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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鹊】如烟(半架空史向中长篇,ooc有,文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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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周更……没有余力的话就月更……
lof和微博应该会比贴吧快……毕竟不怎么在贴吧出没……
不多做解释,时间轴最长到宋,bug有。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2-18 19:28回复
    请注意:原作半架空史向,时间轴最长到宋,bug有点多,后期再做精修。
    ————————————————————————————
    如烟
    楔:
    那一袭白衣的说书人抖抖宽大的衣袖,待跑堂的小童将茶碗满上,啜饮两口,咳几声请过嗓子,猛地坐下,将手中的折扇“啪”一声甩开,如枯枝般的手指在面前的四方木桌上敲了敲,收了听客的金珠,才慢慢地开口,述流转于四方街坊口中的奇闻异事来。
    “这可是真事哩!”在开头他总爱加上这一句。
    这可是真事哩。
    〈一〉
    道尽悲欢识因果,奈何不是话中人。
    ——《如烟》
    “……不过是庶出罢了。”
    “嘘!小点儿声,可别教大公子听了去。”
    老旧的雕花木窗“嘎吱”叫唤了好一阵,好不易才合上,把下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阻隔在外,还屋内的人一个清静。他向身侧望一眼 见着侍他左右的男子脸上无多余的表情,正打算张口说些什么,怎料却久久吐不出一个字儿。半晌,只轻叹一句,摆摆手到一旁的架子寻书去了。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这般冷静。看看,你那不入流的‘弟弟’可是要压你一头了。”他的目光于罗列整齐的经典上徘徊,男子的声音钻入他耳朵里,话里的内容让他微微一怔,不禁皱眉,“昨儿个来府上的美娇娘,可是国公的千金。你借口研习推辞,这下倒错了良人。”
    他顿了数秒,回身瞅瞅仍挂着笑的故人,将那眉眼间藏着的愠怒读了个通透,仅言路不同,不必为此劳犯心神。
    又道:“日后他做他的相爷,我走我的路,这功名利禄非我所有,非我应得,虽一毫而莫取之。”
    “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省得你家养的宝贝,被贼人顺了去……罢了,依你一本正经的性子,和官家女儿也凑不到一块儿。我的‘接济天下,心在四方’的好秦郎,还是安心在家和杂草打交道罢。”
    听罢,他嘴角微挑,瞧见故人一愣,随即拂袖掩去,别过头不再发声。
    谈起城东秦氏,这京城里可没有一个不晓得的。早前就有传闻,道这朝散大夫家中收了件异宝,是从蓬莱仙境来的东西,愈百病,改命格,保长生,厉害着哩!
    “若不是圣上看上了秦家的宝贝,就这点品级,怎有一家老小,从芝麻绿豆点儿大的乡野,迁到京城来的道理。”明事理的人上下打量面前的白衣俊郎,“先生从番地来,不熟悉,我好心劝一句,还是甭和秦家人扯上关系,免得招徕一身麻烦。”
    那白衣俊郎大笑三声,“咣”地将手里捏着的酒杯拍在桌上:“这就不烦您费心了,李某自有分寸。”语罢摸出钱袋,,招呼跑堂的过来,满上他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把酒菜钱付了,便提着长剑,出了酒家的门儿,混入外边拥挤热闹的人群中,没了踪影。
    “那李姓郎君呀,字太白,是四海皆知的名士。”说书人抓起茶碗,不见方才的拘谨,豪饮一口,“他不仅剑术了得,还精音律,善属文,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料诸君应知‘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鄙人就不再多做解释。”
    喧哗声起,折扇一开一合,故事接着进行下去。
    “这李太白此次进京,是受了邀,被王爷收了僚幕的……”
    天下青年才俊,哪个不志存高远,怀入仕之心,盼理江山社稷,实现抱负?大丈夫不求死后名垂千史传天下,但求生前风彩有人识。李白年少风流现,才学惊世无可攀。天子虽赏其能,更惧其能,故处处留心。丹青无风骨,诗书无灵气者,皆平步青云,徒李白被打发了个散官。
    “于是先生不堪受这耻辱,一气之下离了朝堂,成了王爷幕友?”
    李白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听见传来的清冷声音里掺了点儿疑惑,默了片刻,没有正面应答,反倒将话题引向别地儿去了。
    “只聊我的事儿怎生乐趣?谈谈您吧。”李白道。语毕,便瞅见面前端坐的人儿神色一凛。
    ……先生可曾听过城东秦氏?
    瓷杯落到桌上,发出一声响。
    李白不作声。
    良久,那人才应到:“晚辈是这秦府中人——”
    那被圣上“拔擢”,迁入京城的朝散大夫之子。
    说书人的声音忽地弱了下来,听书的先生里,有一位立即变了脸色。
    折扇再度往桌上一拍。
    “笃笃笃……”
    山林的寂静被一阵不知来源的异响敲了个粉碎,一匹负着二人的快马见见出现在这景色里,那马腿移得极密,蹄子踏在土路上闷闷地响成一团。后边负责纵马的望了望四周,估摸着差不多了,猛地一拽缰绳,前边的家伙来不及反应,“哎”一声便向后栽去,身子狠狠磕在身后人结实的胸膛上,吃痛抱怨了几句后,昂起头恨恨地使劲盯着人儿看。可他得到的不是道歉,也不是安慰,仅是两声轻笑,惹得他火气更旺了三分,烧得双颊泛起了绯色,一贯持淡漠的脸也因此变得生动起来。
    好呀……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2-18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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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着,正要发声斥责,奈何不知从何下口,只得道:“太白先生若要勒马,好歹提点一声……!”
      笑声愈发的大了,教他气结。
      “此人名秦越人,字缓,便是之前道过的秦氏嫡子。天资聪颖,嗜医学,通百草,尝平疫病,沧县数人性命得以保全。有美誉闻于徐相公耳,相公甚怜之。”说书人道。
      待这秦家公子火气消了大半,李白才凑上前,出手在人儿肩上拍拍,却见着那脸色愈显难看,一时玩兴大起,又使了劲将其一把勾过,揽入怀中,双双坠入芳丛,惊飞枝头黄鹂,惊落一树春花。
      “你我已行过冠礼,岂还能似街边幼童般……哎?!先放我起来。”被拘束着是在是不自在,秦越人挣扎着,“外出野游,赏景,可不曾有先生你这般做法!!”
      “坐可观,躺亦可观,同为观景,躺着有何不可?”
      “这……不合礼数!!”
      “经书,律法未言不许,又何来的不循礼数?”
      李白这一通说完,秦越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化精彩极了。他自知这嘴皮子上的事儿斗不过李白,一时又遣不出几个词反驳,脸上燥的慌,莫约过了数分钟,才从喉咙里憋出话儿来。
      “简直胡闹。”他道,“结友有些时候了,先生总爱拿我寻乐。”
      “这倒不是,我只是太欢喜你罢。”闹够了,李白松开对友人的限制,“你这脸上实在冷清,脑袋一热便想看看你发窘的模样。”
      “多看看,说不准以后就看不到了。”李白道。
      已从丛中站起,正拍着身上染上的尘土的秦越人闻言又羞又恼,只觉着这脸上烧得更热,背过身去,不论李白如何唤他,均不予理睬。李白知这会儿是踩中了雷,不在多话,牵着马安分地跟在后头,支起耳朵听四方动静,本是想防盗匪突袭,没想却将这大公子的嘀一并听了进去。
      “才认识没几个时日,这青莲剑仙脑袋里怎净装着些傻事……”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竟能让秦越人这般在乎。李白抽抽鼻子,差点笑出声儿来。
      城东秦氏,又在京城里出了名嘞:国公府上那位女公子相上了秦家的公子,两家择好了最近的吉日,正张罗着把婚事给办了。
      “进门的可是大公子?”
      “嘿,哪里的话。听这女公子初次拜访,就从大公子那儿得了个‘闭门不见’,这福气自然落在了秦二身上。”
      “哟呵!不得了呀!国公怎就不舍得等些时日……放着大好的如意郎君不要,偏选了个不在正道儿上的……”
      “和女公子对着干的公主可是笑了一晚上,都在等着看她出糗呢!”
      “要我说呀,就是这国公垂涎这秦家的宝物,想着趁早把关系定了,免得夜长梦多。若不是见大公子没这个心思,也可真是苦了那明珠般的女儿了。”
      “大公子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徐相公还没动静呢,不好说……喏!瞧瞧谁来了!”
      酒家内谈论着的一眼尖的伙计远远地望见了世家子弟装扮,生得面熟的男子正缓缓过来,又认出跟在身后那素袍牵马的是流连各大酒肆,常来光顾的青莲剑仙李太白,全都住了嘴,伸长脖子向外探,再度打量了几番,真真切切的瞅到那世家子衣上飞着的几点儿寒梅,大抵能和秦越人对上号儿,方才扯开嗓子一齐大叫道:“大公子,你那胞弟又到勾栏去了。”
      话音一落,回头的不是秦越人,倒是李白。见着这秦家公子被点了名,仍是一脸平静,不禁生疑,问了好一遭。但转念一想,他一个外人,怎有权管他人家事?家丑不可外扬,秦家公子自是不会应他的话,饶是继续追问下去,只会闹得个不愉快罢。
      “市肆人多嘴杂,莫被那些莫须有的言论迷了眼,乱了心神。”见李白收了声,秦越人掷出这么一句话来,才回过身,瞅了瞅后头,应是在找寻那酒家。可他们已行了有好一段距离,酒肆早已不知落到了何处去,能见的,只是攒动的人头。
      站定好半晌,秦越人才转身离去。
      一迈入秦家大门,从正堂传出的谈笑声便灌进秦、李二人的耳朵里。捕捉到秦越人因心感不悦而微微皱眉的模样,李白拦下一名行色匆匆的家仆,正要询问,恰巧听见秦越人开口唤了声“阿娘”——这屋里的人方才皆出到了外头。
      李白二度望身侧之人,竟发现人儿脸上露出了前所未见的异样神情。
      “缓郎。”秦夫人身后忽地现出个男子,年过而立,笑七分,肃三分,脸生得和善,身姿拔,颇一副风度翩翩的君子模样。
      秦越人行了个礼,恭敬道:“夫子。”
      这举动来得突然,李白盯着来客又细细看了个完全,方才随秦越人的动作,也行了个礼,心念:“这人儿定是那街坊口中的徐相公罢,看上去还真是这么个意思。”
      那徐相公应是无意望了他一眼,仅一眼,却让李白头皮发麻,心里发怵。
      说书人拍案 ,道:“剑仙认人可是厉害,这徐相公徐福确乎不是个好家伙,不过人前君子罢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2-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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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着了秦越人,徐相公笑道:“我有要事同缓郎商量,事情突然,也没来得及让下人通报一声……又闻缓郎与友结伴玩耍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公事繁多,本以为这会儿是见不到人了,就陪老先生老夫人聊聊,蹭口热茶……这下倒好,省去托老先生老夫人带口信的麻烦了……”
        “我们师徒自沧县一别后许久未见……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叙叙旧。”徐相公接着道,“莫非是不舍你这友人?”
        秦越人迈不动腿,偏过头去看看李白,李白则已盯了他许久。二人四目相对,无话可谈。
        不过须臾,秦越人瞥见李白眼中浮现一丝忧……
        TBC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2-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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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结束。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2-18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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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的话我会说一声的,乍一看我漏字挺多的……lof上初稿已经把一些错漏给修正了……
            嗯……
            如果对释义不是很明白的话可以说……(都是中国文化常识也不会有人不明白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2-19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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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写完所以来补个主线一的大致剧情。
              低配文言文。
              不想翻译……因为lof已经发过一次了。
              ——————————————
              长寿元年九月,圣母神皇出兵征西北,破楼兰,血洗碎叶,故为青莲剑仙李十二白所恨。帝嗜才,白以郎募,未果,退而为王爷僚幕,得与秦朝散子越人。越人精医术,百姓冠之“扁鹊”。怀一宝,为蓬莱仙山者遗之,可愈百病,改命格,保长生。白欲睹,言不可。
              二年十月,越人迁神都,拜长史,辖河南尹,白遂为门下客卿。期一月,逢神都创。患病,得长史救。病初愈,合力而使周南平。帝感激,遂尊长史药王,修庙宇,位列名医之首。
              时玉门兵败,失敦煌,贼人里应外合,直指长安。中书令狄仁杰已栖政矣,讦徐侍中按兵不动,误良时,乱军心。越人念及旧情,移书中朝以右徐。至是,徐趁隙求全而诬之。帝大怒,越人遂获罪发七国。
              临行,有言流于市井,传雒阳长史秦越人实为鲛人所化,全城皆动,闻于帝耳。鲛为灵物,帝悔,诏入朝,恳请入瓮为天下宴。越人拒之不从,乃下令遣军擒之,焚京兆府,焰照神都,火光冲天。虽是如此,掘地三尺不见其踪影。上下家仆婢者,无一知晓。 有眼见者告之帝曰:白携长史远渡矣。海上多浓雾大浪,无迹可寻。为神都晓,人皆斥秦失本心。
              路有老乞,闻之,涕泪横流,朝天三拜后离去。
              ——《奇闻•唐》佚名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2-26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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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的一点预告……
                ——————————
                年少空有志,此生恨少年。
                如烟 02.
                “师傅,可否停一停。”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车轮从碎石上碾过,发出咕碌碌的响声。
                秦越人掀开帘子,同车夫道:“离开京城已有数个时辰,山路多颠簸,兄弟们也应累了,何不在此地停一停,歇歇脚?路之后再赶罢。”
                那赶车的听了,将马鞭抽得更响,连声道不可。
                “大公子,您自沧县进京,如今十有一年矣,未尝远游,日夜为京都仙乐浸,怎晓得这世道大不如前,乱着哩!”赶车的斜过眼看看身旁的秦越人,瞥见其脸上挂着疑惑神情,便猜中了他那好主子的心思,猜中这秦大公子想听这事。不多时果真得了允,于是咳嗽几声,便不再管着这嘴儿,接着往下道。
                近年来西北战事不断,流民千万,圣母神皇出兵收复失地。军备开支过重,一下子害死了不少人。前阵子天灾频繁,收成不佳,就连江南那块风水宝地都产不出多少粒米,民食不果腹,还得养着官家人,不免的动了异心,以至山间盗匪猖狂。
                “西北战事不断?”秦越人皱起眉,天灾他是晓得的,西北的消息倒没听过多少。他虽知道西域诸国愈发的不服管束,迟早会闹出点儿事,但未曾想过竟会出兵侵犯中原,不给武则天一点颜面。
                “您当然不晓得咯!圣上前阵子大败楼兰,破鄯善,诛贼人数百,本以为西北就此安定下来,哪想贼心不死……这不还打得轰轰烈烈!!”
                赶车的道:“西北诸国怕是全忘了昔日的恩情,匈奴破城时一副乞儿模样,就盼着咱圣上赏他们口饭吃。匈奴退了,一回头就……啧啧啧……圣上迟早收了那西北国。”
                这声音大得最后边的家伙都听见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赶车的仿佛得了一剂猛药,愈是说愈是起劲,嘴皮子一上一下翻得极快。秦越人认真听上一会儿,只觉得头阵阵发疼,便闭了眼休息片刻。期间,谈笑声不曾收敛,话题渐渐地从讨论时下之事,演变为咒骂忘恩负义的西域人上来,用词粗鄙至极,不堪入耳,令一向家教良好的秦越人更是头疼。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2-26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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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应该能够更新x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2-27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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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拖这么久抱歉……生病了有些力不从心(躺平)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3-04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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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空有志,此生恨少年。
                      如烟 〈二〉
                      “师傅,可否停一停。”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车轮从碎石上碾过,发出咕碌碌的响声。
                      秦越人掀开帘子,同车夫道:“离开京城已有数个时辰,山路多颠簸,兄弟们也应累了,何不在此地停一停,歇歇脚?路之后再赶罢。”
                      那赶车的听了,将马鞭抽得更响,连声道不可。
                      “大公子,您自沧县进京,如今十有一年矣,未尝远游,日夜为京都仙乐浸,怎晓得这世道大不如前,乱着哩!”赶车的斜过眼看看身旁的秦越人,瞥见其脸上挂着疑惑神情,便猜中了他那好主子的心思,猜中这秦大公子想听这事。不多时果真得了允,于是咳嗽几声,便不再管着这嘴儿,接着往下道。
                      近年来西北战事不断,流民千万,圣母神皇出兵收复失地。军备开支过重,一下子害死了不少人。前阵子天灾频繁,收成不佳,就连江南那块风水宝地都产不出多少粒米,民食不果腹,还得养着官家人,不免的动了异心,以至山间盗匪猖狂。
                      “西北战事不断?”秦越人皱起眉,天灾他是晓得的,西北的消息倒没听过多少。他虽知道西域诸国愈发的不服管束,迟早会闹出点儿事,但未曾想过竟会出兵侵犯中原,不给武则天一点颜面。
                      “您当然不晓得咯!圣上前阵子大败楼兰,破鄯善,诛贼人数百,本以为西北就此安定下来,哪想贼心不死……这不还打得轰轰烈烈!!”
                      赶车的道:“西北诸国怕是全忘了昔日的恩情,匈奴破城时一副乞儿模样,就盼着咱圣上赏他们口饭吃。匈奴退了,一回头就……啧啧啧……圣上迟早收了那西北国。”
                      这声音大得最后边的家伙都听见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赶车的仿佛得了一剂猛药,愈是说愈是起劲,嘴皮子一上一下翻得极快。秦越人认真听上一会儿,只觉得头阵阵发疼,便闭了眼休息片刻。期间,谈笑声不曾收敛,话题渐渐地从讨论时下之事,演变为咒骂忘恩负义的西域人上来,用词粗鄙至极,不堪入耳,令一向家教良好的秦越人更为头疼。
                      秦越人摇头,叹道:“造孽。”侧过身,目光扫了后头的家伙们一圈,最终停在李白身上。
                      他的友人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死咬着牙,脸上无半点血色,惨白无比,很是吓人。秦越人只觉喉头一紧:“停一停、停一停、先生……太白先生……”
                      见着他慌忙跳下车,三步并两步的朝自己奔来的紧张模样,李白的手在腰间别着的佩剑剑柄上轻轻摩挲几下,嘴角牵了牵,似语非语。甫一开口,便硬生生地止住了秦越人全部的动作,微微颤抖起来。方才还在侃天说地的伙计们立即停了嘴,瞅着僵在原地,面露一丝迷惘之色的秦家大公子,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可待了有一阵子,也没见着秦、李二人有其他动静。
                      “李先生,”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您和大公子方才是怎么了?”
                      “无事。”李白淡声道,架着马调了个头,径自到队伍后边去了。而秦家大公子则还堪堪站在原地发怔。
                      “大公子,您快回到车里罢,”不多时,发话的仍是赶车的,“还要赶路呢。”
                      “是啊,还要赶路呢。”伙计们都附和。
                      秦越人垂首,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还是歇一歇吧。”
                      “可是公子……”
                      “无妨。话也说够了,歇一歇,喝点水,总归是好的。”
                      说罢,他动了动,至李白身侧,摸出身上的帕子递上,对着马上的友人道:“用这帕子擦一擦罢。山间大风,别染了风寒。”
                      李白这才发现自己生了一身冷汗,接过帕子在脸上,在脖颈胡乱地抹了把,随后收入袖中。看了看转身正要走的秦越人,不知为何心里多了份心虚,手就这样不知觉地探了过去,从秦越人耳畔拂过,轻触到他脑后系着的发带。手指一勾,牵了下来。
                      青丝垂落,秦越人回首望马上的友人。 李白心中暗叫不好,企图把扯落的发带重新系回去,但又有什么法子呢?这条轻飘飘的带子已缠在了他指间,连连解释是系歪了。
                      “谢谢。”秦越人从他手中接过发带,又看了李白一眼,重新将头发扎好,回到车上。
                      李白心中生出的心虚感则更深了。
                      傍晚时分,好不易赶到了个有人烟的地方,李白又恢复了平日一贯的模样,笑嘻嘻地凑到秦越人身旁,围着他转,教秦越人揉揉眼睛,愈发地觉着白日见到的苍白着脸,待他冷淡的家伙并非李白本人。
                      秦越人吁了一口气,那双星眸里闪着的光顿时柔和下来。
                      “李某是多金贵的一个人呀。不过是有些心绪不宁,竟让大公子挂心了一早上。”李白笑着,轻咳一声,“我进京之前可曾行遍天下,经受历练,可不会说倒就倒。”
                      又道:“公子如此在乎李某,李某可是得开心的蹦几个来回?”
                      说罢他还真的这么干了,将秦越人逗弄得发了笑,在之后的对聊也软了声线,失了以往的清冷样儿。
                      “前些日子本是阿缓任性,硬是朝先生发难,不曾料到先生竟愿意陪我到地方来……太白先生可知做王爷僚幕比待在我这儿待遇好多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3-04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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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明白。但李某浪迹天下多年,随性惯了,要来要去,旁人要拦也拦不着。况且,要护谁人,李某心中有数。”
                        “……先生真真是好一副江湖名士的模样,不羁、洒脱,不曾被尘世俗情所牵绊……令人好生羡慕。”
                        李白但笑不语。
                        忽地敲门声响起,惊扰到了二人——原是那店家送茶酒来了。掐指一算,估摸着现在已是戌时。
                        李白晓得秦越人不沾酒水,调笑了人儿几句,便一个人在那儿饮得自在,却激得秦越人也从盘子里取了酒盏,与他同饮。秦越人本就没多少酒量,不消多少时候, 便倒在了桌上,睡过去了。
                        听着秦越人平缓的呼吸声,李白再度去摩挲佩剑剑柄,又把它取下,在手上掂了掂,把玩起来。
                        ……先生真真是好一副江湖名士的模样,不羁、洒脱,不曾被尘世俗情所牵绊……令人好生羡慕。
                        李白支起窗户,王爷的信鸽早已到了。
                        他一面取下竹筒,一面回忆着方才秦越人说的话,不羁、洒脱、不入俗世、不染红尘……曾经他确乎是这番模样,可如今却不得不叹身不由己,一念之差,身陷囹圄。而这些话,恰是不能被身旁这人儿所知晓的……
                        TBC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3-04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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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点别的吧。明天开个车。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3-0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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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心
                            莲子乘水去,西洲梦不成。
                            01.
                            他伸出手,向着簸箕探去,悄悄的拾起一颗剥好的莲子,放入掌心,翻来覆去的瞅了好一会儿,又捏了捏,对这洁白的小团好不欢喜。正要往嘴里送,便听见身后传开一个清冷声音,止了他全部的动作,又教他“嘿嘿”嗤笑几句,转过身来,脚在左右狠狠地踩了一记,将所处的这个小小“世界”摇得晃动起来,害的他面前的家伙身形一歪,差点没向后倒去,栽进下边流动的水里。
                            “李太白!!”那人儿喊着他的名字,面上已浮现了点点愠色,清冷的声音也有了略微的起伏。见状,他仍不敛笑容,反倒笑得更欢,没想有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接上,猛地咳嗽起来,俯身蹲下,缩成一团……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诗书剑艺颇精,未尝败绩,君子风流,享天下赞誉,故得世人称之,曰“剑仙”矣。可这世道上赫赫有名的厉害人物,却也有一日被人一举扳倒,挨了重伤,倒在天明前灰色的山野里。莫不是有猎户晨起巡山狩猎,恰巧撞上,喊了镇上的大夫过去看看,怕是得葬在这冬季江南的寒冷山林里。
                            救人的大夫姓秦,年纪轻轻,未及冠礼。镇上没人晓得他的名字,仅从他说话的语气里猜出他大抵是从中原地方来的,平日闲聊时也不曾听他谈起家室,只听他有提过去曾被人唤作“扁鹊”,于是也“扁鹊扁鹊”的唤他。又知道他会点儿医术,待他倒也敬个六七分。
                            你是哪儿来的野郎中。
                            李白悠闲地卧在船头,忆起半年前发生的事儿。想着那日他躺在一张不大的榻上,甫一醒来,嗅到药香,对着守了他也有一宿,因不得歇息,眼底下现了乌黑的恩人,未曾言谢,开口竟来了句:“你是那儿来的野郎中。”想着那张好看的脸顿时铁青得不能再青,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不由得捂着心口,在心里大笑出声。手又不安分地向着那盛有莲子的簸箕摸去——他方才偷着从舱里顺来的,拈起一粒,回头透过身后的圆洞,瞅着置身藕花深处的人儿看了好半晌。
                            “扁鹊!”他忽地发声,一下子将人儿的视线从盛开得灿烂的花儿中吸引过来,李白便当着面儿,笑吟吟的将那雪白的莲子送入口里,谁知那莲子竟没去芯,苦得发紧。一咬,那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硬生生教李白眼角出了几滴泪。
                            前几次尝的莲子尽是甜的,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一时间令李白扭曲了脸。
                            船身轻晃,李白再度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扁鹊撞了个正着,将扁鹊那一张一贯淡漠的脸上,因关切而泛起的波澜收入眼底。只一瞬,扁鹊从那双盈满着惊异的碧蓝瞳中窥见自己失态,心觉不妥,又端回了以往的冰冷样儿。
                            “你……盯着我是要做甚。”扁鹊发问,语罢别过头去。李白也晓得彼此间的空气变得有些尴尬,不禁轻咳两声,也移开了视线。
                            “方才可是挑中了苦的……?!”
                            须臾,李白听见身侧传来的声音,正要答应,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儿,动了其他心思:“倒也不是……”
                            “呛着了?”
                            李白但笑不语,扳过扁鹊,手指插入扁鹊一头略显凌乱的黑发,向着后脑探去。他身子朝前一倾,手上又使了劲向下一摁,就要咬上扁鹊的唇,可半途扁鹊还是察觉了他的动作,先一步挣脱开来,跳到一旁,眼眶飘红,牙咬的得紧,活似只急了的兔子。
                            “李太白!!!”扁鹊又开始气急败坏地喊他的名字了。李白嬉笑着用双手堵了耳朵,又吹了声哨,眼睛四周瞟,装作赏着将船儿团团围起的莲。见状,扁鹊更是气愤,抬手挥向李白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出手却被擒了个正着,打算作恶的手也堪堪停在李白眼前,收也收不回。
                            “大夫,您方才可不是正担心我吗?若是想知道那颗莲子是苦是甜,何必费心思询问,亲自一试不就明白了?”
                            李白脸上挂着笑,哪还见痛苦半分?扁鹊愣了片刻,得知自己又遭了李白的戏弄,开口训他轻佻,心里恨这世人看人多半片面,怎就把爱欺负人的狐狸认成了君子?
                            僵持许久,扁鹊觉察到束缚一松,迅速将手抽回,一低头就瞧见腕上勒出的红印,在他那苍白的皮肤上愈发地显眼,于是“噔噔噔”进了舱内,将门“砰”地一摔,不再出来。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3-0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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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车还是正文最近都稍微停一停了……现在的身体状况撑不了了估计得缓一段时间……
                              lof上面会陆陆续续发点点随记……如果想看别的什么话就用lof吧……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3-07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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