，却拿过他手上的水三下两下喝了一半。
伯贤略微吃惊的望着他，随后又情不自禁抬起手帮他拭去嘴边的水滴，“你喝慢点……运动完要慢慢的喝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再问你话呢。”吴亦凡抓住他伸到自己嘴边的手，“看到了吗？”
伯贤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暧昧，尴尬的收回了手，“什么？看见……”他用试探的口气轻轻开口，“看见那个给你送水的女生吗？”
“还是看见了啊……”吴亦凡微微弯下腰，“你转头就走就是因为这个吗？”
“边伯贤你是在吃醋吗？”
“……”
“你刚刚在水瓶之前说的话我都有听到，你好像说了‘喜欢’这个词吧？”吴亦凡轻轻勾起嘴角，“边伯贤你……”
“不准说出来！”边伯贤心虚的喊了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吴亦凡的嘴。
“唔…唔……”吴亦凡支吾了两声才甩开伯贤的手，“被我说中了吧，哈哈……”
边伯贤像是被人戳了轮胎一样，“吴亦凡，我……那个，你听我说，我不是……”
吴亦凡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眯起双眼，“边伯贤，其实刚刚那个女生，她是来找我要你的电话的……”
边伯贤眼睛又睁大了一圈。
“你小子不错啊，才入学不到一个学期就有人追了。”
“那你有没有……给她？”
吴亦凡像是生气的样子，他撅着嘴直起身，“我不希望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所以我就和那个女生说你喜欢男的。”
“吴亦凡你……”边伯贤欲哭无泪。
“难道不是？”吴亦凡换上了笑脸，“那意思是你不喜欢我？”
伯贤想都没想，赶紧摇手摆头，“不是不是，我……”
等他反应过来吴亦凡已经在一旁笑得岔气了。
吴亦凡勉强止住笑，“边伯贤，你猜你追得到我吗？”

五
“边伯贤，你猜你追得到我吗？”
追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不是一样的你重爱，我离开吗？
就在边伯贤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冬天，吴亦凡自己按耐不住在下雪的晚上把边伯贤暗戳戳的堵在宿舍楼下，并且大言不惭质问边伯贤为什么在那次送送水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边伯贤惊讶的反问：“我有说过我要追你吗？”
“边伯贤你什么意思？”吴亦凡一把抓过边伯贤露在袖子外的手，“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边伯贤的手冻得有些微微发抖，“都过了几个月了你怎么还记得啊？”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吴亦凡低沉的声音氲在伯贤耳边，“边伯贤你是不是在耍我？说完喜欢我的话，做一些暧昧的事，现在又要甩手说不想追我了吗？”
“我喜不喜欢你你就这么在意吗？”边伯贤今晚的脾气好像也不好，他想抽回被吴亦凡钳制的手但却没有成功，只能任由吴亦凡这么拉着，“吴亦凡，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了呢？”
吴亦凡泄了一半的气，“我……”
是啊，他干嘛这么在意呢？喜欢他的又不止伯贤一个，可是自己怎么会看见抽屉里的告白信就会幻想着是伯贤写的，看见满场帮自己加油的人就会以为伯贤也在其中，看见帮自己男友送水的女生就会联想到以前伯贤傻傻跑过来给自己递水的样子。
他现在怎么还会像个什么一样的跑到伯贤宿舍楼下堵着伯贤质问人家为什么不追自己。这是有病吧？
“你很冷吗？”吴亦凡放开伯贤的手，看见此时的伯贤抖得正厉害，便软下语气，他反射性的就要去脱自己的外套，却被伯贤用手制止住他的动作。
“你不用脱给我，”伯贤低着头，“你把外套给我的话你也会冷的。”
“伯贤……”
“你不是不住校的吗？快回去吧，等会宿舍大门就该锁了。”伯贤收回手，放慢语气说道，“我刚才态度有点过激了，对不起，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好了。”他抬起头，眼里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吴亦凡低头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不安的四下望望，然后慢慢地转身走开。
伯贤被冻得迈不开步子，他一直都怕冷，现在还被吴亦凡堵在楼下冻了这么长时间。
他本来不想下来的，只是在宿舍的窗边看见吴亦凡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小时，怕他这么一直站下去会生病，只好假装恰好要下楼然后被吴亦凡遇上。
脑子里满是吴亦凡刚刚说过的话，伯贤头痛得厉害，他一摇一晃的回到宿舍，从抽屉里拿出那封匿名信。
一张薄薄的信笺纸，寥寥几字。
“边伯贤你恶不恶心，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喜欢吴亦凡，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离吴亦凡远点，别害了他将来的人生。”
他害怕的不是被威胁，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好像任由自己的感情泛滥真的会阻碍那个人的道路。
伯贤喜欢吴亦凡，希望他好，尽管有很多孩子一样的幻想，但是他起码还有最后一点理智，他的喜欢只会害了他最爱的人。
“能怎么办呢？”伯贤带着两行晶莹的泪水傻傻笑了笑，“我不能害了你嘛……”

那年的冬天过的异常漫长，伯贤渐渐地从各种人口中得知了那天给吴亦凡送水的女生是谁。
其实那女生去找吴亦凡根本不像吴亦凡说的那样是为了要自己的电话号码，那女生也是吴亦凡的追求者们的其中一个，只是她当天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让吴亦凡愣是乖乖地接过她递来的水。
边伯贤也不是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当他听说那个女生曾有一段时间到处打听关于自己的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封匿名信的来历了，只是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追究，毕竟也是那封信才让他有所反省。
吴亦凡也是混混噩噩的熬过了那个冬天，他没敢再去打扰边伯贤，就算在篮球社遇到也只是尴尬的点点头。
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吴亦凡听说了边伯贤和声乐社的几个社员组织乐队的事，他打听了一下，伯贤的乐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能会在三月份开一场小小的校园演唱会。
“你是说你要去听边伯贤的演唱会？！”刘嘉佳不可置信的盯着脸色平静的吴亦凡，明明都过去这么几个月了，吴亦凡怎么还是挂着那个人。
刘嘉佳就是那个给吴亦凡送水的女生。
吴亦凡那天之所以从人海里一眼就看见她，是因为她长了一双和伯贤很像的眼睛，内双的眼睛一笑起来就会弯成弯弯的月牙形。
但吴亦凡并不喜欢她，他们也并不是男女朋友，可能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只是每次吴亦凡看见她的眼睛时，就无法做到对她置之不理。
“他是我从高中到大学的学弟，总不能不去捧他的场吧？”
“可是你们不是……不是关系不好吗？”
吴亦凡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怀疑的味道，“谁跟你说我和他关系不好的？”他朝刘嘉佳的方向靠了靠，“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对他那么上心？”
“我……我只是觉得他……”刘嘉佳不安地朝后靠着，却抵到身后的墙上。
“刘嘉佳我直接告诉你吧，”吴亦凡直起身子，“你不用想着怎么把边伯贤从我的生活里剔除，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要清楚一点，如果哪天我彻底忘了边伯贤，你也不会和我有任何的瓜葛了，说这些话可能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这是事实，我和你的一切关系，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你长了一双像边伯贤的眼睛，你倒是应该谢谢他。”
刘嘉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她瞪眼的时候，完全没有伯贤的一点感觉。
“吴亦凡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真的喜欢边……”她结巴的问道。
“是。”吴亦凡笑着站起来，“我是喜欢边伯贤。”

后来吴亦凡只感觉脑子当机，然后耳边就传来轰鸣的掌声，他甚至连伯贤最后说的致谢词都没听清楚，就昏昏沉沉的离开了现场。
他回到在校外租的公寓，给伯贤发了短信，但可能演唱会还在做最后的结束工作，伯贤并没有马上就回。
到了夜里两三点，吴亦凡昏睡间，感觉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他点开短信：刚刚在做扫尾工作，抱歉没有看到你的短信，在想现在回你怕打扰到你休息，但又怕不回你会不高兴，所以不管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好好休息。
吴亦凡看完又死死睡过去，另一边的伯贤还在为刚才看见的短信不知所措。
几个小时以前，吴亦凡发来一条短信，文字坚定不容置疑。
“边伯贤我不同意你再唱那首歌了，从今晚开始，换我来追你。”
天一亮吴亦凡就想起夜里伯贤的短信，想都没想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的伯贤明显还没睡醒，支支吾吾的应了两声。
“边伯贤，你今天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帮我做饭。”吴亦凡风轻云淡的说。
“我不会做饭……”
“不会做也要搬过来，我要教你。”这句话吴亦凡说得有些无理
“嗯……”边伯贤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显示屏，这是吴亦凡吗？“吴亦凡你这是在表白吗？”
“我现在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朝你的宿舍进发了。”
“吴亦凡你不是昨晚才说要追我的吗？现在怎么……”
吴亦凡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就来追你，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和我在一起，要么搬进我家，你选吧。”
边伯贤无奈的把电话夹在脖子和耳朵之间，开始穿衣服，“我选择挂掉电话。”
“你敢！！”吴亦凡还没吼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声音，他咬着牙把电话塞进裤兜，指挥着搬家公司继续向学校宿舍前进。
“我怎么答应你啊……”伯贤又拿出了那封匿名信，“他们会觉得是我害了你的……”
“可是……”伯贤突然心下一横，一把把匿名信撕得粉碎，“我害了谁要你管！！！”
伯贤狂笑一声
其实边伯贤再填那首歌的歌词是就想通了，那些矫情做作的理由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胆怯开脱，本来还有些顾忌，可是现在，既然吴亦凡开口了，他便什么都不顾了。
他拿出电话，又回拨过去，冲着电话那头大喊：“吴大牛，我给你一分钟时间，等一分钟以后我没在宿舍楼下看见你，我俩就玩完儿！！！”
吴亦凡吓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张牙舞爪的催搬家公司的司机大叔拿出火箭的速度冲到学校的宿舍楼。
还好那时是大部分学生上课的时间，没有人看见吴亦凡来帮边伯贤搬家，边伯贤从那天起就逐渐的显露了他傲娇小公主的本色，吴亦凡曾哭着跪地狂喊MAMA可不可请以告诉我，那些年温婉善良的边伯贤是真的存在过吗？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从大二到大学毕业，再到工作的日子，吴亦凡都把边伯贤保护在自己的大手下，看着他时而傻得像个孩子，发发小脾气，时而又多愁善感弄得吴亦凡只能笨拙的安慰他。
五年的生活，把边伯贤宠成了活在蜜里的人，以至于边伯贤才离开吴亦凡的那几个月差点精神崩溃。

“那你怎么放手了？”
伯贤迟缓的抬起头来看着朴灿烈，“是吴亦凡失忆了，不是我放手了。”
我怎么会舍得放手，当初开始没有他的日子，我连呼吸都好像不会，我那时才意识到，他才是我活下去的信仰。
他静静地又低下头，“可是这么些年来，我发现我妹妹在他身边要更好一些。”
鹿晗听见那边在说失忆的事，便暗戳戳的捅了一下身边的世勋，“要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伯贤啊？”
“我们自己都拿不准，别给人家添乱了。”世勋白了鹿晗一眼，“你不是说我不会再说话吗？我现在就不管他们的屁事了。”
鹿晗撇撇嘴，愣愣的走到咖啡机旁边换上笑脸继续迎客。
伯贤把灿烈打发到一边，兀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美式特调。
“挚爱两字要说出口并不容易，可是现在，我想你。”
“我想你。”

七
因为伯暄要回学校准备大学毕业的事，所以伯贤有段时间回到奶奶家住了一阵，那段时间吴亦凡几乎是每天都要打无数的骚扰电话过来，找各种话题，你想不想我啦，吃饭了没啊，有没有定时睡觉之类的。
直到有一天伯贤在房里和吴亦凡闲扯时，伯贤的奶奶恰好来给伯贤送茶水，一开始老人家还在窃喜，以为伯贤找到了女朋友，直到最后边伯贤的一句“吴亦凡我也爱你”把老人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伯贤奶奶在伯暄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就见过吴亦凡了，当时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没想到……
想到这里伯贤奶奶的先天性心脏病突然复发，一时间连站稳的力量都没有，狠狠的摔在地板上。
伯贤刚挂了电话就听见门外的动静，一开门就看见奶奶捂着心脏，双眼紧闭躺在地上，时不时的还抽搐几下，边伯贤意识到什么，赶紧把奶奶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伸手去摸索奶奶口袋里的药。
“该死！”边伯贤拿着空空如也的药瓶咒骂了一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慌乱的顺着奶奶的后背，腾出一只手来打120。
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奶奶的呼吸已经弱了不少，连抽搐都不会了，伯贤急的哭了起来，一旁的医生则抱怨道：“你们一家都是有遗传性的心脏病吧？老人家身上的药没有了，你们做孙儿的不知道吗？再退一万步说，老人家突然发病，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边伯贤愣住，突然想起奶奶是倒在自己门口的，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吴亦凡的对话才会……
想到这里伯贤更是吓得脸都白了，他记得很多年前父母驾车出游的时候也是因为父亲遗传性的心脏病突然发病才出了车祸……
把奶奶送进急救室以后，边伯贤没有立刻打电话给伯暄，他颤抖双手拨通了吴亦凡的电话。
“怎么才一会儿就想我了吗？”那头不知情的打着趣儿。
边伯贤的干涩的开口：“大牛……”
吴亦凡显然听出了伯贤声音的不对劲，赶紧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伯贤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奶奶……”伯贤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她现在在医院，我该怎么办？我怕她……”
“伯贤你听我说，你先冷静点，伯暄知道你奶奶出事了吗？她也是你奶奶的孙女，你得先通知伯暄……”吴亦凡不紧不慢地说。
“我怕伯暄……她受得住吗？”
“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万一你奶奶……我是说，伯贤，你奶奶的情况如果很危险的话……你必须让伯暄来见一见老人家的。”吴亦凡静了静心，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去抚慰伯贤。
“好……”伯贤擦了擦眼泪，“那……我挂电话了，一会儿你过来吧，我就在市医院。”
吴亦凡挂掉电话，手机屏幕又显示为接电话之前的样子。
伯贤在打电话过来之前，吴亦凡收到了伯暄的短信，他惶恐的看着短信的内容，有些不敢相信。

九
鹿晗给灿烈递了一杯美式特调，朝吴亦凡的方向挤了挤眼睛，灿烈撇撇嘴，不耐烦地端着托盘走到吴亦凡面前。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吴亦凡浅尝了一口，“讨厌我的话怎么还要在我的店工作呢？”
“你以为我想？”灿烈把仇恨的目光射向鹿晗，鹿晗翻着白眼躲了过去，“要不是鹿晗当初跪着求我，我吃饱了才来这儿给你卖命。”
今天的天气不算冷，甚至还有暖暖的阳光从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外斜射进来。
伯贤穿着厚厚的呢绒大衣推开了店门，门顶的风铃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
鹿晗以为是客人，头也没抬的就喊了一句：“欢迎光临，这里是……”
话没说完吴亦凡便抬头对上伯贤的眼光，伯贤显然没想到今天吴亦凡会来店里，尴尬的愣了几秒后才把外衣脱下，“怎么不说完啊？”
“说什么啊？”鹿晗又低下头，“我还以为来客人了。”
“把店名说完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名字了。”伯贤笑着换上了员工服，深棕色的员工服左胸处小小的印着两个字：咸咸。
咖啡店是吴亦凡花了不少脑力才开起来的，一百三十几平米的商铺需要的资金不少，但对于吴亦凡殷实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当时帮咖啡店名字这件事，吴亦凡头疼得要死。
伯贤大三的时候吴亦凡问起他毕业后想干什么，那时他只是随口说想开个咖啡店，每天看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故事。
吴亦凡笑着说了三个字：非主流。
后来吴亦凡暗地里联系了待业在家的同学鹿晗以及其小跟班吴世勋，由吴亦凡出资盘下了这家店，等到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边伯贤恰好大学毕业。
当边伯贤我在吴亦凡怀里一把泪一把涕的叙述自己的的感动之情时，并提出了一个小要求：我想把咖啡店的名字弄得洋气一点。
随后吴亦凡就无奈的在店门口挂上了“咸咸”这块牌子。
“伯暄啊，”吴亦凡接起电话，“我在总店这边……对，你哥也在……”他朝伯贤的方向瞟了一眼，眼神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
“衣服穿得够吗？没事，狗狗我会照顾的，你自己小心……”
伯贤隐隐就听见了这些话，他小心地朝挂了电话的吴亦凡开口：“伯暄她……是要去哪里吗？”
“她同学结婚，今晚不会回来了。”吴亦凡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把空杯递给对面的朴灿烈，“再来一杯可以吗？鹿晗的手艺越见好了，一杯不够的。”
“不可以，”伯贤上前夺过了空杯子，“喝咖啡只能点到为止，喝腻了就不会喜欢了。”
吴亦凡愣愣的收回手，垂下了眼，“这句话，很耳熟啊……”
“对了，”伯贤又退开几步，“刚才我听见你说‘狗狗’什么的，那个，白白它还好吗？”
“谁都没它好了……”吴亦凡笑着又抬起头，“整天好吃好睡的。”
鹿晗哼了一声，朝伯贤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我帮你买的。”
“你还好意思说？”伯贤一想就来气，“你当初不是说那小魔头是萨摩耶犬里最乖的一种了吗？我差点没被它弄死。”
“拜托，当初是谁一天到晚扯着我的袖子求我带他去买的？再说了，白白也都是喜欢和亦凡在一起，说不定是你虐待它，它才凶你的。”
朴灿烈短咳一声，“差不多行了，狗主人还在这儿坐着呢，你们吵得到起劲。”他说完朝吴亦凡深深的看了一眼。
“哥你是想狗狗了吗？”世勋放下手中擦净的杯子，“想就去看看嘛，好歹也在一起生活过。”
“什么叫在一起生活过？”吴亦凡皱着眉头看着所有人，“白白不是伯贤送给伯暄的吗？”
“啊，那个……就算这样也是有感情的嘛……”鹿晗用手拐了拐伯贤，“你就去看看那个小崽子，说不定它早就想咬你了。”
“我……”伯贤为难的看了看鹿晗。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送人的东西了。”灿烈站了起来，“鹿晗不如你替伯贤去啊，那狗不是你来也有份吗？”
鹿晗一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
吴世勋无视了鹿晗求救的眼神，吐吐舌继续手上的事。

鹿晗蜷着手走在吴亦凡旁边。
身旁的这个人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来，若是放在几年前，鹿晗可能已经一锤一锤的和吴亦凡闹起来了，可是毕竟吴亦凡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鹿晗也没有勇气用以前的相处模式来对待他。
天此时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偶有两盏路灯还发着幽暗的光，路旁的枯枝随风懒懒的摇两下，发出的声音让鹿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巷子一直是这样，到了冬天的晚上很少能遇上行人的。”吴亦凡淡淡道，他曾问伯贤要不要搬去热闹点的地方，可是伯贤却高冷的回答：哥就喜欢清静。
“吴亦凡……”鹿晗试探的开口，“其实你，没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吴亦凡停了下来，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他的住处了，“鹿晗，有些事，我真的不想记起来……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失忆。”
“你意思是……”鹿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伯贤才离开你那段时间吗？他差点就疯了！”他上前抓住吴亦凡，可能是因为真的太冷了，鹿晗的话说得有些颤，“伯贤啊……他患抑郁症那段时间，自杀的次数不下十次……真的，你怎么能在他失去了一切的时候还抛弃他？”
“我不知道。”吴亦凡低着头冷冷的看着鹿晗，“我醒来的时候的确是失忆了一段时间，那时我以为伯暄就是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他放缓了语气，略带无奈地说：“可是伯贤他，不仅没有站出来告诉我真相，还在一旁笑得比谁都高兴，他说伯暄一直是我女朋友，让我好好照顾她……”
“他那么坦然，至少比我坦然啊，他那么希望我和伯暄在一起，那我不是应该成全他吗？”他拂开鹿晗一直抓着他的手，“所以，真的是我抛弃他吗？”
鹿晗已经惊讶的合不上嘴，“先不说这些，你到底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吴亦凡转身走了几步，“白白我会照顾得很好，你也不用上去看它了。”
“吴亦凡，你难道就打算这么瞒下去吗？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世勋也开始怀疑了，我不能保证哪天我嘴碎会说出去。”鹿晗顿了顿，“你这样对伯贤真的不公平。”
“那伯暄呢？”
小巷里的冷风吹得越来越猛，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雪没融化，看今晚的天气，明天还是要下雪的。
本以为太阳已经出来了就不会冷了。
“对伯暄就公平吗？”吴亦凡的声音终于有些颤抖，“我真的不懂边伯贤，他既然离不开我，为什么还要赔着笑脸把伯暄推到我身边？无论他当初有什么困难的事，我都不会离开他，可是他却认为我这样一个失忆的病人什么都帮不了他，所以才会急着把我推开了，不是吗？”
鹿晗愣在原地，久久没能说出话。
“伯暄一直都没有错，所以我现在或是将来，都不想伤害她。”
吴亦凡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回荡许久。
“我不想让她变成第二个我，哪怕有一天她知道我和伯贤的事，哪怕有一天她发现我恢复记忆的事，我都不会离开她，尽管我不爱她，尽管我在她面前要时刻伪装，但是，她就像我当初爱伯贤那样爱我，我没办法做到伤害一个没有错的人。”
“爱是没有错的，我没错，伯暄没错，伯贤也没错，只是我想，伯贤对我的爱可能比起伯暄要少了一方面信任，伯暄能做到什么事情都对我坦诚相见，有烦恼也会宣泄，可是伯贤呢？他什么都扛在自己身上，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真的，不想过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
吴亦凡说完就朝前走，鹿晗反应过来，对他的背影喊道：“可是吴亦凡，伯贤他是爱你才会离开你的，他不希望你承担他的痛苦不是吗？”
吴亦凡没有理他，身影转进了黑夜里。
鹿晗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有些恼怒的踢了一脚路旁的积雪，“吴亦凡我当初怎么不再开猛点，你活着简直是让人头疼死了！”

鹿晗帮伯贤顶了一天的班，几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回到家。
“边伯贤你个小白狗！”鹿晗一进门就恨恨的把外衣摔在沙发上，“早知道你是晚班我就让你呢个狗腿朴灿烈来顶你了！”
“小鹿……”世勋从鹿晗的外衣下探出个头，“小鹿你打到世勋的眼睛了……”
“世勋？！我不是让你回来先睡了吗？”鹿晗没来得及开灯，所以没看见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世勋，他赶紧摸到开关开了灯。
可能是刚才摔外套摔得太用力了，衣服上的拉链或是金属装饰物什么的打到了世勋的眼睛上，世勋揉着已经红肿起来的眼睛委屈的望着鹿晗，“小鹿不在家，我就睡不着。”
“什么睡不着？你刚刚不是在沙发上睡得挺嗨的吗？”鹿晗轻轻拨开世勋的手，朝红肿的地方吹了口气，看着挺严重的，鹿晗心里飘过愧疚二字。
“世勋很疼吗？”鹿晗放缓了口气，把疲惫的神色尽量收起来，俯着身子从桌下拿出药箱，“世勋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在房间呢。”
“小鹿……”世勋撅着嘴讨好的望着鹿晗，“世勋想亲亲……”
红肿的左眼再叫上卖萌的表情，鹿晗没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世勋脸上。
和吴世勋认识快有十年了吧，看着他从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长成现在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大男孩；从一个整天跟在自己后面喊着“小鹿哥哥”的隔壁家屁小孩，变成现在能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用体温安慰他的世勋了。
十年的日子不是口上说陪伴就能陪伴得了的，鹿晗很感激世界上还能有这样一个愿意为自己放弃一切的人，在世勋面前，无论金钱还是亲情，他总能在一秒不到的时间说：我要小鹿。
从同居到现在，世勋从来没有提过更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在鹿晗看来，世勋最胆大的要求也就是嘟着嘴索个吻罢了。
都是正常的男性，七情六欲什么的都会有，不过世勋是个乖孩子，无论再难过也只是紧紧从后面抱着鹿晗，什么过火的动作都不会有。
不是他怕，是他觉得什么事没到最后都不是结局。
他深知，鹿晗现在和自己在一起是出于对自己因为他抛弃了一切而感到愧疚，至于喜欢两字，世勋真的不敢保证鹿晗有没有。
这样的想法，可能是世勋天真的心里最复杂的思想了吧。
“他的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只要他的手还是我能牵到的，我就会喜欢小鹿一直一直。”
着世勋每次在对着鹿晗要亲亲的时候都会出现的想法。
“今天看在世勋受了伤，就破例亲两下吧，小鹿……”世勋撒娇的伸出两个手指。
“一下。”
“两下！”
“不亲了……”鹿晗狠狠地把消肿药药按在世勋脸上。
“嘶……好好，一下就一下嘛……”世勋一手捂着脸，一只手赶紧抓住鹿晗要收回的手。
鹿晗无奈，轻轻在世勋小小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快睡觉去，被你一弄更累了，明早我的班你替我去上。”
“遵命小鹿！”世勋屁颠屁颠的收起药箱，“我给你倒洗脚水去，明早的早饭我来做！”
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上次厨房就差点被你烧了……”
“不是还差点吗？”

十一
伯暄照常端着一杯温度恰好的热水和药敲开吴亦凡的房门，“阿凡，在忙吗？”
“我能忙什么？”吴亦凡笑着接过伯暄递来的东西，“怎么还不睡？”
“阿凡……”伯暄手里没了东西，忽然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阿凡，你最近还头疼吗？”
“已经很少会了，怎么？医生跟你打过电话吗？”吴亦凡仰头将药服下。
“对啊，他就是问问你的情况还好吗之类的……”伯暄拿过空杯子，低着头摆弄起来。“阿凡，你的记忆还能恢复吗？医生说你这样的失忆最多维持几个月，可是现在都两年了，我怕你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伯暄……”吴亦凡柔柔的扶住她的肩，“你真的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伯暄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吴亦凡那永远望不穿的眸子。
就是这样眼里只有疼惜却没有半点情愫的眼神，才会让伯暄一次次的失望，却又无可救药的沦陷。
“阿凡，我虽然不知道我以前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以前你认为我是个很糟糕的女孩，也许我现在的样子较之曾经会有很大的差别，”
伯暄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从来不是吴亦凡的什么女朋友，她在两年前搬进他家的时候就想过吴亦凡恢复后的各种可能，她自然是希望吴亦凡忘记过去的一切就这样和自己相处下去，可是现在已经远远超出医生所说的几个月修复期，比起自己的私欲，伯暄最担心的还是吴亦凡的健康。
“但就算是你恢复了记忆以后会离开我，我也不能自私的控制你的记忆，迫使你忘记你最美好的回忆。”
伯暄眼里的光亮是星空吗？
怎么会这么像？连眼神都快变得一模一样。
吴亦凡收紧了双臂，将伯暄拥在怀中。
他温热的胸膛下，就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伯暄小心的将双手轻轻搂住他，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你不要多想，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的……”
吴亦凡的声音又像甜甜的毒药一样吸引伯暄，她把头深深埋在他怀里，“阿凡……”
伯暄无聊的坐在咖啡店里，手中的咖啡被她一遍遍搅弄着。
这里是咸咸的分店，她辞掉原来的工作到这里来帮吴亦凡看店，但吴亦凡很少会来分店，每天到下午顾客少的时候，伯暄就会捧一杯卡布奇诺坐在靠门的地方，把咖啡上的奶沫做成各种各样的花样。
玻璃门被推开，门上风铃做响，伯暄赶紧放下杯子换上笑脸，“欢迎光临，这里是咸咸咖啡。”
来者是个年轻的女人，她径直走到收银台，把还在微笑的伯暄晾在一边，“你们老板是吴亦凡吧？我找他有事。”
收银台上的女生咬着嘴唇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伯暄。
“小姐您好，”伯暄走到女人面前鞠了个躬，

“这里是分店，我们老板很少会来这边，我是店长，您有事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女人垂眼看了看伯暄，“你做不了主的，还是打个电话给你们老板吧。”
伯暄直起身子尽量笑着， “小姐您不如先和我说说吧……”
“你们老板没教过你顾客是上帝的道理吗？别浪费我时间，快打电话！”女人有些烦躁的打断了伯暄的话，趾高气扬的望着伯暄。
“你……你是不是边伯贤的什么人啊？”女人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人，“长得那么像？！”
伯暄有些惊讶，“我是边伯贤的妹妹，”她指了指胸上的员工牌，“您认识我哥哥？”
“何止认识。”女人笑着环抱双臂，“太有意思了，快给吴亦凡打电话，我马上就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