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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4-18 23:54回复
    【帖子赶在上朝前交吴鹤送到鄂济府上,下了朝没打顿回了府,也想不及更衣,只脱下朝珠,摘了官帽,斜支了一只胳膊,扶额静思。半晌,不曾睁眼,叫了一声】
    吴鹤。
    【没候到人答,只一股脑儿地吩咐】回头鄂济大人到了,叫门房直接领到正厅里来。明楷喜绿茶,上回得的那一小罐明前龙井还有没有了?泡上——
    【一顿,没及补上,才听见吴鹤应答,“我的好三爷,何时要您嘱咐这些了,一向我们是这么办的”。才半睁了眼,冲他笑了笑,才觉得今日心绪不宁。待及吴鹤问起,“上一回苏克察大人给的碧螺春还有,说是他老家采的,您一直叫留着,要不拿出来泡给鄂济大人品一品?”突然猛地一醒,才道】
    不要!
    【才越发觉得异常来,吴鹤只说“爷今儿眼睛怎么红得这么厉害,我叫人取冰过来敷一敷,压压火气”,吁了口气】没大碍,不用了。刚刚不是冲你,下去吧,等鄂爷到了再来通报。我歇一歇。


    2楼2020-04-18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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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正是秋高气爽、雁行南飞的好时节。平林府上的小厮大清早候在鄂府门口,接了信儿过来却不过是一张帖子。虽有几分讶异,但到底一切如常——冯会叙的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下来,朝廷上的儒法之辩也消停不下来。章师没有这么早退下来,他这个左侍郎,是势必要坐稳一阵子的。倒实在不知道急匆匆邀过来要做什么。)
      (下了朝,轿子总不好直接拐到侍郎府上来,索性回了府换了便服,趁天气晴明,也没乘轿,信步往钮祜禄府上赴约。才到了门口,便有门房赶上来迎,一笑)麻烦通禀——
      (那小厮倒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只说三爷已经在厅里候着了。略一皱眉,还是加快步子跟了上去。甫一入门,就见者往日一向重视仪表的人,还着官服坐在那里,直觉不对。那门子掩了门出去,才见秉维睁眼,满眼的红血丝,一惊。倒还是打趣道)
      平林兄,昨日是在哪一处美人帐下、销金窟里?我怎么没见得着。


      3楼2020-04-19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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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今日为何平不下心气来。只是我不愿意承认,我要对不起苏克察守文了。这个昔日咸安宫的同窗,腰杆子一向挺得比谁都直,官至参议后再也升不上去;这个一向视自己为知己,同自己推心置腹,大谈理想的人。我要负了他了。】
        【昨晚上从守文那处回来尚有酒意,却整夜难眠。一边儿为对不起守文,一边儿竟是窃喜自己想了这么一出破局之道!我是愧疚——但打有了这个心思,我却笃定自己必须把守文当作弃子——哪怕他从没想过要和自己下这一盘棋。】
        【门牖响动,才睁了开眼,眯眼瞧定来人,缓了缓神,示意门房退了下去。鄂济开口打趣,却没有半分心思回应。半晌,才坐直了起来,抻了抻袖子,示意他坐】明楷,坐吧。有事同你说。
        【又喊了一声吴鹤,才有人进来奉茶,道】
        这个是明前龙井,之前好不容易得的,你试一试。


        5楼2020-04-19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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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他事以密成四个字甫一出口,就料定他会错了自己意思。不及解释,先驳了回去。尔后一阵沉默,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解了领口的盘扣,补了一句】明楷不要介意。
          【一边儿直了起身,几步上去要开窗子透气儿,直到碧螺春三个字入耳,猛地一惊,半晌没作声,合了合眼,才想起来了开了窗户,一阵爽风入怀。回了座儿,目视鄂济】
          吴鹤泡错了。好喝吗?这是守文兄给的,他们家那边的茶,统共得了一小罐。
          【一怔】苏克察守文,户部参议。认识吗?他今早上了一道折子——


          8楼2020-04-19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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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林兄这是怎么了!
            (朗声出口。这人今儿实在奇怪,按理说两人不过是点头的交情,因为章师的缘故,也只能再近一些。但也绝对近不到这样,不说穿着官服待客这样礼数上的疏漏,就是又是与自己说茶、又是与自己说这茶的由来,这点就够奇怪!索性开口又道)
            见过,怎么了?上折子,又怎么了?
            (实在见他魂不守舍,补道)平林兄今日忒古怪了些!就一个冯会叙的案子,至于吗。
            (想了想,又觉出不对来,苏克察是户部的人,他上折子,怎么他钮祜禄秉维会知道?只皱了皱眉,举目对视了平林片刻,才拿起杯子,啜了口茶,平复下来)
            茶是很好。


            9楼2020-04-19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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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一道折子,论的是改革税制。他要破了“举人不课税”的旧例!
              【鄂济声音一高,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响,合上眼睛,努力教自己清醒过来。先喊了吴鹤取冰过来,才开口应声,见他瞠然,笑道】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里头多少人的饭碗呢!朝堂上的顶戴花翎,他竟要个个敲下一层肥油来吗?!
              【见他不语,吁了口气,接了吴鹤取的冰袋子过来,伸手捂在额头上,只觉得冰凉透底。自己何尝不知道这道折子甚至过不了内阁,就算到了南书房,也不一定发得回来。一顿,方才开口】不过我没拦他。
              【又是止不住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烦乱】你们江南的文人都是这样的,冯会叙是这样,他也是。


              11楼2020-04-19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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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苏克察守文,我知道,咸安宫里出来的,江南人是江南人,可江南里还要分上个东、西、南、北。到底不是一派的,比之他钮祜禄秉维来,更是点头之交。上折子也好,不上折子也好,本来是轮不到自己置喙。但——平林一向不是这样鲁莽的人,今日这样激动,到底是不寻常。)
                (又啜了口茶,才道)
                江南的茶也很好喝。
                (闻他说没有拦住,才又觉出不对味儿来,一顿)怎么?
                (没等他回答,终于意识到他此举意图。妙啊,借苏克察这道改革税制的折子,直捅到儒党的利益根本上去,谁还顾得及冯会叙的事儿!就是儒、法之辩,也得给这道折子让路——饭碗要都没了,谁还在乎这脸面上的事儿呢!)
                (不过想及苏克察守文与他的关系,今儿这举动倒也不算奇怪,但实在是够狠心。嗤得笑了一声)我原当着平林兄要教我割肉,没想到是要剜自己的肉!


                12楼2020-04-19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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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楷兄聪慧,知道我的意思了。
                  【知道自己要借苏克察的折子,演一出调虎离山、暗度陈仓;知道自己要借章派的力量,把话风传出去,叫他们儒党自己再掀起一阵波澜来。】
                  【知道自己既是负心汉,又是权谋家。还能知道什么呢?闻他讥讽,亦只觉得自己好笑,才应答】
                  我是剜守文的肉喂饱自己——可我也觉得疼呐!
                  【放了额上的冰袋子下来,来回踱了几步,才坐回位子上去,揉了揉眉心,与鄂济对视了半刻,才复笃定】折子就是这一两天要到南书房,得把势造出来——
                  【继而又道】要辛苦明楷兄了。


                  13楼2020-04-19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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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林兄觉得疼,到底不是疼在自己身上。
                    (虽与苏克察没有交情,此刻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出来。杯中碧螺春一口饮尽,出口讥他,搁了杯子下来。冯会叙的案子久久每个了断,皇上那儿又迟迟不肯发话,祸水东引——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妙计,谁都得承认。)
                    (闻他道辛苦,才笑道)我没有辛苦的,说几句话罢了。只不过章派再怎么也不是我当家,平林兄知道的。
                    (既然茶已经喝完,没有再留的道理。起身掸了掸袍子,见他恍惚,亦不多话)平林兄只要不怕疼,我自然是尽力的。这一两日就有消息。
                    (开了门,已经迈了只脚出去,才回头,冲他道)
                    好好睡一觉吧。


                    14楼2020-04-19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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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20-04-19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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