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如此便好
成玉依言坐到蒲团上,双手合十念起心经来。两只玉蝶绕着成玉身周而飞,额头渐渐隐现金色卐字,不一时飞来万千蝴蝶随玉蝶起舞,竟托起成玉浮在半空。成玉立起身来,绕着高台翩翩起舞,紫色法袍如同蝶翼,行过处步步红莲。朵朵红莲飞向远方,遇水扎根。一时间,梵音响起,百花齐放,云开雾散,得了疫病之人竟纷纷好了起来,成玉却晕了过去。
成玉醒来时,正盘膝坐在方圆几米的玉台上,眼前站着连宋。连宋仍是一身白衣,只是那衣服的材质似锦非锦,行动间隐隐有金纹流转,腰封上是一条银龙戏水,头上的金冠端正贵气,只垂下来的两根玉带略显风流,手中一柄折扇开合间依稀是幅山水图,这样的连宋成玉很陌生。
连宋满带笑意地看着成玉,声音温和,“感觉怎么样?”成玉疑惑地问到:“连宋?”
“元君莫要无理,这是天族的三殿下。”成玉顺着声音望去,是一着灰色道袍的年轻道人,见成玉望过来,继续说到:“小仙东华帝君坐下司命星君恭贺花神归位!天君已封元君为掌管百花的神官,道号成玉元君,还请元君先去镜花宫休整,然后叩谢天恩!”
“多谢星君,只是成玉方才醒来,糊涂得紧,不知怎么竟有幸来到天宫,还请星君指点一番。”成玉站起身来,躬身作了个揖。
司命星君看了连宋一眼,凑上来笑着言到:“元君莫要如此多礼,说起来元君此番上得天来倒颇多曲折,我家帝君也出了份力气,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些!”
成玉听得他说书人的口吻颇觉亲切,也瞟了一眼连宋,凑过去对司命说到:“星君是掌管凡人命簿吗?那凡人气运可都是星君写的?星君若得闲便慢慢讲来可好?”
司命听了倒来了兴致,继续说到:“元君那《金瓶梅》着实有趣,得闲了自然要请教一番!……”司命刚说到一半儿,便听得连宋咳了两声,忙站直了身体继续说到:“小仙既已把话带到,就要回帝君处复命,接下来就有劳三殿下领元君去镜花宫了!元君得闲了可来太晨宫坐坐,小仙这就告辞。”
成玉愕然,却也说到: “星君慢走!”
司命正转身欲走,看了连宋一眼,想了想,还是说到:“元君凡间修的是正一教吧!这天上倒也有几位正一的真人,元君倒可结交一番。”
“司命,你的废话可越来越多了!想来帝君还在等着你!”连宋催促道。
“是是,小仙这就告退,有劳三殿下!”说着便逃了开去。成玉一直目送他转过墙角不见了身影,便听连宋说到,
“红……成玉,司命虽有些话唠,说话不着边际,倒也是个至诚君子,成玉或可结交一番!”
成玉转过头去,见连宋盯着她,便低下头,耳边飞过一抹红霞,嚅嗫着,“还请三殿下带路。”
连宋见了那抹红霞颇觉可爱,手不觉探了过去,伸到一半方觉不妥,只得假作咳嗽遮掩一二,然后说到:“天君感念你解救齐国生灵
步生红莲,造下着不尽功德,方破例升你为掌管百花的神官。”连宋似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下又说到:“这天宫规矩是大了些,却也不比凡间的皇宫,大部分都是闲散的神仙,万事不管的,成玉只管放心便是。”声音比之凡间,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成玉细细品了连宋话中的意思,抬起头来,问到:“长依是谁?”连宋一愣,半晌叹了口气,“她是上任的花神,四万年前已经魂飞魄散。”
成玉看着连宋眼中的光影明灭,缓缓说到:“成玉凡间修的是正一,自是绝情弃爱。想来三殿下在凡间与成玉之婚约也不过是历了场劫,如今前缘已尽,便各自安好,三殿下觉得如何?”
连宋愕然,无数话语欲脱口而出,最后却只化作一句“也好!”成玉听得眼神更加黯淡,“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