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小月嫁到甘肃后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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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
“文远,我们到京城了。”小月高兴地说。
“嗯。”何文远轻笑,好久都没见她这么高兴了,“你自己去草堂吧,我先找个客栈住下。”
“我们一起去吧,先生一定想见你呢。”
“不了,你要在草堂住多久?到时我来接你。”
我想一直住下去,直到永远……小月这样想着。可是,这次来京城是文远提出的,文远对她这么好,她不想让文远伤心。
于是——“你别回甘肃了,在客栈等我三天,到时我们一起回去。”
草堂,纪昀颓然地坐在院中喝酒,一杯又一杯。
“老爷,您别再喝了,喝醉了明天可就上不了朝了。”杏儿从屋里出来,抢过纪昀的酒杯。
“杏儿,你看,月圆了。”纪昀指着天上的月亮。
“我知道,您又想小月姐了,可是甘肃这么远,她回不来啊。”杏儿哽咽着说,她知道,每当月圆的时候,老爷都是这样,想拦也拦不住,更谈不上过中秋节了。
“算了,您喝吧。”杏儿想了想,把手中的酒杯塞到纪昀手上,径自回屋去了。
纪昀又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望着天上的圆月,一饮而尽。
他喜欢醉,仿佛醉了,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只要一面,一面就好。
“月……小月……”纪昀醉醺醺地看着这草堂中的一切。这屋顶,她曾经跟他在上面发脾气,还害得他从上面摔下来;这回廊,她曾经在这里为他系扣子;这院子,她经常在这里练剑,他边看着边抚琴;这鸟,是当初为了从和二手中要回金烟杆,他们一起养的,直到现在,它看到自己的时候还会叫着“先生”,看到和二的时候还会叫“和胖子”;这树,是七年前她刚来草堂的时候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这么高了;这厨房,每天她就在这里,为他做饭,毫无怨言;这书房,他每天在这里读书,写字,她都会为他的烟袋装满小兰花,为他端上一杯茶,为他研墨;还有她的房间,自她走后,便再没动过……
纪昀长叹,不仅这草堂里到处都有她的身影,他的心中,也早已有了她的位置。
“先生!先生!”小月在门外叫着。
纪昀身体猛地一颤,这声音已经多久没听到过了?虽然琳琅也一直叫他“先生”,但在他的心中,任谁也是无法取代小月的。难道,真的是她回来了?纪昀摇摇头,定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错觉,甘肃那么远,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
“先生,开门啊,小月回来了。”小月见没有人开门,又喊了一声。
真的是她!
“小月!”纪昀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他的眼前,而今日一见,却恍如隔世了。
“先生,小月终于又见到您了!”小月冲上前抱住纪昀,泪流满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纪昀拥她入怀。
良久……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纪昀拍拍小月的背,“杏儿快过来,你小月姐回来了!”
“小月姐!”杏儿激动地抱住小月。
“杏儿,我都快想死你了。”小月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这是甘肃特产,带给你们的。”
“小月其实你回来就行,不用买这么多东西。”纪昀笑着说。
“给你你就拿着好了。”小月把东西放到桌上,“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小月姐,你不知道,自你走后,老爷每逢月圆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院中喝得大醉,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啊。”杏儿说。
“先生,你怎么这样?”小月责怪道,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每逢月圆她就一个人躲在房里,任谁叫也不应,文远是看她心里太苦,才带她来京城。
“先生,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上朝的时候黄三哥会骂的。杏儿,我们做饭去。”
“不,小月,让杏儿一个人去就行了。”纪昀抓住小月的手。
“是啊,小月姐,你就陪老爷聊天吧。”
待杏儿走后,纪昀幽幽开口:“小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文远待我很好。”
“文远呢?”
“他也很好,我给他讲了很多我们一起出去办案的事,他敬佩不已,他和您一样,是个百姓爱戴的清官。你呢?”小月反问。