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惊变
依耐本属小国,方圆不过百十里,却是河流山川、沙漠绿洲、矿产畜牧应有尽有,愿不得人人相传“其富可与天下比”。
然虽是物产丰饶,百姓却粗衣麻衫,人人灰头土脸。
皆因统治者荒淫无能,歌舞升平不问世事,可怜百姓被临国欺凌,无人问津。
萧忆情二人轻功了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从依耐国最热闹的晚香楼飞至皇宫院内了。
借着皎洁月光,只见那建筑金瓦银砖,五彩琉璃为门,七彩玻璃为窗。进入大殿内,满眼而来的全是那栩栩如生、摇曳缤纷的壁画,金花点缀、银色织锦。
殿顶正中垂下一盏水晶传珠串灯,精晶闪烁,甚是刺眼。
脚下波斯毯,用五彩丝线织出雍容的花纹,细看之,正是那葡萄藤缠绕的凤凰,欲飞不能。
如此曼妙色彩、富丽堂皇景致,自有一番风韵。与中原听雪楼的巍峨庄严、沉稳大气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瑰旖和神秘,正如那曼陀罗的浓郁香气,让人迷惑。
眼前一切,令白衣女子有些许恍惚。
这,就是娘亲孩提时居住之处了吧。不知娘亲当年是否也银铃笑声、温柔软语、如花瓣般绽放的童年。
娘亲。。。
见此形状,白衣公子知是她感伤流年往事。
“阿靖,此景自是美不胜收,然你我如若还留恋于此,怕是日上三杆也不得见那紫丹珠了。”
他并不是催促,只是劝她莫要过于伤怀。
阿靖听闻,低眉莞尔。
“我自随你便是。”
“料想葡萄皆生于土壤,去花园寻寻便知。”
只见两摸白色身影,只一闪,便隐于那五光十色的溢彩之中了。
尘封石门,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一院郁郁葱葱。
庭园东南角一架葡萄,竟有十丈高,碧绿色的枝蔓蜿蜒而上,清冷月光之下,更显阴森。串串淡紫色的果实结于其上,玲珑剔透,娇艳欲滴。
“这便是了,阿靖。”
萧忆情目光一亮,言语中透着些许喜色,轻声唤她。
舒靖容抬眼一望,不过十几颗根茎,果实也结的甚少。不过颗颗莹润透亮,散发着阵阵甜香,看来正当丰收之时啊。
“料想这便是那劳什子吧,你还巴巴的千里迢迢来摘得。”月白衫子的女子心里甜蜜真真,嘴上却倔强的磨牙。
白衣楼主些许无奈,然目光中依稀蕴育情义。
“既已许诺,为夫自当亲手摘得与你。”话音未落,白身已于当空,月白如水,发丝翻飞,神仙英姿。
阿靖还未回神,萧忆情已翩然落在她身侧,手执一串淡紫色丹珠,嘴角微抬,微笑着说:“你且尝尝。”
白衣女子面上绯红,秀眉一立,似有三分恼意:“莫要胡说,这大天广众,张口就食,岂不让人笑了去了。”
萧忆情看着周围森森墨绿,植物萦绕,安安静静,哪得见一他人啊?
也罢了,他的阿靖,性子不仅甚是强硬,脸皮也薄的太过了。
“那便回吧。”
“自是要回的,难不成楼主想再去这皇宫别处转转?围剿之时也有个定数?”舒靖容激他。
“区区一个百里小国,恐还未入我萧某眼中。阿靖,你须知,这依耐如若不是你娘亲故里,早就血洗了。蝼蚁之命何足惜?”白衣楼主此时眼中寒光熠熠,周身散发出霸主之气,杀气淋淋,让身边的女子也不仅泠然一震。
终是顾及她的,留也为她,杀也为她啊。
“那便回吧”白衣女子话语渐软。
萧忆情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执了她的手,正欲屏气飞仙,却感胸中一团烦闷,似有火气在烧,让他呼吸欲促。
“阿靖。。。”
感到了身边人的异样,白衣女子担忧相问,
“怎么了?”只见那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浮现出诡异的紫色,如盘蛇,漫漫向上。
“葡萄有毒!”白衣楼主难掩衰败颜色。
舒靖容一把夺过那紫色奇果,观察左右,未见异样。
“阿靖,我神思恍惚,并不觉得疼痛,只是甚是困乏。。。恐清醒时日无多。。。咳咳。。。这次,你我却是大意了。。。阿靖。。。莫要逞强,你答应我。。。答应我。。。”
“休得胡说,我还带你出去不得吗?”
“切莫逞强。。。要保得自己。。。要小心。。。小。。。心。。。”
“喂!楼主,醒醒!萧忆情!醒醒!”
女子凄厉的喊声似那利剑,划破万里夜空,将周遭宁静震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