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de悲鸣
甜美de悲鸣

紫原正准备开口，赤发男生突然站起来，拍拍裤子的尘土。
“走吧，敦”
“小赤仔，等我啊”紫原急忙跟上去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黑子不明白自己的自我介绍错在哪。
“小黑子，你没事吧”黄濑再次死皮赖脸地把黑子抓进自己的怀里。
“请放开我，黄濑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比起上一次，明显的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赤发男生走的方向。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红得醒目的发色、清爽利落的发型，还有浑身散发出那股王一般的气质。
此时
“小赤仔为什么不让我说名字啊”难得的，这次紫原是在吃完零食后才发问的。
“你在指责我没礼貌吗？”明明是问句，但说出来的感觉却是肯定句，而且，明明是被问的一方，但他的语气却像是紫原才是被质问的那一方。
“小赤仔...”紫原的眼里慢慢被泪水染湿。
“撒娇禁止”赤发少年再次打开刚刚看到一半的书，很快就沉浸在文字里了。
很快，赤发少年就把这个勉强算是邂逅的初遇抛到了脑后。
刚开学，正是各大社团招兵买马的时候。
赤发少年悠闲地游走于人群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没有要加入的意思。
‘国中的社团，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赤发少年开始对这种闲逛感到无聊了，正准备走去图书室看书时
突然
“请停一下脚”
这一声成功地让赤发少年地把刚要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话音刚落，那一抹冰蓝色的身影再次进入了赤发少年的视野里。
“又见面了”黑子脸上依旧挂着第一次见面时露出的笑容。
赤发少年看着黑子弯下身，才注意到原来刚刚他出声叫住自己，是因为自己刚刚迈出的脚正好要踩在地上的纸上。
“对不起”黑子突然的90°鞠躬外加道歉让赤发少年不由一愣。
注意到黑子抓在手中的纸上写着入部两个字，顿时对被黑子手指遮住的字来了兴趣。“这次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黑子把上次的问题重复了一次。
赤发少年只是随意的笑了笑，走过黑子身边“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愣在原地的黑子
“哲也”
赤发少年心情大好的穿梭于人群中，甚至还停下脚步看将棋部的示范赛顺便收拾了几个将棋部的前辈。
这之后的几天，赤发少年都没出现在黑子面前。
“小黑子”黄濑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黑子。
“黄濑君，请允许我问一下，能让你这么每天锲而不舍的接近我的原因是什么？”黑子有时真想问一下黄濑君有没有人类最起码应该有的名为羞耻的东西。
黄濑却一反常态地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单单只有羞耻，是死不了人的。”轻浮的笑容、轻浮的语气，却说出了让人觉得一点都不轻浮的话。
“小黑子加入什么社团了？”黄濑突然换了个话题。
“篮球部啊，青峰君一直在说服我加入篮球部”黑子想起青峰那一脸你来篮球部就对了的表情，就忍不住摇头叹气，他本来是打算国中3年都泡在图书馆看书的。
“那我也要加入篮球部，然后天天和小黑子一起打篮球”黄濑猛地蹭黑子嫩嫩的脸颊。
“请...”黑子的话还没说完
原本压迫着自己的大型犬瞬间从自己身边消失了。
“黄濑先生，你的经纪人正在找你哦”
熟悉的声音让黑子一愣，随即转过视线，看到了笑着看着自己的赤发少年和他手上的....剪刀。
虽然赤发少年的脸上浮现的是温和阳光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黄濑却打了个寒颤。
“哇，对不起”一溜烟跑远了。
“走吧”赤发少年收起剪刀，随意地问了一句。

“啊”黑子如赤司所愿，叫了出来。
“嗯，这个音还不够高呢，乖孩子，再来一次”赤司继续说着坏心眼的话。
明明是隔着一层衣物的抚摸，但有一下没一下的，就像挠痒痒一样，让黑子不停地扭动什么，想把这种感觉甩出去。
而黑子的这一反应在赤司看来，颇带有欲拒还迎的感觉。
“乖孩子是不可以乱动的哦”
赤司的手再次开始动作，依旧是隔着制服抚摸。
这种感觉对黑子来说，是难耐的，也是折磨人的。
就好像你身体某个地方痒痒的，自己抓不到，去找别人给你抓，结果那个抓痒的人用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在你身上慢慢摸，不是一般的难受。
“赤...赤司君...请住手”黑子的话与其说是求饶不如说是撒娇。
赤司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手也正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向下移动。
“赤司君...”黑子的声音染上哭腔
“哲也，乖孩子，再跟我念一次，啊”
赤司说这话时，手已经移到黑子腿部附近了。
“啊”短促而高亢的叫声从黑子的口中飞出。
“乖孩子，哲也的礼物我很喜欢哦”
赤司收回抚摸黑子腿部的手，转而轻柔的抚摸黑子的头，像哄孩子一样说着。
身体的不适不见了，黑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继续”
刚刚稍微放松了一点的黑子，在听到赤司这句话时，整个人顿时紧绷了。
赤司笑着放开了黑子，并捡起地上的制服外套，仔细地给黑子穿好，扣好每一颗扣子。
“赤...赤司君”
“嗯？”
“为什么这么做？”黑子好不容易顺了气，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但脸上的绯红却依旧没有退去。
“不是说过了吗？这是礼物哦”
“原来，赤司君喜欢这样的礼物”
赤司拉着黑子走出了房间。
“为了感谢哲也的礼物，我也给哲也回礼吧”
赤司佯装思考的样子把黑子吓了一下。
联想到刚才的事，黑子急忙摇头。
“不用麻烦了，赤司君不用给我回礼”
“香草奶昔也不要？”
“不要”黑子下意识的回答
但过了一会，又感觉有些不对
“什么？”
“香·草·奶·昔也不要？”赤司笑着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要”最终，黑子还是抵不过香草奶昔的诱惑力，投降了。
被赤司拉着走向楼下一个偏厅。
黑子看到偏厅正中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漂亮的外带杯，冰蓝色的底色点缀着淡淡的樱花，就像晴朗的天空下樱花飞舞一样，美得那么舒服。
“是和哲也发色一样的颜色哦”
黑子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杯子，不禁有些愣神。
“是回礼喔，去拿起来吧”
赤司的话把黑子拉回了现实。
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带着些许冰凉。
“我不客气了”
虽然平时都是用吸管喝的，但现在、此时的这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所以黑子只能直接喝。
“反正是回礼，为什么不回到家再慢慢享用呢”赤司突然发话。
“诶...回到家再享用？”
“我说过的吧，这是回礼，当然就包括这个杯子”赤司当然知道黑子为什么这么吃惊，只好解释道。
黑子看着手里的外带杯，心情一下子好了，因为他很喜欢这种美好的东西，更因为这里面有他最喜欢的香草奶昔。
“今天打扰了，请好好休息，那么，再见”
就在黑子准备拉门离开时。
“哲也”赤司突然叫住黑子。
“还有什么事吗？赤司君”黑子收回即将迈出去的步子。
“不是再见，是明天学校见，来，说一遍。”赤司再次摆出在那个房间里的语气和态度。
黑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脸红地愣在原地。
“哲也”
身后传来赤司‘温柔’的声音
“明天学校见！”黑子急忙丢下一句，匆匆离开了。
从赤司家跑出来，黑子一直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赤司君真是个危险的家伙，脸颊热热的，真不舒服’
将手里的外带杯贴上脸颊，一丝清凉让黑子稍微觉得好受点了。
一看到手上的杯子，黑子就觉得来赤司家并不是那么不好的事。
“好漂亮的杯子啊，哲也，这你什么时候买的”母亲打量着黑子带回来的杯子感叹道。
可能是浴室里的水声盖过了母亲的声音，黑子并没有回答。
实际上，就算没有水声，黑子也不见得会听到母亲的话。
‘被赤司君摸过的地方，为什么明明都洗过了还是有那种感觉’黑子觉得身上凡是被赤司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赤司手指的触感，足以让他颤抖的触感。
耳边似乎还停留着赤司那温柔的话语和呼吸。

“你们果然来了”赤司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降到冰点下的零度。
“征十郎，你闹够了吧”中年男人怒视着赤司，沉声说道。
“小征，你真的打算用钢琴参加这次的比赛吗？”一旁的中年妇女则是一脸的担心。
“在到这里生活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再重复一遍，没有人能质疑我的决定，任何违逆我的人，即使是你们，也得死。”
这一刻，赤司帝王的气质尽显，连面前两个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既然你还是这么固执，那么...”
“我不要你们安排的布娃娃，我有我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这是赤司第一次不顾礼貌，生气地打断别人说话。
“小征...”
“最心爱的玩具？”中年男人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一顾。
“是最棒的玩具。”
“小征，你真的...”
“你们尽管回去培养那个蠢货吧，跟我无关”
说完话，赤司拉上拉门，强行中止了这次谈话。
‘能配得上我的琴声的，只有他’这是赤司心中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赤司难得的没有去晨跑，而是坐在庭院池子边闭目养神。
脑子里尽是来这里生活之前的回忆。
“征十郎，你的琴艺已经可以上的台面了，是时候让那帮人看看你的厉害了”一个老者坐在正厅的上座对坐在面前的赤司如此说道。
“哼”
赤司却突然拿出剪刀，把面前的请柬剪成碎片。
“征十郎，你...”老者吃惊于赤司的举动。
“我不要和你们决定的布娃娃”赤司看着看着眼前的纸在自己的摧残下变成碎片，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征十郎...”老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下一秒，一把冰冷的剪刀就抵着老者的喉咙。
“祖父，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不容许任何人质疑我的决定”
老者被赤司那压迫般的气场惊得说不出话。
“而且，我不认为一个连自己所谓的‘宝物’都看不好的人有资格说别人”。
那之后，赤司就离开了本家，一个人来到东京生活。
在他看来，只有自己变强了，就不会有质疑自己的人存在，自己一直都是作为帝王般存在着。但是这种存在在遇到黑子后，被彻底打乱了。
第一次看到黑子时，就被那纯粹得让人想落泪的蓝色所吸引。
从诞生在赤司家那一刻开始，他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追求胜利。因此，不论何时，他都是绷紧神经，因为他还有个凡事喜欢跟他作对的哥哥。
除了被拿来比较外，他总是看中自己先看中的东西然后抢走毁掉。
虽然自己的努力给了自己回报，几乎每次都是比那个让他称之为‘哥哥’的人先拿到第一，但每次他拿到第一的第二天，总会失去一个在当时的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你胜利得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这是他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尽管这话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听过后，还是依旧会去抢夺那个名为‘胜利’的东西，一个接一个，没有尽头，只要他，作为‘赤司征十郎’这个身份存在，这个行为就不会结束。
赤司烦躁地睁开眼睛，握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差不多该动手了’
此时，黑子家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红得甚至有些妖艳的发色，清爽的白色短袖和淡蓝色的牛仔裤，远远看去都非常显眼。
经过他身边的女生都在小声地议论，他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举手投足虽然都散发出一股王的气质，却一点都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按下了门铃
“来了，谁啊”清冷的男生从门的那边传来。
当门被推开时，他看到的是一个冰蓝色头发的少年。
‘和照片上的一样’
“赤...赤司君，你怎么...”冰蓝色头发少年一脸吃惊地看着面前的红发少年。
“当然是来检查你唱歌的成果啊，昨晚有好好练习吗？哲也”
“我...我有好好练习，可以请赤司君别总把我当孩子吗？”
黑子嘟起嘴的模样，让他一瞬间想起了孩子时代偶然在相册上看到一张他和征十郎的合照，那是他们两唯一一张合照。
但这也正是他和征十郎常常被斥骂的
“总...总之，先请赤司君进来吧，一直站在这会给邻居带来困扰的”黑子一把拉过红发少年，走回了屋里。
‘征十郎，你重要的东西，就让我把它毁掉吧。’
黑子把红发少年带到自己的房间
“对不起，我这里没有钢琴，只能清唱”黑子说着，正准备拉开抽屉拿出那份歌谱。
“唱你喜欢唱的吧”
这句话让黑子准备拿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
“教给你的技巧不止适合一首歌，今天就唱你喜欢的吧”
红发少年双手交叉在胸前，坐在床边看着黑子，眼神里满是肯定和鼓励。
黑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红发少年手里得到选择权。
在黑子随意地哼着脑子里突发奇想的旋律时，红发少年一直保持着微笑，偶尔微微点头，就像个称职的聆听者一样，听着黑子发出的每一个音。
黑子第一次觉得赤司很好相处，不再有那些奇怪的肢体接触和奇怪的指导。
但无法忽视的是心里那抹转瞬即逝的失落。
为什么失落，黑子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红发少年注意到黑子放在窗台上的杯子，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越有价值的东西，毁掉后的成就感就越大’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母亲推门进来。
“哲也啊，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朋友？谁啊”黑子感到奇怪，青峰今天去打街头篮球，黄濑今天去拍外景，紫原和绿间不像那种会在休息时间来找自己的人。
“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呢”母亲笑着离开了房间。
红发少年在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赤司君”。
红发少年摇摇头“没什么，别介意”。
“赤司君，你在这等我一下”。
黑子说着正要离开房间，却被红发少年拉住。
“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
然而，当黑子走下楼看到坐在客厅喝茶的赤司时，愣住了。
“两...两个赤司君”
“原来你们认识啊，我还以为只是长得像”母亲第一次看到这么帅又这么像的两个人，感到很新奇。
“那你又是？”黑子一脸惊奇地看着身边的红发少年。
“你果然来这了”红发少年走过去。
因为一个是站着，一个是坐着，所以这种姿势给了赤司一种被俯视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赤司君，那个...”黑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谁才是那个他认识的赤司征十郎。
“哲也唱歌很好听哦，进步很大”红发少年伸手抚摸黑子冰蓝色的头发，脸上的笑很柔和。
但这个柔和的笑在赤司看来却碍眼到不行。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赤司君？”黑子也急了。
“我们都是赤司哦，哲也”红发少年笑着一把拉起坐在沙发上的赤司。
尽管赤司没表露出明显的不愿意，但一瞬间紧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
“但是呢，要让哲也猜猜，我们谁才是你认识的那个赤司征十郎”
“要我猜？”黑子很吃惊。
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他面前，他哪里猜得出。
“猜出有奖励哦，哲也”
“奖励？”黑子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香草奶昔。
“那，我试试”
黑子的眼睛开始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但是，哪怕是自己那喜欢观察人并能观察入微的眼力都没能帮他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赤司征十郎。
‘就让我看看吧，你重要的东西有多与众不同吧’看着被自己硬拉起来的赤司，红发少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以这家伙的性格，一定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要知道了’赤司感觉到搭在肩上的手开始慢慢用力了。
“那么，我问几个问题，真正的赤司君一定知道的，谁都回答对了，谁就是赤司君”黑子提出个在赤司看来笨得不能再笨的笨办法。
“第一题，除了篮球馆，我最常去的地方是哪？”
“图书馆”异口同声。
“第二题，我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狗”再次异口同声。
“第三题，我最喜欢的饮品是？”
“香草奶昔”
“而且，还是我做的”红发少年笑着补充道。
赤司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先入为主’。
他看出黑子的目光已经明显偏向他了。
“那么，最后一题”
黑子迟疑了一下，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潮。
“赤司君...第一次教我唱歌并...并拥抱我的地方是哪？”
话音刚落，黑子就红着脸低下头，谁都不敢看。
长时间的沉默...
‘哲也居然把这个也当成问题问出来，真是稍微有点让我吃惊啊’赤司打量着黑子，吃惊于他的大胆。
‘是吗？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红发少年脸上浮出玩味
就在两人刚要开口时
“停，我要换个问题，请你们等一下”
黑子突然叫出来，然后转身跑上楼回了房间。
“你们坐着等吧，我去给你们泡茶”母亲拿着茶壶，心情很好的离开，似乎很喜欢这种男生间的游戏。
“怎么？本家容不下你吗？还是又是他们的主意？”
“就当是哥哥想弟弟了吧”红发男孩故意用一句闲话把问题带过。
“我有承认你是哥哥吗？”
“征十郎”语气里染上些许怒气。
“零”赤司用同样的语气回了一句。
突然，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暂时终止了两人的对话。
黑子抱着一个杯子跑过来。
“这个杯子的含义是什么？”
‘含义？’赤司感到奇怪，当初之所以送他这个杯子，除了是奖品和觉得这个颜色适合他外，就没别的意义了。
好吧，他承认，他当时没想这么多。
零看了眼赤司，虽然赤司的面部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很平淡，但他还是能从那平淡得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很多信息。
‘真正的赤司君一定认为这个杯子没什么含义’黑子想起那会赤司给自己杯子时的表情，得出这个结论。
就在赤司要开口时，零先一步伸手拦下了。
“算了，猜人游戏到此结束，我还是来自我介绍吧。”
零再次露出那聆听黑子唱歌时的笑容“我的名字是赤司 零，请多指教”
“赤司...那么...”
“征十郎，是我弟弟，姑且算是”
“赤...赤司君的哥哥”黑子第一次知道赤司原来有个哥哥。
“哲也，你没听到他刚才最后用的那个词吗？姑且”
“哲也，歌唱得不错哦，期待你的进步，先告辞了。”零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同时被两个赤司叫名字，这对黑子来说，还是第一次。
“赤司...君？”黑子注意到赤司越来越黑的脸。
“哲也，去你房间”
‘惨了’黑子知道，当赤司黑起脸来的时候，就是将要出事的时候。
刚到黑子房间，黑子就被用力地推到墙边。
“赤司君...”黑子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恐惧。
“我现在不想听你多说一个字”
“赤...”
就在这一瞬间，一把剪刀出现在黑子眼前，把黑子吓蒙了。
“我说过，我现在不想听你多说一个字，你只要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就可以了。”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即便是黑子这种最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出，面前这个人正在生气。
黑子第一次看到这么赤司这么生气。
黑子突然感觉到脖子边一个冰凉的触感。
“接下来，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黑子点点头，毕竟脖子冰冰凉的感觉不怎么好受。
赤司这才把剪刀收回。
“第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和零有接触？”
说话间，赤司手里的剪刀就像蝴蝶一样在手里上下翻飞。
“是...是今天早上听到有人按门铃，推开门就...就看到的”黑子的眼睛一直随着赤司手里的剪刀上下移动，面部表情告诉赤司，现在黑子非常的不安，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着自己的原谅。
‘哼，那家伙的情报能力倒是见长了’一些在赤司看来很不好，甚至可以之辈唾弃到那个任何人包括他在内都不愿碰触的角落里的回忆开始盈满赤司的心头。
“第二个问题，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黑子感觉到赤司在问这个问题时，话里话外那强烈的怒意和...一些酸酸的感觉。
“教...教我唱歌，但告诉我，可以让我唱喜欢唱的歌，我很...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黑子已经不敢再看赤司的脸，低下了头。
看到黑子这样，赤司原本濒临暴走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
“哲也，过来”赤司叹了口气，在心里把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反省了一遍。
黑子小心地走近赤司，被赤司一把拉进怀里。
‘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哲也’
前一秒还是近乎质问的语气，这一秒却是犹如恋人间宠溺的担心。
“我没受到伤害啊，赤司君”对于赤司脸色转变的速度，黑子不禁摇头，这个帝王，永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来，不教教你什么是专属权，你是不会听话的”赤司突然话锋一转，一个转身就把黑子压在身下。
“虽然这里没有钢琴，但是歌还是要练习的，乖孩子要听话哦”
黑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司慢慢的、优雅的解开一颗扣子又一颗扣子。
每解开一颗扣子，黑子白皙的胸膛就露出一点，每露出一点，赤司都很细心地用手指去抚摸，引起黑子一阵颤抖。
“来，哲也，啊”
当赤司的手指轻柔地抚过黑子胸前两颗小果实时，手指冰凉的触感更是刺激黑子的神经。
“啊”
“不行哦，哲也的高音还需要加强”
手指用力按压小果实
“啊”比刚才更高亢的叫声再次从黑子嘴里飞出。
此时
“啊，见到了，祖父，那件事还是您亲自去跟他说吧，我想您应该更清楚，我们并不是兄弟这件事”
“零...”
“还有，请您记住，一切都是您开的头，我和征十郎，不过是照做而已。”
说完这句，零不再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机会，关掉了电话。
‘不过，征十郎那家伙，真的是变了’
想起刚刚赤司那眼神，已经和12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再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句‘姑且算是’，嘴边浮出一丝冷笑。
这是黑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房间的隔音性能真好。
“哲也，这次连你下面的嘴也一起唱吧”赤司不知几时连黑子的下身的裤子也一并脱了下来。
“赤...赤司君”黑子羞得急忙用手遮住，现在的他在赤司面前，几乎可以说是一丝不挂了。
“乖孩子要好好学哦”
赤司脸上闪现一抹坏笑，俯下身，轻轻对着下面的小嘴吹了吹气。
“啊”黑子再次发出高亢的叫声。

赤司一直目送黑子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许久，这才转身走回家里。
从玄关旁径直走到偏厅，拉开门，一个老者坐在矮桌前，手里捧着茶杯悠闲地品着茶。
老者浑身散发出一股长者的威严和气势，令人敬而远之。
赤司关好门，走到矮桌前，在老者的对面坐下。
“征十郎，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您要是再不来找我，我就要把您当成迟钝的决策者了，祖父”
面对祖父的威严，赤司依然不卑不亢，甚至用王者的气质去顶撞祖父。
就在祖父刚想开口的时候
“还是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祖父稍稍一愣。
“还有一个客人”
赤司说这句话时，身后的拉门被拉开了，走进一个人。
“祖父，好久不见”
零鞠了个躬，在赤司身边坐下。
祖父那饱经沧桑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可以堪称慈祥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你们两个同时坐在一起呢”
此时，黑子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不在焉地喝着香草奶昔。
脑子里尽是刚刚那个房间里的事。
镜子一面一面地破碎，就像自己心里的一个个小气球啪啪啪的破掉，每破掉一个，在赤司面前的犹豫就会少了一分。
‘那个声音会是谁的呢？不像零的，难道是赤司君的家人的’
就在黑子专注地思考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拿着什么东西的黑影。
“骗子”
一击重重落在黑子的头上，黑子昏了过去。
女孩本来很讨厌仇恨一类的东西，但是看到这个名叫黑子的男生这么受宠，还是受赤司的宠，她心里就来气。
从小她就被教导成凡事要懂得隐藏感情，实在隐藏不了就舍弃，这才是作为一个‘娃娃’该有的素质。
她一直很努力，一直都很努力...
直到5岁那年，她遇到赤司，一个很可爱的赤发男孩，是她应该去服从的人，却在第一次见面就拒绝了她的服从。
“你的服从对我来说没必要”
这是她第一次被拒绝，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娃娃很失败。
所以她在努力让自己成长，让自己有资格去服从那个她认定的人——赤司征十郎。
当女孩看到赤司手里的外带杯时，心里的妒火‘腾’地一下，瞬间被点燃。
她承认，她没有完全舍弃那些多余的感情，她，失败了。
她讨厌，她嫉妒，她怒视一切接近赤司，甚至和赤司只有一次接触的人或事或物。
那个杯子，是她之前在本家和赤司的母亲聊天时，赤司的母亲无意中提起的...
“上次去看小征时，发现他在设计杯子呢，有时看着这孩子做这些跟所谓的胜利无关的事，真是叫人放下心了”
“征十郎设计杯子？”女孩有些不敢相信，赤司会做这种在他这个把胜利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来看简直是浪费时间的事。
“好久没有看到小征那样的表情了”
母亲似乎还在回忆那时的情景。
“表情？”
“温和的笑容啊，小征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的笑容了，这下我总算放心了。真想见见那个能让他露出这个笑容的人啊”
母亲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女孩已经开始变黑的脸。
‘我会抹杀掉那个存在的’
女孩知道她已经坏了‘娃娃’的规定，但她决定用她的做法告诉那些教导她成为娃娃的人，娃娃也是可以表露感情的。
取下黑子手里的杯子，像对待宝物一样爱惜地抚摸着。
当黑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简单的家具摆设，看起来就像个很普通的公寓小房间。
“这里是哪”黑子挣扎着坐起来，四处打量。
突然
“骗子，你醒过来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黑子警觉地回过头。
“是你...”
“你为什么骗我”
‘啪’
女孩不由分说抬手对着黑子的脸就是一耳光。
非常用力，黑子都觉得头有点晕，而且一阵热辣的痛。
“什么骗你啊”
黑子不知道女孩在说什么。
“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告诉你，你就会离开征十郎的，可是你没有”
黑子一愣，自己的确是这么说过，也确实如她所说，说到却没做到。
本来黑子的心里是本能地伸出一丝歉意，但
“我真笨，真不应该相信一个玩具的话”
女孩的话里提到‘玩具’这个词，使得黑子原本还有一丝歉意的情绪马上转变为愤怒。
而且耳边还回响起了零的话‘诱饵前的人类都是愚蠢而无知的，你如果想从一个人那里获得什么，没有比诱饵更好的方法，但是诱饵，未必每个人都有办法拿到’
“我没有骗你，只是你够不到我准备好的那个高度而已”
黑子这句话刚说完，女孩的脸色就变了一下。
“这句话，你从哪听来的”
“...”黑子沉默了，只是看着女孩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淡漠。
女孩看到黑子这个眼神的一瞬间，就像看到赤司一样。
和那时一模一样...
“不要，不要...不要用这个眼神看我”
女孩突然情绪失控，拿起一根缎带蒙上黑子的眼睛，缎带绕着头部一圈一圈，非常地紧。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玩具敢对我无礼”
女孩说着，再次扬起手甩了黑子一耳光。
此时的赤司家
“我拒绝”
赤司和零两人异口同声。
祖父对于两个向来不和站在对立面上的居然异口同声，感到有些吃惊。
赤司的拒绝，他没什么好奇怪的，赤司从小虽然很乖，但对于自己认准的事就会坚持做到底，不会被任何外事外物所左右。
但是零呢，零为什么也拒绝，明明当初零说过会站在自己这边去打击赤司，可是现在，零却一副‘照做和站在同一边并非同等意义’的样子。
“征十郎，那个叫黑子哲也的玩具，你要怎样才肯舍弃”
祖父的语气比起询问，更像命令。
“那么，祖父，作为您亲自来的感谢，我再说一次，我是绝对的正确，没有人能质疑我的决定。”赤司的语气告诉祖父，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那么，零你呢”
祖父把目光移到在一边看戏的零。
零笑了笑“那么，我也声明好了，除了征十郎的事和比赛，其他一律与我无关”
‘你看你把我两个孙子教成什么样了，这可真是你的杰作啊’
祖父的威严在他们看来根本构不成任何震慑力和威胁。
“那么，说些征十郎你感兴趣的事吧”
祖父那苍老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赤司和零同时一愣，他们对面前这个被他们称为‘祖父’的人根本一无所知。但小时候的记忆还是很深刻地留在身体和心上的，以前也是，每当祖父露出这个笑容，就表示后面一定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而且，不会是好事。
这次谈话，就在祖父的一句“我累了，今天就住这了，零，你也是”中结束了。
赤司脸上虽没表露什么，却也意外地同意了零也住这的要求。
然而，刚走出偏厅
“那么今天就打扰了”零又露出那个温和的笑容。
“....”赤司似乎想说什么，动动嘴，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是啊，我知道的”
看着赤司远去的背影，零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
这时
“已经这么晚了啊”
黑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非常佩服自己，在被绑架后还能有闲心去关心天色。
女孩并没有过多的为难黑子，虽然还是一个劲地叫他‘骗子’，但耳光没有再落下。
‘她好像很喜欢赤司君呢’黑子想起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多么在乎赤司，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一直抓着‘娃娃’这个身份不放，一再说自己是娃娃。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
“祖父大人，就是他了，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女孩的声音引起黑子的注意。
黑子转回头，看到女孩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老者，老者虽然在笑，却让人莫名地有种威严的感觉，赤色的头发，举手投足间王的气质，就像某个人。
本来黑子还想问是谁的，但听到女孩称呼他‘祖父大人’，马上明白了，他是赤司和零的祖父。
‘真的好像啊’黑子由衷地这么想。
“黑子哲也”
老者的声音听起来沧桑中带着一丝严厉。
“你好”黑子点点头。
“我不喜欢自我介绍，直接开始主题吧，你和征十郎以及零的关系，必须中止”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开场第一句就直接叫黑子离开。
这种干脆，连一旁的娃娃都很吃惊。
“那个，请允许我问一下，离开的意思是？”
黑子不明白，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和赤司或零在一起过，和他们就像跟其他奇迹众一样，只能算是朋友而已，为什么会有人认为自己跟他们在一起呢。
“看来，征十郎找了个很笨的玩具”
黑子从老者的语气里听出了嘲讽和不屑。
黑子注意到女孩站在老者身后，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和刚刚那个霸道任性的简直判若两人。
“就用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字面意思去理解吧，简单地说，就是从他们两个人身边消失，不，是从征十郎身边消失。”
老者故意加重‘征十郎’这个名字。
突然，黑子感觉到口袋传来的振动。
“失礼了”
黑子歉意的鞠个躬，才拿出手机来看。
“祖父大人？”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见黑子。
黑子的礼貌还是让老者多少有些好感，可惜仅仅凭这些好感还不足以撼动老者要黑子从赤司身边消失的决心。
黑子只是看了看电话，就直接按下了拒绝，重新把目光放在面前的老者身上。
赤司听到电话那头故意切断的忙音，笑了笑。
“哲也真是喜欢玩小把戏啊，看来教育得还不够啊”

祖父，我和征十郎虽然说了会照做，但未必是照你的每个决定去做’
零对祖父只是回以微笑。
“征十郎，你还是坚持一意孤行吗？”
祖父再次把话题中心转移到赤司身上。
“祖父，我想，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要告诉征十郎，你选中的娃娃对哲也做了什么啊”
零的笑意里满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而一旁的女孩，在听到这句话后，双肩开始微微颤抖。
“零”
女孩急忙出声制止。
“怎么？玩坏别人的玩具还想装作没事一样的吗？”
“零”
祖父出声喝止，他现在也搞不懂零究竟是哪边的。
“零，说出来”
赤司盯着零，命令道。
“娃娃居然也敢命令主人了，我该不该说呢”零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零”
女孩刚想说些什么
下一秒，一把匕首穿过女孩发际，擦落几缕头发。
“你能在这听我们谈话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说话，闭嘴”
女孩从小就对零有很深的顾虑和恐惧，所以乖乖地闭了嘴。
祖父也因为顾虑到赤司和零身后的那个人，也没开口。
‘你可真是把他们两个宠坏了啊’
这时，黑子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手里的外带杯，不知怎么的，觉得很陌生，这种陌生很奇怪，就像本来喜欢的东西一下子变得很讨厌，而且这种讨厌是你没办法解释的。
‘我以前，真的喜欢过这个东西吗？’
黑子感觉到心里有两股强烈的情绪在激烈的碰撞，但是自己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的看着，似乎这两股情绪跟自己无关似的。
伸手进口袋，摸出一把剪刀，看着银色略微反光的剪刀，黑子突然用剪刀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血顷刻涌出，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一点都不痛’
突然，脚边传来一个触感，低头一看，是一个篮球。
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声音。
“对不起，请把球传过来好吗？”
黑子捡起球，稍微向前走了两步，起跳、投篮，一气呵成。
球进了，在场的孩子们都看呆了。
‘果然，打篮球还是投篮最开心’
当晚
黑子刚从浴室出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努力让自己的脸露出微笑，却觉得很吃力。
‘普通的篮球手不就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结果，还没等黑子细想这个问题，第二天零的一个决定彻底粉碎了黑子的期望。
“哲也，这段时间你的体能感觉很不协调，暂时不要碰球，休息吧”
零的一个命令，让全场人彻底惊呆了。
“如果让我看到你有摸球，你知道下场的”
零身上凌厉的杀气把黑子想反驳的话都给压了回去。
“零，为什么”黑子虽然被零的气势压迫，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突然
“哲也，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正在纠正黄濑投球姿势的赤司开口了。
赤司说的这句话，莫名地让人觉得有强大的压迫感。
“是”黑子低下头，没敢继续说。
“那你重复一遍”
“赤司君说的话，都是绝对的”
黑子话音刚落
“哲也，再教你一句话”零再次发话。
黑子一愣。
“我的话也是绝对哦，别忘了，我也姓赤司”
“...是”黑子乖乖地应了一声，放下球，走到场边坐下来。
“小黑子，我陪你”黄濑叫着，就要窜过去。
“凉太，真太郎，ONE ON ONE”
赤司的话成功地拦下了黄濑的脚步。
“啊，小赤司，不要这样嘛”黄濑飙泪哀求。
“走吧”绿间拖着黄濑走上场。
黑子坐在场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为什么不让我碰球，我明明那么喜欢篮球的’
黑子大口地喘着气，喘气声在耳边无限的放大，听起来很空洞。
‘祖父，你自信的深度催眠，我会让它在你面前一点一点的破碎掉的’
零看着坐在场边的黑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然而，没过几天，零就和之前的赤司一样，也消失了。
“小赤司，小零去哪了？”黄濑一边练习射篮一边问。
“还想跟他来一次ONE ON ONE”青峰不满的拍着球，随手一扔，球进了。
赤司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看着坐在场边发呆的黑子陷入了沉思。
思绪回到昨晚的一通电话。
“征十郎，暂时给你自由一下”
“...”赤司只是沉默。
“我知道反抗祖父是迟早的事，可在此之前，别忘了你现阶段最重要的事”
“啊，我知道”
“征十郎，虽然你的负面情绪我都会接收，但是...”
后面零所说的话让赤司睁大眼睛，一脸吃惊的样子。
‘零那家伙，一直以来都是抱着那个目的的吗？’
突然
“赤司君，赤司君”
黑子的呼唤，唤回了赤司游离的思绪。
“怎么了？哲也”
赤司看到黑子向自己走来。
“反正不能摸球，练歌吧”
黑子这句话让赤司不免有些吃惊。
黑子是从来不会主动要求练歌的，都是被自己带回去练的。
但随即想到，现在眼前的这个黑子出于深度催眠状态，也就是说，不是黑子本人。
“...好吧”赤司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祖父真是有闲心啊，把别人的玩具改得...’
刚想到这，一个思绪瞬间闪过赤司的脑海。
‘玩具...娃娃...’一丝冷笑滑过赤司唇边。
似乎是心有灵犀，赤司刚回到社办，电话就响了。
“单独行动的感觉如何”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人感觉说话的人心情非常好。
“扯线木偶好玩吗？同一个玩具玩太久会腻的哦”赤司用同样的口气回道。
“难道你有新玩具送给我？”
“是啊，新的玩具”
话音刚落，赤司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一丝冷笑。
“我可是很挑剔的哦”
赤司只是冷哼了一声“你会满意的”
强行挂断了电话。
“征十郎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他也放下电话，悠闲地继续面前的棋局。
‘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玩具呢’
赤司一挂断电话，又马上拨了个号码。
不一会，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
“征十郎，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见个面吧”
可惜女孩并没有看到说这句话时赤司的表情，不然她一定不会赴约的。
“好啊好啊，在哪见”
“就在第一篮球馆外转角的那颗树下吧”
“为什么选那啊？”
女孩有些疑问。
“你既然是我的娃娃，那么你就无权过问主人的决定”
赤司的语气很冰冷，却也摆足了主人的架子。
“是，对不起，那么我会准时到的”
女孩的语气马上变得毕恭毕敬，这是娃娃最基本的礼貌。
刚挂断电话，女孩就看到黑子路过，急忙招手。
“黑子哲也，正好，你过来一下”
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骄傲。
黑子看了女孩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
黑子注意到女孩的神情，好像遇到什么好事一样，非常开心。
“刚刚征十郎打电话给我了”
不得不说，看到女孩开心的说着和赤司通电话的事的样子，黑子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快。
“他终于承认我是他的娃娃了，你终究不过是个玩腻就扔的玩具”
听到这句话，附在黑子身上的这个意识突然感觉到内心浮出一股很陌生却又带着失落的情绪。
就在这时，女孩和黑子并不知道其实这些对话正好被刚刚走近的赤司听到。
‘果然有不少事瞒着我’
赤司停下脚步，打算好好听听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庆幸吧，以后不用再被我扇耳光了”
女孩的声音里满是得胜的骄傲。
而女孩的这句让赤司稍稍愣了一下。
居然有人敢对他的黑子动手....
他在心里责备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事以及黑子对此只字未提，但又很快想到，按黑子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说起这些的。
“难道你不知道，娃娃的下场，永远都只能是被玩得支离破碎，然后丢弃”
黑子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女孩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场景：自己就像玻璃一样，缓缓跌落地面，碎成无数碎片，耳边响起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的对话。
“这个娃娃是个失败的作品”
“那你打算怎么办？”
“娃娃嘛，再换就有了”
尽管这些都只是幻觉，但对于女孩的认知来说，太过真实。
“不，我不是失败的娃娃”
女孩突然抱着头，跪在地上叫起来。
如果是平时的黑子，应该是会上前关心的，但现在这个附在黑子身上的意识却只是冷眼看着。
‘你会喜欢这个新玩具的’
树后的赤司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脸上露出一脸期待好戏的笑容。
“别以为零也向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女孩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吼出这一句。
突然
“那么，在你死去之前，可以请你把你对哲也做的事全都告诉我吗？”
女孩和黑子被声音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赤司正笑着向这边走来。
“赤司君？”
“征...征十郎，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女孩被吓得马上站起身，拍去裙子上的尘土。
“回答我的问题”
赤司的话和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和压迫感。
“什...什么问题”
黑子听出女孩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你说呢”
赤司虽然在笑，但依旧掩盖不住浑身散发的杀气。
就在赤司一步一步逼近女孩时
“赤司君，不要这样”
一旁的黑子突然站到女孩面前，拦下了赤司的脚步。
“哲也？”
赤司虽然对于黑子护着伤害他的人不感到奇怪，黑子本来就这样，什么事都想好的方面，就算是跟他发生过争执或矛盾的人，他也只会记得对方的好。
但，黑子居然敢违逆他。
‘看来催眠还能让你胆子见长啊’
黑子突然阻拦，就连那个附在他身上的意识都感到吃惊，身体自然而然地动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站在女孩前面拦下赤司，而且心里隐约有个想法‘要是就这么看着不管，赤司一定会做出危险的事’
女孩也吃惊，黑子居然护着他。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这样，赤司君，而且，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
“我不要你的可怜”
女孩扬起手，准备再给黑子一巴掌，当手快碰到黑子的脸时，被一只手抓住了。
“征十郎？”
女孩不解地看着征十郎。
“回答我的问题，你还对哲也做了什么”
明明语气非常平和却让人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没...没做什么啊”
女孩暗叫不好，赤司明显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既然你这么想当我的娃娃，那么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女孩摇摇头。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狗”
就在女孩为赤司说这句话里没有自己感到庆幸时，赤司脸上的笑容慢慢变了，变成了坏笑。
“还有娃娃”
说话间，一个尖刺一样的东西快速刺向女生。
顿时，女生的眼前出现一片鲜红。
等女孩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赤司的手里不知几时拿着一把匕首，还滴着血。
“那是”
女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恐惧。
“赤司君，这个...是零的东西吧”
“是那家伙留下来的，保养得很锋利嘛”
说话间，赤司的目光再次转移到女孩身上。
“这次，就刺你的眼睛吧”
黑子和女孩同时一愣，他们知道，赤司向来说到做到。
但是，没想到赤司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谁反应过来，赤司就手起刀落。
动作非常快，女孩只觉得右眼一阵剧痛。
“啊”
黑子听到女孩的惨叫，看到女孩捂着右眼，血顺着指缝和脸颊边流出。
女孩看着顺着脸颊滑落过渡到衣服上的血迹，试着移开右眼前的手，睁开眼睛，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没有任何感觉，再次尖叫起来。
“啊，我的眼睛....”
这是黑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匕首刺瞎眼睛。
“要是你完全瞎了，他也不会喜欢，那么，这次就...”
赤司的目光和匕首所指的方向已到了女孩的手。
“哪只手打了哲也，自己伸出来”
女孩一脸恐惧的看着赤司。
已经恐惧到忘记了哭泣，眼里满是不解和害怕。
“我不重复第三遍，打了哲也的手，伸出来”
赤司一步步的靠近，女孩一步步的退后。
但是女孩沾有血的手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赤司的眼睛捕捉到这个小动作，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瑕疵品的话，他应该能能接受”
赤司说的话，不论是女孩还是黑子，都没听懂。
“赤司君...”

黑子刚想开口阻拦，却看到赤司‘温和’的笑容。
“哲也，我现在在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拦哦，就算是你也一样”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陈述句，却让听的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赤司拉过女孩沾血的手的手腕，举起匕首
“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最讨厌的...还有那些不经别人同意就乱动别人东西的人，尤其是动我的哲也的人”
话音和匕首几乎是同时落下，尖锐的刃狠狠地刺进了女孩的手掌，刺穿了。
赤司用力地把匕首拔出来，血顿时喷涌而出。
“赤司...君”
黑子看着眼前满手失血的赤司，感到有些陌生又有些欣喜，两种非常陌生的情绪撞击着黑子的内心。
“哲也，你先回去，今天允许你提前离开社团，快去”
“是”
虽然表面这个意识并没有想这么快就应赤司的话，但嘴还是下意识的在赤司刚发完话就马上回答了。
黑子离开后。
“那么，接下来...”
赤司看着正用一种看危险人物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女孩，心里顿时有了个新主意。
“跟我来吧”
赤司对女孩伸出手。
这次女孩没有再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愣愣地伸出手握住赤司的手，瞳孔里只有赤司的倒影，就像个没有意识的娃娃一样。
当赤司带着女孩出现在祖父面前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女孩就像个残缺不全的娃娃一样，两眼无神地跟在赤司身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个真正的娃娃一样。
“征十郎，你...”
祖父不敢相信，赤司这么轻易就弄坏了他精挑细选的娃娃。
“我回本家不是来见您的，走吧”
赤司对女孩喊了一句，径直走过祖父身边，往更里面的庭院走去。
女孩乖乖地跟在赤司身后，没有面部表情，就像个会行走的傀儡一样。
“下次在听你说送我玩具之前，我一定先好好检查”
虽然话语听起来像责备，但说话的人的眼神却透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瑕疵品有时也比新品要好哦，过去吧”
赤司正正端坐在他对面，命令道。
“是”
女孩听话地走到他身后。
“但是，我对你亲自教育过的娃娃很感兴趣”
他笑着收下了赤司送的玩具。
“那么，我也可以回答你要问的问题了，我不知道”
一如既往的读心，一如既往地抢先一步，让人根本无法问问题。
“这不也是你的目的吗？”
对于赤司的质问，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但赤司知道，这就是他被说中的反应。
此时，就在那个赤司才刚经过的前院偏厅，出现了一个冰蓝色的身影。
“怎样？”
祖父的脸色带着些微的怒意，失去了以往那种沉稳，语气有些焦躁。
“那个被压抑在心底的意识似乎开始反抗了，真麻烦，一次性彻底压制住不好吗？”
明明是黑子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如此冷酷无情。
“现在还不行，那个意识还有利用价值”
祖父说话间，把手里的棋子放在他认为那枚棋子应该在的地方。
“可是零已经看出这个催眠的弱点”
祖父准备拿下一枚棋子的手一顿‘是吗？你已经让他们成长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赤司带着娃娃回来的时候，他被娃娃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看到赤司这么彻底地破坏一个玩具。
之前就算赤司再怎么不喜欢，顶多扔掉，但这次，赤司却是切切实实地毁掉了。
‘那么，现在手上还能让我利用的，只剩下黑子哲也原本的意识这一个了...’
祖父飞快地想着自己目前的状况，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很不利的处境里。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虽然零现在离开了，但是...”
“征十郎吗...那个孩子...”
有时，他不得不承认，赤司和零的成长虽然是他想要的，却也是让他有所顾虑的。
但弄到现在这样，对于那个人，他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气他好心办坏事。
往日回忆开始浮上心头...
那时的赤司跟零除了比一般同龄孩子话少以外，其他的都和一般孩子一样。
每天自己都悉心教导他们，他们也没辜负自己的苦心，学得非常快。
每天都很努力的学习，直到那天。
每次祖父回忆到这，都会无比的自责和后悔，要是那天自己没有允许他们可以休息一下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个突然变天的下午，赤司和零两人打着伞从外面回来，脸上的神情和早上一脸期待地说“太好了，终于能出去玩了”时的开心放松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面对自己的询问，赤司和零第一次拒绝回答。
从那天开始，本来话就少的赤司和零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就连在接受自己的教导时，也只是自己说什么就做什么，连平时偶尔会有的提问也没了。
“零，征十郎，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连着几天，赤司和零都是沉默，沉默到几乎家里所有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变哑巴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那个人的出现。
没错，那个人的出现，彻底地改变了赤司和零。
他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人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赤司和零的反应居然只是稍稍吃了一惊和随即而来的兴奋。
“那么，征十郎和零从今天起，会见识到很多你永远无法教给他们的东西。”
明明是个比自己年轻的人，说出的话却让他这个长者无力反驳。
这之后，赤司和零就再也没有接受自己的教导，连见面的次数也少了。
难得的见面，赤司和零却根本不愿开口提及那个人到底教给他们什么，但从他们那逐渐冷漠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的气质来看，一定是教了不少不是这个年龄该知道的事。
就在祖父还沉浸在回忆里时 突然
“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回忆是没有价值的吗？”
把祖父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零”
黑子不敢相信，零居然会这个时候出现。
祖父看着零一脸无所谓的笑着看自己，有种被嘲笑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我教过你，不要随便读别人的心的吧”
祖父试着用长辈的威严去压制零。
但根本就不管用，零根本不把祖父放眼里。
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黑子，被催眠的黑子，耸耸肩，径直走过祖父身边，离开了偏厅。
黑子一直看着零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心有余悸地回过头。
“零怎么会主动回本家？”
黑子感到很奇怪。
“一定是他叫他回来的”
祖父心里很明白，零会主动回本家的几率几乎是0，除了那个人外，没谁能命令他。
就连这次赤司和零同意照着自己的计划做，也是那个人的命令，这让他有种被施舍的感觉。
零站在一个房间门前，稍稍站了一会才拉门走进去。
赤司看到零的出现，眼里闪过一丝吃惊。
零依旧在赤司身边坐下。
“好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重点吧，这次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去熟悉”
他拿出两份文件夹丢在他们面前。
“解释太麻烦了，自己看”
赤司和零各拿一份，刚翻开就愣住了。
两份一模一样的乐谱。
“一直都是自由练习，未免有些无聊又浪费时间，那么就来看看成果吧”
赤司和零对视一眼，眼神里除了我不会输之类的信息外，还夹杂着一些交流和不解。
他伸出一个手指“10分钟后开始”
虽然10分钟足够他们熟悉手里的乐谱，但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会只出这么简单的练习要求的，还是小心为妙。
“征十郎，别因为没有玩具的陪伴而故意放水哦”
零的话里满是嘲讽。
“我从不放水”
赤司回得很干脆。
随着他走进那间承载着他们许多记忆的琴房。
和记忆中一样，钢琴和大提琴的摆放的位置一点都没变。
在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摸着熟悉的黑白琴键，手指自然而然地开始滑过。
完全不需要看乐谱，乐曲就这么从琴键上倾泻而出。
零耸耸肩，走到大提琴旁，拿起琴弓，琴弓抚上琴弦的那一刻，乐曲很完美地和赤司所演奏的乐曲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后来突然带入的突兀感。
就像一开始就一起演奏的一样。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他，点点头，注意到纸门后的人形轮廓后，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浅笑。
纸门外的祖父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传来的乐声，他不敢相信这样的演奏是出自赤司和零的手。
而祖父身后的黑子，却突然有股想开口唱歌的冲动，而且越来越强烈。
“嗯？你怎么了？”祖父终于注意到黑子的不对劲。
“里...里面那个意识，想要唱歌，我在试着压制”
黑子的表情看起来很辛苦，毕竟两个意识在一个身体里激烈的对抗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开始反抗了呢’
祖父马上让黑子闭上眼睛，拿出一个红色月牙形的坠子，因为背光的缘故，明明是白天，坠子上的红色显得有些诡异。
把坠子放到黑子手上，坠子在接触到黑子的一瞬间，黑子觉得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内心深处，黑子原本的意识，这种感觉给了黑子莫名的无力感，挣扎的力度渐渐变小了。
‘就这么一直待在这好像也不错’黑子原本的意识模模糊糊地出现这个想法。
祖父看着黑子脸上原本略微辛苦的表情慢慢变为平静，知道原本的意识已经被压制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的身体就让我好好利用吧’
而此时琴房里，赤司和零专注于演奏，并没注意到门外的事。
‘老家伙爱动手脚的毛病又犯了，真是的’
他却对门外的事了如指掌，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征十郎，你的玩具在面听着你的演奏哦”
他的这句话成功地让赤司分了心，弹错了一个音。
“你...”
赤司怒视他，知道他刚才绝对是故意让自己分心的。
“祖父的老毛病又犯了”
零一脸真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小心地放开大提琴。
他笑着拉开纸门，赤司和零看到祖父和黑子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看着黑子和祖父那么熟，赤司心里一紧，虽然他知道那个不是真正的黑子，但是看到那个意识用黑子的外表故意做些让他讨厌的事，还是会在意。
祖父似乎注意到赤司看向这边的目光，笑了笑，伸手抚摸黑子的头发。
“真是总会给人惊喜的玩具啊”
零听出祖父的这句话明显是刺激赤司，看了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的赤司，本来以为赤司会像上次那样来个出其不意，但奇怪的是，零从赤司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怒气和杀气，连原本一些细微的焦躁都很快就趋于平静。
‘现在才学会吗？’从开始接收赤司负面情绪的那一刻起，零就一直在做一个准备。
“哲也，过来，给你个礼物”
零出声引起黑子的注意。
“礼物？是什么啊？”
“过来就知道了”
黑子听话地走向零。
赤司有些不解地看着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是因为角度问题，赤司并没看到零脸上那抹玩味的笑。
就在黑子距离零还有两三步距离时，零偷偷伸出脚，黑子没注意到，直接被绊倒，而且因为惯性，整个身体向前扑，直接扑到零的怀里。
从赤司这个角度看来，就像黑子主动扑进零的怀里一样。
赤司愣住了。
“真是的，哲也怎么这么不小心”
零的语气里满是责备和心疼。
“对不起”
黑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么，我先带哲也去休息了，失陪”
零抱起黑子，离开了琴房。
当然，零是感觉得到赤司的目光一直跟过来的。
‘零那家伙’
赤司虽然对于自己以外的人碰黑子很不高兴，但也都能忍过去，唯独零碰黑子，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
‘零那家伙，玩心又起来了’
零抱着黑子离开后不久，赤司也起身离开了琴房。
“征十郎”
祖父有些不解，却碍于那个人在场，没敢表现出来。
那个人依旧挂着一开始的微笑，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
祖父沉默了一下，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去看看你的玩具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都这么久了还是不习惯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
就如同预料的，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赤司离开的地方，只不过刚刚原本挂着微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此时
零抱着黑子走进房间，把黑子放在铺有垫被的榻榻米上，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说。
然而，就在零的脚步要踏出房间时
“零”
一路无话的黑子终于开了口。
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有，但不是对你，而是对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黑子哲也”
零的语气很冷，几乎可以把人冰冻在零度以下。
零离开后没多久，赤司就来了。
“...黑子”
赤司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称呼姓氏。
“怎么了？赤司君”
和面对零时的态度截然相反，是一种略带随便的语气，和以前那个带有尊敬和敬畏的语气完全不同。
‘这就是祖父给与的意识吗？’
看着面前明明是黑子的外表，却和黑子是截然相反的人格，这让赤司很不舒服。
拼命压下想让现在这个附在黑子身上的意识破碎的想法，伸手抚上黑子的脸。
“刚才怎么这么不小心”
赤司张张嘴，并没有把心里真正想问的问出来，因为他知道，问了虽然会得到也许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说出这个答案的人却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人。
“抱歉，我不小心的”
黑子的回答让赤司一惊，黑子居然对他说谎，以他对零的了解，刚刚一摔绝对是零故意做给他看的，但现在黑子居然对他说谎。
“是吗？那就好”
赤司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离开了影子的光，不是真正的光”
赤司突然冒出这句话，让附在黑子身体的表面意识感到有些莫名奇妙，却让那个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子原本的意识有了一丝反应。
‘光？影子？在一起...’
原本无神的眼睛，慢慢透出一丝光彩。
可惜，附在黑子身上的表意识并没有发觉到原本意识的这个细微变化。
黑子目送着赤司离开房间，却无法理解刚刚赤司说的那句话。
赤司决定先回房间，好好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整理整理繁乱的思绪，想一想怎样让黑子恢复原状。
突然
“让娃娃露出这种表情，看来我不是个好主人哦”
明明就是讽刺的句子，但零这次却用及其平和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虽然对于零说的这个句子很反感，但此时的赤司，已经不想再去为这点无聊的小事反驳了。
对于赤司的沉默，零只是耸耸肩。
“那我就送个能解决你的烦恼的礼物给你好了”
话音刚落，零就径直走过赤司身边，连回话的机会也不给赤司。
而赤司也只是稍微在原地愣了一下，再次迈开步子，走向自己的房间。
当赤司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的坠子，坠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那家伙，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吗？’
嘴角不禁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把坠子紧紧攥在手里，走出房间，径直走到黑子休息的房间。
看着赤司再次出现，黑子不知怎么得，有些莫名的恐惧。
“还有什么事吗？赤司君”
赤司一言不发地松开手，把坠子展现在黑子面前。
这让黑子那股莫名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那个是...”
语气里透着一丝颤抖。
“看来，祖父没教你，有借有还这个道理”
说话间，赤司的手一滑，坠子就从手中缓缓滑落。
“不要”
黑子急忙伸手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坠子从他手边滑过，直直掉到地板上，应声粉碎。
“不”
坠子粉碎的瞬间，赤司看到黑子瞳孔色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和坠子一样破碎了。
“啊”
随着黑子一声惨叫，倒下了。
“哲也”赤司急忙过去扶起黑子。
这时
正在和那个人下棋的祖父，拿着棋的手顿了一下。
‘啪’
就在祖父愣神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把一枚棋子放在最适合的格子里。
“分心可是致命的哦”
祖父看着棋盘上的走势，就如同他现在处境一样，劣势一目了然。
看着走廊上赤司抱着黑子走回自己的房间，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
赤司抱着黑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怀里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黑子，心头滑过一丝陌生的情绪。
‘主人和玩具也是有这种感觉的吗？’
赤司有些吃惊现在这个会去思考这种有些莫名的问题，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为这种无聊的问题浪费哪怕一分一秒。
把黑子轻轻地放到床上，看着黑子的睡颜，想着之前发生的事，赤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处理事情的速度慢，有很多事根本就不是他能预测的，虽然一直都是那个人的交代，但碍事的祖父却总是喜欢额外给他加些‘佐料’，让他走了不少弯路，虽然他不讨厌这些，但没意义的弯路走多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就在赤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手上传来的触感让赤司回过了神。
当看到黑子那天空色的瞳孔再次清澈地望向自己，且里面只有自己时，赤司的胸口再次被那种成就感和喜悦涨满。
但是，黑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赤司感到心情有些复杂。
“赤司君为什么要破坏我的梦想”
‘破坏梦想？’
赤司一下子思路没转过弯。
“我明明也可以得分，可以运球，可以做那些普通的球员做的事，为什么赤司君要破坏这一切？就算是催眠也无所谓，我想像普通球员一样的打球”

青峰记得今天出门前，自己明明塞了三张1000的纸币，想买新出版的小麻衣写真集的。
黄濑扯了扯青峰的衣角，指了指正吃冰淇淋蛋糕吃得津津有味的紫原。
“哲也，圣代好吃吗？”
赤司则一直看着摆脱了黄濑束缚，正吃圣代赤得津津有味的黑子。
“好吃啊，赤司君要来一口吗？”
黑子递了一勺冰淇淋到赤司面前。
赤司只是笑笑，转而用手抓住黑子拿勺的手，转个弯，将冰淇淋送到黑子嘴边。
“哲也，啊”
黑子听话地开了嘴，一口吃掉勺子上冰淇淋。
勺子刚离开黑子的嘴，黑子就感觉到有更轻柔的触感温柔地包裹着自己的唇。
覆盆子和蓝莓的果香加上冰淇淋的奶香，徘徊于两人的唇齿间。
放开黑子后，赤司满足的舔舔唇。
“嗯，甜甜的，味道不错”
黑子只是红着脸继续吃面前的圣代，一句话都没说。
‘赤司君真是的，总是突然就吻人家’
“啊啊啊啊啊，我也要小黑子的吻”
黄濑再次不怕死地黏上黑子。
“大辉”
赤司也不看黄濑，自顾自的喝着茶。
赤司这一叫，青峰一惊，急忙把黄濑拉离黑子，并死死搂住黄濑的肩膀。
“要...要亲的话...就...就亲我吧”
青峰一句话瞬间让在座的所有人愣住了。
“赤司君，你到底对青峰君说了什么？”
黑子很好奇，青峰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如果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什么”
赤司说得云淡风轻，但却让黑子有种事情没那么简单的预感。
“小赤仔，小赤仔，我能再要一个冰淇淋蛋糕吗？”
紫原舔着手指上残留的奶油问道。
“你去问问今天请客的人吧”
赤司继续喝着面前的红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呐，小黄仔，小青仔，可以吗？”
虽然问的语气很无辜，但由于紫原的身形巨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敦，再吃下去，明天的零食费就没有咯”
一直在和绿间看着手里的书，说着什么的零突然开口道。
这句话一出，紫原立马乖乖地做好，看着面前的空盘子黯然神伤。
黄濑看着青峰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
“不要，你口臭”
说完，黄濑拿起面前的饮料，准备一饮而尽。
“喂，蘑菇濑，你不会想一人全喝了吧，我渴着呢，给我喝”
青峰一把抢过。
“不要，我要喝”
黄濑不甘示弱，也开始抢。
就在两人抢得不可开交时
“你们为什么不用上面的吸管一起喝”
紫原一句话让还在争抢的两人顿时愣住了。
“喂，紫原，你不会死打算让和我蘑菇濑像那些蠢情侣一样脸对脸用一根吸管喝饮料吧？”
青峰吼道。
紫原点点头“这样很有意思”
明明是无辜的表情，但说的话却让人明显感觉到他想恶作剧。
“我才不要，我不要和这个口臭的蘑菇峰脸对脸”
黄濑拼命摇头拒绝。
“蠢蘑菇峰，你说谁口臭”
俩蘑菇又吵起来。
“敦，让他们安静下来”
赤司一边用勺子喂黑子吃圣代，一边下命令道。
“赤司君，我不是孩子”
黑子嘟起嘴。
“但是很想看看这样的哲也”
面对赤司的笑容，黑子不懂该如何拒绝，只好乖乖的开了嘴。
“唔，让小黄仔和小青仔安静下来吗？”
紫原想了想，便伸手想拍拍黄濑，结果一不小心用力了，直接把黄濑推了过去。
本来在吵嘴的两人，突然停下了。
瞬间贴合的唇，加上对方突然放大的脸...
“哎呀，好像推过头了”
紫原喃喃道。
而此时，周围一片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直到一声‘咔嚓’，才让俩蘑菇回过神来。
“很棒的kiss哦”
赤司笑着说道。
而青峰和黄濑则一脸恶心的扭过头，分开。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初吻啊，就这么...就这么被口臭的蘑菇峰夺去了”
黄濑开始边飙泪边抓起面前的杯子猛喝猛漱口。
不一会，杯子里就空空如也了。
“啊啊啊啊，今晚要做恶梦了，不行，一定要把口臭蘑菇峰的味道去掉”
黄濑捂着嘴，起身跑去洗手间。
青峰则愣在一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蘑菇濑那家伙，居然敢亲我，还老子的初吻来”
突然，像想起什么，把目光转到旁边还在专心吃圣代的黑子。
“哲，让我亲你一次好不好？比起蘑菇濑那家伙的味道，还是你哲你的味道更棒”
“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你”黑子消化完嘴里的冰淇淋后，才回答道。
“大辉，你也听到了，哲也说拒绝你了”
说话间，还伸手揉了揉黑子柔软的短发。
“哲，难道赤司就可以？”
话音刚落，一个尖锐反光的物体出现在青峰眼前。
“大辉，我突然又想给你个新造型了呢，哲也，我们换一下座位吧”
黑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起身和赤司换了个座位，把自己原本座位面前的圣代移到自己新座位的面前。
‘咔嚓’‘咔嚓’
剪刀在青峰眼前一开一合，顿时把青峰吓出一身冷汗。
“喂，紫原，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青峰开始搬救兵。
紫原却一直黏在零身边，没任何反应。
“绿间”
青峰不死心。
“笨蛋”
绿间推推眼镜，继续和零说着话。
青峰看了看零，他不是没想过求助零，但想到零和赤司是一类人，获救的可能性太小，但现在不得不赌一赌这个小的可能性。
“大辉，我也觉得换个造型或许更适合你”
不等青峰开口，零就先开了口，但说的话却让青峰绝望。
“那么，大辉，既然大家都强烈要求你换造型，我就顺应大家吧”
赤司的笑让青峰觉得很恐怖。
“喂，哲，你说点什么吧”
青峰注意到赤司身后还在专心吃圣代的黑子，立刻求救。
“唔...说点什么...赤司君，别剪太短，不然青峰君就不好看了”
黑子的话一出，青峰立刻觉得自己被奇迹众抛弃了。
而此时，在洗手间的黄濑，猛地用水漱口。
“啊啊啊啊啊，蘑菇峰的味道还在，好臭”
然而嘴里的味道还不是黄濑觉得最恶心的，最让他觉得恶心的是，刚才他和青峰维持亲吻的姿势时，他居然神奇地没想过反抗，甚至没有先离开，就这么和青峰眼对眼地看着对方，没人先离开，直到那声‘咔嚓’，两人才恍然大悟回过神，马上分开。
结果，刚出洗手间，还没回到座位，就被一个略微反光的发光物吸引住了。
好奇地走过去。
“小绿间，他是谁？我们当中没人是这种头型啊”
“是小青仔哦”
绿间没开口，紫原先开的口。
“什么？是蘑菇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响亮的笑声瞬间把青峰的理智、自尊吹得荡然无存。
“够了，蘑菇濑，谁都可以笑我，就你不行”
青峰受不了，起身对着黄濑吼道。
“为什么就我不行？又不是我害你这样的”
黄濑无辜的问道。
“说的是呢，大辉，不过你放心，今晚你会有很多时间来教凉太，为什么不能笑你”
赤司这话一出，青峰和黄濑同时一愣，脸上出现了可疑的潮红。
其实青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准黄濑笑自己，而且，自己刚才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在回味黄濑嘴唇的触感，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不正常了。
一行人走出咖啡店时，青峰和黄濑再次被赤司弄成手挽手的样子，并被要求要笑着接受旁人的注目和指指点点。
‘噩梦啊’这是青峰和黄濑此时共同的心声。
出了咖啡厅，一行人都朝各自家的方向走去。
“哲也，想去看大辉怎么教训凉太吗？”
赤司的提议，让在场三人都愣了一下。
“还是...不要了吧，我不喜欢血”
黑子有些犹豫，但还是很诚实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好，那么大辉，你们先走吧”
碍于赤司的命令，青峰不敢甩开黄濑的手，但是越握越紧。
力道让黄濑都觉得有些痛了，于是他也回握，越来越用力。
两人暗中较劲。
“对了，明天我要知道你们今晚的教训内容，不然的话，训练增加50倍”
这句让两人瞬间脱力，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回答呢？”
“是”
两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目送一青一黄离开后。
“好了，哲也，我们也回去吧”
“嗯”
黑子听话地走在赤司身边，任由赤司拉着自己。
“哲也，今晚会很忙哦”
赤司突然一句话让黑子不理解。
“忙什么？”
黑子好奇道。
“忙着哭”
赤司再次露出媚惑的笑，让黑子的脸一下子染上一层好看的潮红，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这时
“赤司那家伙，居然要我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青峰依旧在抱怨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公。
本来以为黄濑也会接话，说赤司的不是，可意外的，青峰都说了好几句话了，旁边的黄濑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不语。
“喂，蘑菇濑，你倒是说句话啊”
要是黄濑吵闹，他青峰还有办法，唯独黄濑安静下来，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黑仔妹妹，你好轻哦，比小黑仔还轻”
紫原轻松地举起女孩。
“你是紫原君吧，请把我放下来好吗？”
女孩刚开口，紫原和绿间一愣。
“小黑仔妹妹小小的，不放”
紫原开始耍赖，甚至将女孩整个人藏在自己怀里。
“啊，小紫原好狡猾”
刚结束射球练习的黄濑看到紫原抱着女孩，急忙冲过来，要将女孩从紫原怀里拉出来。
“小赤仔说可以给我小黑仔妹妹的”
紫原不甘示弱，闪开了黄濑的手。
“两个笨蛋，你们这样不觉得很傻吗？”
绿间推了推眼镜，瞅准时机，将女孩从紫原怀里抱了出来。
“绿间，你自己还不是想和她套近乎”
青峰也参了进来。
零看着始终保持微笑的女孩，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突然
“我不记得今天的训练菜单里有休息和说话运动这两项啊”
一个严厉的声音终止了这场‘抢人’活动。
赤司和黑子同时出现在一馆门口。
“看来，情谈完了”
零这句话很准确地飞进黑子耳里，黑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赤司注意到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吃惊。
“哲也，你去那边再练一下投篮，我和征十郎有些事要谈一下”
黑子听话地捡起球，走向一旁没人的球场。
“啊，哲，过来一下”
青峰看到黑子正准备练习投篮，急忙招手，叫黑子过来。
黑子看了眼正在谈话的赤司和零，确定这会不练习也不会被罚之后，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刚走过去就被推到女孩旁边。
“看吧看吧，真的超像的”
黄濑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拿着手机对着黑子和女孩一阵狂拍。
黑子第一次和女孩站得这么近，不禁觉得有些紧张。
当然咯，这一幕也被正在休息区谈话的赤司和零看到了。
“祖父这次稍微换了个玩法啊”
赤司听出零这句话的本意。
“啊，是啊”
“虽然还不知道祖父究竟给她什么命令，但这么多人面前，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赤司点头，同意零的说法。
社团活动结束后，奇迹众一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啊，蘑菇峰，你放开她”
黄濑不满的试图把女孩从青峰身边拉过来。
“蘑菇濑，你干什么”
青峰拍开黄濑伸来的手，把女孩护在自己怀里。
“我也要，我也要小黑仔妹妹”
紫原也加入了进去。
“为什么大家都把她当成和我很像的人呢？”
黑子有些不满，他认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什么相似之说。
突然，黄濑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大家知道吗？”
“什么？”
一行人都停下脚步看着黄濑。
“这周的周日，也就是后天，附近的神社要举行夏日祭典哦，大家一起去玩玩吧”
“夏日祭典啊...也到了这种季节了啊”
绿间推推眼镜，感受着傍晚微风的凉爽。
“祭典...有好吃的的，小赤仔小赤仔，去吧，带上小黑仔妹妹一起去”
紫原成功地从青峰怀里把女孩拉了出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赤司和零。
“喂，紫原，别抢跑啊”
青峰说着，伸手要去拉女孩，却被紫原躲过了。
“哲也想去吗？”
赤司随口向身边的黑子问道。
“和大家一起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那大家一起去吧”
“好哦”
黄濑、青峰、紫原三人同时欢呼。
“小黑仔妹妹也一起去哦”
紫原这句话一出，三人同时看向她。
“...不知道”
女孩沉默了一下，只说了这个词。
当晚
“这就是征十郎现在所处的情绪环境”
女孩把白天所看到的遇到的都照实说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原来如此，对了，你说他们准备去夏日祭典？”
“是的”
“你不要去”
女孩愣了一下。
“...是”
似乎感觉到女孩的回答有些犹豫。
“怎么？你想去？”
语气比刚才更严厉了。
“不，只是想起一些无聊的事”
“你是完成品，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扰乱”
“是”
结束通话后，看了看时间，女孩立刻走出房间。
通常这个时候，赤司和零习惯喝一杯茶。
在厨房，等水烧开时，女孩看着水壶，难得地发起呆来。
夏日祭典对她来说，是个很特别的活动，虽然她不像姐姐那样从小就接受那么明显的娃娃教导，但家里的父母还是允许她在一些时间里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做一些喜欢做的事。
一次和姐姐一起看电视时，正好电视里播放夏日祭典的新闻，她第一次看到除了七五三之外，也有人穿类似和服的服装，粉红色和白色的棉花糖看起来很可爱甜美，各式各样的面具和红得很漂亮的苹果糖，都让她对夏日祭典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想去？”
姐姐这么问道。
“嗯，但不可能的吧，爸妈肯定会说，浪费时间，有那个闲心不如好好学学怎么当个让主人高兴的娃娃”
突然，水壶喷气的声音把女孩拉回现实。
急忙关火，放茶叶，倒水。
‘我又在想无聊的事了，不想它，不想它’
女孩将泡好的茶送去偏厅。
走进偏厅，看到赤司和零正在下棋。
“茶泡好了”
“放那吧”
“是”
赤司说这句话时，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棋盘。
女孩放下茶，准备起身离开。
“祭典，你会去吧？”
零的话让女孩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我不会去”
起身准备走出偏厅。
“你必须去”
赤司发话了，女孩也停下了脚步。
“是我作为娃娃应该服从的命令吗？如果是命令，我就服从”
女孩第一次在赤司和零面前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是命令”
赤司肯定的回道。
“是，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失陪了。”
女孩走出偏厅，拉上拉门，离开了。
“不能让她脱离监视啊”
零说着，将手里的棋子放到合适的格子里。
“要是放她一个人的话，祖父那家伙一定又会布置多余的命令给她，这样只会更碍事。”
说话间，赤司也将手里的棋子放在合适的格子里。
第二天，社团活动时
“大家会穿什么样的浴衣逛夏日祭啊”
黄濑一边做着仰卧起坐一边问道。
“还能有什么浴衣？普通的浴衣咯，难道你想穿镶满亮片的浴衣啊”
青峰忍不住嘲讽道。
“凉太的问题不错，难得大家一起逛祭典，就穿特别一点的浴衣好了”
赤司‘笑着’说道。
这个‘笑着’让众人不寒而栗，而且有不好的预感。
“怎...怎么个特别法？”
青峰大着胆子问道。
“说的是啊，要是太一般的特别就没创意了”
零故作思考道。
“这样吧，现在大家回家各自拿浴衣来，然后通过抽签或猜拳的方式选择自己浴衣外的一件浴衣带回家设计”
“不错啊，这个提议”
黄濑首先响应。
“你疯了，蘑菇濑，难道你让别人在你的浴衣上乱画”
青峰吼道。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很好玩啊，等着我哦，小黑子，我一定会让你穿上我亲手设计的超漂亮的浴衣。”
“不用了”
黑子一抖，摇头道。
“赤司，你要我们现在回去拿，不训练了吗？”
绿间有些奇怪赤司这个提议，居然占用练习时间做和练习无关的事。
“谁说不用练习了，你们是要跑着去拿，然后跑回来”
赤司依旧是那副灿烂的笑容。
‘果然’众人一致的想法。
“时间就是从现在起到社团结束前10分钟”

“诶~~~~”
众人急忙看向挂在场边墙上的钟：指针指向5：40。
“社团活动是7点结束，还好还好”
青峰和黄濑不由得松了口气。
紫原和绿间也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幸好不用那么赶。
“啊，对了，我忘了说了，今天从6：25开始有场一军的练习赛”
零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石化。
“只有40分钟..........”
“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回来的人，明天不但要负责所有人的开销，隔天的训练也要....”
赤司话还没说完，众人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好了，哲也，继续练习吧”
黑子看着远去的奇迹众，突然庆幸自己昨晚收到了赤司打来的要求今天带浴衣来的电话。
不经意看到女孩在门口不远处打电话，说着什么。
黑子感到有些奇怪，零明明说只是照顾他和赤司的佣人，为什么会到学校里来？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问题，问谁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哲也，球来了”
身后传来赤司的声音。
黑子急忙转身接球，跳起投篮，球进了。
“动作有进步哦，哲也”
零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而黑子的待遇在其他一军看来，简直好的过分，嫉妒得让人眼红。
两个篮球界的帝王亲自教导投篮。
突然
“我是第一”
“我才是第一，你比我后面”
“蘑菇峰耍赖，我才是第一”
一阵烟中伴随着一青一黄俩颜色和争吵声传进了一馆。
烟散后，发现除了黄濑和青峰，绿间和紫原已经先到了。
“两个笨蛋”
绿间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把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衣放在赤司面前，是清爽的淡绿色的浴衣。
紫原也把一件有些皱的，勉强看得出是衣服的紫色布团放在浴衣旁边。
“敦，告诉过你多少次，衣服要叠整齐”
“那，让小黑仔妹妹帮我叠吧”
紫原说着，撕开新的美味棒，开始大吃起来。
“这样不行哦，紫原君，衣服必须自己叠整齐”
黑子出声阻拦。
“诶~~小黑仔真小气”
突然，一黄一深蓝的浴衣同时出现在黑子面前。
“和我交换浴衣吧（小黑子）哲”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马上跳开。
“干嘛啦？蘑菇峰，要和小黑子交换浴衣的是我”
“什么？和哲交换浴衣的应该是我，他是我的影子。”
青峰又习惯性地把黑子比作自己的影子。
青峰这句话一出，黄濑就沉默了。
“是啊，不管怎么说，傻峰和小黑子是最熟的，密不可分的”
黄濑把浴衣和绿间的放在一起。
“我去做一下准备活动，一会的练习赛让我上吧”
拿起球走去别的空档的篮球架下开始练习。
外号一下子从最亲密的蘑菇峰一下子降级到最初闹别扭的傻峰。
“蘑菇濑，你什么意思啊”
青峰朝着黄濑吼道。
“大辉，一会的练习赛你不用上场了”
零一句话让青峰当场被打蒙了。
“什...什么？我不用上场？为什么？”
青峰不满地吼道。
零指了指正在练习的黄濑。
“凉太刚刚那句‘一会的练习赛让我上吧’意思就是，请不要让我和大辉同时上场的意思。”
“啊？？？？”
青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凉太，你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我说的那个意思”
零询问正在练习的黄濑。
黄濑转回头，回以一个看似和平常一样轻松实际却已经不一样的灿烂微笑。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对青峰做个鬼脸，扭头继续练习线外射球。
“蘑菇濑，你什么意思”
青峰直接向黄濑走去，在黄濑起跳准备射篮时，也起跳一手拍下。
“什么事也不关你事”
黄濑气愤地从青峰手上抢过球，却被青峰躲开了。
“傻峰，给我”
“你闹什么脾气嘛？蘑菇濑，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同时上场？”
青峰的不满继续上升，同时躲避着黄濑抢球的手。
“就是不想，你给我”
黄濑继续抢球。
“你到底怎么了嘛？蘑菇濑”
青峰还是不懂黄濑究竟为何这么生气。
黄濑突然黑下脸。
“不给我球，你别后悔”
“啊？”
青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了。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黄濑居然会对青峰用过肩摔。
“傻峰是个大傻瓜”
黄濑叫着，转身冲出了一馆。
“啊，小黄仔跑了，小软，来，美味棒”
紫原把新开的美味棒递到女孩面前。
“小软？她叫小软？”
绿间感到奇怪，紫原什么时候问出她的名字的。
“我给她取的名字，一直叫小黑仔妹妹好累哦，她长得像小黑仔，抱起来软软的，像棉花糖，所以叫她小软”
女孩没反应，只是任由紫原在后面抱着自己。
“赤司，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绿间也觉得没称呼实在不方便。
女孩在听到绿间这句话时，把目光投向赤司。
“就叫小软吧，敦这个名还不错”
看了眼女孩，眼神的意思完全传达给女孩‘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女孩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软？虽然有些奇怪，但赤司都发话了，就这么叫吧”
青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青峰君，刚刚黄濑君跑出去咯，你不去追没关系吗？”
黑子一句话让青峰一惊。
“对啊，大辉，如果你不想一会真的不上场的话，就快去把那个哭得不成人样的凉太追回来，不然就真的没机会咯”
赤司一句话让青峰的脸瞬间染上可疑的红晕。
“赤司，你...”
却在看到赤司那眼神的一刻，原本还有些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
“知道啦，我去追就是了，我去”
青峰不满的跑出一馆。
“那么，我说一下一会练习赛上场的队员，虽然说是练习赛，其实只是2V2的小规模练习而已。敦的话...”
“篮球的话，我要和小黑仔一组”
紫原放开小软，迅速走到黑子身边。
“紫原君，别贴这么近”
黑子感到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
“诶~小黑仔别躲我嘛”
紫原继续贴过去。
“我没躲你，但你贴得太近了，我不习惯”
黑子继续往旁边挪。
赤司叹了口气。
“好吧，敦你和哲也一组”
“小赤仔最好了”
紫原叫着，一把拉过黑子，还顺手塞给黑子一根美味棒。
赤司和零对视了一眼，零点点头。
“真太郎，你和零一组”
绿间虽然没说什么，但仔细看就不难发现，他在听到这个决定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胜利的前提下，除了哲也，每个人的得分不得少于40分”
零的一句话，让其余3个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赤司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场边的小软。
“可以说了吧，祖父叫你来的目的”
简单的命令肯定句。
“原来你生活在这样的情绪环境里啊，征十郎”
小软突然开口的第一句话让赤司愣了一下。
“难怪你的锋芒没有以前那样锐利，原来你变成安于现状的人了”
小软并没有理会赤司的神情，自顾自地说着。
“征十郎，你和零不一样，别再自视甚高，你的决定未必都是绝对的”
这句话刚说完，小软深呼吸了一下。
“以上，是祖父大人要我转达给你的话”
‘我的决定不是绝对是吗...’
赤司开始思考祖父说的这句话。
此时
“蘑菇濑，等我，别跑那么快”
青峰一边跑一边吼道。
黄濑却装听不到，越跑越快。
“混蛋啊，你给我等一下”
青峰一口气加速，冲到黄濑面前，直接停下。
黄濑这才停下了。
青峰看到黄濑停下，以为黄濑不生气了，刚想松口气，谁知
“你跟来做什么？”
黄濑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蘑菇濑？”
青峰话音刚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青峰脸上，顿时肿了半边。
青峰被黄濑这一巴掌打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很痛耶，你干嘛啊？蘑菇濑”
青峰捂着被打疼的脸叫道，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视。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生吵架的吗？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在青峰的怒吼中，旁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蘑菇濑，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同时上场？知不知道看到你突然跑出场，哲都被你吓了一跳？”
‘又是小黑子’
黄濑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容易就嫉妒实在很不好，更何况他也很喜欢黑子，但青峰挂在嘴边的并主动提起的人永远都是黑子，没有他——黄濑凉太的份。
“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闹脾气有意思吗？”
青峰满不在乎的用小拇指撩着耳朵问道。
“你也多学学哲，他虽然个子比你小，却比你成熟。”
青峰越说越起劲了，完全没注意到黄濑越来越黑的脸。
“蘑菇濑，不是我说你，好歹你这个样子也算高大，为什么做出来的事却这么孩子气呢？多学学哲的平静和自持。”
‘我看，要是是小黑子这么做，估计这傻峰一定会说：哲，有什么不满，说出来给我听，我们是光和影，是最亲密的，什么都能说的哦；之类的话吧。但是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我孩子气，我不成熟’

“存在？”
黑子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不存在没有记忆的主人，记忆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既然你不愿背负这些记忆，那就只好由我来了，7岁那年，你拼命将自己隐藏和愧疚的心态促使了我的诞生，没有主人的记忆，记忆会很难过的。”
黑子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面前这个7岁的‘哲也’，明明就是他的外表，但是说出的话确实超越了他的思维。
就在黑子不知所措时，突然，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从后面拉住自己，一直往后拖。
眼睛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个7岁的‘哲也’对自己的微笑和挥手的样子。
“哲也，哲也”
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很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在拼命睁开眼睛，眼前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直到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摇动，眼前黑漆漆的景象才慢慢透出一丝亮光，越来越亮。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脸。
“哲也，醒醒，哲也”
焦急的呼唤给了黑子醒来的动力，当眼睛完全睁开且对焦完成时，黑子看到了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的赤司。
“赤...赤司君...”
动动嘴，发现光是叫一个名字都很吃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乏力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注意到黑子醒了，赤司一把将黑子拉进怀里抱着，不停地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幸好你醒了”
黑子第一次看到这么惊慌失措的赤司，感觉赤司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收紧。
“赤司君，有点疼了，手松开点”
黑子感觉被赤司的手勒得有些疼了。
然而，赤司却像没听到一样，越抱越紧。
“哲也，还是别参加比赛了”
赤司再次说出了那时的话。
这次，黑子却没有那么干脆的反驳，他现在的心很乱。
确实，那个7岁的‘哲也’说的没错，这些记忆是被自己抛弃的，是自己不愿再去有所接触的记忆。
赤司感觉到黑子身体的颤抖，从口袋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简讯，预选人数变更，怎么？难道你质疑自己所教授的东西吗？就这样”
赤司强硬地挂断电话，抱起黑子，走出琴房。
“赤司君？”
黑子不懂赤司要做什么。
“回家好好休息吧”
“可是...”
黑子刚想说什么。
“哲也，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参加明知会输的比赛。”
黑子被赤司这句话吓得想不到任何反驳的句子，确实，现在的他，根本不在状态，真去参赛，必输无疑。
就这样，黑子在赤司的帮助下换上了便服后，乖乖地坐上了赤司自行车的后座。
让黑子感到奇怪的是，在他走过零的琴房时，本来想故意放慢脚步可以再多听一点那优美的旋律，可是整个琴房非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离开赤司家，黑子也没看到零。
一手抱着自己的浴衣，一手搂住赤司的腰，小心地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黑子陷入了沉思。
到黑子家门口后
“好好休息吧”
赤司叮嘱完，在黑子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转身跨上自行车，离开了。
看着赤司远去的背影，黑子很想开口叫住赤司，说自己没问题的，可以参赛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而且以他对赤司的了解，他知道赤司是在给他休息的时间。
虽然他很想领赤司的这个情，但想起刚刚赤司打电话时说的话，一股强烈的自责情绪瞬间充斥黑子的内心。
看到儿子穿着从没见过的衣服回来，妈妈感到奇怪，但不管怎么问，黑子就是不肯说。
“妈妈”
黑子突然开口。
“嗯？”
“您后悔吗？”
“什么？”
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低着头的儿子，不明白他说的话。
“6年前，我不小心打破的花瓶，妈妈你说过，那是爸爸和爷爷和好的象征。”
黑子一句话，让妈妈脸上原本的微笑一下子变成了为难和难受。
妈妈急忙撇开视线，不敢直视黑子的眼睛。
“要是我没有打破就好了，这样不论是爷爷还是爸爸都会平安无事，妈妈你难道就没有这么想过吗？”
黑子的问题让妈妈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就在黑子这么问的时候，内心伸出隐约传来一个声音。
“怎样？我说的没错的吧？嘴上说着找一个相似的或再买一个来替代就可以了的大人，实际上呢，他们比谁都在意，很可笑吧”
黑子握紧拳头，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扔下手里的浴衣，转身冲出玄关。
“哲也...哲...”
‘砰’
妈妈的呼喊也被这一下摔门给挡了回去，她很吃惊，为什么黑子会突然有这种想法，而且好像还察觉到了什么，在问这个问题时，黑子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然而，黑子没跑多远，剧烈的头痛和足以让他恐惧的乏力感开始席卷而来，一波接一波，越演愈烈。
开始不时地用手使劲敲敲头，希望能以此来缓解头痛，却越来越痛，脚步也开始晃晃悠悠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其实黑子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家里，仅此而已。
视线越来越模糊，看什么都是左右摇晃还带重影的。
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个不稳，黑子就此失去了知觉。
就在黑子失去知觉后没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
“真是个傻孩子啊”
迷糊中，黑子闻到一股淡淡香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小软和娃娃看着自己。
看到黑子醒了，小软和娃娃同时回头。
“主人，他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主人？’
黑子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好奇。
“你醒了啊？感觉好点了吗？”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过来，询问道。
黑子从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心里对他却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这里...是哪？”
黑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房间非常的昏暗，只有些微的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
除此之外，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的橘红色台灯。
整个房间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里，是我的房间”
男人笑着回答黑子的问题。
黑子看着小软和娃娃出神。
“对了，小软这个名字不错，我就这么用了，没关系吧，在此我向你表示感谢。”
男人突然冒出一句黑子听不懂的话。
“请问，你说什么？”
黑子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说什么，突然向自己道谢。
男人向小软示意，小软立刻走到床边，伸手扶起黑子，并让他靠在枕头上。
“对了，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吗？”
黑子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面对黑子的疑问，男人还是面带微笑。
“这个答案，今晚你就知道了”
“今晚？”
“没错，今晚”
男人说完话，转身带着娃娃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小软照顾黑子。
“小软，他是谁？你为什么叫他主人？”
男人刚走，黑子马上就发问了。
小软只是摇摇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你先好好休息。还有，关于今晚的事，有些特殊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这是黑子第一次听到小软说这么长的句子，感到很新鲜。
“特殊条件？”
“没错，为了今晚的事，希望你能答应，这样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小软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特殊条件吗？”
黑子对于想知道的会尽力去知道，就算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他也能接受。
小软附在黑子耳边，说了一个单词，黑子听到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小软，直到小软点头，黑子才知道这个条件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激烈的思想斗争在黑子的心里展开了：
知道 = 接受那个荒唐得有点莫名其妙甚至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条件。
拒绝 = 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以及很多很多事。
就在黑子的脑子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内斗时，小软一直看着一副思考样子的黑子，想起了那个男人交代自己的话。
“让他换上女装，今晚去听征十郎他们的演奏，千万不能让征十郎和零认出他。”
‘先不说这个命令的真正含义，我和黑子的外表如此相似，想不让征十郎知道很难吧。怎么办好呢？’
小软自己也陷入了思考。
不经意看了眼镜子，小软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很快，时间就到了预选前三十分钟。
男人再度推开房门。
“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
“走吧”
“是”
两人起身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出去。
一路上，黑子不时用眼角偷看身边的小软，回想着刚才化妆时，小软说的话。
“一会开始演奏时，你就坐在主人身边，我就在你身后，别紧张，记住，千万不要让情绪出卖你”
小软边说边给黑子固定好假发，在手腕上系上了一根丝带。
“要是紧张或不安了，就握紧这个丝带，深呼吸。”
突然，前面男人的脚步停下了，打断了黑子的回想。
两扇紧闭的日式拉门呈现在三人面前。
男人点点头，一旁的娃娃拉开了门。
原本屋内还有低语声，在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全都静了下来。
随着男人走进屋内，黑子看到了坐在钢琴旁的赤司和靠在大提琴旁边的零。
似乎赤司和零也注意到了男人身后的黑子，但由于黑子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头垂到腰的灰色长发以及那一身足以遮挡他非女性特征的浅粉色连衣裙，要是不说，没人会相信他是个男生。
注意到赤司和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边的黑子身上，男人笑了。
“我最喜欢新玩具，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男人一句话，打消了赤司和零的疑虑。
黑子不禁松了口气，赤司和零并没认出他，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不大，光线也很昏暗，伴随着古老时钟的滴答声，给人一种严肃而神秘的感觉。
可能是预选的关系。在场的人也不多，除了两对年轻的夫妇和赤司的祖父外，还有两个看起来不像是该待在这个屋子里的人。
而参加预选的，真的只有赤司和零两个人。
当然，祖父也没认出黑子，而是走到男人面前，因为是站着的缘故，所以祖父的目光让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明明就是这样的目光，但黑子却从祖父的语气里感觉出一丝敬畏和恭敬。
“可以开始了吧”
男人拿起手边的萨摩琵琶，开始简单地弹奏了几个音符，示意可以开始了。
‘刚刚的他弹奏出来的琴声...’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黑子感觉到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碰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
赤司和零向在场的人鞠躬，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现场一片静默，就连黑子也开始紧张了，手不自觉的握紧手腕上的丝带。
“我对谁先谁后这种小事并不怎么在意，只要让我看到，你们所能到达的心灵程度就可以了”
男人的语气不紧不慢，甚至给人一种很无所谓的感觉。
但是，黑子注意到赤司祖父的神情，在听到男人这么说后，眉头很不自然地皱了一下。
“征十郎，你确定独奏也能达到我的要求？”
男人的话让黑子一惊，如果不是他的精神和心理状态不好，那么现在的他已经站在赤司身边，准备开始比赛了。
“我不记得你有教过我关心别人啊？请不要做无谓的询问”
赤司的语气尽管冰冷，却还是让人感觉出一丝动摇。
‘赤司君’
黑子看着赤司，心里一阵揪紧。
赤司转身面对钢琴，打开琴盖，开始弹奏。
这是黑子第二次以听众的身份聆听魂乐。
首先是赤司的《安魂曲》
和黑子练习时听到的不一样，比那时更为精进和；‘优美’？
不过，优美和安魂根本就扯不上关系，与其说是优美，不如说让人有种宛若从地狱传来的悠远空洞感。

黑子不理会妈妈的不解，闭上眼，唱出心中的歌谣。
当妈妈听到歌谣时，眼前浮现出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她看到了往日一家三口开心的场景，还有已去世的老公送自己礼物的场景...
“老...公”
也许是眼前的场景太逼真了，妈妈经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去触碰这个场景。
歌谣持续着...
“老公，是你吗？老公，我好想你”
妈妈高兴地想扑进老公怀里，却发现手能穿过面前这个人的身体。
高兴的表情一下子变成失落和无助，甚至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妈妈...”
看着妈妈这样，黑子心里很不好受，但很奇怪的是，尽管不好受，却抑制不住一股想笑的冲动。
然后黑子就真的笑出来了。
“哲也？”
妈妈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正笑着看她的黑子。
“说着什么我没事比什么都好，其实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出事的不是我而是爸爸，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最疼自己爱自己的老公只有一个；妈妈一直都是抱持这样的想法对吧？”
妈妈被黑子的话吓蒙了，她没想到黑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歌声真厉害，真的能猜中聆听者的心思。对赤司君会不会也有用呢？’
黑子盘算着怎样才能窥视到赤司的内心，以他对赤司的了解，赤司早就把自己的内心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想要知道可是要花一番功夫。
“哲也”妈妈站起来，走过去，把黑子抱在怀里、
“不是这样的，哲也，不是这样的”
妈妈一遍又一遍地在黑子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语。
可是黑子却只是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任由妈妈这么抱着。
察觉到黑子居然没有回抱自己，妈妈很吃惊，放开黑子，看到黑子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
“您认为，这么说我就会高兴地说“啊，是这样啊，那我将代替爸爸好好的活下去，一直陪着您吧”这样吗？”
明明黑子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却让妈妈感觉到这个黑子好陌生。
“哲也，你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妈妈抓着黑子的肩膀摇晃着。
“我变了还是妈妈变了？我只是很真实地说出内心的想法，妈妈你呢，却对我隐瞒，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啊，对了，妈妈，想不想知道歌的最后是怎样的”
黑子话音刚落，再度继续唱起刚才的歌谣...
第二天早上，小软虽然很无奈，却还是照吩咐，准时地到了约定地点。
‘不要对他的想法妄加揣测，他是个哪怕为了好玩都能搞得天翻地覆的人，但是...’
小软想起出门前，姐姐看自己的眼神，虽然还是维持着那种空洞，但她还是从那空洞中捕捉到什么有什么转瞬即逝的感觉。
就在小软难得胡思乱想一堆事情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身后把她抱住。
“小软”耳边响起紫原撒娇的声音。
‘真不明白，我那么努力和他保持距离，为什么他却总是在找我？’
在旁人看来，这对身高差距颇为明显的情侣意外的登对。
“紫原，你之所以约我出来，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征十郎叫你这么做的”
小软昨晚想了一晚，觉得一切都有些巧合得惊人，在她犹豫要不要告诉赤司时，紫原的电话就来了，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是赤司的命令这一可能性非常高。
谁知，紫原摇头“小赤仔和零最近好奇怪，虽然训练时还是很严格，但是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心不在焉的，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小黑仔，连小黄仔和小青仔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着紫原说着最近他们那边发生的事，小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真的不是征十郎叫紫原来的吗？’
小软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
突然，一根美味棒递到小软面前。
“小软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吃这个打起精神来”
紫原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在小软还没反应过时，把美味棒塞到小软手里。
‘既然不是征十郎叫他来的，那么，稍稍说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小软决定当一回明知故问的傻瓜，自从赤司给了她‘小软’这个名字后，她学会了思考，思考很多以前不曾考虑过的事，对于那个男人，她会选择服从，因为自己的无力；对黑子，她有种在看她自己的感觉，有种黑子会被毁掉的不好的感觉。
“小软，去蛋糕店吧”
紫原的注意力向来都在吃东西方面，直接拉起小软，大步流星地向蛋糕店走去。
而吃蛋糕时
“小黑仔有危险？”
紫原奇怪道。
“目前还不能说有危险，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小软还是选择了比较隐晦的说法。
“小黑仔真好啊”
紫原突然感叹道。
“啊？”
小软一时没反应过来，无法理解紫原说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黑仔的变化，大家都那么关心，小赤仔关心，小黄仔关心，小青仔关心，小软你也关心，真好啊”
紫原嘟起嘴。
“紫原想变成黑子那样？”
小软不知道紫原为什么羡慕黑子。
“那...小软像叫小赤仔名字那样叫我名字，我就不想了”
紫原一下子双手撑着桌子边缘，探出身靠近小软，一脸期待地看着小软。
“那么，作为我答应你的要求，与之相对应的是，紫原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诶~~~小软也有请求吗？”
此时的紫原，看起来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戳着面前的蛋糕，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答应就算了，一换一是最起码的交换条件”
小软把杯子里的茶喝完了，语气里是少有的强硬。
“答应啦，答应啦”
小紫急忙改口，脑中飞快地闪过问赤司要小软电话号码那次。
“敦，虽然我不认为你问我这个对你有什么好处，但你记住你要做的事。”
‘小赤仔要我记住我要做的事？什么事？’
但是看到小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时
‘算了，小赤仔每次说的话，我都不能理解，就这样吧’
“小软的请求是什么？”
紫原等着小软开口。
“接下来的话，就当是抱怨，听一听就过了，不能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小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那你什么时候叫我的名字？”
紫原听到小软的请求里没有提及叫自己名字这一项，开始急了。
“听我说完，就会叫你的名字了”
“诶~~~~只有说完才叫吗？”
紫原开始耍赖。
‘明明是个这么巨型的大个子，却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结果，接下来的谈话都在紫原的叫名字的要求和中途小软稍微才能说两句的情况下，持续了两个小时。
看看时间，距离他吩咐回去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差不多该走了，虽然不觉得自己把想说的都说了，不过就这样吧’
就在小软刚要起身离开时，口袋的电话响了。
拿出来，看了眼号码，愣了一下
“是我，是，我正准备回去，可以准时到家，是，诶？不用回去？”
小软有些吃惊，他居然叫她不要那么快回去。
“娃娃也是需要休息的哦，我可是个体贴娃娃的好主人呢，你想抱怨就尽管抱怨吧，就这样”
电话那头的男人强硬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小软”
小紫看到小软对着电话出神，小紫不禁出声道。
“啊，没事”
小软急忙把电话收好，拿起面前的蛋糕。
没人注意到紫原外套上那颗微微反光的纽扣。
此时，赤司家的琴房。
赤司和零一边练习着新曲目，一边听着塞在耳朵里的纽扣型耳机传来的声音。
“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抱怨，但信息量很大呢，你怎么办呢？”
零很快就从紫原和小软的对话里过滤出有用的信息。
“不怎么办”
赤司回答得很肯定，手指抚过琴键。
尽管音乐非常优美，却无法冲淡琴房里这让人不舒服的氛围。
“哲也可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变成这样的哦”
零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刺耳的琴声，像是有人将五指同时按上琴键一起发出响声的声音，优美的演奏也戛然而止。
“以为被你否认了，不再被需要了，所以病急乱投医，那个男人可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啊，两三句话能说服哲也，一点都不奇怪。哲也肯定认为那个男人能帮他变强，让你变得再次需要他...”
零的话虽然刺耳，赤司却无法反驳，他知道零说的没错，现在的黑子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那么，你觉得呢？为了哲也和那个男人反抗，成功的几率太小了，甚至很可能会毁了哲也”
赤司把问题又抛回给零，这下轮到零沉默了。
确实，赤司说的没错，反抗那个男人的成功率太小了，而且他对于刚才听到的那些对话里的某些信息很在意。
‘总之，先静观其变吧’
零如此告诫自己。
突然，琴房的门被拉开，不出预料地，出现了板着脸的祖父。
“还真是有不请自来的客人啊”
祖父听出了零话语里的嘲讽，他想立刻转就走的。
“...零，对我尊敬点，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们的，我来是想问你们黑子哲也他在哪？”
祖父的脸上是少有的焦急。
赤司和零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一致选择了沉默。
“你们怎么不说话”
祖父奇怪道，虽然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不像是孙子对爷爷，但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
可是他们只是把乐器放好，离开了琴房，一句话都没说。
“你们两个...”
祖父出声想留住他们的脚步，然而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此时，在那个男人的琴房。
“是吗？看到你母亲的真心话”
男人仍旧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有些沮丧的黑子。
“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歌声可以让我知道倾听者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和心理在听我唱歌，但是有些事，知道了还是有点受打击”
黑子想起妈妈在听到自己的歌声后的种种表现和反应，说不难受是骗人的，但开心和难受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心里来回碰撞的感觉更让他感到难受。
“请再教我一首歌吧，能让我忘掉这些的歌”
黑子恳求道，现在的他，几乎把唱歌当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对现在的他来说，除了打球，唱歌就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那么，教你这首歌吧，只要你能全心唱出来，就什么都不会烦了”
男人想了想，开了口。
“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