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今天之前土方还是这么想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去年的这一天,两个人凑一块儿喝了点酒。他们在家里翻滚,身体饕餮一番,各个角落一片狼藉。土方点上一支烟,在窗框割裂出的夜色中吞云吐雾。银时站在他的影子里,说,生日快乐。
啊,你记得啊。连我都快忘了。
有我在的话你想忘记都难。银时笑了,把他的头扳过来,望进土方的眼睛里,像要在土方体内寻找他自己。银时看见自己在名为土方十四郎的荒蛮大海中荡漾。
土方,你看过海吗?
没有。
那我们去看海吧。
于是银时一路吭哧吭哧地骑着自行车,在天蒙蒙亮时终于把土方带到了海边。两个醉醺醺的傻子冲进日出满溢的光瀑中,朝着对方泼水,泼着泼着就打成一团,结果不小心摔进水里差点把肺呛出来。
银时整个人湿漉漉地晕散在海平面上初升的太阳里,文绉绉地来了一句,海枯石烂,此情不渝。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声音像醉人的酒,但他笑得很迷人,土方想。有点可恶,又有点可爱。
土方一把将他推倒在沙滩上,趁白色海浪舔过来之前吻他。他在银时嘴里尝到腥咸的海。
浪花将他们扑得摇摇晃晃,银时用鼻尖蹭他的鼻尖,说,土方,生日快乐。
土方看着他,多么无用的愚笨浪漫,没发现自己很受用。他想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但他也想说,我爱你。有什么办法,我得照单全收。
后来土方对爱情的记忆就是在海面上摇荡的破碎日光,和爱人喷洒在耳廓的温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