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正想出声解释,谁知道被狠狠地堵了回去。只是这次不仅仅是唇与唇的相贴,可以感到自己的唇被毫不留情地灼烧。然后就是有什么异物在口腔中游走,仿佛要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一般,在每一处都宣示着主权。又带有些挑逗地交缠着自己的舌,而贾诩深知自己的吻技如何,此刻便只有尽力迎合。这小子,在国外是泡了多少妞儿,吻技练得这么好。贾诩腹诽。
脚步声渐渐被啧啧的水声盖过,来不及吞咽,又忙于应付下一轮攻势,津液便顺着下颌流下,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大脑缺氧导致意识开始涣散,却不能用力推开——被发现是更糟糕的事。在片刻间歇间用力呼吸,腰间的伤口被抻裂,一股暖流流出。贾诩不由闷哼一声,张绣搭在贾诩腰间的手浸透一片温热,动作一滞。贾诩微微偏过头去大口呼吸。
淡淡的铁锈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张绣已心下了然,抬手就去解贾诩的衬衣扣子。
贾诩见他这番动作顾不得伤,急忙抓住他的手,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看看你的伤。”贾诩闻言乖乖放开手。
扣子被一粒一粒解开,皮肤被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气里,直至露出腰间狰狞的伤口,鲜血如同小蛇一样蜿蜒流下。
张绣的眉越皱越深,贾诩努力笑着说:“没事,只是擦伤了皮。”抬手摸摸张绣的头安慰。“先生你……算了,我们赶紧回家。那些人已经走了。”说着将领带解下简单地包扎了一番。
车子犹如一柄利刃切开浓重的黑夜,行驶于久别的霓虹灯下。光明带给人安全与温暖,身边的人也如是,贾诩高度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
“阿绣,有些事,我现在必须向你说清楚。”贾诩摩娑着手中文件袋,这小小的牛皮袋子竟差点赔上他的命。暖色的灯在他眼底掠过一线流光,他接着道:“你叔父张济死后,你便作为遗产继承人全盘接管他的产业。前段时间我不回来是在稳住国外的资金链,而让你坐镇公司。但是,如今没有哪个公司是清白的,曹氏也好,江东也好,或多或少都有见不得光的黑暗交易。我们也是一样,不同的是,我们较单一,只经营军火。”
“我之前也有所猜测,但没有想到是军火。”张绣静静地听着,努力地保持平常的声调,但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骨节尽显。
“这样就会形成自己的优势,从而保障明面的生意正常运行。你终究是要面对这一切,无论愿意与否。”
是啊,无论何时,他都会保持理智,令人信赖,却也令人无言。张绣暗叹,可是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那你的伤是…?”我想知道的,只是你。
“无妨,只不过是有人想分一杯羹而已,然而…”贾诩声音陡然一沉:“人心不齐,抱着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撒手,只需要言语便可以使他们分崩离析。可是行动却需要硬功夫,技艺不精,倒被人用老本行伤了。”像是看出了张绣的不满道:“这种事,我以后可就只能避而远之了,你才是真正适合的人。”
把想说的话都说尽后,忽然觉得莫名的轻松。
半开的车窗漏进几许夜风,这段时间来不分昼夜的工作也确实耗尽了他的精力。一切都在眼中模糊成了一片光海。
张绣却久久无法平静,多年来感情在心底无声地生长,似是藤蔓绕满整颗心。总是自私地想着让他永远留在身边,目光所及处,便是他自信的笑。从未想过会像今天这般,差一点就失去,真令人后怕。
贾诩是被车门打开的声音吵醒,眼睛尚无法适应忽然增强的光,却只听得一片温暖和煦中一句“回家吧”。
他伸出手。“好。”
何处为家?
携手同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