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
「呃?」
「提姆,有这个。」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向身旁的男人撞去,夺走他胸前的刀,随后顺势冲到了人群之外。
后方传来了喊声,但我没有停下脚步。我的听觉似乎也变得满是鲜红了,就像整个人浸泡在红色的水中一样。声音被水流声所遮蔽,什么都听不清楚。
现在的情况和那一天并不一样。公馆还没有烧起来,曾经被斩落的亲人们的头颅已经被放入他一手建起的坟墓之中。他们正与我一同长眠着。
但在我的眼中,一切都是血红色的。眼中的事物,传来的声响,脑中的思绪,尽是一片不断燃烧着的红色。
一路上,我与很多人擦肩而过。我看到了奔向凯德的医生们,他们对我叫喊着什么,但我同样听不清他们的声音。
思考已经到达了极限。我的脑海里一片红色。我从未跑出过这么远的距离,也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如果现在停下或是转身的话,我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跑速和姿势而狠狠摔倒的。
我冲回先前直奔而出的医务室。医生和助手都已经前去凯德那边了,所以现在这里一个医护人员都没有。最贴近前门的床帘和我离开时一样,仍然紧闭着。
唯一的不同是,里面的床帘被人拉开了。面色有些苍白的提姆站在开着的窗边,脸上带着微弱的笑容。
「你来的好快。他死了吗?」
「把解毒剂,交出来。」
看着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紧握匕首的我,提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那种剧毒是用来杀熊的,所以用来对付人的话,应该是十分有效的。」
「把解毒剂给我。」
「我原以为用来毒死狼也会很快的……为了掩盖毒药的味道和气味,我可下了不少功夫。」
「威尔弗雷德·奥尔科特!」
「真可怕啊。你别那么生气嘛。我身上可没有解药那种东西。」
提姆,不,威尔弗雷德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他伸向自己嘴边的手没有带手套,不知是为了治疗方便还是因为之前弄脏了,他的手套被取了下来,纽扣也被解开了。他正用指尖抚摸着自己手上的痣。
那个表情,已经看不到一点提姆的影子了,也完全不像是我曾经认识的哪个威尔弗雷德。但是,从他的言语之中我可以辨认出来,这就是他。从呼吸的方式,到词语之间的间隔,这些细微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