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上扬的吊稍眼弯了起来,露出邪气又天真的笑容,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翻个白眼:“玛门殿下,我不介意你有幻想症,但麻烦不要传染给我。”
玛门即使听见了我这些极为冷场的话,好看的嘴角还微微扬起。他颧骨上的玫瑰艳丽非凡,脸型的弧度也相当漂亮。还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我摇摇头。
有些事,他永远都不会懂。
又隔了一段时间,路西法陛下似乎和奥洁莉娅大吵了一架。之后。玛门彻底不务正业,丢了他的金库和矿业跑去陪奥洁莉娅。曾经在街道上看到玛门把变小的她举过头顶,小米迦勒头发比成人时红得多,她穿着吊了两个雪白小绒球的棉衣,正横着两条眉捏玛门的脸蛋。玛门小小的瓜子脸都给他捏变了型,但眼中的笑意还是无法掩埋。
我全当什么都没看到。
时隔几年后的一场圣战,米迦勒的圣剑刺穿了奥洁莉娅的心口,奥洁莉娅殿下身后站着的是路西法陛下。当时,她的眼神很坚定。
她说,这样她欠路西法的就可以还清了,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奥洁莉娅死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魔界。
但事后,整个魔界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动。玛门离开了罗德欧加,去第二狱工作。路西法陛下守着奥洁莉娅的尸体,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出过卡德殿。
都忘记过了多久,玛门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已成年,性格和以前还是一样,只是眼神变了,也渐渐开始寡言。几乎所有魔族都知道他喜欢米迦勒的事,谁都知道
他喜欢奥洁莉娅不亚于陛下。但是,依然没人看见过他伤心的样子。
只不过陛下付出的是友谊,而玛门付出的是爱情。
魔界王子依然展现给所有人魔族最坚韧的姿态。
直到今天早上,玛门又一次主动来找我。
那些仿佛都是发生在昨天的事,转眼,却又是千百年。
玛门刚进我的房间,就笑盈盈地说:“老爸真是太厉害了,轻轻这么一拽,奥洁莉娅那个混账就被拽到了魔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我聊这个人。
我翻了个白眼:“要你拽,你拽得动吗?”
“哈哈,她能打败我么?”玛门撑着头,靠在沙发上,“不过你知道么,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我还能在战场上又再遇到她的时候,她喜欢的人,似乎……嗯,还是我老爸。”
我叹气:“殿下只是和陛下是朋友。”
玛门嘴角的笑容在渐渐凝固:“唔,是啊,这只是假设而已,不是吗?奥洁莉娅·亚当斯,我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我顿下感到状况不对,放下手中的正在整理的文件,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脸:“是男人就少说这些小女人的东西,说说你的战绩吧。”
“不,我想说的是,这么多年,我似乎让她和老爸都不大开心了……明天我会去卡德殿找她……”玛门垂着头,刘海盖住了眼睛,我只看到他的嘴角在不自然地上扬,“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说清楚可惜了。对,去卡德殿找她,哪怕……只能看见她的尸体。”
我隐隐觉得他说话有些不对,于是掰起他的头,靠近嗅了嗅,又捂住鼻子:“你喝了多少酒?”
“一点而已,没事。”玛门摇摇手,突然将我拉住,“……谢谢你,沙利叶,谢谢。”
我默默摇头。
然后他靠在沙发上,眼神涣散地微笑:“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性格比现在叛逆几百倍。那时候很多人都说天使是不可玷污的神物,我却偏偏不信邪……沙利叶啊,原
来在罗德欧加学院的课本还记得么?”
我点点头。
还记得前段时间给学生上课。有一对年轻的情侣都是玛门的忠实粉丝,两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正在吵架。男孩子说,像玛门殿下那样优秀的人,一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女人得女人,我以后跟他一样强了,一定甩掉你。女孩子却说,你这个笨蛋,所有人都知道殿下有心上人,喜欢了几千年,只是他永远得不到那个人罢了,事实说明,再强的男人也有人甩。男孩子说,你胡说。女孩子说,你不信去问别人,玛门殿下只敢远望她,到现在连我爱你都不敢对他说。
天渐渐暗下来了。
玛门的鼻尖微微发红,因为仰头,泪水一直在他的眼眶中打着转儿。他眼望窗外,喝了太多的酒,哽咽着,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我也记得,那本书上的天使长,真的是很美,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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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以神之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