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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受伤吧】古风武侠《遥知不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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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战损get 古早武侠狗血味
青年才俊盟主x隐忍魔教护法
脑补腹黑帝x大哥哥属性
断章,前文不补了,自寻晋晋《遥知不是雪》
第一卷的故事写不完不开心,不会坑的,就是楼主很忙,只能缓慢压榨……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12-03 21:59回复
    杂草没膝,露湿襟底。
      提气纵跃,后发先至。
      冷着脸,拦在那人身前,秦之遥清声发问。
      “你跑什么跑,要跑也得把话说清楚。”
      那人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不似以往含蓄内敛,反而带着一股陌生的得意。
      计谋得逞的得意。
      秦之遥背后肌肉绷紧了,难以言明的不适感从骨子里爬出来。
      “你笑什么?”
      眼前的人指着山顶的位置,语气平淡无奇的说道,“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瞳孔一颤,眼中便是不可置信。
      “你......”
      那原本他以为的身处淤泥而不染恶秽的人,好像变得险恶起来。
      “奉命行事,你怪不得我。”
      秦之遥怒目而视,也顾不得争辩算账,拔足便向山顶而去。
      方才谢曾和梁伯上了山,那山上是君子门满门的埋骨之地。漏网之鱼,杂草余孽......天月教还是要对他们动手。
      草木尽成虚影倏忽而退,千层台阶坍缩为脚下平底。冲云而去,白衣振袖,却是鹤绝云踪。
      可是到底是来的晚了。
      脚下一顿,轻身的功夫便溃散了。
      月门白墙,枯藤垂落,那落尽叶子的梢便搭在了梁伯苍老的、死不瞑目的脸上。
      秦之遥蹲下身来检查他的尸身,摸到胸口处一片塌陷,便知道他是被震碎了胸骨而死。
      非但胸骨震碎,连同他的肋骨都断了大半。
      当胸一掌威力如此,实属绝世罕见。
      他隐约猜得到是谁来了,眼中盛满了怒意。
      如果不是他,承影也不会拿自己调虎离山。
      梁伯已死,可是谢曾呢?秦之遥霍然站起,朝着后院而去。
      那日君子门中人正是在后院宴饮时,惨遭屠灭。
      脚步匆匆雷霆万钧,忽觉身后劲风袭来。
      含怒出手应对偷袭之人,回身却是对上承影焦灼面孔。
      “你别去。”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12-0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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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若罔闻,秦之遥仍作快步而行。
        承影锲而不舍,又追了上去。
        “教主心意已决,你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命。”他气息微促,显然一路赶来也不甚轻松。
        秦之遥却略一挑眉,眼中讥嘲满满,“你倒是对他忠心不二,怎知我一定非他敌手?再者......就算送命,我也一定会去。”
        推开眼前拦路之臂,却不料他不依不饶。
        承影使力定住,不动如山。
        “朋友一场,我不想你出事。”
        可眼中真挚却被他略过,秦之遥恼恨承影调虎离山,这才枉送了梁伯性命。倘若当时自己在场,或许这一切尚且可以挽回。
        越想越是心头悔愧,言语间便带了几分凌厉。
        “说得好听,你就是怕我死在你师父手里,还是怕我阻了你师父的事?”他冷冷目光似匕首一般钉在对方身上,“若非你将我引走,他又岂会如此轻易成事?”
        承影越听拧紧了眉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你说什么?”
        “可笑我当时还以为你受人胁迫,没想到你的确是他一条忠心的好狗。”秦之遥咄咄逼人起来,“你说你会查清真相,却不过是敷衍于我,扭过头来又为天月教作恶。”
        一句一句,不待承影反应,令一句更伤人的话就落了下来。
        秦之遥见他怔忪模样,以为他尚且还有愧疚之心。果不其然,稍稍用力,便将他推到路边。
        “受我所庇,信义相托......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又是一句剜心,阵阵绞痛竟然真的在胸腔中翻涌起来。
        承影按了片刻,却恍然难辨这痛楚究竟是来自身还是心。
        长出一口气,却是孤注一掷。
        “随便你怎么说......”
        他从身后疾抓秦之遥背心大穴,稍作注息便叫他动弹不得。不过是给他说两句,比不上生死之重。
        “今日只要我还在这里,绝不会让你上山一步。”
        往日情分称作斤两,大概也能叫他犹豫几分。虚晃几招掩人耳目,总不至于真作生死仇敌。
        赌的是交情,却不想输的如此狼狈。
        承影只觉得手心震的一麻,随即便是浩荡真气奔流而入。
        长风诀刚烈无匹,与承影所习恰好是反其道而行。
        出手仓促只带了一分力道,点滴真气在长风诀面前堪称被摧枯拉朽。咬牙硬抗片刻,却也不得不闷哼一声,松开手去。
        心头忽而袭上阵阵绞痛,仿佛那无声无息销声匿迹的病症再次卷土重来。
        他按着胸口未及调息,便被秦之遥的话泼的周身尽冷。
        “怎么?骗的不行便要动手了吗?”秦之遥高声掷地,却连头都不曾一回。
        渐行渐远,陌生至极。
        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如此。
        违命、动手、离教、暗助......一厢情愿,来的可笑。
        心口如绞,好似将心脉硬生生分拨撕裂一般。盈盈血气上冲,未及压抑,便溢到喉间。
        眼前蓦地一黑,瞑瞑昏昏,教承影不禁抬手扶上树干,稳住身形。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12-0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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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过这段晕眩难过,再睁开眼时,黑曚已去,那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又屈又怒,眼角染红,恨捶树干,却只得落木萧萧。
          秦之遥却只是一昧赶路,急着将人甩开。
          紧抿着唇拾阶而上,脚下不停便穿过月门回廊。
          君子门门人的尸骨他已经着人收殓下葬,尽数埋在后山。
          小径刚涉,眉头便是狠狠一皱。
          路边篮子倾倒,撒了一地的香火,瓜果点心滚了出去。
          显然是行色匆匆,放个篮子都来不及。
          这是秦之遥备下来的,方才嘱谢曾帮他一起拿着。
          篮子在这里,人呢?
          梁伯的面容又在眼前晃悠,若再让谢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那才是奇耻大辱。
          风不渝是吗?
          他眉宇之上如覆寒霜,眼中之色愈发冷厉。
          踏足院落,已然听到少年惊怒爆喝。
          “今日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杀了你!”
          呼呼风声连同破空锐响,不过几招,那动静便没了声响。
          “不自量力。”那声音轻蔑而冷傲,“本座还以为活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无用的**。”
          这样的鄙夷比直接杀了他更来得诛心。
          谢曾一张脸涨得紫红,反驳的话却憋在喉间,连用力用掰锁喉大手的力气都显得微弱不堪。
          气管骤然紧缩,窒息的痛苦令他的眼球凸出,爆开血丝。
          他连指尖都在颤抖。
          又是耻辱,又是恐惧。
          “罢了……”风不渝似乎是懒得与他费工夫,“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本座这便送你去九泉之下一家团聚。”
          他掌间用力,少年的喉咙便发出“咯咯”脆响。
          可下一刻,却是剑风斜来,横插入局。
          “住手——”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12-0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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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生就剑骨秀相,虽匆匆而至,气息微乱,可是周身气度仪态却尽力周到。
            恰似庭前飞雪,不请自来,却优容款款。
            “秦之遥?”风不渝见他前来,竟然还有些意料之中。
            “正是。”秦之遥执晚辈礼,姿态谦卑,口气道是不弱,“谢曾谢公子乃盟中贵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教主?教主身为武林前辈,眼界胸襟,自然不会与这等江湖小卒一般见识,待我细细查明,来日定当押他到教主面前请罪。”
            风不渝眯了眯眼,“好一副伶牙俐齿的口舌,本座不与你虚里弯绕的客套。此人的命本座要了,你要是想讨,还是到阎王爷哪里去罢!”
            他冷笑一声,脚下已动。
            抓着谢曾的手不松反紧,人已经到了五丈之外。
            一袭白衣却紧追不舍,施施然的拦在当下。
            “教主真是会说笑,人在你这里,要讨,也是找你来讨,何必玩弄在下,把人一下子支到阎王爷哪里去呢?”
            他轻飘飘的说着,出手却不似嘴上那般彬彬有礼。
            电闪而至扑了个空,瞬息只见便与风不渝那空着的左手交了数招。
            墨白交错只如阴阳游鱼,负手之后却是暗暗叫苦。
            右手手臂震颤不已,臂骨之间痛不可当,只被那人一指弹在穴上,余力化入,直入骨髓。
            脸上犹然风轻云淡,迎上风不渝打量的眼神。
            “功夫不错,”风不渝由衷赞了一句。
            他变脸变得快,教人无所适从。
            秦之遥一愣,尚且不知如何接话,便见他复道,“可惜,却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0-12-07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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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之间,福至心灵。
              白鹞翻身转瞬即逝,快不过巨浪惊涛一线雪。
              原本因着秦之遥忽然出现,谢曾被弃置一旁。连喘带咳一番折腾,手脚已经抖得发麻。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浮现,兜头的威压掌力便顷压而来。
              他坐倒在地惊惶抬头,须发尽拂。
              当胸一掌迎面而来,气势雄浑,直如海上波涛掀起数丈,亟待碎成千万珠玉。
              人力已渺矣。
              闭目受死,却是身侧一重,朝着一方倒下,接连滚出数尺。
              谢曾茫然睁眼,却见秦之遥鬓发微乱,半跪于地。一贯整洁的白衣上沾了草叶泥巴,右手使力按着左臂,那处不自然的垂下,袍袖下隐隐颤抖,显然伤重。
              额上冷汗频出,目光却沉静如出。
              风不渝刚才那一掌天下敢接之人少之又少,秦之遥自知不敌,却不能放着谢曾不管。
              功体提到极致,赶在那一掌的到来之际把人推出。暗布气劲化作屏风覆盖身前,先行接下掌力作为缓冲,再将余力散入四周。似纳却还,似实而虚,只靠了些投机取巧。
              可是此法到底凶险异常,纵然捡了两条命回来,强引惊人掌力,臂骨也难承其力。
              声声脆响如炙竹火上,水珠爆裂。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20-12-0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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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背挺直,却是掩不住的轻颤。
                风不渝修为何等老道,一扫之下便知秦之遥此时也不过强撑而已。
                他冷哼一声,只道,“秦之遥,如非情不得已,我这辈子都不想踏足武林盟,也不想再与秦肃有任何瓜葛,本想放你一马,却不想你自己赶上来送死。如此,也怪不得我。”
                秦之遥按着手臂,目光不避不闪,直直望着对方。
                “你当然不想踏足武林盟,不想与我师父有半分瓜葛,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风教主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他每说一句话,风不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已是袍袖一拂,雷霆震怒。
                “住口!本教主的事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置喙!”
                须发四散乍然飘浮,暗红之色爬上眉心,气劲如浪,已然滚滚而出。
                秦之遥伤重,自然无法抵得住他那内力威压,顿时喉头一甜,逆血而出。
                抚着胸口咳出淤血,却仍是毫不退让。
                自知不敌,恐怕难以风不渝手里讨得活路,此时也不虚与委蛇,谋定后计,心中决然作了舍命之意。
                就算不能杀了他,生死关头全力一搏,也不会让他好过。
                旁敲侧击,他从承影那里也对沧海卷有了几分了解。此功法虽说威力不凡,可是修习不易。
                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江河滔滔因道而行,虽无惊涛骇浪,却也不会溃堤决坝。可若是沧海无垠,那便诡秘难测了。所以沧海卷大成之前最忌心绪起伏,作茧自缚,困而入魔。
                言语相激惹得对方大怒,虽然难免重伤,可是目的也是达到了。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20-12-1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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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风不渝神色一变,暗忖方寸已乱。提起的一口气还没渐渐松下,耳边便传来呼啸锐鸣。
                  呜呜然似空谷猿啸,瑟瑟然如箫管中折。
                  惊诧抬首,却来不及了。提掌逼近,掌心已然泛着莹莹青绿,寒气四溢。他周身气势尽数压来,一时之间竟然教人肌骨颤颤,脚下寸步难挪。
                  风不渝面色森寒青白,显得轮廓愈发如刀刻般清晰,五官似泼墨般浓烈,瞳上却蒙了一层灰色雾气,看不到眼底。
                  这是......真的走火入魔?
                  秦之遥心道不妙,却是退避无处。腿上一紧,似是碰到了什么人......
                  他这才想到,谢曾还瘫在身后地上。
                  深吸一口气,兀自定神,决心勉力一博。
                  可是这回却是连半分胜算也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不知何处飞来一物,打着旋儿迎上那一掌。
                  那物身细长破风而来,却是用的巧力。一触即分,未曾逗留,刚及掌心劲力,便骤然转了方向绕上右手手腕。
                  此等雕虫小技风不渝自然不看在眼里,冷冷一笑便撤身回步,左手疾捉,欲擒下那细长一物。
                  却不料他一捉之下未曾捉实,呼呼声中只见那细长物什风中一转,脱手而出。却原来长长布条绕于其上,只伺机而动。
                  这一抛之力也用的极妙,来者凭借的不是那一丢的势头,而是对那细长布条的掌控。
                  历来一寸长一寸强,软兵比长兵自有优势,却也更难掌控。
                  指掌猛然捉了一团乱麻似的布条,他不怒反笑,“既然来了,那何必藏头露尾!”
                  那人却好似不欲正面交锋,他一身黑衣,脸上也蒙得严实。身法利落出手如电,竟然是一手一个现身将秦之遥和谢曾提走。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20-12-2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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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身份不明,来意却是直接。
                    步法眼花缭乱,却无一虚晃尽在实处。将那打了几转归来的长剑一挾负于身后,转眼间已然带着两人奔出数尺。
                    他虽然蒙着脸,可是秦之遥却是心知肚明。
                    一晃而过的长剑裹着白鲨鞘,系着的流苏绛红如梅......原本是他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不认识呢?
                    他试探的问道,“承影?”
                    那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脚下不停。
                    非是承影赌气,实在是他此时强提一口内息不敢开口说话。
                    大病未愈不及修养,就奔波至此劳心费力,那人却还不领情,闹得不欢而散。决意一刀两断,临了却是被那后山动静所扰,到底是放不下。
                    只是他怎么敢现身?风不渝既然命他在教中不出,那便是存心将他撇个干净。
                    可是秦之遥又不能不管,盛怒之下师父出手,恐怕他非死即伤。心念一转,便故技重施。暗忖不过交手一瞬,他只救了人就跑。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艰难。
                    自风不渝手中救人谈何容易,方才那出其不意的一式便得千回百折精准掌控,却只作阻拦不带敌意,端得耗尽心力。
                    一鼓作气不作停顿,看似干脆利落早有谋算,只有承影自己暗暗叫苦。
                    身后脚步不疾不徐却是紧追不舍,逼得他只好强提内息全力施为。胸腔腥气反扑而上,心口一阵阵绞痛时剧时缓,好似一颗心任凭拿捏。
                    窒闷感扰得眼前道路如蒙阴翳,却也空不出手来按上一按。他这一松手,一番辛苦恐怕都付流水。
                    偏偏秦之遥此时身子一动,似有挣脱之意。
                    好在他伤势颇重,自己不好行动......带的承影脚步一滞,已然又回到了承影手中。
                    “你做什么?”承影沉声含怒,隐带着不耐之意。方才被他那一挣,他一口内息再屏不住。情急之下两指运力疾迫丹田,这才勉强续上。
                    只是此法到底伤身,涸泽而渔终非长久,下腹丹田隐隐作痛,活似裹着钢针颠倒反覆。
                    “承影......”秦之遥却说道,“你放我下来......”
                    “放你回去送死?”这身份漏洞百出,自然瞒不过他。
                    承影也不否认,只盼能拖得一刻是一刻。沿着山间小路全速奔行,却是兜着圈子往山下武林盟的方向而去。
                    “不是,”秦之遥已然自己忍痛接好手臂短骨,“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6楼2020-12-20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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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影淡淡瞥他一眼,见他似乎没缺胳膊断腿,便如他所愿的松开了手。
                      秦之遥身负内伤,强自提息运转内功,带着胸臆间一阵刺痛,却不肯再劳烦承影。
                      也不知道闹的哪一出,无关爱恨情仇,大概只是介于那一点残骸尚存的脸面。
                      难承其情,难辞其咎。
                      而那人也不多言语,面巾外露着的一双眼冷冷清清,既无怒意,也无责怪。手里提着谢曾的后领,活像是拎着包袱。半大少年身量未成,可是肌骨仍是不轻,大概是尚且存了几分体谅,这才没有这包袱甩手扔给秦之遥。
                      可惜这才闷头疾驰换了两口气,身后便猛然一重,好似百十斤重的麻袋突如其来的压来。
                      急急忙忙回身一拦,却是那“包袱”终于遭了嫌弃。匆匆动作撕扯的手臂断骨处一阵剧痛,这才没让“包袱”趁着过年连翻带滚的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是作甚?怒目而视,却只见那人落后半步,抡臂回身,疾速与来者对了一掌。
                      来人衣袂飘飘带了风刀雪刃,墨袖梅襟卷了凛冽杀意。风不渝印堂上的青痕愈发浓重,直似镌上的一笔浓墨。
                      不知是耳边风声猎猎,掩去他行动声响,还是他功力深厚已至踏雪无痕的地步,若非近到身来不足一丈,竟然是无人察觉他踪迹。
                      可是这一出手便是杀机重重,奔着要命来的。
                      浪翻千重,沧海奔流,迭起跌落,亘古未休。
                      纵然是全力施为承影尚且不是对手,更何况他顾忌露出武功暴露身份,临时对掌强换了给幼童习武开脉定基的寻常功法。
                      掌力匍一对接,便觉那庞大内息顺着经脉倒灌而入,似江河决堤,所过之处,皆溃不成军。手少阳心经被强行开拓,瞬间爆裂开的剧痛一时间只教人张口难言。
                      饶是如此,那股真气却仍旧不肯罢休,逆流直扑撞入心包,这才止戈。
                      承影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直如古寺悬钟,一撞之下余力未熄,犹自惊颤不休,牵扯得周围心脉都似不堪重负似的隐隐有了断裂似的刺痛。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6楼2020-12-29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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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闷之感顿起,可是那股腥气却梗在喉口难以吐出,只扰得胸腹间搅动不休。
                        踉跄了两步却未跌倒,余光只见秦之遥挟了那已然昏睡过去的谢曾匆匆来扶。
                        借力之下站直身体,风不渝的下一式已然攻来。
                        裁墨骤然挥出,剑鞘抵上那雷霆一击,白鲨剑鞘寸寸爆裂,他的手臂也酸麻几乎失去知觉,胸腔的血气翻腾的愈加凶猛。
                        秦之遥显然也觉出了那一式之威,方才连同他都跟着一震,承影自然也不会轻松。可是就是此事,他碍于对面那人是风不渝,竟然也是剑不出鞘,锋芒不露,只守不攻,逆来顺受,端得一副弟子本分。
                        “生死关头顾及什么师徒情分,你再这般忍让下去,恐怕我们今天一个也逃不了。”因其不争而心有不愤,承影难道没看出来,风不渝已经是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疯癫情态,哪里还有半分清明?
                        旁人走火入魔大多是功体溃散,可是风不渝却是一反常态的诡谲。身法快到肉眼难捉,内力更是深厚得难以想象,就好像是把一身精血燃到极致,换来此时巅峰。可是精血燃着,那神志也似在火上烤着,教那白雾蒙着一层,只能分清楚简单爱恨。
                        将一口血气咽回,承影仍旧不肯拔剑相对,也不知倔强坚持些什么。却是风不渝低低一笑,显得青郁眸色愈发阴森难测,“赤手空拳剑不出鞘敢跟我对打的人这世上还没出生呢,你究竟是看不起本座,还是存心找死?”
                        承影自然不是二者,于是只好拔剑应战。
                        昏昏墨色展露真容,乌金无光暗藏玄机。
                        “呛啷”出鞘,剑锋已对。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2楼2021-01-03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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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间高手如云,奇才却是罕见。但凡称奇,大多是根骨悟性缺一不可。至少如承影这般能将三环套月舞成北风卷地之辈,秦之遥见了也是啧啧称奇。
                          若不是时侯时机不恰,手臂断骨还在隐隐作痛,他都要拊掌赞上几句。
                          两人俱着墨衣,一者气势雄浑尽是大开大阖,举止行动间猎猎生风,好似浊浪排空惊涛拍岸。一者轻灵飘逸不掩凌厉,一来一往进退得宜,仿佛山泉幽眼枕石漱溪。
                          浓墨重彩里带了清隽一笔,清淡留白中乍生枯干长藤,自裁墨出鞘以来,往来已然不下数十回合。
                          哪怕此时拳脚相交,兵戎相见,平平无奇的基础招式中也可窥见对方几分悟性。
                          风不渝“咦”了一声,竟然起了些许爱才之心。
                          “你这剑法用的不错,可惜这平庸剑谱埋没了你。”似褒似贬的一句刚落,他便问道,“你师父是谁?”
                          承影原本就碍于差距悬殊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应对,此话一出,他那将出未出的一式白虹贯日猝然夭折。
                          抿了抿唇,却是难以回答。
                          一则是朝夕相处音色难掩,多说多错,难免疏漏。二则是所问恩师就在眼前,叫他话难启口。
                          “莫不是个哑巴?”见他久久不回答,风不渝拧眉说道。
                          见他如此说,承影只好压着嗓音含糊道,“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风不渝自然是不信的,当即冷笑一声,广袖中一点素白探出,温润通透浑如冰雪,竟是一支白玉笛。玉笛通体做工极其精细,只一枝梅花蜿蜒而上,枝叶花瓣浮雕而饰,叫人不禁想到横笛吹奏时大抵状似衔梅,风雅至极。
                          承影面露疑色,他与风不渝师徒多年却从未见过他拿出过此物,可是这玉笛水泽上好,温养得当,可见是被人常常携带着的。
                          心中忽然起了自嘲之意,他自恃风不渝虽然待他严厉可是师徒情分却不作假,可是如今看来,他也有不知道的事。
                          只是风不渝武功甚高,向来空手来去,这一番取出玉笛也不知意欲何为?
                          其中真相大概令人哭笑不得,却是风不渝疯癫中犹然持着对武学的几分执着敬意,见良才美质蒙尘草莽,心中不禁惋惜,便以刀兵兵,全他临敌不辱。当然其中也不乏几分炫耀的私心,故意引他投诚。
                          于是再出手时玉笛如剑,疾点而至,残影如花,浮夸烂漫。
                          承影却是被他这心血来潮的一出弄的暗暗叫苦。怪不得从不见风不渝以笛应战,他这一手稀罕武器用的极妙。点刺挑崩用的是剑法,沉肘提腕一啄而尽,端的是潇洒俊逸抹挥带扫则是棍法,腰胯臂肘浑然发力,进退自如。格截拦架则是笔法,防守周密滴水不漏。
                          已然知晓几分风不渝那招式里杀机隐没,多了几分试探提点在其中,可是这绵长战线却让承影难以为继。
                          沉疴未愈又添新伤,胸口沉闷滞涩之感挥之不去,腥气缭绕哽在喉口,堵得人烦闷欲呕下又气力渐失。
                          他此时不可久战,哪里能受得了风不渝一番好意,虚晃一招引他回退,转身却是急匆匆的拖起了一旁津津有味观战的秦之遥,“走。”
                          他这一出出其不意,不说正在对敌的风不渝没想到,见他只想着脱身而去便勃然大怒,就连秦之遥都是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位少侠亟待解救。
                          趁着承影拖延时间,秦之遥调息已久,此时已然能奔走自如。只是他到底身居高位日久,遇事多谋算几分,此番承影与风不渝那一来一往杀气微弱,已然教他瞧出了几分端倪。
                          细想之下却是冷嘲不已,红脸白脸盛装出席,没想到这引君入瓮之后,苦肉计和反间计也是层出不穷。
                          先是临危相救博得自己的信任,再假装敌对兵刃相见。只是风不渝对自己那可是毫不留情欲杀之后快,对承影那可是除了开场的一掌阵势惊人,后面可是手下留情到判若两人。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设下如此圈套还真是高看几分。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8楼2021-01-10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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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补帝萌萌上线,凭什么就打我打的那么狠,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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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9楼2021-01-10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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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存疑间便多了几分防备,挟着昏睡的谢曾疾走奔行,却是疏忽了那人渐渐迟缓下来的身形。
                              经脉运行愈发迟滞,一呼一吸灼痛升起。承影无意识的扣上心口,眼前黑雾漫起,险些踉跄一步扑倒在地。
                              伸手扶了一把身侧树干,却已然与秦之遥拉开了数丈距离。
                              也好......也算是......仁至义尽......
                              怔怔念着这一出,却见那原本如同破麻袋一般任由施为的谢少侠诈尸一般的弹跳而起,仿佛是急着一家团聚,从秦之遥的阻拦里挣脱出来,红着眼就朝着风不渝而去。
                              “今天可能就算是死在你手里,我也死不足惜!””
                              承影气得额角直跳,却还是在他路过之时伸手阻拦了一下。可到底高估了自己几分,伤痛下气力流失,他这一拦来的虚,哪里敌得过少年蛮牛一般横冲直撞的力气?
                              却是秦之遥掠至,先是恼怒的瞪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纵然想让他死,可是戏做到如今,也不该就此夭折。”
                              而后便出手如电,拎着谢曾衣领将他拉回,反手对上风不渝好整以暇的当胸一掌。
                              做戏......
                              疑惑茫然持续了不过片刻,余下的便都是委屈愤懑。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秉着一腔不甘不愤不愿背负此等误会,却是执意同手御敌以证清白。胸腔里的绞痛已经渐至麻木,唯余下满喉腥气。一剑虚晃,反手却是将两人一并扯回。
                              却不料此举彻底激怒风不渝,玉笛斜横疏影,后发而至,铁画银钩直刺面门。
                              折腰以避犹然慢了一步,“嗤喇”一声,蒙面的黑布已然失了效用,苍白面容显露出来,愕然之后便是茫然无措。
                              “承影......”
                              这令人意外的名字自风不渝口中而出,一字更胜一字的咬牙切齿。
                              张口欲言,却是无话可说,最终一句“师父”道出,却是心虚又苍白无力。
                              剑刃垂下,他已然失了方才锐气。
                              风不渝眼中的寒芒更盛,浓郁的仿佛要卷起风雪暗潮。冷笑两声玉笛收起,他说道,“好啊,我竟是不知,原来我的好徒弟早已经弃暗投明,做了武林盟的走狗。”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6楼2021-01-16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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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有惊雷掠耳而过,一时间的轰鸣过后,余在耳边的只是静寂。
                                “师父,我从未想过......”
                                急急分辩的一声淹没在风不渝的冷哂里,随即便是掌风扬起。
                                耳光欲落未落之际却又停下,非是念及旧情,却是另有原因。目中寒气幽森,却似在深渊瘴气中燃起一把火,轻易就将过往一切付之一炬。
                                “沧海卷都不用,看来你已经是铁了心叛出师门。”心念一转,一切便骤然清晰,冷笑浮上,印堂之间青色大盛,显现出细小血脉的纹路出来,到最后竟然转作玄色,宛若冥印。
                                一双眼里愈发的黯淡无光仿佛死寂,袍袖鼓荡不休,身周内劲外泄。
                                手掌一翻屈曲成爪,人已是黄泉幽鬼一般无二。
                                “好好好,不愧是本座的好徒儿,既然如此,那今日本座便全了你们这般同生共死的情义!”
                                风不渝状若疯魔,指爪如风,径直朝着承影而去。
                                承影神情恍惚不闪不避,好像没看到这杀招一般。秦之遥目中迟疑神色一闪,还是疾步上前将人一拽。
                                “小心,他已经疯了,现在谁都想杀......”
                                “不是......”承影不可置信地说道,“他不是......这不是出自他本意的......”
                                “怎么不是!”谢曾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风不渝原本就是个疯子,冷血无情残忍暴虐,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当然更是要肆无忌惮大开杀戒!”
                                话音刚落,风不渝已经飘然而止,劈掌而下。
                                谢曾瞳孔一缩,当即止住话头,矮身一扑狼狈躲过。身后“轰隆”巨响,原本倚靠着的大树拦腰截断。
                                那树好歹有成人一半腰的粗细,人却没有木头结实。这一掌下去要是落在人身上,下场肯定比这树凄惨多了。
                                谢曾冷汗直下,咬了咬唇才定住了自己止不住的轻颤,他转身朝着二人说道,“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光是抵挡都难以为支,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5楼2021-01-23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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