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日，我及笄。天公也知今日为大日子，特意从连绵阴雨之中调出一日晴朗。）
（爹爹亲手为我戴上簪，赐我字，令贞。我向他跪拜，起身时恍惚要以为此刻行的是出嫁仪。待我一回身，便会被驸马接走。）
（这样的念头也不是空穴来风了——谁都知道，女子及笄后便可嫁人。来参加礼宴的客人们碍于我的身份不敢明言，便选择了含蓄的，委婉的词让我听懂。于是我便有了那一瞬的错觉。）
（礼宴结束之后，我尚未来得及卸下一整套妆容，那边萧公公又来，道是爹爹唤我。我疑心他不放心我，是要再做一番教育说辞，叮嘱我如今长大的，便不急卸去妆容，径直往东暖阁去了。）
（婢女挑起内帘，我不及见他，便糯糯发问。）
‘爹爹，您寻我呀？’

（我难得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古怪。这样的古怪说不清来源——像是从这东暖阁散出的，又像是爹爹予来的。他看着我时的眼神，该如何形容？那是纠结，还是……垂下目去，正见他喉结滚动。莫名的，我想起绍卿每回动情时跳动的眼角。如今轮到我的眼角轻轻一跳。）
‘您要和我说什么呀？’
（眼角跳动又似我单纯的幻觉，抬手去摸一摸，全无感觉。开口时，我以为我打破了这一殿的怪。）
（头上饰物顺着步子晃动，碰在一起，撞出一殿的脆。而比之更清，是我音。）
‘这个头饰也太麻烦了呀，桃娘——令贞，好不习惯它。’（我已不是孩子啦，再不能自称什么‘桃娘’‘曦归’之类的。别别扭扭的，唤起他赐下的小字。）
‘爹爹替我摘了它吧。反正，也是您给我戴上的。’
（我依着他身侧坐下，一双手环住他的臂，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如从前般撒娇。）

（海棠步摇是挽着发的。他卸下后，那发便弯了一弯，最终无力地垂下，落于腰间。也因那步摇离开，头顶骤然轻松许多。不觉眯了眯眼，舒服的叹一口气，呵于他耳畔。）
（仍将下巴搁于他的肩头，略侧一侧，看他一张一合的唇。可他今日着实——太古怪了。我见他那喉结，又上下一滚。）
（我疑心是否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人说了我的坏话，令他气我。便在他要抽出那条臂时偏不依，仍是抱着，将一张脸凑到他的脸前去，迫他看我蹙起眉来。）
‘爹爹今天怎么了？您从来不对我自称‘父皇’的。’（我想细数他其他的奇怪之处，可唇张了张，又没能想出什么具体的事情。）
‘爹爹……您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他开口时是艰难地，我极少见到这样的他。便是那年我哭闹着误会他不见娘，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窘迫的样子。无能为力时，我只好单一的做出最恐惧的猜测，再试图拼命地挽留他。）
‘爹爹，我是您的桃娘呀……是从小到大，您亲手带大的桃娘淮颂。’（我松开了他的臂，却很快地环住了他的颈。这是小时叫他抱在怀里时，我最爱的动作。只如今人大了，只得上半身能入他怀中。我侧首，在他耳畔呢喃请求。）
‘您别不要我，我离不开您。’

（像幼时他教我穿衣，再大些教我习字。此刻的我如那些时候一般，由他引领着，往这全新的领域而去。他的掌覆上前胸时，我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这样的——浑身上下都随着他的抚摸而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我难以适从，只能去看他如脉脉春风般的眉眼。颤而娇的，懵懂的去告诉他我的迷茫。）
‘爹爹，我……我不会……’
（衣裙摩挲着腿间，我觉痒，轻轻夹了夹腿，希望能缓解它。夫君——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绍卿那如江南山水画般的眉目。可下一瞬，我的思绪便乱了。他的眉眼不复，取而代之的那股痒令我几乎不能思考下去。绯红渐渐染上面颊，陌生的欲迫着我去做些什么。于是我抬起微颤的手，解开他的衣带，为他褪却衣衫。）
‘只能和我的夫君做么……我以为我本该和爹爹才是，至亲至密。’
（我或许误解了，混淆了他口中的“至亲至密”。）

（我与他，是连着筋骨，流着同样血脉的。至亲至密，本就该是我们——旁人，绍卿。我爱他，可若论“亲密”，却仍打从心底觉得少了什么，隔着什么。）
（我叫他压在御座之上，那本该是他才能坐的位置。一双眸去探他，这是我头一回见他的身。精壮的，厚实而有力。是足以依靠的一副身。我抬起头想靠上去，却又叫他的唇稳稳捉住了，于是只得半途而废。）
‘好——’
（出口之声连自己都惊讶——从未听过自己发出如此软媚之音。就似从前偷尝过的桃花酿，柔滑而缠绵，又散一股淡淡的芬芳。）
（他愈撩拨，那一股欲便愈烈。它像是火，在他经过的每一处灼烧。那阵湿——我猜测便是为了能够灭这样的火。可它显而易见的力不从心了，令我只能哑着嗓子去问爹爹求援。）
‘好热呀……爹爹……’
（两腿间愈发的痒，随他摆弄而愈发觉得无助。不知该向他求什么，不知该要什么。只得依着本能，将腿再微微合一合，又略略挺高了腰一些。）
‘好痒——爹爹手那儿……嗯……’

（嘤咛自口缠绵哼出，又带着无觉的浅浅痴笑，是快活极了。只是一波未平，一波愈烈——身愈发热起来，滚烫的，像得了无药可医的高烧。发了汗，浸着额发，自脸颊边滚落。很快也打湿他，也打湿御座。）
（我将自己全数交给他，盼他将我从这的热痒之中解救。似菟丝般缠住他，让他将下身那根滚烫入内，替我杀痒。）
（而我很快便悔了这决定——我是未经人事，他，纵然努力轻柔缓慢，却仍令我疼痛不已。）
‘爹……’
（他初初来时，尚能忍耐。而后便只得喘息着，如一条离了水的鱼。扬着颈望他，想去凝，可又看不清他——眼也迷离。）
‘痛……热……’

（我好似在裂开。）
（他顶破我的混沌，却叫我灵台都失了清明。一双腿将他缠得更紧，拱起腰来承着他。情欲掌了身，摧了理智，痛与欢共处，嘤咛自唇溢。）
‘不痒了……好，好舒服——爹爹好厉害呀。’
（他愈往深处去，那股痛意愈深，而快感愈烈。我将双手环住他的颈，不自知的诉着yin艳。）
‘我还想要——’
（轻扭一扭腰肢，盼他，沉没在我的深处。）

（从前他教我习字，我是没有这样耐心的——一笔一画，太麻烦了。而今，我在他身下，纵然腿根儿酸涨，却仍耐心的由他摆弄。让他教我，带我一次次去往乐极之处。微侧首时，余光瞥见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那一只海棠步摇，它泛着淡淡的金光。是借了烛火的光……？那是……谁的步摇来着？）
（脑也钝了，散乱的想着。闻他唤我，复又侧首去看他。）
‘啊……’
（我启齿，嘤咛应他唤。）
‘爹爹……’
（我用齿去轻捉住他的唇，不愿叫他离开。舌探入他的腔内，在里面似一条迷路的小鱼儿，漫无目的游探着。他让我快乐，我便以我稀少的所知和本能去回报他——舌齿交缠，将我的话也含糊。）
‘爹……别……别离开我……’

（他可教我穿衣，可教我认字，可教我天下间一切的道理。为何眼前这桩便不可？——这方是不对的道理。我原和他，才能称上一句‘至亲至密’。故世间一切，他皆可教我，亦可带领我。）
（我认真地学着如何撩拨他，令他欲罢不能，让他爱我更入骨血。）
（而我终究经不住他长久，浑身疲如软肉，挂在他的身上。混沌之间，我想——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只属于我的。）
（经此之后，谁亦不能与我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