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三
顾岂端着药回来时,何安已经在桌前铺开几卷书,弄得桌子乱成一团。听见动静,何安站起身,却不小心被书绊了一下,眼瞅着就要磕到桌子上,瞬间落入一个怀抱之中。
那个怀抱带着淡淡药香,何安只觉心安,有点不想动弹。可想起刚刚在药房里看到的一幕,心头怒火升起。挣扎着站起身,出其不意地抓住顾岂手臂,撩开他的袖子,白纱在小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顾岂下意识的想缩回,却发现此时何安的力气大的惊人,不仅挣扎不开,还被摁的坐了下去。
何安三下两下解下白纱,露出底下的伤口,因为多次划开,透着股不正常的白色,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见到森白的骨头。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不等他张嘴,何安指了指案上刚刚理出来的莫辞珍藏的医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顾岂扫了一眼就知道要糟,明明嘱托过莫辞不要透露风声,结果还是功亏一篑。那些书虽杂,但每卷书上都有那么几段字与药人有关。
血可解百毒,饮之亦可缓解先天不足。
“我……”顾岂不是没有想过某天何安发现真相时的场面,可是他发现自己唯苦笑以对。
何安抓抓头发,“不想说也就罢了。这药,我不会去动,我不愿…”
说着一把扔下白纱,向外走去,却自己左脚绊了右脚一下,生生趴了下去,正对上仰起头来的顾岂。
来不及哎呦一声,感到嘴唇碰上一个有些干燥的东西,何安抬眼就对上一双同样写着懵逼两个大字的眼睛。愣了一下迅速起身,脸就如同抹了宫城西门里王婆婆卖的上好的胭脂,抹抹嘴,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月华如洗,白色背影很快溶于浓浓月色之中。
顾岂呆坐在原地,灯火晦明,看不清表情。许久,静室内余下悠悠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