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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Better Luck Tomorrow(卢天恒/钟立文,微all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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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文荒,所以忍不住自己动手了,这年头还会有朋友看吗?(泪)
先做个说明,这文的主CP很冷,我也没办法,萌上马肉我也很绝望……卢天恒LoSir/钟立文,微all文←只是为了剧情发展,所以会牵涉到一些兄弟情(真的吗?真、真的!)
预计是个五万字以内的中篇,争取一周两更吧~就算没有人看,要是写的比较顺手的话,还是会写下去的,尽量……不坑(?)
就这样,下面放文~


1楼2017-03-11 16:42回复
    一、
    泉叔截下那名神色古怪的青年要求查牌的时候,钟立文正孜孜不倦的啃着刚出炉的糯米鸡。虽然早就不是昔日穿军装负责巡逻的小片警,但返工路上迎面撞见举止可疑的人士,出于本能还是会多留几分心眼。
    果然,探究的视线在那人脸上略一停留,对方立马露出一副躲躲闪闪的心虚模样,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上前堵人。
    一番盘问后,泉叔要来青年的身份证,掏出手机拷总台核查信息。钟立文靠在墙边,打量着青年强装镇定的模样,一颗染成金黄色的刺头,衬着一张年轻稚气的脸,搞不好是个误入歧途的学生仔。这样想着,钟立文将吃剩下的糯米鸡丢回纸袋,揉成一团,漫不经心的摸着口袋找纸巾。低下头的瞬间,眼角被一抹金属色的亮光晃到,等正眼望过去的时候,已不容他再多想——一把利刃正无声无息的从身后刺向背对两人的泉叔。
    刀尖在触到布料前一寸被人用手紧紧握住。
    利刃割破掌心的瞬间钟立文分了一下神,下一秒,就被青年推开。
    “阿文?!”反应过来的泉叔将人扶住,停顿只有一瞬间,接下来钟立文的身体就像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朝路口冲了出去。
    “靠!”泉叔暗骂,他发誓刚才在钟立文的眼中看到了兴奋的光芒,忽然感到很不吉利……
    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不怕危险,不仅不怕,还喜欢招惹,钟立文就是这种人。泉叔一边追着前方见猎心喜的同伴,暗下决心,无论是为生命安全着想,还是为光明前途着想,将来还是少和阿文一起出去办案为妙。
    两个身影在轩尼诗道上一前一后高速移动,转眼间已跑出四条街。翻过第二座天桥后,落跑的青年明显体力不支,步伐开始混乱,他侧身拐入一条小巷,如同穿过玉米地的熊,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碰翻了多少东西,最后终于撞在一名避让不及的路人身上。
    眼看钟立文已经追到身后。青年一咬牙,索性抓过路人挡在身前,冲那个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便衣警察喊道:“别、别过来!”
    ——沾着血的刀刃赫然抵在那名路人的颈侧。
    钟立文见状连忙刹住脚,慢慢后退两步,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上前。“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别乱来。”
    这话既是说给持刀青年听,也是说给人质听的。根据经验,不少人质会在惊吓过度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刺激歹徒的举动。
    钟立文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去,被挟持的人质脸上架着一副大黑超,让他很难根据面部表情判断对方此刻的精神状况,但就身型来看,那是一个年龄在30岁上下,跟钟立文差不多高大的男人。应该不至于那么不济吧……钟立文想着,视线一转,又落到那人脚边,一只行李箱躺倒在地。钟立文不免又紧张起来,外地来的游客?一落地就碰上这种事情……不会被投诉吧?
    僵持间,巷子另一头忽然响起脚步声。是泉叔。
    青年如同惊弓之鸟般回头看去,钟立文心里知道机会来了。他身体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已在最短的时间里采取行动,却还是慢了一步。
    被青年钳在臂弯中的男人忽然发力,一把扣住面前握刀的手腕,旋过身去,左手迅捷的一拳击在对方腹部,眨眼间,青年已无法抗拒的跪坐在地上,被后来赶到的泉叔顺势摁倒,铐住双手。
    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钟立文实在惊讶的嘴都合不拢,过了半晌,才动了动脚,一路小跑到蹲在路边摆弄行李箱的人身边,弯下腰,歪着脑袋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这位先生,你没事吧?刚才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需要去医院的好像不是我,而是你吧,钟Sir?”那人仰起头,意有所指的看着钟立文垂在身侧的手掌,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白底的泥砖上。
    被对方这样一提醒,钟立文才想起来,之前徒手握住那把刀刃时留下的伤口。掌心皮开肉绽的样子虽然可怖,但刀口不深,已经开始止血,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也感觉不到多大痛楚。他虚握住受伤的手掌,冲对方微微一笑,睫毛长长的弯下来:“小伤而已,不碍事。倒是你,身手好犀利,该不会是自己人吧?”
    那人耸了耸肩,“不知道钟Sir对‘自己人’是如何定义的?”他两手比划了一下,“警校毕业但是没当差的那种,算不算啊?”
    不当警察你念什么警校?玩啊?钟立文干巴巴地笑了笑,一边暗自腹诽,好像当初为了报复一个男人才进PTS的幼稚鬼不是自己一样。
    感到手腕被人握住了,钟立文疑惑的看过去,见那人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卷纱布,动作很是熟练的往他受伤那只手掌一层层的缠绕上去。
    与此同时,一些模糊的印象从钟立文的脑海里飘过,似是记忆重叠。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的动作,连纱布收紧后挤到伤口都没有皱眉。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你绑得好像打拳似的……”
    对方被嫌弃了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的回敬道:“我习惯打拳就是这样的。”
    这下,钟立文再也站不住了,瞪大眼睛盯着对方看了片刻,然后慢吞吞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你、你、你是……”
    “你终于认出来了啊,我都准备揍你了。”一把摘下墨镜,露出多年未见却甚是熟悉的脸庞。“臭小子,十几年的兄弟你都敢忘?”
    “真的是你!Bobby!”钟立文惊喜的叫出声来,一个箭步蹿上前,把人抱了个满怀。
    陈国强甚至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他一手揽过钟立文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按,感到对方的鼻尖蹭过自己的领子,冰凉凉的像是只小狗。过往那些喧闹欢腾的日子便悉数涌上心头。仿佛昨天他们还是两个刚过二十的毛头小子,一身稚气尚未褪去,但现在,自己长高了一些,肩膀也宽阔起来,钟立文看上去比从前瘦了不少,身体却是结实而富有力量的。曾经的少年早就蜕变成真正的男人。陈国强这才想起,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整整六年。
    当年从PTS毕业后不久,他意外的收到一家拳击俱乐部的邀请函。感受到身边队友羡慕的眼神,陈国强比谁都清楚,这家俱乐部抛出的橄榄枝,对一名年轻拳击手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宝贵机会就像一颗深水炸弹,彻底搅乱了他原本既定好的一切计划,令陈国强陷入了二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选择障碍——做一名拳击手,还是做一名警察?在被二选一的难题苦苦困扰一周之后,钟立文敲开了他家的大门,拎来两瓶啤酒。
    屋里很暖,电视里转播着球赛,客厅墙角堆着两只沙袋。
    钟立文窝在沙发上,慢慢喝了一口啤酒,中场休息时,他冷不丁的说道:“还来得及。”
    陈国强奇怪的看他一眼:“什么还来得及?”
    “后天才签约,你明天去俱乐部报道还来得及。”
    终于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陈国强移开视线,假装突然对电视上的洗发水广告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我干嘛要去俱乐部报道?我都是快要当公差吃皇粮的人了……”
    钟立文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斜着眼睛看他。“你跟我从小玩到大,我逃课打机你跟着,我入警校耍阿Sir你也跟着。现在我要去当警察,这是一辈子的事啊,你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说跟就跟了,要好好替自己想一想,你心里喜欢的到底是什么?”
    陈国强慢慢的眨眨眼睛,叹了口气:“你说得不错。但今时不同往日,经过这27周的训练,我是发自内心觉得做一名阿Sir也很不错。况且,我怕要是没有我跟在后面看住你,你迟早会闯祸……”
    “我拜托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钟立文朝天翻了个白眼:“再说没有你还有柏翘在,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啦,被他管着还能有什么事?”
    “柏翘?你难道不知道把你跟柏翘放在一起反而更危险吗?也不知道他作了什么孽,平时那么靠谱的一个人,一遇上你就双商掉线……”
    “喂,你怎么把我说得跟个祸害似的?!”
    “祸害有什么不好?祸害才能遗千年啊。”陈国强喝了一口啤酒,藏起嘴角的偷笑,心情甚是欢畅。
    “总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嗯?”钟立文伸过手来,用自己的酒瓶碰了碰他的瓶口。
    陈国强笑了一下,伸手把人拖过来,揉了一把头毛,然后意料之中的,迎来了对方炸毛后的肘击。
    ……
    最终,陈国强还是选择了加入拳击俱乐部。或许是出于对这项运动的挚爱,又或许是他想看看离开钟立文的自己,和离开自己的钟立文,比起过去形影不离的十年,各自分开后又会成长出什么模样来。
    这六年里,他一直跟着俱乐部在国外训练,辗转于不同城市打比赛。难得有机会回躺香港,却总是不凑巧的撞上钟立文入营受训而错过见面的机会。两人靠着陆陆续续交换的邮件了解彼此近况。可直到一年前,钟立文忽然再也没有回过他的邮件。陈国强从最初的疑惑不解到最后的无奈释然,想着钟立文可能在忙着升职考试,又或许正忙着拍拖,说不定下次寄来的就是一封喜帖呢?
    这样想着,陈国强合上电脑,冲着书桌上的合照龇牙咧嘴:有异性没人性!等我再拿两座奖杯就飞回去找你算账,这次才不管你在PTU还是EU,就算是在做卧底,都要抓你出来揍一顿,居然敢不回我的邮件……


    2楼2017-03-11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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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十一月的香港,天气不能再好了,阳光明媚又不太热,是一年里最让人舒服的时段。李柏翘坐在电脑前,对着一份邮件轻轻叹气。
      “拍警迅这种事情,一年三次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点?”还有很多报告书没写,好几个案子没结的O记督查如是评价道。虽然这阵子天下太平,他们手头都是一些琐碎的诸如小混混喝多了打群架这样的案子,但,案子是没有大小之分的,硬要把什么都分个轻重高低的话,李柏翘也会很干脆的表示,再小的案子也比让他在镜头前花一整天时间念台词来的重要。
      “也不是这么说,至少让香港市民看到我们警队精英个个丰神俊朗,可以为警队形象加分,还能提高警校招生率……”作为旁观者,粗玲的着眼点很是客观,一连数出好几条优点来。“对了,听说去年隔壁重案组有位督查拍完警迅后,忽然就多了一大批女生想加入警校啊。”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Peggy从厚厚一沓警队刊物中抽出一盒光碟,“喏,当时出于好奇我还多留了一份。”
      忙着重新部署工作计划,李柏翘略为抬头瞧了一眼封面,很是不能理解:“跟之前拍的那些有什么不一样?况且做警察不是闹着玩的……”
      “话是没错,可当年阿静不也是为了追立文才进PTS的吗?虽然最后人没追到,但现在阿静也是位很能干的Madam啦。”区振基摸着下巴回忆道,忽然灵光一闪:“其实柏翘你要是不喜欢上镜的话,可以让立文去啊,反正那小子一天到晚坐不住,放他去片场岂不是正好?”
      “对啊对啊,钟Sir长那么帅,要是代表我们O记去拍警迅,一定不会输给隔壁重案组的!”三个月前刚来O记报道的新丁Esme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插上一句,声音里带着含糊的兴奋之情。
      “哦,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李Sir不够帅咯?”紧跟在她身后,同属于新丁的飞仔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的上司抱不平。
      “不不不是啊李Sir,我绝对不是说你不帅!只是钟Sir平时跟我们走得比较近,所以大家都习惯开他玩笑的了……”
      见Esme绞着双手不停解释,李柏翘失笑道:“好了,我没那么小气,不过你们两个要是再不回去好好工作,我可能会重新考虑你们能力评估的分数。”
      话音一落,两位新丁面面相觑,终于一起露出了洗心革面的表情,一溜烟的跑回座位上埋头苦干起来。
      交代完手头的工作,粗玲、Peggy和振基也各自忙开。李柏翘把喝残的咖啡倒了,洗干净的杯子被放了回去,桌子上很干净,还留着先前Peggy翻出来的那盒光碟。李柏翘顺手拿起来看,封面上的人物有着一张深具魅力和亲和力的长相,右下角的介绍栏里印着一排小字:总区重案组高级督察——卢天恒。
      李柏翘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如果换成是立文,不知道那家伙会得意成什么样子,估计隔三差五就会拿出来在他面前炫耀一番,毕竟从前的立文总是会因一点小事就咋呼半天。精力充沛,好像总也用不完,对于这一点,李柏翘都觉得很佩服钟立文。
      可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李柏翘摇摇头。进兴的案子影响太大,钟立文归队后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远不够用来平息一切。这时候曝光率太高对立文来说绝非是件好事。
      李柏翘这样步步为营的替钟立文考虑着将来,作为当事人的那个家伙却乐观的要命,刚出院便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拒绝了李柏翘提出的暂时搬回去同住的建议,一个人在外租了屋,索性那地方并没有离李柏翘家太远,总算满足了点儿他那无处安放的“保护者”心态。
      想到这里,李柏翘抬腕看表,十点了,早就过了开工时间,钟立文却迟迟没有出现。昨天好像听他说过晚上有份报告要赶,难道是忙到通宵所以睡过了头?李柏翘敲了敲桌子,决定再过半个钟头算对方迟到。
      十分钟后。
      资料上的内容李柏翘几乎完全没有看进去,他一直在惦记着迟到的钟立文。就跟养了头小猪似的……
      大概犹豫了一秒钟,他放下笔,摸出手机,才刚摁下一个数字键,就听见门外一片嘈杂,还有钟立文兴奋的叫声:“喂喂喂,今晚Happy hour,我请客!有惊喜送给大家!”
      李柏翘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回口袋。
      很快,钟立文便风风火火的跑进李柏翘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到写字桌上,语气里掩饰不住地兴奋:“柏翘!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李柏翘抬起头,便是钟立文居高临下凑过来的一张脸,为了故作神秘而瞪大了他的眼睛,长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这本该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奈何对住生活了那么多年,李柏翘早已对此免疫。
      “阿文,从桌子上下来好好坐着,还有,进办公室要敲门。”端坐的李Sir交叠了手,撑住下颌,语气根本不是责备,反有点无奈的意思——这家伙,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吧。
      “又没有外人在,不用那么认真吧?”钟立文瘪瘪嘴,乖乖的拖过一张椅子,仍然是吊而郎当的坐在李柏翘的办公桌前。
      “等等,你手怎么啦?”只一会功夫,李柏翘便眼尖的发现了钟立文手上缠着的纱布。
      “哦,刚才在路上抓了个行迹可疑的小混混。”钟立文腆着脸挤出来一个最最无辜的表情,“个衰仔看上去畏畏缩缩的,我和泉叔都没想到他居然敢袭警,所以才一时大意……”
      “又是一时大意?你每次都是一时大意,我很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小心谨慎的时候啊钟Sir!”李柏翘把桌子拍的砰砰响,他当然比谁都清楚钟立文是个热血男儿,但他实在没想到,鬼门关前走过一遭,钟立文的热血不但丝毫未减,还有升温的趋势。
      “那大不了下次换个借口咯……”
      “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啊?”
      “没有~我说今天早上不该吃糯米鸡的……对了,刚才抓贼的时候你猜我遇见了谁?”
      李柏翘只当钟立文是在扯开话题,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耐烦表情,抓过一沓报告书飞速翻着,嘴上敷衍道:“谁啊?通缉犯?”
      “……是通缉犯我早就去胡Sir那里邀功啦,还会坐在这里跟你吹水吗?”钟立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那神情是在说,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怎么还不明白呢?
      “是Bobby啊!”
      “Bobby?!”这个答案实在出人意料。李柏翘诧异的张大了眼睛,终于明白钟立文这一大早的亢奋是从何而来。他和Bobby在PTS时结下兄弟情谊,多年不见都会时常挂念,更不用说立文跟Bobby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没错,咱们PTS04级A班的精英终于能重聚了!”钟立文得意的扬了扬眉,“今晚happy hour,我在酒吧定了座,记得准时出席啊李Sir!”
      李柏翘望着滔滔不绝的钟立文,嘴角露出半个微笑,他有些模糊的想道,立文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了?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但也不是不好。一种隐痛,哪怕李柏翘并未身处其地,仍然能从卧底归来后的钟立文的身上感觉到。这种疼痛他无能为力,只能等立文慢慢自己舔干伤口。
      “柏翘?”
      “嗯?”
      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钟立文不无担心的脸。“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哦……”李柏翘回过神,耸了耸肩,“我在想早点把报告写完,可以准时下班去喝酒嘛。”
      “说得对,那我也先出去做事了……啊,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钟立文又折返回来,利落地拿出了装礼物的袋子。“给,陈记的凤梨酥,之前听Madam花提过她爱吃这家店的点心,今天刚巧路过所以就顺便带了一盒回来。”
      李柏翘看着那盒点心,微微眯起眼,故作凶相道:“无缘无故对我老婆这么好,你什么居心啊?”
      “你少无聊了。”钟立文翻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呀,都是快要当Daddy的人了,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有时间多回家陪陪Madam吧,孕妇是要哄的,不然很容易心情抑郁的你知不知啊?”
      “哇,你当过孕妇吗,这么了解?”
      钟立文哼了一声:“我这叫做有常识。总之,这盒点心你带回去,记住说是你自己买的,OK?”
      李柏翘看着钟立文黑亮的眼睛,笑了。用比平时轻了一度的声音说道:“多谢啦,阿文。”
      钟立文冲着他眨眨眼,没再说什么,将点心摆到桌上的时候,视线扫到一盒光碟,出于好奇便拿了起来。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李柏翘抬起头,发现站在对面的钟立文脸色不太好看,正想问他怎么了,但在那之前,钟立文已经咬牙切齿的开口了:“这败类居然是警察???”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指控,李柏翘实在觉得满心的莫名其妙。“什么败类?你在说谁?”
      “他咯!”钟立文黑着脸,手指戳在那盒光碟的封面人物上。
      “卢天恒?”李柏翘疑惑的皱起眉头,“你们认识?”
      “不认识。”即答。
      “不认识你怎么说他是败类?”钟立文答得理所当然,李柏翘听得目瞪口呆。“你知不知道他是重案组的高级督察?诽谤警务人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才没有诽谤!高级督察的私生活也可以很堕落很糜乱!就连胡Sir这样的高级警司,同我喝完酒后还偷偷开车呢!”钟立文的满腔不平终于爆发出来,顺便还拉了一个人下水。
      “……你小声点,那么激动干什么?”为警队形象着想,李柏翘连忙将人好言安抚,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要是胡Sir知道自己出于好心陪卧底在外的下属过生日,结果对方只记住他酒驾的行为,一定会气出胆囊炎……
      李柏翘一瞥眼,看到钟立文还是气呼呼的样子,不由摆出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教起来:“立文,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什么误会?这个卢警官看上去不像你说得那么不堪……”
      “柏翘,人是不能只看外表的!”
      李柏翘看了钟立文两眼,小酒窝、长睫毛、……暴脾气,于是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人确实不能只看外表……”
      “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
      此时,总区重案组内。
      “好空虚啊……”同样的话,卢天恒一天之内说了十七回,坐在他身边的阿占不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
      “LoSir,你该不会还在想着那位神秘人物吧?”
      卢天恒没有做声,只是长叹了口气,略带忧伤的望着他的下属,这意思等同于默认。
      阿占干笑两声,尽量做出一等明朗的表情,开解道:“其实之前我跟阿Ben都跟你分析过了,那天凌晨酒吧只剩下三桌客人。一桌是你,一桌全都是女人,还有一桌呢,是个男的。根据酒吧老板提供的证词,那群女仔是隔壁写字楼的OA,那名男子跟我们一样,是位阿Sir。”
      “没错。”阿Ben把椅子滑到他们身边,附和道:“全都是女人的那一桌,经过LoSir你逐个排查,已经全部洗清‘嫌疑’。眼下唯一还没调查过的,就只剩下第三桌……”这句不经意的推导触动了阿Ben的心机,他抬起头,语气诚挚,隐含着鼓动的意味:“我说LoSir,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换个调查方向……”
      “换什么换?!我喝得再醉也会分男女的!”
      两人均被卢天恒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连忙噤声。阿占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道:“可是LoSir,你看看你的眼眶,淤青到现在还没消,边个女仔喝醉酒还有这么大力气揍人啊……”
      “我都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了!”冷冰冰的纠正完这句,卢天恒的表情又无限柔和起来,目光凝于远处,一周前那个凌晨所包含的美好意味,他可以回味很久。
      “她力气大不大我不记得,但我记得她睫毛长长的,嘴角有点翘,笑起来还有酒窝,而且皮肤也很滑……”就连生气揍人的样子也很可爱。可惜在酒精作用下,对方的样貌像是叠了层柔镜似的,除了那几个戳中卢天恒萌点的特征外,竟再也想不起更多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里,卢天恒心里一阵大的难过,勉强维持住的平静差点崩溃。偏偏这时候景博又带着犀利妹去了澳洲度蜜月,身边连个排忧解闷的对象也没有。
      人家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卢天恒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Professor King不在身边,疑难杂案破起来困难不少,但前阵子重案组还在四处搜查的疑犯今天一早居然被隔壁O记的同事撞上,直接替他们押回了总区警署。空手捡了个大便宜,但卢天恒却不怎么高兴,案子一结,他连个转移精力的地方都没了。
      为了缓解上司内心的这份悲凉,阿占和Ben对视一眼,拍了拍卢天恒的肩膀,道:“LoSir,不如晚上我们去喝一杯吧。”
      卢天恒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点头——今晚兰桂坊,不醉不归。
      TBC


      3楼2017-03-11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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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更新吧!这对CP我也很萌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3-12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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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加油,文荒了,等这个,嘿嘿😁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3-12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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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萌马肉的,真的,马肉文太少了,唉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3-13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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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3-14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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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卢天恒双肘撑桌,懒洋洋地长叹一口气。各种各样的饮料在肚皮里来回晃荡勾兑,明明没多少酒精,他却已经开始醉了。现在他就坐在常去的那家酒吧吧台前,面对一杯有气无力冒着泡儿,早就不凉了的啤酒。那两个信誓旦旦要陪他不醉不归的下属,像两串花蝴蝶一样和隔壁桌的女孩子搭话,开玩笑,聊天儿——早就把他这个主角遗忘在了西伯利亚边境。
                “钟立文,你不够意思,请老同学吃饭也不通知我一声?”
                一个大嗓门从身后经过,陆天恒差点从高脚凳上掉下去。余光瞥到,立刻就知道是毒品调查科情报组的安子豪。两年前旺角一栋写字楼内发生命案,重案组着手调查后发现三名死者生前与一桩毒品交易有关,案件即刻由毒品调查科介入协助调查。当时被一起委派过来的安子豪还是一名新丁,虽然没什么接触,也已经作为资料备份在了陆天恒脑中。印象里安子豪是个挺本分的人,交给他的任务能完成的及时整齐,不算特别搏命,但是个不用上司操心的下属。
                而他口中的钟立文,听名字竟也有些耳熟,似乎最近在哪儿听到过……卢天恒侧过头,只见安子豪已经跟刚从动物园里窜出来的袋鼠一样,咣当就把一个人影结结实实的摁在吧台上,一阵揉毛。透过人影绰约的缝隙,陆天恒看到了一双会替主人说不高兴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看得他内心竟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几天前阿占从酒吧收集来的某份资料慢慢旋转着,从卢天恒的脑海深处浮上来。
                “你不要乱套近乎,谁跟你是同学?”钟立文将八爪鱼似的安子豪从身上扒拉下来推到一边,神色里带着想揍人的意味。
                安子豪撇撇嘴,丝毫不买账的又勾搭上去。“干嘛不好意思承认?虽然我们B班的人是比较优秀,但警队精神讲究团结一致,A班B班都是一家人。”
                如果说安子豪在正经时候还是个普通有为青年的话,那碰到钟立文后简直就是自带群嘲效果,让人简直忍不住要把什么东西给扣到他脸上去。
                “好了,别闹了,把阿文惹毛了对你没好处。”李柏翘实在看不下去,拉起钟立文跟自己掉了个座,挡在两人中间竖起眉毛盯着安子豪,俨然一副当年A班班长挺身护短的模样。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Bobby难得回来一次,阿豪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邦少替粗琳挑着盘子的洋葱圈,抬起来的眼睛里闪着商人特有的狡黠。
                “没错,又说是同学,没道理空手来吧?”泉叔伸手拍拍安子豪的肩旁,“意思一下,这轮算你的!”
                被人借坡下驴敲了顿竹杠,安子豪也不在意,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要了两打啤酒和一杯不加冰的橙汁。入座后冲另一边的陈国强打了声招呼。“Hi,Bobby,好久不见。”
                陈国强放下酒杯,点点头,“好久不见,阿豪。”
                安子豪打量了对方一番,忽然笑道:“看来这些人当中还是你最聪明,知道要离某个麻烦人物远一点。不然说不定现到现在还跟那人一样,拼死拼活白忙一场,半点好处都揽不到。”
                他这话音一落,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尴尬,陈国强不明所以的看看众人,脸上略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犹疑。直到服务生把两打啤酒往吧台上重重一放,冷凝水顺着玻璃杯往下流,角落里才重新恢复喧闹。
                钟立文单腿点地,坐在长脚凳上转来转去,从桌上的冰桶里抽出一瓶啤酒抛给安子豪,动作协调的恰似在夜店里当过酒保。“喝酒吧,话那么多,是不是酒量不行?”
                安子豪接住酒瓶,不做声了,半个脸隐藏在阴影里。
                钟立文发现自己的脾气在过去一年里完全被那些夜总会和桑拿房磨没了,安子豪那种程度的挑衅竟然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承受底线,哪怕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像是下一秒他们就会把酒吧变成格斗场似的。
                感到有些闷,钟立文一口把啤酒灌下去,空了的酒瓶往吧台上一顿,刚站起身,手腕就被紧紧的抓住了,低下头,黑沉沉的眼睛迎上了一双略带水光的瞳仁——李柏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去洗手间。”
                “怎么了?喝多了胃不舒服?”
                “喝多了尿急啊,李Sir。”钟立文严肃地翻了个白眼,抽出手来从他酒杯里捞出橄榄扔进嘴里,不再看他,转过身大摇大摆的走远了。


                8楼2017-03-15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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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天恒走进洗手间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洗手池前,双手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额前发梢上还凝着水珠,他甩了甩头,水花向着四处飞溅。卢天恒觉得面上一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外套,星星点点的也沾了不少水渍,顿时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只正在抖干毛发的小狗身边。
                  从刚才开始卢天恒就留意着安子豪那一桌,奈何离的有些远,中间又隔着太多客人,他坐在原地足足磨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看清那个叫钟立文的长相。直到对方起身去了洗手间,卢天恒禁不住一阵兴奋,动作敏捷的跟了上去,这鬼使神差般的行为现在想起来,实在有些羞耻……
                  “你看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前一刻还被腹诽成“小狗”的男人抬起头,从镜子里瞪着身后的卢天恒。
                  靓仔啊!陆天恒有一丝惊艳的错觉,只是表情跟身板一样硬梆梆的,少了点可爱。
                  “你心里想的最好不要说出来,什么靓仔,什么可爱,你吃过男人的拳头吗?”
                  啊?我说出来了?卢天恒还想说点什么挽回,钟立文已经转过身来正对他,借着洗手间暧昧的灯光,钟立文细细审视了他两秒钟后,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然危险的眯了起来。
                  “又是你,卢天恒!”
                  “是Lo Sir啊。我好歹也算是你的上司。”考虑到钟立文跟安子豪是同届,职位撑死了也就是个刚转正的督查,卢天恒语气柔和的纠正道。“你刚才说‘又’,看来我们之前真的见过面?”
                  “怎么,那一拳打得太重,把你打失忆了啊?”
                  卢天恒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一周前,在这间酒吧,打了我一拳的人是你?那,那之前做发生的那些,是不是也……”
                  钟立文狠狠瞪了卢天恒一眼,忽然醒悟过来,“你该不会是喝断片,什么都忘了吧?”
                  并没有立即作答,卢天恒的眼睛从钟立文脸上扫过,觉得没有隐瞒的意义,况且当他和钟立文重新站在这里时,脑海中有关那日凌晨的记忆碎片已寻到了大半,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了。
                  “其实是,忘了一部分。不过没关系,我想我已经都记起来了。”
                  钟立文瞥一眼卢天恒志得意满的脸,眼珠一转,黑色尖尖的倒三角尾巴冒出来,他微侧过身体,靠向卢天恒,低声道:“不是我。”
                  “啊?”
                  “揍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可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卢天恒的声音真的激动起来,钟立文忍住坏笑,站直身体。
                  “可能是我刚才认错了人,抱歉Lo Sir,我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见钟立文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卢天恒忽然感到一阵实实在在的失望,这失望让他不由恍惚起来,完全就好像是十五岁圣诞节的时候,老豆送给他的那套什么“魔术玩具”。在商店里看着变得飞天走地,等他得意洋洋的拿到景博面前,不出三秒就被对方微笑着拆穿,完全是空欢喜一场……可是那一回,卢天恒的心里并没有这种莫名的不甘心。
                  在这莫名的酸涩与不甘心的驱使下,卢天恒已经动作迅速的挡住出口。
                  “等一下!”
                  钟立文似乎吃惊不小,一下僵住了,面色不善的望着他。
                  卢天恒只觉得刚才喝下的那几杯威士忌后劲儿十足,酒意涌上来,脑袋里一片空明又运转得飞快。自从错失了凌敏嘉,他自认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会因旁人眼光而对感情畏手畏脚的笨蛋,就算是半路转基这种事情也没有压力,大不了再被那帮损友嘲笑几天,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现在的卢天恒对于感情只奉行一条真理——
                  “……人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一定要试一下,你想揍就揍吧!”
                  “什……?!”
                  没再给钟立文开口的机会,卢天恒反手攥住对方的手臂,一把把人推到墙上,冷不防的凑上前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一记深吻,当两人舌头开始交缠时,卢天恒脑袋轰的一声——身体的记忆是最诚实的,那个让他惦记多时的神秘人物,果然就是钟立文……
                  在两人理智纷纷断线的期间,似乎有什么人在洗手间门口长长吹了声口哨,作目不忍视状用手背挡上了眼,识相的退了出去。
                  这个让卢天恒联想到桃子汽水的甜蜜一吻很快就终结在了一只硬邦邦的拳头上,卢天恒捂着自己的眼眶,忍痛回味了一番对方出拳的角度与力度,心里更加确定钟立文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不由一阵宽慰。
                  舌尖还在微微发麻,钟立文低骂一声,一转过头,便看到卢天恒忽闪着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微微肿起的眼眶让他看起来甚是无辜,如果不是洗手间外人来人往,钟立文真的很想再揍那张无辜的脸一拳。
                  他恶狠狠的瞪着卢天恒,“我警告你别再乱来,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香港法例245章公安条例17b(2),我可以告你性骚扰的!”
                  “轻点,好多同事还在外面。”卢天恒很是温和的开口劝道,一边暗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好像前阵子这还是自己的台词来着……“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
                  “哼,怎么原来你也是要面子的吗?总之,这次我再不会轻易放过你了。”话虽如此,想到自己被个男人骚扰也不是件光彩事,钟立文的声音还是降了几分。
                  卢天恒黑漆漆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忧郁之色,“那也是因为阿文你欺骗我在先……”
                  “别叫的那么亲热,我们很熟吗?”钟立文冷冷的看着卢天恒。
                  “我跟我最要好的朋友都没嘴过,跟你却嘴过两次,难道还不够熟吗?”
                  “……你是不是还想打架?”
                  见钟立文又握起拳头,卢天恒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接着说道:“我这人很有原则的,冒犯了人就一定要找他好好道歉,可谁知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那我只好出此下策,冒着生命危险,用行动证明我没有认错人……”一边说,卢天恒一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半个月前留下的淤青尚未消褪,刚才又被补上一拳,可想颜色有多“好看”。
                  “……”
                  钟立文虽然知道他说的话是三分事实,七分夸张,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似乎确实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些,不禁脸上有些发热,目光躲闪了一下。
                  “阿文,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卢天恒放低姿态,伸出一只手来,道歉言和。
                  等了大半分钟,见钟立文仍是绷着嘴角不看他,卢天恒眼中的热诚慢慢熄灭,徒留一丝伤感,他垂下头,长叹一声,意兴萧瑟。
                  “好了好了,装得那么可怜,我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伸手握了握对方快要垂下的手掌,钟立文受不了似的撇撇嘴,脸颊一侧露出浅浅的酒窝。“就当被你咬了两口好了,我揍过你两拳,咱们扯平了。”
                  卢天恒感到心脏又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起来,他按耐了一下,嘴角上扬露出了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的笑。“那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阿文。私下的时候你可以叫我Gorden。”
                  钟立文点点头,看到卢天恒笑起来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合年龄的天真纯良,禁不住觉得有趣,刚才的火气已不知道跑哪里去。
                  “你手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卢天恒捉紧钟立文的手掌,发现上面裹着纱布的同时,亦发现有丝丝血迹正从底下渗出来,应该是他刚才握拳揍人时裂开的。
                  “没事,小伤口而已,过两天就好了。”钟立文眨眨眼睛,语气轻描淡写。
                  “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而且你刚才洗脸时都把纱布弄湿了,如果放着不管,可能会感染。”卢天恒仔细调整了一下纱布的松紧,“我家就在附近,不如上我家帮你换药吧。”见钟立文神色中有推辞的意思,卢天恒便停下动作认真地望着他。“我知道你刚才在外面玩得不是很开心,就算现在回去跟他们一起也喝不尽兴。”
                  被人看穿了,钟立文往后靠了靠,苦笑道:“你倒是观察得很透彻……不过我不是不开心,我只是……”
                  “你只是需要一点个人空间嘛,我明的了。”卢天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大概是警校里带出来的习惯,就算是低着头,钟立文的肩背永远挺得笔直。“其实这很正常,许多事情对着最亲近的朋友反而开不了口。”
                  钟立文转过头看了一眼卢天恒若有所思的侧脸,不觉好笑道:“现在是怎样?我们要组个临时互助小组,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吗?”
                  卢天恒笑起来,一手攀上他的肩膀,“那就赶紧上我家去啦,再晚就没有星星月亮看了。”
                  “喂,你家有没有酒喝的?”
                  “只有葡萄酒,美容养胃,尤其养胃这部分比较适合你。”
                  “你又知道?”
                  “我重案组来的嘛,细节至上。”
                  不管怎么说,作为阿Sir的钟立文和卢天恒都是对细节很认真的男人。至于酒吧里那几个比细节醒目许多的同事,感情很好的两个人似乎已经把他们忘掉了……
                  TBC


                  9楼2017-03-15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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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开心楼主更文了,小文哥这就与Losir回家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3-15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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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负期待,很好看!!


                      11楼2017-03-15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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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啊,我都等得坐立不安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3-15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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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3-16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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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包扎伤口卢天恒是很熟练的,药棉蘸了双氧水剥除伤口附近的血痂和粘连纤维,纱布一层层的缠绕上去。
                            钟立文虽然手不能动,但眼睛是闲不住的。他从刚才开始,就饶有兴致的看着客厅橱窗里陈列的奖杯奖牌,消炎粉洒在伤口上都没有皱眉。
                            “本来我以为柏翘已经很夸张了,估不到Gorden你家的奖杯居然比他还多!”
                            “是不是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从今往后又多了一个崇拜的对象?”盒上药箱,卢天恒就直率的表达了他的得意。
                            “是多了个敬而远之的对象啊!”钟立文横了他一眼,“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们这些模范警察,又啰嗦又爱替人瞎操心……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好了,就凭你们都拿过那么多奖,保准两个小时内就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比较想跟你做最好的朋友啊~~~卢天恒的内心呐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拉住钟立文的手臂解释起来:“其实你不用把我想的太优秀,这些奖并不全是靠我自己单枪匹马拿下的。”
                            见钟立文睁大了眼睛,疑惑的望着自己,卢天恒竟然有些失神,真心不清楚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黑。那双眼睛的虹膜和瞳孔都分不开,简直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想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他咳了一声,压下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是这样的,我的一位同学兼死党,是非常厉害的物理学家,在大学当副教授,每次重案组一有解不开的奇案我就请他出马,从旁协助我们调查。你别看我们组破案率高,一直受表彰,其实不少案子都是靠他帮忙才查出真相。”
                            钟立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好拍档里应外合,他解密,你拿奖?”
                            卢天恒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所以我并不是什么模范警察,关心你这种事,和正义无关,只是人生在世,总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我相信你那位叫做柏翘的好兄弟,也是这样想的。”
                            钟立文没有说话,他盯着卢天恒看了一会,垂下头。
                            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他不高兴了吗?卢天恒略有些后悔起来。但钟立文再抬起头时,眼里竟闪动着崇敬的目光。
                            “太有型了!”
                            这回轮到卢天恒诧异了,“什、什么?”
                            “和正义无关,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种说法真是太有型了!”
                            “有吗?”卢天恒是一被夸奖就会不好意思兼得意的,此时他脸上已带了三分傻笑。
                            钟立文用力的点点头,“嗯!特别是你那位教授朋友,头脑这么灵活,又肯不计得失的帮你,这话一定也是他教你的吧?这么优秀的人才,记得下次介绍给我认识啊!”
                            三分傻笑凝固在了卢天恒脸上,他郁闷的扭过头。
                            我不该抱什么期望的……
                            午夜刚过,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显得天幕黝黑深沉。
                            卢天恒放下鸡蛋。看到眼眶周围的青色褪去些许,卢天恒走出了厨房。
                            原本露在沙发背上的脑袋不见了,卢天恒诧异的走上前,看到钟立文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下意识的抑住呼吸,左手僵直的举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又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钟立文没有醒,他侧身枕在沙发的边缘,尽管这个姿势让人看起来很为他的颈椎担忧,可他自己却睡得香甜,乱糟糟的短发蹭在抱枕上,合着的双眼,睫毛又黑又长,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嘟着,这样的钟立文让人感觉非常柔软。见过他,以及认识他的人都会说他和柔软根本贴不上边儿,但是卢天恒知道,钟立文的柔软,像泰迪熊一样的质感,比如就是现在,他熟睡的时候。
                            卢天恒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钟立文的睡颜,只觉得内心有些感动,是被戒心很高的野生动物信任的那种感动。
                            两个钟头前,他拉着钟立文就着窗外的灯火、杯中的红酒,扯了半宿的闲话。卢天恒将经手过的奇案复述的精彩绝伦,又将上一段情史拉出来伤感缅怀了一遍。期间除了换来几句安慰性的话外,有关钟立文自己的事却一句都没有套出来。卢天恒倒不是特别在意,作为一名高级督察,从警局调出钟立文的档案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可无论是出于公私分明,还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他都不愿用这种方式去了解一个人。
                            回到卧室,捧出一块毯子,卢天恒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条腿撑着地板,将毯子抖开盖到钟立文身上。熟睡中的人一沾到暖烘烘的柔软物,立刻将它卷鼓起来,身体蜷成一个团,只露出一撮黑头发。卢天恒怕他闷到自己,轻轻把人翻转过来,钟立文皱起眉头咕噜了一声,似乎没有醒,只是迷迷糊糊地挥开他。“别吵……有人查牌再来叫我……”
                            卢天恒站在原地,微张着嘴,陷入沉思。
                            翌日午后
                            13:10
                            “钟立文,你长本事了啊?!”O记督查办公室,李柏翘双手叉腰,怒气冲天又完全无处发泄。“学会玩失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昨晚上为了找你差点把整间酒吧翻过来?!”
                            “我这不是遇到一位朋友所以跟他叙了会旧么……觉得酒吧太吵不方便说话,所以就去了他家。”钟立文揉揉鼻翼,摆出一副诚实好学生状。“想联系你们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什么朋友啊,比我们那一桌子人都重要吗?说要请客的人是你,放人鸽子的也是你。昨晚安子豪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他怀疑你是故意溜走好让他替你埋单,整个人气得不轻。”
                            “让他生气好了。”钟立文笑嘻嘻的,他对安子豪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不要说脸色难看,就算气出内伤也不会有罪恶感。
                            “我知道你不在乎他的感受。那么,Bobby呢?”
                            “糟了,他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黑色的眼睛回应着李柏翘的注视,没什么实质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忧虑之色。
                            李柏翘摇了摇头,“Bobby不是一个会为这点小事就跟你斤斤计较的人,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你。”李柏翘的声音温和下来,“阿文,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跟Bobby单独谈谈?他昨天问我为什么你之前一整年都没有联系他,我想有些事情还是你亲自跟他解释比较好。”
                            垂下的睫毛缓慢的动了动,“我知道了,明天周末不用上班,我会抽时间好好跟他聊一下……昨天害你们扫兴是我不对,今天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好了……”钟立文的语气诚挚,李柏翘心里刚升起名为希望的微光,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却打断了钟立文难得的良心发现。
                            “胡Sir?……好,我马上就过来!”
                            把手机收好的钟立文,一扫适才的温顺姿态,神采奕奕的拿起外套,就要走。
                            “阿文,”李柏翘也跟着站起身,眼里露出认真的光芒。“昨天晚上真的是跟朋友去叙旧?”
                            “当然,”钟立文回望着李柏翘,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他恶声恶气地瞪了钟立文一眼。
                            “那都是情非得已。”
                            话音落下,钟立文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李柏翘叹了口气慢慢坐下,闭上眼睛用手背揉揉额头,心里忽然充斥了大的不安和大的忧虑,这也许和窗外原来模糊逐渐清晰的雨声有些关系,也许没有。李柏翘想,不知道立文有没有带伞。这个充满现实意味的念头冲淡了所有负面情绪,让李柏翘又振作起来。立文会回来的,对于这点,李柏翘始终坚信不移。
                            14:05
                            钟立文没有带伞。他开了自己的车出去,打在车窗上的雨丝逐渐密集。他把车停在离美都餐室有段距离的地方,将卫衣的帽兜拉过头顶,从雨中走过。
                            午后两点,餐厅的生意还是很好,空气中都是炊烟产生的油脂和蛋白质的香气,钟立文揣着口袋小跑上二楼,一眼看到他的上司正坐在六号桌上食炒饭。
                            他这个时候还觉得世界其实挺美好,如果没在半个小时后发现自己已经掉进坑里了的话。
                            “一份焗猪扒饭,一份菠萝油,加两片芝士,还要一大大大大大杯冻奶茶。”钟立文重重地坐进胡卓仁对面的沙发椅,张口就是一串菜名,等服务员离开后才一脸混不吝的表情看向自己的上司。“胡Sir,最近心情很好吗?居然无缘无故请我吃饭。”
                            胡卓仁放下筷子,扯过一截纸巾擦着手,悠然的说了句:“你不做卧底以后,我心情一直都很好。”
                            PC66336钟立文,胡卓仁亲自挑选出的最棘手的一个卧底,只适合呆在警匪片中的热血小警察,每次都能完成任务,同时也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
                            钟立文不满的看了胡卓仁一眼,“……你也不用为了损我特地把我叫到外面来吧?”闷闷不乐的端起眼前的奶茶喝了一大口,因为太冰,不由皱起了眉头。
                            胡卓仁的神色仍从容的严肃,只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如果你是个明白人,就该知道,你能坐在这里吃免费的下午茶而不是留在警局听柏翘教训你,全因为我是个乐善好施的上司,哪有这么多抱怨?”
                            钟立文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抱拳道:“多谢胡Sir!日后若有什么差事,尽管交给我去办,我一定做的漂漂亮亮,保你升官发财,到时候能够风风光光退休……”
                            “升官发财就免了。”胡卓仁很及时的打断了钟立文,以免他说出更离谱的话来。“也不必等到日后,现在就有个任务交给你。”
                            果然,没事献殷勤,非奸就是盗。钟立文愤愤的咬下一口菠萝油。早该想到胡Sir这只老狐狸不会有这么好心,刚才居然感动了0.5秒,我真是傻瓜……柏翘,你一定要快点升职,官大一级才好压死人,兄弟我能不能翻身就全靠你了……
                            虽然在心里说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钟立文还是费力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歪着脑袋卖萌装傻。“什么任务?”
                            “最近B组在跟的好几个外围赌球集团突然都没了动静,他们起初以为是庄家收到风声才临时选择停手,但有意思的是,被监控的拆家账户上仍有资金在流动。”
                            开赌盘需要大量经济基础支撑,一连好几个月没动静,再有钱的幕后庄家都不可能这样沉得住气。钟立文往嘴里扒着猪排饭,味道不错,脑子里却在轰轰作响。“胡Sir,你是不是怀疑他们把赌盘开在了其他比赛上?”
                            “没错。世道在变,这些庄家的手段也日新月异,只要有比赛就能开赌盘。这几年O记盯球赛盯得太紧,我怀疑这帮人已经暗中转移了活动重心。”胡卓仁带着些失算的语气说道,一边给钟立文夹了一块煎得金黄的萝卜膏。“今天早上重案组接到报警,油麻地一家投资公司的顾问死在了上班写字楼的后巷里,根据他家里人交代的口供,死者生前因为赌球欠了一大笔外债,而他手机上近三个月来的通话记录都跟一个社团有关。”
                            胡卓仁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目光毫无征兆的落到钟立文的脸上,眼里闪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对方是我们的‘老朋友’。”
                            盘子里的萝卜糕散出丝丝香气,仿佛挂着亮铮铮的鱼钩。钟立文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突然渴得要命,手指在无法控制地发抖。
                            “立文。”
                            “什么?”钟立文紧张地眨眨眼,他在餐厅白炽灯泡的黄光下显得年轻而单薄,拖着一条巨大的影子。
                            胡卓仁倾身向前,和他视线齐平。“这案子极有可能跟我们B组在查的赌博集团有关,我知道你在进兴还有线人,可能会对调查很有用,所以我想暂时调你去重案组协助他们工作。”
                            手仍然在抖,掌心洼着两汪水儿。钟立文只是茫然点点头,放下杯子。“我明白了,胡Sir。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不会让你失望。”
                            钟立文的话听上去像在背书,胡卓仁心知肚明,嘴角露出半个微笑。“我对你有信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把两块萝卜糕推到他面前,“都是你的,慢慢吃。”


                            14楼2017-03-1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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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5
                              时间是下午四点,各办公室职员交流小道消息的大好时光,聚会地是飘着咖啡香气的重案组办公室。
                              “如果不是LoSir今天早上没有迟到,我简直要怀疑他昨晚从酒吧带了个女人回家。”
                              阿占往杯子里倒着热水,咖啡粉的焦香立刻被冲淡了些。“你说他究竟是怎么搞的?昨晚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还长吁短叹,甚至一个人偷偷溜走,今天一早又突然春光满面的来返工……而且你觉不觉得Lo Sir的眼眶好像又肿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错过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言情的,邪恶的,暮光之城,五十度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有色段子。”阿Ben回忆起昨晚在洗手间撞上的那幕,脸上的表情猥琐了一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们英俊神武的Lo Sir已经将他日思夜想的神秘人物拿下啦。”
                              “拿下了?”阿占一脸狐疑,“那他怎么还是被人家女孩子在眼眶上又补了一拳?”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还有,我需要更正一下——”阿Ben忽然扯出一个神秘又危险的笑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那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噗——咳咳咳咳——”
                              “喂,你没事吧?”
                              在阿占被咖啡呛死之前,卢天恒捏着一叠文件雷厉风行的走进办公室。分布在房间不同角落的人立刻收起玩心,迅速向他聚拢过去。
                              “刚刚收到消息,今天早上发生在油麻地的那起命案,O记会派一名同事过来协助我们重案组调查。”
                              “O记?这件案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PC听后有些疑惑,可卢天恒看起来似乎是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具体情况等到晚上小组会议的时候我会详细说明。”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将双手抱在胸前。“阿占,你负责去证物科把死者的电脑取出来,我需要一份他生前三个月内浏览过的网站记录,如果发现记录被Del,Call鉴证科同事尽量想办法复原。阿Ben,你去躺银行,凡是和死者生前有过交易来往的账户,统统拉一份清单出来。PC,阿Tim,你们继续负责排查死者的周边关系,看看他最近都跟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卢天恒发挥着一贯优秀的领导作风,将任务部署的井井有条。“好了,大家分头行动。”
                              “Yes,Sir!”
                              众人散开,卢天恒挽起袖子,看看手表,然后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走出了警局大门。
                              他西装口袋里安静躺着的手机上,有一条已经读过的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对方约他六点在案发地点碰面。没有称谓,没有落款,这条言简意赅的短信让卢天恒不禁怀疑这位O记派来的外援是不是曾经当过卧底。
                              17:35
                              天黑得像是涂了层防锈漆,雨还在下,没有风。钟立文按下百叶窗的几条纸页,窗外一片灯火通明。这家投资公司占了写字楼整整一个二层楼,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周围开了不少餐厅酒吧,还有两家健身房和拳击俱乐部。
                              “老实说,做风投就跟赌博一样,运气差点,身上背个百八十万债也不稀奇,时间一长,怎么可能不结下三五个仇人?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会下杀手……”
                              “我看八成是借了高利贷,黑社会那帮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几个职员小声议论着从身旁经过。钟立文收回视线,跟着下班的人群走下楼。巷子口拉起来的双黄线胶带早已被里出外进的鉴证科同事捏成了扁扁的几条。钟立文弯腰钻了进去,边走边撑开了伞。
                              画了白线圈的现场干净,利索,倒不太像是黑社会的行事作风。凡是出来收过债的人都清楚,社团的目的是要钱不是要命,轻易把人弄死是自断财路,有点头脑的大佬都不会让手下人做这种只赔不赚的生意。
                              况且就算真是社团那些古惑仔动的手,现场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别说是反复施暴的痕迹了,连血迹都只集中在墙角这一块。
                              还是等着看重案组的尸检报告好了。钟立文站起身,在原地蹦了蹦,淋过雨后的膝盖泛着酸痛,弯下腰揉了好一阵都没有用。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巷子里暗乎乎的,头顶上的霓虹灯招牌坏了两个字,在雨雾里嘶嘶闪动。钟立文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眼前晃过一些模糊的,摇摆不定的片段。耳边似有枪声响起,膝盖和手腕忽然突突跳痛。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恐惧涌上来,那是一个逃不出去的噩梦,夜夜夜夜在他脑子里鬼打墙。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幻觉开始出现裂缝,露出安全的现实一角。有人伸手攀上伞柄,握在他的手背上。钟立文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原来O记派来的新同事真的是你。”
                              世界局限在一把伞下,雨水拉出极细长的丝线,将他半边肩膀都打湿。
                              “走吧,先去吃饭。重案组还有一个会议,今天晚上。”握在钟立文手背上的手温柔但有力地收紧。“愿意和我一起加班吗?”
                              停摆许久的心脏终于又在胸腔里缓缓跳动起来。卢天恒的笑容和他掌心的温度都带着安定舒适的感觉。钟立文望着他,点了点头。
                              TBC


                              15楼2017-03-1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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