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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灰色天空降下的其实是绝望(终极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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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度大妈!
我发贴从没奠过度大妈, 不知是不是得罪了她老人家,所以我当初以“郁闷如雪乱”这个ID发表的这篇尚未写完的同人文因一些三两句话实在说不清楚的原因惨在某吧被封、被删!
不过幸好在吧中结识的朋友们帮我保存了底稿,并用QQ传给了我,重见此文,真是百感交集。因为有喜欢我文的朋友们的支持,所以我决定一定要把此文写完。
在贵吧中上传此文,不知吧主和新朋友们能否接纳?
因为我一气之下永久封存了“郁闷如雪乱”那个号,所以后文改用“淘之果果”这个号来更,无论用哪个号发文,此文都是送给亲爱的朋友们的!



IP属地:四川1楼2010-06-30 21:24回复
    “痛吧,一定很痛吧”
    铃继续问道,泪珠顺着小脸滑落下来。
    男子的手缓缓伸过来,食指轻轻划过她长长的睫毛。然后,将浸染了泪水的指头放在唇边默默舔去。
    温热,咸涩。泪水的味道。
    久违的味道,似乎多年前也曾尝过,那时候,来自于另一个女人。
    似乎,事情比想像中的要有趣得多。
    男子的紫眸中有冷光在闪烁不定。
    他忽然向铃俯下身,长发垂到了地面上。他挨她如此之近,铃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萦绕到了自己脸上。没有热度,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海水的气息。
    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铃感到很不舒服,她把头一低本能地向后退开。男子似乎早预料到她会这样做,一下按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捷的捏住她的下巴,微一用力就把她企图扭开的小脸扳过来正对着他。
    铃惊恐的看着男子,小脸苍白,却一声不吭。
    很倔强的孩子呢,和她娇弱的外表并不相称。
    男子用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把女孩的容颜看了个仔细。肤白如雪,眉目如画,的确惹人怜惜。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铃,是叫这名字吧”男子轻轻问道,放开了她。
    铃立刻象一尾小鱼溜到了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她的小脸上腾起一抹嫣红,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似乎应该生气才对吧,可为什么却并不想逃走,反而仍站在这儿呢?
    见她不说话,男子背转过身,看着湖水也沉默下去。
    良久,他开口,“我叫空菊,来自东方的海国。今天本是专程来会一位故人的,但现在我暂时不想和他见面了。铃,你能不对任何人说起曾见过我吗,特别是,你身边那位杀生丸大人。”
    铃困惑的皱紧眉头,“可是邪见大人见过你,他一定会告诉杀生丸大人的啊”
    “等他醒来时就什么都记不起了”
    “那你也让铃和他一样吧”铃认真的说道“因为我不想欺骗杀生丸大人”
    空菊的面色一僵,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他转过脸,笑容可掬“不行,我偏要让你记得我。而且,保守这个秘密才能让你重要的杀生丸大人不会陷入危险之中,否则,”男子脸上刚才还温暖如朝阳的笑容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会被杀掉!”
    骗人!杀生丸大人最强大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
    铃在心中大叫,可马上就要冲口而出的话语却在接触到男子瞬间变得阴郁的目光时冻结在喉咙。
    时间仿佛静止了,风掠过原野,空气中传来一丝异样的气息。
    来了么?
    男子微眯起眼睛,唇边又绽放出笑意。
    杀生丸,我能清清楚楚地读出你此刻的心境呢,焦虑,徘徊,期待。呵呵,这些以前你嗤之以鼻的负面情绪现在全部都困扰着你。你那颗骄傲冷硬的心到哪去了?等着吧,我一定会慢慢夺走你最为珍视的东西,把我曾经因你而遭受的痛苦加倍还给你!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衣袂飘然。
    杀生丸大人!
    铃心中一沉,他看到了?
    就在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空菊时,却发现他连同巨大的湖泊一起竟然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诺大的原野上只有苍白的夕颜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当最后一抹夕阳被黄昏彻底席卷而去时,周围的群山重新笼罩在了黑夜中。惨淡的月光撕裂黛青的天幕,在森林中投射下一片片交错的光影。
    属于夜的兽们纷纷醒来,幽暗的林中各种诡异的声响开始蠢蠢欲动。
    “铃,这边再加点柴呀,快熄了啦”
    邪见一边碎碎念,一边手忙脚乱地往火堆里丢树枝。
    “邪见大人,你这样乱扔才会把火给赴灭了呢。”
    铃安静的坐在地上对他说道,目光却是望向远远坐在一旁的杀生丸。
    很久了,他都没有移动一下,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邪见悄悄靠近铃,低声说“你也发现了吧?”
    “什么?”铃不解。
    “杀生丸大人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啊,真是太奇怪了”
    “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铃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半晌。她突然问“邪见大人,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嗯,什么?”邪见正专心的往削尖的树枝上穿一条小鱼,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些发懵。
    


    IP属地:四川3楼2010-06-30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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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铃说道。然后走到邪见身侧蹲下,和他一块准备晚饭。她竭力装着若无其事,可心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果然,邪见大人彻底失忆了。那么,杀生丸大人也应该没见到那个叫空菊的男人才对。跟随他这些年,对奇能异术的世界多少了解几分,空菊是人是妖不敢肯定,可他操纵幻术的能力确实是惊人的。既然他能连人带湖瞬间消失并逃过杀生丸大人的眼睛,那么他的警告也绝非空穴来风。
      铃的脑子在急速飞转着。总之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他关于空菊的事,万一真有深不可测的势力在暗中窥视着大人,他若知道了,以他的个性岂会善罢干休。可是,如果他知道我对他撒了谎,一定很生气,也许,也许不再会信任铃了。
      一想到这,铃的心猛然抽紧了,一点一点沉下去,
      不再信任铃吗?光用想都感到心好痛啊。
      铃曲起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脑海里浮现出下午那一幕:他站在山坡上,金色的眼睛仍如千丈寒潭般波澜不兴。‘铃,你整个下午都没摘到一朵花吗?’他当时确实是这么问的。当自己回答他没有摘到花的一瞬间,明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一掠而过。太快了,快得根本抓不住他的心思,但那久违了的阴郁和冷漠却是真切地再次从他骨子里透了出来。
      你确实在疑惑着什么吧。
      ‘铃,你整个下午都没摘到一朵花吗?’
      是的,你在怀疑,因为不能肯定,所以才会这样问。可是,即使如此,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你。
      “铃,你怎么了?”邪见突然停下来,睁大双眼望着她。
      “嗯?”铃一片茫然,顺着邪见的视线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才猛然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知道是他,她没有回头,一动不动。
      “铃”头顶传来他的呼唤。
      她还是一动不动。小小的肩在冷风中微微颤抖。
      “铃,杀生丸大人在叫你呢”
      邪见刚一开口就被杀生丸的眼神冻结在原地。
      不得不仰起头来。
      望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杀生丸沉默了。
      半晌,他俯下身,将一只手摊开在铃眼前。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在他掌中有白色的光影在跃动,它们扭曲、蜿延,伸长,豁然间,一朵白色的夕颜花绽放在那修长的指尖,娇艳的花瓣上居然还有淋漓的水珠。
      “啊”铃吃惊的一下站起身来,与她的反应相反,最爱大惊小怪的邪见却罕见的沉默下来,埋下头继续烤他的晚饭。
      “好漂亮的花啊”
      铃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可手指刚一碰触到花,花瞬间就碎裂成千万片,银色的碎屑纷纷扬扬的散落到夜空中。
      “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幻像,”杀生丸面无表情的看着在风中飘逝的碎片,“有些幻像无伤大雅,不过是博人一笑的拙劣技俩,有些幻像却是陷井,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铃,不要被虚幻的东西迷惑了双眼。永远。”
      “是,杀生丸大人”铃怔怔的望着他月光下的脸,是自己看错了吗?为什么此时此刻在他淡漠的眉宇间竟然有一丝恍惚的愁容。
      


      IP属地:四川4楼2010-06-30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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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密林中有一双窥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很怀念么,这密宗最初级的幻术,你都有多少年没使用过了。偏偏那个人还记得”
        空中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一个黑影蓦然降落在树枝上。
        “闭嘴!”那双眼睛中冷光一闪,声未落,一道紫色的电光已瞬间将黑影切成了两半。
        “真是过份”断成两截的影子仍飘浮在虚空中“我大老远跑来助你一臂之力,却被你这般对待。空菊,你真是比传闻中还要冷酷啊”
        黑影重新凝聚为一体,月光下逐渐显现出一名男子的身形。
        黑发垂肩,一袭蓝衫。玄色的腰带上别着一把形状奇怪的银鞘长剑。来人身材不高,但比例却十分优美,所以看上去竟比实际还要高些。他的肤色很黑,与那双浅银色的眼睛形成了鲜明奇特的反差。
        “只是提醒你,以后别鬼鬼祟祟躲在别人身后。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空菊从暗处走出来,紫色的眼中冷漠如霜,“而且,我不记得有叫你来帮我”。一丝嘲弄浮显在他嘴角“看来‘它’还是不相信我,所以特地派个人来监视吧”。
        “请注意你的用词,是‘他’不是‘它’,没猜错吧。你心里真是一直没把主君当回事哩,”来人眉毛一挑,“不过,主君大人此次只是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才派我前来相助。他叫我告之你:对你的信任一如既往,只希望你早日取下杀生丸的首绩回迷城复命”
        “无须它提醒,我迟早也会切下杀生丸的头颅。”空菊冷冷的说道。
        “这就怪了,白天你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捉到那个小姑娘做为威胁杀生丸的筹码,可你偏偏放了她,为什么?”来人趋前几步,浅银色的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空菊的脸孔,似乎想从中发现点什么。但让他失望的是,那张娇柔如女子的脸上除了嘲笑的神色外再无其它。
        “愚蠢。你以为杀生丸真会那么放心小姑娘一个人乱跑。贵为迷城七公子之一的你竟然没发现什么异样?”
        空菊眼中的嘲弄更深了。
        一丝疑惑泛起在来人心头。奇怪,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真如他所说,我遗漏了什么?
        “安漠隐,奉劝你最好还是别插手我和杀生丸之间的事。不然你迷迷糊糊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空菊转身负手背对着他,等于是下了逐客令。
        “你……”安漠隐刚要发作又隐忍下来。
        可恶!不过是丧家之犬,却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空菊,你别太得意,迟早有一天要你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安漠隐心中想着,冷冷一笑,凌空跃上半空“那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对付他。真的是,很期待”
        言讫,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丝杀意在空菊心中浮现。
        真是太大意了。下午在湖边意然没有觉察到他的气息!看来‘它’此次派出的人果然非泛泛之辈。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谨慎才行,不然很可能功亏一篑。必要时,除掉安漠隐!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起初很小,后来居然越来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邪见大人,杀生丸大人一早又去哪了?”铃揉着惺松的睡眼问坐在草棚外发呆的邪见。
        邪见抬起头,目光飘向远方,沉吟半晌才说道“也许,他到海神监狱去了吧”
        “海神监狱?是什么地方,我从没听大人说过呢”铃好奇的从树枝搭就地简陋木床上跳下,跑到他跟前。
        “那里是专门关押妖怪中最臭名昭著的罪犯的地方”
        “杀生丸大人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呢?”
        “嗳,别扯我袖子啊,都快被你扯成破布条了”邪见没精打彩的将衣袖从铃手中抽出,说“你没听过的事太多了,还是别问东问西了。我只祈求回西国的路程短点再短点,等回到那里一切就都安全了。”
        “我们现在有危险吗?”铃呆了一呆,又开始扯他的衣袖“所以你才更要告诉我才对啊,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容易闯祸呢”
        “都说叫你别问了” 邪见猛然将袖子强扯回来,只听“嘶啦”一声,他的袖子果然破了。两人同时愣在原地,半晌,邪见负气一般将破了的袖子一把扯下丢在地上,终于爆发了“问我,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不过你没看出来从昨天开始一切都有点不对劲吗?杀生丸大人竟然,他竟然……”,
        那朵白色的夕颜花从邪见脑海中一掠而过,仿佛承受不住什么似的,他颓然靠倒在草棚的木桩上。他用很低的声音喃喃说道“他掌中开出的那朵花很漂亮,是吧?当然了,因为那是来自于妖界最诡异的密宗的幻术。事隔多年,没想到越想忘记的东西始终还是如影随形。我不明白杀生丸大人昨夜为何会反常的运用了那个法术,这原本是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他最大的禁忌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铃轻声说。
        “很多年以前,杀生丸大人曾在东方的海国生活过一段时间。”
        海国?
        铃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邪见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铃,你一定没听说过吧,我在这之前也以为海国不过是记载在古籍上的一个传说罢了。据说那里住着龙之一族,拥有着近乎神灵一般完美强大的妖力。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一族的血统甚至比犬族还更高贵。”
        “邪见大人,龙族的人是不是很擅长你说的那个密宗幻术?”铃突然问。
        邪见摇摇头,“怎么可能,那样强大神圣的一个部族是绝对不可能修行密宗幻术的。因为这是世间最最阴毒的一门妖术,学习它的妖怪不但要有最残忍的心性,还要有强大的实力抵抗修行过程中出现的‘反噬’现象,轻则发疯,重则丧命。不过因为其破坏力惊人,虽然千百年来在这条修行之路上死于非命的妖怪不计其数,但仍有不少妖怪跃跃欲试。那些没有死掉的也多数成了疯子,变成了世间的祸害。”
        “难道说杀生丸大人他……?”铃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声
        “不,杀生丸大人在海国学会的只是最初级的术法,对他那样强大的妖怪并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但你刚才明明说过海国的龙族人不会这门邪术,大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海国学到?他倒底是去海国做什么呀”铃急急的打断邪见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学到的,这个秘密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邪见转过脸望着铃,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唯一肯定的只有……杀生丸大人是以犬国人质的身份去的海国”。
        


        IP属地:四川5楼2010-06-30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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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灰色的枯草从脚下一直漫延到远方,黑色的河水蜿蜒而下,被水浸染过的土地墨黑一片,且寸草不生。在氤氲的白雾中盛开着大片的花蕊。这种花非常奇异,茎叶尽黑,唯有花瓣赤红如血。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腐烂之气。
          杀生丸停下脚步,金色的双眸在白雾中微微眯起。突然,只听“扑楞楞”一声轻响,一只黑色的鸟儿不知从哪里飞来,停在他脚下。
          鸟儿仰起头,血红的眼睛似有灵性般紧盯着他。虽然看不见颜色,但这眼神却让杀生丸感到不舒服。他心念一动,一道绿色的光鞭豁然出现在他食指间。
          “且慢!”白雾中传来一声轻叱,同时有个身影飞掠而至,就在光鞭即将击碎鸟儿的一瞬间,竟硬生生用身体承受了攻击,将鸟儿护在怀中。
          暗色的血,顺着来人的额头缓缓淌下,消融在黑色的土地上。
          “你不要命了么” 杀生丸淡淡的说道,光鞭消失在指间。
          来人苍白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用枯瘦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怀中的鸟儿,神思恍惚。鸟儿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爱抚,居然闭上了诡异的红眼,将头靠在来人单薄的胸膛上。
          过了一会,似乎杀生丸的话终于传达到了他的头脑中,他开口说话。
          “你不会明白,这种一个人的……”
          那是一种含混不清的声音。嘶哑无比,像薄薄的利刃切割着周围的空气。他说得如此艰难,仿佛心中有千万情感急于渲泄,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种孤独……”他终于吐出了最后一个字。说者和听者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杀生丸将眼睛从来人因激动而微微泛起红潮的脸上移开,“这么多年,确实难为你了,弘。这里一切都井然有序,你做得很好。”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个”弘摇头。
          杀生丸重新将眼睛移回他身上,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不错,来找你是因为我现在要见那个人。身为海神监狱守门人的你,去把他带到这里来”
          弘浑身一震,怀中的鸟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振翅飞向了空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啼叫。
          “不,我不能……”弘向后退了几步,眼睛中空洞无神,“那个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天不能踏出海神监狱半步”
          “你想违抗我?”杀生丸目光一沉。
          “是,“弘垂下眼睛,低声说。有刺骨的寒意一点一点侵蚀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竭力保持语调的平静“因为这是……”
          “少用他来压我!”杀生丸猝然打断他的话,指间的光鞭像灵蛇一般直扑空中,鞭子卷起的疾风瞬间就将企图躲避的黑鸟包围。鸟儿发出了凄惨的哀鸣,拼命扭动身躯想逃开束缚,却被光鞭越缠越紧。
          “不!”弘发出一声惊呼,一下跪倒在杀生丸面前,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绝望“别,别伤害它……”
          “把他带来” 杀生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弘露出了犹豫。这时,空中突然有污黑的血液飞溅下来,有几滴落到了弘脸上,与他额前的鲜血融为一体。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弘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呼。
          既然已身在坟墓,为何偏偏还要拥有一颗不死之心?
          雾气越来越重,两人相距不过几步,却几乎无法看清对方。
          “要等多久?”杀生丸问。
          “子时”弘的眼睛掠向幽暗的空中。
          星辰早已隐没不见,只有一勾惨白的弯月在白雾中时隐时显。
          “到了”弘突然说。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从西面的原野上拔地而起。伴随着尖啸的风声,空中原本四散的乌云迅速从四面八方向一个方向飞聚而去,刚才还开满旷野的红花突然瞬间失去了颜色,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开始在空气中涌动。
          “还,不够……”弘自语着,猛然低下头,咬破了左手手腕的血管,暗红的血立刻喷涌而出。
          “你……”杀生丸微颦眉头,刚想开口,却发现这些血竟然没有一滴落到地上,而是全部随风卷向了空中云层聚涌的中心。那里此刻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随着血水的涌入,涡流中心渐渐变成了红色,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IP属地:四川6楼2010-06-3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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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原本苍白的脸转成了青色,他腕内的鲜血仍飞速被风抽向风暴中心。他锁紧眉头,面部露出痛苦的表情,浑身抖得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
            杀生丸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佩刀与风发出了微微的共鸣声。
            天空此刻已被旋涡彻底占据,变成一片血红。在那急速旋转的风暴中心,开始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条残破的栈道。
            那就是海神监狱的入口吗?
            杀生丸心念刚动,人已掠向半空。
            “小心,四面都张着结界!”弘厉声警告。
            杀生丸沉静的注视着涡流,银发在风中四散飞扬。
            久违了,海神监狱!
            佩刀出鞘,爆碎牙凌厉的光芒在灰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刀刃所过之处,火光四射,伴随着金属相撞的刺耳尖啸。
            涡流的旋转突然停止,风也瞬间停了,四周一下变得寂静无声。
            三秒钟后,风暴中心突然光芒大盛,又复归于湮灭。四周涌动的乌云也似冰雪般消融殆尽。
            天空恢复了平静,栈道彻底显现出来。它一头飘浮在现世的虚空中,另一头隐没在静止的旋涡里。
            杀生丸足尖一点,人已稳稳落在栈道上。
            它,竟然轻似游丝,虚若无物。
            “快走,大门开启的时间不多”弘也一跃而上,两人一前一后向栈道另一端飞掠而去。身影刚消失在旋涡中,旋涡就像人的眼睛一样缓缓闭合了。
            门,关上了么……?
            杀生丸停下脚步,转头回望。发现除了脚下这条时隐时显,飘浮不定的栈道外,四周全部陷入了黑暗中。
            “这……是,冥道?”他低语,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天生牙。
            “天生牙在这里不起任何作用”弘突然说道,却未回头也未停下,仍向未知的尽头疾行。
            他的声音平淡似水“这里是彻底的‘虚无’,既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没有过去和未来之分。明明活着,却永远再见不到任何人;以为死去,却偏偏又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是什么?”杀生丸在他身后忍不住问。
            弘停下来,转过头,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微笑,
            “你去问那个人吧,他被禁锢在这已近千年,恐怕有千言万语想对人倾诉呢。
            无聊!
            杀生丸在心中冷笑一声,目光投向弘的左臂。那里的血仍在泊泊流出,一滴一滴溅落在栈道上。
            弘却不已为意,仍转身向道路尽头飞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栈道终于走到了末端。
            它的尽头,只有一片小小的水洼静静躺在那闪烁着几点星火般的幽光。
            “到了,这里就是海神监狱的最深处,亦是专门关押妖界A级重犯的‘荒芜之地’“
            弘站在水洼边,双眼隐没在黑暗里。
            “你确定要把他召唤出来?”
            杀生丸盯着水洼,没有说话。
            这么小的一片水洼,几乎只没过人的脚踝,竟然会是传说中最恐怖诡异的‘荒芜之地’?
            


            IP属地:四川7楼2010-06-3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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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疑惑,弘轻轻笑起来。
              他俯下身,手指从水面划过,“也难怪,你必竟是第一次踏入这里。众妖怪谈之色变的‘荒芜之地’只是一个水洼,换做是谁肯相信?不过,这是事实。”
              他用尚在流血的手掬起一捧水,清亮的水珠碎玉般沿着他的指缝纷纷洒落。水落尽后,一层白霜覆满他的手掌。
              “看到了吧,这水看似平常实则阴寒无比。因为它来自冥界十八地狱中的寒冰狱。换言之,‘荒芜之地’其实是通向地狱的一个入口。最狂暴的妖怪一旦进入这里,除了要忍受无尽的孤独外,还要承受寒冰狱中永无终止的折磨。苦寒无比的霜雪终日笼罩全身,发肤尽数冻死脱落。可即使全身都化为白骨,只要心一天不死,就还能思想、还能感觉,这种极端的苦痛也就绵绵无尽了。这,才是‘荒芜之地’的真正可怕之处。”
              弘平淡的说着,抬头望了杀生丸一眼“你要见的那个人此刻正身处那里,对封印他的人满含怨毒,无时无刻不渴望着逃脱出来,你确定能控制住他狂暴的力量?”。
              杀生丸还是沉默着。
              弘笑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么,如你所愿,就让你听听来自地狱不死亡灵的呼唤吧”
              他将手悬停在水面,念动了咒语。
              水,起了波澜。然后,开始沸腾。
              有黑色的东西慢慢从水中浮现,那是一根纤细的树枝。起初,它在水中缓慢的冒出头来,然后突然越长越快,一瞬间就伸展到三米左右,无数更细小的枝节迅速从主干的每一处地方长出,每一根新的分枝刚生成,黑色的菱形叶子就立刻覆盖上去。
              它继续向空中延伸,旋转、扭曲、变粗,扩张,浸没在水洼下的部分仿佛无穷无尽。
              杀生丸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眼前的异象,整棵巨树所散发出的浓烈恶臭令他不得不暂时稍稍屏住了呼吸。
              弘的眼睛飞快的从他脸上掠过。
              “那个人快到了”弘说。
              有声音从树的底部传来,起初是一种轻轻的呜咽,时有时无。然后那声音逐渐扩大,像一个人在悲泣,然后是两个人,三个人,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成百上千人同时的哭喊声。这些声音撕心裂肺,凄惨哀怨,仿佛亡灵正身处地狱被红莲之火所炙烤却又逃脱不了一般满含怨毒和不甘。
              恐怖至极的声音响彻四周,黑色的树身也被声波所震荡,大滴大滴的鲜血从上面涑涑的掉落下来。
              杀生丸保持了最大的克制才没有挥刀向树身砍去。
              这真正来自地狱亡灵的哭喊是这位颤栗贵公子从未听过更无法想象的。
              曾经,无数妖怪和人类伏尸在他走过的路上,手起刀落间,血如花般绽放。一个生命瞬间终结但对他而言也仅此而已。象他这样强悍霸道的妖怪几乎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更不曾体会过弱小者面对野蛮屠戮时的那种悲哀无望。此刻这种直刺进灵魂深处的凄惨之音,让他也不禁动容。
              原来,绝望竟可以到这般地步!
              树全部露出了水面,巨大的树身上钉着一个黑色的人,如果它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此人周身的皮肤、毛发已坏死脱落殆尽,破碎的暗红色肌肉翻卷着口子,像一个一个无声呐喊的嘴巴。白色的蛆虫在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和碎肉之间进进出出,拼命啃噬着残存的筋脉,隔着几步远都能清楚听到它们噬咬吞嚼时发出的沙沙声。
              他全身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手脚都被拉开,四根长约三尺,粗若手腕的银色钢针穿过他的双臂和大腿的骨头深深钉入树中。数圈锈迹斑斑的铁链在他的身躯上紧紧缠绕,力道之大竟然勒进了骨骼中。
              血,早已流干,只剩黄色的脓水还在顺着锁链淋漓而下。
              一声叹息突然从那人残缺不全的咽喉中发出。他轻微地动了一动,居然缓缓抬起头来。
              那张脸朽烂如泥,男女莫辩,深深的眼眶中空空如也。
              “是弘吗?”他哑声问
              “是我,梵罗。据上次见面已届四百年,那个问题你想明白了么?”弘问。
              梵罗摇头,裸露在外的颈椎发出咔咔的声响,
              “既然已生在坟墓,为何偏偏还要保有一颗不死之心?这问题我每时每刻都在思索,可还是找不到答案。不过也多谢你出了这么个难题,让我这四百年不至于枯燥无味。”
              他呵呵的笑起来,“难道你今天特地把我召唤出来,是为了告诉我答案?”
              弘笑笑,侧过身看着杀生丸“当然不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有人专程来看望你,也许他能给出也不一定”
              那双空洞的眼眶中似乎有怀疑的光掠过,他仰首向弘身后张望,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似乎将他缠得更紧。
              “该死!”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放弃了。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来看我,那么我怎能以这副模样示人?”
              他喃喃自语,空气中传来轻响,只见在那白骨森森的躯体之上蓝色的筋络渐渐长了出来,然后是血管、肌肉,毛发,几乎只是一瞬间,整个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原貌。
              一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的容貌非常清秀,一双深灰色的眼睛像极了秋雨欲来前的天空。
              他望向杀生丸,眼中带着某种祈盼。
              只看了一眼,那清秀的脸孔瞬间扭曲,灰眼蜕变成了深黑色。
              


              IP属地:四川8楼2010-06-30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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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你!竟然是你!!!”
                一团黑色的烟雾突然腾起在男子四周,将他整个人笼罩进去。烟雾继续弥漫,很快将巨大的树木也完全遮闭。
                腰部传来一阵震动,爆碎牙发出了锐响,刀身在鞘中跳动,跃跃欲出。
                似乎有点不安么?
                杀生丸把手握在刀柄上,长身直立,冷冷的凝视黑雾。金眸中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掠过。
                弘平静如水的眼中有光一闪而过,他突然轻身一跃,跃上了被雾笼罩的树木顶端。
                “我可不想被牵连进去,小心!他来……”
                最后一个字被一声尖锐的呼啸打断,死灵的哭喊声蓦然停止。
                黑雾中猛然蓝光大盛,无数支蓝色光箭破雾而出,密集如雨,迅猛如电般直刺杀生丸。
                杀生丸足尖一点,整个人已飞速的向左边跃开了五丈远。可这些光箭仿佛有灵性一般立刻调转方向,紧追他的身形,只一个瞬间就直赴到了他面前。
                光箭吐着蓝色的火焰,灸热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
                “锵”一声,刀已出鞘,爆碎牙舞动在杀生丸手中。刀身带出的璀灿金光辉映出他冷逸肃杀的脸孔。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直接正面迎击了光箭。刀光旋转如轮,将箭镞纷纷格开,空气中响彻金属的刺耳撞击声。
                光箭溃落一地,落地的瞬间化为黑色的血水。而被攻击的那个人在如雨的箭中轻捷的移动身形,竟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潇洒自如。
                “果然是好身手”。
                弘坐在树顶微微一笑,“不过,此时的梵罗被禁锢在血之封印中,十成妖力最多只展露出四成,你如果不想浪费时间还是趁现在快点了结吧”
                罗嗦!
                杀生丸目光一冷,手中的刀光突然突破箭阵直逼黑雾中心。
                金光在雾中划出一个奇异的图形,刀身所过之处黑雾纷纷退避。
                有奇怪的声音从雾中传出。
                弘蓦然起身,脸色惨白“杀生丸,你竟然敢……!”
                杀生丸在树下向他投来一个‘有何不可’的嘲弄眼神,口中轻叱一声“破!”
                只听一声沉响,似有很多东西突然坠地。黑雾烟消云散,树和被钉于其上的梵罗重新显现。
                一切如旧,只是,紧紧缠绕在梵罗身上的铁链尽数断裂脱落,像被斩断的蛇一般娓蜒了一地。
                “你……”弘已从树上跳下,起先还淡薄恍惚的眼中此刻满是惊疑不定。他语气中有一丝颤抖“你竟然打破封印,究竟想做什么……?”
                杀生丸不语,只望着梵罗。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囚禁我,现在却又这般,“梵罗冷然的回视着他,眼中的黑色渐褪。
                “你在这待得太久,连眼睛都瞎了不成?”杀生丸反手将刀插回鞘中,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10
                梵罗一怔,仔细打量着他,“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我以为是他来了”他自语,灰色的眼中光芒变幻不定。
                “父亲大人不会到这里来” 杀生丸淡淡的回答道。
                “原来,你是他的儿子?”梵罗愣了一愣,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难怪当年犬大将用自身的血给我下的封印能被你轻易解开。因为你和他流着相同的血嘛。呵呵,对了,都快过了一千年了么,我都快忘记了。你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小娃娃吧。我好象听见弘叫你‘杀生丸’?这名字真不错,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涌进了他脑子里,他的笑容停滞了,脸上蓦然升腾起凌厉的杀气“刚才我若不是被禁锢着,你此刻哪还有机会站在这。你若要放我,为什么又只把封印解除一半?你们两父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黑色的脓血再次从他四肢被钢针穿过的地方渗出,弘在心里轻吁了口气,同时也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杀生丸。
                杀生丸负手走近梵罗,“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休想” 梵罗冷笑着把头扭开。
                杀生丸不以为忤,语气中反倒透出一丝诚恳“如果你答应,我立刻就让你解脱”
                梵罗不语。
                这时,一片叶子凌空浮现在梵罗眼前,很普通的一片叶子,上面隐约有一层淡淡的水雾。
                虽然只是一眼,梵罗却一怔。他瞬间的眼神变化并未逃过杀生丸的金眸。
                果然不出所料!杀生丸在心里冷冷一笑,将那片叶子重新放回掌中。
                “这片叶子是我在某人离去的刹那在空中截到的唯一一丝气息。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密宗云水之术留下的痕迹。此术在密宗九大术法中已位属第八层,只要突破最后的‘灭’就可问鼎终极。奇怪的是密宗大法早已无人可出其右的你明明身陷此地,又是谁的幽灵在世间游走?”
                “你说得很对,确实是一个鬼魂”梵罗幽幽的说道,扭回头满怀恶意的盯着杀生丸“是‘煞’不灭的鬼魂一直徘徊在你们父子二人之间,他终要把被你们夺去的东西一一讨还回来。你的眼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啪”一声脆响,绿色光鞭稍纵即逝。梵罗的脸上多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那个死人早已魂飞魄散连轮回都进不了,只能永生沉沦在无间地狱中。如果你想追随他而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弘被身侧突然传来的逼人杀气惊得打了个寒噤。似乎梵罗触及到了这位贵公子不可逾越的某种底线呢。
                因为‘煞’吗?‘煞’又是谁?杀生丸的眼睛不能分辨颜色早已是妖界公开的秘密,可现在听来似乎和‘煞’有某种因果关系呢?
                一连串疑问浮现在他脑海里,但他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两人。
                也许是被杀生丸开出的条件所诱惑,也许是被他身上的杀意所震摄,梵罗沉默下来,半晌,他问“如果我帮你找到那个人,你果真放了我?”
                “当然”杀生丸语气又恢复了平淡,弘看看他,没说话。
                梵罗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用密宗的‘追影’之术把此人找出来。记住,不要违背你的诺言!”
                菊花香里初相见,一掬笑容堆满面。
                当时只道不关心,谁知如今心撩乱
                榻上的那个美人低吟着诗句,身子斜倚在芙蓉枕上,乌玉般的青丝从她洁白莹润的肩头一直流泻到枕间。
                “慧儿,你始终还是那么美”男子发出一声低叹,将美人柔若无骨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轻轻吻着。
                那个被唤做慧儿的美人眼波流转,将纤纤玉指从男子掌中抽出。同时轻推了他一下,声音酥媚如骨“一走就音讯渺然,你还好意思再来?”
                “如果你讨厌见我,那我立刻消失便是”男子笑着欲起身,整个身子却被抱住。
                “你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慧儿美丽的眼晴失神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紫眸,小声哀求道 “别走,空菊大人,你究竟要我怎样?”
                空菊笑笑,俯下身,线条优美的嘴唇轻轻封住那张嫣红的小嘴。
                他低低呢喃“春宵苦短,何必自寻烦恼。尽情做快乐的事,多好……”
                桌上幽暗的烛光挣扎着跳跃了几下,终于被窗外暖暖的夜风吹灭了。
                


                IP属地:四川9楼2010-06-30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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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汐起起落落,海浪轻轻拍打着岩壁,细密绵长的水雾被清凉的风吹得四散飘移,一切美得恍若梦境。
                  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俯下身,
                  幽暗冰冷的水中只看见自己的孤影。
                  难道,真要就此沉溺于一生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空菊……
                  一声绵绵无尽的叹息来自远方,猛然抬头,空寂的海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身着白色纱罗,赤足踏于水面,长发飘飘,白皙的额头上有一个金色的标记。她凝望着自己,紫色的眼中满含无尽悲辛。
                  空菊……
                  她低叹,伸出双手。
                  一抹白色从海面掠过,停在女人面前,那是一位身着华衣的少年。他转过身,银发在海风中四散飞扬,有几络飘垂到额前,遮住了那双冷漠的金色眼睛。银色的刀锋映照出少年唇角泛起的冷笑:
                  空菊,别骗自己了,这片海洋早已经不存在了。
                  不!住手!
                  满天红雨中,那女子四分五裂。残破的头颅飞上半空,那张苍白的嘴唇还在微微翕动:空菊,不要忘记……永远。
                  拼命蹈进大海,挥刀向少年砍去。少年不躲不避,刀子砍下的瞬间,他的身形化为了千万碎片。碎片中,有一抹深灰色一闪而过,那是一双灰色的眼睛,像极了秋雨欲来前的天空。
                  空菊猛然坐起身,屋中一片黑暗。
                  “空菊大人,你怎么了?”慧儿侧起身子,把手轻轻放在他冷汗涔涔的背上。
                  居然有人进入我梦中窥视我?
                  空菊默不作声的立起身,走到桌前点亮了烛火。明灭不定的烛光在他冷逸的侧脸上投射出淡淡的光晕。
                  梵罗,你最终还是屈服在将你禁锢的那人的后代面前了么。与千年前的密宗教主‘煞’相比,你这个曾经的盟友实在很让人失望啊。一个人只有一个命运,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请豪无怨言的走下去吧。
                  他转过身坐在榻边,对慧儿一笑,“我遇到一点麻烦了,也许只有你能帮我”
                  “慧儿可以为你做什么啊?”女子睁大一双莹莹无辜的大眼。
                  空菊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女子白皙的脸颊,细嫩的皮肤下蓝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很美,可惜了。他低语
                  “你在说什么,空菊大人?”
                  她的头飞上了半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跌落在房间一侧。她的眼晴依然大睁着,粉红的嘴唇微张,死亡的突然降临让她根本来不及作任何思考,血色犹存的脸上一片空茫。
                  “我说,我要借你美丽的血把窥视我的那双眼睛彻底毁掉”
                  空菊吻吻渐渐冰冷的女子身体,把手放进了鲜血四溢的断颈处。
                  12
                  那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
                  雪一直静静的下着,从白天到黑夜。
                  不知在雪地上躺了多久。
                  我睁开眼睛,只看到漫天纷纷扬扬的雪。四周那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的跳动越来越慢,也许再过一会就会静静的停下。是的,我快死去了,在这片被白雪覆盖殆尽的旷野上,一个人,静静的死去。
                  我叹了口气,松开了从不离身的嗜魂刀。一个人死去,对我这样的人而言,也许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那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边。他半蹲下身,微笑着打量我,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极了雪原上两粒璀灿的宝石。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他问我。
                  我很惊讶他为何会问一个濒死之人这样的问题。对于我这个一生都行走在黑夜中的杀手而言,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都浴血在了修罗场上。杀人,或者被杀,除此之外,我何曾停下来,静静的想过这一辈子可曾留恋过什么?
                  巨大的悲哀之情突然贯穿我的心脏。我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他,可他的面孔一片模糊。致命伤口上的热血早已流干,我竟然已经虚弱到连视线也无法凝聚了么?体内最后一丝温热涌进了眼中,并顺着眼角静静的淌下来。我艰难的扭过头,手边嗜魂刀冰蓝色的刀锋已经卷刃,上边的残血在雪中依然红得刺眼。
                  这个伴随了自己一生的色彩,曾经是美人额前的朱砂痣,也曾是敌人胸口溅出的血,最后,终于轮到它从自己体内慢慢淌出,这是否也算是一生中的最爱?
                  “红色……”我喃喃的说,那个人似乎笑出了声。
                  “我也喜欢红色呢”他说,“梵罗,把你想放弃的这条命交给我吧,让我们一起,把三界染成最喜欢的颜色吧”
                  伤口瞬间愈合了。我猛然站起来想看清那个人,可漫天的白雪突然化成了红色,在我身侧猎猎飞舞,将那个人的身影袭卷一空。
                  红色,刺目的红色,视线所及之处全部是一片红色。
                  这确实是和那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境,可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不,不对,为什么在这时会突然想起这些!
                  梵罗浑身一紧,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灰色的眼睛此刻已布满血丝。
                  他发出了一声嘶喊,只见他眼中的血丝如同活了一般,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脸部、头部、身体、四肢飞快漫延,所过之处,血管极速膨胀,扩张,它们交错纵横,不一会就爬满了全身,就像被无数条红色的小蛇紧紧缠裹起来一样。原本的皮肤被胀粗的血管完全覆盖,整个人都变成了血红色,看上去就如同从地狱业火中刚爬出来的鬼魂。
                  弘见状心里一惊,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杀生丸在心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下意识放在了刀柄上。
                  “不,不可能,居然有人可以通过我的术法反而对我下了血咒!”梵罗嘶喊着拼命扭动身体,巨大的痛苦让他咬破了舌头,嘴里鲜血淋漓。
                  他仰起头,对杀生丸大喊“快,快点解除我的封印,不然那个人的法术会彻底‘反噬’我,我若死了,你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杀生丸一动不动,眼中有光在变幻不定。
                  弘却抢先一步拦在两人之间,脸色发青,他对杀生丸低吼道“不可以,不管是真是假,你都不能解除他的封印。这是你父亲生前的遗命,凡是修行密宗之术的罪犯只要活着一天都绝不能走出海神监狱半步!”
                  “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让人来更改”杀生丸拔出刀,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热度“让开!”
                  弘一动不动,直视着他“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
                  “很好” 杀生丸微一皱眉,声音刚落,刀锋已从弘的胸口穿过。弘胸口一凉,再回首,那白色的身影已越过他向梵罗飞掠而去。
                  “你,不可以……”弘呢喃着,伤口上的血这时才喷射而出,他身子一歪,缓缓的跪倒在地上。
                  


                  IP属地:四川10楼2010-06-30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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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的樱树在月下怒放。白色的花瓣被月光冲刷成了惨白色,却依然美得惊人。夜风拂过,无数花瓣折落枝头,纷纷扬扬似漫天飞雪。它们紧紧追随着风的足迹,或聚或散却又不离不弃,就这样将短暂的生命交付这偶然的过客,毫不留恋。
                    安漠隐在樱树林中徐徐而行,手从佩刀上松开。他抬起手指轻轻划过身侧每一株樱树。纤细的枝条似乎承受不住一丝震动,更多的花瓣离枝而去。他的肩头、手臂上落英缤纷,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霜雪,清幽的香气萦绕他四周,久久不散。
                    有人在月下翩然起舞,红色的纱衣在白色的花海中飘飞,似一团燃烧的烈焰,又刺目得仿佛一滩尚未凝固的血。舞者的身形纤细柔美,舞姿却洒脱奔放,激情四溢,甚至,带着一种魅惑的侵略性。
                    他静静的凝望着舞者,眼中有一丝恍惚。
                    也只有你,能将这样温柔的舞蹈跳出这样激情的力量和勃勃的野心了罢......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舞者停下了脚步。她啪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回过头,碧色的耳环在夜中划出一道淡淡的绿色轨迹。舞者赤色的红瞳中流光四溢,将美丽的脸庞映衬得熠熠生辉。她扬起漂亮的唇角露出了骄傲的笑容“我是风,自由的风,没有谁可以牵绊住我的脚步,包括你......”
                    你撒谎!
                    安漠隐的手猝然在刀柄上收紧,指间的骨节因紧绷而变得惨白。
                    撒谎!如果不是他,你本可以活着。唯一一次驻留却变成万劫不复的开始,值得吗?神乐!
                    神乐傲然独立,风在她身侧盘旋舞动,无数花瓣被席卷而来聚集在她周围,花越来越密,几乎要将她整个吞没。她的眼中有隐隐的落寞,但更多是释然。她笑着轻语“我愿意”。
                    不!
                    安漠隐暴发出一声低叱,箭一般疾掠至女子身前。银鞘中的刀横空出世,通体漆黑如墨,跃起黑色光华,只一刀,就将女子整个劈成了两半。
                    神乐没有躲避,甚至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微笑着望着他,化为飞花,散落满地。
                    “空菊,你这个混帐。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安漠隐咒骂着,持刀在漫天飞花中漫无目地的找寻,奇异的银色眼睛已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突然,他手中的刀扬手飞出,直刺某个方向。
                    一声轻响,几滴血溅到了樱花上。
                    被血染到的花瞬间就焦黑萎缩化成了灰烬,而刚才还怒放的花海也突然变得黯然无光枯萎了大片。
                    安漠隐收刀冷笑“哼,连这一击都避不开,你的妖力果然减弱了。我刚才还在奇怪,这几天你为了阻止我找到小女孩,明明用幻力隐蔽了她的位置。可为何在今天黄昏却露出了马脚?原来是有点自顾不暇了。看来和梵罗的一战你赢得一点都不轻松呢”
                    空菊的身影浮现在花间,黑衣黑发,身上没有看见伤口,只是脸色白得吓人。他瞥了安漠隐一眼,语气仍是淡淡的“你也不轻松呢。又要忙着探查杀生丸的行踪,又要忙着监视我,还要忙着找机会对小女孩下手。四处奔波你累不累。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再这样一意孤行,我就让你心中的阴影彻底吞噬你”
                    他的手中腾起一簇光焰,光中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在舞动。
                    “美丽的风之使者虽然已经魂飞魄散,不过让这阵自由的风帮我带走你虚弱的灵魂还不算难事”空菊低头露齿一笑“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声音未落,安漠隐已如鬼魅般扑到了他面前,两人第一次挨得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的瞳孔。那双银眼中冷光如电,某种长期压抑的感情似乎终于挣脱了控制倾泻而出,这强烈的感情在眼中涌动,亮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空菊心中一惊,瞬间的失神让行动慢了四分之一秒。仅仅四分之一秒,黑刀就洞穿了他的左臂。空菊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同时迅速向后退去想要摆脱开,但安漠隐动作更快,立即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手一发力,指头就插入了他的皮肉,深可及骨。空菊痛苦的皱紧了眉头,但身体已被整个钳制住根本无法挣脱,对方一用力,就身不由己被强拖到跟前。
                    安漠隐狠狠扯住空菊的头发把他的头强行扳到自己面前。盯着这双柔美如花瓣,此刻却已被巨痛浸染的深邃紫眸,安漠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记得很久以前也曾提醒过你,我最讨厌别人窥视我的内心。”
                    


                    IP属地:四川12楼2010-06-3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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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很虚弱呢,此刻要杀掉你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可惜了……”安漠隐的脑中掠过那位似乎一直存在于虚空中的迷城主君。随侍他多年,除了遵照他的指令行事外,竟连其真面目都从未见过。因为对对方一无所知,所以不得不始终小心谨慎。偏偏这个妖魅诡异桀傲不驯的空菊最得其赏识,如果真在这里对他下手,恐怕……
                      黑刀一寸一寸从空菊伤口处抽出,安漠隐故意延长了他的痛苦。
                      “算你走运,现在留着你还有点用处”他冷笑。
                      身侧漫天的樱花还在飞舞着,香气越来越浓。
                      怎么回事?他既然已受了重创,那么这个幻境应该会消失了才对。
                      安漠隐心中一沉,想把刀从空菊体内拔出,却发现刀如同被吸附在空菊左臂中一般纹丝不动。他心知不妙,脑后却已有疾风扫来。
                      这感觉竟然如此熟悉?!
                      他本想抛开刀躲开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蓦然回首,那把深埋记忆中的折扇已呼啸而至。
                      空菊,你真是可恶至极!
                      安漠隐在扇子距离自己的咽喉只有半寸之差时终于恢复了清醒,身为迷城七位顶尖杀手之一,他拥有最引以为傲的迅捷身手。此刻生死已悬于一线之间,他的反应比平常更为灵敏。居然就在死亡降临的一刹那,硬生生用手格开了扇子。扇子改变了方向,从他胸前一划而过,所过之处,衣襟破碎血肉翻卷,鲜血洒了一地。
                      空菊将刀拔出扔在地上,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这把折扇可不是用幻力凝聚出来的,再度相见,心中是否感概万千?”
                      他笑着,脚步却有些踉跄不稳,零落的花海也随之产生了波动,某处透出一点光来。
                      就是那里。
                      安漠隐强忍巨痛,折身迅速向那点白光掠去。他身体刚接触到光点,就整个消失了。
                      这身体果然已虚弱到无法再支撑这个幻境了。
                      空菊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跪坐在地上。
                      安漠隐从空中坠落,重重跌进泥地里。雨水、泥水、血水混了一身,他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身后传来惊叫声,他猛然回头,那个绿色的小妖怪正站在木棚边失声尖叫“你,你怎么又出现了?”
                      他一把握住了一同掉落在地上的黑刀,眼中闪出了杀意。
                      有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不远处,一袭华衣,银发下金色的眼睛正冷漠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安漠隐身子僵住了,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
                      出人意料的是,杀生丸并没有发动攻击。
                      “滚”他冷冷的对安漠隐说道。
                      一股热血直冲安漠隐的脑门,他胸中血气翻涌,巨大的挫败感如冰水弥漫全身。他猛然握紧了手中的刀,又慢慢的一点一点放开。
                      他缓缓站起身,背部始终挺得笔直。他沉默着看了杀生丸一眼,跃上半空消失了踪影。
                      “杀生丸大人你终于回来了!”邪见这才发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他激动万分的向他奔过去,边跑边叫“刚才那个人简直是个危险分子,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及时赶到?
                      杀生丸在心中冷笑一声,瞥了邪见一眼“你眼睛瞎了不成,他如果不是被那人的幻力牵绊住,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邪见张大嘴巴,头脑中完全一片混乱。
                      “铃呢?”他突然问。
                      邪见如一盆雪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他的脸刷一下白了,支支唔唔说不出话来。
                      杀生丸懒得理会他,径直大步走进了木棚中。
                      铃躺在简陋的木床上,闭着眼睛,盖着狐皮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她的长头凌乱四散,黑发下的小脸明明苍白若雪,面颊两边却泛起一片红潮。
                      杀生丸微微一怔。手下意识地落在她的额头上,一摸居然滚烫似火。
                      是生病了么?
                      他皱起了眉头,身后的邪见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你这次走得比任何一次都久,铃起初倒还没什么,后来一天比一天沉默。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只是天天坐在门口发呆。这雨又老下个不停,大约是受了风寒,突然就病倒了。我本想带她去看大夫,她却执意不肯,总是说如果你回来了找不到她怎么办,可说着说着又哭起来,说你大概不会回来了。我怎么劝都不听,结果就……”
                      杀生丸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正在碎碎念的邪见立刻噤声。只见铃动了动,仍然昏迷未醒,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两滴晶莹的泪珠从苍白的小脸上滑落,手也无意识的向虚空中抬起,恰好碰触到杀生丸垂落的一缕头发,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扯住。她在梦中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杀生丸大人,别走,别走……”
                      杀生丸没有言语,也没有动。良久,他缓缓抬起手指从发间划过,那缕被铃紧紧抓住的头发悄无声息断落在铃的指间。
                      他凝望着铃的睡颜,冷漠的眼中闪动着一丝隐约的笑意。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不回来。
                      


                      IP属地:四川13楼2010-06-30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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