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射雕,话黄药师与魏晋风骨
东邪黄药师是射雕中的一个奇人,其人非汤武、薄孔周,视世俗礼教为粪土,任情纵性,我行我素,一派魏晋名士风范。
南宋国力虽弱,但世俗礼仪道德规范却颇多,如黄药师这样的人物,自然为天下不容,而黄药师却并非一介书生,他文武全才,武功出神入化,与神鬼无异,故世俗也奈何不了他,反而成为他的笑柄。“乞丐何曾娶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年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效魏齐。”这首诗是他讽刺孟子的,如果说前两句还算牵强附会,那后两句即使是孟子重生,以他的辩才也会张口结舌,儒家尊崇王道,你孟轲为何不去辅佐周天子,反去却投效魏国与齐国?
南宋非魏晋,魏晋时名士众多,士人太多超凡脱俗,轻视礼教。而射雕中的南宋,只东邪一人,是以东邪是孤独的,他行走江湖,一生灰衣,戴着面具,并非是不想让人知其真实面目,而是不想让世人看到他的孤独。东邪一生可以说没有知已,即便是他那聪明的女儿,也不能完全了解他。
他的“邪”其实是行事为人不为礼法所拘,不以古今任何人之是非为是非。黄药师虽邪而别有大节,与欧阳峰不同。在嘉兴烟雨楼独斗全真七子时,欧阳峰说他杀了一个忠臣孝子,并把人头抛给黄药师时,黄药师大怒说“我生平最敬的是忠臣孝子”,把人头恭敬掩埋了。可见此公的邪, 只是在个人性情中率任自我,并非无所不为。这和如同愤青的杨过是不同的,神雕中将他与杨过列为东邪西狂,并成忘年交是一大败笔。杨过太过愤怒与偏激,甚至于凭着性子刻意与人为敌,岂能与东邪的潇洒处世相提并论,而且东邪虽轻视礼仪道德,视儒家道义无睹,却尊敬忠臣义士,可见他在轻视繁文儒节的同时却格守着大是大非的原则。而杨过却只是自私地维护他与小龙女的自身的感受,却从不顾及其它。
世人愚昧,又有谁能真正明白黄药师的魏晋风骨?即便我行我素的西狂杨过,也只是形似而非神同,狂傲偏激的愤青又如何能与潇洒不羁的魏晋名士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