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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解剖
景泰五年三月下旬,新科文武进士们在礼部尚书陈循、靖远侯王骥的率领下,集体到土木堡缅怀死难者、居安思危。返回京城后,全体休息三天,接下来便分批进入税务培训班学习。
鉴于本科录取的人数较多——礼部和吏部定下近三百个名额,加上武进士有四百多人,这年月又没有麦克风,为防止众进士一起上课造成坐在后面的人听不清楚,小夏便让陈循将全体学员均分为四期培训,每期三天,讲堂就开在较少使用的谨身殿,大殿内摆下一百多张桌凳,阶陛下安设讲台,旁边竖起黑板,还预备了以石灰加水制成的粉笔,完全是后世上课做报告的架势。培训时间为每日上午辰时正到午时正,下午未时正到酉时正,中午在东苑崇质殿用餐休息。
开班仪式由小夏亲自主持,他满面春风地称赞扬众学员在会试殿试中体现出的学识和才华,对他们参加培训表示欢迎。之后话锋一转,谈起了朝廷的税收问题,并着重强调了税收的重要性,希望大家从大局着眼,不要对收税一味抵触,而应群策群力,使税收更加合理、有序、高效、益国益民。接下来正式上课,由户部尚书沈翼、户部侍郎李秉、大理寺卿彭时和户科都给事中李直主讲。主要内容有大明的税种、税率、税额的计算,以及土地清丈的方法和注意事项等。
小夏虽不可能把所有的培训课时都上完,但开班的第一个上午他坚持下来了,坐在听课席上与学员们一同听讲,并用铅笔在活页本上快速做着笔记,引得身旁身后时时侧目。
这套不循礼法的安排当天下午就被翰林学士和众言官怒喷了,大学士高毂也力言不可,小夏却只作没听到,反派怀恩去传口谕,称学员们培训后如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可以写成奏折报进来。
不多久奏折便一摞摞送到了怡心堂的办公桌上,小夏大略翻了翻,不外乎是清丈土地,约束宗藩勋贵,严查其不法占地行为等。只有两篇奏折引起了小夏的兴趣,上奏之人一个叫叶淇,一个叫丘浚,都是史上弘治朝的干臣。前者提议变更盐法,后者提议恢复海运。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47楼2016-03-0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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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医乃仁术、岂可刳剥人体,这……这既不合大明律,也有违圣人之训啊!”高毂痛心疾首。
    “嗯,毁人尸体违背大明律,那么,大明天下的仵作是不是个个都该杖一百、流三千里啊?”小夏白了高老夫子一眼,又道:“说道圣人,朕倒想问问,在圣人的时代,没有花生、菠菜、西瓜、更没有玉米、番薯和西红柿,你们是不是都不要吃?圣人家在鲁国,四方游历亦不出黄河南北,是不是也要把祖宗打下来的国土拱手让人,都缩回山东一隅去?”
    见众人被噎住,小夏又道:“为医者不明脏腑,不识人体,与聋子瞎子何异,还怎么给人看病?你们倒说说看,若无人解剖,怎么会有《黄帝内经》,怎么会有《欧希范五脏图》和《存真图》,怎么会有王唯一的针灸铜人、宋慈的《洗冤录》?医生们又拿什么行医救人?”
    邵太医头缠面条,在梁斐和一名学生的搀扶下走出医校,缓慢而高声道:“《黄帝内经》记载,‘若夫八尺之土,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宋时匪寇欧希范、蒙干伏诛,推官吴简对其进行解剖,并与画工将所见绘成图谱,人称《欧希范五脏图》,记录肺之下,有心、肝、胆、脾,脾在心之左,肝在心之右,纠正了前人左肝右脾一说。后杨介解剖泗州处死之犯人尸体,绘成《存真图》,较《欧希范五脏图》又为详细。历代医家对前人著述不断补充修正,才有今日之成果,今日之发现补充,则会对后世医者有所助益。况秉仁身为医官,解剖的乃是秋决后无人认领的犯人尸体,历朝历代皆是默许,不知如何触犯了大明律,竟令吴大人和钟御史如此憎恶,恨不能除秉仁而后快?”
    邵太医侃侃而谈,理直气壮,吴节和钟同一时无言以对。
    于谦初听小夏说起解剖一事时同众人一样惊愕不已,但在小夏和邵太医的轮番反驳和解释后渐渐释然,理解了他们的作为和动机,正待站出来表示支持,却见费哲猛地将小夏扑倒,而站在小夏身后的王翱惨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
    (第一百○九章完)


    350楼2016-03-07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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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顺势
      于谦高喊一声“保护圣上”,迅速与彭时、沈翼、陈循、高毂将小夏围住,王大年手疾眼快将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的粗壮和尚按倒在地,方淳带着几名校尉分开人群对一名道士打扮之人紧追不放。
      小夏右手手背蹭破一块皮,却浑然不觉,爬起身两步奔到王翱身前半蹲半跪下来,急急问道:“九皋先生,您怎样了?”
      王翱左肩肩窝受伤,邵太医正在为他包扎。他面色苍白,强打精神道:“老臣无妨,没有伤到要害。这里不安全,请陛下速速回宫。”
      小夏忧心王翱的伤势,哪里肯离去。无奈之下于谦越俎代庖,喝令高琳、费哲、布里奇带着卫士断后保护,又请高毂等人留下照顾王翱,他自己和彭时一左一右架起小夏,使出全身的力气,强行将他拽走。
      直到进了大明门,于谦才松了口气。
      “于先生,宏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小夏对两位阁老苦笑。
      二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小夏的胳膊呢。慌忙松开手一起拜倒:“臣等失礼,请陛下治罪。”
      小夏当然不会治他俩的罪,他只是有些郁闷罢了。
      这两位方才的做派,简直形同绑架。那武力值一点不比卫士们差,而他竟然争脱不开。看来人若着急起来,潜能真是不可估量。
      再看看周围的卫士们,也是一副要武装押送的架势,小夏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地沿着千步廊经承天门返回皇宫。待进了午门,他便闷着头抱着胳膊坐在了台阶上。于谦和彭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相劝,还是高琳发现小夏右手受伤,一路小跑到东华门外的宫办医校找当值医生。这时陈循也追了上来,将致王翱受伤的凶器递给小夏。
      “陛下,王阁老中了袖箭,幸好箭头无毒,伤的也不深,邵太医已经为他上了药,休养几日便好了,陛下不必担心。”
      “九皋先生现在哪里?”小夏接过袖箭问道。
      “克敬和世用已经送他回府休息了,邵太医也跟了过去,陛下不必担心。还有,王大年和方淳已经将刺客擒获,押往锦衣卫审讯,想来很快就能探明究竟。”
      “哦!”小夏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袖箭上,一脸疑惑地拿在眼前看了又看,问道:“这东西你们可见过吗?什么年月出现的?”
      陈循和彭时连连摇头。
      他们两个耍笔杆子的哪里见过暗器。
      “陛下,此物何时出现无从得知,臣只听闻,元顺帝在时,曾诏令天下,禁弹弓、弩箭、袖箭。”于谦道。
      “这么说,世上还真有袖箭啊?”小夏自语。
      他以为这玩意儿只在公案小说或者武侠小说里才有,正纳闷自己怎么会撞上,原来现实中真的存在啊!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51楼2016-03-08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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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撵走了添乱的人,小夏便将叶淇和丘浚从翰林院调了出来,叶淇进户部协助沈翼变更盐法,丘浚入工部筹备海运税粮。
        两位新科进士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所以丘浚进工部没几天,就打点行装离了京。因为海运税粮不是说说嘴就能办成的,他得先去做个前期调研。
        丘浚跑海边考察去了,叶淇兴冲冲地翻阅资料,为新盐法的起草做功课,没想到他正干得热火朝天时,却挨了当头一棒:小夏通知,新盐法暂缓。
        叶淇以为是朝中老臣们反对所致,心中郁郁不乐,哪知是小夏又有了新的想法,下通知的第二天上午,就把他和户部尚书、大学士沈翼,户科都给事中、景泰二年进士李直召到了西苑,一边游湖一边议事。
        小夏的想法是,将产盐大省的盐场,改造成后世的国有能源企业,当然不一定叫公司,可以称做盐业局,原先的灶户凭自愿签订契约转为盐业局员工,生产出来的盐可以自行销售,也可以卖给其他商户。盐业局每年按十税一的税率向国库缴税,盈余可以扩大生产规模,可以奖励优秀员工,还可以改善大家的生活。盐业局的正使、副使由朝廷任命,户部负责对各地盐业局的盈利和缴税情况进行考核。
        四人在游船上聊了一整天,中午时间也不浪费,由萧敬将饭菜送到船上,吃完后继续谈。小夏拿了铅笔在活页夹上连写带画带解释,尽量用他们能接受的语言和词汇讲述后世公司的基本运作规则,而沈翼和叶淇虽然觉得新鲜,却也很快明白了小夏的意思。
        “如陛下所想,将来盐业局便是商对商或者直接商对民,朝廷命官要变为商人了。”叶淇蹙眉。
        小夏不在意地答道:“现在给商人卖盐引,不也算是行商么。”
        “那倒也是。”叶淇展颜,似有所悟。
        “听起来似乎不错。”沈翼手捋胡须一本正经地说:“不过,臣以为,大明盐场诸多,全部改为盐业局似乎操之急切,百官只怕会群起反对,不如先择一二处试行,视结果再定。”
        李直在旁点了点头。
        “先生的意思朕明白,朕也没胆子一下子全改掉,否则万一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再说一时间也没那么多合适人选啊。”小夏笑着喝下半杯咖啡,又道:“朕想着,可以先拿山西和山东做试验场,这两处离京城较近,有什么问题交流解决也方便些。”
        “本清和行斐便是陛下的人选吧?”沈翼看了看叶淇和李直,满是皱纹的眼角浮起一丝笑意。
        “嗯。”小夏倒不否认。既然叶淇想过变法,说明这人脑子不呆,可以让他试试。至于李直,作为景泰二年的进士,已被小夏熏陶过无数回,也不迂腐。不然,不用朝廷官员,而是直接从各大商户里招聘,他还不得被文官们的口水淹了?


        355楼2016-03-08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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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宠臣不买账,叶淇和贾恪官卑职小怕也帮不上多少忙,孔彦缙勉强打发了两名盐官,立刻动手写奏章,称自己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保举了一个不称职的曲阜县令,建议朝廷将其免职,另择贤良,又从族里推举出三人做为备选。
          奏折还未呈送,孔彦缙就听到了坏消息:御史李尚和副手白洇联名弹劾孔府多年来依仗权势强占民田、私行纳献、偷逃田赋、侵吞朝廷税粮,目无律法、私设刑堂杖死人命;府内极尽豪华,奢靡无度……圣人的温良恭俭让荡然无存。
          孔彦缙气得七窍生烟,身为孔门后裔,文官之首,从来只有地方官巴结他的份,此前他入京面圣,连山东巡抚都得沿路侍候,更不要说下面的小虾米。就算景泰朝他受到冷落,前两任巡抚也是对他礼敬有加,李尚和白洇一个御史一个千户,来山东几个月不但不到曲阜登门拜访问候,反而上来就是一纸弹劾,怎么,看皇帝对我不爽,两个小屁官就敢踩到我头上来了?
          孔彦缙准备动身入京,哪怕皇帝从来没有打算召见他。眼下皇帝正派人在滕州给墨子修庙,在安徽颍上给管仲修庙,显然意在打压孔府,他若再不托人帮忙,在景泰皇帝治下,孔府的日子只怕会一天比一天难过。
          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冷清之旅,孔彦缙辗转到了京城,不及进府宅歇息,就开始依次拜访各位重臣。
          自小夏为六部尚书全部挂上三公职衔,衍圣公的所谓正一品文官之首就彻底成了空话,面对着远比自己得宠的阁臣尚书们,孔彦缙不得不收起往日的清高,一家挨一家登门问候。
          他先拜访的内阁首辅陈循,与赵鐇、李尚不同,陈循对他极为礼遇,不过,他也被告之,皇帝近来心情极差,容易发怒,原因是湖广衡州府大疫,从去冬至今春,雨雪连绵,兼以疫疠,该府所属一州八县,百姓死一万八千余人,冻死牛三万六千余头。
          现在是什么时节?六月了都,灾情出现半年多才上报,早干什么去了?小夏能不窝火么。


          359楼2016-03-08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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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三,抑僧
            小夏对孔彦缙推荐的曲阜县令备选未置可否,只说尚需了解。待孔彦缙回到山东,新任曲阜知县也到了,却不是他推荐的任何一个族人,而是改派了流官——今年的新科进士杨暄。
            作为孔圣人的门徒,杨暄对孔彦缙还是颇为尊重的,一到曲阜就来拜望,言语态度恭恭敬敬,嘘寒问暖,孔彦缙虽满腹疙瘩,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客客气气接待了新县令,而后将他打发回县衙。
            很快他就听说,派遣流官治理曲阜,是盐业局副使贾恪的建议。
            孔彦缙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日后寻机找李尚和贾恪的不是,眼下,他得先兑现自己对皇帝的承诺,交税交粮,捐助衡阳。
            衡阳灾区,王翱、郭登、邵太医等人一连几天几夜没合眼,按小夏的嘱咐带领和督促受灾百姓防疫救灾,将尸体全部用生石灰消毒,而后深埋,又以一到两成的生石灰加十成水配成石灰乳粉刷所有墙壁。活着的人或者熏醋,或者用食盐花椒水消毒,饮用水一率煮开。邵太医带着助手随员日夜忙碌,为受伤人员和病患诊治。经过一番奋战,终于控制住了疫情。
            但这仅仅是完成了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灾后的重建。为表重视,小夏特意去信请王翱暂时留下,以大学士、太傅的身份暂行湖广巡抚职权,帮助百姓补种秋粮,减少损失,并在街头巷尾和村落贴出公告,免去灾区三年税粮。而原来的巡抚和衡阳知府,因拖延灾情、隐瞒不报,被撤职查办,革掉功名,流放海南岛种椰子去了。
            灾民得到安置和救助的同时,当地的几个富商大户受到了严惩。他们在家乡遭灾之际,不思与乡亲父老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反而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妄图乘机大捞特捞。没成想朝廷和周边省份迅速调集了大批粮食物资,源源不断运进衡阳,很快平抑了物价,而他们反因囤粮过多,耗费掉大批钱财,此时市面上物资充盈,粮食卖不出去,只有亏本的份。不久恶行被民众揭发,王翱秉承小夏的旨意,将几人发国难财的行径视为《大明律》中“十恶”里的“不道”和“不义”,公审后判除死刑,但并未牵连其家人。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63楼2016-03-10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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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小夏还有一个例子不方便讲,就是史上朱祁钰在位八年广修寺庙,还打破贯例频繁度僧道,也没见落下好结局,夺门之变后一个月就挂了。怎么不见佛祖显灵帮忙?
              兴安给小夏驳的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正尴尬间,就听一人拍手叫好道:“陛下说的极是,佛教乃夷狄之法,中国本不当信,况其背弃纲常,不事生产,坐食膏梁,奢侈无度,实乃为害之道,岂能放任其泛滥呢?”
              小夏循声望去,原来是彭时。
              见兴安满身是汗,如坐针毡,小夏便让他先回去办公事,与彭时一道进了文华殿议事,将自己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对他讲了一番。
              小夏的想法是:从明年开始,对天下僧众进行考试,由礼部和僧录司负责,在各省省府设立考点,仿科举一般,每三年考试一次,一部佛家经典为一科,僧众可自行选择科目,但至少要考过两科才能取得出家为僧的资格、重新换发度碟,同时旧度碟取消。考试未通过者一律还俗,何时通过考试何时取得度碟获准出家。
              彭时是儒家门徒,对此自是大力支持。小夏便给他有些好感的,远在鞑靼的圆净和圆庆写信,请他们回京领衔整顿天下僧道,以打击假冒、去伪存真,纯净佛界。两位大和尚深以为然,商量之后立刻动身返京面圣,小夏让他们负责召集佛教界有名望有学识的大师们,一起制定考试科目,出题准备。到了景泰六年八月,僧人资格考试正式开始,此后这一作法又沿用到道家头上,终使假冒的僧道得到裁汰,僧道数量得到了控制。
              ————————————————————————
              (第一百一十三章完)


              366楼2016-03-10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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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消过食,小夏拉着韩雍的手,一直将他送到午门外。临别之际,小夏从高琳手中取过唐刀,双手捧着对韩雍道:“永熙,此去云南,路远山多,这把刀就送与你防身镇邪吧。”
                “此乃陛下心爱之物,微臣于国于民无有尺寸之功,怎敢领受?且陛下今后何以防身?”韩雍大惊之下慌忙推辞。
                小夏并不出言相劝,只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和赠刀的姿势,韩雍见盛情难却,只得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哽咽道:“臣谢陛下厚爱。”
                韩雍在京官们的眼红和嫉妒中带着人马出发了,他走后不到半月时光,安宁了许久的东北边境拉响了警报。
                秋高气爽牛羊肥的时节,蒙古大汗脱脱不花亲率大军,联合兀良哈朵颜三卫,一同向辽宁发起了攻击。脱脱不花部攻打开平,兀良哈朵颜三卫攻打承德。
                脱脱不花原本同明朝关系处得相当好,双方在边境互市多年,互通有无,各取所需,生意做的顺顺当当,他这大汗更是赚的盆钵皆满,还在圆庆和尚的鼓动下在从前元朝的上都旧址重建了城池和豪华的宫殿,过上了舒适的定居生活,好不惬意。
                然而时间一久,脱脱不花感觉不对了。
                当初,他乘着也先南征失利,为正统皇帝这个烫手山芋头疼,而明朝急于巩固边防,无暇北顾之际,征服了海西女真,将嫩江、松花江广大地区纳入自己控制,而这一块地盘,原先归属明朝努尔干都司管辖,亦为明朝的穿越版景泰皇帝所念念不忘。
                小夏的边疆策略一贯是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因此,当他收拾也先、李满柱、增设辽宁行省,收复铁岭的时候,和脱脱不花是没有什么实际利害交集的,双方甚至为此进行了两次通力合作。但是,当明朝边疆逐步巩固,开始向北扩张,真正要将东北地区纳入己方统辖的时候,冲突就不可避免了。


                369楼2016-03-10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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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谦接过酒杯道了谢,问小夏:“臣记得陛下已将随身唐刀赐与永熙,不知在何处又寻得一把?”
                  小夏笑道:“易州有几个青年工匠,自从进宫向我送年货时见了那柄唐刀,便满心想着复原失传的冶炼之法,让唐刀重见天日,我就资助了他们一笔费用,后来又让他们和技校的师生们一起研究,这不,终于有结果了。”小夏说着将刀拔出递给于谦。
                  于谦接过刀仔细观看一番,只见刀身细长匀称,刀锋雪亮锋利,不禁赞了声:“好刀!”
                  小夏将刀鞘也递过去,笑嘻嘻地说:“今天是先生的生日,这把刀就算祁钰送给先生的礼物了。”
                  “使不得!”于谦连忙推辞:“如此厚礼臣如何敢当?”说着收刀入鞘欲递还给小夏。
                  “先生是当朝大司马,掌天下之兵,岂能没有把趁手的指挥刀呢。”小夏将刀推回去,劝道:“先生不用担心我没有合意的兵器防身,这既然已经造出了第一把,还怕没有第二把第三把么?”
                  于谦见推辞不过,便道谢接过刀,而后与小夏对饮起来。
                  小夏心中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又吃了几勺芸豆卷,再要起身倒酒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问号:今天是于谦的生日,于康午后就从皇庄返回家中帮着操持,朱骥也赶了回来,于谦却不说回家团聚,反而和他喝酒消磨时光,这是什么情况?
                  小夏将酒壶放回桌上,狐疑地看着于谦,问道:“先生来找我,不只是专来送酒的吧?”
                  于谦淡定起身,深施一礼,郑重地说:“臣于谦奏请陛下早立太子,以定国本。”
                  “......”
                  小夏一脸黑线,皱起眉头坐回座位,良久没有出声。
                  “先生,往后,我再不敢收您的礼了。”他苦笑。
                  “陛下,早定国本,利在稳定朝政,尊崇社稷,注重宗庙,牢固根基,请陛下三思。”于谦劝道。
                  小夏抿着嘴唇,以手扶额沉默着。
                  面前的老人,是他最敬重的人,但是他的心事,却没法对他讲。


                  377楼2016-03-14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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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谦最后一个离开校场,未走多远,就听见旁侧有人喊“先生,先生”。他循着声音找去,却是小夏和王大年身着便服站在一株杏树下,笑吟吟地等他。
                    于谦微微皱眉:这小祖宗怎么又微服出宫了?正待劝谏,小夏却抢先道:“告诉先生一个好消息,景瞻回来了。先生这就回府与家人团聚吧。”说罢不由分说,拉着于谦上了马车,高琳赶着车,王大年、费哲和布里奇骑马护卫在一旁,缓缓驶向城门。
                    “先生,景瞻既然回来了,明年的会试,您就让他参加吧,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好吗?”小夏替于冕说起了情。
                    于谦何尝不知儿子年龄渐长,但是……
                    小夏见他叹气,又劝道:“我知道,有那无聊之人扯淡,说您让景瞻去哈密支教是为了镀金,将来好谋个好前程。您是顾忌这些吧?”不待于谦回应,他又道:“可如果景瞻没有去边疆支教,那些人又会说,您护子心切,景瞻贪恋京师繁华富贵云云。那种人,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主,不管您怎么做,他们也会寻出不是来的。这天下,就没有谁能做的让所有人都满意,先生本是豁达之人,为何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陛下说的是,臣愧对豁达二字。也罢,臣听凭陛下做主。只是,景瞻若参加会试,臣当回避,不参与阅卷。”于谦总算松了口。
                    “行,就依先生。到时先生不做阅卷官就是了。”小夏一口答应。
                    不只是他,大学士陈循、吏部尚书王文届时也需回避。三年前,俩老头为了讨好小夏,赢得圣宠,咬咬牙也让自己的儿子去了边疆支教,陈循之子陈瑛去了西宁,王文之子王伦去了广西,陈瑛和王伦亦赶在立冬之前返回京城,准备报名参加明年的会试。也因为支教的缘故,他们没有参加今年的顺天府乡试,倒是避免了史上因乡试未中,引的陈循、王文大为光火,从而制造闹剧一事。
                    “听说令爱有身孕了?”马车快要行至于谦府前时,小夏又问了一句。
                    “是啊,臣女来信,言已有近两月的身孕,臣想她不便长途跋涉,便叫她与尚德留在西宁,不必赶回来过年了。”于谦略有遗憾。
                    “要不我派几个人过去照顾吧?”小夏又管起了闲事。
                    “陛下不必了。”于谦连忙摆手道:“亲家母已经动身前去照顾,陛下尽可放宽心。”
                    “哦,那好吧。”小夏想想朱骥的母亲已是三品诰命夫人,家中配有足够的仆人,应该能照应过来,便不再坚持。
                    送于谦进了府,小夏准备上车回宫,这时,武琎喜滋滋地寻了来。
                    “陛下,好消息,二虎回来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完)


                    381楼2016-03-14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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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了吗╮(╯_╰)╭ ,好遗憾的说~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386楼2016-03-1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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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水版也完了啊……真是舍不得,看到最后于大和小夏调笑【划掉】讨论军民联防,小夏毫无保留的信任于大,于大也能安心地辅佐小夏完成他振兴大明的夙愿,很温暖
                        PS从无水版发出开始我就想重修那篇那片完结贺文,然而现在还没有动笔QAQ懒癌晚期没救了QAQ


                        IP属地:上海388楼2016-03-18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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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ngQ6暇


                          来自手机贴吧390楼2016-09-28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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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ngx8甘


                            来自手机贴吧393楼2016-09-28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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