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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陵志.【晒戏】剑陵志晒戏20161127期——纵横捭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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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6-11-27 16:48回复
    目录
    1.桓燕。昔我往矣,云肩有声。今我来思,缟素无人
    2.君九。胜败兵家常事,却恐敌暗我明
    3.云岫。千金易一诺,玄冬怀襟
    4.陆花。挞鞭拒婚耻,缘归终是伊
    5.清云。重整五毒,辞旧迎新
    6.灯聿。他生莫做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7.宓芷。有美一人,清扬宛兮


    2楼2016-11-27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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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桓燕。昔我往矣,云肩有声。今我来思,缟素无人
      —————————剑陵————————
      时间:嘉平四年年底
      地点:召南谷
      人物:扶归燕 朔方君。景少桓
      剧情:雪夜将尽,离人当去
      ————————————————————
      扶归燕
      嘉平四年年底,召南谷难能飘起过一场细雪。是日,天色晦暗,铅云低垂,数日不曾开晴过的天空,格外郁郁沉沉。古老的秦淮河岸,仍能听到凄美的低声呓语。未至亥时,谷中屋舍业已覆上薄薄一层轻白雪霰子。佳木良树,间以白雾笼罩,如九重凌霄。
      这是归燕临行前、对李出云的最后一跪了。今夜一去,将不知归期。
      她双膝烙在院中的青砖地上,寒意侵肌,早失知觉。况又被朔风卷了身雪珠子,青色的袍像是泼了面粉口袋,撒得满地不均。仅仅一帘之隔,归燕能清晰可辨屋内炭火哔剥有声,慧黠的眼睛也始终胶着在明纸上被拖长的影子,不发一言。至了亥时,犹有沉闷的梆子声一径儿流入耳蜗,她眼底骤然黯淡。是最后不得不离去的时辰了,是她远走百里、却无归期的时辰了,归燕喉底哽咽,扬高的声音亦有悲怆,庄重叩头辞别:“师父,徒儿此去,请自珍重。”
      再多的嘱咐徒增离别伤感,归燕双手撑着膝盖颤颤巍巍站起,每踏一步,便回头一望。可那株怒放的红梅树下,她再没能见过李出云一面。
      小径两侧梅树连夜待放,远远看去如焚似火。少女拨枝且行且泣,雪落的无息,她亦泪流的无声。雪中寂静,只剩下她靴底碾过未落实积雪的声响。归燕能清楚感受到,泪水是温热的,它们趁她低头落寞,汇集一处,争先恐后的涌出滴落,被冷气褪去残留的人情味。
      这一路走的太过漫长,已用尽她全部的力气。遥望山坡下,长亭持剑的颀长身影便寥寥入了她眼中,正待她勉强挤出笑容前去,身后便依稀传来树枝拨动的响声。归燕当场怔在原地,只觉血气上涌,耳中巨响。那含泪的眼遽尔染上欢喜,瞬间被点亮。她猛地回过头去,不期然间,眉眼都是弯如新月:“师...!”
      可来人,是景少桓。
      朔方君。景少桓
      雪夜,星寥月孤,光黯云窅。
      冷风簌簌刮过轩窗,纱结得一许霜冰,棂边黛瓦白墙,梳妆案静贴,亦沾了凉。放眼暖厢,唯这处角落,没得青铜设炭,铜兽吐雾。也唯这处角落,添是一灯如豆,膏烛流凝。景少桓端坐椅上,双眸轻眯,映着烛曳生亮,挑绕过银针一头,穿入蓬松兔毛侧地锦布。
      那双手。是持剑行医的手。行医以金针,缝补以银针。金针自是天下一流,银针缝补,虽是平生来鲜有,也照步骤来的如流。
      他时而回眸,凝往那帷帘齐垂,密不透风地床架。之岚一声咳,便颤的手中针一顿。之岚一声喃,便漾的心神具作散。故那心神分一九,直至轻软云肩边领那燕字一捺收尾。方与另块款式同,云纹似的置拢,揣于怀襟,人向床边轻轻踱去。
      恰此,之岚微作伏动,他眉梢一挑,擎掀一角湘帘,欲是入内探她究委,听得道“少桓哥哥,让我看眼云肩。”景少桓闻言,冷冷瞥了眼怀襟,不有微词的于掌中煨暖,方递入,与此同时,握紧之岚一手柔荑。那凉度袭来,使他顿生虑容。却是闻之岚轻咳簇起,倩影摇首“可惜,我又病了,不能去送长亭归燕。”那语调叹之,几是念那路远千山,两个稚龄女孩的孤苦。少桓敛了话语,只握紧之岚一手,宽抚按过。
      “你为她们日夜赶制取暖衣物,以至疲累病下,心意如斯,她们该知足的很。”景少桓口吻不善道,确存了些气。之岚递回双肩,知夫君如何想,自不多话,只握紧他手。景少桓垂眸瞥过灰白绒毛,亦有微涩生。云兄惩罚不重,也非是一生永诀,他如何就也妇人情长的觉出些凄意。
      待轻阖那两扇门后,景少桓的步伐便如流星御风,一掠十里的向谷口去。披肩因卧于袖管间,不曾落雪,少桓发梢亦有一折绘了寒梅四十八株的竹伞遮蔽,与雪同洁,莹莹如琉璃界仙。他眸虽清冷,但从远凝之扶归燕魂不守舍的背影,犹是颤过深邃。
      随归燕行了段路,她恍然无察,双肩耸垂,一路落雪堆砌叠坠,融的三两成滴,不知是天公的,或是召南的,归燕的。少桓触到那云肩一角绣的二人名讳,长亭,至归燕。忽有些指尖颤顿。那归燕二字,似过于冷肃端正,其实,他该绣的更闲柔些。云肩寄托的,不止之岚祝祈,还有,他的。
      景少桓神游之际,竹伞撞上松竹,微响晃荡,雪淙淙落得靴履,归燕亦转头迥然凝上他的双眸,一扫黯然,眉梢俱笑。他抿唇,神色依然索漫,唇角冷硬却化的宽柔数分,眸里漾了许温,竹伞自然向前遮住了归燕的发顶。
      “你师婶做的。”另一手探出,正端着两块披肩,犹有之岚抚过的慈柔。
      扶归燕
      她的梦,在回首时刹那破碎。仿佛就在景少桓和宥语调的一字一句间,足已让心底仅存的奢望急转直下,变成茫茫纯白的颓冷。远处谷中烛火高低错落,如天际星河微芒。孤寂的残光蓦然照亮那两方绒毛云肩,晔如雨后云霞映日,晴空散彩虹。以针代笔,字格簪花,绣的雅贵兼重、多骨微肉,端有鸾凤引首之美态。归燕双手接过景少桓所递,细密的温暖霎时渡了过来,团团风毛拂在指尖,触她深弥曲折的内心顿觉柔软。
      “师...师叔。”少女含泪的眼底,万千情绪汇集,细细凝视方能察觉其中奇异,如要叙之言语,概是欢喜惊愕交加、感激羞怯并驱。她昔日的倔强依旧伪装着对前路茫茫的恐惧,以至于无可挑剔。此刻下唇微微内藏,屏息止住眼眶内欲流的热泪,看似坚韧,骨子里却透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师婶喜欢鲜花怒放,却不忍看残花凋零,今日红梅盛开,弟子今年尚来不及送师婶看梅。弟子和长亭此去,不知...不知再摘娇蕊献给师婶是何年何日,请师叔与师婶万要珍重,等...等我二人重返之日!”
      归燕语中连连两处停顿,是惆潇湘会伤及同门、重归召南恐怕成天方夜谭。有那么些许的沉寂,她几乎能听到雪落的声音,每一声都像在击打着她的心,而后将这颗心剜出来,丢入绝望的峡谷,激起千丈残响,伴着她无意识的低喃:“云肩很好看...归燕很喜欢...归燕真的很喜欢....”
      眼眶终于盛不下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厚实的缎面上。归燕不强拟戚戚,她抬头微微仰视着撑伞的景少桓,眼神澄明,濡湿的睫毛静卧眼角,泪水自动自觉蜿蜒向下:“归燕最想给师父当面磕个头,认个错,可是他不肯见我,师父他不肯。”
      朔方君。景少桓
      还是个孩子。
      景少桓眸底不忍淌流,闻她字字如泣,诉言无尽,满非怨责嗔之,一腔真情实意,着实是污浊世间,难能可贵。满天降雪,无瑕洁色,如归燕韶华微张的眉眼,尚在青涩如花,疏枝萌叶,因故纯真明善,无一分红尘历游的沧桑。他挚爱雪色,素净萧萧,云烟无埃皓然。洗涤着,一切属于尘俗沦丧地浑浊。
      归燕如此年轻。云兄,亦是怜她未坠的如雪明净,方是推之远去幽谷,不复天日,修行且渡。这孩子,总算是懂得云兄心意。
      “梅,年年皆开,岁岁可看。”景少桓启春道,长眉忽地骤凝,宇间簇起。也但愿,他能伴之岚,年年岁岁,暇赏红梅。
      归燕喃喃自语,俨然神情痴罔,也不知何所云来,何所道出,零碎字句相拼,只这遮天迷地的银装世界中,因风而散,随离渐消。扶归燕,楚长亭,这两个名字,从今日起,还会有第五个人,记得吗。景少桓阖眸缓睁,雪花飘来,正落青睫之上,融而垂淌,似也是他玉面流不出的泪。
      其实,这两份云肩,不仅能绣得更为闲柔。也能绣得更为精致。他待长亭,也能更好些。离别总怫人意,自古殇怀。未曾想,他景少桓,行医经年,也勘不破。
      他以为。这一生稀薄寡少的情,只在小岚,云兄。原来纠葛早起,人力不控,有些情谊经着春华秋实,历久弥新,如青史般艳不褪色。
      “你师父,有他的苦衷。你作为徒儿,也当体谅。召南谷,有召南谷的规矩。你师父,我,你,都需遵行。”景少桓柔声道,俯身白衣衣袂皆浸于雪水中。他扶起归燕长身,拂落归燕发梢沁凝丰腴乌发的雪花,平驯宽和,轻覆于上。
      景少桓的眼眸,不笑时冷冽索漠,如覆一层凛冬冰晶,终古不化。然这双眼含凝了笑时,召南一谷风物,俱要黯淡。“长亭只虚小你一岁,莫多纵惯。离家在外,你们要互作倚靠,随机应变。”


      3楼2016-11-27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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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飘渺花家。花十三朵
        一击落空,挟乱雪飞溅,侵袭面庞,刹那消散无踪。错步稳下盘,扯腕提鞭收招,只手负后,蓄势待发。
        闻书童言语,柳眉一挑,勾唇微扬首,举止不失花家傲骨。视线始终落陆温然身上,未将旁人放眼中,话带三分讽刺,反问道:
        “陆温然算是什么人,我如何打不得?”
        不知何时,雪始落,纷纷扬扬,宛如柳絮飘零,烟雾迷蒙,似真似幻。相距咫尺,不禁细察其神色,见他隐有悔意,色缓眉舒,一腔怒气亦散了些许。
        正思己是否太过咄咄逼人,其中或有误会,一声“花十三朵”入耳,目光瞬凛,面色较先前更寒,半分好感也无。
        “是我。”
        冷言应答,此刻他温雅举止于眼中,皆成有恃无恐,理直气壮。家中姊妹本就唯己尚未出阁,今莫名遭人拒婚,他日回飘渺城,必定沦为众人笑柄!
        愈思愈怒,忿忿难怠,双目紧盯陆温然,仿佛一切皆因他起,满腹怨恼尽还于其。
        上前半步,色厉声寒,道:
        “倘若再躲,下一招可就不定打哪了。”
        “看鞭!”
        话落鞭扫,携劲风斜破胸膛,重重叠影,难辨虚实。较之前招,看似更加凌厉迅猛,避无可避,却不经意间减了半分力道。
        秋雨孟尝。陆温然
        风声忽荡,擦过陆温然面颊,他神色无改,眉却一攒,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破空的鞭音,胸口间一阵如火般蔓延的痛,透过他重重锦衣,深深烙在他身,布帛撕裂,泅透血迹殷殷,陆温然右脚向后半步,稳住身形,复站回原位,自始至终,他未吭一声,只眉宇间更深的沟壑,宣告着他并非是一个木头,仍是知道疼的。
        书砚一声惊呼,立即上前查看,其余人等皆是突然回神,看向陆温然,这场争辩,竟是演变成这般,若只是寻衅挑事,主人未言,他们亦不便干涉,然而陆温然在他们眼前受伤,自又当别论,使主损伤,视为失职,众人正欲上前,更已有人出声质问,然而话刚出口,陆温然再横臂一挡,只轻道一句:“无妨。”
        “少爷你的伤…”书砚面布焦急,几欲涕哭,手中慌乱竟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状况,陆温拒婚之初,独孤庄大怒之下令其禁足思过,足月余,及至谢睿求情规劝,方得释放,便如此,也未曾伤陆温然一分一毫,独孤山庄上下,乃至九州之内,也无人敢伤他一分一毫,然今日,鞭落皮绽,满目惊异之下,唯独那一女子,粉面娇咤,怒目含羞,众目睽睽间,长鞭破风,更甚者,陆温然也不闪不躲,生生受下,非是他不敌花十三朵,只因那缘由在前,他愧疚于心,若一鞭能化她心中怨怼,便是再多几鞭又有何妨。
        陆温然低头看书砚一眼,掌心回握住他慌乱间,几乎便要按上来为他止血的手,眸中流溢一瞬的暖,泛开疏浅的柔光,他按下书砚的手,轻摆摇首,轻声吩咐道:“莫慌,你去药房取些药来,送去偏厅。”
        书砚闻言点首,袖摆胡乱一抹泪痕,急忙小跑着去了。他走后,四周重归于平静,陆温然方凝落眸光向十三朵面侧,他轻浅一笑,和风细雨,清雅舒绝,由似一场春风浮渡,踏青寻芳的怡然煦暖。陆温然微倾身影,展臂相邀,声亦如其人,和声温然:“寒雪方停,风寒浸骨,姑娘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庄内,暖下身子,我们再谈它事。”
        陆温然唇畔仍带着温浅的笑,看不出半分恼意,挑不出半分错处,自始至终,也未谈那一鞭,未争辩一句伤,甚着,半分痛声也无,他只是无声化解着这一刻尴尬,平息众人躁动的怒火,也在为十三朵化解那两鞭所引来的瞩目,这毕竟是独孤山庄门前,往来川流不息,江湖各派错综汇聚,虽隔街外仍远,却已有目光寻梭而来,若引得瞩目,难免于她名声有所影响,更何况,此事还因他而起。
        飘渺花家。花十三朵
        鞭花破空落,锦衣裂帛,隐约见一道血迹渗出,他已被仆从围住。
        怔愣片刻,脑海反复映现前景,是陆温然神色无惧,坦然受下,是他眉峰紧蹙,却半句不言。
        执鞭手轻颤,心蓦地一疼,满腔怨恼,因他温言举止,顷刻消散无踪。朝前移了小半步,又缓缓收回,只一字,便不知该如何说道。
        “你…”
        忽觉有些可笑,分明是她下重手,此刻作何心疼?
        许是未料到陆温然会不以内息相抵,生生受下一鞭,痛至深处,却连半句抱怨也无。他一言一行,尽显君子之风,反倒令己手足无措。
        恍惚中,不记得如何随陆温然入府,过影屏,梅香雪海,回廊九曲,皆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待落座偏厅,轻掀茶盖,暖雾扑面,茗香萦绕,才缓缓回神。
        温茶透瓷暖指尖,抿茶静心,反复思量,想来事既已出,便是打死他也无济于事,不若想个两全之法。目光复落人身,正色道:
        “陆温然,飘渺花家可是有何处配不上洛阳独孤家?”
        “亦或你觉得花家十三配不上秋雨孟尝?”
        话虽肃,却藏了分促狭,意在刁难,不等人答,展颜笑道:
        “我也并非对你情深入骨,唯君不嫁。”
        “你既是不愿与我结为连理,我也绝不逼迫。”
        “若强押你拜堂成亲,日后旁人说起,成了花家十三嫁不出去,硬塞于人,岂不是更丢花家颜面?只不过…”
        话锋一转,稍顿,字里行间,似是依依不饶,而又隐退让。昔日偶听家中哥姊提起,道是陆温然年少稳重,身负众望,今见确是如此。可想而知,他拒婚恐是因心仪之人,才如此不顾一切。
        不过这与花幺何干系?
        “我要你三媒六聘亲上飘渺城提亲,而后我再拒婚,此间事便算了。”
        “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秋雨孟尝。陆温然
        霞雪覆落,堆彻青岩瓦端,檐枒滚珠凝结,将落未落,结成冰,悬于一角,洁澈无尘,坠映着青苍雪海,梅影飘香。陆温然行在前,穿石壁,过曲廊,寒风呼啸,刺痛他胸口伤痕,他伤口仍绽一抹红,色如盛放的梅,而他却如竹,逸然卓朗,形如芝兰玉树,他身后随着花十三朵,八名侍从紧随在侧,开门引路,执伞御雪,入得客厅之上,陆温然未入主位,先向花十三朵拱手相让,引入上位,而后方抚襟落座,座于十三朵对首,小厮鱼贯而入,解外袍,奉香茶,紫铜手炉早已备置,方座便由仆人递于手中,陆温然取了,握在掌心,嘴角一抹浅笑,温润端方:“姑娘请。”
        他由着十三朵执盏,也不多言,等她先行开口,而他只是聆听,静如千年之玉,温润无华,神姿内敛,他凝着十三朵的一眉一眼,望见她神色飞舞的率真,眉眼交错的慧黠,而后启唇,珠玉落盘,温和,悠远,千山静水:“好。”
        没有过多的言语,不需歉意,不需解释,哪怕这一字,会带来何种后果,陆温然亦坦然面对,拒婚一事,说来只是他二人之事,然而背后所蕴藏的,家族,九州,乃至权柄,又岂只是他二人而已。他心知肚明,然而他亦心如磐石,即使深渊地狱,亦不许退缩半步。他禹禹独行,倾半生,亦未同任何人低头,是以哪怕是独孤庄,亦无法改变。
        “明日我即令人置备彩礼,不日亲至飘渺城,向姑娘提亲。”
        结。


        11楼2016-11-27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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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清云。重整五毒,辞旧迎新
          -------------------剑陵-----------------
          时间:嘉平十七年 二月
          地点:相君楼
          人物:圣门相君。迟清 幽昌护法。初云(叶蔻)
          剧情:交代五毒的事。
          ----------------------------------------
          圣门相君。迟清
          陆迟清站在阁楼俯瞰后院,一向无波无澜的眼眸蕴藏了星点笑意。
          年前忙于批阅公文,风华阁这年处于安然,一切稳步前进,蛊毒两方各有惊喜,她与君和惜对此显然是心生安慰,喜形于色。人一高兴,行事作风也有那么一点让旁人察觉这份喜悦。向来果断决绝的陆迟清,在临近正日时忽的改了主意,要重新布置后院摆设。这可折煞了一众侍婢,诚惶诚恐地听她吩咐。
          不得不说重置过后,相君楼仿若换了一个新面貌,朴素简单的装饰之下,藏了一个繁花似锦的后院。就像这里的主人经过岁月洗礼,心境已有变化。
          从阁楼往下望,一览众山小。陆迟清记得几年前她与君和惜说过高处不胜寒的日子大抵是她们生来就注定拥有,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便好好享受。杀戮止戈,血染殿堂,她这一生到底是比平民百姓精彩了不少,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沉默无言之际,一阵脚步声及来。
          “十年如一日,你永远都是这般守时。”转身吩咐侍婢上茶,难得唇角上扬,声音透出一丝慵懒,“坐吧,初云。”
          幽昌护法。初云
          【长廊冷寂,朔风萧瑟,细碎的步子带起裙摆起伏的澜漪,擦过青石板,沙沙作响】
          【她脚下是臣服于风华的山河,万顷之地,血沁江土,她承的是风华无双的蛊毒,夺人生息,囚人方寸。初云从来都知道,她此身依于风华】
          【初云拾阶而上,手下是雕栏纂着的飞龙盘凤,迢迢明昭风华扶摇直上的心,她不信双阁甘于与明教平分盛世,她们的心从来都在千秋之业上,这只会是第一步,初云也只是这第一步茫茫棋子中的一枚,她转头望向曾云叠峦,北风吹起广袖如帜,星象不曾告诉她前途凶吉,八卦也不曾卜出成败几何,但她没有退路】
          【阁楼里陆迟清早已在座,初云见过礼,得令后端坐在侧,微微垂眸】守时是属下该做的职责,不知阁主召属下来所为何事
          圣门相君。迟清
          吩咐侍从放下珠帘,一席玉帘掩住里面的人儿,也挡住了外面的是是非非。距离二战已隔数日,春秋十二楼里还淡淡的洋溢着胜者的喜悦,这样的喜悦不免感染了陆迟清,以至于她今天的语气都多了一份笑意。
          她瞥眼见初云恭敬行礼,抬袖扬手:“阁楼又不是大殿,你大可不用拘束。”待二人落座不久,侍从便送来一壶刚刚泡好的龙井,“襄君遣人送来的龙井,你也一同尝尝。”慵懒惬意的日子衬得陆迟清人也平和不少,只是这份平和仅仅对君和惜和初云敞开,别人眼里她始终是主宰万毒的帝鸾阁主。
          是啊,除却圣门相君,她更是风华帝鸾阁主。
          风华始于五毒,本以毒为生,糅合清音阁,又创天魔音,风生水起,本是好事。只是,陆迟清了解五毒旧部的心思,汉人那些乐器什么的,还不如苗疆古曲好听。音使与毒使之间纵使相敬如宾,可这中间始终还是留有隔阂,这问题她与君和惜也曾在几年前谈及过,只是当时忙于人身炼蛊一事,便又搁置下来了。现在,又想起了这茬。
          “初云啊,多与我们旧时的部队联络联络,苗疆五毒那片天地,可不能少了他们。”
          幽昌护法。初云
          【相君楼风雅如故,珠帘碎玉,摇得日光散漫,落了一地磷光点点,自炭暖透出的茗香幽细,初云抿一口龙井,烫去眉眼分毫肃正。她望一眼盏中色若翡翠,一芽一叶,不由笑向陆迟清】色绿,香郁,味甘,形美,是好茶,属下有幸
          【她有时觉得自己太过谨小慎微,二战大捷,春秋十二楼如东君照拂,占尽春风得意,连喜怒不形于色的陆迟清眉宇间都染上春色,她待她因多年的辅佐总是多几分平和与宽容,而今日这份喜悦,是十数年不曾有过的显明。初云在不安什么,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甚至在胜利下显得毫无道理。但这份不安在她对风华告胜的雀跃中也就影影绰绰起来】
          旧部?【初云一时间有些迷惑,随即转过念头来】二战赢得彻底,这对风华来说是好事,无论旧部新部都应该高兴【她咬紧了最后一句话,话外有话的样子】属下前不久回了一趟苗疆
          圣门相君。迟清
          遣退了侍从,陆迟清放下茶盏,一字不差将初云的话听进耳中。她知道的,有些东西正在孕育着,等待剥茧而出的那一刻。而她,绝不会让别人毁了亲手建成的功业。她沉吟一声,“是啊,二战对圣门,对明教和风华,都有着意义非凡的鼓舞作用。”
          初云回了一趟苗疆。陆迟清在心里咀嚼着这一句简单的话,可无由来的,她心里总有些隐约的不安,即便眼前的喜悦狠狠地围绕着她,但这份不安就像是夹缝生存那般,在喜悦的包裹下扎根生长。也许这一生,终究在怀疑和不安中纠缠,困扰自身。
          “是吗?那五毒分支,本座记得有不少故友在那。”她顿了顿,抬眼笑看初云,“好像还有以前长老们的随从,对吧?说起来,那几位长老要是不死也应该有六七十岁了。”摇摇头,“可惜他们死了。”
          幽昌护法。初云
          【陆迟清心如明镜,无需初云多言,她微一颔首,承着陆迟清的话接着道】全圣门都知道,九州此时气衰,虽不能乘胜追击,但却是我们开疆拓土的好机会,二战上明教占尽风头,事后自然不肯落风华之后
          【初云身上兼具柔和与凌厉,她更多的时候表现出的事不关己的默然无心,但她骨血深处与陆迟清君和惜如出一辙的疯狂与傲然,让她能安于风华,甚至平步青云。陆迟清与君和惜张扬恣意,而初云将其埋在深处,捧出一张恭顺的画皮。她摇摇盏,自叶深处翻起细微的波澜,初云语气颇有几分心领神会】那几位长老的随从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死人是最安分的,但活着的人却不知道安分守己,可惜【她摇摇头,又呷了口茶】
          圣门相君。迟清
          闻言挑眉,眼里多了几分赞许和认同。归根到底,这才是跟在她身边十几年的人。食指轻轻触碰茶盏边缘,白釉镀的花恰似冬日里孤独绽放的红梅,承了茶具主人的孤芳。陆迟清见茶色浓度正好,执盏轻抿一口。
          “既然不晓得安分守己,那留着也没什么用。”盯着杯盏,眉眼一弯,笑容里夹杂着寒气,“你替本座再回一趟苗疆,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给我杀了。这么多年,大局已定,竟还想着多生事端,简直痴心妄想。”
          这一刻,与生俱来的霸者气势尽数展露,她不能任由这份不安蔓延滋长,所以,这些人,只能去死。
          “对了,你应该还记得阿兰氏。阿兰一族虽气势嚣张,但人才不少,五毒教那些糟心的老家伙也该换一换了。”微微摇晃杯盏,抬眼望向初云,“这事,我便交给你办。”
          幽昌护法。初云
          【她察言观色的本领成于陆迟清,陆迟清长眉拢起的几分弧度是喜是怒,关系她生或死。她如今眼角眉梢流露的杀气,将是苗疆旧部头顶悬而未落的利剑,无人可赦。初云垂眼,正对上沿边红梅冶艳,灼目似血。她们没有冬梅的高杰,却独落一身孤芳自赏的睥睨,如今双阁所怀的,大抵是想让江湖臣服于其风华的鸿鹄之志,无所谓初云信与不信,她所需的只是献祭】属下明白,但是否留一两个活口以免。。。【初云略顿了顿,她相信陆迟清知她所思】
          【阿兰氏触动了她久远的回忆,那个热烈似火的女子,跋山涉水而来,却只被搓磨了与生俱来的骄傲,她所承的轻视与磨难,是否让她更堪当大任。她若懂得,便该褪尽无谓的高傲。初云迎上陆迟清的目光,她的瞳中从不曾有她,或是君和惜,只有荣光与权势方可入眸】属下明白,就交给属下吧
          结。


          13楼2016-11-27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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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芜澜留评】
            文笔方面没什么出彩之处,显然这场戏注重剧情而侧重描写。处于剧情大起大落凝华前的承转之处。剧情正切合了这场戏的主题,辞旧迎新,本是贺年之意,开篇迟清重整相君楼布置也寓意着焕然一新,而接下来看去,剧情缓缓铺开,二战与明教,从风华到五毒,整个剧情也逐渐明朗,辞旧迎新,也寓意着五毒的洗礼,风华的再次立威,根除后患,以谋前路。没有过多冗长的描写,剧情直入主题,承转之处有着很好的链接,你一言我一语,闲谈之间将剧情重点逐渐带出,而因前期剧情,此事回想阿兰氏更是令得剧情饱满起来,并非毫无预兆,苍白无力的一个梗。此场戏描写着重心里与剧情叙述,不再冷冰冰的迟清和不再华丽的叶蔻令我很是惊奇,难得叶蔻不再骚我一脸,迟清更显得和蔼可亲?然而字里行间,人物的性格,心里,背景和欲望却已彰显的淋漓尽致,那骨子中的傲然,就算在中原,在圣门,也不曾变过,就像我曾经说,就算披上江南温软的皮,也还是属于五毒风华的骨,比起轰轰烈烈的爱情,华丽辞藻堆砌的浮华,这般直剖人物内心的戏,更加有着品读的趣味。
            各15


            14楼2016-11-2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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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幕——


              26楼2016-11-2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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