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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爷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一个人走在烟波浩渺的海边,日光灿烂,翡翠般的海浪此起彼伏,无声的欢迎。
海水的潮湿感和咸腥气味让他身边的人满是兴奋。“我回来了?我真回来了?!”
荣王爷听见自己笑了几声:“你出去这么些年,连家门都不认识了?”
那人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荣王爷在他温柔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慢慢地拥住了他。
那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悲伤而凄厉,在他脑内回荡——五郎,你竟如此待我?!
荣王爷打了个哆嗦,将那人抱的更紧些。他莫名赌咒道:“我今生定不负你!”
那人笑道:“好呀,你要是负了我,我上天入地也不放过你,就是哪日你我去了轮回,我也不和你分开。”
可就在这当口,一把剑凭空刺来,长剑如虹人如玉,清光雪亮一闪而过。立时将那人刺了个对穿。
荣王爷大骇,口里嚷着一个人的名字,从床上滚了下去。
薛传青闻声开门,走过来,却不搀他。薛传青冷冷道:“所向披靡的荣王爷也有从床上滚下来的一天?”
荣王爷勉强站起来,虚弱道:“给我泡茶。”
薛传青没有动,继续冷嘲热讽:“不晓得你做了什么好梦,我看你的神情可是十分的舒坦啊。”
荣王爷嘴唇苍白,抖了抖:“给我泡茶……我渴得很……”
薛传青怒不可谒:“我听见你喊他的名字了!”
荣王爷沉默了会儿,后又道:“先给我泡茶……”
薛传青把桌子上的茶盏都砸了,双目通红:“我不晓得你有多喜欢他,连做梦都想着他,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啊?五劫山离这儿可不远!”
荣王爷心乱如麻,下意识地一巴掌甩过去,斥道:“若是段何其,早就给我把衣服添好了,何时让我这样心塞?!”
薛传青被他打懵了,楞楞的,不说话。
荣王爷喘了几口气,回想起梦来,顿时后悔,口气缓和了很多:“我梦见你了,我们在海边散步,结果段何其冲过来给了我一剑,我担心你,所以喊了他的名字……你怎么,怎么那么容易吃醋?”
薛传青的脸颊没肿,荣王爷的力道很轻。
荣王爷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薛传青,薛传青依赖地环住他的腰。
荣王爷卧房外,一潭悠悠静水,水畔栽满精神饱满的菖蒲,侍女捧着一张茶盘出来了。她走近池塘,蹲下身子,古拙墨黑的茶盘摆在一边,依稀可见上面刻着“何其”二字。侍女拨弄着菖蒲深绿色的叶子,把欢愉声当做耳边风,一吹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