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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BG】海棠.魂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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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8-01-06 15:51回复
    海棠谢了又开,
    一年又一年。
    红花依旧,
    故人不在
    ............
    楔子:当归
    这已经是发生在很多年以后的事了,久地,不知有多久......
    这是一个老旧的院子,不大不小,老得却不能再老,院中,种了棵海棠,虽说是近年来从不开花,但在这东北的吉林长春,长得这般好的也不太多见,或、只此一棵。大约戌时,太阳是早就落下山去,一眼给他望过去,倒是见不着什么灯火,院里静得有些吓人了。细细去听,倒是隐约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愈发近了。远远地,看见黑暗中的一点儿微小的红色亮光,那人,不知是谁,举着火把,拉开附近满是蛛网的街灯,将它们一盏一盏给点着了,焉地,四周亮堂了,才能看清这院儿的样。 院子虽老,却是能从碎裂的地砖和斑泊的墙壁看出当年的精致,能够想象,现在的这处不知名的老宅,当年定是住了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它落魄了,或许,这儿的族人一个也没了,又过了这么久的动荡岁月,仅空剩这破旧的宅子。
    一步,两步,那人进了院儿,他着了一身蓝衣,因他戴着帽子,所以并不能够看清他的样貌,只知他背后背着什么,从外形来看,许是把不短的刀。“我到了,你可以出现了。”低沉地说着,但四周并未有人,只是风阵阵地吹,且愈吹愈大,没有类似玻璃的什么罩着,街灯里的火苗只得随着舞动,他将手中的火把插在地上,随即反过手来抓住了刀柄,动作敏捷,就在眨眼间。风越吹越狂了,地上的火把受不住,硬生生地给熄了。一切的一切,恢复了开始时的一片漆黑,竖着耳朵,能够清晰地听见刀出鞘了的声音,和交杂着的风声儿;风吹过破窗户纸的哗哗声、吹过残枝败叶的嚓嚓声,此时的院子,冷地不像话。院里的人并没打一个寒颤,到是握着刀站地笔直。
    “叮零零,叮零零……”像是那风铃一般清脆的声,先是轻地听不清,到变地越发的响,逐渐环绕着整个院子,让人不能分辨出声音的源头。他像是没有听到,仅是皱了下眉头,空着的左手,摇着一个挺大的青铜铃铛,但并不能听到它发出的声。死死盯住海棠的方向,总是知道了为何当地人老叫此地为阴宅:青铜铃铛,只一个发出的声音,就能折磨一个人到死,发出这样的声,真不知是有多少;若是眼红这儿的什么值钱物件,又或是不小心地,进入了这里,怕就别想再出去了。究竟是怎样的人家,心肠如此歹毒?他定是知道,因为,他就是族长。
    海棠树的四周,逐渐亮起了火红的光,像是堆变了异的萤火虫搁在了一块儿,仔细些,却又不是,这样大冷的天,怎会有这种虫子?像是萤火虫这样的,定是与那连看院子的狗都懒得叫的夏季挂勾吧。将目光移到那海棠的枝上,果真如他所料,挂满了小型的青铜铃铛,但先前是没看见的。许是这光有什么诡异之处,原本枯残的枝上,开始长出个个小而嫩的花苞,铃声越来越响,愈来愈快,血红的海棠瓣儿破苞而出,一时,这漆黑院中唯一的光源,便是这株亮着光的海棠了。不知怎么来形容这棵树,像吴邪在某个西洋的节日里放在客厅里的那棵满是彩灯的假树,插了电,关了大灯,那炫彩的色能晃得你眼花。在记忆的深处,好像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但越是认真去想,则是更加寻思不得,仅是对这树有种莫名的熟悉。
    “你回来了。”是个女声,听着年纪不大,应只有十四五,铃声骤停,四周迷漫着股奇异的味道,很香、却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依着那海棠的光,本是空荡荡的树旁站了个人,大红色的斗篷、禾秀服,此时看来很是应景,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半边脸,只能看见她白净的面皮上挂了笑。
    真的过了很多年呢……
    你回来了,
    却什么都忘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8-01-06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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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海棠
      暮春四五月,是海棠花的季节,一切的一切,皆是从海棠开始 ......
      张家大院里种了棵海棠,只此一棵,但开得很好,花儿红得像火,团团簇在枝上,很好看。小女孩站在树下呆呆望着,只是看见她的黑眸子里透着光,隐约映着一树的红花。她笑地灿烂,也很是好看,“张海棠,发什么呆?快点,就等你了。”声音尖利,却尚是带着稚嫩,一听便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她似是猛然醒了,急急忙忙抱起一旁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器物,吃力地赶上,只是在走前,悄悄地在䄂子里塞上了一小片的花瓣儿。
      “行吧,就放在那儿。”她指了指一旁破旧的偏院,很快就被陶陶罐罐给堆满了。她拍了拍衣䄂,溅起层层的灰,在阳光下看着,反到很是漂亮,给了些碎银两,那些个年纪较大的便个个散了,只留下满是灰尘的她。她只有四五岁,在族内活动范围有限,又是被人连哄带骗着过来帮忙的,自是不识得回学堂的路。“海杏姐姐......”她往前一步,似是欲言又止,“别跟着我,你自己回去。”声音清冷,却是清楚地听出厌恶。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低下头,张海杏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张家是一个以名字分贵贱的家族,而海字辈的人,在族中的地位仅次于族长和族长候选。当年,族长离族,带回了只有两岁的她,至于她从哪儿来,父母是谁,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她自己对于那时的记忆,也只是有山,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其余的,也就没有了。她来历不明,却被许唤海字辈,自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张海杏不喜欢她的人,更不喜欢她的名。
      她按着自己记忆中有些模糊的路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天边的夕阳红地耀眼,转眼间,竟是要西下了,她的影子被拖长了,看这天色,怕是要赶不上饭点了。张家是东北屈指可数的大家,虽行事低调,但这院落,也必是大的。若是不识路,上百的大大小小的院落将人困上一两天也不在话下。
      东边那院儿里,隐约传来细碎的声,想必是有人了,她提起红色的旗装,跨过第一道门槛,小心地伏在矮墙后头,偷偷往里头瞧着。墙上,绿油油的爬山虎片片长着,旁边栽着棵老树,到是将她的视线挡住了大半,只能依稀看出院中的石台上,有个蓝色的身影,像是在练武。
      她想看更仔细些,便就往前了一步,“咔嚓”轻微细小,她低头,竟是踩断了落在地上的半截树枝,再抬头,人便没了影。她往后退上一步,还未长开的眉眼隐隐透着失落,冷不丁,一只手便搭上了她细嫩的脖子。那只手虽说是个九岁孩子的手,但却丝毫看不出九岁孩子该有的样子,五指纤细,中指和食指比她长了许多,且强劲有力,让她逃脱不得。
      那是张家的特征之一,发丘指。她在学堂里见过一个十五六岁师兄的手,比对着,在同龄的孩子里,他已算是很长。她水汪汪的眸子对上他的,希望从他的眸子里找到些什么,但,未能如愿,他的眸子就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捕捉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
      “你是谁?”他的声音同张海杏一般清冷,却没有她的那种厌恶,“我,我叫张海棠。”因为害怕,她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她觉着脖子上那只手的力量又重了那么几分,仿佛只要他稍稍再用些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掐断。“来这里干什么?”“我,我迷路了……”脖子上那只手松开了。她腿有些发软,蹲下身,大口喘着气,“你是张家学堂的吧。”他背对着她,微微春风,吹起他的蓝色长褂。“嗯......”她应着,“跟着我。”待她缓过劲儿,他已出了院子,她提起旗裙,快步朝她赶去……
      傍晚,夕阳西下,天失了太阳那耀眼的光,反到显得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层雾,“哥哥,你叫什么呀?”女孩儿拉着男孩的衣袖,一声声地叫着他哥哥,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的害怕样子。男孩像是不适应,亦或是嫌弃地甩了甩手,女孩儿没有发现,依旧死死攥着。男孩甩了几下,也就不甩了,任她拉着,但没有回答她。因他识路,这一路走得时间并不长,大约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她问题很多,显得唠叨,他则是沉默寡言,一言不发。
      半晌,他停下,她一个不察撞在他身上,他只是皱了皱眉,低声“到了。”她一抬头,入眼的是一条熟悉的小巷,她知道,只需再往左拐一个弯,张家学堂就到了。“你不去吗?”她回过头去,望着他,“不去。”他淡淡地挤出了两个字,转身走了,只是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8-01-06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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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海墨
        跨过门槛,学堂的街灯已经点起来了,诺大的饭厅,却并未如她所料的那般大门紧闭,反倒是屋里的灯亮得通明,一大屋子的人乌压压地围着桌子。晚饭是一人一个大白面馒头,就着腌菜,这一屋的人静悄悄地,皆是很好地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孩子,饿了吧。”饭厅的张婶递给了她一个白面馒头。
        她接过,还未赶得及吃,馒头便就掉在了地上,“张海棠,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无心去管这声音的主人,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馒头,它依旧是完好无损,却是原本白净的表皮沾上了灰。“张海棠,你有没有在听?”他见她不说话,一脚踩在馒头上,狠狠地辗了几下,馒头⋯瘪了。她抿紧了唇,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头,听着那人对她的数落。终是得了一句,“你给我出去,今日不准吃饭!”
        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制裁,张家人不以年纪分辈分高低,而是以武力,这人是学堂的夫子,他奋斗了几十载,却仍是与他的学生同辈。张海客兄妹什么的也便罢,但她年纪尚小,且来历不明,自是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处处与她作对,毕竟,不将她除去,拉她下海字辈也未偿不是件坏事儿。
        她拢了拢衣袖,天色已然全黑,应是戌时末了。她太过弱小,对于她,在这里活下去的办法唯有忍气吞身。“张家这种毫无情意的地方,这种人多了去,一抓一大把,你休要放在心上。”她寻着声儿抬头,树上的女孩一身黑色旗装,模样像是比她大上一两岁,双手环胸,背靠树干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她疑惑着开口,“张海墨。”声音清冽,但却听不出那种冷漠的感觉,让人听着,或许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儿。她往后退上一步,海字辈的人,除了她,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人,还是谨慎些为好。
        “你怕我做甚?”树上的人见她这动作,似是觉着好笑,眨眼的时间,便从树上下来了。“哝,给你。”她手里放了只大白馒头,见她不接,她低下头,“快些吃吧,小心待会儿夫子来时给看见了。”她接着,抬起头,她比她高上小半个头,她只得这般,“姐姐,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呀......”那女孩歪过头去,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但不一会儿,她眉目清秀的脸上又挂上了前头那种玩味的抹笑,“夫子那日没收了我的碎银,到现在还未还。”
        任是一个略有些城府的人,一听,便能察出,这理由太过牵强,但她许是年纪实在尚小,愣是没听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她笑得如狐狸般,贼精贼精的。
        她蜷在墙角,叭啦着手中的白面馒头,累了一整天,也确是饿了,馒头几口便叫她叭啦完了。安静地缩着,听院儿外边传来的锣声,以及守夜人以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一遍遍地说着,“天干雾燥,小心火烛。”她知道,快就熄灯了,但夫子没来叫她回去,或是气还未消,或...是故意。
        风轻轻吹过,带起树上长得不太牢的叶子,浅浅落到地上去,灯盏盏灭了,只是大道上偶尔有守夜的人经过,给院子带上点光。她只是听得风“呜呜”地轻响,在这环境中到像是冤魂的哀怨,又或是阵阵的低吟,若阴风一般。她将身子蜷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儿往里边移,直到背抵着墙才是停下了。
        “害怕了?”她隐约觉着有人在她耳畔轻轻说了句,字字带着冷气儿,一个劲儿地朝她脖子里灌。“盗墓世家的孩子,这般胆小是会没出息的。”“你,你是谁?”她摸索着,却并未摸到什么,“我呀……”那声音顿了一下,但却听不出他的情绪,“你无须知道,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会护你周全。”她心里害怕,但觉四肢无力,动弹不得,眼皮一重,便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她做了个梦,与平时不太相同的梦,平时,梦里的大多是她想着的阿爹阿娘,但这次,她看不清梦中人的脸,若是要她来形容这个梦,或许,这是一个海棠色的梦......
        梦醒,她睁开眼,此时,太阳已经快就升起,天灰蒙蒙的,像是傍晚时分的那般。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扶着厚实的墙根缓缓站起来。望了望四周,见还未有人,便贴着墙溜了出去,她跑得很快,许是张家人的体质原因,很快来了昨个那栽着海棠的院子。她先是在树的枝干上摸索一番,有一截突起的树枝,用点劲拔起,出现了一个小土坑,拾起地上较大的石块,铲掉了多余的砂土,坑底,有个红黑的小匣子。这就是她要的东西,她小心地收进袖子里,将一切都恢复如初。院里的海棠依旧,只是红色的小身影一拐,出了院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但,只是好像,命运的齿轮已经缓缓转开了……
        人,逃不出命运的掌控,永远不能......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8-01-06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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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冬至
          绿意盎然的春去了,后是挺长的夏,总是在燥热和摇扇中度过,渐渐地,在六七八月中深深盼着的那凉爽的秋,亦是在不经意中悄悄来了。九月的天,先是恨不能穿件肚兜就在大树阴子底下乘凉,过几个日头,那风就是慢慢开始吹了,衣服也是得一件件给添上了。在大东北,秋天可以说是最短的季节了,树上的叶子变黄,然后落下地去,这秋天就算是过完了,反到是风越吹越大,不过多久,这剌骨的风里就给夹带上冰冷的雪了。四季就是这样子慢慢地交替,但张家的曰子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可以说是从孩童时代就给抓起,练什么缩骨啊,发丘指啊,大大小小,数都数不过来,反正是从早给累到晚,但之后,她总会抽半个时辰不到,去看看那个荒废的院子。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岁,只是那院中火红的海棠谢了又开,她的生辰在冬至,并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就从未正经过过,只是每年的冬至大祭,她总会掰掰手指头细细地算算今年几岁,一、二、三……九,这是她在张家第七个年头了,这一年,她九岁。
          冬至,是张家除了清明的大祭之外,又一较为隆重的祭祀之典,每个族人都会参加,不论是内族外族。冬至大祭,明里是祭祀先祖,可往白了讲,到是以活人来祭祀邪灵,且这邪灵又十分挑剔,只是能选有张家祖传某种神秘血脉的,族长一脉、不太可能,而外族的、则本不会有这样的血脉,就只能从他们这几个没人要的孤儿里面选了。她是在冬至这天被捡回来的,所以就算作是生辰了。头一次参加大祭,小小的她挤在人堆里,先是跟着前面的胡乱跪着,对着看不清写了什么的牌子,磕一下头,然后两下,最后三下。
          台上,那人大声喊着的什么,她没有听清,祭坛上,祭司跳了什么舞,她也没看清,只是舞毕了,一个全身被捆绑着的师兄还是师姐,没有反抗,瘫软地躺在地上,任着两个人将他抬起来,给扔进了冒着黑气不知名的大池子里,她记着那池里种满了莲花,所以她就叫着莲池了。那人砸入水中的声,静了会儿,焉地,一大黑蛟龙就破水而出,那人像是被下了什么迷药,静静地浮在池上。半晌,许是迷药在水里失了效,他清醒了,渐渐开始在水里挣扎。那蛟龙先是追在他后面游了几许,就像对待那些池里的鱼虾般,不长的时间,它像是失去了对这样猫鼠游戏的兴趣,就起了杀意。
          加快了速度,那人拼了命地游着,只是看见了身下的一个庞大的黑影,只在顷刻间,便被什么顶了上去,离开了波澜的池面,衣衫还是湿的。在灿烂夺目的阳光下,溅起的水滴子,反射出了七彩的光,十分好看,但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定是没有一个觉着好看的。并没再次有让那人落入池里的机会了,毕竟一年只会有这一次人祭,那蛟龙就算是再怎样的玩性大发,也终是抵不住眼前的美味儿,它张了血盆大口,这样一口下去,那人、就没了一半。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之前那人大声喊着救命,撕心裂肺的,将嗓子也喊哑了去,蛟龙那满足的吼叫声,听起来是那般讨厌。受不了,她别了头,不去看蛟龙是如何将还在抽搐着的另一半躯体给吞下去的,拧了鼻子,不去闻那惹人厌的味儿。
          最后,祭典结束,她记不得是怎样挺过来的,走过那池,莲花开得比原来更好了,总是知道为什么是红、这样艳丽的颜色了。池子的血腥味虽是散了个大慨,但依旧是那血一样的红,她不认识那个师姐或是师兄,但觉得鼻子没由头地一酸,用手捂着脸,小跑着跟着人群回去。两三岁的事,她却记得由其深刻,想忘、却忘不掉,就是那年,她再没过过生辰。
          “海棠。”熟悉的声音,将她从少时的噩梦中给垃了回来,“海墨,怎么了?”偏过头去,那个比她大上两岁的少女背着手,看着她细细地笑,一身黑色的旗装在她身上,到是怎么也显不出老气,反到是朝气足得很。“你到是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看她一点没有意外的样子,她先发问了,“我...猜不出。”到不是推托,而是她说的真话。
          “真是不好玩,哝,你看......”
          她将手掌摊开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8-01-06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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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镇楼图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8-01-06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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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生辰
              “真是不好玩,哝,你看。”
              她将手摊开了,里边,是一块小的什么东西,用一张半透明的红色吸油纸包地紧紧的,通过大小,她猜是某样点心。至于样式,透过那张吸油纸,倒是能看个大概:有两层的花瓣儿,还细致地做到了几个蕊儿,以效真,可不就是朵栩栩如生的海棠吗?这种花式,她太熟悉了——海棠,张海棠的那个海棠,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点心。“海墨,你......”她疑惑极了,张家学堂里的人,多是过苦日子的孩子,没娘管,没爹靠,只得靠着放野时拿出什么个好的信物来在家族里搏个不大的地位。平时的饭桌上最是见得着的,就是大白面的馒头了,至于什么点心,水果之类的,更是见也见不着了。那她又是怎么得到的这般精美的点心呢?怕不是......偷的吧?想着,他乌黑的眼眸子𨃴䟿䟿转着,“嘘......”张海墨将她纤细而修长的食指轻轻搭在唇上,似是叫她轻些,复又低了身,轻轻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觉得耳边一痒。许是她说的实在太轻,她也没能听清几个字儿,便被她拉着往学堂跑。一拐,两拐,三拐,她挑了条小路,一溜烟进了院子,关上闩门,才是两个人坐在相对的小坑头上,呼哧呼哧喘开气了。直至过了半响,不大的屋里头才是听不着那声儿来了,渐渐恢复了没人时的寂静感。
              “你做什么?”不同往日,此次,倒是海棠将这一时的寂静给打破了,“给你过生辰啊。”海墨抬了头,她的眸子很好看,不是那种像张海棠一般的乌黑色,而是一种较为浅一些的琥珀色,明艳亮丽地,倒是很衬她这样的人儿。“那,这点心......”犹豫着开了口,一对乌黑的瞳仁,细细观察着,果然,那人睑上的神色便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却不是那种做了错事的心虚,而是仿佛受了什地委屈样儿,随即,便是觉得脑门一疼,像是给她挨上了一记暴粟。“唉,海棠,你倒是将我想成了什样地人噢?”耍了些小性儿,真是气煞人,她可是为了给她过个生辰,旷了许多节张夫子的课哩。旷课确是门挺高深的学问,定是不能从院子的大门走的,要是问她怎样出去的,学堂的围墙边上,可不是有棵老榕树吗?皮是坑坑洼洼的:既适合爬,又连着外面,再加上这几年来在学堂里学到的那些个技术,就是一炷香都不到的事儿。出了院儿,还得走上个挺长的路,去那外族的村里拜个师,学个艺。张家大院,确是大院,光是内族的七八幢明清建筑,就是有个十三进了,跑起来可真是累煞人。毕竟,内族的那几个大姑娘小婶子,都是倒斗的好手儿,不精于厨房里的活记,亦是情理中的,只是苦了她,要跑这样长的路了。
              “张婶真是个好人,我可是仔仔细细地跟着学了许久呢……”张海墨细着跟她说了来龙去脉,她紧皱的眉头可终是舒展开去。“海墨,你可是差些将我吓死哩。”抬眼,见她的发丝零乱在冬季的大风里,便小心地给她顺顺,别在耳朵后面,海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是她比她大上两岁,可相处着,总觉着海墨还尚像是个小伢仔,需要她来照顾些。“你尝尝吧,海棠。”像是半撒着娇的,这点心,她定舍不得吃的,可海墨硬是要她当着她的面吃了去。拗不过她,只得慢慢地剥开薄薄的吸油纸,那点心,就入了眼了。


              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8-01-30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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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人爱的小物件,端端正正地置在喜庆的红纸中央,形似海棠,细细的纹理看着也甚是舒心,掂在手里,细细地咬上小口,便是席卷了整个味蕾的美滋味。小小的点心,却是看出了用心,海棠想细细地笑,可看了盯着她的那双眸子,便转了念了,蹙了眉头,便直嚷咸。海墨真是急了,忙接了点心,就是一大口。见那人上了钩儿,她忍不住了,直笑出了声,海墨才知上了当,眉眼间自是染了几分温怒,却不多时,亦跟着她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两个女孩儿笑倒在坑上。
                屋外、时辰正好,阳光不温不凉地照着大地,给人一种舒适感,时间又不自知地悄悄逃开去了。
                “海棠,”
                “怎么了?”
                相对地侧躺着,海棠是惬意地闭着眼,享受着从窗户纸透来的光照在身子上的舒适,却是海墨一反常态,细细望着她,到是难得的正经样儿。
                “我们...会一辈子都这样吗,如果,有一天……”
                “没有如果,这是一定的。”
                对,这是一定的......
                一定的......
                两个人,一张塌,却又不在想着同一件事,但唯一知道的,只是她们都闭着眼,格外舒心。岁月静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8-02-0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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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酥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8-02-09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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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放野
                    时间是最不经过的,就像是树上的海棠,前几天尚是含羞的花苞儿,在不经意间就长成了朵朵血红的花,再次,便又不引人瞩目地悄悄落下,回到养育它们的土壤里,若似从未开过,而那些个艳丽、多姿的样儿,却是能深深地印烙在赏花人的脑海里,长久不灭。海棠,是已经醉了,醉在了迷蒙的春光里,伴着花色,伴着晓雾,伴着暖阳,只是疲乏地、懒懒地醉了,甚微,不想醒了……
                    古朴的房间,阳光缓缓地散落进来,虽说是初生的太阳,日头也不甚足,却是暖熔熔的,给人舒适之感。“海棠,快些起了,再不起,可要迟了。”女孩儿轻轻摇着身旁的人儿,“海墨,可不许唬我,多半才是寅时呢……”慵慵懒懒的声音,伴着些许的小女儿娇嗔,许是没睡醒,显得甜糯糯的。她卷了被子,蜷成小小的团儿,张海墨是已经打理好了,见她还尚未起,“海棠,若是再不起,我可是要来哈你痒痒啰。”她笑着,不知是打了什么样的心思。实时证明,她的“威胁”确是起了效果,不过,效果甚微罢了。坑上那团,似是听着了她的话,隐约动上了那么几下,却只是翻了个身儿,怎会那么容易起来?可是春困,就是想在坑上赖着。海墨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轻手轻脚,将手伸进了被窝里,一阵悉悉窣窣,只听得海棠“哎呦,哎呦”的几声,便知她已经缴械投降了。“海墨,你可真是狠呦。”被子裹着的小女孩探出了头,她张海棠就算再坚强,亦是怕痒的,这点,海墨知道地透彻,被她这样一闹,她也是无心睡了,便起了身。
                    套上旗装,摸蹭个把脸,今日在这张家,可是会有一批的师兄师姐们去放野,宅子的大广场上,定是一大堆一大堆满满的人,内族的,外族的,指不定能撞上几个熟悉面孔。张家的规矩,要十五岁的人儿才会去放野,也没有她们这几个九岁十岁的什么事儿,可海墨非是要早早地去,好多看些热闹,也拗不过她,只得边打着哈欠,边被她往广场上带去。“到了,到了。”海墨真是好兴致,一路上对她不停说着杂七杂八的事,可她实在是困了,加上早上的事......她还没有气消哩,亦是没有心情跟她唠嗑。张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就这广场,她也不知是听哪个长老说的,可是跟那紫禁城里的不相伯仲。紫禁城她是没见过,但她到是已经下了决心,待她过了放野,一定是要去那里晃荡个一圈儿。
                    可不管到底是何处较大,何处较小,这儿的广场,对于她,就已经是大得仿佛就像那雪原,一样的看不到边。虽说是时间还早,可广场上俨然是乌压压的一大群人,果是内族外族都在了,各式的衣裳,各种的武器,走来走去晃得她有些眼花,依着海墨将她往人群里头带。海墨的性子,却是一丝一毫也不像内族那些个冷漠自傲的样儿,可称得上自来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合一个外族的阿姐“对上眼了”,海棠不是个健谈的人儿,亦不想听她们叽叽歪歪地侃大山,就是无聊地四处望望。诺大的广场,人虽是一样的多,可是已经能看出几人一组的分布了,耳边,充斥着关照和告别声,不想也知,是父母对子女的关怀和依依不舍。是个张家人,都知道放野之凶险,也许,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心情沉重,她无父无母,定是能了无牵挂地走吧。
                    放眼望去,倒是有个着青色长衫的,比别人矮上一个头,且是落着单,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仔细去看那人的面容,不由得一愣,心情复杂,他,应该并非是十五岁呀,就是算上虚岁,最多也只是十三岁,可...放野不是要十五岁才成吗?十三和十五,虽说差着不太多,也就两年光景,可这两年对张家人来说,实力可是能变着天差地别。疑惑地望着,似是觉察到了有人在盯着他,便也冷冷地回看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动作,复又低了头,连一个眼神也再没给她,好像心事重重,却实则什么亦没想,只是发呆。
                    某一瞬间,张海棠是想跑过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放野,为什么要去送死,是逞能呢,还是别的什地?她想拉着他去族长那儿,叫族长取消他去放野的名额,让他老老实实地呆在张家,不精彩却也不大风大浪地过一辈子。可细细想去,不由得几分自嘲。醒醒吧,张海棠!他只是一个带你回学堂的不相干的人!说不定早将你忘了!再者,族长会听一个无权无势无实力的孤女的话吗?答案是:不会!
                    呆滞半晌,不自觉红了眼眶,人群流动得很快,那抹青色早就没了影儿,转身,就像转了整个世界。擦擦泪吧,省得回去受海墨的笑话。
                    简单的,那人好像已经在心里了,或许是刚刚,或许早就在了,很早,早到她无法想象。
                    关心则乱......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8-02-09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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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风起
                      从未想过,那个领她回院、冷冰冰的小哥,再见面时,竟是在这般的场面里。
                      放野,用九死一生来形容,怕是极为恰当的,那些个十五岁的师兄师姐们都未必能全数回来,他仅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就是在同年龄里出类拔萃又何妨?她头一次对张府里那个能呼风唤雨的人产生了一种类似怀疑的情愫,她知那小哥是个跟她一样的孤儿,也对,去放野时,亲人什地按理皆会去广场送送,可他,却是无人去送的。族长,为何容不下他们这些个孤儿,既然将他们带回来养了,那为何又让他们早早的送了死去?她对自己的未来恐惧,她不平,奈何力不足。
                      不知何时,惹得牵肠挂肚又忿忿不平的人早已走了,待她回过神,人群亦是十有八九散了去,可却丝毫不打搅海墨与那阿姐侃大山的兴致,一拖再拖,才是将二人分开,临走时,又是上演了一出离别,若不是海棠低了头去想心事,怕是会被她俩这深情款款的样儿给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学堂的路到是各外安静,海墨像是在为失去一位知己而不悦,而海棠其实本性如此,如果不是碰上了海墨这个话匣子,亦不会从一个小哑巴,变成了小话唠。
                      “海墨…”她想了大半路,终是未崩住,“嗯?”回答她的那人踢了一脚路上的碎石子,随口应着,“你说,你我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许是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没了回答,仅能从石子滚过地面的声儿,推测出、海墨又踢了一脚“未来嘛…首先要变强,等过了那该死的放野,我就在张家找个好人家嫁了,再相夫教子,张家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不以为然的声音,寥寥数语,便将一个人的一生说了个大概,但这样的人生,或许属于张家任何一个女孩,但永远不可能属于她们两个。
                      张海墨抬了头,见她还在发呆,便起了捉弄心思,寻思了挺少时间,清秀的脸上便带了抺玩味的笑。“怎么了,海棠?某不是…你想找个好人家早些嫁了?” 一语毕了,海墨似乎是觉着不够,又微微伏下身去,嬉笑着在海棠的耳畔轻轻道:“还是,今日看上了哪个师兄,能否说于我听听?” 海棠已经是半大的人了,是个知道害臊的,自是受不住海墨这般的扇风点火,脸颊上浮了些许红晕。到是便宜了张海墨,见起了效果,更为“变本加厉”,说话不知分寸,海棠只觉得脸上像是火烧,轻轻嗔道:“海墨,别说了。”海墨捂了笑地合不拢的嘴,一溜烟儿逃开去了,海棠有些恼了,亦是跟紧了要作势去挠她,这一路反差到挺大,前半路尚是两个闷葫芦,到了后半路则炸开了花一般的热闹。二人这小打小闹不甚打紧,只是快到学堂了,海墨一时慌不择路,正巧撞上了夫子,一见是她们这俩儿不服管教的,便拉去训了话,又罚了两人扎马步一个时辰。夫子黑着脸走了,在屋里相对扎着马步,海墨是闲不住的性子,朝着海墨做鬼脸,绷不住,她笑出了声儿,海墨跟着笑起来。
                      一时,屋里充斥着两个女孩儿的笑声,屋外那是春色正好,雀儿跃在新抽的枝压上,以灵动婉转的歌喉歌颂着春天的美好,到是应了那些个诗人文豪们称赞春色的诗和词,仿佛一切都完美而和谐,就像活在梦里,且是那种睡着都能笑醒的梦。
                      然而,再美的梦也是有醒的时候,她和海墨都深刻明白着,张家的一切看似美好无缺,实则是暗潮汹涌,他们这些没家底依的,定是只有放野这一条生路,若是平安归来,则可性命无忧;若是技艺不精,当了别人墓葬里的祭品,也就这样死了,成了没人挂念,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若是你承受不了练习缩骨、发丘指的钻心痛楚,选择放弃放野,那么你的下场,便是冬至大祭的祭品,那蛟龙的口中食。(详见第三章:冬至)如你有特殊的血脉,便是要你天天放血,失血过多,谁又会来管你?若是说残忍?不,张家不可能捡一堆**白白养着,若是没有张家的收留,他们早就在十几年以前饿死了,张家不欠他们,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心里,既然你没有能力握住它,就也别怪张家无情。
                      身为张家人,她们两人只能尽力提升技艺,争取...在那残酷而严峻的放野里头,捡回一条命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8-02-09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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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这一章时,其实我有太多无奈,因为小哥的少言寡语,和对一切事物淡然的态度,其实他从孤儿到一族之长,受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苦,我相信他并不是出生就这样,是因为当所有希望成为失望,便失去了对事物产生太多兴趣的欲(望,所以小哥值得人去心疼。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8-02-09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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