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竹
注力剑身,奋力一搏。可……却是无用之功。
其实他很清楚,他如下这种状态,是不足以与之匹敌的。而且,他隐约间感觉,来人路数诡谲,却能很轻易破他一招一式。
除非……除非是本门中人。但在那一场熊熊烈火里,又怎会有人存活。那场火太大了,连烧了三日,若非他下山办事,怕是云清山无一人生还。
来人的招数又快又狠,结果如他所料并不不同——他又一次败下,这早已不堪一击的身子,没有最后一丝内力的支撑,垮得不成模样。
长剑抵在胸膛,他却兀自笑出声“哈哈哈哈,上天如此,是要亡我云清,亡我世间清明!”
剑光晃眼,但他并未偏头“这世间,你杀了我沈修竹,还有千千万万仁人义士,你杀不尽的!”
他目光灼灼,他相信邪是压不了正的,他相信……
骤而,熟悉之音入耳,他眉头一皱,在见到其人面容时,他恍惚了一下,他摇头,不可置信——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的师弟?
可记忆中的脸,慢慢同眼前这张脸融合,心绪波动,致使他猛吐了一大口血。
他的手颤颤巍巍,想要去触碰,却又不敢不敢触碰。
“不——”
他声音嘶哑“不,你不是他。”
“你不是我的师弟,不是……”
他否认着,不相信着,可这又会改变什么呢?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明明,明明是最希望他师弟能够活下来的。这么多年,每逢清明寒食,他总总会在师弟的墓前絮絮往事。
如下,师弟没有葬身火海。他分明应该高兴的,可是,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你残害各门,连孩童都不放过……”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扰乱江湖,此乃邪,乃恶,当、”
眼眸通红,却还是狠心说了下去“当诛!”
“可……可你分明不是这样的啊——”
他终究破了防,他再不像独当一面的云清派掌门,不像江湖所称那个少年有成的奇才。他仍旧摇着头,哑着声“幼时明明心性极佳,那时,你说你要做大英雄,做大豪杰。”
“师父在时,也曾和我说,你天赋异禀,将来前途无量。”
“沈逞,你就算做不成大英雄大豪杰,也不该如此、不该如此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